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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攻略(府天)-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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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无所事事,这落差有时候着实不是好受的。所以,闻听有这么一场相扑大会,又是沛王李贤发起提出,立时应者云集。不少有份随驾的贵介子弟纷纷响应,而负责防戍的十六卫军士听到他们也可以报名参加,报酬优厚更有君前露脸的机会,一时群情雷动。

对于这样一场盛会,李治在惊讶之余自然高兴得很,再加上李贤在那里把边鼓敲得震天响,什么大唐马背上得国一定要继续延续武风,什么不拘一格提拔人才,什么震慑番邦扬大唐国威,总而言之,这事除了花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李贤自个掏腰包举办这场相扑大会,更是把他最后一定点顾虑全部打消了。

“好,既然贤儿你如此说,朕焉能不准?传朕旨意,沛王奉旨承办相扑大会,一应官员尽予方便不得推诿!”

老爹容易糊弄,老妈那一关就不那么好过了。等宫人扶着李治去休息之后,李贤看到座上的武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头皮顿时有些痒痒,干脆自个上去问道:“母后,难不成你认为我这么做不妥?”

武后笑而不答,直到看得李贤脸色数变,这才伸出手指在儿子的脑门上轻轻一弹:“仅仅是赏金就要九十万,你哪来这么多钱?”

“真要钱不够可以拉赞助嘛!”李贤低声嘟囔了一句,一抬头见老妈面露疑惑,赶紧岔转话题道,“母后放心,这钱的问题我自然有办法,您就不用操心了。这花钱若是能够让父皇母后都高兴,周全了我的孝心,就是多花一倍我也是情愿的。”

这当娘亲的都喜欢听自己的儿子说好话,武后如今虽然贵为皇后,却依然难敌李贤的花言巧语,最终自然而然地放弃了追究。她想当然地认为,西市赫赫有名的贤德扇庄有李贤的股份,所以儿子不缺钱用。

而李贤自个明白,倘若武后知道他出主意,然后利用职业经理人贺兰周插足各行各业,这钱赚得盆满钵满,只怕就不会这么任事不管了。

既然是帝后外加一大帮宰相将军之类的大人物亲临,自然不可能是能报名的人全都能够上场露脸,少不得要经过初赛复赛的筛选。而第一关初赛开始报名的时候,那人头汹涌的景象让李贤吓了一跳。

这还不是面向全天下的真正全国盛会,只是目前身在骊山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一群人。可饶是如此,第一天跑来报名的居然有六百人,其中一多半是军士,这其中既有膀大腰圆的,也有瘦胳膊瘦腿打算混运气的。

吐蕃和新罗各有四人报名,不同的是,钦陵的随从堂堂正正地在姓名后头报上了吐蕃,而新罗……两个身有大唐官职(事实上作为右骁卫员外大将军金仁问随从的他们,不过是不入流的小武官)的新罗人很是郑重地说明,他们是唐人。至于另两个在同伴自认是唐人之后,同时也表示新罗是大唐藩属,自然应当用唐人的身份参加相扑大会。

“真是强大啊!”

李贤轻轻嘟囔了一声,而旁边正在埋头记录的小吏无意中捕捉到了这句话,立刻茫然地抬头瞧了一眼,看不出什么名堂方才继续忙活自己的,心里却颇觉得莫名其妙。这四个新罗人看上去并不算太强啊,沛王殿下说他们强大究竟是什么意思?

自己举办的比赛,李贤当然不好参加——自己知道自己的底细,他一没把握赢过程伯虎,二没把握赢过屈突仲翔,因此平日打打闹闹也就算了,这时候上去丢脸他绝对敬谢不敏。然而,当他看到程伯虎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一定是初试最好试金石的那个人时,他还是差点下巴落地。

那个黑身卷发的彪形大汉,不是他买来的那个昆仑奴么?

“嗬……嘿!”

当连续第七个人被那昆仑奴一下子摔出去老远的时候,等候进行初试的人群终于有些轰动了,更有人掂量起自己这瘦弱的身板是否经得起这一下狠摔,然后偷偷地当了逃兵。就在此时,昆仑奴旁边的一个小吏不失时机地神气活现介绍开了。

“各位,这昆仑奴是沛王殿下买来的家奴,天生力大无穷最是悍勇!各位既然有心夺取头名,又想博得陛下和娘娘青睐,便得先过了他这一关!”

高,实在是高!神态自若地面对着周遭的注目礼,李贤对于程伯虎这一手顿时刮目相看,而当他看到接替昆仑奴上来的另一个人时,再一次使近吞了一口唾沫。

那个人居然是他收的第一个真正手下,程伯虎的便宜徒弟陆黑!天哪,这程伯虎聪明啊,如此一来,两人竟是多了无数实战演练的机会!

第一百九十五章 须眉怎可输巾帼

九月秋高气爽,原本是一年中最最舒适的季节,骊山秋色自然更是美不胜收。然而,这几天的骊山却多了几分火热的夏季风情,尤其是报名的地方更是人人挥汗如雨——要是上去和昆仑奴阿健或是陆黑比斗一场还能不出汗,那就实在太逆天了。

初试的方法有两个,其一当然是和阿健和陆黑比一场,其二则是一旁重达两百斤的石锁。后者完完全全看的力气,前者却终究有人存着几分侥幸。除了三个军中大力士举起了那石锁之外,其余人无一例外选择了上场碰运气。

此时,两个人正在宽敞的院子当中扭打在一起,俱是赤裸上身,露出了一身精壮的肌肉。而旁边围观的人与其说是在关注比斗的结果,还不如说是在关心另一件事。更有好事者在那边起劲地大声数数,甚至还有人在那里整整齐齐地拍巴掌。

“四十一,四十二,……,四十八!”

随着最后一声四十八出口,只听扑通一声,场中扬起一阵烟尘,紧接着,下头穿着黑色裤子的大汉便被摔倒在地,跌了个七荤八素。而周围的人群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都有些无可奈何,更有人没好气地嘟囔道:“这两个家伙这么强,如此下去,有几个人能到御前露脸?看来我那五文报名费是泡汤了!”

“沛王殿下真是好眼力,我以前上司家里也有一个昆仑奴,饭量倒是不小,可论本事就差远了,也就能做些粗笨的活计,压根没法练武!那个黑大个也好生勇猛,听说居然是程大少的徒弟!”

“咳,今天能在那个昆仑奴手下撑过五十息的一个也没有,那个黑大个也掀翻了二十几个人,过关的不过七人。咳,要是这两个也上场比赛,这结果还有什么悬念?”

人群中的议论李贤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强忍住打呵欠的冲动,对刚刚那个过关的大汉勉励了一番,自然引得对方感激涕零——虽说没撑到最后,但却已经很难得了。他心里头明白,前头蜂拥而至的大多是些想求出身的军士,水平全都有限,所以自然没什么看头。那些世家子弟自矜身份,不在事前做足准备功夫,是不会随便上场丢脸的。

不过嘛,头几天过去,高手也应该出来了吧?

“嘿,程大少来了!还有屈突家的那位小公子!”

随着人群中的一声嚷嚷,李贤立马看到程伯虎神气活现地进了院子,而在他后头同样自信满满的,则赫然是单身前来的屈突仲翔。迄今为止,报名的军士已经达到了一个很恐怖的数字,而世家子弟却还只有几十人,来参加初选的更是一个都没有,因此这两个抢先的自然引起了众多人的注目。

眼看场中的陆黑一个利落的右扑,肩胛忽然使力,猛地将对手掀翻在地,程伯虎不禁一阵哈哈大笑,高嚷了一声好。此时,陆黑方才看到了来人,憨厚地挠了挠后脑勺,上前叫了一声师傅。

这下子,刚刚还以为那只是玩笑的众人顿时全发起了呆——程伯虎年纪至少比陆黑小上七八岁,居然真是人家的师傅?更有人在心里暗自打鼓,这徒弟如此,师傅该有多厉害?当众人看到那个昆仑奴也上前向程伯虎唱了个诺,这惊讶的叹息声更是此起彼伏。

那小吏得了李贤的眼色,当下满脸堆笑地上前奉上两块木牌:“程大少,屈突公子,这是复赛的木牌,二位……”

“若是不比过,怎么让人服气!”程伯虎一时兴起,哪里管这一套,拨开那小吏,便脱了外头的大衣裳随手往地上一扔,兴冲冲地站到了陆黑的对面,用力拍了拍胸脯道,“小黑,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有什么长进!”

这家伙真是一头货真价实的蛮牛!李贤见陆黑依言拉开了架势,顿时无力地在脑门上拍了一下——这下可好,估计不少准备报名的都得被程伯虎吓走了。看来以后若是再举办相扑大会,一定不能让这头蛮牛上场!这个念头才考虑没多久,就只听一声大吼,场中两人已是分出了胜负,结果可想而知。

程伯虎乐意炫耀,屈突仲翔却不愿意让人拿来和他作比较,当下也顾不得是否会有人指斥他走后门,取了木牌便匆匆走了。而出了一身大汗的程伯虎自然是大为爽快,抱着双手往李贤身边一站,端的是一座岿然不动的大山。李贤但见无数殷羡的目光朝自己身边射来,不禁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心中生出那么一丝得意。

别看程伯虎如今这么风光,当初要不是他那句话,这家伙还不就整一个道地的纨绔?

程大少的华丽登场之后,这一日仿佛成了世家子弟的专属日,先后有好几拨人前来应试。这些都是家里世传的功夫,手底下更是非同小可,十个人当中有九个人通过,阿健和陆黑更是好几回被摔得灰头土脸。由此一来,原本对世家子弟能够获得优待颇有看法的军士全都闭上了嘴——高门有钱有势,同样也请得起好的教师,所以纨绔固然不少,这高手同样不缺。

而参赛的吐蕃人新罗人同样拣在了这一天,吐蕃人无一例外地选择了石锁。看到重达百斤的石锁在几人手中仿若羽毛般轻盈,李贤的脸色自然有些不好看。而新罗人却似乎对相扑不太擅长,四个里头淘汰了两个,就是那两人,也不过靠了小巧腾挪的功夫方才涉险过关。

就在夕阳西下整个地方没剩多少人的时候,李敬业方才鬼鬼祟祟地闪了进来,见程伯虎不在,他立刻满脸谀笑地往李贤身边一坐,这才低声问道:“六郎,我能不能不参加?”

“这事情又没人逼你?”李贤莫名其妙地瞧了他一眼,忽然嘿嘿笑了起来,“只是敬业你兵器上头干不过伯虎,如今这相扑上头居然连仲翔也不及,这文字上头小薛似乎也有超过你的趋势。如此下去,你可是没一样出挑的。”

“哼!”李敬业闻言自然是气急败坏,眼珠子一转便立刻耸耸肩道,“这蛮力有个屁用,有万夫不挡之勇的那叫蛮牛,读书读得再好,不懂得使用也是读死书!要是真正到了战场上,还不得看脑子?不说这个,六郎你上次交待过的事情,我找金明嘉提过了。嘿,听说是买卖高句丽战俘,金明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咬牙切齿地说什么要让他们吃够苦头,那一百万钱的事情我索性提都没提。”

这家伙真够贼!李贤白了李敬业一眼,心里却异常满意。只要那个买卖人口的胖子如实支付一百万钱,这一次相扑大会的奖金就扯平了,也省却了他不少脑子。话说回来,上次燕三受屈突申若的雇佣去新罗人那边查探的事情,如今似乎消停了,可那个大贼头究竟在那边偷了什么东西?

脑海中隐隐约约浮上了一个念头,还没等他彻底想明白,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句话:“六郎,我想起还有要事,我先走了!”

李贤一转头,见李敬业仿佛火烧屁股一般从侧门溜了出去,跑得贼快,不禁呆了一呆。而正在此时,正门那边忽然起了一阵骚动。原本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众多军士忽然让出了老大一条宽敞的通道,紧接着,几个盛装女子便笑吟吟地朝这边走来——李焱娘、殷秀宁、傅燕蓉、苏毓……唯独不见屈突申若。

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那位最喜欢凑热闹,最喜欢戏耍他的大姊头怎么不见了?

“六郎,找什么呢!”走到李贤面前,李焱娘伸出巴掌在他眼前晃了一晃,这才眨了眨眼睛,“你可是真会出主意,一句话让骊山上下鸡飞狗跳,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说到这里,她忽然重重地在李贤肩膀上拍了两下,又神采飞扬地赞道,“男子汉大丈夫,有工夫就应该在比武场上见真章,我和申若一样,最恨的就是纨绔。六郎你放心,从明儿个开始,我非把那些明明身体不错,却不敢来参加初试的人全都揪过来不可!要是连这第一关都过不了,哼哼,他们也别说道自己是男人!”

这帮娘子军中,除了一个大姊头之外,李焱娘最喜欢开玩笑,殷秀宁性格最为爽朗,傅燕蓉犹如邻家大姊,苏毓只要人家不惹她,平日更是文文静静……若真是说起来,这些高门贵女固然上得马拉得弓,比等闲男子更加彪悍,但却很少耍大小姐脾气。此时李焱娘这番话激起了众女的共鸣,她们立刻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到了最后,殷秀宁竟是一巴掌拍上了桌子:“要不是我们都是女流,不能参加这相扑之戏,怎么也不能让男子争先!”她忽然瞥了李贤一眼,嫣然笑道,“六郎,你这个英国公的高足若是不出场,这比赛怎么也没意思,干脆也上场比一遭吧!有我们姐妹给你打气,你的功夫又不赖,自己举办的比赛自己夺得头筹,传扬出去可是大大的风光!”

李贤原本不打算在赛场上献丑,但在一道道热辣辣的目光中,他心中忽地生出一股豪气。这学了一身武艺,在会会天下英豪之前,何不先拿出去试试?就算输了,以他的年纪也没什么丢脸的!须眉怎可输巾帼?

“好,焱娘姐既然这么说,到时候就麻烦各位给我呐喊助威了!”

口虽然夸了,但李贤却暗自打定了主意,李敬业也休想逃跑。即便真的要出丑,他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仿若无心,却教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几天的筹备和初试复试之后,最终有分在御前一展身手的总共三十二人。这其中,有出身的世家子弟共有十七人,占了一多半;军士十一人,无不是十六卫中的佼佼者;新罗勉强入围了一个,倒是吐蕃参赛的四人颇为强悍,过五关斩六将之后,竟有三人得以入围。然而,引人注目的是,李敬业程伯虎屈突仲翔薛丁山这四个沛王伴读,全都在最终名单之列!

要不是很多人都看过复赛中那几场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的比赛,肯定会认为这四人能够全部出线,内中必有猫腻。然而现在……不得不说,要站在这帝后面前,还是得付出代价的。不过,最大的爆炸式新闻是,沛王李贤将亲自下场和最后的头名角力!

此时此刻,李敬业站在场中,暗自把李贤咒骂了个半死。莫名其妙地进了复赛大名单,又被李贤用先前的债务关系逼迫,他不得不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这才得以跌跌撞撞杀进最后决赛。而代价就是,他全身上下多了不知多少瘀青!

他娘的,他从来就不是以力气取胜的人,为什么要和这些蛮牛比力气!

看着他那个身高六尺膀大腰圆的对手,他简直欲哭无泪。他又不是出了名力大无穷的程伯虎,这样彪悍的对手,让他从何入手?

高高的看台上座无虚席,初秋虽然阳光不再像盛夏那般猛烈,但上头仍旧搭起了凉棚,五颜六色的彩旗四处都是。那些大一些的全都写着各色标语,悬挂在主台上的横幅上赫然是“大唐第一届相扑大会”几个大字——而那几个字,正是李贤把上官仪拖过去写的。

由于是难得一见的盛会,因此原本该在长安皇城东宫中处理政事的太子李弘也被帝后宣召了来,除此之外,许敬宗上官仪刘祥道外加各色大臣一个不少,全都坐在帝后左右观看底下的盛事。这中间自然是有人赞叹有人不以为然,许敬宗是击节赞赏的代表,刘祥道则是板着面孔的典型。前者称赞这是弘扬武风,后者则冷不丁冒出一句玩物丧志。

对于那两位的打擂台,李贤丝毫不以为异,他身边还有一个刨根问底的李弘呢!大约是在长安城中被一群大臣围着闷坏了,坐在他身边的李弘格外话多,一而再再而三地盘问他这比赛是不是别有文章,最后甚至坚决阻止他上去冒险。

“老哥,你就放一千一万个心好了!”李贤瞥了一眼上头的帝后,见自个的老爹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那拼斗的两个身影,而自个的母后则是不时瞥向你来我往不分上下的刘祥道和许敬宗,最后方才转过目光对李弘挤挤眼睛。

“我大唐北驱突厥南定诸蕃,还不是靠的将士用命?我今儿个下去比一场,五哥你到时再趁势向父皇提出,军中一年一大比,选出勇猛之士充亲勋翊三卫……你明白我的意思?”

李弘这太子也不是当了一天两天,闻弦歌知雅意,立刻心领神会,只觉得这好事全都自己担纲,李贤反而落下了一个贪玩胡闹的名声,不禁又有些犹豫了起来:“六弟,这事明明是你的手笔,不如你自己去向父皇进言不好么?”

自己这个哥哥还真是心性纯良啊!李贤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趁人不注意,他便用手在李弘肩膀上捏了两记:“你是监国,文臣固然是觉着你这个太子不错,可是军中呢?那些将领纵然是可以了解朝中动向,可是寻常军士只会注重一个问题,谁给了他们出人头地的机会!”

他正准备再给李弘洗洗脑子,身后忽然伸出了一个脑袋,侧头一看却是李显。李显兴奋地攀着两个兄长的肩膀,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五哥,六哥,以后若是有机会,也让我下去和他们比试比试怎么样?”

好好的说话被李显这么一打岔,李贤顿时气结,正欲呵斥的时候,他忽然瞥见李弘面露痛苦,连忙问道:“五哥,怎么,不舒服么?”

李弘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好半晌面色才好看了一些:“没事,兴许是最近忙碌了一些,有些头晕罢了。”见李贤似乎不信,他干脆转头狠狠瞪了李显一眼,“都是你,手那么重,我的肩膀都被你捏得痛死了!”

见李弘岔过话题和李显说笑,李贤心里直犯嘀咕,认认真真往自己这位太子哥哥身上这么一打量,他方才发现那身太子袍服愈发显得宽大了,而李弘的脸色虽说不像以前那么苍白一片,但是那隐约泛出的红色却不像健康的红润,看得不由让人担心。

他这个太子哥哥似乎也没少锻炼身体,怎么就偏生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他正疑惑的当口,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鸣锣,转头往下看时,只见李敬业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赫然灰头土脸,那双眼睛正恶狠狠地朝他瞪过来。

咳,人家程伯虎薛丁山屈突仲翔都赢了,敬业你要怪就怪自个太弱吧!

李贤不闪不避地迎上那目光,最后还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果不其然,李治大约是看在李绩的面子上惋惜了一番,而李绩却在那里捋着胡须笑道:“这人一生自然有胜有败,敬业在习武上资质不过普通,却常常不肯迎难而上,今天的败仗并不是坏事!”

“话说回来,英国公还真是教出了一批了不得的年轻人,这三十二人中居然让他们占去了八分之一,已经足可骄傲了。”上官仪微微颔首,又朝李贤笑了笑,脸色忽地又沉了下来,“只是吐蕃那三个汉子连战连捷,倒让人刮目相看。”

这话的弦外之音无疑是有些担心的意思,当下众臣之中揪胡子的顿时就多了。而御座上的李治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置之一笑,和武后交换了一个眼色,忽然冒出了一句话:“就算再有万夫不挡之勇,上了战场也不过尔尔。吐蕃人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向我大唐示威,倒是显出了他们的底气不足。”

李贤在复赛的时候就看过这三个人的本事,虽说确实是大力士,但相扑并非完全靠蛮力,更重要的还有技巧,因此他仍是坚信程伯虎和屈突仲翔两人有一拼之力。再说,他昨天观战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颇有意思的人物,因此更不信这三个吐蕃人就真的能够一路夺冠。

“父皇说的虽说没错,但儿臣认为那三个吐蕃人撑不到最后。”他转身向李治一躬身,忽然涎着脸道,“不知父皇可敢和儿臣一赌,儿臣赌的是,最后必定是我大唐勇士获胜!”

李弘闻言不禁气结,往日李贤和他老是玩这一套就算了,现如今居然打赌打到父皇头上了!只是现如今最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眼下那三个吐蕃人已经连胜两场进了前八,李贤就算有这信心,打赌也没有必要吧?而且,刚刚他这个弟弟分明是运足了中气,别说旁边的人,就是不远处的吐蕃使臣一行,也该听到了这话。

“哈哈哈哈!”

李治终于指着李贤大笑了起来,好容易止住了笑声,他这才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朕早就听说你喜欢和别人抬杠打赌,想不到今日打赌打到朕头上了。”

他一边说一边朝另一头投去了一瞥,其他人见状纷纷转头,只见钦陵单身朝这边而来,显然是听到了刚刚这话。此时,御座上的李治便朝旁边的卫士首领微微点头,众卫士立刻让开了一条通路。

“外臣拜见陛下!”钦陵近前深深施礼之后,便笑容可掬地说,“日前这相扑大会的风声一出,我那几个属下就全都想要见识一下大唐英豪的风采,原本就没想着什么夺魁之事,陛下若是真的肯和沛王殿下打赌,外臣倒是要诚惶诚恐了。”

这家伙居然到现在还是如此低调!那为何当初会在半道上截下贺兰烟,又口出大言,那时小丫头可是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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