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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攻略(府天)-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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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殿堂中只有这母子二人,四周燃着刚刚进贡来的蜜烛,不但亮堂,而且还散发着阵阵香气。由于这里是武后的寝殿,因此妆台上还有一面诺大的铜镜,镜中的武后赫然是光彩可鉴,而李贤却笼罩在武后的阴影之中。
似乎是有感于李贤的态度,武后起身走到妆台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卷纸,然后又回转了来。她也不坐下,而是笑容可掬地站在那里。见此情景,李贤不禁感到一阵心虚。从他的角度看去,无论是那优美的脸部轮廓还是丰腴却没有赘肉的腰肢,无不显现出一个女人的完美风情。此时此刻,他暗自在心里感慨,上天对于他这位母后,无疑是极其优厚的。
“你虽然还未出阁,但是你到时候建宅的地方,我都为你选好了。”武后一边说一边展开了手中的纸,然后递到了李贤的面前,“长安的地势你父皇不喜欢,就算是蓬莱宫,他住着也不习惯,所以大约过些时日还得到洛阳去。我知道你生性喜欢自由,所以把洛阳整个修文坊全都划给了你,至于长安的则是四分之一的安定坊,就是这两张地契。因为建宅是大事情,所以虽说还早,但我已经吩咐人准备了。”
李贤起先还能点点头,但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嘴已经几乎合不上了。长安洛阳那是什么地方?那绝对可以称得上寸土寸金,就是那些朝廷中看似光鲜的大臣,要得到一座好宅子还得看上头的宠眷如何,官做得越大才能换好地方的宅子,可是,他这位母后竟然随随便便划了一又四分之一个坊给他!
现在单单论不动产,他的财富就海了去了,连贺兰周那里的大笔财产都根本算不上什么!
口干舌燥的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母后……这要是传出去,外头的大臣……还有五哥七弟他们……”平常甜言蜜语张口就来的他一下子笨拙了起来,脸一下子就憋得通红。
“以后这江山都是你五哥的,你是他弟弟,小小两块地算得上什么?”武后笑着用手指头在李贤头上一戳,头上的金凤钗在烛光下更显得熠熠生辉,“你七弟一向都唯你马首是瞻,会和你计较宅子大小?他以后只怕会天天往你那里跑,这宅子越大只怕他越高兴!”
武后说的句句在理,李贤到了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心里暗自骂自己没见识——不就是两座超级豪宅么,皇帝是他爸皇后是他妈,他如今是亲王,金山银山算得了什么!擦除了他父皇母后,他就是长安洛阳最大的地主!
“既然是母后送我东西,我就不谢了!”他终于恢复了平时的嬉皮笑脸,弯腰一躬到地,起来之后便眨眨眼睛道,“今年母后的生日,我一定好生设计,到时候和五哥七弟合送一份大礼!”
武后嗔怒地瞪了李贤一眼,随即没好气地道:“若是牛皮吹大了,到时候送不出东西来,可别怪我在你父皇面前参你一本,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四处乱跑!像你这样的脾性,就应该换成于志宁这样的人来好好调教一下!”
猛地听到武后提起于志宁,李贤不觉心头一凛,偷眼窥视时,却见她犹如没事人似的,自然更加无法确定。想起外婆荣国夫人之前的吩咐,趁着武后心情仍好,他便笑嘻嘻收好了地契,忽然恍然大悟似的一拍巴掌,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母后,今日我去瞧了瞧外婆还有烟姐,结果外婆吩咐我……吩咐我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武后在宫里数十年,不知和多少人打过交道,最善于察言观色,此时哪里不知道李贤这支支吾吾的话语中大有名堂,当下便狠狠瞪了一眼:“你外婆让你转达的话就直说,和我说话还用得着顾忌么?”
李贤知道这时候不必再藏着掖着,当下便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对母后分说明白,实在是因为这也是空穴来风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外婆让我告诉母后,说是让母后提醒一下李义府,长孙家的事早已尘埃落定,别为了蝇头小利而惹出麻烦。”
长孙家三个字一出,李贤能够明显察觉到,武后的笑容蒙上了一层阴霾。长孙无忌虽然早已经是过去时,但是对于他这母后而言,却依旧是不可批触的逆鳞。透过那层外袍,他甚至可以看到,武后袖中的双手正在微微颤动。
“娘也实在是太杞人忧天了,也罢,我也好些天没去看她了,待会你随我走一趟。”
对于这样的要求,李贤当然不会拒绝——事实上,他很乐意陪武后去印证此事。话说回来,他那位外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八卦乱舞,晴天霹雳
“李相爷那天到城外去拜祭你看到了没?”
“哪里是拜祭,我看见他带着个白胡子老头在那边张望,分明是在看星星!”
“看星星不能在自家院子里晚上看么,非得一大清早眼巴巴跑城外头去?”
“咳,人家大人物的事我们哪里知道!”
不管好话坏话,只要是传的人够多,传的范围够广,转瞬就能变成全国皆知的事。不但如此,最后一个人听到的消息和第一个人听到的,那就是完完全全牛头不对马嘴的两个版本了。便如同这一次,不过是有几个百姓“正好”看到了堂堂宰相李义府大人一大清早偷偷摸摸微服出城,等到事情传开的时候,这味道就变得不同了。
当事情传到朝廷大臣耳中时,就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一个意味——李义府清早出城窥视星象,意图可疑!
李绩听到这事,眼皮子也不眨一下,继续忙活自己的;许敬宗听到这事,眼珠子一转便去继续和自己的爱妾胡天胡地;上官仪听到这事,激动了一阵子就偃旗息鼓……总而言之,在广大高层官员中间,这颗石子虽然在水面砸起了一连串涟漪,接下来却忽然消停了。
但是,上头不动不代表下头不动。唐朝的风气最开放,虽说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这样的事,可这并不代表人家就不能够互相串门互相讨论。当初拿到柬帖的大多都是些品级高的大臣,不过下级官员也有设法弄到书证的。
所以,三两下一串连,就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仅限于蠢蠢欲动,鸡蛋碰石头的事,在并非面对太大的危险,或是没有足够利益的情况下,是没有人肯干的。
“看到没有,我老程办事可靠吧?我就是往城门那边耍了个花招,正好让人看见李义府的脸,然后在旁边叨咕了两句,立刻就有人把风声传开了。这事先头就不是秘密,知道的人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少不得拿出来再炫耀一下,结果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嘿,别说区区一个李义府,就是皇宫里头的事,有时也照样是百姓桌上的那盘菜!”
最后这句话虽然粗俗,李贤却在心里连连赞同——在这个没有娱乐新闻缺乏娱乐活动的时代,寻常百姓如果连传传小道消息这种唯一的娱乐都没有,那么,这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只不过,能把一条消息传成五花八门那么多版本,这八卦劲头还真是和后人一个样。
联想起前两天陪着武后去见荣国夫人的情景,他更是觉得心中一片轻松。他外婆和武后两人说话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进去掺和,而是去小丫头那里厮混了半天,顺带告了贺兰敏之一状。而结果就是,听说那小子三天没能出宅子半步,大约是给禁足了!
李敬业意犹未尽地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李贤没好气地瞪过去一眼,见程伯虎同样摩拳擦掌,就连薛丁山也是兴致勃勃,不禁好一阵头痛——这就是大唐武将世家教育出来的子弟,一个个全都像是好斗的公鸡似的。问题这是政治,政治!敢情他们全都不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
“当然是什么都不干!”
话音刚落,李敬业就夸张地叫了起来:“不是吧,大好形势之下怎么能收手?我们应该趁热打铁火上浇油,趁机把李义府拉下马才对!”
“那边是门,你要趁热打铁就自个出去!”见李敬业嘿嘿一笑,根本没有挪动屁股的意思,他便知道这小子也只是嘴上说说,当下便不紧不慢地道,“你们以为这回的事情是谁的功劳?不是前头的柬帖也不是我们的设计,而是李义府自己步步走错而已。我们起了个头,别的事情自然有别人顶着,我们冲在前面干吗?”
薛丁山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嘴里忽然冒出了一句:“怪不得我爹爹说,我跟着六郎决不会吃亏!”
这薛仁贵还挺有眼光的!李贤心中自鸣得意,忽然觉得一阵不对劲——薛仁贵成天在外头打仗,此次回京城还没几天,怎么知道他的名头?想到这里,他便死死盯着薛丁山,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爹怎么知道跟着我就一定不吃亏?”
薛丁山一向爽利,闻言几乎想都不想地答道:“是邢国公苏大将军对我爹说的,当初爹曾经对邢国公进言,所以他们的交情很不错。至于邢国公听说和英国公喝过几次酒,大概是英国公说的,英国公可是你师傅,当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转来转去,结果还是李绩这个老狐狸!还有苏定方,没看出那么爽朗的老将,居然也会在背后说这种话!
看到程伯虎李敬业在那边偷笑,李贤更是觉得一阵胸闷,好容易缓过气来,他却看见有仆人朝这边来,立刻就止住了话头。
那个中年仆人一过来就毕恭毕敬呈上了帖子:“沛王殿下,三位少爷,这是屈突家送过来的帖子。说是因为吐蕃又来了高手,不日就要马球比赛,所以她们这些天要训练,请各位都去陪她们练一下。”
看到在场众人全都变了脸色,他嗫嚅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送帖子的人带来了一句屈突小姐的原话,要是宫中的马球队赢了,她们自然输赢都无所谓,但若是宫中那些人输了,各位又不能尽心竭力地陪练,可就是我大唐的罪人!”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看到呆坐在那里的李敬业程伯虎薛丁山,李贤也忍不住哀叹了一声。连罪人两个字也出来了,这岂不是和上纲上线差不多?不过话说回来,就他之前看过的那些马球赛而言,对上吐蕃马球高手几乎是上一场输一场,要是还真的指望娘子军翻盘,岂不是意味着大唐真的是阴盛阳衰?
想到屈突申若曾经说他是马球天才,他一下子雄心万状地站了起来,然后一手一个拉起了程伯虎和李敬业:“振作一点,男子汉大丈夫,要是连一群女人都及不上,还算什么英雄好汉!到时候若是吐蕃那些人嘲笑我大唐只有女人,我们还有什么面子!”
一谈到男人最注重的面子问题,李敬业程伯虎终于焕发了活力,同时重重点了点头。而旁边的薛丁山看着这边雄心勃勃的三人,忽然低声嘟囔了一句谁都听不清的话。
第一百一十三章 做人还可以这么嚣张
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真正陪着那群疯狂的女人练起来,李贤方才明白,敢情上次屈突申若带人支援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亮出全套本事。他和李敬业程伯虎薛丁山,外加一个陆黑,只能算是备用,真正被当作陪练的屈突仲翔那支恶少军团一整天都只有吃扬尘的份。
而他上场两回,几乎连马球的边都没有摸到!这不是丢脸,而是太丢脸了!
回到宫里的他自然是灰头土脸心情大坏,一头扑在床上便准备睡大觉。谁知这时候,忽然有人抓着领子硬生生把他拽了起来。
“阿萝,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气急败坏的他没了往日调笑的耐性,正想骂人的时候,这才瞧见阿萝背后的一个内侍——不是别人,正是他那父皇身边的王福顺。
“沛王殿下,陛下有事召见。”
李贤心中一惊,然后便让阿萝服侍更衣,见王福顺毕恭毕敬地在一旁侍立,他随口问道:“王福顺,你可知道父皇找我什么事?”
“这……”王福顺虽然是李治跟前的人,但因为李贤平日出手大方,再加上没有任何架子,因此他没少得到过好处。见旁边只有阿萝一人,他便低声提醒道,“殿下,今天陛下精神好了一些,召见了好些大臣,甚至还有几个品级不高的,事后似乎有些心事。至于为何召见殿下,这小人就实在不清楚了。”
见了大臣?李贤猛地上了心,面上却仍旧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待到身上衣服都打理好了,他方才跟着王福顺往蓬莱殿。蓬莱宫虽说还未完全修葺完毕,但大貌已经渐渐出来了,再加上李治就是不喜欢太极宫,因此他不得不次次跑老远的路。
赶到蓬莱殿,他还没来得及和李治说上几句话,就忽然有内侍匆匆进来报说李义府来了。这下子他自然心头疑惑,见李治似乎毫不意外的模样,他更是满脑子糊涂。难道是李义府来告状,或是有什么要事需要他这父皇决断?不会啊,李义府这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没来由跑到蓬莱殿。这家伙似乎最近有所收敛,不像以前那么嚣张了。
“来人,扶朕更衣,朕在前面见他。贤儿,你暂且在这里先等着。”
说是等着,但李贤从来就不是什么老实人,哪里会这么乖乖地等在里面。他一向在宫里广结善缘,出手又大方,因此伸手招来一个品级较高的内侍。低声一嘟囔,那内侍便立刻把闲杂人等驱赶了出去,不但亲自把他领到了正殿的侧门口,还自愿干起了望风的勾当。
看到一身紫色官袍的李义府进了大殿,李贤在小心翼翼往外偷瞟之外,更是藏好了自己的身子,顺带把耳朵也竖了起来。明知道李治身体不好,李义府这个宰相还来骚扰,究竟是为了什么大事?
“不知陛下召见臣有何事?”
听到李义府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李贤不禁大吃一惊。敢情不是李义府主动求见,而是李治下旨召见的。王福顺刚刚说今天李治见了好几拨人,如今把他找来问话,忽然又召见李义府,这一下子太勤勉了吧?
大白天的蓬莱殿中没有晚上那么多灯火,四壁上的灯只亮了一多半,在殿内留下了各式各样的斑驳阴影。李治的座位便处在光线较暗之处,从李贤的角度望去,根本看不到任何表情变化,而李义府的神情他却可以尽收眼底。
“朕今日召见李卿,是有一件事想要提醒一下。”李治微微一顿,似乎在确定最后的言辞,“有人对朕言说,你的儿子女婿素日行事不检,若是真正追究起来,怕是罪过不小。朕以卿位居宰辅,又是素日功臣,所以一向为卿遮掩。只是治家乃是你的事,朕如今已经算是越俎代庖,你回去也好好警告一下他们,否则流言日多,对你也有所不利。”
原来李治是把人叫来敲山震虎的!见李义府勃然色变,李贤顿时冷笑了一声。他那父皇说话还算是客气的,如果没有李义府,上至李义府的夫人,下至儿子女儿女婿,这些人敢一个个全都伸出手来贪赃?正当他以为李义府会谢罪的时候,这一位却做出了让他大吃一惊的反应。
“陛下怎可相信这样的小人之词?”李义府终于恢复了平静,但脸上却仍然因为气怒而涨得通红,“臣一向奉公守法,臣的子婿虽然年轻,但同样不会做出什么羞辱家门的事。究竟是谁在陛下面前造下如此谗言?”
李治显然恼了:“卿只需言是否有此事,何须问是谁告知于朕!”
躲在那边窥伺的李贤分明看见李义府的脸色一变再变,而殿中的气氛也一时间冷到了极点,心中不由连连咂舌。早听说李义府横起来谁都不买帐,但是,能够对皇帝横到这个份上,大概古今中外也是罕见的。他父皇李治如今虽说因为生病而放下了部分权力,但毕竟还不到大权旁落的地步,怎么能容忍这样横的家伙?
在他看来,都这种情形了,李义府怎么也应当找个台阶下,各自留点面子。下一刻,他就立刻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嚣张。
只见李义府在原地站了一会,忽然一言不发地转身拂袖而去,竟是连辞君时行礼做样子的一套都不要了。李贤眼睁睁地望着这一位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半晌也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他以前只是认为李义府不知收敛,那么,如今在那四个字的评语上头,他还得再加上愚蠢短视狂妄自大等等无数字。见过嚣张的,可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他现在算明白他这父皇当初为何不直接用那封信的事来质问李义府了,敢情这家伙的脸皮早就厚到了这种程度!
“陛下,陛下!”
听到外头的一连串声音,李贤顿时往御座上看去。虽说上头一阵黑乎乎看不清楚,但他断定李治肯定是情况不妙。他一时管不了那么多,也连忙冲了过去,见老爹面色发白,正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吸气,他心里自然有数。
这一次,李治是真的被气坏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火上浇油是要不得的
“父皇!”
李贤一把拉开旁边两个手足无措的内侍,上前站到李治身后,随即小心翼翼地用两手中指揉搓李治的太阳穴。这是蓉娘的绝学,虽说他已经有了这么一个技艺高超的人在身边,少不得还是学了几手,以便需要的时候能够派上用场,谁知道堪堪就碰到了这种事。
见李治抖动的肩膀渐渐平息了下来,他便扫了一眼四周侍立的几个内侍。知机的王福顺立刻朝几人打了个眼色,自己当先退了下去。很快,空旷的大殿中就只剩下了父子二人,安静得只能听到那一阵阵呼吸声。
“贤儿,刚刚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倘若是平时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李贤必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来一个一问三不知。但这种时候,他却犯了踌躇。只犹豫片刻,他便低声答道:“父皇恕罪,刚刚儿臣确实听到了。”
不说看到而说听到,其中的分别就大了。果然,他这话刚刚说完,就只听李治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要是还能忍住呆在后面,也就不是你的性子了。朕知道你好奇心大,肯定会出来听个动静……算了,朕且问你,李义府今日君前失仪,可是有罪?”
李贤心中咯噔一下,一时间很有些无奈。他此时要说有罪,这话回头必定传到他那位母后耳中;可要说没罪,那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从魏征开始,大唐那些名臣似乎都有在君前耿脖子的习惯,但问题是,人家是诤谏,而李义府那是赤裸裸的藐视!
“父皇,说实话,看到李义府最后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儿臣甚至想出去将他扭回来!”电光火石之间,李贤很快找准了切入口,怒气冲冲地道,“自古当臣子的,哪里曾有他这么无礼傲慢的?父皇好心好意提醒他,他居然这样狂妄,儿臣刚刚真是气急了!”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李治的肩膀一僵,索性放下了手,从后头转到了前头,在御座旁边单膝跪了下来:“但是,父皇,以前于太傅给五哥讲课的时候,儿臣曾经在后面听到过一句,为君者须有容人之量。父皇乃是天子,富有四海,若是以计较臣子失仪而降罪宰臣,传扬出去名声未免不好听。儿臣知道父皇身子不好,还请先消消气,至于处分之类的事,不妨待心平气和之后再议。”
他一边说一边坦然抬头直视着李治的眼睛,见那漆黑的瞳仁当中看不出一点情绪的端倪,心中没来由一悸。幸好幸好,他没有傻到去当那个火上浇油的人,否则就算李义府倒霉,他这个当儿子的未必就会好过。
“你能够识大体,朕也就心安了。”李治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问道,“你刚刚那两手很是不错,只是你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从哪里学来的?”
李贤没提防李治忽然问这个,愣了一下便连忙答道:“回禀父皇,儿臣那时演练宫女的时候,正好缺一个年长的头领,后来就选中了蓉娘,由母后把她调了过来。她一向精于按摩之技,所以儿臣没事就学了两手,谁知今日正好派上了用场。”
“蓉娘……”李治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朕想起来了,昔日韩国夫人曾经和朕提起过,有这么一个擅长此技的宫女,她几乎为此把人要了过去,可惜她没福……她如今在你宫里执役?”
好好的忽然扯到了韩国夫人,李贤便有些担心李治开口要人,心中暗自后悔刚刚不该卖弄。但老爹既然开口问了,他只得答道:“是,母后当初给儿臣的阿萝如今升了女官,蓉娘就成了武德殿的侍女头领。”
“唔。”李治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当下便伸手在李贤的肩头按了一下,“好了,朕只是刚刚一时气怒,没什么大碍了,你且去吧!别忘了到含凉殿去一次,你母后如今有孕,你也该陪她多说说话。”
出了蓬莱殿,李贤认命地长叹一声,没奈何地往含凉殿而去。要说这两座大殿的距离并不远,但问题是,刚刚那场风波肯定有好事的去告诉武后了,他如今再走这么一遭,分明是要再遭一次盘问。
出乎他的意料,他一进含凉殿就看到了一幅忙忙碌碌的景象。往日有条不紊的内侍宫女个个都在那里东奔西跑,看到他进来愣是一个理会的都没有。他好容易抓着一个内侍,一问之下登时大吃一惊。
武后要生产了!
尽管知道这一胎武后应当是顺产,而且肯定又给他添一个弟弟,但是,看到那一张张铁青的脸,他还是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慌。这年头,无论多尊贵的女人,在生产的时候都是最最危险的,老天既然能够让他一梦回到大唐,也不见得不会折腾出一点其它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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