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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流(凤鸣)-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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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都极为的惨重,然则谁都不肯后退半步,血战打得分外之惨烈。

“儿郎们,杀啊,王爷有令,斩杀李显者,赏……”

一名身着明光铠的越王军校尉正狂呼着指挥手下死士拼死厮杀,突然间觉得眼前一黑,这才发现是一只硕大的流星锤已高速迎面而来,心神一凛,顾不得在口出胡言,忙不迭地向后一仰,打算先行避过这记杀招再作计较,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惜还是迟了,没等其将动作做到位,巨大的流星锤已是重重地撞击在了他的头上,只听“嘭”地一声闷响,越王军校尉的头颅便已如爆裂的西瓜般碎得个彻底,红白两色的碎渣四下乱飞,壮硕的无头尸体呆呆地站立着,鲜血如泉般喷溅上半空,又洋洋洒洒地落满了城头,其景可谓是恐怖至极!

“上,杀光贼子!”

一锤击杀了越王军指挥官之后,王通根本没再去理会其屹立不倒的无头尸体,大吼了一声,手腕一振,原本去势已尽的流星锤只一弹,有若蛟龙昂首一般再次活了过来,呼啸着向左一荡,瞬间便将数名措不及防的越王军死士击得腾空横飞了出去,惨嚎着跌下了城头。

“杀贼,杀贼,杀贼!”

守军将士原本就已占了一定的上风,再一见王通如此神勇,士气自是为之大振,狂呼着便向被这等突如其来的打击震慑得木然不已的越王军死士杀了过去,但见横刀狂挥之下,人头滚滚落地,气势被夺的越王军死士顿时乱了手脚,拼死抵挡了一阵之后,见后续部队没有跟上,自是没了再战的勇气,乱纷纷地沿着长梯滑下了城头,更有些被杀得急的死士疯狂地跳城而下,妄图逃过一劫,最终结果么,不是悲催地摔死当场,便是摔成了倒地不起的血葫芦。

李冲一死,其所部后军已是大乱一片,加之突破口又被守军封死,其前军也已是没了战心,就这么乱哄哄地溃逃了下去,再被守军一阵连环弩招呼了一通,死伤更是惨重不堪,第三拨攻城战再次以越王军失利而告终,城下乱尸堆里又增添了三千余冤魂。

“咻……嘭……”

越王军方才惊魂未定地退回出发阵地,却见瓮墙中的守军投石机再次咆哮着发射出了十数枚绑着石块的布包裹,呼啸着划过空间,重重地砸在了越王军投石机阵地上,受震不已的布包裹瞬间炸裂开来,数百枚卷成一团的小布囊四下飞溅,飘飘洒洒地落在了越王军阵之中,自有不少好奇的士兵将小布囊拾了起来,拆开一看,见内里赫然是张写满了字的布帛,有识字者只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地狂嚷了起来,相州失陷的消息瞬间便如风一般地传遍了越王军本阵。

“冲儿,我的冲儿啊,老天啊,你不公啊,呜呜,我的冲儿啊……”

越王军都已是乱成了一团,可李贞却是不管不顾地抚着李冲的尸体恸哭不已,老泪纵横间,其声哀切。

李贞这么一嚎啕大哭,诸将们可就全都抓了瞎,有心要劝,却又唯恐李贞迁怒于己,自是都不敢妄动,全都拿眼望向了王府的首席谋士陈无霜,显然是都指望着陈无霜能拿出个准主意来。

“王爷此战时也,牺牲难免,还请王爷节哀,事有大变,须得早作谋断。”

陈无霜原本也不想当这么个出头鸟,可这一见李贞嚎啕起来便没个完了,自是不免看不下去了,略一沉吟之后,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低声地劝慰了一句道。

“放屁,死的是我儿,又非你儿,滚,滚,滚!”

自打起兵以来,李贞就像是换了个人,刚愎得不行,早已听不进人言,值此伤心万分之时,又怎会听陈无霜所劝,不单不节哀,反倒是暴怒地喝斥了起来,其状当真有若疯狗一般。

“王爷息怒,城中守军抛下布囊无算,内藏妄言,说是相州已破,如今军心已乱,还须得王爷出面安抚,若不早为,大势恐去矣。”

陈无霜乃是清高无比之人,一向受人尊崇,哪曾被人如此辱骂过,心中自是老大的不满,可一念及与越王间相交数十年的情谊,却是不愿就此生分了去,这便强按捺住心中的不快,上前一步,再次进言道。

“啊,什么?相州已破,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尔安敢狂言乱我军心,是欲尝军法之无情么,嗯?”

相州乃是越王军的大本营,众越王军将士有一半人的家眷都在相州,真要是相州丢了,越王军的军心士气立马就得崩溃了去,这可不是李贞能承受得起的结果,一听之下,也顾不得再悲伤其子之死了,跳将起来,面红耳赤地喝斥道。

“王爷,请看。”

陈无霜实在是不愿在此事上跟李贞起争执,这便弯腰从插在李冲尸体上的雕羽箭上取下了穿着的布囊,又从衣袖中取出了下头将士们急送上来的同款式布囊取了出来,一并递到了李贞的面前,神情凝重无比地说了一句道。

“这是贼子胡言,欲乱我军心,孤不信,孤不信!”

李贞有些个茫然地接过了两枚小布囊,颤巍巍地解开了其上的结口,从内里各取出了张不大的布帛,飞快地看了一遍,脸色瞬间狂变不已。

“王爷英明,此确实胡言,断不可信之,还请王爷振奋军心,日夜攻打不休,早破洛阳为上!”

陈无霜乃是难得之智者,自是看得出布囊中所言必定无虚,但却不敢当即说明,而是一口咬定是李显在造谣,为的便是能鼓动起李贞的再战之勇气,只要能及时攻破了洛阳城,大局便已是定了,到了那时,纵使相州失陷的消息被证实,也不会对大局有太多的影响,个中苦心不可谓不深。

“吾儿新亡,孤心已乱,今日先且罢兵,明日再战,来人,传令收兵!”

陈无霜的用心虽良苦,可惜李贞已没了丝毫的战意,也不给陈无霜再次进言的机会,胡乱地挥了下手,便已是下了收兵之令。

这一见李贞如此做派,陈无霜的脸色瞬间便苍白了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他很清楚今日已是越王军最后的机会了,此时不趁着城头守御困乏之际一鼓作气地拿下洛阳,一待相州消息确实了之后,越王军必定将面临着不战自乱之局面,大势必去无疑,自是不愿坐视如此,刚要张口再劝,却见李贞已是不管不顾地策马回了营,不多会,原本只是佯攻的东、西两面之越王军也跟着收了兵,夕阳西下之际,一场恶战就此告了个段落。

“唉……”

陈无霜没有跟随众军一并回营,而是在原地默然了片刻,仰天长叹了一声,翻身上了马背,独自向东疾驰而去,自此后,再也无人能知陈无霜这名当代有数的智者之下落……

第八百一十五章完胜(中)

雄鸡一唱,天又亮了,刚从打坐中转醒过来的李显霍然睁开了眼,抖了抖身上披着的白狐裘袍,一挺身,站了起来,也没惊动早已累得趴在一旁酣睡着的高邈,大步走出了城门楼,立于城碟处,呵了口气,搓了搓略显麻木的双手,微眯着双眼,神情轻松地望着远处刚从地平线上探出个头来的红太阳。

五天了,自打越王军首次攻城至今,已是五天过去了,军心士气遭到严重打击的越王军尽管休整了两日之后,又发动了接连三日的狂攻,可惜除了在城下再次丢下一地的尸体外,半点收获全无,甚至连城头都没能再次登上,毫无疑问,越王军已是再无能为了的,纵使如此,李显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始终坚守在城墙上,以为诸军之表率。

“陛下,末将已将战马备齐,请陛下明示!”

就在李显默默沉思之际,一身甲胄的张明远领着李耀东等诸将兴冲冲地从城门楼旁的梯道处冒出了头来,但见其几个大步走到了李显的身后,一躬身,抱拳行了个军礼,高声禀报了一句道。

“嗯,不急,等着罢,战有得你打!”

李显用兵素来大开大合,还真从未似此番这般被人压着狠揍的,自是早就思忖着要发动反攻,今日便是反击的日子,不单远道而来的河西军已运动到位,从相州一路杀来的李伯瑶已到了蔡州,离洛阳也已是不远了,是该到了将这场闹剧结束的时候了,不说诸将们跃跃欲试,便是李显本人也心绪难平,不过么,眼下还不到出击的时候,李显自不会冲动到盲目之地步,也就只是笑着挥了下手,淡然地应答道。

“诺!”

李显既已开了金口,一心盼着能参与反攻的诸将们自是不会有异议,各自躬身应诺不迭。

“呵。”

李显没再去理会诸将们,而是转回了身去,将目光投到了远处的越王军营地上,嘴角一挑,露出了丝讥讽的微笑……

“来人,给孤拿酒来!”

越王军营地的中军大帐中,刚从宿醉中醒来的李贞只觉得头疼欲裂,昏昏沉沉地下了行军床,踉跄地走到几子前,双手抱起酒坛子,便要往口中倒了去,只是酒坛早已空了,任凭其如何倒,都没见滴酒落下,直气得李贞面色铁青,一把将空坛子往地上重重一掷,怒气冲天地嘶吼了起来。

“父王,您不能再喝了。”

听得帐内响动不对,恭候在帐外的李温等人都不禁为之一哆嗦,彼此对视了一番之后,还是李温比较有胆色,一撩大帐的帘布,疾步行进了帐中,苦着脸,低声下气地劝说道。

“放屁,你想渴死孤么?滚!拿酒来,快,再要啰唣,军法从事!”

攻城不顺,相州又已丢了,再算上长子惨死,首席谋士遁逃,李贞已是彻底灰了心,此际只想着靠酒精来麻醉自己的神经,却又哪听得进李温的劝说,不单不听,反倒是暴跳着乱骂不已。

“父王,您……”

一见李贞狂乱若此,李温不禁有些子慌了神,还待要劝,突然间听到一阵凄厉的号角声隐隐传来,忍不住便打了个寒战,不为别的,只因曾在河西军中呆过多年的他已听出了这号角的来历,赫然竟是河西大军到了,心一急,也顾不得甚礼数不礼数的了,一把拽住李贞的胳膊,急吼吼地嚷道:“父王,不好了,是河西军来了!”

“什么?这不可能!”

一听李温如此说法,李贞可就顾不得再发怒了,先是一愣,接着便有若被踩住了尾巴的老猫似地跳了起来——对于河西军,李贞可是无比之忌惮的,若不是得知了崤山大雪崩一事,他也不敢如此放肆地狂攻洛阳城,而今洛阳城未下,而河西军已到,形势对于李贞来说,已是坏得不能再坏了的。

“父王,您赶紧下令罢,我军此际若是不撤,怕是来不及了!”

李温比谁都清楚河西军的战力之强大,根本就兴不起对抗之心,这就打算赶紧先撤回尚在自家手中的蔡州,至于到了蔡州后该如何,此际的李温却是顾不得去多想了的。

“不能撤,传孤之令,各部紧守营垒,没有孤的领命,任何人不得擅离大营!”

猛醒过神来的李贞显然要比李温更沉着一些,他可不敢将己方的后背暴露给以骑军闻名天下的河西大军,真要是此际撤退,那绝对是被河西大军赶得放了羊,唯有先紧守住大营,寻机再撤,方有可能逃出生天。

“啊,父王,这……”

一听李贞如此下令,李温当即便慌了神,张口结舌地不知该说啥才好了。

“混账,愣着作甚,还不赶紧传令去,快去!”

李贞此际已是心急如焚,这一见李温还在那发傻,当即便怒了,跺着脚便骂了起来。

“啊,是,孩儿遵命!”

被李贞这么一骂,李温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紧赶着应答了一声,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中军大帐,嘶吼着将命令传达下去,须臾,鼓号争鸣中,原本尚算平静的越王军三营尽皆沸腾了起来,一队队甲士慌乱地跑出了帐篷,在各级将领的呼喝下,冲到了营垒边,或是持刀枪而立,或是弯弓搭箭,紧张地注视着两里开外正在缓缓逼近的河西大军。

“陛下快看,是林将军到了,末将请命出城为先锋!”

河西军尽皆骑乘,尽管只有四万兵力,可一人数马,自是壮观已极,虽说河西军并未疾驰,可动静却是极大,不止是李贞父子被惊动,城头上的张明武等人也同样看到了河西军的到来,心情激动难耐之下,张明武忍不住再次出言请战道。

“不急,先看着!”

望着远处漫山遍野而来的河西大军,李显就宛若回到了数年前的峥嵘岁月,心中的激动之情自不在张明武等人之下,不过么,他却并不打算此际便开城出战,而是有心让河西军好生表演上一番,以为接下来的军政改革竖立个榜样。

“陛下真偏心。”

一听只能干看着旧日的同僚们耀武扬威,张明武心中就有若猫抓一般难耐,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冷不丁见李显的目光横了过来,顿时吓得赶紧用手捂住了嘴,那等滑稽样顿时惹得诸将们尽皆笑得个前俯后仰不已。

“全军止步,列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李显君臣在城头上嬉笑不已,却说林成斌率部缓缓地行到了离越王军中军大营只有三百步之距时,没再向前逼近,而是一挥手,高声下达了将令。

“呜,呜呜,呜呜呜……”

林成斌号令一下,自有跟随在侧的传令兵吹响了号角,缓缓前行的大军瞬间便停了下来,各部将士依着事先定好的作战计划,各自排兵布阵,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而已,一座攻击阵型已然摆了出来,但见陆军第一师的一万两千步军突前部署,两翼各有一万铁骑压住阵脚,而林成斌则自率八千铁骑为中军,八十门步兵炮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毫不客气地瞄向了两百五十步之外的越王军大营。

骚乱不可遏制地在越王军大营里蔓延着,哪怕各级将领已是尽力弹压了,却依旧很难控制得住,不为别的,只因河西火器之威早已传遍了中原大地,纵使没亲眼见识过,可各种传闻却是听得太多了去,值此面对河西强军之际,不说普通士兵们心中惶恐不安,便是各级将领们也全都心头发憷,只是李贞未曾下令,诸军都不敢乱动,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河西军在不远处有条不紊地排兵布阵。

“禀大将军,我部已准备就绪,请大将军明示!”

各部就位之后,一名陆军第一师的通讯兵策马冲到了中军处,一个娴熟的滚鞍下马,单膝点地,高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进攻!”

前方的越王军大营虽是齐整得很,基本无甚大的破绽,然则在林成斌看来,却也不过是尔尔罢了,自是懒得多废话,面色肃然地一挥手,高声下达了作战命令。

“诺!”

主将既已下了令,前来通禀的通讯兵自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紧赶着应答了一声,策马冲回了前阵,将命令传达到了第一师师长萧三郎处。

“命令炮兵开火,清扫敌栅栏、投石机阵地!”

萧三郎同样不怎么将越王军那看似稳固的大营放在眼中,不为别的,只因在火炮这等强力兵器面前,木制的栅栏、箭塔、投石机等物不过是些死靶子罢了,压根儿就不可能阻挡得住火炮的轰击,这一得了将令,也没多废话,直接下达了作战之令。

“呜,呜呜,呜呜呜……”

萧三郎命令一下,前军指挥所的号角声顿时凄厉地奏鸣了起来,将命令传达到了最前方的炮兵阵地上。

“各炮位准备,急速射,目标:栅栏、箭塔、瞭望楼、投石机,开火!”

一听到号角声响起,早已待命多时的炮兵团长苏庆声立马就来了精神,手中的小红旗猛地一挥,下达了炮击之令。

“咚、咚、咚……”

攻击之令一下,八十门步兵炮便即开始了表演,一声声巨响中,硝烟弥漫而起,八十余枚开花弹呼啸着向越王军大营砸了过去,声势惊人至极……

第八百一十六章完胜(下)(大结局)

“咻……嘭,嘭……”

因着长途奔袭之故,此番河西军并未将重炮带上,此际表演的仅有步兵炮而已,可威力却是大得惊人,八十枚炮弹呼啸着划破长空,如雨点般向越王军大营砸了过去,瞬间便炸起一团团的火光,弹片四下横飞,整个大营顿时成了恐怖的地狱,最先倒霉的是靠在栅栏边的弓弩手们,猝不及防之下,两千弓弩手瞬间便死伤了近半,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漫天飞舞,其景骇人已极,而被炮兵重点照顾的箭塔、瞭望塔以及投石机阵地也没能落得个好,倒塌的倒塌,散架的散架,连带着附近的士兵也倒了血霉,不是被弹片扎死,便是被碎木击倒在地,仅仅只一轮炮击而已,整个越王军大营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快,擂鼓,传令左右两营出击,出击!”

在中军处观敌瞭阵的李贞浑然没想到火炮之威竟然有如此之大,这一见己方大营彻底乱了阵脚,再也顾不得甚坚守不坚守的了,扯着嗓子便狂吼了起来。

“咚咚咚……”

李贞一声令下,排列在中军大营附近的十数面大鼓立马被擂响了起来,将命令传达到了离中军大营足有两里开外的左右两营。

“开营门,出击,跟我来,杀啊!”

越王军左营的主将正是匆忙奔回了本营的李温,尽管畏惧于河西军的强大,可却万不能坐自家老父倍受揉虐,一接到将令,只能是硬着头皮下达了出击之令,率领着左营三万将士冲出了大营,乱哄哄地向河西军左翼冲杀了过去。

“张楚,父王有令,尔安敢按兵不动,是欲谋反耶?”

越王军右营的主将张楚,本是江湖惯匪出身,后投了李贞,与燕万山一道,专一为李贞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因着本身勇武过人,又略知兵法,此番越王起兵,便任命其为右军主将,副将则是李贞次子李倩,此际尽管主营的鼓声如雷而响,可张楚却是置若罔闻,压根儿就不曾调动兵马,更别提出兵营救了,这等情形一出,急坏了的李倩可就沉不住气了,领着几名亲卫策马冲到了张楚跟前,气咻咻地喝问了起来。

“小王爷言重了,要出兵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末将想找小王爷要件东西,就看小王爷肯与不肯了。”

张楚并未因李倩的喝斥而动气,白眼一翻,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上唇,面带狰狞之色地回答了一句道。

“你……,说,要何物!”

李倩当了几年的刺史,能耐虽没见长,可官威却是不小,这一发怒起来,还真有几分其父的影子在。

“要你的头,死罢!”

张楚虽算是受过李贞的大恩,可却不是啥死忠之辈,几日征战下来,见情形不对,早就生了异心,暗中已投了李显,本就打算趁乱起事的,这会儿见李倩自己送上了门来,哪有不笑纳功劳的理儿,但听其一声狞笑,身形只一闪,人已到了李倩的身边,手一抖,横刀已挥起,但见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李倩斗大的头颅已是滴溜溜地滚落在地,无头的尸体左右摇晃了几下,一股血泉冲天喷涌而出,又飘飘洒洒地落了一地。

“小王爷!”

“刺史大人!”

……

跟随在李倩身边的几名亲卫没想到张楚说动手便动手,这一见李倩横死当场,顿时狂乱了起来,各抽横刀,要跟张楚搏命,勇气倒是可嘉,奈何武艺相差实在太大了些,只见张楚一抖手间,连出了数刀,轻松无比地将那几名亲卫尽皆砍翻在了当场。

“升白旗,我等降了,谁敢不服,且看老子刀子利还是不利!”

击杀了李倩及其亲卫之后,张楚提着滴血的刀子,恶狠狠地扫了诸将们一眼,咬着牙嘶吼了一嗓子。

“将军英明,我等愿降!”

到了如今这般田地,诸将们其实早都已没了半点的战心,自是谁也不愿给李贞父子陪葬,若不是担心军法,众将们早就逃之夭夭了的,这会儿有张楚带头投降,众将自是乐得听命,不多会,一面白旗已在越王军右营上空飘荡了起来……

“传令:左翼出击,击溃贼军顽抗!”

李温方才率部冲出大营,林成斌便已瞧在了眼中,这一见其军队形散乱不堪,不由地便冷笑了起来,挥手下了出击之令。

“呜,呜呜,呜呜呜……”

林成斌将令一下,中军处的号角声便即凄厉地暴响了起来,将命令传达到了左翼李贺所部。

“跟我来,杀贼,杀贼,杀贼!”

一听中军号角声起,李贺立马一把抽出腰间的横刀,猛地往前一指,高呼一声,一马当先地向纷乱而来的李温所部冲杀了过去。

河西铁骑虽只有一万骑士,可这一冲击起来,气势当真有若山崩地裂一般,浑然视乱糟糟冲来的四万越王军于无物,马蹄声暴响中,溅起漫天的积雪,杀气之盛顿时便令越王军官兵情不自禁地尽皆收住了冲锋的脚步,原本就乱的阵型已是彻底乱成了一团,没等河西铁骑杀到,越王军已是自相践踏不已。

“哎呀,回营,快回营!”

李温曾在李贺手下为将,自是知晓李贺的厉害,这一见李贺一马当先杀了过来,先前奋勇率部冲锋的勇气瞬间便化成了泡影,哪还顾得上自家老爹的大营正在河西军炮火下瑟瑟发抖,一拧马首,不管不顾地便打算先逃回自家营地再计较其余,他这一调转马头不打紧,却令越王军官兵们乱上加乱,原本残存的些微斗志也就此彻底烟消云散了去,撤退瞬间便演化成了溃散,无数的乱兵丢盔卸甲地四下逃散了开去,还能跟在李温身旁的,已不到两千之数。

“李温小贼,哪里走,留下头来!”

一见李温要逃,李贺如何肯依,也没去理会那些四散逃了开去的溃兵,率部急若流星般地向李温追了过去。

“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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