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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流(凤鸣)-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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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朝野为之震动,武后一党固是欢欣鼓舞,其余大臣则是且惊且忧,私下言及此事不妥者不在少数,却无人敢公然上本反对,尤其是在太子进蓬莱宫求见高宗被拒后,诸臣工皆默然了下来,满京师上下气氛诡异难明,暗潮汹涌间,一场朝堂风暴已是避无可避了的。
乾封元年五月二十四日,卯时三刻,阴,漫天乌云密布,云层压得极低,不时有电光在中跳跃闪烁着,隐隐的雷鸣声滚滚而过,大雨将至,气压低得令人很有种喘不过气来之感,哪怕已将车帘子卷起了半截,李显却依旧觉得气闷得紧,手中的折扇不知不觉间便摇得飞快了起来,扇出来的风倒是不小,奈何心头的燥热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消减,反倒是更燥上了几分。
不可控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些,纵使李显已尽可能做足了功课,可对于此番朝局的走向却依旧有些拿捏不住之感,再说了,就算一切都按着李显所策划的最佳剧本来演,其结果也一样好不到哪去,只因武后临朝的先例一开,这后患怕是再也避无可避了,至少李显本人看不出还有谁能阻挡得住武后公然干政的野心——懦弱的高宗不能,怨气满怀的太子不能,羽翼未丰的李贤也不能,群臣亦无力,至于李显本人也同样是心有余力不足,一念及此,李显的心情便不免愈发沉重了起来。
实力,一切归根到底还是实力!李显很清楚要想有所作为,一切靠的只能是实力,可惜实力这玩意儿不是一朝一夕能拥有的,尤其是如今李显处于蛰伏之期,要想坐拥庞大的实力几乎是天方夜谭之事,别的不说,光是弃文习武之名传遍天下后,要想明着拉拢人才都是件困难之事,更别提去拉拢重臣了,这一条,从司农韦夕机以及骆宾王二人的身上就可以很明显地看得出来,这帮子有志于朝堂的能臣显然都不想与摆明了无意于大位的李显有太多的纠葛,对此,李显虽早有心理准备,却亦无可奈何,只因他很清楚武后的狠毒之处,那婆娘杀起儿子来,就跟杀小鸡一般麻利,尤其是越有心于大位的儿子死得越快,李显唯有摆出不想争大位的姿态,方才不致有性命之忧,哪怕是在朝中胡为了一些,有着那顶“不想上位”的帽子在,多少能起个挡箭牌的作用,或许能不致立刻惹来杀机罢,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显然无法凭此达成李显心中的大计,若想有所作为,有些计划或许到了该实施的时辰了!
“殿下,殿下。”
就在李显心潮起伏难平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了高邈小心翼翼的呼唤声,瞬间便将李显从沉思中唤醒了过来,猛一侧头,从卷起的车帘子往外一看,这才发现马车不知何时已停在了承天门前的小广场边。
“嗯。”李显没多废话,只是轻吭了一声,挥手示意了一下,自有随侍的下人们紧赶着将车帘子卷将起来,李显一哈腰,在高邈的服侍下,走下了马车,入眼便见广场上早已站满了朝臣,只是浑然不见了往常朝会前那等轻松惬意的笑谈声,有的只是一股子诡异的压抑感在广场上盘旋缠绕不已。
“殿下,早。”
“殿下,您来了。”
……
李显大老远便瞅见早到的李贤正一本正经地与戴至德等老宰相交换着意见,不由地暗自轻笑了一声,可也没多迟疑,缓步便向李贤走了过去,一路所行处,群臣纷纷施礼问安不迭,李显自也笑着作揖还了礼。
“七弟,早啊。”
听得响动,李贤回过了头来,见是李显到了,这便笑着招了招手,示意李显站到身边来。
“六哥,诸公,小王来迟了,海涵,海涵。”
李显笑容可掬地对着李贤以及戴至德等老宰相作了个团团揖,谦虚地打了声招呼,而后便即站到了李贤的身边,闭口不再开言,只是含笑地听着李贤与一众宰相就科举事宜交换着意见,当然了,那些所谓的意见在李显看来,全都是些无所谓的废话罢了,左右不过是李贤在那儿显摆而已,却也懒得用心去听,眼珠子转了转,环视了一下周边的情形,突地跟阎立本看将过来的眼神对到了一起。
呵呵,老阎同志看来有些顶不住了!李显一接触到阎立本的眼神,立马会意了其中所蕴藏着的一丝请求的用心,心中暗笑了一声,可脸上却并没有甚旁的表情,只是微微地颔了下首,表示自己已知晓,阎立本见状,似乎大松了口气一般,展颜一笑,也微微地颔了下首,而后便即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视线。
“上朝,上朝……”
李显到得本就晚,这才刚与阎立本交换过眼神,宫门处便传来了宦官们的喊朝之声,一众朝臣们自是不敢怠慢,各自按品阶排好了队,以李贤兄弟俩为首,疾步走进了缓缓推开的承天门,一路沿宫中大道直奔太极殿而去,不多时,便已进了大殿,入眼便见大殿中央的龙床边赫然并列着一张规格只是略小上一些的雕凤床榻,群臣们惊诧之余,全都就此骚动了起来——朝臣们接旨时,都以为武后所谓的主持朝议该是垂帘听政而已,却万万没想到武后居然是公开听政,这还不算,居然将座椅摆在了与龙床并列的位置上,此事说是逾制还算是轻了的,简直就是公然谋逆了的。
“哼,七弟,你看这……”
李贤显然也没想到武后居然如此胆大妄为,震惊之余,心头的火立马便起了,冷哼了一声,便有要当庭发飙的迹象。
有啥好奇怪的,那贼婆娘本就是个野心勃勃的货色,就没啥事是她不敢干的!李显经历过前世那等苦难的历练,早就见怪不怪了,在李显看来,别看群臣们这会儿似乎沸反盈天的样子,真到了武后驾临之际,却一准全都成了缩头乌龟,该拜的依旧得拜,屁话都不会有一句,就这么个现实下,不低头能成么?很显然是不成的,毕竟这会儿武后手拽高宗旨意,谁要是敢出头,那一准没个好下场。
“六哥,没事,等着罢,太子哥哥快到了。”
李显并不想李贤折在此地,此际见李贤又要不平则鸣,赶忙笑着打岔了一句,话里的意思便是太子都不急,您老急个甚。
“哼!”
李贤虽极有个性,可到底不是傻子,自是听得懂李显话里的潜台词,只是心中依旧不甘得很,这便冷冷地哼了一声,黑着脸不吭气了。
“皇后娘娘驾到!”
就在朝臣们嘤嘤嗡嗡地乱议个不停之际,后殿里突然响起了司礼宦官高和胜那尖锐高昂的呼喝声,旋即,便见一身盛装朝服的武后在一众宦官宫女们的簇拥下,昂首从后殿转了出来,一脸晦气的太子则低头跟在了其后,原本正乱议着的朝臣们立马就此收了声,有些个目瞪口呆状地看着武后径直行上了前墀,款款地坐在了龙床边的那张榻上。
“臣等叩见皇后娘娘!”
没等诸臣工反应过来,以许敬宗为首的后党们便已跪倒在地,大礼参见了起来,其余大臣见状,自是不敢怠慢,乱哄哄地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只是见礼之声却显得极为的凌乱,前头的人都已见礼毕了,后头的官员才刚呼出口,声音噪杂无比,浑然不见了早朝所应有的肃穆景象,倒是跟菜市场有得一比了。
沉默,还是沉默,一众朝臣们陆续都见礼完了,却始终不曾听到武后叫起的声音,直令朝臣们心里头都不免打起了鼓来,无人敢直视前墀上的武后,全都低头跪着,连稍动上一下都不敢,大殿里的气氛遂就此凝固了一般,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厉害,好一个心理战,这么个下马威一出,怕是无人敢质疑这婆娘的权威了,嘿,接下来的朝议怕是要玩完了!李显自是清楚武后这一手的用心何在,然则知晓归知晓,在这等形势下,李显也无力去破解,只能是默默地跪着,脑筋却高速地运转了起来,盘算着接下来朝议时的应对之道。
武后就这么静静地端坐着,脸上神情肃穆,一丝的表情都没有,一双凤眼锐利如刀一般地扫视着下头的一众朝臣们,一股子庞大的气场油然而生,生生压迫得诸臣工的心跳全都加速不已。
“平身!”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众朝臣们跪得腿脚都有些子发麻了,上头总算是传来了武后那毫无感情可言的声音。
“臣等谢皇后娘娘隆恩。”
一听到叫起的声音,一众朝臣们心里头皆不免生出了如获重释之感,各自叩谢不已,声音比起前面的见礼来说,明显地整齐了不老少,很显然,朝臣们的气势在这场不动声色的较量中,基本已被打击得溃不成军了的,朝议的主动权也因之在无言中转移到了武后的手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武后临朝(中)
有些人天生就有着帝王之气度,武后显然便是其中之一,你可以骂她荒淫无耻,也可以骂她红颜祸水,更可以叱其野心勃勃,但却绝对否认不了其身上所特有的那种君临天下之气度,旁的不说,光是那份气场之强大便足以震慑全场,哪怕是宰辅一级的极品大员也生不出当场抗衡之心,面对着武后的赫赫之威,满殿文武大臣中,真能保持一颗平常心的少之又少,更别说对武后这等逾制的举动群起攻之了的,有的仅仅只是低眉顺目的恭谦罢了。
“诸位爱卿,本宫受陛下嘱托,主持朝议事宜,诸位爱卿有本要上的,尽管奏来。”武后环视了一下殿中诸臣,见无人敢与其对视,自是很满意一众大臣们的恭谦表现,这便红唇轻启,语气平缓地说了一句,举止之老成丝毫看不出武后这是第一次临朝,真就宛若是久为帝王一般的熟捻。
“启奏娘娘,微臣有本章在此,今毫、陈、宋、濮四周旱情初显,四州刺史告急文书已至京师,微臣恳请娘娘准免四州钱粮,并开仓放粮,以赈灾民。”武后话音刚落,新任给事中(正五品上)刘祎之已从朝臣队列中站了出来,高声禀报道。
“轰……”
刘祎之此本一上,满朝大臣登时全都骚动了起来,只因前一日所宣布的圣旨里,只言此番朝议乃是公决许敬宗弹劾刘祥道一案,自是谁都没想到这朝议居然一开始便走了调,众臣们惊诧之余,自是忍不住私相议论了起来。
“诸位爱卿对此可是别有异议么?若如此,请自站出来详述,本宫洗耳恭听!”一见大殿里秩序纷乱,武后的脸立马便沉了下来,抬手一压,寒着声喝问了一句道。
不得不说武后的气场确实强大,她也就是这么一喝,满场跟开了锅似的乱议之声竟然就此消停了下来,一众朝臣们尽自满腹的疑虑,却无一人敢站出来说个“不”字的,大殿里瞬间便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个分明。
“娘娘明鉴,微臣以为刘给事中所奏甚是,时近盛夏,大旱一起,民不聊生,其情可悲矣,当急救之!”朝臣们刚安静了下来,著作郎(从五品上)周思茂已大步走到了殿中,高声附和了刘祎之一把。
“嗯,二位爱卿所奏极是,民乃社稷之根本,既有难,当赈之,本宫甚以为然。”武后颔首表明了态度,而后突地提高了下声调点名道:“阎立本。”
“老臣在。”
这一听武后点了名,阎立本尽管满心的不愿,可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地站了出来,躬身应命道。
“本宫之意已决,当以赈民为要,卿既为户部尚书,此事便交由卿办理,可有难处么?”武后面色肃然地看了阎立本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道。
“老臣遵命。”
阎立本其实很想出言反驳一番的,可却没个正当的理由,毕竟赈灾乃是户部应为之事,他实在是没个推脱之处,再不甘,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嗯,如此最好。”武后似乎很欣慰地笑了一下,而后微一侧脸,看向了坐在前墀下的太子李弘,语气极为平淡地开口道:“太子对此事可有异议么?”
异议?有,不但有,而且还大着呢,身为监国太子,居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武后在那儿牡鸡司晨,李弘的肺都快气炸了,脸黑得跟锅底一般,问题是这赈灾乃是朝廷应为之举措,李弘又怎可能说出个“不”字来,没奈何,也只能是起了身,对着武后一躬,语气含糊地回了一句道:“母后圣明。”
“嗯,那就这么定了,四州有难,本宫实不忍坐享安逸,当自减月俸一半,以贴赈灾之用,自本宫以下,后宫之人一律如此办理。”武后并没管太子的脸色有多难看,颔了下首,自顾自地便下了决断,末了,点了名道:“高和胜,此事便交由尔来办,将所募集到之钱物移交户部,发往灾民手中,听好了,尔给本宫机灵些,莫要让蠹虫之辈中饱了私囊,否则,本宫唯尔是问!”
“是,老奴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高和胜本就是武后的亲信,此际见武后将监督户部的权力交到了自个儿的手中,哪有不乐意的理,自是紧赶着便应承了下来。
高和胜是得意了,可李贤却是气坏了,脸色阴沉得简直能滴出水来,用喷火的眼神怒视了高和胜一眼,嘴角抽搐了几下,似有要发飙的迹象,可到了底儿,却还是没那个胆子,只能是颓然地坐回了原位,一众太子一系的官员们见状,自也不敢在此时站出来反驳,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武后在台上威风八面地处置着朝政。
“启奏娘娘,微臣亦有本章在此。”
赈灾之事方罢,还没等朝臣们回过神来,就见又一名北门学士从队列里窜出,高声禀报了起来,众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站出来的是国子监国子博士(正五品上)元万顷。
“元爱卿有何本章只管奏来,本宫听着呢。”
武后温和地虚抬了下手,示意元万顷平身,鼓励地点头说了一句道。
“微臣启奏娘娘,臣等自受命编撰科举应试文本以来,始终兢业为之,时不过半月,已校订泰半,进展甚速,然,微臣却有一不解处,所有文本皆出自圣人,确是该当,只是依微臣看来,时文也不可或缺,微臣以为若是将《臣轨》、《官僚新诫》、《乐书》三册并入科举应试文本,自可兼顾古今,实大善也,恳请娘娘明断。”元万顷躬着身子,潺潺而谈,一举将矛头对准了潞王李贤所负责的科举事宜。
哗然,一片哗然,元万顷之言刚落,满殿朝臣们再次轰然议论了起来,谁都想不到武后刚打完了太子一系的脸,居然转瞬间又调转枪口瞄上了李贤,莫非是真打算一朝便压服了朝中所有实力派不成?再者,元万顷去岁方才跟李显闹出了个大疙瘩,这会儿居然当庭准备再次朝李显兄弟俩发难了,这等戏码着实是有够精彩的,一众朝臣们且惊且诧,自是全都就此骚动了起来。
怒了,李贤原本就对武后牡鸡司晨极为的不满,再一见矛头居然冲着自个儿来了,登时便狂怒了起来,脸色黑沉地冷哼了一声,大步站了出来,高声喝道:“母后,儿臣反对!”
一见到李贤站了出来,朝臣们瞬间便全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全都凝聚在了武后的身上,都想看看武后会如何压服一向便有些子桀骜不驯的李贤,可也有不少朝臣的目光却投向了不动声色地站在队列里的李显。
嗯哼,这贼婆娘想作甚?一朝定乾坤么?不对罢,再自信也没这个理啊,就凭着一群无耻至极的北门学士,她便能玩转朝堂?压根儿就办不到!李显面色虽平淡如常,可心里头却是波澜起伏不已,一时间也有些看不透武后此举的用意何在,只能是先采取静观其变的做法了的,再者,李贤此时已站了出去,李显自也就只能先稳住阵脚,免得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武后来个一网打尽。
“贤儿有异议么,那好,便说来与本宫听听罢。”武后并不因李贤跳将出来打岔而动气,也没理会朝臣们的疑惑之目光,只是平静地抬了下手,淡淡地说了一句道。
“母后明鉴,圣人文集乃微言大义,天下共尊之圣理也,自古以来,无人能有与之并肩者,今所谓的时文,与古之圣贤比较,不啻于莹火比之皓月,强并而列之,徒遗笑千古耳,儿臣实不敢苟同此等妄言!”李贤的个性素来刚强,虽对武后有所畏惧,却绝不似太子那般软弱,毫不客气地便将元万顷的进谏驳斥得个狗血淋头,丝毫不顾忌武后的脸面问题,此言一出,满朝再次一片哗然。
“皇后娘娘,微臣以为潞王殿下所言甚是!”
“皇后娘娘明鉴,元万顷妄言无礼,有辱圣人之道,罪不容恕!”
“不错,臣也以为元万顷狂悖无礼,其罪非小!”
……
李贤这一站将出来,其一系的官员诸如林奇、杨武之流的自是不敢怠慢,纷纷出列叱责元万顷,到了最后,不少胆子大的朝臣们也纷纷站出来摇旗呐喊,大殿里立时便满是声讨元万顷之声,其势之浩大,实非同小可,然则令朝臣们不解的是——一向总是支持李贤的李显此番却不见有所举动,始终稳稳地站在队列之中。
“嗯。”武后始终默默地聆听着众臣工们的反驳,脸色平淡至极,直到众朝臣们闹腾得够了,武后这才虚虚地抬了下手,轻吭了一声,止住了朝臣们最后的声响,也没急着出言表态,而是环视了一下殿中诸臣,末了,目光却落在了李显的身上,微微一笑,煞是和蔼地开口道:“显儿,尔素来有主见,对科举一事也颇有心得,依你看来,元博士的谏言可行否?”
武后此言一出,满殿大臣的目光“唰”地便全都聚焦在了李显的身上,饶是李显生性沉稳,值此时分,却也一样觉得压力重重而来,心神不禁为之一颤……
第一百一十三章武后临朝(下)
俗话说得好,无知者无畏也,这话反过来说,那便是知道的越多,心中的恐惧只怕就越深,很显然,李显这会儿心中便充满了恐惧感,当然了,李显恐惧的不是站出来搭话,而是在恐惧武后的政治手腕之高明——朝议,顾名思义便是要有争议方是朝议,一面倒的话,就只是宣召而已,很显然,武后要的是便是主持名至实归的朝议,而这,正是其不急着追究刘祥道一案,却先行弄出如此多事端的根由之所在,无论是前面的赈灾,还是后头拿科举事宜来做文章,都是在“朝议”二字上着眼罢了。
武后此举自然不是在无的放矢,实际上此番做作的目的性极为的明确,其一,有了此番主持朝议的成功例子在,武后便有了临朝的凭借,就高宗那个软弱的性子,怕是挡不住武后的临朝之要求;其二,前面拿赈灾来说事,首先便打掉了太子一党的士气,接下来的政争中,士气受挫的太子一党,恐已难有大作为了的;其三,之所以挑动一下李贤的神经,其实并不是真的要将那些诸如《臣轨》之流的狗屁文集塞入科举考试中去,当然了,若是李贤不跳出来的话,武后倒是乐见其成的,毕竟那些狗屁文集全都是武后署名了的玩意儿,真能用之去调教一下天下士子的话,武后也能很得意上一番的,不过么,就李贤那个性格而论,绝对是会站出来反对的,而这,显然早已在武后的意料之中,若是武后在此事上稍作出些让步的话,接下来在处置刘祥道一事上,李贤等人自是不好再做出激烈的抗争,如此一来,三位皇子之间的联手之势也将就此被生生撕开了一道缝隙,最终的结果如何,那就不消去细说了的。
上述总总李显原本尚不能完全肯定,可待得武后点了名之后,李显已是能完全确定无疑了的,然则知晓了又能如何?事到如今,纵使李显才智惊天,却也只能徒呼奈何,对此番朝议的结果,李显已是不抱太大的希望了,可就算是这样,面对着武后的点名,李显依旧不能不站出来表明态度,内心里的歪腻自也就可想而知了的。
“母后明鉴,儿臣以为圣贤之言自然是至理名言,时文却也不差,元博士提出此请也属一番好意,大体上是要学子们贯通古今罢了,只是儿臣却以为此举恐有些不妥,概因原本所拟定的四书五经已足足有数万言之多,纵使聪慧之辈,没个十年八载的寒窗苦读,怕也难有小成,倘若再以时文要求之,恐众学子力有不逮焉,实有悖朝廷招揽贤才之初衷,故此,儿臣以为此事或可再斟酌一、二,此儿臣之浅见耳,还望母后详察。”
李显并没有一上来便对有久怨的元万顷展开猛烈攻击,而是委婉地将不能实施的理由牵扯到学子们的不堪重负之上,一番话下来,说得言而有据,又条理清晰,不单朝臣们听得赞许有加,便是武后脸上似乎也露出了嘉许的笑容,至于武后到底是真欣慰还是在假笑,那就只有上天才晓得的了。
“嗯,显儿这话说得有理,本宫深以为然,此事就先搁置,日后再议也罢,诸臣工对此可还有甚见解否?“武后摆出了一副虚心纳谏的样子,颔首嘉许了李显一番。
“娘娘圣明,臣等别无异议。“
武后都如此说了,一众朝臣们自是不便再出来唱反调,否则的话,不单是得罪了武后,更连带着将李显兄弟俩都往死里得罪了去,朝臣们都不傻,到了这个份上,不管心里头怎么想的,都只能是称颂而已了的。
“显儿习武之余,尚能知书达理,得子若此,本宫甚慰矣。”群臣们表了态,正要各自退下之际,武后突地笑了起来,又接着夸了李显一句,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欣慰与欣赏之意,却听得李显脚下险些打起了颤来。
我勒个去的,这老贼破好狠的心,这就开始挑拨离间了,该死的!李显多机敏的个人,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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