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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攻略(府天)-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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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房只低一两阶,都是六品以上的官员,而且也并不重要。而冯老沙就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去人家官员宅邸查探,因此,百般无奈的他只能回去向冯子房报告。

谁知,新任洛阳令大人只给了他一个轻描淡写的答案——事情先放着,自有人去处理。

事实上,当庞原满脸茫然离开的时候,冯子房自个也心中没底。这话是李贤暗示的,现如今他也只能坐着等了——好在不知道李贤在朝中用了什么法子,这么一件案子愣是无人提起,也多亏了如今天子暂时不管事不上朝,否则也不会如此稳当。

至虚观的案子虽然让洛阳县衙上下鸡飞狗跳,但是,洛阳的贵人们照样是过自个的日子,酒照喝歌照听舞照看女人照玩,浑然不顾这盛夏的炎热。冰块虽然贵,但只要能够出得起钱,每天买上一箩筐也不是难事,何必省那么一点钱?

而夏日的女人们则更成了洛阳街头靓丽的风景线——高腰束胸的长裙得继续穿,各色的衫子得继续罩着,只是这裙子衫子用的不是蜀地重锦,而是越州轻容。所谓轻容者,纱之至轻至薄者,最是适合夏天穿着,往往内外几层也依旧可以看见内中的肌肤,乃是贵女们的最爱。正因为如此,抛头露面的大家闺秀们,身边无不是聚集着一堆追求者。

昔日两大美人屈突申若和贺兰烟已经出家——哪怕她们不出家,前者没人敢招惹,后者则是名花有主——五陵年少只得另找方向。于是,出身世家而又貌美多才的徐嫣然便在流杯殿诗会之后,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这位徐家千金虽然不喜欢抛头露面,但毕竟不会像后世大家闺秀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总有出门的时候。而在有心人一掷千金的作用下,要打听到她什么时候出门,也并非不可能。因此,这一天她骑马离开自家不过一里地,旁边便多了十几骑人,除了几个护卫模样的壮汉之外,全都是护花使者。

大唐以武功起家,再加上举国上下养马众多,因此无论男女都酷爱骑马。由于这些天渐渐闷热了起来,徐嫣然自是不得不选择男装骑马出行,却不料想才出门就遇到这么一群人。冷淡地打过招呼之后,见一群人都不肯散去,她只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听说徐小姐今日要去城外银泉寺临摹碑刻,这太阳这么大,那边又难保一定太平,大家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说话的是尚书左丞陆机的长子陆云,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打开手中折扇,一幅倜傥风流的模样。他这率先一表现,其他人顿时都开始争相献媚,端的是众星拱月,就差没把徐嫣然捧到天上去。若是换作寻常闺阁女儿,只怕不免洋洋自得,而徐嫣然却只是晒然一笑,对这些溢美之词并不在意。

“大家若是想陪同,嫣然自是不好阻拦。只是我此行乃是为了拓印碑文,到时只怕无法搭理各位,还请大家海涵。”

这些公子哥巴不得有和佳人同行的机会,闻听此言哪会反对,纷纷表示到时候一定不会打扰。于是,一大堆人把徐嫣然簇拥在中间,浩浩荡荡地朝城外开去。出了城行人渐少,便有人掣出了一把精心准备的大伞,喝令两个护卫上去帮忙遮挡烈日。

徐嫣然知道拒绝也是白搭,也就随他们去了。而那侍女楚遥沾了自家小姐的光,见旁边一帮世家公子个个满头大汗,偏偏还要附庸风雅在那里说什么汉赋楚辞,听着她只想打呵欠。

就凭他们一个个靠家世荫庇不学无术的家伙,还够格和自家小姐谈诗论赋,简直是笑话,换成……换成那家伙还差不多!楚遥没来由想到了上次见过的李贤,俏目中顿时流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辉。年少俊朗而又能文能武,最重要的是还能说出那样的话,还真是小姐的良配!

话说那一日流杯殿诗会之后,她便从徐嫣然那里得知了那期间的情景,很是为自家小姐的大胆捏了一把汗。不过这样一来,那皇帝老爷就不会想着要把徐嫣然弄进宫了!

银泉寺不以香火着称,不以灵验闻名,恰恰相反的是,原本应该是佛门圣地的地方却偏偏以留有众多文人骚客的墨宝而着称。相传北朝孝文帝甚至在这里留过诗篇,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北朝石碑几十座,最是文人骚客流连之地。

如今天气炎热,又并非科考大年,因此诺大的地方就只有徐嫣然这么一行人,见佳人在健仆的帮助下一丝不苟取墨拓印,接着又细细研读,一副浑然忘我的架势,渐渐便有人挺不住了。这日头虽不比盛夏,到底仍是火辣辣的,这晒得久了,头皮就犹如火烧似的,谁受得了?

起先还有人硬挺,但半个时辰下来,就是最有耐心的也实在受不住了,个个借腹痛或是其他缘故狼狈躲去荫凉的地方。徐嫣然但只是轻轻嗯一声,也不管那许多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就连张伞的两个护卫也耐不得这炎热的天气,一幅快要中暑的模样。

“两位大哥,热了就去歇息吧!”楚遥却是好心,见一帮公子哥只留了这两个倒霉人下来顶缸,顿时上去解围道,“我家小姐自有我们照顾,反正你们的主人都不在,就算待会他们找来了,也自有我解释。”

烈日下头举着一把笨重的伞,两个壮汉早就挥汗如雨差点没虚脱,闻言自是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去。见左右没有外人,楚遥便疾步蹦上前,笑嘻嘻地说:“小姐,苍蝇都赶走了!天气这么热,你也歇一会吧!”

她原本以为一句话说完小姐必定附和,谁知道徐嫣然还是弯腰在那里专心致志地辨认着碑文,丝毫没有一点直起腰的意思,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这时,她方才想起自家小姐一旦认真起来的习惯,不禁无奈地吐了吐舌头,见两个健仆在那里忙着晾干墨迹淋漓的纸,她干脆找了块干净的青石,摊开手帕就坐了下去。

“哎哟!”

屁股才挨到那石头,她便一声大嚷跳了起来——她哪里想到,经过这么就的暴晒,这石头早就已经发烫了。此时,两个仆人已经诧异地往楚遥这边看来,至于徐嫣然却依旧在那里沉迷于碑文的世界中,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什么才女,根本就是书呆子嘛!”

楚遥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便没好气地收回了帕子,心下绝了找个地方休息的主意,除非她愿意去和那些世家公子哥混在一起。百无聊赖地四下转了一会,她不知不觉来到了后山口,忽然发现石阶上走来了几个客人,却是一群衣着华丽的女子,多数甚至佩着兵器,其中还有两人是女冠装束。

那赫然是屈突申若和贺兰烟,要说名声,决计还在自家小姐之上。而那些其他美艳动人的女子,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娘子军了——每一个的来头都足以让洛阳地面震动几下。

这么说,他可能也来了?

屈突申若老远就看见一个侍女打扮的少女在朝自己这行人张望,待到认出了人不觉莞尔。走近之后,见其还是用目光大胆地在自己这群人当中搜索来搜索去,她便索性开口提醒道:“别看了,今儿个六郎没来!”

贺兰烟这时候也发现了楚遥满脸大失所望,顿时觉得颇为有趣。那一日李贤把徐嫣然丢在她们那道观中醒酒,趁着屈突申若给徐嫣然解酒的功夫,她饶有兴致地和楚遥攀谈了一会,结果对这个爽直开朗的少女大生好感,心中更是懊恼自己的那些下人大多只会回答是与不是,一点担当也没有。

她原本就随性而为,此时立刻笑吟吟地瞧着楚遥,“小楚,今日遇上还真是有缘啊!不如我现在去和你家小姐谈谈,要了你来服侍贤儿如何!”

“贺兰小姐,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楚遥差点没被贺兰烟一句话吓掉半条命,赶紧在那里连连摇头,“我只是随便看看,不是在找沛王殿下!”一句话出口,她顿时醒悟到自己中了圈套,心中甭提多懊恼了。

此时,旁边的众女也发出了一阵嗤笑,目光全都在楚遥身上转来转去。忽然,碑林那一头发出了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是咣当一声清脆的声音。此时此刻,众女顿时面露茫然,而下一瞬间,屈突申若便脚下生风奔了过去,口中犹自招呼道:“快来,定是那边出事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恰是英雄救美

尽管徐嫣然天赋异禀,哪怕是夏天也是清凉无汗,但在烈日下站了这么久,自然也颇觉吃不消。直起腰来拍了拍肩膀,她这才发现楚遥不见踪影,情知这妮子又不知窜到哪里去玩耍了,不觉莞尔一笑。

楚遥并非徐家的家生奴婢,只是昔日她父亲的一位旧属寄养在家里。岂不料约定的三年期限已过,那人竟是获罪死在了岭南,一应家眷都充作了官婢。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她便说动父亲留下了楚遥,而且连姓氏都未曾改去,这么多年朝夕相处,自是不比寻常主仆。

“这丫头也大了,只可惜就算未入贱籍,他日要想寻个好人家嫁又谈何容易?”

想到这个问题,徐嫣然便不禁一阵叹气,原本因为天气炎热而有些发红的面颊不免有些阴沉。见那边两个健仆正在忙着拓印和晾干,她随手拿起满是墨汁的海碗,用笔蘸满浓墨,忽然在一块空白无字碑上龙飞凤舞地疾书了起来,正是当初她在流杯殿诗会上当场所赋的那首《锦衣行》。

等到最后一个字落笔完成,她便略微后退了两步,凝望着那墨迹淋漓的石碑,嘴角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恰在此时,她只觉肩上忽然一重,便没好气地斥道:“小遥,别闹了!”

话刚出口,她便感到一丝不对劲,那手刚劲有力,绝不像楚遥的光景。想到那边两个仆人并未有任何呼声示警,她心下暗凛,假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嗔怒了一句,忽然身子一矮,一个利落的旋转脱身之后,劈手便将手中满是墨汁的碗砸了过去。

咣当——

随着那响声,她只瞧见那人偏头躲开,但躲开了海碗却没有躲开那墨汁,那黑漆漆的墨汁不但淋了他满身,更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几滴痕迹。直到这时,她方才有余暇去看自己那两个仆人,只见他们全都颓然倒地,不知是生是死。

幸好楚遥不在这儿!

徐嫣然的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只见那人面色剧变,怒吼一声朝自己扑来。慌乱之下,她暗恨自己为何没有带佩剑随身,只得闪身躲避,同时大声呼救。谁知那人却仿佛丝毫不惧,竟是忽然停住了脚步,抱着双手看她奔逃,旋即冷笑了一声。

“徐大小姐,那些废物我早就派人过去看着,刀剑所指,他们若是能来救你才是怪事!”

他言罢倏地前行一步,面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你又何必如此害怕,你我二家早年结亲,按照当初的婚书,你正是我的未婚妻,如今过门犹为未晚不是么?”

未婚妻!这个出乎意料的名词让徐嫣然一下子呆住了,甚至忘记了奔逃。她确实听母亲提过,她小的时候曾经定了一桩婚事,但之后就作废了,甚至连曾经的夫家是哪户人家都讳莫如深。如今,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未婚夫冒出来,自然就不是一丁点可疑了。

“你是谁?”

“怎么,连你的未婚夫都不知道么?”那年轻人脸上的表情愈发怨毒,负手逼近了几步,他便嘿嘿笑道,“徐家固然是大家,但是,当初那桩婚事可是徐家高攀,至于我的姓氏……”

“真是好笑,已经没落的姓氏也敢拿出来炫耀!”

一个讥诮的声音陡地插了进来,此时此刻,刚刚还带着猫戏老鼠表情的年轻人登时面色一变,一个旋身转了过来,一看见后头那个满脸嘲弄的人,他便不禁噔噔噔连退三步,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竟是脱口而出道:“不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李贤笑吟吟地招手向后头惊诧的徐嫣然打了个招呼,这才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既然有胆子唆使仆役杀人,怎么就没想到会这么快暴露?再说了,你居然来挟持徐家的千金,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表兄?”

表兄两个字犹如炸雷一般,不但让徐嫣然惊愕莫名,更是让那年轻人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但是,他亦很快警醒了过来,四下里略一扫,见似乎并未埋伏有人,他的胆气渐渐壮了起来,口气中更多了几分狠戾:“不要叫我表兄,那个毒妇生出来的儿子,没有资格……”

他这话还没说完,便只觉眼前一花,却是李贤迅疾无伦地欺上前来。还不等他拔剑相迎,喉头便忽然传来了一阵凉意,却只见那明晃晃的剑尖离他的喉头不到三寸。

“你刚才说谁没有资格?”

李贤很满意自己刚刚拔剑出剑的速度,深幸没有白白向盛允文讨教剑术,此刻那笑容顿时更加灿烂了。他稳稳地握着剑柄,整个剑身没有丝毫的颤动,阳光下,锋利的剑刃和剑尖反射着耀眼的精光,愈发增添了几分威势。

“我是母后的儿子,没兴趣和长孙家攀什么亲戚,叫你一声表兄是给你颜面。不过,你认为父皇知道了你这几天的举动,是会龙颜大怒无情到底,还是记着长孙家昔日那点好处网开一面?长孙延表兄?”

长孙延!

惊魂未定的徐嫣然再一次悚然而惊。她当然知道长孙延何许人也,长孙无忌的孙子,前一次李义府倒台时最最直接的一笔交易,正是因为长孙延花了七十万钱买了一个司津少监的缘故。原来,她幼时那婚约,竟是和长孙家所定,怪不得家里人会讳莫如深。

今日豪家子,明朝蓬垢游。这长孙延其人,岂不是她那首《锦衣行》的最好写照?想长孙家昔日何等高门,如今子弟却沦落到如此潦倒的地步,所谓沧海桑田便是如此了。

李贤的讥讽听在长孙延耳中自然是刺耳十分,正想反唇相讥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自己如今性命操之人手,因此强自忍耐了下来。

然而,他忽的想到自己之前那一切动作极其隐秘,并无外人看见,顿时又生出了几许信心,遂傲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虽然贵为沛王,但要凭着这三言两语构陷于我,我却也不会认罪!”

此时,屈突申若已经和李焱娘等人先后赶到,却见李贤持剑和人对峙,都不免是心中一惊。尤其是贺兰烟更是本能地准备拔剑,手往腰中一摸,这才想起今天出来得时候,把双股剑落在道观里头了。

“这是怎么回事?”

楚遥费了老大的气力方才跟上了这群行动如风的女人,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这光景,不禁呆若木鸡。见徐嫣然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她赶紧三两步冲上前去,拉着自家小姐的手左看右看,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没受伤就好!

长孙延不用转身便知道后头又有人来,心头不禁大定。虽说此次不知为何惹出了一个李贤,但正因为是李贤,他反而倒是容易蒙混过去,因此他干脆朗声道:“嫣然乃是我的未婚妻,婚书是否废除并非徐家说了算,我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见她一面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此话一出,后来的诸女顿时莫名其妙,倒是屈突申若一向消息灵通,只是略一思忖便轻轻道出了一个名字。众女无不是心思聪敏之人,立刻领会到其中的隐情,就是最喜欢开玩笑的李焱娘和殷秀宁也都闭口不言。

长孙延没料到自己的话没有引来任何反应,正疑惑的时候,却只见两边多了几个持剑女子,一看清楚人,顿时心中一阵抽搐。来的若是李贤的亲卫,他有八成的把握让他们投鼠忌器,毕竟,亲卫在名义上都是皇帝的人,谁知竟是这些和李贤关系密切的女人。倘若李贤一时意动将他格毙当场,再伪作是有盗匪所为,那么……

长孙延的担心并非多余,事实上,李贤正在盘算是否该这么做。不得不说,能够拐弯抹角揪出长孙延,乃是老贼头的做贼功夫高明,愣是在官差搜了好几遍的至虚观中找到了一个账本,其中清清楚楚都是那个张道人收受财物的记录。

而和长孙延相关的款项,足足高达二十万钱!对于家底败光早就没了昔日威风的长孙家,这二十万钱并非小数目。想必郭行真就是再贪财,也不至于没事情去触武后的霉头为长孙延求官,所以这事情自然是黄了。

要说杀人的证据,他手头的物证人证还真是不怎么充分——当然,有冯子房在,要伪造一份证据自然是不难的。可是偏偏掺和这件事的还有神探狄仁杰,这就成了最大的麻烦。

见长孙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再想到这家伙口口声声称是徐嫣然的未婚夫,李贤忽然觉得心中冒火。虽说和徐嫣然统共就见过两次,但这位兰心蕙质的徐家千金给他留下的印象不可谓不深,换作他是徐家的掌事人,也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长孙延这么个家伙,否则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他从来没觉得老爹老妈整死长孙无忌有什么不对,政治这玩意原本就是如此,擒贼擒王斩草除根,否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念之仁的下场,很可能就是把自己的命赔进去。

想到这里,他一抖手中利剑,面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厉色。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三言两语,长孙俯首

生死关头,一切成空。

当那剑尖的冰凉触感直达喉头,隐约传来一丝剧痛的时候,长孙延的心中顿时万念俱空——什么光复家门报仇雪恨,什么忍辱负重苟且偷生,这一切哪里比得上性命重要!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李贤忽然把剑收了回去,潇潇洒洒地挽了个剑花回剑归鞘,满脸的若无其事。见长孙延满头大汗身子摇摇欲坠,再看看四周出了一口大气的众女,他心中自然很是满意。就算杀了人,他也有自信她们不会出去胡说八道,但是,为了这种事情开杀戒,那就实在不太划算了——不过死了个政治掮客,何必他李贤动手帮人复仇?

“长孙延,你刚刚说我构陷你,那么,在你家里头搜到的这样玩意算怎么回事?”

他笑嘻嘻地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轻轻一晃,见对方那死灰的脸又是一变,眼神中隐现绝望,他立马知道这一招收效,便慢条斯理地把东西收了回去,又朝后头的屈突申若打了个眼色。

看热闹看了这么久,屈突申若已经渐渐品出了其中滋味,见此情景遂招呼了一声。她既然聪明,其他的女人也不是笨蛋,拥着徐嫣然便走,就连地不省人事的两个仆役也被拖走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刚才还满是人的碑林顿时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了李贤和长孙延两人。

“你究竟想怎么样?”

听到长孙延沙哑的吼声,再看看人家额头一根根爆起的青筋,李贤倒觉得这家伙有些可怜——当然,他绝对不会发什么无谓的同情。假如当初败北的是他老爹和他老妈的政治联盟,只怕如今他死在哪里都不知道。长孙无忌不够狠,而他老爹老妈在关键时刻够狠,这就是胜利的唯一秘诀。

“啊咳!”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忽然顾左右而言他道:“如果我没有弄错,长孙家如今还剩了几个人。可惜啊可惜,想不到表兄你居然会和王家的余孽勾结,想不到你这么一个名门贵胄居然会一时想不开,杀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张道人……咳咳,如果你不杀人,兴许这一趟劫难也就没有了!”

虽说李贤的风凉话不断,长孙延也愈发感到心头暴怒,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家里还有亲人,尤其是他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个地方!李贤能拿出那东西,又说出王家,显而易见,他和王家那几个人往来的几封密信,很可能就落在这个沛王的手中!

坊间只说这个李六郎文采风流豪爽义气,却没说他居然如此狡猾,甚至可以插手得这么深!

“沛王殿下,我再问一次,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还要问我想怎么样?”李贤倏地睁大了眼睛,俨然一副看傻瓜的表情,“王氏改为蟒氏,这是父皇下的旨意,但好歹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只可惜,如今那些王家的余孽不知道感恩,反而在那里捣鼓起了昔日那些勾当,这一个不好……”

李贤虽然把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长孙延却是心头骇然。民间只知道废后出自太原王氏,可很少有人知道这一支王家最发达最挣钱的一桩买卖是什么——没错,王家之所以能在李唐建国之后一再兴旺发达,甚至不断和皇室联姻,就是因为他们当初在起事的时候提供了巨量兵器,他们是天下第一大军火贩子!

日头已经渐渐更高了,地上的两个人影渐渐缩小,背对阳光的李贤很是惬意,而正对阳光的长孙延不但满头大汗,而且人也不可抑制地发起了抖。虽然不时有阵阵微风吹过,但却解不了这边厢的燥热,更解不了长孙延心中的恐惧,甚至是四周那绿茵茵的高大乔木,也仿佛成了蠢蠢欲动的憧憧黑影。

他是长孙家的嫡长孙,他的父亲是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流放岭南之后就被当地县令奉密旨杖杀,这是他千方百计方才得到的消息。好在他的生母长乐公主死得早,否则看到长孙家遭劫,大约也会恼恨而亡。他千辛万苦方才脱离了满是瘴气毒雾的岭南,绝对不想死,也不想再体会一次长流的滋味!

“殿下难道要赶尽杀绝么?”

从长孙延的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软弱的话,李贤若是还不明白对方已经放软了态度,那就是真正的傻瓜了。长孙家虽然败落了,但是他老爹还是很有“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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