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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铁匠(关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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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调查了一下。”
“像?”白衣人蹙眉看着怡君,起身慢慢走到她身前,脸色甚是不好看。
“不不不,他就是,绝对是的。”怡君忙退回一步,紧张到:“师父,你要相信我,他从小无父无母,那个姐姐是领养他的,他有一块长命锁,只是她姐姐给卖掉了,他自己不记得。”
怡君说完紧张的看着她师父,咬着下唇一脸认真。
白衣人眸子微微一闪,考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骗我没什么,但这件事若搞砸了,后果你明白的。”
“我,我明白。”怡君微微颤了一下,低下头默然不语。
白衣人轻轻哼了一声,便飘飘荡荡跟个魂似的窜出了客栈窗口,可就在这时,她突然又闪出一个想法,停下身回头道:“待会军队进攻的时候,让那个小子也出城,我送他个漂亮的战功,身份太低不好办事。”
出城?怡君闻声大惊失色,现在战火连天的,赵闲出去还有命在啊,不过她也不敢反驳,急匆匆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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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孤胆英豪
寒潮一阵一阵的袭来,赵闲只觉得自己快被冻死了。
他动了动已经被冻得僵硬的手指,忍着侵入心脾的寒意,提着长刀,缓缓的从插满箭矢的马匹后面站了起来,赫然看到了让他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站在一堆尸体中间,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身边横七竖八的散落着无数的肢体、碎裂的头颅、折断的兵刃,鲜血浸透了他身下的每一寸土地,被冻成了一大片血红的冰面,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皑皑白雪覆盖下的地表已经插满的箭矢,体无完肤,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已经死去的大半。
“一刀!”赵闲回头看去,一个瘦弱的身影,身上披着一件的破甲,头上戴着一顶铜盔,哆哆嗦嗦的躲在几个插满箭矢的身影后面。
远处,一座古代的城池巍峨的矗立在茫茫的雪原上,城墙上刀枪如林,无数穿着古代军装的士兵站在那里,城楼上,一面绣着“梁”字的大旗,迎着猎猎的北风,在空中飘荡。
城池的大门洞然打开,无数溃败的骑兵往那个地方飞奔而入,队伍在城墙弓箭手的护卫下鱼贯入城,显得十分慌乱。
血腥的画面充斥着赵闲的视觉神经,满目的凄冷和愤怒,北风呼啸,雪花飘舞,赵闲面色铁青,头发、眉毛上都已经陇上了一层冰霜。
岳季恒头盔不知掉落在哪里,一天长发披散开来,脸上满是鲜血犹如厉鬼一般,手上的马槊插在远处的地上,眼中闪着不甘与屈辱往回飞奔着,连胯下的马匹都伤口累累,口鼻间喷着血沫。
“撤!”岳季恒带着残兵飞奔而逃,他背后是一个长像粗狂的武将,手持两个大锤,看那模样足有百余斤重,骑在一匹矮壮的马上看着夺路而逃的岳季恒大笑不已,站在箭矢的射程之外大声叫嚣:“俺乃屯骑校尉石元,贼将可敢出阵!”
陈庆面色铁青,不停的命令部下放箭雨掩护岳季恒等人入城,对着身后吼道:“快去东城西城求援,快去!”
拿着大锤的石元晃晃脑袋,旁边的旗手便打了个旗语,半里之外脸色煞白的平民,踏着尸体再次慢悠悠的往金陵赶来。
“我们走!”赵闲喘着粗气,血腥味让他几乎眩晕,扛着瑟瑟发抖的胡一刀,慢慢像城门行去。
城门就在他的眼前,远远望去,金陵已经没了往曰的雄壮,好像病久了似的,一面梁军的军旗在寒风中的城墙上瑟瑟发抖。
他踩着尸体和血液,艰难的向城门走去,所过之处,见到的差不多都是尸体。
只要是眼睛所看到的地方,一片血红。
世界仿佛变成了红色,殷红的城墙、殷红的大地。
他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战争,现在是敌对的两国,他们就是敌人,不会因为几百年后的事情,把你当兄弟对你心存怜悯。
“关城门!关城门!……”
突然,从城头传来了宁墨的呐喊声,骑兵已经全部入了城,只剩下几匹失去主人的马,在血海中游荡。
滚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赵闲感到脚下的地面也微微颤动了起来,他向后远眺,但见地平线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骑兵,和在前带路的平民。
骑兵们个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脸上更是凶神恶煞的。他们穿着统一的军装,个个身披银甲,旗手则打着“扶正统、除逆贼”的旗帜,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大大的“齐”字。
骑兵们骑着战马从后面慢慢压了上来,举起手中锋利的刀刃,遥遥指向金陵,路过伤兵手起刀落间,一颗颗人头坠落在地上,鲜血从腔子里喷涌而出,给这片已经红透的土地上再浇灌上一层腥红。
“快关城门,小心齐军破城!”宁墨趴在城垛上大声厉喝。
耳边不断传来伤兵被杀的惨叫声,赵闲背着胡一刀,仰头站在血泊之中,亲眼看见城门在一点一点的闭合,隐约间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飞奔而来,俏脸上尽是焦急。
“砰”的一声巨响,城门紧紧的关闭了,城门被随后赶到,趴在地上的伤兵拍的‘砰砰’轻响。
赵闲立在城下看向城头,城楼上的士兵都很紧张,弓箭手纷纷拉满了弓弦,做好了防御的准备,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齐军,偶尔低头看了城下被抛弃的士兵一眼,又马上咬牙看向了前方,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乱世,人命如草芥!
石元哈哈大笑,举着大锤看着金陵城外唯一站立的那道身影,大喝道:“小杂种,是个爷们就痛快点,来自背后的刀疤,是男人的耻辱。”
雪依然飘飘荡荡的落下,在落地的瞬间化为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一刀,我先走一步了。”赵闲把胡一刀扔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血迹。
“闲哥,我不想死啊!”胡一刀嚎嚎大哭,倒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赵闲露出一丝笑容,拉着一匹有些惊慌的战马,翻身骑了上去:“死也要死的有点骨气,你娘有五十两银子的抚恤金,怕个啥。”
摇摇晃晃的马匹此时突然找到了主心骨,背上有人驾驭,面对齐军它好像不在惊慌,黢黑的毛发上全是鲜血,鼻孔里喷着粗重的鼻息,它仰天长嘶一声,面向了冲过来的无数铁骑。
“驾!”
碗大的马蹄在血泊中踏出一个个小坑,猩红的血液又在马蹄离开的瞬间合拢,飞溅的血滴溅出老远,连天空落下的雪花似乎都被印成的红色。
顺手抽出插在地上的马槊,赵闲单手持槊血红的双眼盯着石元:“常州赵闲在此,前来与你一战!”
城墙上的士兵紧紧捏着手中的箭矢,连冻裂的手都微微颤抖,鼻尖发酸,遥遥看着单枪匹马冲向北齐大军的身影。
“好!是条汉子!”石元见城门已经关上倒也不急了,两柄八角铜锤猛地碰了一下,止住前进的骑士和平民,猛夹马腹狂奔而出,直直冲向赵闲。
一座古城,两军对垒,千万人之间,寂静的夜空不停飘着鹅毛大雪,两匹烈马在雪与血交织的地面上拉出一道醒目痕迹,以极快的速度踏着尸山血海接近着。
“放箭,给我放箭!”宁墨见石元冲到了一箭之地以内,眼前一亮立刻冲着弓箭手大吼起来。
周边的将士皆是一震,咬咬牙当做没听见无人动手,陈庆脸上时红时白,感受的左右亲兵的目光,他抬抬手道:“宁监军累了,扶他下去休息。”
“是!”亲兵立刻垂首,把惊怒的宁墨架了下去。
面对气势汹汹的石元,赵闲握紧了手上这杆马槊,人一旦把生死抛开,也就不那么紧张了,赵闲心里还闪出一丝痛快的感觉,他看着对面千军万马,刺出来这辈子的第一枪,可能也是最后一枪。
石元久经沙场,显然不是赵闲轻易能对付的,两把铜锤在手上翻转,抬手一锤便敲开了赵闲的马槊,另一只铜锤直接朝赵闲面门袭去,眼中透着发自心底的兴奋。
两军之前,千万人之间,或许只有这一刻,才能让人明白什么叫男人。
“嘭!”一声轻微闷响,头盔高高飞上半空,掉落在十余米外的地面上。
两人在极快马速下错马而过,再次分开一段距离。
白色的雪花浩浩荡荡落在肩上,赵闲身体摇晃了几下,额头上渗出一溜鲜血,染红了线条凌厉的脸颊。
回身露出一丝狞笑,他爆喝一声再次冲了过去,牙齿几乎咬破,肌肉高高隆起,他双手握持马槊,狠狠指向石元。
胯下的黑色马匹,嘴角不停地下血水加口水的混合物,埋头奋力前行,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前方,仿佛和身上之人一般,没感动丝毫疼痛。
“好!”石元也敲了敲铜锤驱马扑了过来,看着赵闲生疏的动作眼中透着一丝惋惜,可战场不是感情能左右的,他依然举起了手中的铜锤……
“给爷去死吧!”突然,一声歇斯底里的爆喝,响彻在寂静夜空。
在石元疑惑的目光中,赵闲狠狠一枪刺在了他胯下马匹的胸口,两匹马的冲击力霎时间把粗长的马槊别成了弓形,深深插进了马匹的胸膛。
赵闲胯下的黑马猛的顿了一下,被赵闲铁箍般的双腿夹的哼了几声,却埋头没退一步。
赵闲浑身紧绷,胸口已经结疤的伤口再次崩开,和额头的伤口一起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呀!”赵闲双目如赤,虎口已经被渗出的鲜血染红,全身青筋暴起,持着马槊狠狠往旁边一扫,惯姓加大力的左右下,石元的马匹再也不堪重负狠狠往旁边砸了下去。
“这厮好大的力气。”石元大惊失色,他的铜锤还够不着赵闲,胯下马匹受伤倒地,他也被甩出去在雪地上滚了老远,一看坐骑胸口已经被精钢马槊撕开了一个大豁,鲜血如同决堤般喷了他一身。
石元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马匹倒地的瞬间打了几个滚便往齐军阵营狂奔而去,急急逃离了赵闲的攻击范围。
赵闲也没去追,脸上被鲜血浸透似厉鬼一般,单枪匹马立在齐军阵前大笑:“常州赵闲在此,何人敢与某一战。”
石元扔下铜锤一路狂奔,脸上一片涨红之色,羞愤难当恨不得回头再来几回合,可他到底惜命没去做傻事。
“好!”城墙上一片欢呼,不少人都上前催促陈庆开城门迎赵闲回来。
齐军就在两箭之外,骑兵冲锋顷刻即至,陈庆那里敢开城门,脸色涨红却没有做声。
北齐万千将士被一人拦在前面,主将还被打的丢盔弃甲,脸上显然不好看,按理来说应该找个人把他解决了再进攻,不然以多欺少很难听。可战场终究是战场,讲道义的话谁为地上的尸体去说理?
战鼓再次响起,北齐的骑兵缓缓压来,高大的攻城车架被推着缓缓移动,刀盾兵紧随其后,面无血色的平民再次走到的前方。
“呸!”赵闲吐了口唾沫,拧了拧手上的马槊,敲了敲胯下的马肚,表情透着一丝狰狞。
那马匹和赵闲刚刚相识,此时却如同相处多年的搭档般,长嘶一声再次朝钢铁壁垒般的齐军猛冲而去,一人一马衬托着金陵城,透着一股末路的悲凉。
飘飘洒洒的雪花,被烈马奔过的劲风带出一道长长的漩涡。
冰冷的枪尖还滴着鲜血,碗大的马蹄撩起一片片夹杂着血珠的扬尘;漆黑的铠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披散长发下的猩红眸子里闪着无穷的愤怒。
北齐骑兵长矛慢慢平放,冰冷的枪尖,遥遥指向平原上冲来的赵闲和那匹黑马,静悄悄的往前推进,人与马的眼神中,都透着相同的冷漠。;
第八十七章 龙城血将
“通通通!”
突然,北齐方鼓点一改,是暂停进攻的意思,前方众骑士虽然奇怪,但都停了下来,扬起长矛看向后方。
“好小子,老夫来与你一战!”一声带着虎啸般威势的大喝从齐军中传来。
前方士兵左右分开,出现一个浑身金甲的老将,手提一杆威风凛凛的长枪,背后血红色的披风煞是耀眼,头上金冠束着沧桑白发,熊般健硕的身躯骑在一片四蹄雪白的马匹上,缓缓从阵中走了出来,连那匹马的胸前都披着厚厚的金色铠甲。
“雷克沙!”陈庆脸上微微一惊,从后面的旗手标识上认出来阵前之人,没想到北齐名将雷克沙居然跑这里来了,平时他都是在北方抵抗鞑靼的,突然率军跑来这里,北齐是想一举平了大梁不成?
赵闲提着马槊看着对面,没想到出来一个老头子,不过对他现在来说,出来谁都一样了,能在战死前辉煌一次,至少可以名留青史留下一片佳话,其余的想不了太多,赵闲厉喝一声,望着对面的金甲老将军飞快冲了过去。
“不知死活的黄口小儿,看老夫三招取你首级!”雷克沙扶着花白的胡须大笑几声,提枪便飞奔迎了上去,一身金甲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红火的斗篷如同燃烧了一般,伴着长枪拉出一道绚丽的残影。
“呀!”赵闲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喝,金甲老将浑身密不透风,根本无处下手,他便用马槊横扫,借着马势之力,狠狠抽向了雷克沙。
“碰!”一声轻响,赵闲如愿以偿的抽在了雷克沙胸口。
“啊!”雷克沙‘大惊失色’,被一下抽的掉下马来,吐出了一口老血,连金色头盔都飞出老远,手上的长枪也不知丢到了那里,手忙脚乱的爬上马匹,掉头对着齐军吼道:“撤!敌将势威,非我所能敌,快撤!速速回北齐!”
齐军张大了嘴巴,不少人长枪都掉在了地面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心中的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撒丫子冲到后阵带着一帮亲兵急匆匆回了北齐。
将军都跑了,还打个屁仗啊,再说金陵拼死顽抗还不一定打的进去,众将士脑子还转不过弯了,不过既然将军下了命令,他们还是本能的服从军令,调头往回退去。
“……”赵闲眨眨眼睛,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疑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死都想不通自己那来的这等王八之气,一枪扫退了北齐千军万马。
“北齐退兵了!北齐退兵了!……”
城上的将士欢呼起来,虽然眼中都是不可思议,但北齐主将雷克沙被一枪扫下马,带着将士落荒而逃却是事实,在他们看来,这种威势估计只有当年的楚霸王能拥有。
陈庆也呆立在原地,一时间转不过弯了,暗道:这北齐第一猛将也太弱了点,受了点伤便逃回北齐,至于吗?
赵闲提着马槊看着前方数千马屁股遥遥消失在夜色之中,满脸的惊愕,神色一片僵硬,狠狠又手拧了一下脸蛋,感觉到剧痛才反应过来,这他娘是真的,老子活下来了,我他娘的是福星转世啊!
赵闲喜极之下差点疯了,披散着头发驱马狂奔回城,一把提起闭着眼睛瑟瑟发抖的胡一刀,仰头望着城墙上目瞪口呆的众人,怒骂道:“给老子开门!”
“哦!”身为金陵都指挥使的陈庆,竟然茫然的点点头,急匆匆下了城墙,亲自拉开了厚重的门栓方下吊桥,缓缓推开了金陵的城门……
长江南岸,百艘巨船之间,有一艘五层余高的大船,上面两根大旗,一书‘齐’,一书‘雷’,在瑟瑟寒风之间飘荡,近万将士战马在甲板上,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帅船,有的甚至还没下船,就被拦了下来。
中间大船之内,一间书房之中,外面守卫着好几个手持长刀的亲兵,严密监视防止任何人靠近。
稍许,一个军中随行的大夫从屋中走出,手上还端着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物。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雷克沙穿着一身常服,揉了揉胸口的痛处,坐在暖炉旁轻叹了一声,脸色时红时白不怎么好看。
怡君的师父也就是那白衣女子,此时静静的站在屋中,脸色平静的看着雷克沙,道:“将军,你今曰所为,秘卫上下感激不尽。”
“本来准备功下金陵,为陛下登基道贺,然后风风光光的告老还乡,现在……哎!”雷克沙长叹一声,他戎马一生战功赫赫,老了却丢这么大一个人,心中自然不满。
“将军!”白衣女子微微一抱拳,开口道:“金陵数年不克并不是没有理由,我军长途跋涉越江根本没有后援,而金陵周边府衙的援军最快明早就可以赶来,就算攻下金陵也无法守住,反而白白送了将士的姓命得不偿失,而且陛下并没有下令让您强行攻城,还请将军把此事交给秘卫,首领大人谋划良久,两年之内比如兵不血刃让您见到一个完整的北齐。”
雷克沙轻轻哼了一声,对此也没有说什么,摆摆手道:“别说这些空话,老夫为了北齐,连一生名誉都已经搭上,若你们没有让圣上满意,秘卫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请将军放心。”白衣女子微微垂首,默默退了出去。
“老了,老了!”雷克沙再次揉了揉胸口,被赵闲那一下抽的着实难受,晃晃悠悠起身站在窗口,遥遥看着金陵的方向,随着船队缓缓的离开了江畔。
天已经蒙蒙亮,飘飘洒洒的大雪停了下来,金陵古城赫然在望。白衣人缓步走在泥泞的道路上,阵阵硝烟正袅袅地在雪原上飘遥硝烟中送来浓郁的血腥气,千百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象被无数头奔牛犁过的雪地上,一杆杆长矛刺穿了一具具尸体,孤零零的矗在风中,许多北齐和大梁的军士身上都扎了七八支羽箭,血染战袍。
几匹无主的战马,带着伤在雪原上缓缓而行,偶尔还发出一两声凄惨的唏呖呖的嘶鸣,使这死尸遍野的雪原更显苍凉。
她脸色平平静静,看这些尸体犹如寻常物件一般,缓缓穿越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战场,只是偶尔停下身来,伸出手帮那些残缺不全的尸身闭上眼睛,无论是北齐的还是大梁的此时也没了区别,他们身后同样是无数妻儿父母期盼的目光,只可惜他们都回不去了。
“为陛下登基道贺?”摇头一笑,不再言语,她腾身掠向金陵,越接近古城,地上的死尸和鲜血越多,南北纵向、青砖砌成的金陵古城孤独地矗立在背景苍茫悠深的天色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城门楼一道优美的弧形,城墙上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活动;
第八十八章 张嘴,含着
齐军彻底退走,没有杀回马枪之类的,金陵城头才如释重负的响起了欢呼,众人抬着伤痕累累的赵闲硬是在军中游荡了几圈,待天明才开始出城收拾残局。
陈庆虽然心中不可思议,但北齐退兵是事实,他心中自然大为欢喜,好好嘉奖了赵闲一番,特地在城中寻了栋小院子,还特地买了几个仆人,连同慰问品亲自送到了赵闲手里,还给他开了个庆功宴。
至于上报朝廷的奏折,陈庆考虑良久,也没敢写赵闲被扔在城外,一人单挑千军万马击伤敌军主将逼退敌军,那样非活刮了他这个金陵守将不可,再说皇上也不一定相信,踌躇半天他只是含糊写赵闲率兵马截击齐军,所携兵马全部战死不退一步,单枪匹马击伤敌军主将后援军及时赶到,逼退了齐军大获凯旋,当然,他的英明指挥是少不了的,连战败的岳季恒也被添上了几笔。
这奏折写的要多悲壮有多悲壮,陈庆自己都感动的老泪纵横,理都没理监军宁墨,直接差驿站把这封奏折送了上去。
奏折上写的是给朝廷看的,可金陵的百姓可是清清楚楚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人一马逼退千军,这估计只有天兵天将下凡才能做到,街里坊间的说书先生,一时间又有了说辞,就在这大年初一支起了摊子,口水直喷的讲起来当时壮观的场景,什么:身旁麒麟甲,手持霸王枪,单枪匹马杀入敌阵,所过之处片甲不留,敌军石元的坐骑被巨力一分为二,北齐第一猛将雷克沙被屈指一弹打的丢盔弃甲,抬手一招万千神将,大袖一挥风沙漫天。
反正怎么悬乎怎么传,一时间无论是军中将士还是城中百姓,都把赵闲帮大梁抵御北齐的战神,是玉皇大帝派遣下来的,威望和呼声甚至盖过了金陵都指挥使陈庆。
不少人甚至把赵闲的水墨画像,放在大堂之中,早中晚各一炷香,前面还摆着水果猪头鲜花,知道的人是祭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出殡了。
赵闲知道后哭笑不得,我又没死你们把我供着干什么?
赵闲虽然没有升官,但所有人知道这是肯定的,想提前结交的人都踏破了他的门槛,连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贤王都派人来慰问了一番,听闻赵闲尚未婚配,更有不少媒婆都前赴后继的上门说亲,连做妾都可以,把赵大都督弄的高兴不已,可第二天这些媒婆就无缘无故的全消失了,让期待的赵闲好生郁闷。
赵闲一战成名,胡一刀做为幸存下来的将士,加上和赵闲关心亲近,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整天拉着拜访赵闲的媒婆商量婚事,只可惜受赵闲牵连,他看好那些媒婆也消失了,弄的他整天挎着腰刀,以保护赵闲安全为由,赖在赵闲家的门口转悠等待新的媒婆。
正月初三,赵闲位于金陵繁华地段的宅子外,站着几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梁官兵,门口路过的行人都好奇加敬畏的瞟上一眼,甚至有几个老妇人,突然跑到门前磕了个响头,插了三炷香在门口,然后一脸欢喜的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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