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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岁月无落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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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起飞鸟无数。
第一卷：战国篇 第十一章：孤男寡女丛林一夜。
熊熊的篝火稍稍驱散了一些夜晚的寒意，其上架着一只通体金黄的烤兔，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长风列缺随意地看着抱着一盆花缩在一边的花九夷一眼，对她脸上的伤心和悲愤很是无语。好吧，就算不小心让她看到了非礼勿视，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从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蓬莱岛，受了惊吓也无可非议。可她那叫什么表情？伤心啥？悲愤啥？本少爷我才是被看光光的那个呢！
忍无可忍，长风列缺将烤好的兔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看着她明显吞了吞口水，他微微一笑，诱惑道：“想不想吃？”
花九夷真诚地点点头。她今天中午还没开吃就被打断，一路惊吓颠簸，不饿是不可能的。
“好”，长风列缺嘴角诡异地弯起，清澈的双眸在火光里闪闪发亮，“那你过来。”
花九夷很明显地畏缩了一下，长风列缺的眉心也明显一跳，却没有动。只见她呐呐地道：“不，不用了，劳烦您递给我就可以了……”
长风列缺也不恼，慢悠悠地撕下一条兔腿，然后煞有其事地看了看他们之间那堆篝火，为难地道：“你觉得我的手有那么长？”
花九夷憋红了脸，但终归还是手里的望月莲放下了，慢慢地蹭了过去。长风列缺冷眼看着她慢吞吞地动作，直到坐到他身边。他实践诺言分了一条兔腿给她。
春天的夜晚有些凉。花九夷吃完半个兔腿就觉得饱了，她看着自己油汪汪的双手和剩下的半只兔腿，不知所措。长风列缺看了她身上那件已经皱巴巴的白色裙子一眼，将自己手上的骨头和她手中的半只兔腿都一丢，将她的手拉过来。
花九夷吓了一跳：“元帅！”他定定地看着她，清澈的双眸在火光中竟是说不出的蛊惑人心。她红了脸，任他拉着她的手在他宽大斗篷背面擦了擦。他的手指上有茧，粗糙而温暖。
“下次不要再穿成这样”，长风列缺皱着眉头，嫌恶地看着她那一身白裙，“你要去的是战场，不是闺阁。”
蓬莱。
听到他的话，这两个字突然又无预警地浮上心头。花九夷的心中奇异地动了动，那个如仙般的白衣男子在记忆力面容模糊地看着她。她别过了脸，不说话。
长风列缺冷眼看着她神情变化，然后长臂一伸，用斗篷盖住她娇小的身躯。阵阵暖意袭来，她抬头注视他。
“我们得在林子里过夜。夜里凉，你就不要介意这许多了”，长风列缺的神情淡淡地，“你以前并不是这么羞涩的。”她是这样神奇的一个女子，一见到陌生男子就会脸红，让人怜惜。然而她若开口说话，却还是头头是道，条理分明，仿佛那诱人的红晕只是假象一般。今日却几次大惊失色，而且都是因为他，让他心头莫名不悦。
闻言，花九夷却很是疑惑。这人总是说一些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好像他们真的见过一样。然而在见到他的时候，她心中虽也觉得隐隐有些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个究竟来。
她正要开口询问，却突然听见他道：“你要帮我。”
“啊？”花九夷诧异地抬头看他，却见他已经转过头去看枝叶缝隙里星光璀璨的天空。她心中不由得动了一动，下意识地靠他更近了一些，想听他说下去。
“四国虽然不太平已久，却只有我帛书和祝融一直打得不可开交。常年用兵，国库必然亏空，虽不至于民不聊生，却总是重负”，他的声音透着些许疲惫，却又隐隐含着一些坚决，“但我帛书人，与人无争，却也绝对不会任别人践踏我们的土地！辽州虽远，却也是我帛书的土地，绝不允许祝融人染指半分！”
他说的辽州，花九夷隐约知道，那是祝融与句芒交接的一片城池。虽然与帛书并不接壤，却一直是帛书的土地。帛书人生性正直，绝不窥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自己的东西，却也是寸步不让。数百年来，祝融为了争夺这一块土地，已经与帛书大战过数回。祝融人野心勃勃以武治国，是四国之中军事最强的国家。然而帛书人却有着上下一心即使玉石俱焚也寸土不让的气魄。因是两国之间，交战不断，数百年来难分高下。
花九夷低声道：“我选择了您，就是要成为您的幕僚，若有用得到的地方，您可以尽管差遣。”她喜欢帛书，喜欢他们为护卫家园而战的精神和勇气。她也不讨厌这个喜欢戴着面具的元帅。
闻言，长风列缺微微一笑。他知道她的意思。这天下有多少人想要她，有多少荣华富贵功名利禄摆在她面前，他和她都不是不知道。可是在这狼烟四起的天下，她毅然踏过俗世多少繁华来到这里，来到他身边。虽然现在的她看起来还是这样青涩，可是他相信，有朝一日，她一定会成为他重要的战友。就像青墟和丹夏。
“我知道你不是心怀不轨”，他低声道，伸手握住她的手，回过头望着她，“我把我的信任交到你手中，也把我的命交到你手上。”他说的有些艰难。一国上将，久经沙场，九死一生。多年前她曾救过他一命，她自己显然已经不记得了。但他现在交到她手中的手中的，不仅是多年前她救下的那一条命，还有他身后千万将士的身家的性命。
这是一场豪赌，他定定地看着她，等待赌局开局。
她呆呆地望着他，望着这个今天一天之内让她几度受惊的人。夜风习习，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手还在他手中，她没有脸红。她只觉得，蓬莱岛一切似乎离自己又远了一些。
“帮我。我们一起战斗。我会在这乱世之中保护你。”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这距离太过接近，近得几乎暧mei。但她心中一丝绮念都无。她知道他是要与她约定，她为他效力，而他，则在这乱世之中给她撑起一片安稳的天地。
花九夷长睫微敛，在火光中投下两片阴影。长风列缺与她交握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她。此人能不能安然留在身边，就在此一举了。
“只要您答应我两个条件。”良久之后，她终于低声开了口。
长风列缺松了一口气，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说。”
“第一，我只是您的幕僚，并未卖身给您”，她抬头望他，眼中的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容忽视的神采，“我可以发誓永远不背叛您，但是您也一样不可以背叛我。尤其是，不可以将我当成礼物，随便送给他人。就算是有朝一日战败，祝融王亲自要求也不可以。”
长风列缺一愣，随即面上浮现一层骄傲不屑的神采：“我帛书人岂是这种甘心受人胁迫之人。何况，就算有一日帛书再无我长风列缺，也绝不会战败，任人宰割！”
花九夷低声道：“对不住，是我冒犯了。”
长风列缺摆摆手，无所谓地道：“你大可放心，我帛书人不会出卖自己的伙伴。第二个条件是什么？”他没有真的生气。因为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只能更加证明她自己的坦诚。她明知道帛书人的性情，若是别有用心，肯定不会冒犯，而该投其所好。这一场赌局，他赢了。
“第二个……”花九夷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已经在渐渐远去的人，她的目中不由得流露出哀伤，“实不相瞒，其实我出岛，并非心甘情愿。若有可能，我总还是要回去的。元帅，希望到那一天，你可以派人送我回岛。”
长风列缺清楚地看见她的神色变化，心知这是她的心结，她必定不愿意提起，便不再多问。他想她就是一个从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仙境的小女子，突然一头扎进陌生的乱世里，茫然失措。她有一身好本领可以为他效力，他可以护她周全，这桩买卖，越想越划算。
思及此处，他不由得咧嘴一笑，说不出的明媚：“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回岛，我一定派人送你回去。”不过，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一定会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谁不能怪他卑鄙。毕竟要在这乱世之中，接手一个像她这样比珍宝更珍贵的女子，他也要担当很多。说到底没有他的维护，她恐怕早就被碾碎在这乱世中，哪里有再回到蓬莱岛的机会。只不过事情正好对他有利而已。他相信这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嗯，看来她选择前来帛书前线，就是已经对他以及四国都有一个大概了解了，因此才做出了这个聪明无比的选择。他越来越期待，她以后会成长成什么样子了。
“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长风列缺心情很好地松开了她的手，甚至帮她紧了紧她身上他的斗篷，笑道，“怪我不好，要你在这荒郊野林委屈一晚了。”
花九夷终于又红了脸，想说她自己到那边去睡就好。谁知长风列缺就像一下子看穿她的心思那样，故意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抱过来。
“你不要离我太远”，长风列缺皱着眉头道，“我得确保你的安全。”
花九夷胡乱地点着头，等他的手一松开，却还是迅速退远了一些不与他肢体接触。斗篷很暖，她的脸上热气腾腾的一片。
长风列缺好笑地看着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睡吧。”
花九夷一愣，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夜风轻摆，三株皓洁的望月莲在火光中缓缓摇动。
第一卷：战国篇 第十二章：一首把人唱下马的歌
清晨。
花九夷迷蒙地睁开了眼，轻灵的鸟鸣在耳畔响起，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闪闪发亮，一派清幽的景象。然后她感觉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温暖粗糙的触感。
不是蓬莱。
她一下子恢复了清明，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出了蓬莱岛，昨日与长风元帅迷路在林中。于是……她低头看了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与自己交握的那只手，终于意识到这只手，与自己怀抱着的这个身躯的主人是谁。
“嘿，早啊。”一声低沉的招呼突然响起，让她一下子回过神来。
她惊讶地抬起头，果然看见长风列缺微微惺忪的面容。他的脸在清晨的阳光中显得比昨天柔和了一些，唇上有些新冒出来的胡子拉碴，笑意略有些疲惫，却说出的温柔。虽然全副武装，他却没有戴头盔，睡过一夜之后束好的青丝有些凌乱，贴在他瘦削的侧脸上，竟是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花九夷吞了吞口水。她迅速把自己的手从抽回来，坐直身体，红着脸道：“早，早啊，元帅。那个，冒犯了……”
长风列缺眨眨眼，笑了笑没说话。这个女子进步很快，起码这一次没有尖叫，的确是个可塑之才。他坐直了身子，作势伸了个懒腰，笑道：“走吧，穿过这片林子，不过一里路，就能到嘉西城。到那我去给你买几身合身的衣衫，你穿成这样在军营里行走确实不便。”
花九夷一愣，突然明白了过来。这里处在边疆，无论地形怎么复杂，长风列缺身为一军主帅，岂有因为地形不熟而迷路的道理。只能说他昨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故意为之，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对她的不信任，所以故意试探！虽然知道这也无可非议，花九夷却还是莫名地觉得咬牙切齿，只觉得昨夜表明心迹的行为奇蠢无比。
看着她的脸色突然沉下去，长风列缺无所谓地笑了笑，又伸了个懒腰便站了起来。他将手递给她：“来吧。”
花九夷咬咬牙，也不说话。长风列缺身子一矮，就准确无误地拖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他带着她一边往悠闲甩尾的马儿走去，一边道：“你不要多想了。既然我已经决定信任你，这个誓言就不会改变。”
动作利落地将她托上马背，长风列缺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皱着眉摇了摇头：“你这样可不行啊，心里想什么一眼就看出来了。要知道你并不是能上战场拼杀的猛将，你的价值就在于你的头脑和你异能。你这个样子，别人要是三两下就将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军情都猜出来了怎么办？”
闻言，花九夷本能地就想反驳，他却不再理会他，利落地带上头盔，翻身上马。他的手伸过她身侧去拉过马缰，看着她因为僵硬的侧脸，突然心情极好地笑了一笑：“不服气？”
花九夷咬咬牙，别过了脸：“我没有。”
他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望月莲，笑道：“听说这玩意儿能看透人心？”
“嗯。”花九夷还是不想理会他。
长风列缺无所谓地笑了笑，一拉马缰，沉喝一声。马儿嘶鸣一声，开始向前跑去。他在她耳边道：“我是承诺过要保护你。可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要不耻下问。”
花九夷微微一愣，而后红唇微抿，低声道：“我知道了。”
“乖。”长风列缺心情极好地拍了拍她的头，突然发现自己的行动过于亲密而僵了一僵。可是这个小女孩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自拔，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复又呼喝一声，让马走得更快。
“你都会些什么？”
他的声音在风里有些听不真切，花九夷不确定地大声问：“啊？”
“你都会些什么？除了懂得花语，还有……能用莲叶吹曲子安抚大熊”，长风列缺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遗漏，才又笑道，“我必须了解你的能力，你是我的幕僚。”
花九夷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更认真地说：“我会唱歌，还会跳舞。”
“……”一群乌鸦呱呱飞过。
花九夷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才不是随便唱唱供人取乐呢。
“是吗？我想的哪样？”长风列缺显然兴趣缺缺，甚至又纵了一次马。
花九夷赌气道：“那我现在就给你唱一曲，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好啊。”路上解解闷也是不错的。
切，什么语气。花九夷暗暗地生气，发誓一定要露一手给他瞧瞧。她现在要仰仗他而活，要是他不认可自己，恐怕以后也没好日子过。偏头想了想，朱唇轻启，缓缓唱道：“落花如梦凄迷，麝烟微，又是夕阳潜下小楼西……”
她的声音竟是出奇的婉转，明明是清脆迷离的嗓音，却唱着愁思，又无愁思。她好像在蛊惑人去想自己最不愿意想的事情，让人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放纵自己的愿望。
“愁无限，消瘦尽，有谁知？闲教玉笼鹦鹉念郎诗……”
“扑通”一声传来，花九夷只觉得身后一空，回过头去时正见到长风列缺仰面摔了下去。她不由得哈哈大笑。
然而刚笑出声她就笑不出来了。她现在双手还抱着望月莲，东倒西歪地坐在只有一个人的马上……最最重要的是，她不会骑马啊！
“长，长风啊啊啊啊啊啊——”
长风列缺龇牙咧嘴地在地上躺了一会，突然看着她惊恐无比地在依然向前奔驰的马上远去。他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根本不会骑马！
X！怎么会有人连摄魂术都学会了却连骑马都不会的！
顾不得身上疼，长风列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快步追了上去：“拉住马缰！”
“啊啊啊啊啊啊——”花九夷一路尖叫，东倒西歪的摸样实在让人担心。她不是没听到长风列缺在身后喊什么，可她从来都没有独自骑过马啊！乱拉马缰万一让它把自己摔下去怎么办？！她自己还好说，若是摔碎了望月莲的盆子，搞不好它就会这么枯萎了！
长风列缺低声咒骂了一声，脚下一点迅速跃起。他一身盔甲至少有数十斤，踏在树身上让树摇晃不止。一个借力，他稳稳地落在了她身后，伸手迅速拉过马缰稳住。
花九夷吓得大气不敢出，却听他在耳边咬牙切齿地道：“下次不可以再随便使用摄魂术！还有，你要给我学会骑马！”
她被他吼得浑身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委屈地道：“摄魂术很难学的。”当初她不知道求了多久，蓬莱才肯教她的。
长风列缺沉声不语。摄魂术是句芒王室的秘术，从不外传。现在想来，恐怕昨日她以鸣莲安抚小熊，应该也是摄魂术的一种。只是她自小生活在蓬莱仙岛，又是从何处学来这种歪门邪术的？
“大不了，我以后不用了……”她以为他因为摔下马而丢了脸，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偷看他的脸色。
长风列缺好气又好笑，又伸手重重拍了一下她的头：“你以后千万莫轻易使用摄魂术。你可知这是句芒王室的秘术，若是让人看见，会杀你灭口的。”
这么严重？！花九夷吃痛地缩了缩脑袋，乖乖地道：“我知道了。”
第一卷：战国篇 第十三章：烧饼，衣服和两个人。
到了嘉西城，长风列缺便带着花九夷牵着马信步走在街头。他们一个身着重甲，一个是抱着一盆花的貌美女子，惹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花九夷脸红扑扑地左顾右盼，奇道：“咦，他们在看什么啊？”
想起刚刚落马的事，长风列缺没好气地道：“你看看你那裙子，都快破成布条了。”
花九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皱巴巴污七抹黑的白裙子，裙角处还破了一大块，顿时哭丧着脸道：“那现在怎么办？”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啊。
长风列缺没反应过来：“什么？”
花九夷见他停顿，立刻巴了上去，隔着望月莲抱住他的手臂，真诚地道：“你会给我买衣服的吧，你刚刚说过的。”她对蓬莱天尊都是这么撒娇的，屡试不爽。
“……”长风列缺盯着他们之间的那盆望月莲不说话。
花九夷立刻腾出一只手作势发誓：“你真的说过的，我没有骗你！”
“……”长风列缺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堪称诡异的笑容，伸手摸摸她的小脸，他挑着眉凑过去，“对啊，我不但要给你买衣服，还要给你再买一匹马。这一路，你、都、要、自、己、骑、过、去。”
“……”花九夷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皱着鼻子道，“可是我要抱……”
“这盆花我帮你抱就可以了，反正我是男人。”长风列缺似乎一早就猜到她要用望月莲来当借口，声音听起来凉凉的。
听见许久未开口的望月莲的应和，花九夷的心一下变得哇凉哇凉。
好吧，反正迟早要学……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嘉西地处边疆，隔了一座边城就是前线，因此这里四国商贩都多。此时正值盛午，街上的人并不多，但依旧热闹不减。
“给你。”
花九夷手忙脚乱地接过长风列缺递过来的热腾腾的烧饼，高兴得直流口水。她开心地道：“好香，这是什么东西啊？”
长风列缺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仔细想了想，简洁地解释道：“这是烧饼……”
“……”看他又像要发脾气，花九夷不敢再问，三两口将烧饼吞下去，舔了舔手上的芝麻，仰头星星眼，“好吃。”
长风列缺眨眨眼，掩去笑意。这丫头没吃早餐饭，当然觉得什么都好吃。不过她会当街就吃起东西来，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一直以为她会像那些闺阁大小姐一样，极重礼仪。当然，她的确很讲礼节，想必她刚刚心里也不是没有挣扎的。不错，孺子可教也。只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他本来可以带她下馆子的，会不会暴跳如雷。
“还要不要？”长风列缺心情极好，牵着马慢慢溜达。
“不要，渴了”，她舔舔嘴，又开始巴在他身上不放，“我要喝水。”哎，她好想念蓬莱岛的桃花酿啊。
“这个好办”，他忍不住想她以前是不是也曾经常这样对什么人撒娇，怎么动作这么娴熟，“你可真好喂。”
“当然”，花九夷两眼闪闪发亮，“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只能呆在屋子里享清福的大小姐。我也是能吃苦的！”
喝，还较了上劲了？长风列缺薄唇一扬，笑道道：“我拭目以待。”
接着，他就很恶劣地故意带她带最简陋的茶棚里去喝那种粗到不能再粗的茶，看着她微微皱眉，但还是很爽快地喝下去的模样，他心里暗爽的同时也觉得欣慰。他越来越肯定这孩子的确值得调教。然而等他带她去买衣服的时候，他的头又大了。
“喂，我说……”
“好不好看？”花九夷浑身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露在红色衣料外的三寸小蛮腰曼妙地摆动，惹人想入非非。这是祝融女子喜爱的打扮。祝融女子偏爱红色，也喜环佩琳琅，但是祝融女子的肤色都偏深。像她这样白皙的，别说是祝融，就是帛书王室，也很少见，只不过先前她穿着脏兮兮的白裙子，看不出来罢了。
看着长风列缺的脸色有些发沉，花九夷不由得担心地问：“不好看？”可是看看这个店里的人，无论是老板还是客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她看的模样，应该不难看啊。
长风列缺忍无可忍地揉揉额头，压低声音道：“你还嫌你自己不够引人注意，要在身上挂一堆铃铛是不是？到时候被人追杀好叫人一路追踪？”
花九夷一呆，然后木讷地点了点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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