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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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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浑邪王,日逐王他们会跑?”
“跑是不会的,因为他们已经没资格跟伊秩斜谈条件了,去了龙城,伊秩斜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他们杀死,然后褫夺他的部属。”
“河西很大,公孙弘已经着手划分河西之地,听说足足有五郡之多。”
“咦?这么说来,公孙弘的心很大,看来他要将大汉的地域拓展到大漠了。”
“这是必然啊,桑弘羊已经去了河西,看样子是要收获去病战果,你说,我们两个当初决定不参与战事是不是一个错误啊?”
云琅笑道:“有一得必有一失,你先看过去病他们报上来的战损就知道这一战有多艰难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一战光是俘获的王母,单于阏氏,相国,小王,当户,都尉足足有一百二十人之多,并且斩首四万余。有这样的军功,就算是全军拼光,也能说得过去。”
“陇西郡守张昌文可能不这样看。”
曹襄翻了一下文书,从里面找出一小段竹简吟诵道:“臣陇西牧守张昌文百拜于我皇阶下,河西定矣!”
念完了就翻着白眼看云琅。
云琅摩挲一阵子无毛的下巴,愤然丢下手里的竹简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嫉妒的要死!”
曹襄仰着头满是神往的道:“如果我们兄弟那时候也在军中,你说……现在该是多风光啊。”
云琅摇头道:“我们做不来张昌文,也做不来赵破奴,更做不来去病。
这是他们的荣光,谁都拿不走,你看看家里现在还有人吗,东方朔丢掉帽子露着光头冒着被勋贵们干掉的风险去了阳陵邑参与庆祝。
司马迁连鞋子都没穿,王八蛋居然给我的坐骑连马鞍子都没上就骑着光背游春马去了阳陵邑。
我老婆小妾正在旁边的楼上梳妆打扮,准备带着家里的仆妇们去阳陵邑游街跳舞,连自己有身孕的事情都忘了。
家里的仆役,仆妇们丢下手里的活计,那么挣钱的活计不干,正在抢马车,准备去阳陵邑参与庆祝。
你我兄弟干坐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一个人送茶水糕饼过来,就说明红袖,小虫,梁翁他们早把我们两个侯爷给忘记了。
就在刚才,皇帝坐着敞篷的銮驾回长安了,阿娇居然也抱着闺女坐在銮驾上,还不断地给那些跟他们一路去阳陵邑,长安的人丢铜钱,丢银币,金币什么的,希望他们能在阳陵邑,长安有钱喝杯酒。
满世界,唯一能保持冷静的就剩下我们兄弟了。”
曹襄站起身摆摆手道:“别算上我,要不是在等你,我这会可能已经脱光了在回春楼上跟一群舞姬跳舞,既然你想冷静一下,兄弟我就先走一步了,长安城里还有一大群人在等我……”
曹襄急不可耐的跑了,云琅端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发现里面一滴茶水都没有,就愤愤的起身,刚要呼唤小虫,忽然又停下来了,自言自语道:“去他娘的矜持,这时候老子要是还压制自己的狂喜,还算人么。”
说完话就跑下楼,冲着曹襄远去的背影大叫道:“等等我……”
或许是没有听见云琅的吼叫声,曹襄的身影被战马带走了。
连捷笑吟吟的给云琅牵过来一匹战马道:“侯爷您快去,老奴留在家里看家。”
云琅愣住了,瞅着连捷道:“家里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连捷笑道:“是啊,少君,细君她们已经走了,老虎也被大女带走了,老祖宗跟着陛下的銮驾也走了,留下我看家正好。”
“梁翁跟孟大,孟二那两个傻蛋呢?”
“全走了,把鸡鸭交给我照顾。”
“你照顾的过来吗?”
连捷笑眯眯的道:“照顾的过来,照顾的过来,您快走吧,再不走就追不上平阳侯了。”
云琅跳上战马,立刻绝尘而去。
他知道偌大的一个云氏只留下连捷一个人是不妥当的,不过,这时候上林苑里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了,即便是留在家里的人,也是死死的看着自己家财的守财奴。
战马刚刚上了古道,云琅就不得不将战马的速度降下来,因为道路上全是人。
一边是渭水,一边是良田,不好从两边穿过,耐着性子随唱歌跳舞的人群走了一段,云琅忽然发现码头上居然还有一艘船。
船老大一脸阴沉的喝骂着要求上船的人,却被万夫所指。
即便如此,船老大也毫不退让。
云琅纵马走了过去,拍着船老大的肩膀道:“我要去长安了,你不用继续监视我了,咱们一起去长安你觉得如何?”
船老大装傻道:“哎哟哟,侯爷您这话说的……”
“说你麻痹!连我家的狗都知道你是绣衣使者,赶紧的开船,顺流而下应该快些。”
“侯爷……”
“侯你妈……快!”
云琅的马鞭子在船老大的脑袋上轻轻抽了一下,立刻就拉着战马上了船。
船老大解开缆绳跳上船哭丧着脸问云琅:“小的这个船老大装的一点都不像吗?”
第八十七章 一战胜,万民庆
站在船上,云琅有些担忧的瞅着远去的云氏庄园,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了一个守财奴。
偌大的一个家里,只剩下一个三寸丁看家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绣衣使者船老大也是一个识情知趣的人,见云琅在回头看云氏,就笑道:“侯爷,长门宫里的人也算是空群出动了,您不用担心家里会出事,还有我们的人手……”
“我担心的就是你们……一般的贼偷哪里敢打我侯府的主意,只有你们才敢趁着我家没人胡作非为。”
“侯爷不喜欢绣衣使者?”
云琅盘腿坐在船头笑道:“你心里没数?”
船老大笑道:“一旦我们的身份暴露,主人家就会笑的很开心。”
云琅把视线从河岸上收回来,看着这个不怕暴露身份的绣衣使者道:“你居然不怕?”
船老大大笑道:“其实啊,对小的来说,这时候应该把船弄翻,造成您落水身亡的场面,对小人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云琅左右瞅瞅渭水道:“等啥呢,为什么还不弄翻船?”
船老大掌着舵让平底船汇入激流,平底船摇晃了一下,然后速度明显的就加快了。
“我大汉胜了!”
“这是自然!”
“我大汉两万杂兵以堂堂之阵击败了七万匈奴人!”
“匈奴只有三万,其余四万是义渠人!”
“义渠人也是匈奴!”见云琅似乎有贬低此战的意义,船老大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扶着船舵的手上青筋暴跳。
云琅连连摆手道:“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汉奸,就是告诉你一个事实,掌好船舵,别把船弄翻了。”
“汉奸?这个名字不错,以后小的抓到里通外贼的家伙,就叫他们汉奸。”
“嗯,这样的人你要是遇见了,就直接一刀砍死,别跟他说一句废话,好好地汉家儿郎好不容易长大,最后却变成了汉奸,太晦气,一刀砍死就对了!”
“这么说,侯爷也为我大汉将士欢呼?”
“那是自然,如果不是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这一会我可能正在湟水边上追击匈奴呢。”
船老大急的跺着脚道:“您就不该留家里,如果参与了这一场大战,后半辈子就能躺着吃饭了。”
云琅笑而不语……
尽管他心中也有淡淡的悔意,可是,一想到自己几次上战场的感觉,这种悔意很快就消散了。
他很确定,自己不是一个适合吃战争饭的人。
昔日荒芜的上林苑,此刻也不知道哪来这么些人,渭水的河堤上,车如龙……
云琅正在感慨世事无常的时候,忽然听到岸上有人喊,循声望去,却发现小虫正站在岸上蹦蹦跳跳的摇晃着手帕。
宋乔跟苏稚正在家里仆役的簇拥下,也站在河岸边上看他,老虎更是急躁的在河岸边走来走去的,看样子很想上船。
“靠岸!”
云琅对船老大道。
“大马车可上不来。”
“只要人上来就成。”
船刚刚靠岸,云琅就把跳板搭好了,小虫第一个跑上船,还没站稳就开始数落船老大之前不让她们上船的恶劣行径。
亲自抱着云音,扶着宋乔上了船,刘婆等一干妇人也加入了数落船老大的队伍,一时间,偌大的平底船上热闹极了。
云琅扶着宋乔坐下小声道:“怎么这么着急?”
宋乔拉着苏稚的手道:“你倒是问问她,一个主人被一群仆妇撺掇的没了主意,妾身才上马车,准备派红袖去看看您跟平阳侯说完话了没有,小稚就让车夫赶马车了。”
云琅把一心要看河水的云音拖回来,把她丢给红袖,又把另外一个要伸手去够河水的孩子给拖回来,一样丢给红袖,顾不上回答宋乔的话。
看的出来,宋乔似乎也有点小小的失落。
云氏最近非常的出彩,尤其是蚕丝被横空出世之后,立刻就成了关中勋贵争先抢购的好东西。
宋乔更加忘不掉,她跟苏稚拖着一车蚕丝被去阿娇那里送礼的场景。
一向高高在上的阿娇,在知道蚕丝被是怎么制作成的以后,一张脸变得铁青,连客套话都不说,就端茶送客了。
云氏制作的蚕丝被很多,在当做礼物送给所有相熟的勋贵一家两床之后,剩下的还够他们卖一年的。
最妙的就是随蚕丝被一起送去的还有一个使用指南,指南上说的清楚明白,像蚕丝被这种贴身的寝具,最好还是用本色丝绸比较好……
蚕丝被的事情让宋乔跟苏稚得意了好久,当她们正准备继续享受蚕丝被带来的荣光的时候,霍去病在义渠人的地盘大破匈奴的军报就来到了家里。
云氏新开发的蚕丝项目带来的荣光,转瞬间就被太阳光一般的大捷消息所笼罩。
宋乔之所以要急着去阳陵邑,恐怕是不想缺席霍氏的庆祝大会,这样的好消息,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向霍氏表示祝贺,是非常失礼的一件事。
“其实挺好的,去病的战功确实让人羡慕,不过呢,夫君还是不要上战场,就留在家里,让妾身跟苏稚伺候着过好日子。”
宋乔见丈夫似乎有些失落,就拉着他的手安慰。
云琅笑道:“我这时候要说我从未羡慕过去病,你们一定是不信的,现在这个时候,不论是陛下,还是百姓们都认为羡慕去病的战功才是最正确的一件事,所以啊,我还是羡慕一下好了。”
宋乔跟苏稚被云琅的话给逗乐了,见丈夫确实没有什么心情低落的意思,这才安然的坐在船上,看渭水边上的人载歌载舞。
坐船是直接到达不了阳陵邑的,褚狼早早就带着马车跟仆役在码头上等家主。
云琅一行人进了阳陵邑之后,赫然发现,偌大的阳陵邑被人挤得水泄不通。
好在,阳陵邑令知晓这座城池里的居住的勋贵多,就特意留下了北门专供勋贵们出行,即便如此,短短的两里路,云氏的马车也走了足足半个时辰。
汉人的武风在这一刻彰显无遗,满大街上都是佩戴宝剑出行的男子,有些衣着华丽的女子,在戴着幕篱的同时,也给腰上挂了一把小巧的短剑。
举国欢庆的时候,人很容易忘乎所以,云琅瞅着那些被无数无赖子强楼过,正在破口大骂的女子对腰间同样挂着短剑的苏稚道:“你可不敢乱跑!”
苏稚骄傲的回答道:“谁有耐心跟一群下人仆役在街上乱跑,霍氏早就传来了消息,他们家收拾好了阳陵邑的宅院,就等着我跟师姐过去呢。”
“云家兄长可在车上?”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马车外吼叫,云琅来不及继续叮嘱苏稚,就掀开车帘,却发现卫伉正坐在马上,护卫着一辆黑色的四轮马车冲着他笑。
少年人一身蓝色的春衫,端坐在马上确实有几分颜色,只是,当苏稚的脑袋探出车窗冲着他喊了一声小伉之后,那个骑着马混在人群里的漂亮少年立刻就变成了鹌鹑。
打了一个寒颤之后匆匆的朝云琅抱抱拳头就躲到马车另一边去了。
苏稚有些沧桑的对云琅道:“你看看,小孩子也要成亲了,还知道跟我避嫌了。”
云琅笑道:“你不要再欺负卫伉了,那孩子回到长安半年后,才从你带给他的阴影里走出来,据说,他现在一口肉都不吃。好了,好了,卫伉喊我呢,霍氏全是女眷,我们去了不合适,好好玩,我自己去找乐子了。”
“不要去长安,我听曹氏说,曹襄把回春楼包下来了,正在款待那些纨绔子弟呢,夫君不要去。”
第八十八章 利益者鄙
谁都想让世界,让命运对待自己温柔一些,云琅也是这样期盼的。
跟霍去病生活在一个时代,已经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现在,云琅还处处被人拿来跟霍去病相提并论,这就是残酷的虐待了。
云琅总觉得跟霍去病比起来,那家伙似乎更像是一个穿越者。
云琅施施然的走进了长安回春楼,这里衣香鬓影,骚气满楼,美的是那些歌姬,是那些舞者,发骚的却是一干勋贵,一群少年人。
跟阳陵邑狂热的庆祝活动相比,长安人就要内敛的多,一来,长安城里的百姓少,二来,大群的勋贵们做不出在街上舞蹈或者比武的事情,于是内敛的勋贵们就来到了寻欢作乐的青楼来宣泄自己的激情。
才进回春楼,就有一面熟纨绔热情而至,黏糊糊的手拉着云琅的手连连狂呼道:“永安侯至矣,张郎速来问候!”
云琅用力才甩掉那只腌臜的手,强忍着擦手的冲动笑道:“君因何而来回春楼?”
腌臜兄大笑道:“去病儿血战十里,刀剑折断,战马三换,自身却毫发无伤,诸兄皆以为奇,有好军阵者,正在复盘,想找找还有没有身在战场却毫发无伤的法门。”
云琅大笑道:“无他,唯侥幸尔!”
“唉!云兄此言差矣,想那霍氏自经历战阵以来,身先士卒乃为常事,至今却安然无恙,小弟还听说,此人至今肌肤如玉,未见一处伤痕。勇冠三军的兄弟我们见多了,哪一个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就张家三郎,才在上林苑与匈奴血战一场,如今,双腿安在哉?”
腌臜兄正口沫横飞的跟云琅辩驳,一只拐杖就从后面探出来,重重的捅在腌臜兄的双股之间,腌臜兄不但不以为忤,反而大喜,反身就抱住坐在轮椅上的张连大笑道:“哥哥居然对小弟有了兴致,不妨等酒宴过后,我们就回房叙话?”
张连大吼一声道:“快滚!”
腌臜兄见张连脸色不好,依旧笑嘻嘻的拉着张连的手亲热许久这才离去。
云琅在第一时间就拉着张连的衣袖用力的擦手,恨不能用硫酸把手洗一遍。
张连无奈的道:“何至于此?”
云琅暴怒道:“我才进长安城,就被你的家仆邀请来到了回春楼,说主人家有请,我兴冲冲的来了,你却把一个龙阳货放在门口迎宾是何道理?”
张连挥手招来一个绿衣歌姬,要她准备清水给云琅洗漱,两人都狠狠的洗过手之后,张连才指着远处依旧在观望他们的腌臜兄道:“钟离远,昔日项羽麾下悍将钟离眛的后人,他的先祖战败自杀,而钟离氏却是秭归县的豪族,太祖高皇帝一统天下之后,钟离氏并未受到多大的牵连,名声多年不显于长安,到了钟离远这一代,不知为何要来长安求官,今日的盛宴都是他准备的,多少忍耐些。”
云琅嫌弃的丢掉雪白的擦手白绢道:“今日的酒菜算是吃不成了。”
张连怒道:“一百个金锭呢,忍耐一时,我们兄弟可以在长安快活很多天。”
云琅鄙夷的道:“云氏不缺钱。”
“可是,我缺啊!”
张连说着话就摇动轮椅,拉着云琅准备进入早就备好的花厅。
云琅站在张连背后推着他走了进去,刚刚走进大厅,就听见周鸿正口沫横飞的给众人讲述霍去病在大河谷一战的始末。
听了几句,云琅就对张连道:“去病要是跟周鸿说的一般作战,这时候我们大概正在哀悼去病呢。什么叫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来,去病挥舞大戟一一拍落?你是经历过匈奴狼牙箭攒射的人,觉得可能吗?”
张连小声道:“必须可能!”
“咦?”
“你知道个屁啊,去病越是厉害,不就显得我们这群酒囊饭袋也厉害吗?毕竟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与其说周鸿在吹嘘去病,不如说是在给我们脸上涂脂抹粉呢。”
云琅对于张连把他无情的归类到酒囊饭袋中非常的不满,可是,对比的对象是霍去病,他只好认下酒囊饭袋这四个字。
推着张连找了一个最偏僻的位置坐下,准备听这些人如何吹嘘霍去病,刚刚坐下,吹嘘累了的周鸿就走了过来,端起云琅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之后道;“阿琅怎么来的如此快,刚刚探马来报,阿襄还在二十里以外呢。”
“说,喊我过来是为了什么,这里太乱,你也知道我这人喜欢清静。”
周鸿坐在云琅对面,斥退了伺候的歌姬,低声道:“今天的主宾可不是你跟阿襄,而是郭解!你们不来,郭解不开口。”
云琅皱眉道:“云氏没有用胡奴的习惯,就算是下地干活的仆役,我家也一般会用汉家人。”
“你家的仆役很快就不够用了,汉家仆役用起来太贵,还是胡奴好一些。”
“此话怎讲?”
“你还不知道?”周鸿非常的惊讶。
“我该知道什么?”
“去病的奏折已经到了长安,此战的功劳,去病一个字都没有提及他,却把更多的笔墨放在了赵破奴,李敢,谢宁以及陇西郡守张昌文。仗是他们打的,把他们的名字放在前面谁都没话说,可是,接下来,去病的奏折上说的全是你跟阿襄!可以预料,此战完全解除了大汉西北的边患,赏赐一定极重,但凡是能在这封奏折上有名字的人,必定发达啊。你现在还觉得你家的那几个可怜的仆妇,仆役们能照顾的过来你那么大的家产吗?”
云琅摇摇头道:“大河谷一战,是去病,李敢,赵破奴,谢宁他们用命换来的,我不敢拿兄弟们的血汗功劳。云氏如今已经有了太多的产业,该是到了整合,精细作业的时候了,继续拓展,不是我家的目标。”
张连拉拉云琅的衣袖道:“你本事大,有一万种赚钱的法门,你就可怜可怜你这个没腿的兄弟一下成不?
去病的功劳是我们这群人身上光芒啊,趁着去病建立了不世之功,我们这些纨绔这时候跟陛下要点官,要点爵位,正是方便的时候。
郭解这一次便宜占大了,光是战死的一千七百游侠,就让陛下对游侠这群人另眼相看了。
以前,公孙弘对游侠的观感极差,早就想整顿一下游侠,估计是准备杀一些领头的游侠好震慑一下,自从这一战之后,公孙弘已经成型的想法,就忽然消失不见了,朝堂上再也没有关于治理游侠的风声了。
你当初把郭解当猴子耍,还准备把他弄成一个好玩的圣人,现在好了,这混蛋这一次真的距离圣人不远了。
他自己两次跟着那你们征战,他的一群兄弟又在大河谷死战不退,一大群人又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又伤残了一大半,侥幸活着的几个为国征战了,朝廷给些赏赐也是理所当然。
这一战下来,关中的游侠算是废了,比公孙弘准备执行的法度效果要好的太多了。
咱们大汉不缺地,缺的是劳力,自从你用一群仆妇帮你云氏奠定了一个干净的基业之后,云氏就成了人人效仿的对象,勋贵们开始认识到仆役的重要性。
你是不知道啊,这两年,苛待仆役的事情已经很少发生了,以前,你云氏给仆役发钱的事情,让关中的勋贵们快要恨死你了,现在,只要家中但凡有些钱粮的人家,都会给自家的仆役发钱。
这样做了之后,我们发现,家里其实并没有受什么损失,春日里发的钱,到了秋日之后就能数倍的通过家里的产业弥补回来。”
云琅拎起酒壶嘴对嘴的喝了一口酒道:“所以你们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准备找一些不用给钱的奴隶回来?”
周鸿极度无耻的点头道:“没错啊,能不给仆役们发钱,自然还是不发钱的好。盘剥汉人的名声传出去不好听,换一群人来盘剥一下总没有问题吧?我家的矿山多,钻洞子的仆役今死一个,明死一个的看着不落忍,还是换一下,换一下,免得被那些妇孺们的哭声给惹得心烦。”
第八十九章 天知道地狱有几层
上位者的心中很少有仁慈这个概念。
他们的理想高于仁慈观念。
即便是出现了仁慈这个概念,也是相对的,不是普及性质的,否则无从展现自己的高贵之处。
在大汉还谈不到什么灵魂的高贵,更多的表现在大房子,大马车,以及高官厚禄上。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如果让他们自己去种地谋生,后果很严重,可能他们的爹娘,妻儿会被活活的饿死。
因此,通过一种制度或者一种巧妙地方法来达到侵占别人劳动成果,最后让自己丰衣足食就成了上位者考量的全部内容。
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战战兢兢的给云琅倒酒,看的出来,她应该是才来到回春楼这个地方,不论是气质,还是做派都与这座豪华的楼阁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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