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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一家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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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夫君难道已有头绪?”

    “嗯。记得宋明是怎么死吗?割断他喉咙手法跟这次十分相同。也许是同一人所为。”

    初七一时都快记不得宋明此人。后来想起那到处惹事曹铭昭才记得有那么个人物。那时候人人以为曹铭昭杀了宋明。孟清替他善后,此事也不了了之。而那真正凶手却是一直都未查出。

    此时,初七听得有些迷糊起来。如若康摩伽真帮她报仇,那他就有可能是杀宋明真凶。而他实在没有理由去杀了宋明再嫁祸给曹铭昭。那么,这次纵火犯确实不是他了?

    初七想自己如此费劲阻挠孟清彻查此事,难不成是帮错人了?就在她发愣当头,孟清已揽她到怀里道:“这几日为夫确实会有些忙,你要回娘家住也行。等你气消了,要快些回家知道吗,为夫等你。”

    初七点点头,把此事压了下去。他们早已约好要在月事过后圆房,因而此时小任性亦有了点恃宠而骄意味。初七知道适可而止,也不敢干涉孟清公事。但她对此亦不是素手无策。在长安乃至后宫,她都有自己眼线和人脉,孟清一些消息渠道也曾告知过她,所以和紫鸢正面相对也不过是试试水深水浅罢了。

    不过,孟清将宋明一事指了出来,整件事便立刻变得复杂起来。初七原本以为单纯动机想不到竟然是长安暗道上再一次涌动。而其中究竟跟康摩伽有多少关系,没有人可以说得清楚。

    为了以防万一,初七还是偷偷查明了康摩伽现今住所,捎了封信给他。信很简短,寥寥几字,亦未署名,相信不会有什么破绽。她将事情做得很巧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可意外是,康摩伽不久便再次找上了她。当时初七正以自己肿起脸为由,取消了整整两日交际,直躲到了娘家去。一同在娘家闲着莲子抓了妹妹来就问:“你呆在娘家是怎么回事?孟郎君一日间催了你三次回去。”

    “我脸肿了,不想让夫君看见。”

    “切!这什么破烂借口?你如今月事都过了,孟郎君急着抓你回去圆房吧?”

    “姐,人家闺房里事你别插手!”

    “啊呀,小妹,姐姐我现在什么都不用管,就管你了。你上次怎么跟姐姐说来着,说要生多少孩子,还过继给我养。你现在呆在家里,去哪里生娃娃出来?”

    “我不太喜欢干那事,而且第一次不是能疼得晕过去吗?”

    “疼你也得给我上啊!我还等你过继来娃娃呢。再说了,男人胃口都被吊了这么久了。万一你要把他饿得急了,找别女人都有可能。到时候你可不就自讨苦吃吗?听姐姐,回去好好伺候夫君,以后有是乐子。”

    初七在家里不得清净,等脸稍稍消肿就终于带上行李打道回府。便在这回去路上,车夫不知为何走迷了路,弄不清了方向。

    马车停了下来,初七觉得奇怪便探出头去看,但见周遭一片迷雾,全然看不清身在何处。这样幻术初七还是第一次见识,再去看身边仆役竟都打起了瞌睡。

    她急忙跳下了车,喊道:“康摩伽,是你吗?”

    迷雾中终于走来一个身影,对她道:“七,来,跟我来。”

    那声音竟带了点回声,听起来似远又近,如同从梦中传来。初七像中了邪一般,脚步已不自觉向他移去……

    

 破壳

    47

    初七但觉脚步轻盈地飘向远处,视线和神智都迷茫一片。直到有人拍她肩膀,她才【恍【然【网】清醒。这时,她才发觉自己身处一个陌生房间,房间里面到处弥漫着橄榄气味。房中窗户紧闭,室内一片昏暗,有一盏花灯摆在桌上,在房间四周墙壁上投射出古怪图案。比梦还要像梦现实,初七直拍了拍自己脸才确定自己是清醒着。

    视线中渐渐呈现出一个人影像,起初很模糊,像从透明中生成一团烟雾,袅袅婷婷,而后慢慢幻化成人形模样。初七看清了眼前康摩伽,立刻站起来质问道:“你对我用幻术?”

    对方微微笑着应道:“嗯……”

    “为什么?”

    “要见你太难。”

    “这样一来,夫君会以为被我歹人劫走。”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歹人,不想劫走你?”

    初七有些讨厌他这样耍赖语气,于是道:“我认真!那些仆役很快就会将我失踪消息禀报。到时候,我夫君不来找你算账才怪!”

    康摩伽似乎对警告视若无睹,只道:“七,你给我捎了信来,是不是?”

    初七不答话,反而道:“那把火是不是你放,卢夫人脸上伤是不是你砍?”

    康摩伽答得干脆:“是。”

    “你干什么傻事?被人知道是你做怎么办?”

    “反正都做了,再担心也没用。倒是你,偷偷给我捎信这种事最好别做。否则会连累到你。”

    “康摩伽,你心里有事,总也不跟我说。我除了替你担心,什么都做不了。若我不做点什么,怎么能安心?”

    康摩伽笑了一声,道:“就像你说,我是你什么人啊,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不是。我这次特意叫你出来便是想跟你说,我事你以后听到了看到了,就当没听见没看见,最要紧不要插手。”

    “我偏不,你把我怎么着了?”

    “怎么着?七,你真想知道我会把你怎么着吗?”

    初七突然感觉到一阵害怕,连忙往后退,不防退到了床榻前只没了路。YUEDUWu。com 阅读 屋即时更新!康摩伽影子一下子从上面罩下来,初七吓得缩成一团,直道:“咱们斯文些说话!”

    “我们胡人就不懂什么叫做斯文,你怕了吧?

    初七听出他调侃意思,气得推了他一把,可惜没推动,倒叫他抱进了怀里。初七挣扎不过,捶了他一下道:“你还真是喜欢抱。康人都这样吗?”

    “不知道。反正抱着你挺上瘾。我都要嫉妒你夫君了。干脆把你抢过来好了。”

    “又说疯话了。快让我回去是要紧!”

    康摩伽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初七话,直窝在她肩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初七只觉身上压了块大石头,难受得紧,想反抗又知道无用,遂也懒得动弹,

    两人这样依偎了一会儿,忽听有人在敲房门喊人,听声音正是那夜替初七诊治病情张果。康摩伽只有离了初七,打开了房门,将张果迎了进来。

    张果一进门就道:“你小子,再不开门我就要去报官告你拐带女人了。”

    “果老,您想哪里去了?我们都已经说好了,我这就送她回去。”

    张果半闭着眼睛,凑近初七,伸出食指在她额头鼻子上一摸,吓得初七跳起来往康摩伽身后躲。张果怪道:“你们还真没什么,这我可信了。但怪就怪在小姑娘出嫁三年怎么还……”

    初七气道:“老不正经!”

    康摩伽倒是听得明白,拉了初七就问道:“真?你怎么……难道孟清他……”

    “你怎么也这么啰嗦!夫君等我长大呢。他是真对我好!”

    康摩伽听了不禁苦笑。他自问若自己是孟清,绝难有这样定力和耐心,默默养大一个妻子。这样一来,他确实没有理由再去破坏她幸福。

    “七,我这就送你回去。你记住我今日说话,不要再跟我联络,即便以后见面也要当做不认识。要是有可能话,劝你丈夫尽快搬离长安,去蜀地或是其他远离中原地方。否则不止是你,连你家人都会受到牵连。你记住了?”

    初七听他如此郑重其事,便知他要去做危险之事。他眼神中有仇恨,有隐忍,有韬晦,绝不是一个靠着俸禄过活普通武官。初七想问他背负了什么,却觉得问了也是徒劳。

    康摩伽很快带初七出了张果院子,在街上雇了顶轿子来送她走。匆忙间,他发现初七肿起脸颊忙问:“谁打过你?”

    “没有谁。这一巴掌是我自己招惹。我有我理由,受得一点也不冤枉。你放心。你说过那些话,我都记住了。我什么都不劝你,只望你能保重自己,无论什么事不要拿性命去拼。”

    “好……”康摩伽知道她也有她城府和心机,一点也不比男人弱,遂也不再多问。

    初七坐上了轿子,最后一眼看了康摩伽,发觉自己必须做出些决心才能为以后做好打算。

    回到家中时,孟清果然为她被人劫走事发了一顿火。夜华为此顶了不少压力。初七一回来便一一报了平安,又想了个由头将事情不着痕迹地敷衍过去。

    但孟清对此事态度却有些难以释怀。直至深夜,初七也没见他回房安歇,于是不得不亲自端了一碗参汤前去书房。

    一开门,孟清正伏案书写,身边唯有两盏油灯燃着光,显得有些孤寂。他没抬头,只道:“夜深了,先去睡吧。不用等我了。”

    初七顾不得夜风吹乱了长发和外衣,进了门将托盘放下,便安静得坐在一旁不出声。孟清依旧没有理会,继续写着几封书信和奏折。便这样僵持了一个时辰,他抬头看向妻子,发觉她仍旧守着那碗汤,眼神低垂,嘴唇有些冻得发紫。

    这样一眼,谁还能忍心看她受苦?孟清将她叫到跟前,道:“都说了先去睡了,怎么也不听话?”

    初七抿嘴,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问道:“我听话了,夫君就不生我气了?”

    “我没有生气。至少没有生你气。每次遇上心结,你总也不跟我说,只拿自己身体来要挟。你让我如何是好?”

    初七知道自己一贯小伎俩瞒不过孟清,便也不敢接话了。孟清继续道:“无论是上次被狗咬伤,还是这次被扇了一巴掌,我都明白你意思,所以尽量满足你,不再理会紫鸢。你要回娘家,不想圆房,我也由着你。你这样年轻,心性也还不定,我慢慢等,慢慢教。可你总要告诉我,你心在不在我这里。如果不在,那我还能有什么意思?”

    初七听着听着,眼泪便从眼眶里涌出来,一滴一滴掉落,肩膀不住颤抖着,像秋风吹过柳枝。

    孟清叹了口气,抱她到怀里哄了哄,有些后悔把话说重了些。他喊她“心肝,心肝……”,像甜酒一样醉人。初七静静听着,心里那把铡刀终于落了下来,将该割舍全部割舍了去,手不知不觉伸到了孟清胸膛上,仿佛要吸取一点暖意。

    孟清但觉胸口一阵冰凉,真如被妖精吸去了阳气一般,直抓住她不安分小手,道:“不要调皮。该不会想在书房里圆房吧?”

    初七趴在他耳边咕哝道:“我才不要在书房……”

    孟清笑了笑,终于弃了那一桌凌乱纸笔,携了妻子回了卧房中。初七关上房门时只留恋了片刻天上一轮明月。今晚月亮竟是蓝色,真是不可思议。但关上了门,月光也只能在屋外流连,再照不进漆黑房中。

    她脱了披在身上薄纱,解了身上衣裙,就这样一丝不着地站着,问孟清道:“夫君觉得我美吗?”

    孟清见她怀抱着自己哆嗦着身体站着,只觉血液都充上了头顶,少年时悸动仿佛又回来了。他深吸了口气,有些急迫地将妻子拉到怀里,道:“能有什么比你更美呢?我简直都要疯了!”

    初七觉得孟清动作比以往粗鲁些,忙道:“夫君,你轻点,轻点,疼……”

    孟清喘了口气,恢复了些理智,慢慢放缓了动作,安抚受惊妻子道:“竟不知不觉变回毛头小子了。这可都是你惹。”

    是,年轻和怦然心动孟清总以为远去了,再也无从拥有。可如今,这样美丽新鲜身体和生命奉献而来,犹如春日里滋润大地雨露,饮上一口便觉甘甜无比,再难舍弃。

    初七在感觉身体被刺穿刹那,疼得想嚎叫,却是咬牙硬忍了下去。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成了实实在在女人,像破壳而出雏鸟,在窒息最后一刻仍旧啄破了蛋壳。整个世界随即陷入了持久而强烈震动,她恍惚了,伸手去摸孟清脸,手指尖却被他咬住、吸吮。

    “夫君……”她无力地唤了一声。

    “叫长天。”

    她摇头,身体更疼了。孟清重复道:“叫我长天。”

    “长……天……”

    这两个字她曾经反复写过,“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那时不过见其中含了长天二字,她竟写了不下百遍。那些儿时遇见他时而感到难过、恐惧、害羞情愫,若非是情根深种,又会是什么呢?

    要是告诉他这件事,他一定会高兴吧?只是太累了,明日再说吧,明日一定告诉他,从儿时相遇时那些心事,以后再回味时只望他别要取笑才好……

    

 红线

    48

    初七自真正做了孟清妻子后便觉得时间过得很快。阅读屋 即 时更新! !她似乎总在不停地忙碌,娘家事,丈夫事,交际事,一刻也停不下来。康摩伽此人似乎已消失在了她生活之中。

    可俗话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康摩伽不再出现,米荷却复又进入了初七生活。初七交际圈子越来越大,见识过贵妇名媛便越来越多,聚在一起吃茶赌钱出游看戏之类活动也越来越频繁。一般官夫人与商夫人都界限分明,三书以上官和五书以下官家眷也界限分明。米荷嫁了康摩伽为妾,自然便要触及这些圈子。

    初七便是在一次马球比赛看见了她身影。初入交际圈子,米荷明显没什么朋友,加之又是胡人武官家眷,巴结之人亦是不多。

    初七在看台上远远看到她孤零零地坐着,身边一个友人也无,手里一把团扇便不自觉地摇个不停。一同前来凑热闹和物色良人莲叶和莲子见她心不在焉,纷纷掩嘴笑起来。

    莲叶道:“小妹近日大好了吗?看你心浮气躁,难不成闺房里有什么烦恼?”

    初七知道其中调侃意味,忙用团扇掩住脸,嗔道:“大姐还笑我不够吗?以后我都不说家里事给你们听了。”

    莲子笑道:“这有什么好害臊?小两口都这么亲亲热热地过来。你嫁人家好,夫君肯等你这颗甜瓜熟了再吃。换成别人,早不把你生吞活剥了。看看姐姐我,现在孤家寡人,没人疼没人爱。还不快些参谋参谋,给我找个俊俏又多金如意郎君。”

    初七朝球场上努了努嘴,道:“姐姐看打球几个不就是了。近日科举放榜,中了进士都要风光一回。下次杏园探花,雁塔题名,樱桃宴、烧尾宴什么,姐姐再去凑凑热闹,恐怕都会选花眼了。wWw。yueDUWU。com 阅读 屋即 时更新!”

    “今日打球都是些歪瓜裂枣,没一个顺眼。你琢磨琢磨将你家那位黑脸家臣介绍来,我对他挺有兴趣。”

    初七一听说是夜华,忙道:“二姐,这不太合适。我怕夜华怕得紧,更别提给他拉红线了……”

    “再怕你也是当家主母。他还敢以下犯上不成?再不然,你跟你夫君吹吹枕边风,还怕他不就范吗?”

    初七被缠不过,勉强应了此事,继而趁着莲子不注意便偷溜了出去。还没想清楚时候,她已移步到了米荷身边。米荷比从前消瘦了许多,脸也带上了沧桑。但她依旧成熟美艳,四周向她投射过来男性目光亦不少。初七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便转身离开。她想她不过是要瞧上一眼,不算是违反与康摩伽约定。可就在这时,米荷在后面喊了一声:“初七,初七是吗?”

    初七止了步,回过头便有些奇怪。何以米荷能将她认出来?米荷几步上前拉住她便道:“好久不见了,初七。还记得我米荷吗?”

    “米荷姐姐,初七自然记得你。”

    “我还怕你忘了呢。”

    初七想起她从前将自己绑在恭桶上一夜就是一阵颤抖。她对米荷历来是畏惧。米荷却十分热情,拉了她在身边就开始聊了起来。聊内容却也不提从前,只将近来遇上交际琐事说了。初七知她用意,慢慢应了几声。跟随初七而来一群夫人们见了,以为她们熟络,便都聚集了过来。初七自然要一一介绍她们互相认识。于是,米荷便轻轻松松地打入了圈子中。她口才不错,说话也风趣,很容易就成了焦点。

    初七摇着团扇静静坐着,时而插上一句,任凭米荷借着自己展露锋芒。虽然这样人初七见识过不少,但因对方是米荷,能帮上一把也是好。

    这样匆匆过了一日,马球比赛早已不知所云。晚上回到家中,孟清问起她今日过得如何,初七便道:“夫君以后若能多陪着我些就好了。应酬交际什么,我其实不喜欢也不太擅长。”

    “今日什么事让你如此感慨?”

    “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

    孟清抱了初七过来道:“这样话,为夫带你下一次江南。你老家不是在杭州吗,去那里玩玩也不错。”

    “真?”

    “前提是,将你夫君我伺候好才行。”

    初七殷勤地替他捶着肩膀道:“只要孟老爷高兴,当我是粗使丫环也行。”

    “好,孟老爷现在命你暖床,不许叫苦,不许叫停。如此让我满意了再说。”

    初七全身一抖,跳下床就想跑,可一步还没迈出去又被抓了回来。她最近都有些承受不住孟清热情,想跟人抱怨,可谁听了都觉得她矫情。其中苦乐也唯有自己明白。

    “夫君,咱们像以前那样安安静静地睡觉好不好?”

    “不好。心儿难道不爱鱼水之欢,夫妻之乐?”

    初七没敢说不爱两个字,遂也被当做默认。缱绻过后,按两个姐姐传授所言,此时便是一呼百应枕边风时间。初七趴在孟清胸口试探道:“夫君,夜华至今都未有妻室,是不是该给他牵牵红线?”

    孟清喘着气,思绪不甚清晰,含糊应道:“你要是有合适,给他说门亲事也行。”

    初七低低笑了一声,果然见识到其中好处。若是换做平常,孟清岂有这么好说话?哪里知道男人在床上是一回事,穿上衣服清醒过来又是另一回事。

    初七大着胆子跟夜华去说了莲子意思。夜华立马冷了脸道:“多谢夫人好意。夜华无心娶妻,还请收回成命。”

    “这事可是夫君也答应。夜华连夫君话也不听?”

    夜华表情更冷得发黑了。他激动道:“夜华这就去找郎君表明心迹,今生不再娶妻。夫人要求更是恕难从命!”

    初七见他脸都黑中发红,直不敢再劝。夜华却迅速行礼告退,找了孟清把此事禀报清楚。据说他这一去,闹得很大,只差拔剑自刎,以明心志。

    孟清回房时便将初七提议给否决了,没有转换余地。初七道:“此事不过是问问罢了,夜华不愿意便算了。怎闹得这么僵呢?”

    “夜华脾气历来如此。从前我也给他说过几门亲事,他都义正言辞地回绝了。想来也是他出身令他有些自卑。他父亲是昆仑奴,母亲出自名门,是父亲主人。主仆相恋,珠胎暗结,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便双双殉情了。夜华跟了我很多年,我当他是兄弟。他不愿事,你往后也别勉强了。”

    初七碰了一鼻子灰,脸上有些讪讪,忽而想起紫鸢曾叫嚣着说夜华中意自己,想必便这里出了问题。孟清心中有顾忌,于是应了她牵红线请求以作试探。夜华如此表明心迹,自是察觉了主人心思。其中种种纠结,一时微妙得难以说清。也罢,夜华既有如此身世,心中定有旧日伤痕,稍稍触及说不定便会复发难愈。初七思量了一番,只好将莲子心意搁下,换来一家宁静。

    

 古怪

    49

    经过这番教训,夜华开始尽量避开初七,即使偶尔会碰上也是匆匆行礼,转身便走。 阅 读屋即时更新!每每如此便让气氛十分尴尬。初七想要弥补其中嫌隙,却是有心无力。

    近来交际圈子开始兴起骑马游春之风。一来贵族子弟最喜附庸风雅、攀比炫耀;二来长安春日繁花似锦、美不胜收。若不携美眷佳人共赴一游,总有辜负大好春光之意。

    此风一起,郊外游宴供帐不绝,即便阴雨天气也能见油幕连绵,锦障数里。杨氏姊妹尤其讲究排场,动则上百人陪着她们骑马去城郊游赏。其奢靡之势,随着杨妃和杨忠锋芒,日益盖过了长安所有富贵人家。可惜杨家终因出身庶族,即便一朝得势,也难掩悠悠之口。真正士族之家不齿与之为伍。

    这一点对崔家来说也是硬伤。孟清硬把崔家纳入清河崔氏,可惜知情之人也不在少数。加之紫鸢近来宣称初七身世,说她出生便被母狼叼去养育至成人方才出来为祸人间,乃狼妖重生,善迷惑人心之术。

    初七顶着谣言出来交际,女人们对她顾忌了,男人们却是趋之若鹜。似乎所有男人都对妖精一类女人充满了好奇,个个都想领教怎样妖冶女人才能被称之为妖孽。

    孟清怕妻子受这阵谣言影响,便将去杭州计划提前纳入行程。哪里知道初七却突然不肯去了。她只道:“若我此时走了,岂不就是认输?从此夫君可顶着一个狼妖之夫头衔了!”

    孟清笑道:“狼妖之夫,这个称呼不错,像是书里面那些被妖精迷惑书生才子。为夫也风流了一把不是?”

    初七见孟清还能以此为乐,直有些气闷。长安城里那些下流痞子也不知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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