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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攻略(府天)-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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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早知道如此,她就应该谨慎一些,她怎么就改不掉这个逞强的坏习惯!

正当她团团转的时候,忽然只听帘子一阵响动,竟是有一个侍女掀开帘子进来了。见此情景,她眉头一挑异常诧异,要知道这几天来,这个绮年玉貌的侍女头领除非必要,否则就形同哑巴似的,她问什么都没有结果,偏偏是逆来顺受,她也着实没办法。

“我吃也好好吃了,睡也好好睡了,怎么,贵主人终于肯见我了么?”

那侍女却不生气,反而恭敬地施礼道:“尉迟夫人,我家主人回来了,有请你过去一见。”

她说完便轻轻一拍巴掌,外头又有四个侍女跟进来,一个人捧着一套衣裳,另三个人手中的银盘中则是捧着各式各样的首饰。那衣裳乃是深青色的袍服,看上去内敛华贵,而那些首饰也都是精工雕琢,其中一根束发的白玉簪入手温润,显然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制成。

对于这样的待遇,李焱娘却柳眉倒竖愤怒了起来:“你家主人把我软禁此地,如今还要我打扮好了去见他?他不过是一个宗室郡王而已,将来若是事发,他兴许就是一介草民,有什么资格提这种要求?你滚回去告诉他,姑奶奶我没那么好性子,这一身衣裳都是尉迟家的,我丢不起那个人!”

饶是那侍女训练有素,也被李焱娘这么一通爆炭似的话给说得脸色大变,硬是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慌忙解释道:“尉迟夫人弄错了,先头那位并非主人,而只是为主人办事跑腿的而已。”此时,她总算镇定了下来,又微微笑道,“我家主人尉迟夫人见过多次,若是不沐浴更衣,万一待会失礼,想必尉迟夫人一定是会懊恼的。”

虽然李焱娘对什么宗室皇族并不在意,甚至对郡王这个头衔也未必有多少瞧得起,但一个小小的侍女这么大剌剌地说一个郡王是为主人跑腿的,又说她李焱娘一定认识那个莫名其妙的主人,她顿时心中一凛,迅速在心中把所有熟人快速过了一遍。

可是,无论她怎么想,也实在难以想到是谁会有这样的谋划,反倒是脑袋隐隐作痛了起来。她素来是爽朗的性子,既然想不通也就懒得去想。既然在这里呆了好几天都不曾痛痛快快洗上一个澡,她也就不再反对,在木桶中把自己料理得干干净净,只不过在穿上那套衣裳的时候,她微微怔了一怔。

她早死的丈夫不算是那种奋发向上的男人,因此只是承袭了祖上尉迟恭留下来的鄂国公爵位,从爵位上来说,她应该算是鄂国夫人。只不过她爽利惯了,鲜有穿着那一身繁复的衣服出去拜客的习惯。然而,她刚刚才发现,人家给她准备的这一身居然是钿钗礼衣!

这一身衣服不但看上去麻烦,穿起来也同样麻烦,三个侍女围着她团团转了好一阵子,方才好容易把一身衣服给她穿上去了。而顶着那沉甸甸的九支宝钿,李焱娘只感到自己的脖子好似出了问题似的,甚至连人家在她腰里系上了沉甸甸的双佩和小绶也完全没感觉。

穿上这么一身,难道是要去谒见天子不成,这也太奇怪了!

然而,她很快就不奇怪了,因为当侍女引她进入厅堂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人影。她愣了好一会儿,甚至还揉了揉眼睛,这才慌忙趋前拜见,原本笼罩在心头的重重迷雾一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一场谋逆看上去乱七八糟漏洞百出,怪不得那许多事情都找不到解答,敢情这一切都是那些人拴着绳子在上窜下跳而已,却完全不知道绳子的另一头掌握在别人手中!一时间,尽管胆大如她,心里头也不免惴惴然。

“怎么,如你李焱娘,也会有胆小畏惧的时候?你那么大胆子跟踪追击,连一个帮手都不带就这么跑出来,知不知道这时候外头有多少人在找你?就算贤儿和申若能够耐得住性子慢慢寻访,你尉迟家几个小子已经闹翻天了!”

武后的口气中虽然有些严厉,更多的却是调侃。见李焱娘面露惭愧低下了头,她便莞尔一笑,点头示意她在一边坐下。

“我也是刚刚回来的,先头和陛下一同去骊山,我就想到兴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想不到真是如此。你虽是妇人,却和一般的妇人不一样,也应该没有那些妇人之仁。李氏以世族安天下,自然少不得宗室皇族,但如今那些人却是饱食终日,甚至只会添乱子。若单单是这样,我还会容忍一二,但他们这次千不该万不该动那种念头。”

李焱娘坐在下头,表情颇有些局促。她不是屈突申若,和这位至尊至贵的太上皇后没什么打交道的机会,此时更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要知道,她可实在是打心眼里对武后发憷,如今穿着这么繁琐的衣裳坐在人家对面,那种压迫感就甭提了。

她能说什么,难道能拍马屁说太上皇后英明,那些人该死?虽说她对于某些愚蠢的家伙并没有好感,可一想到这些人被武后如同玩偶一般玩弄于掌心,心里头总有些不舒服。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要不是和李贤他们关系菲浅,这时候会不会被灭口。

尽管李焱娘算是女人之中的强者,但有道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在武后的面前,她这点心思哪里藏得住?武后在上官婉儿出发之后三天起程,把满心委屈的李治和莫名其妙的李弘丢在了骊山,自己只带着一百心腹羽林军卫士连夜赶回,却没有着急回洛阳,而是住进了这一处早就准备好的庄园,观望着洛阳的局势。

结果,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李焱娘竟然跟踪追击跑来了。所以,武后只能让卫士将她拿下先安置好,等洛阳城中各式各样的消息源源不断传来,局势似乎已经大定了之后,她方才现身出来。说来她虽说也见过李焱娘多次,但这样近距离地审视还是第一回。

尽管刻意地保持低头,但那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依旧不好受,所以熬了一会,李焱娘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她自幼习武,无论本家还是夫家都是武将世家,就算上头的是太上皇后,但该问的事情她一定要问清楚!

“刚刚太上皇后既然说无法容忍那些宗室图谋不轨,那么我有一句话想要问清楚。先头那位洵阳郡王既然是为太上皇后办事,那么这些人之所以会如此信心十足,可是太上皇后刻意让他们这么想的,为的就是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不错,正是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武后丝毫没有掩藏自己心意的打算,竟是傲然认承了下来:“我只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火种,若是聪明又懂得分寸的人,就该知道冒险有冒险的代价,但他们却依旧选择了这条路。纵使李崇俭确确实实教唆过他们,但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所以这都得怪他们自己愚蠢!”

这要是别人,武后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回答都出来了,也就顺势偃旗息鼓了。可李焱娘是一根筋到底的脾气,一想到某人,她忍不住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问道:“那太上皇后可想过,若是六郎真的被人蛊惑,或是干脆趁此机会登基称帝,那又如何?”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武后却只是微微一怔便笑了起来:“他若是真的想趁此机会再进一步……你以为我这个做母亲的,就没有一点准备么?”

第七百五十四章 武后的真心

在大唐呆了这么多年,李贤那些最初根深蒂固的想法,如今早就有所松动了。史书是死的,是后人写的,人人都会根据自己的认识加一些乱七八糟的评论或认识上去,根本没法奢求其客观。对于人物的评价则更是如此了,当了武后那么多年儿子,虽说也曾经小心谨慎夹着尾巴看风向,可越是到后来,他越是胆大,再没了那种畏首畏尾的态势。

甭管他前生怎么样,今生今世,他就是武后的儿子,这是任何事情都不能推翻的!

所以,当他得知自己那位强悍的老妈忽然已经到了洛阳,吃惊之后便感到如释重负,同时也验证了心中的怀疑。怪不得他觉着事情蹊跷,那与其说是什么谋逆,还不如说是跳梁小丑在演猴子戏,敢情是预谋已久的圈套,只可惜某些人陷入彀中而不自知。

叫来李敬业等人把事情安排下去,他便打算换衣服去迎接——无论是身为儿子还是作为储君,这都是应该的。然而,程伯虎薛丁山屈突仲翔周晓走得快,李敬业却拖在后头,甚至在他到后头屋子换衣服的时候忽然跟着钻了进来。

“六郎,想不到我们都被人玩弄于掌心啊!这么一件轰轰烈烈震惊了整个洛阳城的事情,居然是出自太上皇后的手笔,真是好气魄好胆略。难道,她对你这个儿子就这么放心,不怕你趁势半推半就真的当了这么个皇帝,然后把他们仨全都留在骊山养老?”

“这种怪话你少说两句!”

李贤把玉带往腰中一系,旋即狠狠瞪了李敬业一眼:“母后做事情向来深得稳、准、狠三字精要,既然是她谋划的,你以为她不会考虑到其中的各种变化?若是我这次真的受人蛊惑,或是自己动了什么歪心思……”

他忍不住想到了历史上某位可怜的章怀太子,暗想那一位就是因为太冲动而落入圈套,故而只能吟弄什么摘瓜的悲情词。武后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否则,又怎么想像一个作为母亲的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那时候他可是清清楚楚听到这么一番话的,直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寒而栗。

生存和上进的压力,他现如今是没法体会了,但他却可以用心去领悟。他可以担保,就算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最优秀的儿子兼心腹,这次武后既然布置成了这样,哪里会不提防他?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李敬业忽然冲动了起来,忍不住一拳打在了旁边的立柱上,“平时分明是母慈子孝,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见她对你说明白?难道只有你这个做儿子的应该孝顺,她那个当母亲的就不能好好对你交托腹心,这算怎么回事!六郎,我不是要劝你做什么,而是……”

“这样的事情事先说明,你认为这是母后会做的事情么?”

李贤笑眯眯地拍了拍李敬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敬业,别以为老虎不亮爪子那就不是老虎。须知母后是从危机里头走过来的人,可以眯瞪眼睛,但决不会毫不防范地睡觉。当然,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是她的儿子。母慈子孝是真的,但彼此总得留一点东西在,否则才是真正的虚伪,你明白吗?”

李敬业闻言哑然,见李贤丢下他出门,他愣了一会方才追了出去,心里免不了还在琢磨李贤的话。琢磨到最后发现心里头一团乱,他方才不满地吐了一口气。

皇帝不急急太监,那对母子都和成精的妖怪似的,他操什么闲心!

由于只有扈从卫士,没有銮驾没有锦旗没有前后导引,反正是所有一切的排场统统从简,所以李贤也只是轻车简从,把武后从定鼎门接回了洛阳宫。虽则对李敬业那么说,这一路上他却比往日少了几分言语,没了插科打诨的兴致。

对于儿子的这种态度,进入东宫之后,武后忽然问道:“事情你应该都猜到了,你可是在怪我事先连个招呼也不打?”

“不错。”李贤连犹豫都不曾犹豫,很是爽利地点了点头,“某些事情我当初就想不通,等到一切解决得异常顺利之后,老上官和郝老头那里居然还有告发江都王和琅玡王的告密信时,我就知道事情是真的不对了。我这时候若还想不通是母后你的设计,岂不是真正的傻瓜?”

“那你居然还不知道顺势拿下江都王和琅玡王!”

对于这一次李贤的所有措置,武后基本上都极其满意,唯独对于他居然放过江都王李绪和琅玡王李冲这一点深有不满。

“江都王乃是霍王李元轨的儿子,他爹老谋深算找不到把柄,若不能以子谋父,便只能养虎为患。至于琅玡王……你莫不成忘了越王李贞乃是你亲自拿下的,还指望李冲作为儿子会不恨你?贤儿,你应该明白,不该仁慈的时候仁慈,那就是妇人之仁!”

李贤没料到武后直截了当倒出这么一番话,这时候方才真正愣了,随即在心中暗叹了一声。他早该知道的,他这位老妈和别人不一样,神经坚韧得和牛筋似的,他这么一通抱怨非但不会激起什么反弹,如今反倒是教训上来了。

这时候,周遭五尺之内原本站着的人全都知情识趣地躲开了,包括李敬业在内。他刚刚会提醒李贤,那是出于密友和下属的职责,可这时候他要是傻乎乎地杵在这里看老妈教训儿子,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木头人了。只不过,走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把。

妇人之仁……看着武后这么一个女人说妇人之仁,还他娘的真有凉飕飕的感觉,怪不得人家说什么最毒妇人心,就连孔夫子也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而这种只剩下母子俩面对面的情形对于李贤来说实在不怎么陌生,他也没什么发怵,索性把武后搀到了坐席旁,自己一屁股盘腿坐了下来。

“不管这事情是不是母后你的谋划授意,此次参与这件案子的所有宗室皇族,该杀的杀,至于那些受牵连的,该流放的流放,该除爵的除爵,我决不会手软。江都王和琅玡王居心不良,当然也不是一点罪过没有,只不过给他们扣上谋逆的帽子……”

“这才会逼得宗室们更加上窜下跳!”

武后忽然打断了李贤的话,那面上露出了非同一般的凌厉:“太宗皇帝昔日也曾经和建成元吉当过和睦兄弟,但是为了皇帝大位最终却还是免不了生死搏杀。你五哥不是有魄力的人,你七弟八弟不是有野心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的亲兄弟,但是,李家的其他人却不一样!你以为当初李承乾的野心是怎么来的,那是汉王李元昌一而再再而三挑动起来的!”

“太宗皇帝固然是流了几滴伤心泪,可那又如何?哭归哭,杀的时候手软了吗?倒是李承乾和李泰乃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只是贬了。若是他们后来还在世,长孙无忌当权连吴王恪这样的人也杀,也不会放过他们俩。长孙无忌乃是他们的亲舅舅,那时候面对太宗的询问尚不曾留情,你和那些人的血脉关系已经淡薄得很,同情他们作甚?”

武后接连两番话砸上来,饶是李贤预备洗耳恭听,这时候也被砸得有些狠了。他确实准备杀个十几二十个,但武后居然在这十几二十个之外还准备株连,这种魄力实在是高于他的水准。想当初太宗把高祖迫了退位之后,对自己那些庶出的弟弟还是都很友爱的——当然也没少提防他们。而他如今和亲兄弟们也都很要好,那些堂兄弟叔伯们真的要都撸了?

“纪王李慎和曹王李明和你不错,他们这两支可以都留了,韩王李元嘉虽说老糊涂了,做过不少傻事,但看在他这个宗正卿还算听话,就留着他好了。至于其他宗室,只要是看不顺眼的,趁这个机会统统打掉!皇族的人太多太滥,你明白吗?”

他这位强悍的老妈如今虽然没有自立为女皇的打算,但已经准备剪除李唐皇族这些枝枝叶叶了!不过说实话,病虫害的枝条,是得除掉一些!

李贤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沉声道:“母后说的这些我都能同意,但这名单我来定。”

“你来定?”武后怀疑地看了李贤一眼,忽然想起日前听到的某些流言,一下子又沉下了脸,“你办事情我大体还是放心的,只有一条,办完事情不许撂挑子。我不妨和你说实话……”

她微微顿了一顿,随即语重心长地说:“太医说你父皇……也就是这几年了。你五哥身体底子太差,虽说如今已经调养了过来,但若是遇到大悲大喜之事仍难保万一。你别忙着摇头,你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储君,这次就算是有人行拥立又怎么样,你坚辞不受,谁敢说半句!”

而跟在这句话之后是一句更重要更语重心长的嘱咐:“放心,有我在!”

当听见这短短五个字的时候,李贤心中是五味杂陈啥感觉都有。这就是武后,他的母亲,大唐的太上皇后……是不是异日的女皇还未必可知。

第七百五十五章 六郎,大家都支持你!

武后回来了!

这样一个消息犹如冬日寒风一样席卷了洛阳的大街小巷,一般的小民百姓还只是咂嘴惊叹一回,可越是高贵的人,对这个消息就越是敏感,尤其是被这几天抓人抓得心惊肉跳的那些个宗室,当听说武后一个人回来,而太上皇皇帝父子全都还在骊山享受悠闲的假期时,全都是面如土色。

纵使是李元嘉这个自认为什么事情都没干,什么浑水都不曾掺和的宗正卿,面对这些天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监房,那眼皮子也是一直跳个不停。他这个时候反倒感慨起虢王那几个家伙的好运来,若是那些出了名嚣张的家伙先头没关进去,这回肯定得上断头台。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这个宗正卿虽说好比是李贤的喉舌,但总比别人自在。

于是,这位年纪老大的亲王便换上了正式的行头前往宫中求见。结果,他的热脸却贴了个冷屁股,一向对宗室还维持着表面客气的武后居然说路途劳顿暂时不见外人,他只好讪讪地转到东宫。这一回却顺利得很,东宫官员见到他全都是一口一个恭恭敬敬的韩王,就是李贤本人,在看到他的时候也是笑脸立起相迎,总算是安抚了他受伤的心。

既然人家客气,韩王李元嘉倚老卖老的性子便又发作了。寻思自己乃是如今宗室中名正言顺的带头人,他坐定之后便预备替那些被牵连的无辜人士求个情。

“六郎啊,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大太可恶,那几个首恶和策划的家伙着实不能放过,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只不过,宗室皇族中人心惶惶,我家里的门槛都快要给人踏破了,毕竟我李唐皇族那么多人,彼此间姻亲关系原本就复杂,若是株连起来只怕少说也有百多人,你看是不是让老上官……”

虽然李元嘉说到这里就顿住了,但这求情的意思李贤还是听出来了。他原本是不想株连的,可是武后把一堆堆确凿的罪证全都撂在他面前,指出那些所谓无辜人士这些年的斑斑劣迹时,他这心里也着实恼怒了。人前道貌岸然,人后男盗女娼,这种情形多了,可以容忍;但人前毕恭毕敬,人后却暗藏祸心,是可忍孰不可忍。

给脸不要脸的人,留着又有什么用?

“叔祖说的原本是正理,论理我应该听的,但是……”李贤晒然一笑,从桌案上拣出一个卷轴递给了韩王李元嘉,示意他打开来看,“先头处置了虢王他们几个,我原本只是想宗室能够在长安洛阳过富贵日子,兴许就不会为非作歹了,可是你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就算某些号称无辜的人这次没有谋逆,可是他们先头做的某些事情还少吗?”

“餍镇,居然还有人用餍镇之术!十几年前那次餍镇闹得沸沸扬扬,险些动摇国本,这其中居然也有某些宗室的功劳!”

李贤忽然咬牙切齿拍案怒喝,正在埋头看案卷的李元嘉给吓了一大跳,这通篇浏览下来更是汗流浃背。他自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初某件事情安排得并不单纯,甚至还曾经谋划过把武惠娘送入宫,设法让他的皇帝侄儿看上她,到时候再编排乱伦等等流言。尽管这件事情半途而废,又被李贤拆穿,但做贼心虚总是有的。

比起他那些野心勃勃的兄弟子侄晚辈,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几年的安逸日子,他只能咬咬牙,满脸堆笑地问道:“那六郎的意思是,要借着这一次的事情,好好清理一下宗室?”

人家既然知情识趣,李贤也就不用继续敲打,又丢了一个卷轴过去。那上头是他昨天熬夜定下的名单,内中林林总总有上百人,几乎一网打尽了曾经稍有劣迹的所有宗室。至于那些真正的老实人,他则是列在了另一个名单里——那是之后要褒扬封赏的对象。

不得不说,皇族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原本就出了通身大汗的李元嘉在看完了名单之后又是一身大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六个儿子都不在这一行列,就连和他交往密切的几个也都免遭劫难。料想李贤是在示好,他便再无犹豫,立刻义正词严地表示自己这个宗正卿一定会好好行使职责。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试探着问出了自己某个最担心的问题:“六郎,这太上皇后忽然撇下太上皇和陛下独自回到了洛阳,这大家都很有些忧心忡忡。不是我多事,毕竟先头羽林军那件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这要是万一……”

他犹犹豫豫说出这话,见李贤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顿时心中一凛。这武后回来的时候似乎是李贤亲自迎进宫的,据说母子俩单独商议了很久。如今武后往宫里一躲不露面,焉知不是把立威的机会全部让给了李贤?这么说来……

“六郎放心,先头乃是叛逆趁势作乱,万一这要是传言,我就是豁出去这个王爵不要也会为你求一个公道!就是其他安分守己的宗室皇族,我保证大家也全都站在你这边!六郎,大家都支持你!”

笑吟吟地亲自把李元嘉送出了东宫,李贤回转身来之后那笑容就渐渐变成了疲惫。那么多人喜欢坐那个万众瞩目的位子,天可怜见,他现在还只是储君就已经够累了,这要真的是天子,他还要休息不要?

这回被那些家伙搅和了自己的计划,等到杀人的事情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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