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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第4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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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琅怒道:“你知道个屁啊,如果不是你总是在刘髆耳边灌输你那一通愚蠢到极点的主意,那孩子还能更加的聪慧一些。”
“聪慧有什么用,我要刘髆成为大汉的君主!”
“然后好让你飞黄腾达,权势熏天?”
“你难道没有这样想过?”
“云氏如果想,不用帮刘髆,直接帮刘据就好了。”
“刘据看不上你们!”
“那是他愚蠢……”
云琅并非想跟李广利斗嘴,而是发现当自己开始跟人斗嘴之后,身体上的痛苦就会减轻许多,甚至感受不到寒冷。
很快,发现这个秘密的人越来越多,相互咒骂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变得闹哄哄的。
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人们不惜拿出心底里隐藏的别人的隐私相互攻击,听得云琅目瞪口呆。
他万万没想到,周鸿居然跟张连……彭万里为了一个优伶居然活活的掐死了自己老婆……
曹襄多哆哆嗦嗦得对云琅道:“活该这些王八蛋落到现在的下场,真他娘的恶心啊……什么时候扒灰都算是轻的了?”
云琅勉强笑道:“喜欢听就多听一会,这是这些人自知不能逃脱,在死亡的威胁下,做出得最后发泄,这时候的他们已经算不上是人了。”
霍去病怒道:“大丈夫死则死耳,说这些做什么,羞于这些人为伍!”
李敢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听到云琅,霍去病都在鞭挞这些人,立刻收起了淫猥的表情,变得一脸刚毅。
人声大过暴雨的声音,这些被刘彻罩在网中的人,似乎变得更加奔放,趁着还有那么一点生命,话语变得更加肆无遮拦。
“冠军侯,给兄弟弄把伞如何?”
一个机灵的家伙终于发现霍去病,李敢好像是自由人这件事,立即开口求助。
霍去病冷哼一声不为所动,如果没有听见这家伙跟父亲的小妾有染的话,霍去病说不定会帮忙,现在,只想让这个污秽的家伙快点去死。
那人见霍去病不肯帮忙,也不在意,仰天哈哈大笑一声道:“耶耶这辈子够本了!”
司马迁的出场方式与众不同,别人都是被拖来的,只有他是被四个侍卫呈大字型从建章宫里举出来的。
霍去病见云琅在看他,就叹口气道:“陛下刚刚问谁敢书写今日之事,司马就站出来了,说他已经写了。”
云琅痛苦的呻吟一声……
司马迁被绑在柱子上的时候却毫不在意,虽然雨水已经把他的胡须跟头发浇的缠绕在一起,兀自向云琅大声道:“我死了,还会有人继续书写,且一字不差。”
云琅耷拉着脑袋不想理睬这个疯子,自己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总想救他一下,没想到他依旧没有逃脱。
公平的来说,云琅认为这一次真的不怪刘彻,按照霍去病描述的场面,只要是个人就受不了司马迁如此伤他的颜面,更不要说刘彻这种把颜面看的比天还要大的人。
虽然绑在柱子上,云琅还是相信,自己跟曹襄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可是呢,司马迁就很难说了……
或许是司马迁刚烈的行为感动了上苍,瓢泼大雨很快就变成了濛濛细雨,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竟然雨过天晴,一道七彩的彩虹挂在东边,绚烂异常。
云琅衣衫上的水滴答,滴答的掉在脚下的小小湖泊里,泛起一圈圈涟漪,打烂了倒映在水中的虹。
这一次,云琅想要脱离绑绳也不可能了,因为,他又被侍卫们重新绑了一遍,算是真正的与这群人为伍了。
一群宦官开始用大扫帚清扫广场上的积水,看来,皇帝就要来了。
大部分人都清醒过来了,还是有一些白发苍苍的脑袋垂在胸前,看样子,已经没了生气。
这时候,就连最疯狂的人,也说不出一个字。
皇帝出来的时候,云琅很奇怪的看到了刘据……
准确的说,他看到的是一具行尸走肉,此时的刘据不仅仅没有半点生气,就连走路的时候也需要宦官搀扶。
皇帝并没有看广场上的那群待宰的羔羊,而是直接穿过广场,登上了辇车,沿着建章宫与长乐宫之间的甬道疾驰而去。
皇帝走了,这群人就被侍卫从木头柱子上解下来,装进一个个漆黑的马车里,不知道驶向何方。
马车里有干爽的衣衫,云琅换上之后才发现居然是一件囚衣,胸口上写着硕大的一个“罪”字。
等云琅再次见到天光的时候,已经到了廷尉府大狱。
曹襄被泡在木桶里,不把寒气全部拔出来,云琅没打算让他离开木桶,哪怕他被热水烫的支里哇啦的乱叫。
只有被寒雨浇过的人,才知晓一件干爽的衣衫对人是多么的重要。
监牢的房檐还在滴水,显得格外静谧,那些被大雨折腾过的勋贵们终于安静下来了,有些抱着头倒在干草上呼呼大睡,有的双手抓着栏杆,青筋暴跳,恨不得撕开监牢,获得重生。
曹襄泡澡泡的满头大汗,这才从木桶里出来,通体舒泰的裹着厚厚的毯子瞅着桌子上丰盛的饭食道:“陛下派人送的?”
云琅摇摇头。
曹襄撕下一只鸡腿一边吃一边道:“我发现你真的很聪明,早早地就把门下弟子安排的哪里都是,监牢里都有,以后,曹氏应该学。”
第三十四章 强人的心
昔日刘太公尝言,刘季不如他的大哥会积攒家业。
多年以后,刘季变成了大汉国的皇帝,就在酒宴上对自己的父亲道:“昔日父亲说我不擅长治家业,不如大哥甚多,如今,又如何呢?”
满座大臣,包括睿智的萧何,聪慧的张良,暴虐的樊哙,神武的韩信,没有一人对这句满含家天下的话有任何意见,齐齐的起身为自己的君王贺。
云琅读书读到这一段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大汉国属于刘氏私产,并非天下人之天下!
当全世界的人都变成刘氏仆从的时候,说道理,讲律法,就成了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昔日吕后暴虐如同女奴隶主对待奴隶一般肆意残杀勋贵大臣,无人敢应对的时候,云琅觉得这很正常。
毕竟,这些被杀的人,已经自认是刘氏的奴仆了,于是,被杀的时候也就要有身为奴隶的自觉。
时代在慢慢的进步,大汉国历史上出现过一些舍身求法的人,也出现过一些强项令,然而,进程是如此的缓慢,经常让云琅急躁不堪。
大汉时代的旧人是颓废的,是注定要被历史大潮淹没的一群人,云琅想要看到一个新时代,就必须依靠新人,还必须是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
西北理工是一个向往自由的组织,是一个崇尚良知与尊重的组织。
云琅用极为宽松的教学方式,让这些孩子品尝到了平等,自由的滋味。
而这种滋味就像婴儿品尝了第一口母乳之后,便永远都不会忘记母乳的香甜味道。
在这种心境的指导下,霍光出现了,梁赞,梁凯,以及很多云氏弟子出现了,他们如今就像埋在土地下面的种子,才开始发芽,还没有顶破泥土。
说起来,云氏弟子才是大汉国最大的叛逆。
刘彻以无与伦比的敏锐感觉,察觉了这股力量,却不知道这股力量到底在哪里。
于是,一场场的杀戮就会莫名其妙的降临……他想用“宁杀错,莫放过”的心态来安慰自己的不安。
同时,刘彻又是自信的,他坚信只要自己活着,这天下就翻不了。
可是,刘据太弱了……
他其余的儿子也太弱小了……
因此,他就变态般的对云哲好,这是他将自己对儿子们所有的不满,全部变成幻想,投射在了云哲的身上。
当刘彻在纸上写下——万年青三个大字的时候,云哲用丝绵沾去了多余的墨汁,心中也是极为感慨的。
这是一位想把一百年活成一万年的皇帝。
他知道皇帝的心思,阿娇贵人曾经告诉过他,如果父亲不能把刘髆培养的如同皇帝期望的一般强大,皇帝就会把大汉国内的重臣弄得跟刘据一般无能。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人能够逃脱,越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受到的迫害就会越重。
刘彻写完字之后愣愣的看了良久,直到开始咳嗽了,就离开书桌,喝了一大口参汤。
“陛下,弟子想把这幅字送给父亲,让他了解陛下的苦心。”
云哲伺候刘彻喝完参汤,就小声道。
刘彻止住了咳嗽,见云哲将参汤碗拿的远远地,就摇摇头道:“朕也直到参汤不宜多喝,只是最近身体疲倦的厉害,不喝参汤便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应对天下纷杂的事物。”
云哲道:“家母说过,是药三分毒,人参虽然是好东西,却不可滥用,否则,后果严重。”
刘彻挥挥手道:“朕知道,朕知道,昔日我的母后就是因为我敬献了太多的参汤才离世的,朕什么都知道,可是呢,事实比人强,由不得朕。也就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朕会少用人参的。你想去廷尉大狱看望你的父亲,去吧,这是孝道不可拒,把这一幅字拿给你父亲看,让他看透,看明白,装在心里,落在行动上。”
云哲应答一声,就卷起那一幅字,临走前犹豫的瞅着皇帝道:“陛下应该用一些清凉败火的汤。”
刘彻冷笑一声道:“朕的心头才燃起大火,如何能轻易地被扑灭!有些该死之人就该死掉,休要多言!”
走出长乐宫的云哲,长出了一口气,不论是谁,在跟皇帝共处一室之后,都会感受到强大的压力。
刘据跪在门外,整个人如同死掉一般。
云哲就来到刘据身边,坐在地上,平视着刘据道:“殿下,没用的,陛下这次不肯饶过任何人。”
刘据怪笑一声道:“我的母亲至今还在东宫不停地杀人,从我的妻妾斩杀到我的门客,我的父亲对我的要求不理不睬,反而斥责我豢养了太多的废物。云哲,我的兄弟,你告诉我,我堂堂的大汉太子此时应该是个什么心情?”
云哲犹豫良久才道:“我如果说父皇跟母后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会跳起来打我的。可是,除过这句话,我实在是找不出别的原因了。”
刘据笑的跟夜枭一般接着问道:“从小到大,你做过主没有?你真的那么喜欢蓝田?”
云哲抓抓头发道:“你知道的,我从小就跟蓝田一起长大,除过她,好像也没有别的女子了。至于说做主,好像真的没有,都是我耶耶安排好的,上学,读书,游戏,吃饭……”
刘据打断云哲的废话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耶耶吗?”
云哲摇摇头道:“我耶耶曾经说过,他不是黄金做不到让人人喜欢。”
“你没有发现你耶耶跟我父皇很像吗?他们都是一般的自傲,一般的固执,一般的无视他人!
他们自以为聪慧,自以为练达,自己为目光深邃,什么事情都要掺一脚,不论我们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在他们的眼中,我们的行为都是可笑的,都是不值一提的。
他们不管我们曾经为自己的事情付出了多大的心力,只要不符合他们的意愿,就会一脚踢倒……
所以,我不喜欢你耶耶,不喜欢大将军,不喜欢曹襄,他们与我父皇都是一类人,他们只想要我做他们的傀儡。
我不愿意啊……我宁愿做的不如他们做的那般好,我宁愿做错事情,只要是我自己的主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好。
谁规定他们的做法一定是正确的?
谁规定我就不能另辟蹊径,建立自己的功勋?
云哲,我是大汉国的太子,不是他们豢养的一只狗!”
云哲一把捂住了刘据的嘴巴,将他强行拖到远处,低声道:“你疯了?”
刘据瘫坐在地上咯咯笑道:“我的母亲把我最宠爱的一个西域胡姬,当着我的面用铁刺刺死……我的太子妃如今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狄山被我母后打了整整十棍子,他有病啊……打的都吐血了。
郭解被我母亲吊起来,四个靠山妇轮番用鞭子抽……血肉横飞啊……
朱买臣没有挨打,他的帽子却被靠山妇当球一样踢出了东宫,其奇耻大辱啊……哈哈哈,瑕丘江公已经八十六岁了,被靠山妇抬着丢出东宫……
其余门客,驱赶的驱赶,杀的杀,可怜我从身毒国弄来的那些高僧,全部被我母亲付之一炬啊……
我想跑,母亲不许,还让靠山妇绷大了我的眼睛,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羞辱我的人。
阿哲,去帮我告诉父皇,我受不了了……”
云哲拍着刘据的后背抚慰了这个可怜的家伙良久,就再一次走进了皇帝的书房。
刘彻躺在锦榻上闭目养神,云哲叹息一声跪了下来。
“告诉刘据,这都是他做错事需要付出的代价!”
“陛下,阿据……”
“他很可怜是不是?”
“是……”
“你问问他,堂堂的大汉太子居然混到被别人觉得他可怜的地步,难道就不从自身上找点原因吗?”
“陛下,不能再惩罚殿下了,他快要崩溃了。”
刘彻挥挥手,示意云哲出去,翻了一个身,面靠锦榻里面,气息悠长的道:“真是让朕失望啊……”
第三十五章 第一次刺杀
云哲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碗参汤,他觉得这个时候,刘据比皇帝更需要这东西。
“父皇赏赐的?”
刘据问了一声,立刻端起碗一饮而尽。
“陛下,什么都没说。”
云哲等刘据喝完了参汤,好心的替刘据隐瞒了一下,这样有助于提升刘据的自信心。
刘据端着碗僵住了,他觉得方才说的那一番话,父皇应该是听到了,毕竟,只有一道门相隔,没理由听不见。
“你要不要去廷尉府诏狱看看?既然事情已经出来了,不妨就把整个事件看个通透。”
“是父皇的旨意吗?”
“不是,是我的建议。”
“建议?现在谁还敢对孤提建议,那些提过建议的人现在不是被杀,就只剩下半条命了。你自己去吧,我昨日看到你父亲了,他的模样狼狈,多带些东西去,在廷尉大狱里面,恐怕没有好日子过。”
云哲坚持道:“殿下应该跟我一起去看看的。”
刘据冷笑道:“我让靠山妇用手撑开眼睛的时候,看的足够多了,来去都不过是父皇的计谋而已。”
刘据说完话,就跌坐在潮湿的青石板上,背靠着一面影壁,闭目养神,只是他的父亲在里面,他在外边。
云琅拿到儿子送来的那幅字之后,看了良久,久久不做声。
曹襄对这三个字赞叹不绝,他觉得他的皇帝舅舅的书法堪称天下第一人。
“阿琅,这幅字我拿走了,寓意是极好的。”
云琅点点头,曹襄就心安理得的卷起了字画。
云哲没有见到父亲,不过,东西倒是送进来了,加上曹襄家送来的东西,狱卒们很快就把这间宽大的牢房变成了一座舒适的书房。
彭琪已经有五年时间未曾得到升迁了,所以,至今依旧是廷尉府监狱的典狱官。
虽然他是一个根正苗红的云氏弟子,这时候也不适宜与云琅相见,对于律法,云氏子弟非常的尊敬,长安人士从未听闻过云氏子弟会犯禁。
云哲这时候就坐在彭琪的官廨里面,两人对坐着喝茶。
“陛下这一次亲手破坏了大汉国的律法,后果非常的严重。”
“陛下不会在乎的。”
“所以说,陛下才是大汉国律法的最大破坏者,立法者不能遵守律法,你让其余人如何面对律法?多少年来,我们一直致力于树立律法的威严,如今全部成了泡影。阿哲,陛下还能统治我们多久?”
云哲摇摇头道:“陛下春秋鼎盛!”
彭琪揉揉面孔道:“我十五岁的时候希望可以大展拳脚,被陛下给收拾了,好好地第一名没了,我十八岁的时候想要修正大汉国的律法,结果就出了王温舒的事情,我二十三岁的时候又想有一番作为,你居然告诉我陛下春秋鼎盛。天啊,难道某家非要等到须发全白的时候才能啸傲朝堂吗?那时候都老的走不动路了,啸傲?牙齿漏风还差不多。”
云哲笑道:“我耶耶说现在的时代其实很好,慢慢来,莫要着急,等历史大潮出现我们再乘风破浪。”
在霍光的眼中,彭琪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所以,他来到廷尉府大牢的时候,基本上很少跟彭琪接触。
他很担心,这个跟东方朔学习时间最长的混账东西,会背离西北理工的教义。
不过,就现在而言,这个混蛋除过喜欢说大话之外,一切都还好,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刘彻写的万年青三个字很有看头。
“陛下的手在颤抖!”
霍光看了一眼皇帝的字之后,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判断。
“落笔有偏差,陛下第一笔习惯用重墨,万年青的万字开笔太粗疏,停顿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在这里形成了墨湖,应该是阿哲及时的用丝绵吸去了多余的墨汁,否则这幅字就毁掉了。”
“陛下处处追求完美,尤其是写字一途上,陛下常常以开山鼻祖自居,不会容忍有瑕疵的字流落在外。现在这幅不算好的字出现了,就说明,陛下已经是精力不济,再无严谨可言。三个字的构架也出现了问题,看似整齐,实际上很松散,另外,这三个字精气神全无。一个人写字作画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出写字作画者当时的身体,心理状况,如果师傅所言是真的,那么,陛下的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弟子以为,应该让大师娘进宫为陛下诊病。”
云琅摇头道:“这不可能,很多年前,陛下就不再用我云氏医者,准确的说,陛下信不过我们,也信不过除过御医之外的任何医者。我们也不愿意让云氏医者跟陛下有什么牵连。你大师娘,小师娘,这些年主攻的方向是妇科,儿科,故意在弱化其余门类。目的就是为了避免给陛下诊病。”
霍光点点头,见四周无人,就低声道:“师傅还记得马合罗此人么?”
云琅道:“你在灞河边上没有杀死的那个人?”
霍光道:“正是此人!”
“他怎么了?”
“已然散尽家财,准备流浪天下!”
“咦?这怎么可能?”
“马合罗的两位兄长已经被皇后斩杀在了太子府,马合罗的一位叔叔,也因为掉进了陛下的陷阱里,昨日死于大雨中。”
“你是说……”
“是的,弟子以为,马合罗将会有大动作,我们需要跟进吗?”
云琅闭上眼睛,想了一下道:“你是怎么想的?”
霍光低声道:“静观其变,弟子以为应该收回监察马合罗的人,消除掉监视马合罗的印记,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云琅点点头道:“该是有一些变化的,死水也应该微澜一下。”
霍光随即离开了廷尉大牢。
每一天都有人被处死,行刑的地方就在廷尉大牢里。
只要透过栏杆,就能看到犯人是如何被处决的。
这个过程极其的漫长,于是,监牢里再一次变得热闹起来了,有哀求的,有嚎哭的,有心如死灰的,也有自己上吊的。
短短的三天时间里,云琅跟曹襄几乎看遍了人临死前的所有丑态。
张连被斩首的时候,他喝的酩酊大醉,所以,当他的脑袋滚落之后,脸上的表情是最自然的,周鸿哭泣的如同一个婴儿,涕泪交流。
吕步舒哭泣尖叫的声音彻夜不停……天亮之后,终于安静下来了,只是脸上诡异的微笑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在等待太阳升起,每当太阳升起,就会有三个犯人被处决,今天,很奇怪,久久没有宦官来宣布行刑的消息。
云琅瞅着天空中的太阳,曹襄捂着耳朵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没人说话,或许每一个人都在期盼前来行刑的宦官永远都不要来。
“烦死了,怎么还不行刑,早点杀完,耶耶好睡觉!”
曹襄一把掀开被子,坐在床榻上,朝外面吼叫。
他的声音尖利且刺耳,所有等待行刑的犯人齐齐的怒视曹襄,曹襄咆哮道:“杀,杀,杀,早点杀个干净,杀完了,有脑袋的,没脑袋的都安心了,总这么折磨人算什么?算什么?”
正在看书的司马迁闻言大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不是曹侯常说的一句话么?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啊。”
曹襄抓着栏杆大叫道:“都去死吧!!”
发泄完毕了,就再一次跳上床榻,把两床毯子裹在身上,连脑袋一起捂住,继续准备睡觉。
云琅安静的坐在角落里,抬头继续看太阳。
渗人的安静一直维系到了傍晚,终于被彭琪打破了。
他借着给云琅送饭食的机会,低声道:“陛下于长乐宫遇刺!”
曹襄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握着栏杆颤声道:“陛下如何?”
彭琪摇头道:“不知,长乐宫已然被金日磾封锁,北军大营已经全部出动,封锁了是上林苑,细柳营大军已经做好了出征的准备。大将军霍去病统领城卫军,驻守长乐宫,偏将军李敢统领卫将军所属驻守长门宫。”
第三十六章 死灰复燃
听到霍去病跟李敢两人被皇帝重用了,云琅也就松了一口气。
这个消息传递出两个重要的信息,一个是,皇帝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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