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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随轻)-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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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尤少卿的遭遇,袁阁老口中先说着:“那吴盛我有所耳闻。昔年他得罪了权贵,便被打发到广西,如今任满……”
但他脑中却不停左右思量,这事与李佑脱不了干系,而且应该要与今天的拦截宫中铜活字的事情联系起来看待。以李佑的心机,绝不是平白无故无的放矢的人,他当前主要心思肯定是办报,不会无缘无故的节外生枝。
袁阁老不得不承认,李佑挖坑埋人和刷声望都已经成了本能,宛如高手出招,既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又飞花摘叶即可伤人。
昨天李佑随手挖了一个坑,便将尤少卿坑害惨了,今天眼瞅着就要埋葬尤少卿的前程。而今天,他信手又挖了一个坑,害的自己这边人去拦截宫中物品,险些栽了进去。
不过险些栽进去的意思就是没有栽进去,这还得感谢押运物品的那位公公诚恳厚道。不然若他一声不吭,任由几车铜活字被扣留在大兴县县衙,那也就真出大事了。
袁阁老知道,若要较起真来,指使县衙查禁活字也有公器私用不很合法的嫌疑,讲起理来也有不足之处。但不涉及天子他就能压制下去,一个宰辅连这点权势也没有就白混了,但涉及到天子,他没地方说理,也没法和天子讲理。
其实袁阁老也知道,李佑在挖铜活字这个坑时手下留情了,故意放了己方一马?以李佑斗争不容情的冷酷作风来看,是很难得的,那他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必然是警告的意思!
前面有修理尤少卿,后面有挖坑捉放曹,这算是变种的恩威并施。另外他故意透露出宫中背景,其目的就是警告自己不要再继续捣乱,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各办各的报纸!
想到这里,袁阁老对尤少卿叹道:“这里面水很深哪,不过老夫若能保你,当然要尽力保你,你暂且安心。”
此人不能不保啊,满朝都知道尤少卿是自己派去当办报副总裁的,没干几天,也不曾犯什么滔天大罪,就被李佑修理成了广西桂林府知府,那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放?
再说如此尽心办事的人,如果放任被贬谪,那其他门生故旧看到了,岂不心寒?人心散了队伍就更加不好带了。
不过听到一句“水深”,尤少卿当即冷汗直流,袁阁老已经是文华殿大学士、排位第三的宰辅,他都说水深,那得有多深?对他这个五品而言,真是难以想象的。
袁阁老又吩咐道:“今日拦截铜活字之事,半个字也不准透露出去!必须瞒住,尤其不能让徐阁老、彭阁老那边知晓!”
李佑会挖坑,他袁立德也会挖坑,今天他是误打误撞的知道了李佑办报的皇家背景,但别人还不知道。
首辅徐岳和次辅彭春时两个人都和之前的自己一样,对李佑办报具有极其强烈的警惕心,就让徐岳和彭春时两个还不明真相的人去和李佑斗报纸罢!
万一那两人里有谁倒了大霉,说不定他这个坐山观虎斗的万年第三大学士还能前进一步。很不容易,他已经当了十几年文华殿大学士了。
尤少卿虽然是举报者,但并不知道今天拦截铜活字的结果和内幕,但看到阁老发了话,也就只能将此事埋在心里,不能与任何人说起。
不过话说回来,种种情况太复杂,袁阁老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头脑用过度后算计不周,还是一时失察落入李佑的坑了……
第六集 名震京师 第609章 冷热不均
近几天为了筹备办报的事情,李佑很忙碌,通常是上午在国子监,下午就溜号去报坊。
这是项在本时空前所未有的事业,从人员到工具,再到各种布局,都要操心,别人替代不了。至多把自己家里两个西席崔、周二先生拉了出来,充当主要助手。
至于袁阁老之流的鬼鬼祟祟、弯弯绕绕,他暂时没有心思去管。“吾辈是专注于实事的人,不能沉湎于阴谋诡计不可自拔,不然就是因小失大!”李大人对两个师爷兼助手如是说。
“东主高见!”崔先生和周先生衷心的吹捧道。
按照李佑的秘密计划,东、西、南、北、中五城中每城依托兵马司设一报站,另在消息很多的南城崇文门税关设一报站,每站十名主笔,六个报站共计六十人。而报坊本部则有主编二十人,负责稿件编纂采用。
前国子监监生、现李宅西席兼师爷崔真非崔先生被李佑推了出来,准备担任自家报坊的总编。
总编的衔头让崔先生相当兴奋,感到自己即将踏上事业巅峰。当然,目前崔总编的主要任务就是招够八十个监生,其中六十个主笔,二十个主编。
同时李佑抽空去了次吏部,给尤少卿递小话穿小鞋、并领取了新的吏部传告揭帖后,便正式在国子监张榜公示,招取监生以结业历事的名义去自家报坊干活。
这次从国子监石祭酒到另一个办报副总裁官孙御史,皆是装聋作哑,任由李佑招兵买马,只当没看到。
尤少卿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听消息说快去天高皇帝远的桂林府当知府了,谁还想去拦着李佑?那尤大人这两日连国子监都不来了,忙着到处托门路打关节,烦躁的很。
却说经过这段时间口口相传的普及,大多数监生都明白当报人是什么差事了。更何况李佑先前大张旗鼓的招募过一次人员,虽然六十人中最后因为石祭酒觉得用不了如此多人,只留用了三十个,包括李佑钦点的白斯文都被淘汰了出来,但毕竟客观上也起到了普及作用。
而这次李佑比上次招录的人还要多。吏部给了他一百个监生历事名额,他准备一口气先招用八十人,其余二十个名额视情况而定。如果八十人确实够用,就不用将一百个名额用满了,多招二十个人就是二十份工钱,能省掉就省掉。
招人的榜文贴在了甬道旁,上下课时,自然有无数监生围着看。李佑心有所感,也步出公房,站在彝伦堂露台向下望去。但见榜文那里热闹非凡,熙熙攘攘接踵摩肩,群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来招录是极受欢迎的。
李佑不禁对身边的崔总编喜道:“太学英才,尽入吾彀矣!”
前国子监南监监生崔总编更是踌躇满志,苦逼蹉跎几年后,以总编身份重回国子监招人,这也算半个衣锦还乡罢?这次亲自招录属下,堪称人生的第一遭,从今往后,他也有八十个下属的人了!
报名地点设在了彝伦堂西厢房,崔总编在这里负责登录。到了临近傍晚时分,李佑来到这里,问道:“今日有多少人报名?人数太多,还得择机考试,淘汰一批去。”
崔总编呆若木鸡,答道:“九个。”
李佑大惊,连两位数都不到?这与心理预期的落差也太大了!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莫不是说笑?怎么会只有区区九个?这距离八十人还差甚多!”
崔总编欲哭无泪,“不承想叫好不叫座,看热闹的多,报名的却少。一天下来就只有这么点人,看样子明天还未必能有这么多人。我辜负了东家厚望!”
李佑将名单拿过来,扫了几遍,确实就九个人,连那个上次招人时敢投靠下注的白斯文的名字都没有。
这问题出在哪?李大人当即对长随韩宗吩咐道:“你去将率性堂东一班将监生白斯文找来!就说本官有话要问他!”
韩宗应了一声,就朝率性堂而去。此时尚未下课,在监的监生大都坐堂读书,好找的很。
不多时,韩宗便将年近四十的白斯文找来。李佑盯着白斯文问道:“国子监办报招人,你虽被本官录用,但却被石大人接手后淘汰。所以眼下应当无所牵绊,为何本次却不见你报名?”
白斯文瞧李大人脸色难看,心里忐忑起来,难道这次自己没有报名是惹到了李大人?是不是上次李大人特意点用他,认为算是知遇之恩,而这次自己却缩了,所以他便不爽?
白斯文不禁有点后悔,自己这次真的短浅了。如果报名的监生还有很多的话,自己报不报名无所谓,估计李大人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监生。
但事实上这次没什么人报名,正需要自己踊跃一点,而自己却也随大流的躲避了,若是心性比较霸道的大人必然要心生芥蒂。
想至此,白斯文苦着脸,“督学老大人听学生一句实言,虽然去报坊做事也算作历事,吏部一样给出身。但是……”
“但是什么?”李佑问道。
白斯文斟酌片刻,才答道:“但是贵报坊上不属朝廷、下不归官府,不过近似一私人产业,我辈监生未必乐意去做事。”
靠!李佑猛然以手拍了拍额头,自己身居高位时候久了,习惯了“谈笑皆朱紫、往来无白身”的日子,却把天朝读书人这个根深蒂固的习气忘掉了!
那就是不做官也要学做官,不学做官也要像是学做官!反正就是要向官字上靠!
上次在国子监办报,之所以广受欢迎、报名踊跃,那并非全是当所谓主笔、主编的吸引力大,也不是自己善于煽动人心,更不见得是三两银子高薪的诱惑。
最关键之处是因为,国子监即便处境再边缘再无权势,也是响当当的国字号招牌,也是朝廷外廷十八衙门之一。
在国子监报纸做事,起码也算是为国效力,而且又不辱没士人身份。对因为没门路而前途未卜的那些监生而言,其吸引力当然不小。
而自己这个很像私人产业的山寨报坊,看起来确实如白斯文所说的,上不靠朝廷,下不靠官府,貌似跟一般商铺似的,对读书人哪里还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再说监生历事,当然要想方设法去各大衙门,权力越大的衙门越好,起码可以混出脸熟和人脉,为以后发展打下基础。
监生其实就是按照官场预备队模式学习培养的,所有监生的心思当然主要是还朝向官场,去一家私人报坊历事,对在官场发展有多大好处?这实在是个未知数。
李佑身居上游时间太久了,有点脱离人民群众,难免一时疏忽没有细心体察监生心理,所以遭受今日之冷遇也不奇怪。
白斯文瞅着李佑神情像是反思,又忍不住多了几句嘴,“还有一件事,太学办报厅昨日也传出话来,打算再招用二十人,我辈同窗大都在观望此事。若入了贵报坊,只怕办报厅那边就是去了机会,故而今日实在不敢报名。”
原来还有这等事?是蓄意不让自己知道的吗?李佑有几分懊恼,今天确实是自己草率了,思虑不周哪。别的不说,自家报坊只与国子监办报厅相比,短处就有很多。
首先自家报坊不如国字号有吸引力;其次,国子监办报厅是招聘正式人员,自己只能用历事名义的非正式的打擦边球;第三,说不定日后办报厅升格,当主笔主编还能获得品级冠带。有这三点,只怕正常点的监生选择都是要千方百计跻身办报厅。
看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李佑又问道:“办报厅那边可曾说明,什么时候重新开始招聘人员?”
白斯文皱眉道:“这倒未曾听说,只说让大家等待消息。”
李佑本来并未多想什么,但听到白斯文这个回答,当即有所警觉。这难道是用变相的法子,故意与自己过不去?
自己若想招用人员,估计只能等国子监办报厅招聘完毕后才能开展,而且还要从没有去衙门历事机会的监生中挑选。
但换句话说,只要办报厅不重新开始招人,国子监监生只怕就对进入办报厅还抱有希望,那就不轻易会到自己这里报名。他们要是拖上三五个月,自己就干等着三五个月?
“这消息是谁发布的?”李佑问道。
“据说石祭酒部分清退人员后,新来的副总裁官觉得人不敷用,意欲重新招人,只是时间迟迟不定。”
看起来是很正常的工作,正常的无话可说,但李大人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尤其是官场中与自己相关的人和事。难道真会有这样的巧合,巧合到了那个叫孙一江的副总裁随便一个决定,正好卡住自己招用监生?
李佑忍不住仰天长叹,“本官实心做事,怎么总是会有不做实事的阴险小人出来掣肘!”
白斯文无语,李大人的境界他真不懂。如果自己开报坊与朝廷办报厅打擂台也算做实事,那么李大人确实是“实心做事”。白监生也真搞不懂,朝廷居然对李大人坐视不理,直到现在也没有取缔他。
第六集 名震京师 第610章 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人都是趋利的,今天监生不认私人报坊这块牌子,李大人也莫可奈何,这不是靠口才忽悠就能忽悠起来的。
崔先生焉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总编梦破碎?他出主意道:“流落京城的落魄文人很多,其中不乏各地英才,东主不妨于其中招贤纳士。”
白斯文担心李大人强行利用权势,逼迫自己离开国子监加入报坊,弄不好就从蹭皇粮的变成吃工薪的。作为一个有梦想有志向的人,他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违背自己的志向。
所以白监生这时也连连点头的劝李佑道:“崔先生所言极是,京城何处无芳草,文人士子比比皆是,督学老大人又何必单在国子监招人。”
“那不行,必须招纳监生!”李佑想都不想,便坚定的否决了崔先生的意见。这不是因为他多么钟爱国子监监生,而是出于很现实的通盘考虑。
其一,国子监即便被科举制度挤兑的边缘化,成为不得志秀才的集散地,但仍旧是名义上的全国最高学府。国子监监生俗称太学生,这招牌对出身科举清流的官员而言无所谓,但在民众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如果报坊从主编到主笔,一水儿的都是正牌太学生,立刻就能够在民众心目中树立起良好靠谱的形象,一文钱广告都不用打。
试想一下,若报坊里充斥着各种来头的三流书生和野鸡文人,那将如何?别人显然就会先看低几分,只当是拼凑草台班子编写说书段子。
其二,国子监监生里除去混日子的权贵子弟,普通监生虽然不见得水平有多高(水平高的都去考科举了),但经过常年累月的训练,文字素养方面都是有基本保证的。至少总不会太差,给他们规定几条新闻写法就可立刻使用。
这样免去了繁琐的考察和训导,能够让报纸快速的步入正轨。若去街边找几个文人回来,鬼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水平,只考察鉴定就要费很大工夫。
现在李佑和国子监办报厅打擂台,是与时间赛跑的,没那个工夫慢慢考察挑选人才。从国子监选拔监生充当主笔和主编,乃是最快捷省事的办法。
崔真非有点畏难,“与其在此碰钉子,另寻他路也未尝不可。”
“不必多言,我辈行事,自当迎难而上!”李佑斩钉截铁道。他略一思索后有了几个腹案,只是拿不定主意。当前先要做的,应该是去探明那个办报副总裁官、福建道监察御史孙一江的真实态度。
最近国子监再典籍厅旁边清空了一个院落,作为办报厅地点,而原典籍厅只当成印刷地点,如此便将入职监生和工匠分开了。
李佑进了办报厅院落,便见其中已经有不少监生在内了,大约都是他上次招来的那些人。总裁官石祭酒在彝伦堂有公房,不在这里,而副总裁官孙御史则在内院。
李佑又进了内院,见到孙御史,问道:“听说孙大人还欲招纳监生办报,不知何时开始?”
孙御史想起尤少卿的教训,对李佑既不怠慢也不逢迎,面色如常的答道:“人数肯定是不足用的,但本官才疏学浅,尚未完全理顺头绪。待到本官明了状况,自然就要继续从监生中择优招纳。”
李佑暗骂一句,这话听着挑不出什么理,但说了等于没说。只要这国子监办报厅还有希望,监生自然就对办报厅抱有期待,而自己那边就难以招到人。
又提议道:“本官忝为国子监督学,也是办过招人事情的,愿意代劳。”
“那就不必了,有关办报的事情,本官自有主意,不劳李大人挂念。”孙大人不冷不热的说。
话说到这里,以李佑的洞察力,自然可以分辨出来,这孙御史绝对是故意为之。而自己与孙大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所以他肯定也是受了别人指使,八成就是某首辅罢。
从办报厅出来,李佑准备离开国子监回家。回想所遇到的桩桩件件事情,李佑感觉自己周围有一张无形的大网,仿佛随时有可能将自己彻底包围似的。但与此同时,却又并未感受到致命的警兆。
细密,却不窒息,可以挡住,却斩不断撕不烂。他做官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奇妙的感触,细想之下,莫非与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有关系?
这些天,他被打发坐了冷板凳,待要办个报纸,又好似处处都有可能藏着埋伏,步步都有可能被人阻击。这种感觉,确实是前所未有的。
以前他都是要充当的狙击手去狙击别人,让一个个目标被动的穷于应付,那真是如鱼得水。
而现在的他似乎变成了一个醒目的目标,动辄遭到别人的主动狙击,比如石祭酒、尤少卿、孙御史这一个个无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
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李大人有点小茫然的钻进了马车。在路上,他反复思索,正当心思越想越乱时,忽然车轮碾过地上一颗小石子,马车随即颠簸了一下,便忽然有所顿悟了!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新天地,迷惑的感知再度通明起来,许多不解的烦恼一扫而空。
出现这种感受,说明他又领悟到了新的境界,修为又进入了新的层次!也说明他在朝廷上下心目中的地位和威望也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所以才会出现处处遭遇阻击的感触,这应该是很正常的现象,不必为此过于纠结,是他应该受到的待遇。如果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蚂蚁,谁会去关注他,谁会去闲着无聊阻击他?
不是李大人自恋,他当前的处境,确实存在着几许高层次的意味。这种四面有压力、步步有阻力、浑身因果缠绕的凝滞感觉,不值得大惊小怪,可以说地位越高感受越深。
那些宰辅尚书级别的大佬,只怕也早就对这种感觉习以为常,并很自然而然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忍受不了这种感觉的,那自然就挂冠而去、辞职回乡。
话说在之前,李大人虽然与徐、彭、袁阁老敌对次数很多,但从未真正具备将一位大学士赶下台的硬实力。在那些大学士眼里,也认为李佑虽然善于争斗,但真要让他们这些阁老倒台,还差很多,不是李佑这个“言官”可以做到的。
但事情出现了转折,李佑单枪匹马的将段知恩放倒,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扳倒大人物。从这之后,大佬们对李佑的心态就彻底起了变化。
正式承认李佑具备了足以使大学士和尚书这个级别大佬倒台的杀伤力,也相当于变相承认李佑成为同量级的对手。
要知道,将李佑的声望、财力、才干、关系网、与皇家长公主的密切联系等等因素总和起来,他的综合实力堪称是极其强大的。要职位有职位,要关系有关系,要钱有钱,要靠山有靠山。
关键还在于,这个综合实力很强的人是一个死对头!几位阁老中,谁能对此彻底放得下心?故而徐、彭、袁等阁老很有默契的联手将李佑送到右检校佥都御使、提督国子监学政这个冷板凳上。
卢阁老虽然有心相助,但面临寡不敌众的局面,最多也就尽力帮助李佑争取更可能多的条件而已。
对此经验丰富的卢老大人哭笑不得,这同乡晚辈也太有出息了,才二十出头的五品,就能吸引其余阁老的组团围剿,叫他只能望而兴叹。这是他涉足官场四十几年来所见的唯一例子,是空前也是绝后了。
在官场上,再有前途、有才干的优秀官员,坐上几年冷板凳,那也有很大概率变得沉沦下去,官场永远是新人辈出、时不我待的。这便是几位大佬对李佑的期待。
正因为李佑不甘心于此,才导致他生了办报的念头,很大程度上就是要靠办报来控制舆论、扩大权力,并扭转局面重新回到权力场的聚光灯下。
认识到了舆论阵地的重要性,也对李佑的综合实力具有深刻认识,几位内阁大佬们怎么会放任李佑自由办报?当然要想方设法的制造难题进行阻击,最终让李佑隐隐约约体验到一丝类似于“高处不胜寒”的感受。
想通了种种关窍,李佑顿感豁然开朗。连这种局面都忍受不了,那还是趁早回家种地的好,既然地位拔高后是这种感觉,那就来罢!
回到家中,天早已经黑了,李佑下了马车进入大门。门子迎上来禀报说:“傍晚时,礼部朱部郎打发了人来传话,说是有人上疏弹劾你。”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内,李老爷好像早就预测到会遭遇此事,又问道:“弹劾我什么?”
门子答道:“弹劾老爷你这段时间违反规矩,以官员身份公开从事经商活动。”
李佑忍不住笑了几声,惹得一同回来的崔先生不明所以,便问道:“东主为何发笑?”
“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也不差一个弹劾!”李佑不在意道。
第六集 名震京师 第611章 破解之道
有人在活字上面打主意,有人在李佑招用监生上面设置障碍,有人弹劾李佑官员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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