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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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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腊月里这就是最好的伴手礼,带着一小捆子绿菜去拜访亲友一点都不失面子。
云家温泉水道上种的青菜,无非就是小白菜跟韭菜,除过留了一些供云琅吃的青菜,其余的都被妇人们割走了。
小白菜这东西长得快,种子撒下去,三五天就能发芽,十天半月又会长得绿油油的一片。
韭菜就更加的没问题了,割掉一茬,马上就会长出一茬。
云琅不在乎,反正家里的青菜吃不完,让她们拿去走亲戚也是不错的,这些妇人干起活来可是卖了死力气的。
丑庸就不这么看了,她认为长在云家土地上的东西都是小郎的,那里容得下那些妇人如此糟践。
锱铢必较才能家财万贯,这就是大汉奴隶主以及地主商贾们奉行不渝的大道理。
因此,大汉国内的奴仆跟农夫,以及工匠们想不勤奋一些都不成,因为没人愿意白白的给他们半分好处。
一月很快就过去了,春天也真正的到来了,只是寒风依旧统御着这片大地,或许只有山间淙淙流淌的小溪,水边渐渐渐渐变得湿润的柳枝才知道春天春天真正到来的消息。
太宰从山里回来了,要求云琅跟他一起去始皇陵走一遭,被云琅粗暴地拒绝了。
“放下断龙石,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如果始皇帝复活呢?”
太宰见云琅在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连忙改口道:“我带你去看看,总不能让你一辈子守护始皇陵,却连始皇陵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你少试探我,说不去,就不去,你只要把断龙石放下来,让山崩掉,我就烧高香了。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再杀你的兄弟了,再来一次,我们两个连见面都没有法子见了。听我的话,放下断龙石,让始皇帝好好的在里面安息,我们在外面好好的过日子成不成啊,我的太宰耶耶。”
听云琅这么说,太宰一跳八丈高破口大骂道:“混账啊,老夫已经在努力忘掉这件事,你为什么还要提起来?啊?你就不能听听老夫的话,好好的走一遭皇陵,让始皇帝见见我给他选的新太宰,然后我好安心去死?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苦命人成不成?”
云琅听太宰这样哀求自己,依旧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那就更不去了,我要你好好的在太阳底下过几年好日子,哪怕你看中了那个妇人想要成亲我都帮你办。我也求求你,千万别死,你可怜,老子比你还可怜,说起来,我在这里就你一个不是亲人的亲人了,你总想着死,你也不想想我一个人可怜不可怜?”
太宰安静了下来,红着眼睛瞅着云琅,猛地一把将云琅揽在怀里哽咽道:“我活着好难受啊……”
云琅红着眼睛道:“我把卓姬给睡了,以后还要睡别的女人,会有好多孩子,每生一个孩子,我们就有了一个亲人。你好好的活着,我努力的生孩子,用不了多少年,我们就会有很多亲人,不再是两个孤魂野鬼了。你说好不好?”
太宰松开云琅,扶着他的肩膀道:“那就要抓紧了,我这个身子骨已经垮掉了,我怕熬不了几年。断龙石还是不要放下来,等我死了,你把我的尸骨以及那些兄弟们的尸骨都放进去,我这些天,把卫仲,黔夫,蓬度的尸体也挖出来了,做成了骨头架子,你莫要恨他们,一起放进去吧!”
云琅黯然点头道:“好吧……”
太宰一脸幸福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云琅长叹一声道:“你都开始安排后事了,我能不答应吗?”
安排后事的绝对不止太宰一个人……
“我死了以后要穿这件大红色的,一定要穿这件大红色的!”丑庸不知道脑子里的哪根筋不对头,一大早就抱着一袭大红袍服冲着云琅吼。
云琅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痛苦的捶着床铺道:“好,好,莫说这件红色的,你把那套绿色的穿上也没问题!”
“那套绿色的也给我?”丑庸眨巴着不算大的眼睛,不确认的问道。
“都给你……”云琅痛不欲生。
说完话就重新倒在床上,用毯子蒙住了脑袋。
昨晚听太宰说了一晚上忠贞不渝的古代故事,天快亮了才睡着,又被丑庸给叫醒了。
衣服是卓姬派人送来的喜服,她知道云家就没有拿得出的漂亮衣衫,不但给云琅准备了两套,还给陪云琅去参加她喜宴的丫鬟也准备了两套,一红,一绿赛过狗屁!
小虫太小了,穿上那套绿色的衣衫跟装在麻袋里一样,那套红色的小一点,丑庸却死拽着不放。
云琅不想去参加卓姬的婚礼,他是真的不想去,也不敢去。
十几天前他还跟人家的新娘子在水沟里抵死缠绵呢,现在就要去参加人家的婚礼?
这也太不是人了吧?
送喜贴的平叟看得很开,笑吟吟的道:“成亲?你怎么会看成是成亲?这就是一桩买卖,你情我愿的有什么不好?大女从此可以彻底的摆脱父兄的纠缠,司马相如从此也有了走马章台的本钱,对谁都有好处的事情,你不妨看开些。”
“我总觉得怪怪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在大汉,这样的事情多了,但凡是有能耐的妇人,哪一个不是这么干的?不说别人,大名鼎鼎的馆陶长公主嫁给堂邑侯陈午就是一桩买卖,长公主给堂邑侯生了三子一女,哪一个是堂邑侯的了?很多时候啊,馆陶长公主在馆舍与情人幽会,堂邑侯一般都会躲在书房里不出来,等事情完毕之后,还要问公主有没有尽兴……”
听平叟说这些八卦,云琅脑门上的汗水涔涔的往下淌,他以为唐朝的公主就已经够彪悍的,没想到大汉的公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平叟瞅了云琅一眼没好气的又道:“你以为堂邑侯吃亏了?老夫告诉你啊,人家可是占大便宜了。
想当年,秦末大乱,陈午的祖父陈婴被百姓推举为大王,麾下足足两万余人,雄心勃勃的陈婴听他母亲说,他陈家祖上就没有出过显赫的人物,突然显贵不只是福是祸。
不如投靠别人,一旦别人成功了,这样还不失一个侯爵之位。
于是陈婴就投靠了项梁项羽叔侄,让人马只有八千的项梁一时异军突起,显赫之极。
只可惜项梁战败,他又成了项羽的部属,项羽战败,他又投降了我大汉。
嘿嘿嘿,这样的三姓家奴自然不堪重用,在开国列侯中,他排名第八十六,倒数第二,封户也只有六百。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陈婴已经很满足了,和他同样是三姓家奴的人,坟头上的草木种子都已经变成大树了,唯有他平安无事。
按理说,陈婴死后,堂邑侯也就该完蛋了。
可是,人家没完蛋,就因为陈午把馆陶长公主伺候的好,陈家的封户从六百户变成了一千八百户,后来更是变成了八千户!
什么都没做,人家就成了皇后的父亲,即便是皇后被陛下冷落打入了长门冷宫,堂邑侯还是堂邑侯,什么都没改变……
你说说,一人荣辱在家族盛衰之间算得了什么?”
听了平叟讲古,云琅脑袋上的细汗很快就变成了瀑布汗,从下巴上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这个确实不好评价,反正自从陈午两年前死掉之后,馆陶公主就与一个叫做董偃的美少年朝夕相处,据说连出恭都要手拉手才成,坊市间早就传遍了,云琅在阳陵邑居住的时候就听说过。
平叟鄙夷的又瞅了云琅一眼道:“莫说你与卓姬的事情外人根本就不知,即便司马相如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以你羽林司马的身份,你去了他一样以礼相待!”
云琅仰天大吼一声道:“太恶心了,我不去!”
第八十五章 谁是谁的金山?
“哈哈哈哈……”
平叟笑的如同一只猫头鹰,那笑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笑完了,转身就走,一句话都不说。
这反而让云琅有些心虚,连忙拉住平叟道:“说清楚啊。这么走了我心里不踏实。”
平叟笑吟吟的看着云琅道:“终究有一个要脸皮的,老夫还以为大汉尽是不要脸的泼皮。”
云琅苦笑道:“事情已经干的很不要脸了。”
平叟瞅着远处的骊山叹息一声道:“你与大女相会,是在她嫁人之前,一个孀妇,一个少年,春风一度不过互为安慰而已……
(这首《别离》乃是孑与写书之中慨然之作,送给大家一笑而过。一场春梦了无痕,醒后分散各西东,君骑白马过大河,妾乘青牛上东山,再会已是异乡客,拱手笑问客何来。)
就如同老夫对你说的,大女性子高傲,当初十三岁嫁人,十八岁守寡,如今也不过二十三岁罢了。
她这六年是如何过来的,老夫知之甚详,一个好女子却没有好归宿,只能寄情于三尺古琴,纵把手指弹破,杜鹃啼血,谁又能知她心音?
初见司马相如之时,以为可以托付终身,又有谁知道一曲《凤求凰》之下隐藏了多少龌龊心思。
曲辕犁一事,此人终于抛开了脸面,露出真容,蝇营狗苟之辈为钻营,为求得一官半职,两年恩情一朝抛弃,全忘了卓姬当垆卖酒之艰辛。
人事无常,世事艰辛,一朝抛却,前路全开,哈哈哈,如此境遇听起来荒唐,说起来污秽,却无人知晓这是上苍对大女最好的安排!
一场荒唐戏,你不去也罢……”
平叟挥挥手就上了马车,很快就驱车上了古道,车马辚辚,被护卫家仆簇拥着去了阳陵邑那座繁华的地方。
云家的蚕种在太阳地里静静地孵化着,依旧是一个个的小黑点,有些却已经发亮了,听看守蚕种的刘婆说,那些发亮的小点,就是快要孵化出来的幼蚕。
云琅长叹一声,回到屋里,在竹简上匆匆写道:“你有一间房子,背山面河,左松右竹,廊下有四时之花,池下有不凉之香汤,无车马之喧闹,无尘埃之浸染,只有尝不尽的山珍,用不尽的美味,可以调素琴,阅古经,朝看日出,暮观霞霭,直至老死!”
写完之后,云琅再次叹息一声,女人总是要哄骗的,不管她有多聪明,有多坚强,既然已经得手了,多哄骗一下没坏处,置之不理才是禽兽行径。
将竹简装在一个锦囊里,喊来了褚狼,要他骑马去追平叟,务必把这个锦囊亲手转交给卓姬。
等蚕从麻布上孵化出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对刘婆而言,却只是六天的事情。
大地对春天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地皮变得湿润了……
卓姬坐在卧室里,她的妆容已经无可挑剔,两个专门负责调妆容的婆子依旧在忙碌,哪怕是一根头发丝,也不容错乱。
妆容不是给司马相如看的,而是给宾客们看的,长安三辅到处轰传着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抱得美人归的传奇,那就不妨让司马相如再骄傲一些。
屋子里堆积着十几箱子绫罗绸缎,金饼子,云琅重新炼制过的金饼子,即便在灯光下,依旧熠熠生辉。
这些都是给司马相如的酬劳……
司马相如进来的时候,目光落在绫罗绸缎以及金饼子上,他很满意,瞅着跪坐在胡毡上的卓姬,多少有些惊艳。
很快,他就重新调整了心态,彬彬有礼的道:“该去见宾客了。”
卓姬瞅了司马相如一眼道:“稍等片刻,平叟也该回来了。”
司马相如皱眉道:“可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卓姬笑道:“你我今日一聚,明日便各自东西。我走蜀中大河,你去齐地大海,天各一方,长卿当保重才是。”
司马相如笑道:“我去齐国任詹事府詹事,此事你出力良多,长卿得偿所愿,此恩永世难忘。”
卓姬笑道:“多记一些恩情,将来下手的时候就会轻些。”
司马相如干笑道:“何至于此?”
卓姬笑道:“但愿如此!”
话已经说完,被烛火照耀的亮堂堂的房间变得寂静。门外的平叟咳嗽一声抬脚进来,尴尬的司马相如随便拱拱手就趁机逃开了。
卓姬见只有平叟进来,冷着脸道:“他不肯来?又是一个没良心的。”
平叟笑道:“但凡是有点脸皮的都不会来。”
卓姬怒道:“我就是要这些没良心的人看看我的下场!”
平叟知道卓姬此刻的心情,也不以为甚,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卓姬道:“礼物来了。”
卓姬好奇的打开锦囊,取出里面的竹简,瞅了一眼上面的话,眼泪就扑簌簌的流淌下来。
将竹简递给平叟道:“我终究有一个安身之地是不是?”
平叟没有看竹简,而是把竹简卷起来重新装进锦囊还给卓姬道:“锁起来,以后有用处。”
卓姬咬着牙道:“当然要锁起来,从他嘴里要句话比登天还难。”
说完话就看看黑漆漆的夜色,站起身道:“该去让那些人羡慕一下了,也好让那些人知道司马长卿不但抱得美人归,还收获了一座金山!”
平叟笑道:“卓姬的金山!”
卓姬笑道:“没错,我的金山!”
老虎出去了两天,才病恹恹的回来了,回到家没干别的,从鹿群里找了一头比较肥硕的公鹿一口咬死,就叼着重新跑出去了。
“你就不能把老婆带回家来啊?”暴怒的云琅在后面跳着脚骂。
老虎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很快就钻进了松树林子。
松林里传来阵阵虎啸,应该是两只老虎的叫声,一应一和的看样子还是比较恩爱的。
这段时间,云琅是不允许家里的人去松林的。
大王可能不会伤害家里的人,大王今年的老婆就很难说了,都是吃肉的,而云家的孩子经过一个冬天的大补之后,一个个肥肥胖胖的很是可口,被母老虎吃掉那就太糟糕了。
笸箩里全是鸡雏,足足有十个大笸箩里装的全是鸡雏,还有十几只黄嘴的小鹅,鸭子没听说过,至少阳陵邑里没有鸭子。
家里的孩子都被鸡雏,小鹅吸引,没事也不出家门,都是听话孩子,知道出去之后很有可能会喂老虎。
丑庸正在跟梁翁商量,要不要把家里的青菜拿去城里卖,冬天是弄不成的,路上要走两天呢,再好的青菜被冻上两天之后,也会变成烂泥。
现在不同了,渭河边上的冰都开始融化了,只要用麻布包裹好,就不会冻坏,现在的青菜,在阳陵邑可是能卖大价钱的。
云琅忙着跟一群大孩子一起盖房子,大汉的十二三岁的少年跟后世那些还在上六年级的孩子有着完全的不同。
家境好点的,成亲的都有,也不再有人认为他们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先盖的是一长溜平房,里面有三间屋子的那种,外面会有一个小院子,再盖一间小屋子当厨房就很好了。
说是孩子们盖,实际上出力的还是请来的工匠,孩子们负责打下手,按照云琅的计算,等家里的十几栋平房盖好之后,以后的房子就该交给他们盖了。
刘颖在云家庄园干的唯一好事就是留下了很多的砖瓦,云琅需要的楼阁只盖了三座,其余六座这家伙根本就没动工。
最好的一片地方,被云琅空出来了,既然给了卓姬一个承诺,这里就该有一座人家的小楼。
处处都是工程,处处都是工地,不论是引水,还是下水,抑或是沿着热水渠留出来的菜地,在冰河解冻之后,云家的庄园再一次变得繁忙起来,云琅对建设一座真正的庄园有着持之以恒的毅力。
第八十六章 春天的烦恼
家,还是自己亲自修建起来的才有归宿感。
对人或者野兽都是一样的。
刘婆的蚕种终于孵化出来了,老虎却把自己睡觉用的毯子衔着去了松林。
开春的时候,云琅希望能种很多的油菜,即便是给荒坡上播种油菜种子这样的事情他也想试试。
这样的话,到了六月天,这里该是满山的金黄。
生活跟梦想差别很大,云琅这时候宁愿多做一点梦,很多时候,他认为自己活得太过现实,就是缺少一些梦。
蚕种黑黑的在麻布上蠕动,刘婆带着一些妇人,很小心的将蚕种用毛笔一点点的扫进了笸箩。
笸箩里面有剪得很碎的桑叶,桑叶也是新发出来的,还有些泛黄,刘婆说了,桑树是一种有灵魂的树,它知晓每家的蚕在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样的叶子……
田地里已经开始忙碌了,云琅站在一张藤条编制的藤牌上,被牛拖着在原野里晃荡,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把田地里的土块压碎,压平,浇上一遍水之后,等到真正春暖花开了,就重新犁地,磨平,播种。
上林苑里排名第一的地主是皇帝,排名第二的地主就是云琅,野人们不敢去找皇帝,一些实在没有食物吃的野人,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云家。
也只有在云家附近,才不会有猎夫来捉他们。
云琅很想帮帮他们,可惜,他自己的粮食也不多了,现在的阳陵邑已经到了拿着钱也买不到多少粮食的地步了。
真正造成粮食紧缺的不是去岁的那场大雨,而是卫青的出征……
皇帝明明知道那场大雨造成了粮食歉收,如果他肯打开府库救济一下灾民,这场灾难很快就过去了,以大汉充沛的粮食储备,一场中等的灾难还不至于饿死这么多人。
只可惜,皇帝的大军要出征了,卫青虽然只带走了一千六百人的亲兵,然而,跟在他后面的行军长史却带走了十六万担粮食,以及无数的牛马牲畜。
对皇帝来说,消灭雁门关外的匈奴,一雪耻辱,比关中的灾民更加的重要。
“消灭匈奴当然比关内的百姓重要!这还用得着想?”太宰对云琅的奇怪思维觉得不可理解。
“为何?难道不该是先照顾国内百姓吗?”云琅嘴里的面条都没有吞下去,就吃惊的问道。
“始皇帝当年也是这样做的,蒙恬大将军当年修造长城驱赶匈奴七百里的时候,关中百姓也吃不饱肚子,始皇帝还是驱赶这些吃不饱肚子的百姓去修筑长城去了。”
云琅就无法理解太宰的思维,这家伙遇到事情基本上不动脑子,直接从始皇帝生平事迹中找一段,然后生吞活剥的套用上去,就成了他的思维,且不可动摇。
云琅无奈的瞅瞅太宰,跟古人没法子谈平民主义,看来啊,这东西是一个舶来品。
太宰无法接受一个没有皇帝的世界,就像蜂群,蚁群没法接受没有蜂王,蚁后一般,皇帝是一定要有的,要不然大家的生活就没了章法,没了方向。
云琅觉得这样很没意思,他觉得自己就不需要一个皇帝骑在脑袋上指挥他前进的方向,没了那东西,他可能会生活的更好。
“小郎,文婆跟韩婆打起来了,撕扯的很凶,梁翁上去劝了一下,就被抓破了脸。”
丑庸气喘吁吁的进来,来不及给太宰施礼,就冲着云琅嚷嚷。
等云琅过去的时候,两个衣衫不整的婆子已经不打了,各自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哭泣,期间夹杂着各种云琅听不明白的骂人话语,偶尔有两句能听明白的也是对方与各种动物干架的激烈描述。
云琅来了,两个婆子一人抱着云琅的一条腿哭的更加大声……
云琅直到现在还不晓得这两个婆子为什么打架,路上问过丑庸,她居然也不知道。
对这两个婆子,云琅是没办法的,只好瞅着文婆的儿子小文问道:“说清楚!”
小文觉得老娘这样做让他很没脸面,见家主问起就连忙道:“我母亲觉得韩婆婆可能偷了她晾晒在外面的苦丁……”
文婆听儿子这样说,更加疯狂的怒吼道:“就是她偷的,昨日里还有半笸箩,今天就剩下一个底子了,一样多的苦丁,就她家的最多,不是偷了我们家的,还能是哪里来的?”
韩婆听了之后,先是一声高亢如云的尖叫,然后指着文婆道:“我本来挖的苦丁就比你家多……”
云琅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睁开眼睛道:“苦丁是啥?”
文婆的儿子连忙端来一个笸箩给云琅看。
“苦苦菜啊……”
春日里什么样的野菜最多?毫无疑问,就是苦苦菜跟蒲公英。
尤其是春日里刚刚发芽的苦苦菜,上面小小的叶片,下面却有一根洁白肥厚的根茎,苦味还不是很浓郁,用来做小菜是最好不过的东西。
问题是小菜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家庄子里面有一百多个没了丈夫的妇人……
春天到了,草木复苏,人性也在复苏中,人一旦没了饥饿这个危机压迫,立刻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其它方面。
云琅可以去找卓姬,老虎可以去山林里找母老虎,家里的母牛正在梁翁的主持下有计划的配种,驴子也有母驴为伴,圈里的母鹿也整天被公鹿嗅屁股……
空气里荡漾着春天的气息,也洋溢着浓浓的荷尔蒙的气味……于是人的脾气就变得暴躁起来了。
这一刻云琅终于改变了对皇帝的看法,在这片大地上,由于众口难调的原因,确实需要一个不讲理的皇帝!
不讲理的皇帝可以用不讲理的方式平息大部分的事件。
云琅原本想要弄一些壮劳力回来的,却被这些妇人们集体给抵制了,她们宁愿干活累死,也不愿意家主弄一些成年男人回来,伤害她们的孩子,为此,她们整天跟牛马一样的干活,不论是犁地还是砸石头,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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