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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随轻)-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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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放鹤摇手阻止了李佑行礼,“此乃私下慰问,并非公事,不必大礼”
  金百万旁观,暗暗咋舌,愈加觉得自己这女婿深不可测。原先只知道他后台强硬,可也没料到居然连当今天子都记着他,还特意在私下里捎话慰问,有个词怎么形容的?这是简在帝心啊。
  说实在的,李佑对此也很奇怪。想来想去按照“与皇帝有关的奇怪事情全都是归德千岁干的”这个定律归功于长公主了。
  “圣上很欣赏你面临祖陵洪水时的那首诗,尤其是殉职完臣节,以死报国恩这句。”
  李佑答道:“在其任谋其事,这都是为臣的本分。”
  朱放鹤哈哈一笑道:“今夜是只谈风月来了,不必如此严肃。”
  又与李佑说起近半年来的京中掌故,“你可知道,京中有桩奇事。上月归德千岁生了个儿子……”
  儿子啊……李佑手中酒杯微微一晃,心情复杂但装作不在意样子道:“何奇之有?不过先得恭喜林驸马了。”
  “先慢着恭喜,不知道殿下如何想的,央了圣母赐儿国姓,不姓林,所以你不用恭喜林贤弟。”说至此朱放鹤长叹一声:“儿随母姓,如此一来,这林贤弟岂不形同入赘?”
  还真让她做成了……李佑很关心的问道:“林兄难道肯么?”
  “千岁殿下是何等人物你也熟悉的,林贤弟不愿意又能如何?不过也无所谓,不过他们林家子息众多,不少这一个。只是归德千岁仿佛有所内疚,彻底不管林贤弟了,而且每月都有丰厚赏赐。这半年林贤弟纵情声色逍遥自在,诗词书画大有长进哪,声称你若再去京师时,要与你认真比试比试。”朱放鹤的口气不知是羡慕还是什么。
  金百万听着两人闲谈,却始终插不上嘴。不是宫中琐事就是皇家趣闻,要么就是宰辅尚书们的新近动态,都不是他所能插话的。他所能接触到的最高层次,也不过是南京的国公爷和镇守太监而已。
  朱放鹤看了看金百万,暗想李佑既然敢把这人带出来,估计也不用过于小心。便又说起一桩密事:“今年祖陵险遭不测,宫中朝廷齐齐震动,天子明春大婚后,欲南巡谒祖陵,并亲自巡视祖陵河工,以敬告祖宗。只是目前尚在计议,朝中大臣有不少反对的。”
  天子南巡?李佑闻言很吃惊,大明与某清不同,出巡是个极其稀罕的事情。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去拍金百万的肩膀,将老丈人吓了一大跳,“国家大政,自有朝中诸公决断。若真决议南巡,这金家愿捐输银两补助国用!”
  金百万脑子也不慢,当即拍板道:“五十万!”


第五集 牧守江北 第378章 各种无事生非
  朱放鹤闻言大喜,连敬了金百万三大杯酒后对李佑道:“不瞒贤弟,此次天子南巡,道理上好说,毕竟涉及祖宗龙脉之事,但最大难题在于银钱不敷。君臣兴师动众,花销何止百万,我这次南下,明着是诰封你家,暗中也有筹银子的差事。但我辈读书人,耻于此道,不知如何是好。金老丈义举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至少回京可以交差了,圣上当会铭记在心。”
  金百万同样暗喜,不想今夜居然有此机缘,在大明的天空下,贿赂谁也没有直接贿赂皇上划算。再靠李佑运作一番,女儿入宫应该十拿九稳了。若好事成真,后半辈无忧了。
  “何止百万?那只有这五十万还不够了?”李佑话里有话的问道。
  听到女婿所言,金百万不禁又缩头喝酒。再多的银子他也拿不出来了,别说拿不出来,就是能拿出来,他也不敢拿出来了。
  其实李佑没有继续敲诈金百万的心思,又开口道:“扬州盐商众多,富甲天下,有我这老丈人首倡之功,再凑个百十万两不成问题,可让朝廷再无后顾之忧!”
  朱放鹤苦着脸,“贤弟你办事,我放心。”
  李佑当然不是闲着无事生非,原因有二。
  其一,现在很明显,他太能蹦跶了,让太后她老人家消不了气,消不了气这梁子解不开,解不开就只好投资未来。眼瞅着天子明年春天要大婚,大婚之后亲政之事就该提上日程,这种时候当然要冷灶热灶拼命一起烧。
  其二,天子在深宫,他远在扬州,除了三年一次的入京朝觐。只有天子主动南巡,他才能直接刷好感度啊。说不定为了早生龙子的好兆头,负责宫中事务的归德长公主也会带着皇家新瑞随从南巡。
  至于搜刮钱财逢迎君上之类的口水,不过是腐儒一时之讥,过几天就会被忘了。天子是为了祖陵龙脉气运南巡,又不是为了吃喝玩乐,他也是急朝廷之所急,想朝廷之所想而已。
  当夜,朱放鹤宿在了瘦西湖边的幽园,也就是李佑第一次见到金百万的地方。
  次日上午,李佑和金百万陪着朱放鹤在幽园游览。面对巨石泉水、深林大壑,朱放鹤大赞道:“此园之趣异于寻常,如山林隐逸之处。当真不俗,幽字名副其实!”
  金百万便趁机请求道:“久闻放鹤先生当世名家,敢请先生为此园题字。”
  朱放鹤却看向李佑,“动笔容易,只是不知写些什么。贤弟自从到了扬州,诗词佳作传世极少哪,只听过纵酒狂歌宰相才一首。”
  李佑叹道:“一个纵酒狂歌宰相才就招来不少非议……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诗词写得多了,世人只知道我的诗名,却不知我官声清名,未免喧宾夺主,深以为虑。”
  “少年人学这老成作甚,才华天授不可辜负。”朱放鹤大笑道。
  金百万凑趣道:“放鹤先生若有兴致,老朽欲遍邀眼下正在扬州的有名文人,在此举办修禊之会,可堪为一时盛事也。”
  朱放鹤拱手道:“以文会友,诚然快事,那便叨扰老丈了。”
  李佑又对金百万说:“放鹤先生这次预计要在扬州逗留半月以上,金老丈要仔细筹备才是,别让放鹤先生小看了你们扬州纲商。”
  午后,李佑回到县衙。他拉上金百万接待朱放鹤的最大目的基本达到,那便是进一步抬高自己在金百万心中的地位,加重自己这边砝码的重量。
  坐定后喝几口茶,李佑开始写奏本叫屈,别人连连摆乌龙给了机会,不叫唤白不叫唤,当然句句离不了祖宗两字。
  “臣勤于王事,守护祖宗陵寝不敢稍有懈怠,整两月不回扬州。却遭奸邪辈勾连诬陷,趁虚而入,妄想生三人成虎之事,一时口舌不敌人多,无可奈何。
  于此臣问心无愧,时刻北望,以为朝廷必还清白。不料构陷之徒陡然幸进,臣有所不明,孰为是、孰为非乎?不知臣之清白何在?
  又觉朝廷行事莫测,或有后着,至于祖宗陵寝之功,臣斗胆暂不敢受赏,直至视听明白。若朝廷凭借弹劾以臣为错,甘愿俯首以诰封赎罪!”
  写到这里,李佑停住笔,仔细思量一阵子。说真话,以目前状况看,那已经被他打击到全无威望的罗星野留在扬州府最好,有利于他揽权,换一个人来未必是好事。
  更何况,罗府尊升为从三品已成定局,升降反复无常实在让朝廷面子不好看,所以揪住这点不放容易被视为不识大体,倚仗功勋要挟朝廷。
  于是他笔锋一转,继续写道:“又,诰书断无朝令夕改之理,念及此为存朝廷体面,臣以为罗星野适当留职留任不变,不宜再次更改。”
  不过要以为李大人就此忍气吞声,那就大错特错了。罗府尊这个摆在门面上的既成事实不好动,但背后的那个人主动送把柄,不去攻击一番怎能解恨?
  他继续奋笔疾书:“唯有拔举罗星野之人,蓄意挑动朝野不宁,堪称居心叵测、用心险恶、因私废公!臣欲效武穆,奈何朝中有秦桧。此人不可不罚,以儆效尤,以树正气,以告祖宗!”
  写到这里,忽见张三站在门口禀报道:“老爷!佐老爷被府衙放了回来!”
  李佑便停笔,吩咐道:“请到花厅!”
  拜见过兄长,李佑仔细打量,却见哥哥虽然衣衫破败,神色萎靡,但并不体虚气弱,看在狱中没吃苦头,只是不得自由而已。至此彻底放心,如果李佐在狱中遭了罪,传扬出去须不好听。
  好言抚慰一番后,问道:“大兄为何到扬州来?难道虚江县还敢有人给你派差不成?”
  李佐不过是个平常人,在过于出色的弟弟面前总有些自惭形愧,拘谨之下言辞很简短,“父亲叫我押送白粮到瓜洲仓交兑,说是增加历练。”
  李佑恍然大悟,如今在县里也就父亲敢给哥哥派苦差了。
  父亲的心思,他猜得出几分,大概是父亲看他越飞越高,渐渐迈向从前根本不敢想象的那个阶层,所以用不着留着县衙吏员的名额为后路了。
  一个县衙经制吏员的名额虽然十分珍贵,可他挣来了这份家业却又用不上,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话,也只能传给哥哥了。
  但哥哥资质太平庸,故而父亲才会想方设法赶鸭子上架式的给哥哥增加历练,此次运白粮到瓜洲大概就是这个目的。
  所谓白粮,就是普通数百万石粮税之外,朝廷在苏、松、常、嘉、湖五府另行征收的二十万石米粮,专门供应皇室所用。
  “那在瓜洲具体又是为何起了冲突?”
  李佐脸上显出几分怒色,“那仓官可恶!朝廷制度,江南米粮运到瓜洲仓,每石只许加耗四斗,我们运到时,却要收我们一石,谁带了那么多米?”
  李佑疑道:“你没有报上我的名字?”
  “本来要收我们六斗加耗,报了你的名字后,却要收我们一石!这欺人太甚,我们都愤愤不平,忍不住与仓丁争斗,一行十几人都被抓了起来!”
  “混账!这监仓该死!”李佑勃然大怒,拍案骂道。常言道富贵不还,如锦衣夜行,监仓主事这样区别对待,那简直等于是故意在家乡人面前打他的脸。
  “你们一行先在县衙宾舍休养一段日子,等我为你们讨公道!”李佑决定道。
  本来李大人觉得三家联手的事情,无论从地位还是权势而言,定然是盐运司居中为主,小小的监仓不过是卒子而已,不大被他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这卒子也忒不识好歹了。
  回到房中继续写奏本,受了委屈的李佑又将瓜洲仓的监仓主事顾山河重重告了一状。
  其实仓官收粮时擅自增加损耗这种事十分盛行,只要不耽误向朝廷的正赋就可以了,常常被视为是仓官的福利。不查就没事,甚至被告后会不会查都难说,就算被查若有人保肯定也没事。
  但潜规则终究上不得台面,若被查时由于各种原因,没人保就不好说了。
  如果李大人告了瓜洲仓的状,朝廷会不会查?多半会的,弹劾李大人的三家中,盐运司太重要,罗府尊也不好动,朝廷要想下台阶,唯有拿瓜洲仓开刀了。这也算是李佑故意给朝廷的强烈暗示——此乃替罪羊也。
  还有,如今朱钦差就在扬州,朝廷不会奢侈到再派一个钦差去扬州查仓案的,还得让朱钦差顺便办理了。
  朱放鹤办事,李佑放心。
  刚将奏本写完,师爷们纷纷找李大人谈事。负责本地人情事务的胡师爷忧心忡忡道:“虽然百姓庆幸大人留任,可是盐商依旧传言大人长久不了,这很不好。”
  普通百姓想不了那么多,也没什么见识,只为李青天继续在江都县而高兴。但是消息灵通的大户人家包括诸衙署官员的见识自然较高,他们分析各种迹象后可以深谋远虑的判断出:李佑受封赏,不过是因为功劳太大了,所以朝廷不得已而赐予。至于朝廷对李佑真正态度,可以从提拔罗知府看得出来。
  弹劾了李佑反而升官,这说明在朝廷里面,李佑敌人的势头是占了上风的,所缺的只是废掉他的契机而已。只要被政敌三番五次的弹劾,众口铄金销骨,百炼钢也成绕指柔,即便是功臣也要消磨掉了。
  功勋可以保得住一时,但保不住一世,别的不说,开国初年太祖砍了多少功臣?
  这种见识,很深谋远虑,很一针见血……可惜都建立在错误的信息基础上。除了李佑外,唯一的明白人朱钦差也在装糊涂。
  此时,钱粮师爷周杰希也忧虑道:“寄籍人口生养银八九月便收缴的差不多了,但今年的寄籍人口地产银收缴忽然缓慢下来……”
  李佑冷笑几声,“不要说本官无事生非,那就给该长记性的人长长记性。”


第五集 牧守江北 第379章 暗无天日的扬州城
  扬州城里这种看低李佑未来的情绪,其实也得怪他自己,前一段时间他为了蓄势,自导自演造流言造的太狠了。
  虽然在钦差到达时,“悲情”的李青天获得了平民百姓最狂热的支持和声援,数万人齐聚在钦差面前上演了几十年难遇的大场面,国朝没几个地方官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上达天听和传扬出去后就是极高的声誉。但短期内还是存在一些后遗症的。
  例如主打悲情牌的谣言泛滥了将近一个月,很多人看待李大人很悲观的心理定势一时半会儿扭转不过来。再加上阴错阳差之下误判了朝廷态度,导致一些“理智”和“有远见”的人对李大人前途很不看好,也算是他作茧自缚。
  就连盐运司的丁运使也被连串巧合迷住了双眼,他曾对高运同道:“弹劾李佑时凑巧遇到他立功,起初本官尚且为丧失良机而痛心疾首,但于今本官却为这个误打误撞而庆幸。若非如此,怎么能侦测出远在两千里外的朝廷大势?我等要一鼓作气的继续弹劾他,朝廷中必定有人等着这些,就像等米下锅。”
  一时间扬州城里虽没了前阵子愈演愈烈的流言风潮,表面上因为李佑成功留任而平静下来,百姓对此也很知足,但各种暗流涌动是少不了的。
  江都县县衙后衙,李佑继续与幕僚谈论道:“本官自到任扬州以来,出于种种与人为善的顾虑,始终以借力造势、驭势迫人和虚言恫吓为主,实际残暴手段用的不多。很多事情未尽全功便去了泗州,那时城中看似平稳,实际留下了许多后患。当前功勋护身,正是做些出格事情的好时机。不使出雷霆手段,便显不出菩萨心肠……”
  半个时辰后,因为没有轮值到缉查私盐肥差而留在守备司的两营共计千余官军突然倾巢出动,一眼看去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端的是支虎狼之师。究其原因,他们的目标是盐商的新安会馆和几家盐商大户……
  一派鸡飞狗跳、鬼哭狼嚎之后,二十一名未曾按照李大人规矩纳课的纲商本人接连被抓捕至县衙,另有若干财物流进了守备司营地,军心十分可用。
  二十一名富豪将县衙公堂塞得很满,个个遍体绫罗,腰金佩玉。李佑扫视几遍,侧头对崔师爷明知故问道:“按律例,百姓不纳粮者何以处之?”
  “施以杖刑,再枷号三日示众,以儆效尤!蓄意抗粮者加罪。”崔师爷很专业的答道。
  李大人挥了挥手,“杖刑就算了,直接枷号示众罢。左右将人犯二十一名拿至衙门口枷号!”
  底下本来人多气壮的“人犯”登时骚动起来,李县尊居然要把他们这些有身份的人与交不起税的泥腿子一样枷号示众?有人恨声道:“县尊辱人体面太甚!”
  李大人呵斥道:“士农工商!体面者唯有士绅,四民之末也想谮越么!”
  又有人叫道:“县尊在上,我愿补完征课!”
  “迟了。”李佑用力拍下惊堂木,大喝道:“退堂!”
  次日,守备司官军再次出动,抓了十个送到县衙。至此,蹲在县衙门戴着木枷示众的盐商已经高达三十一人,占到了纲商总数的十分之一。
  县衙里存留的合格木枷不足用了,李县尊只好意犹未尽的停止了抓捕行动。再抓也抓不到什么人了,其余的惊弓之鸟大都逃到了城外别墅。
  这三十一名衣衫华丽却灰头土脸的倒霉富豪成了衙门口一道风景,被誉为百年难遇的奇观。引发一波又一波的围观狂潮,无数百姓乘兴而来乘兴而归。
  有无聊的人将这三十一人身家计算一遍,咋舌道:“这是上百万的银子在示众呐。”
  李佑在后衙听到百姓热衷围观时叹道:“果然是阶级斗争、一抓就灵,辛辛苦苦煽动了几个月的阶级和族群的对立情绪,也该发酵了。”
  这三十一人的家属自然是不甘心的,县衙黑暗到不见五指是没法说理了,但在府衙门前聚齐了百十人,将大鼓敲的震天响。
  可惜没有等到府尊升堂传唤,却招来了数百多无法无天的士兵,公然将鸣冤告状的家属疯狂围追殴打。从府衙大门一直到当街牌坊下,遍地伤残,惨不忍睹。
  有盐商豢养的文人在笔记中诋毁道:景和八年十一月中,广陵城纲纪荡然,仁义不存,暗无天日。官场强梁一手遮天,富家人人自危,律令皆成空文。满城唯有官军喧嚣隳突,其余皆噤若寒蝉。始信破家县令灭门令尹之说……
  比较中立的文人笔记记载道:李大人初至扬州数月时,手握营兵却甚少用,施政怜悯黎庶而抑制豪右,虽别有主见敢作敢为,除罪证确凿者仍以布告宣示劝慰为主,人皆以为风流才子心性也。及至当年十一月风云突变,弃王道而大行霸道,以泰山之石平碾直压,一时间县衙八字墙外人满为患。又:其时城中诸司皆不闻不问、坐视不理,怪哉怪哉。
  这几日,钦差在城外游山玩水,盐运司默不出声,分守道装聋作哑,府衙缩头乌龟……
  朱钦差只道是李佑勤于王事,要卖力气搜刮钱财供奉天子,同时出于对李佑足智多谋的信任,所以懒得出面管事。
  老谋深算的丁运使则是抱着故意纵容心态。有几分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的意味。
  按察副使耿巡道明哲保身,稳守自己一亩三分地,谁也不去招惹,包括李佑。只等着事情结束时上几个不痛不痒的弹劾尽到风宪官本分。
  府衙的罗府尊,如今应当是罗参政的心情最复杂。他与李佑交锋最多,吃瘪也最多,某种程度上也是扬州城里最了解李佑的人。
  当初和李佑对着干,是为了借着李佑这个大名人刷自己的名声和存在感,同时寻找靠山。如今目的可以说已经达到,升为了从三品,可美中不足的是还要与李佑同城为官。如果升迁到别处,他就没什么顾忌了,临走前与李佑死斗也无所谓,反正今后天各一方。
  可现在这种继续同城为官的状况,反倒让新鲜出炉的罗参政束手束脚了,何况他对李佑曾经的种种手段十分后怕,心理阴影很重。犹犹豫豫时罗大人看到盐运司按兵不动,也就跟随着缩头了。


第五集 牧守江北 第380章 彭阁老的灾星
  武英殿大学士彭春时最近心情比较恶劣,这股气最早起源于李佑的封赏,有比无可奈何看着极不顺眼的人飞黄腾达更令人郁闷的事情吗?特别是此人劣迹斑斑,去年将自己儿子送进大牢,今年年初又把自己即将到手的首辅位置飞掉了。
  如今新首辅徐岳和新次辅许道宏都比他年轻得多,他彭春时只怕再没机会去当首辅了。年初那段时间是最接近人臣之极的机会,此生也可能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就这样被李佑打得粉碎。
  首辅位置没了便没了。可是年初那场决定了朝廷走势的朝议上,李佑这个奸邪小人指东打西眼花缭乱的大闹过后,他彭阁老从首辅在望的内阁领军人物变成了实打实的第四把交椅,地位不进反退,这才是最可气的。
  去年这个时候,他与袁立德并列为两个最有力的阁老。在首辅次辅空缺局面下,他表面排名第二,实际影响力第一,同时也是竞争未来首辅的有力人选。而现在,昔日盟友小弟被李佑推举成了首辅,外朝第一大员前吏部天官莫名其妙成了次辅,老对手袁立德和他还是两个老坑位,不过是一二号变成三四号,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作为宰辅应有的涵养,封赏李佑的这股不平气被彭阁老渐渐消化下去时,又发生了一件事。
  上个月,户部张侍郎向他推荐了扬州知府罗星野。一方面他欠张侍郎人情,不好推辞;另一方面,罗知府被李佑羞辱奚落到无以复加,让他产生了同仇敌忾的好感。因此没有多想,便提名将罗知府升为从三品,对于宰相九卿而言,这事委实不算大,朝中难得一致同意没有反对的。
  诰书出京没几日,扬州地方盐漕府三家联手弹劾李佑的章本一齐到京。其中罗知府的奏本言辞最为恳切、事实最为翔实、态度最为激烈,毕竟他和李佑府县同城打交道太多了。
  如果在平时,彭阁老很乐见这样的奏本,那真是多多益善,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
  在朝廷诸公心里,大约有这么几种想法。首先,李佑在泗州为了江山社稷玩命,后院却起了火,三家联手弹劾李佑,观感上像是背后捅刀子的奸邪小人。
  其次,玩阴谋手段不是过错,但选在此时弹劾刚刚立下新功勋、又有后台的李佑,这智商是怎么当上知府、盐运使、监仓主事的?即便是打压和平衡这种手腕,但官场中人都心知肚明但不好公开言明,而且也很讲究时机的。
  第三,彭阁老刚刚提拔了与李佑极其不对付的罗星野,后面就出现了这么几封奏章,很是可疑。
  有些闲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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