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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第4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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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一思索,曹襄就准确的判断出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见刘据也停下脚步看銮驾,曹襄又对云琅道:“他的气运其实是天下无双的是吧?”
云琅道:“生于危难,死于安乐,古人早就说过了。”
刘据见云琅曹襄两人在看他,就拱手施礼,面对这两个人,他的太子威风还抖不起来。
曹襄犹豫良久,走到刘据身边看着他道:“你能不能什么事都不要做?”
刘据笑道:“如此这般,别人岂不是会说刘据尸位其上?”
曹襄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瞅着天空道:“昔日有大鸟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昔日有骅骥,卧槽三载,起身之日,日行千里。昔日有巨鲲,浮游大海千年,化为鹏,一飞冲天!这些故事你知道吗?”
刘据笑了,看着不远处的云琅道:“昔日云侯说过——一万年太久,我们只争朝夕!”
曹襄哑口无言,最终还是将双手按在刘据肩头道:“表弟,你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母亲,今日有闲暇,就去看看她吧。”
刘据看着曹襄道:“我敬母亲在心,不在多看两眼。”
曹襄抽抽鼻子,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无话可说,转身就走。
刘据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在春风楼上,曹襄撵走了所有客人,其实呢,大中午的青楼中还没有多少客人,而熬夜的美人们还在酣睡,曹襄来了,美人们就从酣睡中醒来,匆匆的梳妆过后,就来见曹襄。
美人们很是失望,平日里见到美人们就兴奋地如同一只公羊一般的曹襄,今天安静的如同一只乌龟。
平日里像曹襄,云琅这般人物是不会轻易踏足青楼的,豪门大户中豢养的歌姬,不论是技艺,还是容貌都超过这些美人们甚多,春风楼唯一占据的优势便是热闹。
曹襄面色阴冷,云琅端着一杯酒靠在窗户边上瞅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没人在意美人们。
曹襄勉强饮下一杯歌姬端到嘴边的美酒,用指头在歌姬娇嫩的面庞上轻轻滑动,最后停在美人儿高耸的胸口道:“快跑!”
美人儿笑嘻嘻的站起身,绕着柱子嘻嘻哈哈的跑动起来,一边跑,一边冲着曹襄招手。
曹襄端着酒杯来到云琅身畔,神情郁闷的道:“我的表述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别人都听不懂?”
云琅笑了,用拳头捶一下曹襄的胸口道:“你说的话太高深,别人听不懂而已,像我这样的人,你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明明白白。”
“我记得这春风楼以前是你家的产业!”
“卓姬进家门的时候就不是了,听说现在是张连跟周鸿他们的产业。”
“你说,陛下会不会迁怒春风楼?”
“不会吧?消息是他自己派人放出来的。”
“你记不记得我那天说我舅舅已经疯掉的事情?”
“记得!”
“我那时候只是说说,不明白我舅舅为什么会疯,现在明白了,我要是有刘据那样的未来家主,也会疯掉。所以啊,别用常人的性情去评判我那个已经疯掉的舅舅,以前我舅舅治病的时候会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现在,我舅舅疯掉了,脚痛砍头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你信不信?”
“你是说张连跟周鸿?”
“不是,张连,周鸿这种人即便是被砍头了,一点都不冤枉他,我说的是这一楼的可怜人。”
“你要救她们?”
“上苍有好生之德!”
曹襄说着话,就从怀里掏出一把珍珠丢在地上对那些歌姬们道:“耶耶今天想玩点新鲜的,只要你们一人拿着一颗珠子,绕长安城跑一圈,手里的珠子就是你们的。”
曹襄话音刚落,一屋子的女人就开始疯抢地上的珠子,只要拿到一颗,两三年就可以衣食无忧。
拿到珠子的女人们已经跑了,没有抢到珠子的女人们哀怨的瞅着曹襄,希望他再丢一把出来,这样公平一些。
曹襄摸摸袖子,发现没珠子了,就把手塞进云琅的袖子里,果然,又抓出一把珠子,丢在地上……
一瞬间,姑娘们就不见了,楼子里面的护卫仆役则追着姑娘们跑了。
于是,整个春风楼就空了,只有一个胖掌柜,笑眯眯的守在楼梯口等曹襄的吩咐。
“我听说你们楼子里有好东西在售卖,拿出来,让耶耶掌掌眼!”
掌柜的脸都笑抽了,凑过来低声道:“知道侯爷们对这东西有兴趣,小的特意给您留了两张。”
曹襄嘿嘿笑道:“拿出来!”
掌柜的出去片刻之后,就双手捧着一个红漆盒子走了进来,打开盒子之后,里面果然又是两张空白文书。
曹襄拿起来看了一眼道;“你确定是真的?”
掌柜的得意的拍着胸脯道:“东宫里流出来的,听说太子少了用度,就拿这东西换钱使唤。”
“太子会缺少银钱使唤?”
“家大业大,又养着一群人,吃穿用度哪一样不需要钱呢?这两份文书您拿去,安排一下子侄的出路,也是极好的。”
曹襄拿起文书喟叹一声对云琅道:“何至于此?”
云琅笑道:“早点戳破,早活几个人,既然你已经开始救人了,那就救到底算了。”
曹襄点点头道:“耶耶也勇猛一次!”
说完,朝胖掌柜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胖掌柜的赶紧凑过来,曹襄按着胖掌柜的脑袋,将脑袋按在桌子上,右手的匕首猛地挥下,尖锐的匕首刺穿了胖掌柜的脖颈,将他的脖子钉在桌子上,胖掌柜无力地挥舞着双手,片刻之后就软软的挂在巨大的桌案上。
血顺着桌面流淌下来,最终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湖泊,就向低处流淌,濡湿了华贵的羊毛地毯。
曹襄检查了一下衣衫,没发现沾染上血迹,就对站在门口的家将道:“去廷尉报讯,就说某家发现了一个害国恶贼,被我亲手诛杀!”
第三十章 刘彻的大道理
刘彻接到曹襄,云琅当街杀人的消息之后,沉默了许久,对一同吃饭的卫子夫道:“兄弟情深吗?”
卫子夫捧着饭碗低声道:“绝情绝义其实很难。”
刘彻又问坐在远处不理睬他的阿娇道:“你说了?”
阿娇冷笑一声道:“我已经被你软禁了,跟谁说去?”
刘彻并不在意阿娇话语中的愤懑之意,笑着道:“一家人难得相聚,怎么就成了软禁?现在好了,你要是愿意回长门宫就回去。”
阿娇道:“被人拆穿了,我就没用了是吧?”
刘彻重新端起饭碗吃了一口饭,慢条斯理的用完了餐饭,站起身来到阿娇面前,居高临下的瞅着阿娇的眼睛道:“你是我妻子,我不论怎么对待你都没错。你们如果给朕生出一个成器的儿子来,朕也不至于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不等阿娇反驳,刘彻挥挥手道:“好了,好了,就到这里吧,隋越,命赵冲收网吧。”
隋越应答一声,就匆匆离开。
阿娇叹息一声道:“这样做并不好,刘据的名声完蛋了,下面的人也人心惶惶,这么大的国家,被你这么折腾一下,损失很大。”
刘彻低声道:“朕从来就不缺少推倒重来的勇气,根基不好的房子迟早会倒塌,不如让朕来重新修建。”
阿娇的眼睛一亮,瞅着刘彻道:“你是这么想的?这让我刮目相看啊。”
说这话的时候阿娇还看了卫子夫一眼。
卫子夫低着头继续吃饭,对皇帝跟阿娇的谈话充耳不闻。
“别看她,敢跟朕这么说话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你了。”
阿娇轻笑道:“今天将我跟卫氏拉来一起吃饭,我怎么觉得这样的事情只有云氏才有,陛下在学云氏?”
刘彻点头道:“云琅治家之道确实高明。”
阿娇见刘彻鬓角已经出现了白发,心头一软,想起两人的少年时光,叹口气道:“你不用顾虑我,你想让谁成为太子就由着你的性子来,刘据虽然不堪,却是你几个孩子中最好的一个,他能有今日,并非是这孩子不成器,而是因为你过早的把他送上了太子的位置,以至于让他忘记了自己还是大汉国臣子这个身份。太子是储君,是君,王子是臣,这两者有天壤之别。一旦成了君,他的老师,兄弟,臣属对他就没有了约束力,说到底都是权力将这个孩子害了。一个孩子早早地成了太子,妾身不以为这是好事。”
“朕七岁成为太子!”
“陛下十六岁就登基了。”
“你觉得朕活的时间太长?”
“不是,臣妾以为,您受太子位置折磨的时间太短,是您的幸运。
看看刘据就知道,十岁以前,谁不夸奖这个孩子仁慈善良,有良主之姿?
十四五岁的时候就率军远征,平灭不臣,谁不夸奖这个孩子有乃父之风?
二十岁之后就变了,整个人变得焦躁不安,为人处世上处处与常理不同,直到刘髆送到我处之后,这孩子对您恐怕是生出了怨隙。
也就有了倒行逆施的一幕。
陛下,这些话也只能由臣妾来说,卫氏也清楚这个结果,她还没胆子说。”
刘彻回头瞅瞅低头吃饭的卫子夫道:“卫氏,你也看出来了?”
卫子夫强颜欢笑道:“都是据儿自己不争气。”
刘彻笑道:“你前几日不是说要清理一下东宫么?现在去吧!”
卫子夫惊喜的抬头看着皇帝,丢下饭碗拜伏于地,颤声道:“臣妾谢过陛下。”
阿娇嘴唇动了一下,想要说话,见卫子夫抹着眼泪匆匆离去,终于闭口不言。
云琅跟曹襄两个被赵冲关在一辆马车里送往皇宫。
自从两人发现廷尉府没来人,来的是赵冲之后,就相视一笑,整件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
那个被苍蝇笼罩的胖掌柜毫无疑问是属于绣衣使者这个群体的人。
两人再次走进建章宫的时候,阿娇的銮驾已经不见了。
守卫在大殿外的霍去病跟李敢二人,见云琅曹襄又来了,且被赵冲隐隐看押,就皱起了眉头。
又见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不像是大难临头的模样,就有些疑惑,直到云琅冲着他们两个打了一个万事大吉的手势,这才安心的继续当自己的守卫。
刘彻的衣着很随便,且披散着头发,坐在一张蒲团上闭目沉思,只是没有云哲说的那些番僧相伴。
两人各自找了一个蒲团坐下等刘彻从沉思中醒来。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刘彻睁开了眼睛对两人道:“文书是朕命人弄的,刘据再昏悖,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云琅弄出一副笑脸道:“陛下一片爱子之心,令人佩服。”
刘彻的瞪了云琅一眼道:“你不相信吗?”
云琅道:“如果是太子府流出来的,最多是太子昏悖,如果是陛下操作的,微臣不知该如何评价。”
刘彻笑道:“你认为朕会在乎别人的评价?司马迁将朕写的那般不堪,朕还是饶他不死。”
云琅抱拳道:“微臣以为陛下之所以饶司马迁不死,不是因为您不在意,而是因为他写的都是事实。”
“咦?今日口气不善啊。”
云琅的强硬超过了刘彻的预料。
“臣以为,陛下不该行此阴私之事……”
“朕做事还用得着你来评价吗?”
“这样做会死很多人。”
“奸佞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陛下不加以分辨吗?”
“不用了,一份空白文书足矣让朕分清楚何为臣子,何为奸佞。云琅,你有足够的智慧来分辨事情的真伪,朕不认为旁人也有这样的智慧。大汉国平静了五年,这五年中朕没有处死一个肱骨重臣,以至于让那些野心勃勃之人错以为朕已经老了。既然你们已经经受住了考验,看在去病儿,李敢忠心耿耿的份上,朕准许你们留在宫中,不沾染外边的麻烦。”
云琅看看一言不发的曹襄,苦笑道:“不知陛下命人散发出去了多少张文书?”
刘彻冷笑道:“不多,一百份!”
云琅听到这个数字脑袋嗡的响了一声,然后就低下头一言不发,无力感弥漫全身。
“你也不要自认为好心,你就算是告诉那些人这些文书是朕的圈套,他们也会利欲熏心,为了好处铤而走险,有时候好心不一定会有好报。这几日,就留在这里好好想想自己的过往,思索一下将来的路该怎么走,莫要以为朕因为喜欢你们,就会对你们网开一面,莫要犯错,一旦犯错,就算是朕的儿子,朕也不会饶恕!”
刘彻走了,留下一间空屋子给云琅二人。
天色逐渐黑暗下来,一个小宦官点亮了蜡烛,又给两人送来了一桌餐饭。
“你不怪我在陛下面前一言不发?”皇帝走后,曹襄终于恢复了活力。
“你能在陛下面前坐稳当了我就很满意了。”
“我是真的怕我舅舅!”
“我知道。”
“阿琅,这一次会死多少人?”
“一百份啊,就算有五十份被人用了,那也是五十户人家,官员的户口上人口多,再加上牵连到的,只会更多。我现在只希望,董仲舒这个老贼也被陛下的大网给困住了,如此,那些中计的家伙们,才有一线活命的希望。”
曹襄笑道:“一定会中计的。”
“为何你如此肯定?董仲舒老奸巨猾,他的厉害你不是没有领教过。”
“董仲舒确实老奸巨猾,陛下的计谋可能很难不被他识破,问题是,这几年董仲舒身体不好,主事人是他的弟子吕步舒,并非董仲舒本人。吕步舒此人志大才疏,陛下的陷阱正是为他这样的人所设!”
第三十一章 爱子之心大不同
曹襄对朝堂的认知可能不太准确,对别人的心性了解可能严重不足,甚至对事物的发展方向的判断有时候似乎是错的。
可是,他对皇帝的了解几乎深入骨髓。
毕竟,一个从五岁起就开始不断殴打他的人,他一定会仔细研究的,好达到趋利避害的目的,至少,研究透彻了,也能少挨两顿打。
所谓的朝堂纷争,最终不过是看皇帝的意志,人性的纷乱,最终逃不过利害二字,而能控制人心中利害两途的人只有皇帝,至于事物的发展方向也大多跟皇帝有关。
把皇帝研究透彻了,也就把这个世界研究透了,云琅觉得这可能是一个伟大的课题。
曹襄在这个课题研究上,已经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了。
所以,但凡是曹襄对皇帝做出的判断,不论是云琅,还是霍去病,李敢都会遵循无疑。
他说皇帝准备清理朝堂了,那就一定是这样。
就这件事而言,皇帝做的很是巧妙,一百份文书,而每一个拿到文书的人都会认为自己拿到的是唯一。
这个时候,所有的判断都需要自己独立完成,如果将这个文书上缴,则说明这个臣子是一心为国的好臣子,是皇帝陛下忠实的走狗,是可以授以重任的肱股之臣。
如果悄悄地收藏起来,或者用了……这无疑是心怀叵测之辈,就算有些人仅仅是因为愚蠢……那么,这样的人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琅拿到这份文书最终上缴给了阿娇,不是云琅对皇帝有多么的忠诚,而是霍去病,李敢两人对皇帝太忠诚的结果。
云琅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有问题而已。
至于曹襄,则是完全被皇帝打怕了,不敢做这种事情。
云琅,曹襄,现在都相信,此时的长安城,乃至关中一定是哀嚎一片……
经过这件事,刘据即便干出更加愚蠢的事情,相信也没有人再敢利用刘据的愚蠢而做出什么不应该干的事情来。
这就是皇帝爱儿子的一种手段!
暴烈残忍而有奇效!
龙的儿子就是龙,即便这条小龙长得很像猪,行为方式也很像猪,一副谁都能利用,谁都能欺负一下的模样,一旦他的黄金巨龙父亲还怜惜儿子,那么,他就是一头龙,只不过是一头长得像猪的龙!
刘彻不喜欢刘据,只是不喜欢这个成年的儿子,刘据小的时候是刘彻的心肝宝贝,这种父子之情,并不会因为时间流转而发生什么变化。
不成器的儿子,始终是儿子,不会因为前边加缀了什么名词就发生改变。
阿娇只看到刘据的名声完蛋了,却没有看到从此之后,再无人敢对刘据伸手这个现实。
从此之后,刘据或许没了登基的资格,却能活下去,尽管可能不会愉快的活下去,终归还是能落一个善终。
这就是皇帝爱儿子的方式……云琅总觉得皇帝好像又爱错了……
身为帝王,他恨一个人很简单,举起刀子杀掉就是,要是恨得深,五马分尸或者剁成肉泥,或者诛灭九族也是三个不错的选项。
可是爱……他完全不懂啊……
对于妃子的爱,完全体现在他留妃子侍寝的频率,对臣子的爱他主要体现在加官晋爵,赏赐金银,土地上,对儿子的爱……毫无疑问就是把太子位给他,这是皇帝能做到的极致。
爱是相对的,你付出了对方能感受到才是真正的爱,刘据跟刘彻之间似乎有巨大的认知鸿沟!
云琅坐在蒲团上按照皇帝的吩咐沉思了良久,算是完成了皇帝的旨意。
接下来的时间就很无聊了,他们两个很想要点酒来喝喝,打开门外边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刚才守门的宦官都不见了踪影。
曹襄大叫两声,也没人应答,抬腿想要走出去,思想了一下又缩回来了。
这个时候,任何小的错误都会被皇帝无限的放大,而有资格挨皇帝殴打的人越来越少,就目前看,似乎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而舅舅打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轻重,一个四十余岁的成年男子,被舅舅活活打死了,传出去不好听。
于是,曹襄就转过头想跟云琅说话解闷,却发现云琅正在看墙上的字画。
自从云琅发明出适合写字的纸张之后,书法也就出现了,而刘彻则是书法的狂热爱好者。
这座空荡荡的殿堂上,除过陈设少了一些之外,其实并不空旷!
墙壁上挂满了刘彻自己书写的条幅,不是几幅,而是满墙都是。
正堂位置上挂着刘彻手抄的庄子《逍遥游》,这无疑是在表达皇帝有一颗鹏程万里的雄心,以及将世界掌控在自己掌中的一种渴望。
这样的东西云琅见的多了,几乎跟他的太祖创作的《沁园春,雪》一样多。
所以,云琅没有多看。
西墙是白墙,云氏开始使用白灰刷墙壁之后,刘彻同样将这门手艺用在了皇宫里。
这面白墙上却书写着一段云琅不熟悉的文字。
“夫高真在世,乘物游心,不因穷达悲喜,惟率天性去来,修于中而无索于外,固其本而不饰其枝。闲然如云,逸然如风,旷然如谷,谧然如渊,泽润万物而不处其功,天地归来而不主其名……”
“这是谁作的?”曹襄见云琅看的入神,就凑过来诵读一遍,而后问道。
他觉得这篇文字全文毫无美感,与时下流行的文章模式完全不同,字义浅白,不像是高人所做。
且之乎者也呜呼哀哉一个都没有,毫无情感。
云琅笑道:“这是陛下御制。”
曹襄左右看看,然后小声道:“我舅舅写不出来,很像是你写的东西啊。”
云琅摇头道:“不是我写的。”
曹襄道:“那就是跟你一脉相传的西北理工先贤写的。”
云琅想了一下,觉得刘彻还没有本事去后世找西北理工的无数先贤,就皱眉道:“我博览群书,没发现过有这段文字的记载。”
“说不定是你西北理工的先贤无意中在外边生了一两个孩子,留给自家孩子的东西,被陛下得到了。”
“不可能,你对我西北理工一无所知!”
“我知道的很多啊,我儿子就知道很多,我儿媳也知道很多。”
“曹信知道是曹信知道,关你什么事情,直到现在,你从曹信嘴里掏出来多少关于我西北理工的事情?”
曹襄想了一下自己儿子跟儿媳的怪癖,摇摇头道:“他们从不允许我进他们的书房。为了躲我,还特意住到乡下去了,还告诉我,两年之后他们就要去颍川,无事不回长安。”
云琅笑道:“曹信跟霍二不是在提防你,而是担心你进去之后把书弄乱,他们正在进一步提纯火药,很危险,本就不该留在家里。新式的火药威力很大,一个不小心,你平阳侯府就被炸上天了。”
曹襄摇头道:“我很希望一家人住在一起,可是,曹信总是不得当利喜欢,他想去颍川,还要带走他母亲,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啊,把我老婆带走,存的什么心?”
云琅继续皱着眉头看那段文字,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这是你的家事,别告诉我。”
“我不就是去牛氏房间的次数少点么?关我儿子屁事,他为母亲打的哪门子的不平?这孩子越来越难以管教了。”
云琅冷哼一声道:“这孩子要不是在我家长大,早就被你给逼迫成变态了。别说离家出走,就算是用火药炸你的卧房我都不奇怪。你也不看看当利生出来的两个孩子都被宠溺成什么样子了。”
曹襄咆哮道:“我要把他们两个送去你家,你倒是收啊!”
云琅回头看着曹襄道:“你当年告诉我,送曹信来我家是为了补偿曹信,既然是补偿,那么,别的孩子就进不了云氏。如果我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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