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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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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时候,宋乔赖在云琅怀里不肯起床的时候,还问云琅是否舒坦。
云琅就做了如上回答。
“得了便宜还卖乖!”宋乔对丈夫的话嗤之以鼻。
天知道她为什么觉得夫妇敦伦的过程只对男子有利。
这种话不好讨论的时间过长,因为云音有带着弟弟大清早过来请安的习惯,夫妇俩赤身裸体的没法跟孩子交流。
老虎永远是第一个来找云琅的家伙,在云琅夫妇最狼狈的时候他已经用大头拱开了门走了进来。
随后苏稚就出现在门口,靠在门框上看他们两人狼狈的穿衣。
宋乔丢一个枕头到苏稚那里道:“还有没有规矩了。”
苏稚接住枕头摇头道:“见的多了,不稀罕。”
等云音跟云哲走进屋子里的时候,云琅已经穿好衣衫,正在用力的将老虎推下床。
雪白的床单上印满了老虎梅花状的脚印……
全家人都来了,云琅就放弃了要把老虎赶走的想法,五百斤重的猛兽不愿意离开温暖的床榻,他没有一点办法。
闺女儿子全部拥到云琅身上,他就只好看着苏稚叹口气,抱着儿子背着闺女在老虎的簇拥下去了花园玩耍。
能将云琅手脚捆住的只有这三个宝贝。
宋乔轻叹一声道:“你困不住他的手脚,他想做的事情你也阻拦不住。”
苏稚低声道:“如果父亲这时候足够聪明,就应该开始跑路了,如果他真的以为夫君拿他没有办法,那就错了。姐姐,你没有随夫君出去征战过,所以还不了解夫君是如何对待敌人的。只要想想受降城里的状况,我的心就发凉。这一次的事情,其实是夫君跟皇帝之间的纠纷,皇帝有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夫君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皇帝与夫君之间的矛盾很容易弥合,而夫君与皇帝弥合的前提,就是必须有人被拿出来泄愤。您觉得父亲以及跟随他离开的那些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有活路吗?”
宋乔瞪大了眼睛瞅瞅苏稚,她不相信这些话会出自苏稚之口。
“别看我,这是我问过人之后他给我出的主意。”
“谁?”
“何愁有!何公还说,夫君如今正在气头上,想要让夫君平息怒火,就只能拖住他,不让他现在做任何的决定。拖过三天或许就有转圜的可能。”
“他凭什么说三天后会有不同?”
苏稚愣了一下道:“是啊,他凭什么这么肯定的告诉我会有转圜的可能呢?”
宋乔恨铁不成钢的点点苏稚的脑门,洗漱之后,就带着丫鬟去找何愁有了,她很想知道三天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云氏果园里的果子结的又多又密,管理果园的园丁正在给果树间果,云音对园丁们故意把小小的果子从树上摘下来丢掉非常的不满。
想要教训一下园丁,却被充当园丁的云氏少年给鄙视了一通,在他们面前,云氏大女并没有特别的特权。
张安世回来的时候,云音依旧在跟少年人争辩,两方各执一词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在一边看了很久的云琅,终于忍不住了,就让园丁特意给云音留下一颗结满果子的树不要间果,看看秋日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在云氏,以理服人是最重要的一个特质,也就是说,在云氏道理最大,而不是出身。
云琅以为,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培育出来的云氏子弟,才不会有太多的奴性。
而在大汉这个封建帝国里,身份又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如果真的把这些少年人都给培育成,自尊,自强,自爱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性子,那是云琅在对这些少年人犯罪。
这些孩子将来都要成为大汉国的中流砥柱的,如果因为白衣傲王侯这样的性格缺陷半途就陨落掉,那就太可惜了。
很多时候,云琅都认为,学识是人的立身之本,而世事通达的话,就能让这些少年人把自己的学识发挥到最大。
也就是说,只要是云氏出来的少年人,必须有自己的坚持,却又要懂得通过迂回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云琅的记忆中,大汉国本身就不缺少烈士,志士,而儒家的学问最能培养的就是这两类人。
也正是这两类人,让儒家在历史上经受住了考验,最终流传万世而不衰。
儒家喜欢让自己的弟子按照书本上讲的道理活人,或者死去,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一般并不太考虑人性。
云琅不同,他面对的是一个个有着鲜活生命的少年人,他们能成顶梁柱固然让人欢喜,即便是成不了顶梁柱,只要快活的活过一生,云琅也能接受。
如果丈人在离开云氏的时候明白的告诉云琅,他们准备投靠皇帝,准备给自己闯出一条不一样的出路,云琅绝对是敲锣打鼓送他们离开,并且会给他们足够多的帮助。
结果,丈人离开云氏的时候是用欺骗的方式离开的,还告诉云琅,他们此行是为了给云氏准备一条后路才走的。
即便是这样欺骗性的离开,云琅也能接受,指望一个统领璇玑城东躲西藏这么多年的一个中年人向别人交心,这是不可能的,甚至是一种奢求。
可是,苏子良偏偏选择了最卑鄙无耻的一种选择,仗着自己对云氏的熟悉,利用自己对云氏的了解,准备用云氏来搭建他们登天的梯子,这就让人无法接受了。
苏焕成了大汉国河西郡太守郑当时的太守的属下功曹。
由于郑当时是两千石的大太守,苏焕的功曹也就有了一千石的俸禄。
从官爵上来说,绝对是一次质的飞跃。
而苏子良则非常荣幸的成了太常门下太医令中的少典,是一个八百石的官职。
父子一同晋升,难怪苏子良宁愿伤害自己的女儿,女婿也要完成皇帝交代下来的任务。
“他们现在过的不错,一个担任河西郡的功曹,掌管河西郡的人事升迁,一个是太医令门下的少典,据说很受陛下宠幸,今后我们终于可以跟他们一刀两断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为了让苏稚安心,就把张安世打听回来的消息告诉了苏稚。
本来没胃口吃饭的苏稚,也不知道哪来的动力,强忍着孕吐带来的难过,抱着饭碗一口口的吃东西。
云琅把她手里的饭碗夺过来,给她装了一碗菜汤道:“难过归难过,也不能惩罚自己啊。”
苏稚道:“我就是想让自己好过一些,才吃东西的。”
云琅笑道:“想开一些,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分别是难以避免的,我真的没想把他们怎么样,你就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不要胡思乱想。”
苏稚叹口气点点头,就慢慢的啜饮菜汤,多少有了一些生气。
“夫君,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等着接招啊,以陛下的性子,他要是不把人逼疯一般是不会停手的。我现在就在等我们家继续出问题呢,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的毛病会出在哪里。刚才问过张安世了,云氏钱庄依旧生意兴隆,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既然钱庄没事,我觉得造纸作坊可能要出事了。”
“您怎么办?”
云琅笑道:“怎么办?一把火烧掉就好了。”
苏稚嘀咕道:“太可惜了。”
云琅摇头道:“没什么好可惜的,这一次要是不把皇帝总喜欢坑我的毛病去掉,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长痛不如短痛。再说了,这几年造纸作坊的工艺又有了长足的发展,我早就想改良造纸作坊了。你们要帮我看着,只要造纸作坊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三个人,只要有谁发现了,那就立刻点火,不要给别人留下任何救火的机会。”
第一九零章 升官跟封禅
自己的东西,自己看不惯,一把火烧掉云琅觉得没有什么不对。
反正云氏又不靠这些东西吃饭,了不起重新用竹简木牍就是了,又不是没有用过。
他甚至有些希望刘彻能对云氏钱庄下手,最好脑袋坏掉了,准备用五铢钱来替换云钱。
好多事情筹办发展起来很难,如果要破坏,真的很容易。
云琅等了足足三天,造纸作坊那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造出来的纸张依旧供不应求。
每日来造纸作坊等着拉纸张的商贾依旧络绎不绝,侏儒连捷发现的那几个不对劲的活计,这些天也老老实实的在干活,没有任何搞事情的苗头。
云琅为此特意走了一遭造纸作坊,还运进去了不少的火油。
蹲在作坊里看那几个有问题的活计战战兢兢的干活,云琅觉得非常有趣。
才半天时间,六个有问题的活计,就有四个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派人去他们家找才发现,已经举家逃遁了。
剩下的两个不是不想逃,而是根本就逃不走,他们的家眷也在云氏其余的工坊里做工呢。
下午上工的时候死人一般的趴在云琅脚下,一言不发。
平遮亲自用鞭子狠狠地抽了每人三十鞭子,然后就把这两个活计,以及他们的家眷一起从云氏清除了出去。
“火油就放在这里,只要发现有捣乱的,或者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就立刻点燃,云氏不要这个麻烦的造纸作坊了。”
管理造纸作坊的人是平遮的弟弟平颂,虽然在造纸作坊这种应该严格控制火源的地方堆放火油很不合理,平颂依旧坚定的执行了云琅的命令。
如果在云琅没有烧掉云氏医馆之前,或许还会有人认为云琅这是在虚张声势。
现在,云氏医馆的火焰才刚刚熄灭,没人敢认为云琅不会再烧掉云氏造纸作坊。
公孙敖自从听说云琅准备连造纸作坊一起烧掉,特意派谒者送来了五十金,说是赔给云氏的。
阿娇是最受不得闷热的,所以才刚刚晚春,她的衣衫就变得又轻又薄。
云琅觉得阿娇是故意的……于是,他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听说你最近脾气很大,喜欢烧自家的铺子?”
阿娇跪坐在蒲团上,显得身形非常挺拔。
“没法子,那些铺子总是出事情,为了绝后患,只要有铺子出事,我就立刻点火。”
阿娇点点头道:“没怀疑我吧?”
云琅摇头道:“如果怀疑您,我会登门问原因的。”
阿娇满意的眯缝着眼睛笑道:“你觉得长门宫是不是也应该烧掉几个仓库?”
云琅摇头道:“粮秣可不敢糟蹋了,明年,大军就要出动,少了粮秣大军还动得了吗?我烧掉云氏医馆不算什么,那就是一座楼阁,想要给人看病,搭建一个草棚子都成。烧掉造纸作坊,也不算大事,了不起大家继续用竹简木牍就成了。仓库里的麻布,粮秣都是农夫一年的心血所聚,不会能因为一时之气就给烧掉了。这样做是会遭受天谴的。”
阿娇冷笑一声道:“你跟陛下斗法斗得不可开交,却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今天,你先给我一个交代!”
云琅叹口气道:“很没意思的事情,云某自忖已经对大汉国鞠躬尽瘁了,陛下依旧觉得我有异心,不把我死死的攥在手心里就不甘心。贵人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山中野人,无拘无束惯了,最是受不得约束啊。”
阿娇嘿嘿笑道:“知道不,你是第一个如此强硬跟陛下对抗的人。”
云琅将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道:“我不是一只可以装在笼子里卖弄歌喉的家雀。”
“难道说你自喻鲲鹏?”
“也不是,我就是一只啄木鸟,只要看到木头就想啄几下的啄木鸟,虽然日子过的清苦,却喜欢大林子,不喜欢鸟笼子。”
这一次谈话算是云琅跟阿娇之间进行的最正式的一场谈话。
云琅必须借助这个机会把自己的想法彻底的说清楚,也把自己能忍受的底线完整的通过阿娇的口告知刘彻。
阿娇摇摇头道:“这不可能,在大汉国,没有人是自由的,即便是我与陛下也不行。如果你只是一个小民,陛下不介意给你你想要的自由,可惜,你不是,你是大汉国的列侯。既然你接受了大汉皇帝的封赏,就必须承受封赏带来的禁锢,没可能让你在享受列侯带给你的荣耀与权力的同时,又享有平民一般的自由,这不可能。如果你实在是不忿陛下如此逼迫你,可以把苏子良一家交给你泄愤。但是,此时到此为止,把造纸作坊里面的火油撤掉吧,万一起了火,我看你如何交代。”
云琅笑道:“羞刀难以入鞘啊。”
阿娇瞟了云琅一眼道:“别给脸不要脸,你羞刀难以入鞘,难道陛下的羞刀就能入鞘了?明明被你威胁了,却要加封你为卫将军执掌上林苑金吾卫,这是多大的信任,即便是公孙敖这样的悍将,也只落得一个后将军的职衔。”
听阿娇这样说,云琅彻底愣住了,想了良久才道:“为何是我?”
阿娇怒道:“也就是说,跟别的列侯比起来,陛下还是相信你多一点。你看看苏建,看看公孙贺,看看路博德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成年累月的为国征战,哪一个没有赫赫战功,多年努力下来,还不如你这个年轻人更加让陛下相信。你说他们冤枉不冤枉?”
就在这一刻,即便是云琅都吃惊于刘彻用人的胆量。
他竟然提前将近一年就开始搭建出征的架子了。
不论是卫青的司马大将军,还是霍去病的骠骑大将军,以及云琅将要出任的卫将军,无一例外都是战时配置。
这些显赫的官职,自皇帝授命之日起正式生效,直到战事结束,自动取消,每一个官职的授予,且不说有多大的利益,仅仅是那份登台拜将的荣耀,就足以让所有的武将发狂。
云琅陷入了沉思之中,阿娇等的不耐烦了,伸手在云琅眼前晃晃,然后叫道:“发什么癔症?登台拜将呢,你这样的猴子上了台子多少给我争些气,莫要欢喜的跟猴子一般。”
云琅回过神来,朝着阿娇深深地施礼道:“多谢!”
阿娇眼眶有些湿润,抽抽鼻子道:“你其实不适合上战场,是做丞相的好料子。
我跟陛下说过让你历练几年之后再做丞相,陛下不同意,说一旦把你弄上宰相之位,他这些年的苦心就白费了。
自我大汉开国以来,丞相统领百官,职权太大,对皇族来说已经呈尾大不掉之势。
这些年陛下不停地换丞相,就是不想让丞相府再恢复当年的盛况。
你看看公孙贺就知道了,堂堂的宰相,宁愿跟你们一起挤在臭气熏天的屋子里打群架,也不愿意去哪个空荡荡的丞相府,你就该知道陛下铁了心要重新分派朝中大权。
长门宫里没人才,大多是尸位素餐之辈,找不出人来,只好把你捧得高高的给我长脸面。”
云琅沉默片刻道:“贵人是说我大汉的权力体系要改变了?”
阿娇点点头道:“陛下用你为卫将军,就是要你稳定上林苑,估计兵权也会给你,可能会非常的有限。同时,也会留下后将军公孙敖掌管长安,苏建掌控细柳营,刘勃掌控北大营。当然他们所辖的兵力大部分都会被陛下带走,剩余的兵力正好与你形成钳制之态。找让他泰山之行可以顺顺利利!”
刘彻终于自信心爆棚了,他准备封禅泰山了……他终于要确定自己皇权天授的正统位置了。
在云琅的记忆中,他封禅泰山的时间提前了很多年。
“董仲舒终于完成了他的梦想。”
云琅喃喃自语道。
阿娇笑道:“一切都变得有规矩难道不好吗?”
“天知道。”
“咦,你西北理工也是儒家一脉,按理说你占尽了便宜,为何还这样忧心忡忡的?”
云琅认真的对阿娇道:“天知道!”
第一九一章 水落石出
历史的车轮滚滚,却跑上了另外一条云琅不再熟悉的路。
然后云琅就发现了一条悖论。
他为大汉做的事情越多,大汉国的朝政对他就越是刻薄。
如今,连预知的本事都要失去了,这让他有些迷惘,还有些慌乱。
说实在的,如果没有后世的那些学问支撑,云琅觉得自己不是大汉朝那些精英们的对手。
而人活着,就要不停的战斗,不停地跟人打交道。
刘彻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或者说,满大汉的勋贵们就没有一个奉行与人为善思想的人。
春秋与战国时代刚刚过去,征服与扩张的意思塞满了他们的脑袋,每一个人都知道国家败亡意味着什么,每一个人都知晓被人奴役是个什么滋味。
这让他们对所有能威胁到大汉这个国家的种族非常的警惕。
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的中间就是他们的中央之国,就是他们赖以存身的大汉帝国。
无数的帝王,无不以清除外在的威胁为自身的最高使命,无不以抚平四海为自己的最高功业。无数的文臣猛将,无不以拓土开疆为自己的最高荣耀,无不以清除中央之国周边的蛮族为自己最高的追求。
这是一个扩张版图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流血的时代。
宋乔骄傲的从石榴树上摘下一朵红艳艳的迟开的石榴花插在发间,婷婷袅袅的从云琅窗前走过。
苏稚想要有样学样弄一朵石榴花,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就弄了一朵盛开的巨大红色牡丹插在发间,挺着肚皮从云琅窗前走过。
红袖端着茶水从云琅窗前走过的时候,很是犹豫,她也想弄一朵花戴上,却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最终,她也弄了一朵黄色牡丹从云琅窗前重新走了一遍。
刘婆硕大的身躯从云琅窗前走过的时候,涂脂抹粉加上一朵巨大的牡丹让云琅有想要呕吐的欲望,而守在门口的刘二却一脸的痴醉。
梁翁换上了一身簇新的带着黄色万字纹饰的袍服从云琅窗前走过,特意将摆的很正的花盆又摆了摆,这才飘然而去。
平遮进来禀报事情的时候,执礼甚恭,双手垫在地上一板一眼的叩头用非常正式的男中音禀报道:“启禀大将军,平阳侯,冠军侯求见。”
云琅尴尬的朝站在窗前的霍去病,曹襄笑了一下,就气急败坏的对平遮道:“快快滚出去!”
平遮依旧四平八稳的拱手道:“门下告退。”
等平遮走了,曹襄潇洒的摇着折扇走了进来,唰的一下就把扇子收起来,笑呵呵的对云琅道:“卫将军啊,可以开府任命官员的,家臣们兴奋一下情有可原。身为家主,不能把他们的一片好意消磨掉。说起来,一个家,就靠这股子心气支撑呢。”
霍去病冷笑道:“有什么好的,老子还骠骑大将军呢,陛下准许我开府建牙了吗?”
曹襄怒道:“骑都尉已经被你弄得针插不进,水泼不湿的,你还要什么?整整三千人啊,还都是骑兵,说是甲士都不为过,你要是再建牙,别的将军一定会发疯。”
霍去病淡然的一笑,握紧拳头道:“手下没有兵将的日子,老子一天都过不下去。阿琅的事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曹襄不想理会霍去病,他的想法一般与别人不一样。
就像三天前,急匆匆的找到他,张嘴就问怎么才能帮到云琅,一副恨不得立刻全副武装去找陛下理论的模样,让曹襄害怕了好久。
“我早就告诉你了,阿琅没有犯错,这个时候陛下找阿琅的麻烦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阿琅要被委以重任了。你还不信,现在相信了吧?”
霍去病疑惑的道:“卫将军啊,陛下这次算是下了重注。”
曹襄冷哼一声道:“自从李蔡侵占了阳陵土地,被陛下发配去守陵认错之后,大汉的丞相府其实已经空了,公孙贺听说要走马上任了,害怕的要死,陛下已经暗示他三次了,他依旧不愿意上任。公孙敖对自己就任后将军一职极为不满,苏建当不成白登山的山大王了,也非常的不满意。所以啊,才会有太尉府开会群殴之事。陛下非常的恼怒,正好也需要压制一下阿琅,让阿琅感恩戴德,于是,云氏医馆自然就会出稀奇古怪的事情。”
“所以,你明明知道这些事情,却躲在一边不理不睬,让我一个人在家里坐立不安?”
云琅阴测测的问道。
曹襄抬起淤青还没有消下去的左手给云琅看。
云琅看完之后就很满意了。
“母亲手上的功夫有所长进啊。”
“升迁之前打压,这是国朝的规矩,没找个理由把你送给王温舒玩,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当年高阳酒徒在被重用之前,他的帽子都被太祖高皇帝拿来当尿壶了,你还要什么啊?总之,想要升迁,就必须先忍受羞辱,留侯,淮阴侯都受过,没道理到了你永安侯就要破例吧?”
曹襄斜睨了云琅,霍去病两个土包子一眼,找了一个舒服的座位坐下来,再把老虎喊过来,趴在他脚下,脱掉鞋子一边给老虎揉肚子,一边道:“老刘家不愿意把重要的职位交给别人,自从太祖高皇帝杀白马盟誓说——非刘姓者不得王,否则,天下共击之。越是高级职位的分封,就越是艰难。你跟去病两人都是少年封侯,如今,一个骠骑大将军,一个是卫将军,你们两个以后再想升迁,基本上没希望了,以后啊,还是要看某家的。”
霍去病大笑道:“只要杀干净奴贼,老子就去山里当猎夫,谁稀罕什么高官厚禄啊。”
云琅也跟着道:“杀光了奴贼,我就在家里教书,大门关的死死的,谁敢来,老子就让大王咬他。”
曹襄撇撇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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