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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随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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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巡检怒了。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对待你们好,有话好好说也不是不可以说,非要找不自在便怪不得人了。若织造太监亲自来了,本官说不定要低声下气,但你们几个爪牙有什么资格在本官的地盘上叫嚣?
“外面兵丁进来!将这些可疑闲杂人等给本官绑了!”李佑大喝道。
青袍男子厉声叫道:“我等奉命办造皇家用物,你敢阻拦皇差!”
“本官奉大明律法管护一方平安,天子亲至也没有巧取豪夺的道理!人证俱在,尔等还敢搪塞狡辩!”李巡检义正言辞道,赢得不明真相观众一阵喝彩。
一番打斗后,巡检司的十几个兵卒擒下来自织造局的五人,并押回巡检司牢里。这些人犹自骂骂咧咧不止,其实他们不是无事生非的脑残……他们只是被派来试探虚实的。
抓了这几个人,李佑并不太担心。一是有手眼通天的陈大老爷撑腰。二是本县官营生丝的利润绝大部分都缴给知府了,织造局想分一杯羹去,也得看知府老大人答应不答应,正所谓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不过要赶紧告知陈知县,叫他转告知府去。拒绝也好,让利也好,尽快把织造局这事摆平,不然压力都要他承受了。
于是李佑上轿直奔县里去。先到了县公馆查看情况,负责护卫巡按的队正向他禀告说:“今日巡按大人去了县学和生员谈话,似是对老爷很不利。”
李佑心里纳闷,马巡按是对着陈知县来的,要从大嘴巴的书生口中套话也该问问陈知县的事,找我的不是有什么用?再说黄师爷应该都提前安排了,怎么会出状况?
队正见李佑不信,便详细说道:“小人偷偷听了听,那群书生纷纷控诉老爷身为官吏,屡屡公然嫖妓,可能还强抢民女,名声在外还恬不知耻的号称探花,实在德行败坏、轻薄骄纵,不配为全县军民表率。他们酸里酸气说的很热闹,听起来很有趣,依小人看来他们就是嫉妒老爷,但马巡按好像很郁闷的样子,怏怏不乐。”
该杀千刀的秀才们!哪有这般凑巧,这肯定是黄师爷在搞鬼罢……李佑猜想。
又来到县衙,李巡检找到黄师爷,质问道:“敢问老先生,县学是怎么回事?”
黄师爷嘿嘿笑道:“些许小事尔,对你又没有实质影响,何足挂齿。”
“老先生真会开玩笑,在下洁身自好,真的已经很久不去了。”李佑冷哼道。
“你也知道,这年头的年轻后辈们总喜欢针砭个时弊,议论个是非,还相互成群结社的,我也很难为。便有个人出了主意,用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将他们的话题引开,例如绯闻蜚语,估计他们都爱谈的,又没有什么杀伤力。总比叫他们大肆议论县政,被马巡按抓住点什么小题大做的好,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黄老先生耐心开导李巡检说。
办法归办法,但这个出主意的人必须要往死里教训,不然大家真当堂堂李巡检的脸面是可以随意开涮的?李佑狠狠问道:“是谁出的主意?”
“这个人是李先生。”
李先生?李佑微微一愣,县衙里只有自己曾经当得起这个称呼罢?如今还有一个,就是他父亲……
黄师爷继续说:“陈知县也称赞令尊年纪虽大却实心任事,不忌亲疏,经验老成,难能可贵。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又道是堵不如疏,这个主意委实不错。李巡检做事风格果然是家学渊源啊。”
李佑哑口无言,为何当年毫无背景的父亲能从普通衙役爬到捕头位置,一干就是十几年,总算隐隐有些了解了。一大把年纪了进取心还这样强烈,为了上官一句夸奖,连自家儿子脸面都能拿来利用,哪个官员不喜欢这样的下属?
和黄师爷没什么可谈的了,李佑起身去找陈知县,要说一说织造局的事情。
陈知县见了李佑便道:“不要和令尊生怨,都是为了公事尽心。本官看令尊做事勤勉老道,又熟悉县情狱案,考虑让他任这刑名吏目。”
李佑摇头哭笑不得,老骥伏枥壮心不已,看来父亲沾了自己光要焕发职业生涯第二春了,县尊爱提拔就提拔罢。想起当初父亲在祖宗牌位面前训斥自己不思进取,再看看父亲这五十岁了还不停息的奋斗精神,果然是有差距。
“随意县尊处置,下官此次前来有要事相报。今日那织造局有人到镇上关家丝行肇事,如何是好请大人示下。”李佑禀告说。
陈知县闻言又追问道:“确定可是苏州织造局?”
“可以确定正是。”李佑回答,便发现陈知县面露喜意,不过因为讲究仪态没有拍案叫好而已。想不透是什么原因,这很值得高兴么?又建议道:“还请县尊告与知府老爷,早早平息了此事为好。”
陈知县摆手,“不急,此次来的是什么样人?”
“似是织造局内几个官吏役卒,有个织造局副使为首领,下官已经看押起来。”
陈知县口气很遗憾道:“织造太监没有来么?”
李佑越看越觉得陈知县有些不对头,即便你背景深厚不怕织造太监也没必要唯恐事情不大啊。再次建议道:“县尊不必为此费心,请知府老爷出面即可。”
陈知县作色道:“你这是什么话,何须找知府,本官难道惧了阉党不成!”
李巡检对此不能理解,没人说你怕他们啊,何苦非要揽事上身?做官不都是讲究少惹麻烦息事宁人么,这是什么心态?疑问道:“下官不明白县尊所想……”
陈知县轻易不吐露心事,但此时也觉得不妨和李巡检明示了,悠悠念了一句道:“疾风知劲草。”
疾风知劲草?李巡检低头参悟了好一会儿,终于悟到了其中真意。
名缰利锁啊!陈大老爷是想靠着踩太监来扬名……这想法就和他剽窃诗词一样,都是为了名声。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志向的文官,陈大老爷需要彰显节义风骨。但这东西如何彰显?古往今来不就是靠踩权贵么。问题在于,真要顶撞权贵,副作用也太大,不能轻易这么玩,可太监就不一样了。
宦官太监阉党那形象,在如今已经是烂的深入人心了,织造太监在苏州二百年时间经营出的名声更是恶劣的无以复加,绝非十年八年可以扭转的。很坦白的说,踩太监在上到文官士大夫、下到人民群众中是一种刷声望的极好办法。
当然也有个势力对比的问题,李巡检这样的要壮着胆子去猛踩织造太监,结果只能是被阉党刷了声望……不过换成了陈知县,效果显然就大不一样了。人们脑海里还都残留着当年太监势力煊赫显耀的潜意识,其实现在已经差得远了,至少陈县尊是不惧的,所以对他来说还有更好的刷声望对象吗。
用一句话表示陈大老爷的心情,那便是:只怕织造太监不来!
李佑心里感慨道,咱这小小巡检有时候确实无法了解到七品进士县令的胸中格局。县尊这是要开启主角模式,故意扮猪吃虎啊,那织造太监估计是不知道陈知县的背景,所以才敢打本县生丝的念头。
太监要不来陈知县去踩谁?“下官想个主意把织造太监引过来?”李佑揣摩上官心思道,暗暗已经生了一些主意。
陈知县点头,口头什么也没说,但满脸的嘉许和期待。
李佑又狠狠说:“一不做二不休,不如把场面弄大些,彻底将问题都解决掉?”
陈知县愕然,出于对李佑的信任便任由他去张罗了。
第三集 府城风波 第113章 真相就要大白
这几日李巡检很不爽,因为他被申斥并罚了一年俸禄。缘故起于有一件盖了钦差关防大印的巡按行文移到县署,内容是某巡检身为官吏,行为不端惹得舆情不平,责令知县查明处置回复。
陈知县很官样文章的回道:眠花宿柳属实,已加申斥并罚俸禄一年,强占民女查无此事。说实话,陈大老爷内心对李佑私生活不检点始终很不满很鄙视,一有机会就要敲打敲打。其实李佑很冤枉,纯属受了盛名之累,人人都道他这样那样的,实在以讹传讹,真正情况哪有这般夸张?所以他才为这个殃及池鱼的处分不爽。
马御史也很不爽,到虚江县巡查这么些天了,鸡毛蒜皮的事情翻出几件,真正的痛脚一个也没查到,预想算盘都落了空。他可是江南十个府的巡按,不是虚江一个县的巡按,没有特别案子时在一个县滞留时间不能太长,否则就是过失了,等着被弹劾罢。
想来想去,马御史忍不住将崔先生叫过来训了一通,责令他再去联络本地人,看看有什么好线索。“若再寻不到,要尔何用!”马巡按最后斥道。
崔先生灰头土脸的出来,内心对自己前途充满了危机感,因为连要尔何用这句话都被骂出来了。抬头便见李巡检在县公馆查看护卫事宜,像是捞到了救命稻草。连忙上前把李佑拉至僻静无人处,问道:“李大人,不要忘了约定,在下可是都按约而行,巡按行踪尽我所能的告知了。”
关于两人那晚的约定,李佑早先是准备将虚河水利工程石料十分可疑这件事情泄露给马巡按的,再把钱皇商给点出来。别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绝对足够了。
想必马御史听了这个会十分满意,这可是涉及到数万白银的大案子,表面上看貌似又和陈知县有关,简直正中马御史下怀。就是不知道当他满怀期待的督查下去时,突然发现牵连出浙江巡抚等一大票高官显贵时会怎么办?
若能继续玩命追查,李佑佩服他,道一声好汉。若就此停手无果,那也不关李佑的事情,好心给了线索是你自己查不下去,怪不得别人。
说几句题外话,可能有人不清楚李佑为什么不去提醒陈知县这些石条是赃物,原因很简单,根本没必要。这是真正官本位的封建社会,官位和进士功名就是护身符。
翻看国朝官员罪案,别说误用赃物,就是直接贪赃,只要数目别太惊世骇俗时机别太敏感,或者触怒了皇帝大佬之流,处罚差不多都是免职后追赃赎罪,然后继续起用做官的。即便号称杀官如麻的太祖皇帝最后也只能这样妥协……曾经有个奇葩知县居然能因为反复贪赃百八十两三起三落。
据此可以推测,陈知县用了赃物最差结果就是被来一句“年轻识浅,为官不慎,有司训诫即可”,尤其他还身为进士,更要保护做官的积极性。何况是为了公事,又不是私罪,一点也不影响升迁。
因而李佑吃饱撑着才会去提醒。要是陈知县问李佑,你当初知道了这事吓得脱身而去,为何到了现在才提醒本官。李巡检如何对答?难道说因为现在刚知道你那不是亲爹胜似亲爹的启蒙老师是吏部尚书所以要紧着巴结?
话扯远了,再说这李巡检被崔先生质问,心里闪了一闪,却把原定准备说的话抛在一边,谈起官营生丝的事情来:“这个,八月初我县建济工丝库,另官营生丝,其中获利可观,但每月有数千两去向不明,何不查一查?你可不要说是我泄密的,免得县尊知道了整治起我。”
崔经一喜道:“这个好,在下能向巡按交待了,不过之前有同僚去查过,没看出什么问题。”
“那是因为县里准备过的,这次肯定不一样。”李佑很热心很详细很仗义很诚恳的指点了一下其中门道,并排着胸脯答应让关家丝行配合,直感动的崔先生热泪盈眶,称赞李巡检果然是信义男儿。
从崔先生那里得了报,马巡按表现出了非凡果断的行动力。首先直接用钦差关防封了县城丝库,派人盘点存货;又亲自率领属下去西水镇关家丝行,带走了全部账本。仔细核查后,发现果然真有五千多两银子进了县衙,然后再查县衙户房和银库,却查出这些银子并没有到账入库。
顿时马巡按狂喜了!心中直叹,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真是天助我也,这下真可以到岳父面前去邀功了。又给崔先生记了一功,赞道不愧是本地精英带路党。
依照巡按办事的程序,下面需要将陈知县叫来质询,对此马御史当然很乐意,谁不爱看对头的窘态啊。然而传唤了一次,陈知县却没有过来,又被马巡按嘲笑一番,这样就能赖的过去么?
此时有随员禀报说:“属下从城中归来,看到街口聚起了百十来机工,可能还越聚越多,准备围堵县公馆,要大人解封丝库。”
“哈哈哈哈。”马巡按毫无顾虑的闻言大笑,心道:陈同年啊陈同年你这是张皇失措了么?若真是你一手策划的,只能说明你利令智昏了,煽动民意是没有用的。
马巡按确实对聚众闹事没有什么压力。本朝体制中虽然对巡按御史的权力有很多限制,免得出现干政乱政的现象。但为了维护钦差威严,更是对巡按有很多严格保护措施,例如无论何种是非,绝对严禁地方军民聚众围攻巡按御史,这就是为了防止地方官借民意要挟钦差。对地方官来说,策动围攻钦差的罪名比贪污受贿还严重。
又有消息传来,李巡检带着兵丁和壮班衙役拦住了机工人群,不过这些人又转身去围堵县衙了。马巡按对此点评道:“陈同年还没蠢到底,知道事情轻重。”
再过了一刻,外面来报李巡检求见,马巡按便放入了。
李佑进屋只是拱手拜见,品级没差过三品,可跪可不跪,李巡检当然是不愿意跪见了。“见过马大人,下官前来传话。陈县尊说这机工以日计资,一日无业便一日无食,请钦差怜悯民生,解了丝库,供生丝给诸小机户。”
马巡按对这个要求嗤之以鼻。案子程序尚未走完,此时解封了丝库,岂不是给了县里从中作假的机会,他可不是东郭先生。
“小民生计艰难,其状可怜,请马大人秉持仁善之心三思!”李佑继续为民请命道。
马巡按喝斥道:“你这小小巡检也敢放肆!本钦差查案,情况未明谁也不得干预!你县劫持民意,意欲何为!知县至今不到院受询,还敢花言巧语乎?”
李佑解释道:“陈县尊出了衙便被鼓闹的机工堵住,现下确实来不了。”
马巡按冷笑几声,“你县就会耍这样贼喊捉贼的把戏吗?也罢,陈大知县不肯来,本钦差便亲自去县衙找,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躲避不见。”
随即,马巡按带着属吏随从去县衙,李巡检一面派个腿快的兵丁跑去报信,一面紧紧跟上钦差队伍。
县衙大门外果然聚集着七八十个人在鼓噪,都是本县的机工。李巡检高喊钦差来了,乡亲们静一静,且看老爷们如何处置。
开路的前导从人群中辟出一条过道,马巡按到了门前便下轿等待陈知县出来迎接。与此同时,也有另一顶轿子和几个随从来到县衙大门外,下来一位纱帽锦袍的人,年纪三十余,面白无须。
马巡按扫了这人一眼,心里便十分奇怪,他在京城时见过这等服饰,分明是个太监打扮。也就是说,眼前此人是个太监,却不知道为何出现在县衙门口。
既然他是太监,马巡按身为两榜进士、清流正人,岂能和这些名声臭不可闻得阉贼混于一处,不由得鄙视几眼,掩鼻甩袖作态远离了几步。话说马巡按到了苏州府没有久留便直奔虚江县,不曾在府城见识到多少人。否则也许他会认出这位正是苏州织造局的首领,织造太监。
没多久,陈知县昂首挺胸稳步走出,立于县衙大门正中,对马巡按拱手算是见礼了。马巡按张口要说什么,却见陈知县不与他搭话,戟指对那太监骂道:“阉贼!你这狼子之心意图吞占我虚江生丝,本官做了这知县,只念万民生计,难道怕了你织造局!只要本官在此一日,尔等阉贼休想得逞!”
旁边李巡检上前一步跟着骂道:“阉狗不要痴心妄想了!县尊虽然只是七品官,但自有正气在胸,岂是你能威逼利诱得了的!你再来几次也没有用处!”
面对辱骂,那织造太监很有风度的面带微笑,坦然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一听阉贼,又听见织造局,县衙前聚集的机工们顿时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这意思又有织造局的太监想来夺占民财了,幸好知县大老爷貌似很有气节的力拒不从,李巡检似乎也不错,敢为了家乡利益挺身而出。
认为自己该是主角的马巡按莫名其妙,充当了好一会儿看客,只觉得这织造太监真能添乱,查案正到关键时刻,他来搞什么鬼。
陈知县一抬手,制止了李佑的叫骂,朗声对织造太监说:“之前本官猜你定会有狠毒手段,却万万不曾想到你竟然能与钦差巡按勾结,合伙图谋!”
这句话听到马巡按耳朵里简直震耳发聩,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敢做出这样的事?若真如此,他的声望就彻底完了。
织造太监微笑着对马巡按拱手作揖,态度恭敬。
一石激起千层浪,机工人群登时沸腾起来,心里都感到昨天丝库被封的真相就要大白了,呼之欲出啊!
第三集 府城风波 第114章 一切都不是巧合
话接上回,马巡按眼看自己被扣上大帽子,哪还能继续沉默,出言驳斥道:“陈英祯!你竟敢妄言诋毁,诬蔑钦差!好大的胆量!”
李佑居然没有反应过来,陈英祯是谁?
就见陈知县不屑道:“马大人敢做不敢当乎?这阉贼前日来本县索求生丝而不得,被本官赶出县衙。而后昨日你便封了丝库,今日又和阉贼同时登门。这一切未免过于巧合了罢,莫非你来此不是为了官营生丝之事?”
李佑恍然大悟,原来陈知县的名字叫陈英祯,这么长时间了第一次听到,主要是在县里没有人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马巡按冷声道:“本官确为此事而来,但也容不得……”
他这话只说一半,便听见人群中有人激愤高呼:“光天化日下竟然有钦差勾结阉贼图谋钱财的奇闻!敢问我等小民还有生路否?”
马巡按勃然大怒,转头对人群喝斥,“住口!哪个刁民在此……”
他的话又没有说完,陈知县在这边掷地有声道:“马大人!虽尊你为钦差,但本官拼却这顶乌纱不要,也不能眼看尔等奸贼阉党勾连横行而无所作为!”说完双手摘下自己官帽,凛然与马巡按对视。
屡屡被打断话的马巡按气的嘴发抖,回过头要说什么,继续被人抢在前头。只见织造太监身边一名属吏对陈知县道:“陈大人何苦,马大人是钦差,吕公公是皇差,都可通天,你总要为自身想一想。”
李巡检也低声劝道:“请县尊三思。”
陈知县咬牙切齿的说:“吾何惜七尺贱躯。”
马巡按终于看出诡异之处了,这织造局一方明摆着主动往他身上贴啊,甩都甩不掉。这是巧合吗?他指着微笑依旧的织造吕太监要说话,还是被打断了……
人群中有人喊道:“奸邪势大,青天大老爷力有不逮,我等何不去苏州府上告!愿去者与我到北门外乘船!”当即一呼百应,有二三十人一齐向城北方向而去,周围兵丁象拦了几下没有拦住。
陈知县又开口道:“民心如此,本官何惧。便要将此事原原本本上奏朝廷,想必是非自有公论!”
几方面人马东一句西一句,说的说,喊的喊,马巡按自己一张嘴实在抢不过几张嘴,众人说来喊去就真把他定性为阉党了。想至此,他瞬间被激的血脉喷张,头晕目眩,直感到一股冤气死死堵在胸口无法呼出,简直要憋死自己。
回想马巡按的人生道路,可谓是顺风顺水——年纪轻轻中了进士,又被阁老看中收为东床,初入仕途便是最风光的官。二十几年来他何曾遇过眼下这个被冤屈到百口莫辩的情景?
被当成过街老鼠一样的阉党,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前途远大的他怎么敢沾惹这种名声!这帮不明真相的刁民竟然还串通去苏州府上告,虚江县一方显然是不想拦住。那是什么地方,全国读书人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勾结太监谋财的说法传扬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士林里混!何况陈英祯也要把这事奏到朝中。不管最后能不能辨清,对他的名望都是严重打击,即便是辨清了别人也可以说他是靠着岳父压下去的。
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这个秋天格外的悲凉。此刻年轻巡按被残酷现实冲击的呆若木鸡,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念叨,到底哪一件事做错了?
只能说,他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来到了一个错误的地点遇到了错误的人。前脚织造太监来虚江县图谋生丝之利被拒,后脚巡按御史就查封了丝库,连起来就形成了一个钦差阉贼勾结的表象,谁看在眼中都有这种感觉。
充当了半晌观众,李佑唏嘘不已,场中有几人知道这精彩戏码是他一手设计的?别看织造太监吕公公站到场上至今不发一言,任凭谩骂侮辱也不还嘴,始终气定神闲的保持微笑姿态,似乎涵养很好。其实他是拿了五百两银子出场费的,今天的业务就是挨骂来了,大概这是场中除了李佑外唯一真正明白怎么回事的(陈知县是装作不明白的)。
李佑也真想冲上去念几句台词——能大义凛然的斥责钦差该是多么拉风的事情。可惜,一是不能抢陈大老爷的风头;二是惹不起马巡按,背后挖陷阱就算了,真要站到台前当炮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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