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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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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把这东西交给单于么?”如意小心的问道。
刘陵看了如意一眼道:“当然不会,皇帝还是小的好,蒙查也有些大了,不过呢,目前还能将就。如意啊,我们来匈奴可不是跑来给人家当阏氏,生儿育女的,更不是为了缓和大汉与匈奴剑拔弩张的局面的。我们来匈奴是为了掌控这头强大的野兽的,我要用这头野兽让我的皇帝哥哥向我软语相求,我要用这头野兽让我的父亲对我顶礼膜拜,他那些不成器的儿子哪有我好!”
如意趴在床头笑嘻嘻的看着刘陵道:“翁主啊,你是不是每次跟伊秩斜在一起的时候都把他当成了云琅了?”
刘陵笑骂道:“就你话多。”
银屏跟着笑道:“反正好几次您嘴里喊的都是郎啊郎的,伊秩斜以为您在喊他,我们却知道您到底喊得是谁!”
刘陵用双手支着下巴想了一下道:“还真是这样的,这家伙总是会变化成伊秩斜的样子趴在我身上……哈哈哈!”
蒙查被帐篷里的笑声惊动了,偷偷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却不防被如意丢过来的一根羊骨头砸个正着。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银屏恶狠狠地威胁蒙查。
蒙查嘿嘿的傻笑两声,捡起那根带肉的羊骨头,快活的撕咬起来。
云琅当然不会化身伊秩斜干那些香艳的事情,即便是在梦中,也没有刘陵的一亩三分地。
在他的梦中,出现的最多的是自己的闺女,即便是宋乔也不如云音出现的次数多,每一次云音出现在他的梦中,探出小胖手要父亲抱抱的时候,他的心就会自动融化,宁愿睡死,也不愿意醒来。
喊他起床参加军事会议的刘二挨了重重的一靴子……
今天,是自从匈奴人退走之后,谢长川召开的第一次军事会议,霍去病,云琅有幸参加了谢大帅的会议。
这是一场光荣的分赃会议!
“苏建从朔方过来了,公孙敖从雁门过来了,李广从右北平也带兵杀过来了。据说卫青如今去向不明,天知道他去了那里,反正就在草原上,距离我们不太远。所以呢,打仗没我们什么事情了,陛下对我们唯一的要求是继续固守白登山。这一次,兄弟们打的还不错,至少没有把我的脑袋丢给匈奴人,老夫满足了……”
裴炎等谢长川说完,就开口道:“战死了一万三千一百四十七名将士,老规矩,最重的功勋都是他们的,没人有意见吧?”
一干将军齐齐的摇头,即便是云琅,霍去病也飞快地摇头,因为谢长川的一双牛眼正杀气腾腾的来回巡梭。
裴炎笑道:“不管你跟战死的袍泽有仇,还是有恨,哪怕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也给耶耶忘掉。他们如果活着,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在死了,那就他娘的一了百了。如果还有不甘心的可以把仇恨都记在耶耶的身上,反正只要让耶耶知道你们难为家里的老弱妇孺,耶耶绝对不会放过你!”
云琅扫视了一眼军帐里的军官,发现有好几个家伙似乎并不是很服气,硬是憋着一口气不做声。
看样子,大军中果然不是表面那么和谐,至少还有人不愿意放过那些死人。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这样让他念念不忘。
“你先来!”谢长川粗大的指头都快要怼到云琅的鼻子上了。
“啊?我说什么呀?就算说也是我家将军先说!”这个时候一定要把霍去病推到前面,该有的尊卑一定要讲究。
谢长川白了准备说话的霍去病道:“他就是一个专门负责打仗的,你骑都尉军中害人的鬼主意都是你说了算,你先说!”
云琅笑了,他发现谢长川其实是鬼精鬼精的,骑都尉跟这里的所有人都无冤无仇,要说的只有支持大帅的话。
问题是这个老贼不仅仅要骑都尉说话,还要拉上骑都尉里的一群纨绔为死去的将士背书,以后谁要是对付死去的将士遗孤,骑都尉是一定要单于讨伐的。
第四十四章 来自赵破奴的麻烦
就在云琅考虑该如何说这个话,好吧骑都尉从无谓的纷争中摘出来的时候,霍去病说话了。
“战死了,就是我大汉的英烈,我霍去病不管你们在他生前有什么仇恨,他死了,而且是战死了,那么,此事到此为止,如果有不满,可以找我霍去病,我们回到长安之后一起好好的算算!如果真的有人拉下脸面去对付战死袍泽的遗孤,霍去病虽有一口气在,也绝不甘休!”
听着霍去病掷地有声的话语,云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他娘的绝对是一个坑,虽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坑,至少他现在已经肯定这就是他娘的一个坑!
一般来说,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会一笑了之,没人会真的跟死人的过意不去,人死了,再大的仇恨也该烟消云散,哪里用得着谢长川,裴炎这样郑重的放在台面上说。
果然,霍去病的话语刚落,北大营的一个老将就阴测测的道:“你骑都尉真的要管我们北大营与赵长盈之间的事情?赵破奴不杀,北大营一日不会甘休!老夫倒要看看,你骑都尉怎么来找老夫的麻烦!”
“赵破奴?”
云琅惊叫一声,然后在众人不善的目光中尴尬的坐下来,准备起来的霍去病被云琅硬是给按了下去。
“一曲五百六十四人,在赵长盈的眼皮子底下全军战死,他赵长盈视而不见,还下令弩箭覆盖!且不说曲长刘寄战死,就是剩余的将士枉死这件事,大帅总要给我北大营一个交代吧?”
另一个北大营老将孟度一样不同意此事人死债消。
裴炎长叹一声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更何况赵长盈在白登山一战已然身中流矢战死,全身都插满了羽箭,跟鸡毛掸子似的,难道还不能让你们泄愤么?至于连他的儿子也不放过?”
孟度冷哼一声道:“如果弩箭覆盖的军令是赵长盈下的,老夫再肚量小,也会抛过此事不提,然而,那道军令却是赵破奴这个蛮子下的。害死了刘寄,谋害死了我北大营五百余将士,也害死了他的义父赵长盈!说句实话,对于赵长盈,老夫等人并不挂怀,否则就不会找他的义子,而是去找他在长安的妻子了!只要大帅下令斩了赵破奴,我北大营对大帅的提议再无异议。”
孟度的一番话,让嘈杂的大帐立刻安静了下来,谢长川咳嗽一声正要再为赵破奴的生死存留再努力一下,一个身影走进了大帐,单膝跪倒在谢长川的面前道:“罪囚赵破奴特来领死!”
孟度狞笑一声道:“多少还算是有些担当,老夫决定留你一个全尸!”
霍去病这时候却站了起来,走到赵破奴的身边问道:“何以下令射杀自己同袍?”
赵破奴抬起头看了霍去病一眼道:“曲长刘寄以及一干属下三鼓不起,三金不战,眼看同袍在山顶血战,不仅不救援,反而不断后撤,不杀,不足以稳住阵脚。”
说到这里赵破奴又看看老将孟度道:“我只射杀了刘寄以下二十九人,其余将士都已经战死在白登山,将军为何要羞辱战死的将士?”
孟度的老脸微红,依旧强硬的道:“手足自残,杀无赦!”
霍去病皱着眉头问道:“刘寄谁啊?”
“利川侯之长子!”裴炎皱眉道,似乎说的很艰难。
霍去病听了只是笑了一下,对云琅道:“我嘴笨,你来说,这人我要了。”
云琅笑道:“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去找个人来。”
霍去病听云琅这么说,一下子就笑了,比赛家世的时候,就该找曹襄来。
在谢长川的期盼中,在孟度等人的怒视中,云琅出了帐篷,找到了等候消息的曹襄。
“你先告诉我,要是我杀了利川侯长子,会有什么后果?”
曹襄皱眉道:“利川侯刘佩?有点麻烦,这家伙现在是御史丞,权力很大。知道不?我大汉御史丞掌副御史大夫,监京内朝臣和南北军、诸校尉营。”
云琅吓了一跳:“这么说,是我们的上司?”
曹襄笑道:“表面上是这样的,不过嘛,你也晓得陛下的脾气,如何会把这么重要的权力全部交给一个人?先不管这些,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真的又杀人了?”
“去病看中了一个人,想弄到我们骑都尉来,可是啊,这家伙在战场上见利川侯刘佩的长子闻金鼓不进,就来了一通弩箭覆盖,全给杀了,共计三十个!”
曹襄咂舌道:“狠人啊!”
“应该是一个人才,谢长川跟裴炎正拼命地保这家伙呢,看样子是个不错的将才!”
曹襄瞅着云琅道:“你跟去病确定要这家伙?”
云琅咬咬牙道:“确定!”
曹襄大笑道:“不就是利川侯的一个儿子么?算不得什么事,反正利川侯儿子多,死掉了长子,说不定利川侯的次子会非常的感激这个人。”
“你好像不怎么讲理啊!”
曹襄大笑着推开云琅,边走边道:“打仗我不如你们,要轮到耍脾气,耶耶才是纨绔祖宗!”
云琅一把拉住他道:“你要干什么?”
曹襄笑道:“把去病要的那个人带回骑都尉不就完了,刘佩想要要人,尽管问我要就是了,大家都是侯爷,没什么好怕的。”
云琅摇头道:“狗屁,人家要是硬要杀赵破奴,我们还真的挡不住。你不怕刘佩,不代表别人不怕,为了给刘佩一个交代,现在下死手就是一个机会,最多以后跟你赔罪,反正你也不能把他们那一群功勋之臣给杀掉。”
“那怎么办?”
云琅从怀里掏出一卷文书,最后看了一眼忍痛递给曹襄道:“从阿娇那里弄来的空白文书,原本是给我们弄一个护身符,准备在最不妙的时候跑路用的,现在只好拿来救这个赵破奴了。名字我已经填好了,就差你给送进去了。”
曹襄打开锦缎瞅了一眼惊讶的道:“你什么时候弄到的绣衣使者空白文牒的?”
“大长秋拿给我的,还告诉我能不用就不用,后面的手尾处理起来很麻烦。”
“有这东西你直接拿给谢长川他们看就是了,用得着我出马?”
“我一个少上造拿出这个东西出来也得有人信啊,你以为帐幕里没有绣衣使者?”
曹襄看看帐幕咬咬牙道:“必定会有的,这事也只有我干才不会引来陛下的猜忌,最多被揍一顿……”
曹襄满怀悲壮的走进了大帐,云琅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
曹襄的军职还没有资格进入这种规格的军事会议,不过,现在是战后,没有人煞这个风景。
他干的很是干脆,从怀里掏出那卷文牒给谢长川,裴炎看了一眼,然后就对赵破奴道:“跟我走吧!”
赵破奴愣愣的看了曹襄一下,没有动弹,曹襄上前踢了一脚道:“跟我回去领罪!”
赵破奴见谢长川跟裴炎面无表情,就低着头准备随曹襄出去。
一个精壮的军官拦住赵破奴,却听谢长川冷冷的道:“你如果想给你梁家招灾,你就拦着吧!”
曹襄出现之后,孟度的神色很是凝重,刘佩他们惹不起,同样的,曹襄他们也惹不起。
皇帝的外甥不多,曹襄算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平阳侯,想清楚,这是一摊浑水!对军侯不利!”
曹襄也没有发怒,而是指着犹自被谢长川拿在手里的文牒道:“你以为我想蹚浑水?没的选择罢了。”
黄底黑花的锦缎捧在谢长川的手里非常的醒目,谢长川如果有选择的话,他绝对不想把这东西拿在手里,绣衣使者那里,从来不出什么吉祥东西。
云琅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目光在军帐中所有人脸上乱转,想要看到他希望看到的东西。
孟度也看到了那东西,握了握拳头颤声问道:“如何辨别真伪?”
第四十五章 神奇的马夫
没人回答孟度的话,即便是他在北大营的同伴也不肯回答他的问题。
这样的事情如果放在长安,不论那人的官职有多么的大,他在见到这东西的第一眼的时候,就会果断的闭嘴。
只有在边关待的时间太长的人,因为对中央集权的敬畏感变模糊了,才会这样问。
好在谢长川似乎没有听见孟度的话,笑呵呵的将文牍还给了云琅,然后对在座的所有人道:“现在商议一下军功的分配,老夫就算了,不跟年轻人争,多好的后生啊,该有个出头露面的好机会……”
骑都尉的军功是另算的,所以,霍去病,云琅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跟曹襄一起领着赵破奴离开了大帐,这一次,没有人出来阻拦,也没有人再提刘寄被杀的事情。
赵破奴明显还处在懵头懵脑的状态中,他就弄不明白,自己好好地一个曲长,为什么会变成绣衣使者了,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长官们明白的事情,底下的军卒不一定明白,他们不知道军帐里发生的事情,眼看着要给战死袍泽偿命的赵破奴居然好端端的从大帐里走出来了,就有人开始鼓噪。
走了不到一里长的路,云琅觉得自己把这一辈子该挨的咒骂全部经受完毕了。
好在这些军卒知道霍去病,云琅,曹襄这三人都是高级军官,不敢干出格的事情,如果只有赵破奴一个人,他一定早就被这些愤怒的北大营将士撕碎了。
“这样活着不如死了算球!”
赵破奴踏上铁索桥就有些生不如死的感慨。
云琅没好气的道:“明明想活着,偏偏装好汉,想死?刚才干嘛不回骂几句?我保证你能得偿所愿!”
赵破奴怒道:“我没错!”
霍去病笑道:“就是因为知道你没错,我们才会担着天大的干系救你出来,以后好好地留在骑都尉混吧,你也看见了,这里就我们兄弟几个,你能不能加入进来,要看你的本事!”
赵破奴叹口气道:“不会让我从小兵干起吧?那一关在我义父麾下已经干过一次了。”
“你义父死了,你不伤心?”云琅插话道。
赵破奴站在铁索桥上,俯视着桥下滔滔的河水苦笑道:“战死的不光是我义父,还有射声营四百七十二个弩兵,都是亲亲的兄弟,如果每个兄弟战死,我都要伤感一下的话,早就难过死了。”
霍去病想了一下道:“你既然擅长管理弩兵,那就把骑都尉的弩兵管起来吧,就是人数少点。”
赵破奴朝云琅几人拱拱手道:“也不知道是拿了那位兄长的职权。”
霍去病笑道:“没有什么好抱歉的,他们几个没一个愿意多干活的。现在你来了,只要你你觉得自己能干的活,都可以干,他们巴不得呢。”
曹襄叹口气道:“我一个堂堂平阳侯,整天管一群人的吃喝拉撒,我是够够的了,破奴兄弟,要不你受累,把这一块也接过去?尤其是战马这一块!我现在已经跟战马一个味道了。”
跟那三个欢乐的人比起来,云琅的感受就非常的差了,一个中年马夫居然跟在他们四人身后,眼神不但冰冷嘴角还有一丝狞笑。
如果这样的表情公平的给了四个人,云琅没什么意见,偏偏,只有他看马夫的时候,这家伙才会有这样的表情,一旦曹襄,霍去病,赵破奴看他,他就会装出一副木讷的模样,抱着一捆马草完全就是一个平凡的马夫。
见这家伙的嘴巴不断地朝帐篷那边努动,云琅只好离开四人队伍,径自去了帐幕。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个马夫就从帐幕后面钻了进来,一进来就坐在云琅的凳子上,翘着腿,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茶,一口喝干,就冲着云琅伸出手。
“我要是现在弄死你,应该没人关心吧?”云琅警惕的瞅着这个家伙。
马夫摸摸嘴上的胡茬子嘿嘿笑道:“想杀耶耶的人多了,最后死的都是他们!别耽搁,把文牒给我看一下,一会还要喂马呢!”
云琅叹口气就把文牒给了马夫,马夫捧着文牒并没有打开,而是用力的扭了一下卷轴,卷轴立刻分成了两瓣,他抖抖中空的卷轴,从里面扯出一条薄薄的空白丝帛瞅了一眼道:“这不是士师大人签发的文牍!”
云琅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淡淡的道:“本身就是空白的!”
马夫长处一口气道:“居然是空白的,什么时候绣衣使者的文牍也能有空白的流落在外?”
云琅笑道:“你是担心我弄死了一个绣衣使者从他身上弄来了这道文牒吧?”
马夫点头道:“以前有人这么干过,被识破之后,全族六百多口没有一个活人了。现在,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本空白文牒你是怎么到手的,我要回禀士师,万万不可自误。”
云琅笑道:“以前有过这样的事情么?”
马夫摇头道:“从来没有过,军帐中见过这封文牒的人告诉我,文牒居然是真的,我就来了,军中没有这本空白文牒的记录,最奇怪的是居然还有人质疑!”
云琅叹口气道:“能不能把孟度的事情忘掉,他是老糊涂了,战场上这个老糊涂还是勇猛的,看他一身伤就知道他是陛下最忠瑾的臣子!”
马夫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先把自己的干系脱出来再说别人,孟度最多削爵一级,你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很多人的脑袋。”
云琅嘿嘿笑道:“我的事情你办不了,就算是你们士师(士师,设下大夫四人。掌禁令、狱讼、刑罚以及民人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此追胥之事,也就是间谍的首领)来了,也办不了,说不定会被关进马棚里学主父偃乱吼乱叫!你别问了,我这是在帮你,贵人的心眼真的很小,这事对你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对人家……基本不算事!”
马夫的脸色变化的很快,也非常的精彩,最后居然变得悲愤起来,捶着胸口道:“我们出生入死,卧薪尝胆……结果却是人家的玩物!”
云琅对间谍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现在瞅着这个马夫痛苦的模样,就有些同情他。
“告诉你的同伴,把这事忘掉吧,对你们很不利!”
马夫长吸一口气摇头道:“谍者,通天入地以为官长耳目,据实上奏乃是某家职责,一个隐瞒实情的谍者能活多久?”
云琅小声道:“也好,该是有更高职权的人来解决这件事,你既然已经暴露了,我以后还能把你当马夫使唤么?”
马夫站起身,将断开的文牒重新接好,放在桌案上叹口气道:“某家不过是你案板上的一块肉……在士师文书下来之前!”
云琅笑道:“就算是士师文书下来了,你的处境一样不会有任何变化,首先申明,我是绝对不会加入你们绣衣使者行列的,知道不?你们的名声早就臭大街了。要不这样吧,你以后就当我一个人的马夫,专门负责照顾我的游春马,以后涉及机密的事情你去办,我们各安其好如何?”
马夫咬牙道:“你是第一个敢跟绣衣使者讨价还价的人。”
云琅摇头道:“错了,你们是我目前最信任的人,有些事情我去做干系太大,也说不清楚,你去办,事情就能很好地说清楚了。”
“你是指军中的那个山门女子么?”马夫不屑一顾。
云琅阴笑道:“如果你只知道这点事情,那就太小看我这个军司马了。”
第四十六章 长安来的老宦官
阻碍人与人之间坦诚交流的主要原因就是彼此不愿意公开自己的秘密。
云琅当然也不愿意,至少始皇陵的事情打死都不能说,一旦说了,就真的会死!
至于刘陵的事情,云琅觉得没有什么保密的需要,他不准备推翻残暴的刘彻建立一个新国家,所以,刘陵这种重要的人物还是交给绣衣使者比较好。
跟彭春的最后一次见面,云琅知道了刘陵的近况,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走到了这一步,实在是让云琅感到吃惊。
而刘陵提出,只要云琅过去,数量达到五万之众的鬼奴就会全部交给云琅来控制,说不定还能在匈奴弄个什么王当一当,就像当年的韩王信一样风光无二。
云琅当然拒绝了,且不说韩王信过的日子跟匈奴王的奴仆差不多,仅仅是鬼奴这两个字就让云琅有着天然的抗拒。
不过,云琅依旧表达了对刘陵的无限祝福,祝福她能够快快的毒死伊秩斜,成为匈奴的真正统治者。
听彭春说刘陵埋怨以前给她的毒药不能快速的发挥作用,于是,云琅就努力的还原出来了牵机药这种在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毒药。
这东西的好处就在于材料来的容易,且毒性猛烈,一旦发作会让人脑袋抽筋,最后手足蜷缩而死,非常的具有威慑性,乃是历朝历代的王朝用来立威的不二利器。
牵机药的主药就是马钱子,这东西在西南不是什么珍贵的药材,只要需要,云琅就能通过平叟弄到。
所以,云琅答应,等牵机药弄好了之后就给刘陵一大包。
身为汉人,云琅才不管刘陵会把这种毒药给谁用,反正她如今距离大汉十万八千里,爱弄死谁就弄死谁,反正云琅不打算吃一口跟刘陵有关的食物,喝一口跟刘陵有关的水。
听云琅说完,马夫已经吓得从凳子上掉下来了,他不敢想象刘陵居然会真的把军臣单于给弄死了,更加不理解弄死了军臣单于的刘陵为什么还能成为伊秩斜的阏氏。
“有证据么?”马夫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东西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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