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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随轻)-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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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中一层细细珠帘,将慈圣太后与群臣隔开。瞧了个新鲜的李佑想道,这也算那传说中的垂帘听政罢。
  太后临殿,群臣礼毕不用赘述。
  议事时先是定了近期几件迟迟不决之事,内阁方面屡屡由袁阁老应答,因为这些事务都是比较疑难的,所以被李佑毫不客气的分给了袁阁老。
  眼里看着袁阁老一次又一次的出列奏对和接旨,仿佛内阁之首般的风头,李佑心里五味杂陈,是他亲手造成了这一切啊。
  无论袁阁老水平是高是低,政务办的是好是坏,即便差到招来一片骂声,可只要今后这个场面持续下去,那真成了给袁阁老造势了……
  中书舍人毕竟只是中书舍人,大学士毕竟还是大学士,李佑暗暗摇头叹道。以此事可以看出自己的见识和境界仍是不足,陶醉于打压阁老的虚荣有何实际意义?
  看来以后要变一变了,李大人正满心琢磨如何推行修正主义路线时,太后命内监传示一封奏疏。每个重臣看过后,都不约而同瞄了一眼最近颇有几分风光的内廷新人李佑。
  再蠢的人也猜得出奏疏内容了,李佑可以肯定必然就是昨天在驸马府看到的那篇。
  有河南道监察御史出列道:“诚如疏中所言,李佑行有劣迹,骤列中枢,圣裁待勘。我河南道至今传贴半月,拒不至堂,此乃骄狂无法之状!臣王启年等再伏乞圣裁!”
  聪明人都听得出来,这里有几分文字游戏的味道了。太后确实有过停职待勘之谕,后来又将李佑复职。但从文字角度说,复职了只代表不停职,没说不勘了,不然应该是复职停勘。
  多少年来,朝廷谕令中只要复职就表示停职待堪这个处分都取消了,大家印象里也一直这样认为。什么勘不勘的,本就是个过场,没谁咬文嚼字的抓这个漏洞,却不料今天出了一个异常,其中有内幕啊。
  被当廷弹劾的李佑眼观鼻、鼻观心、气沉丹田,静立不语。此时说什么都没用,关键要先看太后的态度,只要她老人家口吐一句“就此停勘”,那就什么事都没了。
  但李佑估计,这句话对言官有些简单粗暴,出于政治正确需要太后不会轻易说出来的,他的分量也不够让太后如此说。
  又有吏科给事中出列奏道:“臣也同议,佞人幸进,一朝势起,为祸于内廷,作乱于庙堂(以下省略三百字)……”
  李大人脸皮再厚也被骂的挺不住了,只好不情不愿的移步出列,按惯例免冠叩首,以示待罪。
  言官一旦成群结势,属于什么兆头?殿内诸公无不是宦海中的老手,谁不晓得。此时最幸灾乐祸的莫过于袁阁老了,心中大爽。暗道恶人还需恶人磨,李小贼你也有今天!即便老夫制不了你,也有其他正直的人看不惯你!
  太后没有按惯例先征求各位大臣意见,却在帘后命令道:“着李佑廷前自辩。”
  李佑当即高声道:“三人成虎之词,臣势孤莫辩,唯请圣断!另臣有不明之处,当日袁阁老与下臣同受圣裁,为何台垣诸君只以下臣为意,而对阁老视若无睹有眼如盲乎?此何以服人心!”
  听到李佑没有为自己辩解,却忽然扯出了袁阁老,众人这才记起,似乎当初袁阁老与李佑一起受的罚,罪名都一样的。
  同是停职待堪,这些言官只敢抓住小小的七品中书舍人不放,却对大学士阁老不管不顾,确实是欺软怕硬的难看样子。
  正乐不可支看仇家笑话的袁阁老脸色骤然大变,若不是在殿上怕失仪,他肯定要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揪住李佑狂骂一通。不愧是无耻之徒!自己倒了霉也不忘拉老夫一起下水!什么素质!?
  几位心机最深的大佬稍稍思索都心知肚明了。李佑攀扯袁阁老绝非无的放矢,很明显,他这是意欲绑架袁阁老,要倒霉一起倒霉,要平安一起平安。
  如果说朝廷处置一个七品官可以随随便便任意为之的话,那么处置一个大学士,可就不是那么容易。阁老本身怎样或许无所谓,但突然引发的最高层连锁震荡让任何没准备的人都难以把握,没有稳妥之策不敢轻易尝试的。
  所以为了大局,将李佑与袁阁老一起轻轻放过才是正理,此事该到此为止。
  群臣放松下来,心里开始准备散伙回衙门。但先前弹劾李佑的御史王启年这时再次开口,从袖中掏出奏章道:“臣等自知有此疏漏,故昨日新拟弹章。此乃臣等二十三人联名劾文华殿大学士袁立德与中书舍人李佑疏。”
  闻言武英殿里耸动起来,如果说先前都是小打小闹,那么这回有大事件发生了!
  李佑大惊回首,他真的有点惶然失措了。对方居然算计到了这一步,真真正正的有备而来!二十三人联名,几乎就是全部科道官的六分之一了!这阵势,是要把他往死里治了。
  被这段时间的平平淡淡迷惑到大意了,李佑想道。那只不过是平静的海面,底下一样波涛汹涌。内廷庙堂里果然处处刀光剑影,时时阴谋诡计!
  同时另一个念头不可抑制的窜上李佑的心头,他昨天冤枉了归德千岁!
  袁阁老政治态度上倾向于皇家,对归德千岁的拉拢很配合,长公主无论如何也不会要废掉他,同时千岁殿下也根本没有理由对自己下死手。所以本次被弹劾肯定不是长公主的手笔。
  想至此,李中书欲哭无泪。昨日千岁殿下估计是不知从何处得知警讯,要对他卖好,说不定想施以援手,但却被他愚蠢的误会了。
  为了发泄还在大门上刻了半阙绝交词给她看……现在想来,这简直是自断强援,自毁长城。
  李佑头脑一片混乱中,听到慈圣太后谕道:“念!”
  御史王启年得了旨意,展开奏疏,面容冰冷的高声诵读。
  其内容无非又将李佑与袁阁老的罪名各自列了一遍,具体什么名头并不很重要了,很多都是那天文华殿里李佑与袁阁老互相泼脏水时的台词,另外增加了点不那么新鲜的料。
  不过新鲜猛料还是有的。例如某文华殿大学士与某中书舍人品性阴险以诈行事,明为仇寇实为私己,欺弄朝廷上下勾结,独占国事操权弄柄,以至于内阁票霸产生……
  听到这里,竭力使自己冷静的当事人之一袁阁老顿时心胸又快气炸,别的事情也就罢了,但王启年居然污蔑他与李小贼勾结篡权,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读完了,王启年将奏疏交与内监便归列。随后又轮到袁阁老出列,自行免冠叩首,与李中书一个待遇。
  此时武英殿里静悄悄,没有任何响动,众人都闭口不言。
  若是李佑自己的事,说不得卢尚书之类的要出来开脱几句,许尚书和赵总宪则不是很方便,需要避嫌。
  但扯上了当前在位文官中名义排位第一的文华殿大学士,形势便复杂了。事起突然之下,看不清楚状况时,谁也不会出头发言,这可是二十三个言官联名。再说那牵头御史王启年多年不得升迁,常有愤懑抑郁之情,咬起人来不要命的。
  李佑后悔攀扯袁阁老也迟了,对方就在这里等着自己,或者说,即使他不拉袁阁老下水,对方也会想办法如此。他一直在冥思苦想着,这人是谁?到底是谁?
  其实这事涉及到如此多人,背后是谁肯定隐瞒不住的,但李佑等不到那时候。他不由得想到了一句亘古不变的真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如果他与袁阁老齐齐倒霉,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李佑眼角余光扫过班列最前头的几位大佬,几个来回之后,便锁定了其中一人——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彭时春,目前他位置仅次于袁阁老。此人名声正直,风评不错,李佑听说过他当年似乎出身于言官,甚有科道之望……


第四集 京城风云 第245章 纷乱的朝争
  虽然李佑没有任何直接间接证据,与彭阁老接触也不多,除了影影绰绰听过一些传闻,谈不上什么深入了解。但只要彭阁老是最大的受益者,就足以令人怀疑了。
  可惜,即便有了怀疑对象,李佑仓促之下仍然无可奈何,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又将目光挪到珠帘之后的影子那里,太后她老人家的态度自然是很重要的,甚至可以说是决定性的。
  这种状况,对大明天子特别是嘉靖朝之后的天子(秉政太后)来说,是必有的考验和经历。可以说,把握不住这种事情,那就别秉政了。
  众人瞩目,但慈圣皇太后却轻飘飘的直接宣布散场,便带着王启年的奏疏起驾回宫了。
  没态度也是态度,殿里所有人都明白,太后这是使出了只有手握皇权者才能修炼的独门神通——留中不发。所谓留中不发,就是天子将奏章留在手里不批答不表态不下发。
  这门神通,奥妙深邃,玄之又玄,饱含天地至理,蕴藏大道真意。
  这门神通施展出来,一念之间便有三千世界兴衰起灭,万般法相幻化变迁。既是同意,又是拒绝;既是肯定,又是否定;既是鼓励,又是警告;既是赞赏又是驳斥。
  说起来深晦,但李佑的理解很朴素,认为这意思就是“尔等继续斗”。他这想法也勉强算是返璞归真的境界,参悟到了事情的本源。
  群臣三三两两出殿,此场合不方便谈话,许天官经过李佑身边时,只对他点了点头,估计是叫他安心的意思。
  李佑与袁阁老两个“请罪”之身只能先立定不动。等别人都走完了,这二人才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又不约而同的扣上乌纱帽,前后脚出殿回内阁。
  所有人都知道,一场新的朝争迫在眉睫了,但战斗形式估计还是老样子。
  坐在房中,李佑哪有心思处理政务,整个上午都在研究起自己的处境。令他略略宽心的是,眼下事件升级到这个地步,已经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所以他并非一个人,不会势单力薄的孤军奋战。
  但对方显然也是很有策略,故意把他与袁阁老两个仇家捆绑在一起弹劾,搞得他这边很是别扭。若有什么法子能自救,难道他要拉着袁阁老一起脱离苦海?想想就不爽利,袁阁老定然也是这样想的罢。
  忽然又惦记起某公主的权势,自断一臂的李佑再次长叹一口气。
  长公主可以随时进慈圣宫找太后聊聊天谈谈心,不用靠那不知道转过多少道手的奏章,这点优势是任何大臣都比不上的。
  况且千岁殿下似乎在先皇的默许下,手里也掌握着一点言官班底,这支生力军在即将开始的口水战中可以起到巨大作用。
  如果此时有归德千岁的强力支持,再加外朝部院势力,何愁敌军不灭?
  只是昨天手太贱了,离开归离开,在门板上刻字作甚……
  如今是彻底覆水难收,想至此,李佑喃喃自语道:“自作孽,不可活,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景和七年年底的这场大朝争,毫无预兆、又在人意料之中的以中书舍人李大人为导火索爆发了,李中书的名字又一次再京师官场中口口相传了一把,算是真正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了。
  不过老油条们都不太看好李佑的结局。一个七品非科道言官的人,硬是挤在一群大佬里混战,十足十的牺牲品气质,他不当炮灰谁当炮灰?
  本次朝争来的很猛烈,短短时间内便迅速进入了高峰期。一连数日,每日都有或联名、或单署奏疏数十封投入内廷。各种内容皆有,有要求罢“票霸”官的,有要取消分票中书职位的,有要追查串联肇事者的,有纯粹为骂人的,不一而足。
  因为涉及内阁,故此类奏疏一律经封皮注明,由文书房直送慈圣宫,但到目前为止均留中不发。
  连十一月十三日、十五日的朝会都被下旨取消了,大概太后担心闹出不体面场景的原因。
  开始几日李佑虽然保持沉默,但也没闲着。当他从多处渠道得知,武英殿大学士彭阁老确实是幕后推手时,终于按捺不住主动出击了。十二日这天,李大人也发了新帖子加入战团。
  李佑的奏疏中大骂彭阁老道:“大奸似忠,大诈似直,大伪似正,类于莽操之流!其存心狡险,专摘人过失以逞其欲,此风不可长,圣母不可不察!但今其人成群结党,赫然如真宰相也,愚众只知有彭阁老而不知有朝廷矣!”
  如果说前几天,战斗还只限于科道言官这个范畴内,李佑这一发贴,便将战火引到了内廷。
  值得同情的是,他立刻又招致了强力反击,十三日便有十一名中书舍人联名上疏,要求罢李佑和袁阁老的官。
  事情愈发的热闹了,从这十一个联名中,李佑又看出,文渊阁大学士徐阁老也参与进来了……彭阁老与徐阁老联手了?
  这两人,八成是惦记上了首辅、次辅的位置罢?真是打得好算盘。
  于是李中书又写了一封奏疏大骂彭、徐二人:“以门户之见挑衅生非,尽废国家之事,致甲申前朝旧弊重演!其罪莫大焉,宜勒其归国颐养!”
  骂章漫天飞舞,精彩纷呈,街头巷尾津津乐道。但只这么互相喷口水,没有皇权介入,真的解决不了问题,哪怕是占了上风的一方,实际作用又能有多大?诸葛亮骂死王朗之类的桥段只存在于小说里。
  李佑还是感到局面有些被动。毕竟是对方主动发起的攻击,准备充分,组织严密。他这边的助力们暂时只能以应付为主,所以显得被动。何况他和袁阁老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互相拆台莫须有,但团结一致是别想了。
  唉,李大人不知道是第几次念起某公主的好了。就算殿下您不肯对在下施以援手,也总该搭救一下对您心存靠拢之意的袁阁老罢?
  景和七年十一月上半段的朝廷就是这样纷乱,但转机却不在庙堂之中。相反,却在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了。


第四集 京城风云 第246章 去采风
  景和七年十一月中旬,在庭院的东阁北庑房里,一个双眉紧锁的青年,手里拿着干巴巴的面饼,聚精会神的看着公案上几份最新抄报。他不禁深深陷入了沉思:朝廷大佬们的下一步动向是什么?朝争形势会怎样发展?怎样恢复与长公主的关系?如何继续领导与阁老、言官们斗争?一个个难题需要他思索,需要他抉择……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并不剧烈的敲门声,一个尖细声音叫道:“李中书!李中书!有信!”
  原来是阁门处的当值内监给李佑送信来了。内阁机密重地,一般人不许擅入,所以有时候只能通过信件来传话。
  李佑展开看信,是礼部员外郎朱放鹤先生的手书,请他中午吃酒。便题笔写了几句“闻君相邀不胜欣喜”之类场面话,又递给内监送到阁门外。
  随后李佑时而苦思冥想,时而奋笔疾书,开始准备新的弹章。
  不过他感到有些不妙,以他胸中的文字功底,与人身攻击有关的词句将将穷尽了……在口水战中这就是弹尽粮绝的先兆啊。
  李中书不由得叹道,无论敌军也好,友军也好,不知别人都怎样了,难道真要硬挺几个月?国朝论战,经年累月并不少见,例如著名的世宗朝大礼仪之战,可是扯了十余年;又如神宗朝李三才入阁之战,也跨了年度。
  却说天近午时,李佑便拨冗出宫,身上背了这许多罪名,也不差一次翘班了。
  到了在长安右门外约好的酒楼中,菜品酒水未齐,朱放鹤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与林驸马是怎么一回事,何至于你在驸马府大门上画了半阙绝交词?你们两位交情本来有那么深么?”
  也就朱部郎会不顾体面的特意追问这种细节,让李佑有点难以回答,便推脱道:“你可去问林驸马。”
  “前几日见过,他只说了两个字,却不再多言。”
  李佑好奇反问道:“哪两个字?”
  朱部郎言简意赅的说:“女人。”
  长公主肯定是女人,驸马爷总结的似乎也不算错,李佑只好点点头。他一时想不出别的理由,又担心言多必失,还是顺着驸马的说法走罢。
  “此女是驸马府里的?”朱部郎猜道。
  这个猜想应该说也是正确的,驸马府主人也算驸马府里的……李佑继续点头。
  驸马府里的女子很多都是林驸马只能看不能吃的婢女,朱放鹤先生想道。他顿时感到明白了真相,便猛拍大腿,“这便是林驸马的不对了!区区一侍婢也舍不得相赠,忒小气了,他又收不了填房,送与李贤弟又有何妨。下次见到,一定要说教于他。”
  李佑松口气,看来朱部郎已经自动脑补出了若干栩栩如生的情节,不用他再编造了。只是今后若朱部郎到家中做客,一定叫小竹藏好不要露面,这方面朱先生的价值观豪放到令他欣赏不起呐。
  不知道驸马教习、礼部员外郎朱放鹤先生批评林驸马在女人上面对朋友不够大方时,林驸马会是个什么心情。六月飞霜之下他不会激动的道破天机罢?李佑突然又担心起来。
  朱部郎搞清楚了心头疑问后,想起了李佑眼下处境,忍不住大发感慨道:“看你近来遭遇,真不曾想到你虽年纪轻轻,心性如此坚毅。面对群起而攻却能泰然自若,这份定力我是自叹不如的。”
  “过奖过奖。”李佑举杯谦逊道。
  “连那袁阁老,也上了三道奏疏请辞,被再三挽留才继续居于内阁。而你却能固不请辞,力言抗辩,壮如豪杰哉!”朱部郎连连赞叹道。
  若非李佑与朱放鹤交情够,不然肯定要把这话理解为骂他脸皮厚到恋栈不去……
  按朝廷习惯,被弹劾后先要走一遍请辞过场的。但上次在文华殿学人家“乞骸骨”时,遇到不按理出牌的天子差点弄假成真,这给李大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所以本次打死也不主动请辞了。
  他又不是国之重臣,万一太后觉得为了大局让他牺牲一下,顺手就准了他辞官怎么办?
  朱部郎与李佑碰杯,一饮而尽,“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兴致勃勃,乐在其中的样子?”
  是吗?李佑戏言道:“大概是因为可以痛快淋漓、肆无忌惮的上疏辱骂别人的缘故,平日里哪有这般机会?特别是有几位大学士当标靶,朱大人也来助拳如何?”
  “哈哈,妙言妙语。”朱部郎鼓掌大笑。
  李佑望向窗外天边,深邃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上辈子在各大时政军史论坛,他也曾身经百战、东征西讨、盖楼无数,这点心理素质自然不在话下……
  只不过在这个时代,版主变成了太后,帖子变成了奏疏。不变的依然是屁股决定脑袋的人性,以及根本不可能辩清的道理。
  朱部郎收敛了笑容,开始说正事,“你想如何收场?”
  “在下如何晓得?身不由己尔!”
  “有许天官这等手握铨政的巨擎照拂,你总不会太凄惨。”朱放鹤一针见血道。
  他又皱眉想了想,“有件事情我说与你听,你自己拿主意。前日我见到那教坊司的秦司乐,你也见过的,他晓得你我有交情,求我传话说有要紧事告诉你。”
  秦司乐是哪个?李佑追忆了半天,才勉强记起,太后圣寿那天去教坊司玩乐时,有个教坊司小官作陪,似乎姓秦的样子。
  也不怪李佑没记性。教坊司的这些司乐什么的所谓官员,在各衙门眼里也就老鸨忘八头子一般的角色,更别说最近眼界越来越高的李大人,那有什么兴趣仔细记住对方姓名职务。
  “什么要紧事?”李佑又问道。
  “他说与如今局面有些关系,可以帮助到你。”
  李佑登时产生了很大兴趣,“他不敢谎言欺人罢?”
  “你觉得他敢么?”
  “快快将他唤来询问!”李佑有些心急的催促道。
  他能不心急么?听到放鹤先生说那个秦司乐可以帮到他,第一反应就是教坊司几条胡同里人口流杂,说不定真能发掘出有用的消息……若是如此,那可就爽大了。
  当前朝争,双方到目前为止基本上都是空对空,人身攻击多于就事论事,即便有点小问题,杀伤力也一般。难道因为李中书入京时在驿站白吃白喝或者殴打监生一次就罢官?七品实权朝官不能如此不值钱的。
  在这个敏感时候,谁要能抓到点硬东西,再加上杠杆放大效应,那就真称的上大杀器了。
  但想找管用的黑材料也不容易。别说那些做官做成精,轻易不留痕迹的大佬们了,就拿李佑来说,他才来京师几个月?级别又在这里摆着,想干点为非作歹的事也没机会,搜罗他的罪行更无从下手。如果去苏州府找,那实在鞭长莫及,来去几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朱放鹤见李佑着急样子,神色暧昧道,“何必这般无趣,你去教坊司寻他不行么?反正你有太后旨意护身,不怕说三道四。”
  憋了半个多月,有机会放松放松也好,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何况现在也不用看归德千岁脸色了!李佑起身告辞道:“在下先行一步。”
  朱放鹤再次大笑道:“若我为你,肯定花上几个月功夫,采遍各家之风,再写出圆圆曲。”
  李佑也笑道:“那我便去认真采风,说不定圆圆曲就快出来了。”
  从酒楼出来,李佑先回了寓所换服,随后向东城而去。
  冬日午后的本司胡同,略显冷清,整个街面都铺上了一层慵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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