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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第4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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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襄摆摆手道:“你把我的意思弄反了,我就是想问问,着周边是不是还有我们的人,另外,招呼百姓捞取功劳的人是不是他?我们是不是已经安稳无虞?”
云琅朝四周看看,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点点头道:“我们应该很安全了。”
曹襄闻言一屁股坐在一具尸体上,压得屁股下这个刚刚成为一具尸体的人鲜血乱冒。
能坚持到现在,天知道他有多努力。
云琅不认为霍光杀死那个巨人会遇到什么困难,他只看到金日磾如今正冒着密集的箭雨向周鸿的队伍前进,虽然时不时地会有同伴被八牛弩弩枪带走几个,他的脚步依旧坚定无比,能一刀将弩枪从中劈开的猛士,在军中是近乎无敌的存在,所以,云琅又把目光转向他背后那片广阔的区域。
没有看见皇帝……
他的背后响起了轰天的喝彩声,不消说,霍光应该已经杀掉了那个行动笨拙的巨人。
皇帝或许已经死了……
这个念头从心头升起来的时候,云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对刘彻的感情非常的奇怪,虽然在梦里无数次的,用无数种方式给了这位残暴的皇帝无数种死法,当现实真正来临的时候,他的眼睛酸涩的厉害。
见到始皇帝棺椁的时候,云琅无疑是骄傲的,但是,汉武终究是不同的,他就活在云琅的世界里,就活在云琅的生活里。
虽然这个人很讨厌,云琅依旧执着的认为这个人不应该死在一场阴谋里。
一个光耀千秋,给了这个种族无数荣耀的称谓,给了这个种族一颗不屈之心的人,怎么可以死在一场拙劣的阴谋里……
他可以老死,可以病死,甚至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哪怕在龙床上纵欲过度精尽人亡,云琅都能接受,唯独不接受他死在一场阴谋中。
大汉百姓或许不欠这位君王什么,云琅以为,后世子孙们之所以能一次次的在灰烬上重新建立汉人的国度,让这个顽强的种族历经数千载历久而弥新的体魄中,绝对有他的灵魂在支撑。
霍光早就希望干掉刘彻,霍光认为如果让他来安排一场刺杀,成功的可能性至少有八成。
他可以这样做,因为刘彻欠他的,欠他们霍氏家族的,所有人都有杀死刘彻的理由跟动机。
唯有云琅没有……
他享受了汉民族带给他的所有荣耀跟资本,甚至可以说,假如大汉国真的被匈奴支配,这个世界上本就不该有云琅这个人。
如果大汉国真的被匈奴控制,就没有以后了。
瞅着云琅的眼泪在扑簌簌的落下,相知云琅很深的曹襄哪里会不明白云琅因何落泪。
于是,想起舅舅对自己的好,曹襄嚎啕大哭。
一声巨响传来,角斗场坚固的大门被羽林军从外边攻破,带着红色羽毛装饰头盔的羽林军鱼贯而入,头盔上的红羽如林而盛。
一个衣衫华贵的汉人贵妇抱着一颗硕大的头颅放在曹襄面前,兴奋地对曹襄道:“我杀了恰尔巴!”
曹襄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瞅着面前的贵妇,捧起恰尔巴那颗狰狞的脑袋看了片刻,猛地丢掉首级,一把将贵妇搂在怀里,一双沾满鲜血的大手探进了贵妇的衣衫,大嘴也牢牢地扣住贵妇的小嘴……喝彩声顿时响起。
云琅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见羽林军已经塞满了角斗场,战斗的声响越来越弱,他就丢掉了长剑,呆立在那里。
“朕很想知道,如果朕死了,你会干什么?”
“扶昌邑王上位,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
“很好,刘氏江山得到延续,朕很满意,可是呢,朕没死,你们就滚起来给朕去干活,杀光叛逆!”
穿着宦官服饰的刘彻非常的滑稽,云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彻一把扯掉身上的宦官服侍,露出里面暗红色的常服,淡淡的道:“如果不是因为朕见你哭得伤心,不会让你看见朕狼狈的模样。如你所说,朕要回宫了,这里全部交给你,该赏赐的赏赐,该杀的杀,你对朕有情,朕对你也大度一次,饶了司马迁,也如你的意,不将此次叛乱扩大化。既然事情处在角斗场,那就在角斗场结束。”
云琅躬身遵命。
刘彻的心情似乎不错,路过曹襄身边的时候,还踢了正在对美人儿上下其手的曹襄一脚,然后就背着手哈哈大笑着离开。
脸上还插着半枝残箭的钟离远,狠狠地拥抱了一下云琅,满身冒血的金日磾哈哈大笑一声,就随着刘彻的脚步远去了。
贵妇已经快被曹襄剥成大白羊了,目送自家舅舅离开,就随手把贵妇丢在一具尸体上,兴奋地对云琅道:“我舅舅没事!”
云琅淡淡的点点头道:“如果他死性不改,迟早会出事的。”
曹襄摆摆手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过好就成。”
羽林卫大将军林奇邀请云琅去观战,曹襄连忙跟上,角斗场上的战事早已平息,剩余的叛逆如今龟缩在角斗场边上的几间小房子里困兽犹斗。
云琅抵达那里的时候,羽林军缓缓退下,留出一点空隙给云琅这位主将,向叛逆做最后的宣示。
那个皮肤闪闪发亮的大秦武士如今倒在尘埃里,油光发亮的皮肤上沾满了灰尘,随着生命消逝,他身体上的光彩似乎也消失了,死灰一片,只有临死前依旧张大的嘴巴里,还多少能看见一丝粉色。
“云琅,皇帝死了吗?”
周鸿将脑袋露出来,冲着云琅大喊。
云琅摇摇头道:“陛下安然无恙!”
一丝血泪从周鸿的眼眶里流淌而下,嘶声道:“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太子殿下,我周鸿无能,对不起你啊……”
周鸿把话说完,就横着宝剑在脖子上用力的拖动,大血管里的血立刻就喷了出来,将他面前的墙壁濡湿了一大片。
随着周鸿自杀,挤在小屋子里的其余周氏家将,也一个跟着一个割开了自己的脖颈。
林奇亲自走进了小屋子,观看了一圈之后出来向云琅禀报道:“启禀君侯,叛贼周鸿以及一干逆从全部授首。”
禀报完毕之后,就把目光落在远处被羽林军围拢在一起的长安百姓。
曹襄摇头道:“这些百姓在今日堪称国之干臣,用自己的血肉给陛下筑成了一座城墙,就算里面有叛逆,也不宜追究,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平阳侯曹襄说的。”
林奇犹豫片刻,躬身道:“喏!”
第五十三章 平息事端
事情发生了,官府的行动总是慢一步,当云琅下令封闭长安城进行大搜捕的时候,该走的人已经走了,绛侯府空荡荡的,只有三五个白发苍苍,鸡皮鹤发的老翁,老妪依旧留守着这座巨大的宅子。
这些老翁老妪,对于官府的盘问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琅瞅着空荡荡的宅子,叹口气对曹襄道:“周鸿发动的时候,他的家人应该已经出了玉门关。”
曹襄打了一个哈欠道:“现在很麻烦,只要在大汉混不下去了,就会去匈奴,我觉得以后汉奸会逐渐多起来的。”
云琅笑道:“没有什么好惋惜的,刘陵是我们大汉国自己培养出来的,这些年,陛下也不知道给了刘陵多少的帮助。虽说远景计划不错,先下,总会带来很多不便的。”
“娘的,大汉的奸臣,必定是匈奴人的忠臣,这非黑即白的做派让我觉得我们好像又一次进入了战国时分。周鸿,以及张连的余党总会清除干净的,现在,太子那边怎么办?周鸿临死前的屁话我是不信的,可是,不处理太子一下是不成的。”
“你去还是我去?”
“我们谁都不去,如果去了,我怕把太子活活的吓死。”
“你是说请皇后去?”
“只有这一条路了,你别看我舅舅走的时候心情不错,实际上他心中的怒火已经烧透天灵盖了。在臣子百姓面前,多少要遮掩一下。”
“陛下有很么愤怒吗?他的百姓为了他几乎被那个身毒人用狼牙棒捣成肉泥,你看看这遍地的尸体,每一个都是因为豁出命去保护他们的皇帝才惨死的。这对他这个皇帝来说,几乎是天底下最大的褒奖了。岂能因为区区几个人想要刺杀他就忘记了那些为他献出生命的人。”
曹襄咬咬牙道:“我舅舅如果慢待了这些百姓,我就自己掏钱,至少我们兄弟的命是这些百姓救的,我们的命很值钱,是无价之宝,给什么样的厚赐都不为过。”
云琅点点头,环顾四周,没看见霍光,就对曹襄道:“这里的事情你来处理,我去找皇后处理太子的事情。”
云琅说完就走了,曹襄将那个坐在尸体上抹着眼泪的妇人拉起来道:“你是谁家的?”
妇人低声道:“长林府左判……”
曹襄不等妇人把话说完,就对妇人道:“回去告诉那个什么狗屁左判,他发达了,不日就会升官,你从今日起就是他们家的主妇,如果他不愿意,你就告诉我!”
妇人低着脑袋轻声道:“妾身从今日起为君一人守候。”
曹襄单手挑起妇人的下巴,仔细瞅了一眼道:“不用守了,你长得太丑!”
处理完妇人的事情,曹襄指挥着壮汉们将一些没有多少污血的尸体堆成一个座位,自己一屁股做了上去,将手肘靠在一具尸体的胸膛上,懒懒的指着那些百姓们道:“耶耶要的人头呢?”
一个青衣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将一颗黝黑的人头放在曹襄面前,曹襄瞅了一眼,是一个黑皮肤的角斗士头颅,就丢出一颗珠子道:“赏你了。”
青衣汉子接住了珠子,仔细看了看,又小心的放在曹襄面前道:“启禀君侯,小人只想求一个出身。”
曹襄大度的挥挥手道:“那就滚到一边等候,等管家来了,会把你安排的清清楚楚。”
曹襄这里进行的很顺利,他才不管百姓们献上来的是什么东西,哪怕是一根手指头都好,每一个人都有赏赐,有时候是一颗珠子,有时候是一锭黄金,有时候是一枚金币,更多的时候,随手丢给对方一方银饼子就算完事。
一场角斗比赛,看客不下三千人,能活着来到曹襄面前领赏赐的人不到一千……
当最后一个伤者拿走了一锭金子之后,管家带来的金银还剩下一半还多。
已经深夜了,角斗场中的巨大火把依旧哔哔啵啵的燃烧着,风吹过皇帝包厢部位处的白色羽箭如同拂过芦苇荡,除过没有起伏摇晃之外,别无二致。
曹襄屁股下的尸体逐渐变凉,最终变得硬邦邦的,等天亮之后,这些尸体又会变得柔软,最终腐烂,然后回归大地。
“没人了吗?”
曹襄木然的瞅着空荡荡的角斗场低声问管家。
管家弯腰道:“家主,没有了。”
曹襄擦拭一下眼角意兴阑珊的道:“给每一具死去的百姓尸体上,都放一锭金子,告诉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命,被陛下买走了……”
“家主,林将军还等着您带着他们去围剿叛逆呢。”
曹襄冷冷的道:“叛逆都死在角斗场了,周鸿的家人早跑光了,剩下的都是赤胆忠心的好汉子,哪来的叛逆?”
管家吞咽一口口水低声道:“您这样处理,陛下会不高兴的。”
曹襄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还打了一个哈欠道:“爱高兴不高兴,我累了,要睡觉。”
说完话看都不看一眼守在旁边的林奇,坐上自家的马车就回平阳侯府了。
云琅到五柞宫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
五柞宫非常的安静,云琅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一些宦官在清扫落叶。
宦官禀报之后,云琅就沿着青石小径走进了五柞宫,清晨时分,鸟鸣啾啾,让人心旷神怡。
卫子夫跪坐在一张毯子上,一身紫色的大衣服遮住了全身,即便是双手也藏在宽大的袖子里。
云琅走了进来,跪坐在另外一张毯子上,没有做声,他相信皇后应该已经知晓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了。
“据儿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卫子夫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冷得像冰。
“微臣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向陛下分说,来我这里做什么?”
“按照惯例,出了这样的事情,微臣一定会先问问太子的,微臣担心直接去太子府,会惊扰了太子,让他干出愚蠢的事情来。”
“既然事情不是他做的,他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知皇后可曾知晓‘曾子杀人’与‘惊弓之鸟’这两个典故?”
卫子夫面无表情的道:“语出《战国策二》,《战国策四》,这与我儿何干?”
云琅笑道:“此时的太子,一为曾子之母,二为受伤之孤雁,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
卫子夫这才瞅着云琅潸然泪下,戚声道:“君侯教我。”
云琅道:“很简单,皇后亲自走一遭太子府,携太子去建章宫向陛下请罪。”
卫子夫站起身深深一礼道:“本宫昔日误会君侯了,大难临头方才发现君侯还是关爱刘据的。”
云琅叹了一口气道:“太子原本是大汉国最合适的继承人,误入歧途,也有云琅的过错。”
卫子夫苦笑道:“时也,命也,请君侯陪本宫走一遭太子府,我想看看这个孽子到底会干出什么样的蠢事。”
云琅施礼道:“这是自然,此时宜早不宜迟。”
“本宫现在就走。”
从五柞宫到长安不足百里,卫子夫心忧儿子,顾不得有孕在身,一路催促车马快行,抵达太子府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
太子府大门紧闭,门外一个守卫都没有,偌大的府邸鸦雀无声,偶尔有浓烟升起。
高墙后边还有浓烈的腥臭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这个孽子在干什么?”
卫子夫干呕两声,就问云琅。
云琅苦笑道:“铅水,金汁……如果为臣没有预料错的话,滚木礌石应该已经准备好了。看来,太子没有去建章宫请罪的心思。”
卫子夫命人掀开车马的帘子,瞅着戒备森严的太子府问云琅:“君侯乃是我朝有数的名将,您以为攻破太子府需要多长时间。”
云琅叹口气道:“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占,若是微臣领军,以攻城车为先驱,以箭雨为辅,宫门被撞开之日,就是太子府被攻破之时。”
“能否坚持两日?”
云琅摇摇头,怜悯的瞅着皇后道:“您对大汉军队一无所知,若是真正起了大军,盏茶功夫宫门可破。半个时辰之内,太子府内的人会全数被擒!”
卫子夫点点头,对大长秋道:“你去叫门,告诉那个孽子,本宫来了。”
第五十四章 赤胆忠心
皇后的銮驾在最前面,云琅骑着马站在銮驾后边,这是礼仪,不可错废。
太子东宫跟未央宫只有一墙之隔,未央宫的城墙上站满了军士,旗幡招展,盔明甲亮,尤其是超过八具之多的八牛弩,更是带给了低矮的太子府强大的压力。
从地势上来看,东宫城墙没有未央城墙高大,也没有未央宫厚,中间还有一道护城河,如果掘开护城河,所有的水就会流进东宫,算是占尽了地理优势。
这座东宫是景皇帝给刘彻修建的太子府,当时说起来是恩遇极重的一件事,云琅私心认为,这是景皇帝在防备他野心勃勃的太子,才就近安置,好监视他。
这一便利条件,景皇帝没有用上,现在,被刘彻用上了。
云琅不知道是那个缺心眼的把两架投石车弄到皇宫城墙上去的,怪不得东宫墙头上一个人都没有。
如果皇宫这边开始进攻的话,东宫这边就只能被动的接受箭雨,石弹的袭击。
如果守卫皇宫的将领脑子再活泛一点,就能从未央宫城墙上将梯子搭到东宫城墙上,铺上木板之后,就能居高临下的进行集团冲锋了。
大长秋的声音尖锐而高亢,不大功夫,东宫大门就打开了,披着甲胄的刘据连滚带爬的跑出了东宫,见到母亲之后,死死的抱着母亲的小腿嚎啕大哭。
懂事的宦官们很自然的站在周围,挡住了刘据的丑态,只是刚刚下马的云琅也被包围在其中。
“卸甲,随母后进宫!”
“不啊,母后,父皇会杀了我的。”
“你真的跟周鸿一起谋逆了?”
“没有,没有,孩儿没有啊。”
“既然没有,那就进宫跟你父皇请罪,说说,为什么周鸿会攀诬你。”
“周鸿这个无耻小人,他在攀诬孩儿,母后,你要相信孩儿,他真的在攀诬我。”
卫子夫求助的目光落在云琅身上,云琅轻声道:“这时候去说明,为时不晚。”
刘据这时候才发现了云琅的存在,惊恐的躲在母亲身后大声道:“他是来抓我的,母后救命,云琅是来抓我的。”
云琅无奈的闭上嘴巴……
一个青衣人挤进了宦官们组成的人墙,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太子道:“太……子……不可失……了尊严!”
狄山在,刘据似乎有了一些胆量,说话的时候也似乎有了一些章法。
“母后,周鸿谋刺父皇的时候,孩儿正在与狄山商谈从晋地购买粮食的事情等噩耗传来的时候,孩儿准备立刻领兵去救援父皇,是狄山要孩儿不要轻举妄动,还说周鸿此次谋刺必定不会成功,城卫军,羽林军已经去了,孩儿就没有再去角斗场,那样只会添乱,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被野心家利用。”
卫子夫看看狄山,深深一礼道:“谢过先生!”
狄山脸上并无喜色,躬身还礼道:“臣下……之责罢了,请皇后……准许……臣下……一起面圣!”
卫子夫点点头,对大长秋道:“打开东宫大门,命东宫所属卸甲,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不要出门。”
大长秋领命而去,从这一刻,五柞宫守卫算是正式接手了东宫。
云琅暗自赞叹,卫子夫虽然出身歌姬,地位卑微上位,多年以来的耳濡目染,早就成了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对时事,对刘彻的心理把握的极准。
此时的刘彻应该等自己的儿子过来分辨,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未央宫有可能成为战场,所以,皇帝就去了建章宫,在建章宫里待了不到一个时辰,连夜又去了相隔不过三十里的长门宫,而且行踪保密。
所以,云琅跟卫子夫带着刘据先去了未央宫,没有见到皇帝,从脸上中箭,现在一张脸肿的跟猪脸一样的钟离远口中知道皇帝在长门宫,就只好再次向长门宫进发。
卫子夫感慨的道:“本宫都不知道的消息,陛下却命钟离远报与君侯知晓……”
云琅叹口气道:“陛下现在谁都怀疑,如果不是昨晚微臣一头撞倒了陛下,周鸿恶贼的企图说不定就会达成。这个时候,陛下至少不会怀疑微臣会对他不利。”
卫子夫吃了一惊道:“昨日傍晚情形凶险至此吗?”
云琅苦笑道:“八牛弩正面轰击,挡在陛下面前的赵冲被攻城弩斩成了两截,微臣在赵冲身后,陛下在我身后,如果微臣没有及时发现攻城弩,微臣,赵冲,陛下三人将被攻城弩穿在一起……躲过攻城弩,又有箭雨落下,箭雨落下之后,我们又要面对角斗士们发起的冲锋……险象环生啊。”
云琅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刘据的脸上,刘据见云琅在看他,打了一个哆嗦,往母亲身边靠拢一下。
卫子夫惨笑一声,指着刘据对云琅道:“君侯觉得刘据有这个胆子行刺陛下吗?他若是真的有这样的胆量,我与他父皇就不至于如此烦恼了。”
事到如今,卫子夫连最后一丝替儿子遮掩的想法都没有了,只求云琅到皇帝面前,莫要害了刘据。
皇后銮驾云琅自然是不愿意留在这里的,听完皇后说完了要说的话,立刻就下了銮驾,骑在马上,瞅着不远处的长门宫,觉得卫子夫极度的伟大,身为皇后,为了儿子愿意去情敌的家中低头做小……
见到刘彻的时候,云琅发现刘彻的心情似乎很好,一个人抱着半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很是有皇帝气概。
“天气马上就要变冷了,这该是今年最后一次吃西瓜了。”
云琅指指殿外小心的道:“皇后……”
刘彻皱皱眉头道:“你都查出来什么了?”
云琅道:“这是周鸿不满爵位,封地家财被剥夺,发起的一场报复。”
“朕怎么听说,周鸿在临死之前,说对不起太子呢?”
“攀诬!”
“就这么简单?”
“陛下,必须这么简单,牵连过多,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你的意思是说,会有人怀疑朕的统治?”
云琅没有作声。
“换一个人查吧,你这样的查法对大汉百姓有利,对朕不利。”
云琅退出大殿,没看见阿娇,这让他有些奇怪。
等云琅再一次跟着皇后,太子,以及狄山进入长门宫大殿之后,这一次皇帝就显得很是威严。
刘据的目光才跟父亲的目光交集一下,他就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低声哭泣起来。
皇帝似乎忘记了太子的存在,亲自拉着卫子夫的手在主位坐定之后,宣召而来的臣子们也就陆续走进了大殿。
曹襄进来之后习惯性的站在云琅身边低声道:“我舅舅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乱臣贼子。”
“刚才陛下已经对我说了,平息事端对大汉有利,对他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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