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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贼(风再起时)-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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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公孙范身上鲜血淋淋,受伤颇深,一名白马义从司马劝道:“校尉,敌势凶猛,不宜硬拼,不若暂时撤退再作计较如何?”
公孙范挥手怒道:“我不退,要么打败盖军,要么我死在桥上,没有第三条路。”
“……”司马脸现难色,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何其愚也。
“白马义从,随我杀……”公孙范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道。
由于白马义从已经退到漳水北桥末端,再后退就意味着漳水桥之争彻底失败,数十百名白马义从举兵响应,向南方汹涌而至的盖军发起反冲。北岸公孙瓒身边尚有白马义从千余人,遣数百人依次登桥援助。
望着喊杀如潮的白马义从,庞德血迹斑斑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笑意,纵声喊道:“今日之后,世间再无白马将军,再无白马义从儿郎们,杀……”
“万岁万岁……”射虎、落雕二营骑士欢声雷动,奋勇向前,犹如一条沸腾的大江,席卷而至,双方对撞形成的冲击力使得漳水桥发出“嘎吱嘎吱”的难听异响,明显是已经到达自身所能承受的极限,再对冲一次,此桥必崩坏。
庞德早就注意到对面的公孙范,对方左腹那个血洞就是他刺的,可惜关键时刻为其部曲救走,他肩膀还挨了一刀,这次见其复来,决定必斩此獠。
庞德手上大矟连挑八个白马义从,突至公孙范面前,瞬杀其两名部曲,盖军见主将勇猛若斯,霎时间吹号呐喊,如摧天劈地。庞德得部下鼓舞,愈加神勇,大矟拨开公孙范长矛,当胸搠来,一击刺透公孙范胸膛,挑将起来,坐骑毫不停歇,径直奔跑。
公孙范双手抱住矟杆悬在空中,一时不能死,面孔狰狞,大声嚎叫,惨绝人寰,使人不忍目睹。白马义从肝胆俱裂,或波开浪裂般坠入漳水,或退潮海水般撤向北岸。
冲出十余步,庞德瞅见公孙范再无声息,割下其头,装入鞬中,鞬者,藏弓谓之鞬,即马上装弓箭的袋子,庞德常常用它装重要敌将的首级,最著名者莫过于鲜卑大王和连。公孙范的戎马生涯很多时候都是为了保护幽州百姓和鲜卑人打仗,如今头颅竟落入鲜卑人大王曾呆过的地方,他若泉下有知,不知该会做何感想?……
君临天下近四百载的大汉国如果没有陷入纷乱,庞德、公孙范应该都是保卫汉人的英雄,享受世人的称赞,也许有一日两人还会并肩御敌,生死相依,今日……
惟有让人感叹一声造化弄人……
庞德既斩公孙范,白马义从皆避走,射虎、落雕二营一泻而下,冲上北岸。
公孙瓒性格虽刚烈不屈,但却非白痴,自知对手精锐难敌,且战且退,以待后援。刚刚双方在桥上发生冲突时皆有吹响号角,不出意外援军正在火速奔往战场,在北岸开战,他有着先天的优势,一旦截断漳水桥,盖军顿成瓮中之鳖矣。
射虎、落雕二营战士丝毫就不惧对方所谓的援兵,或者说世上根本就没有值得他们畏惧的东西,这是一股傲气,一股天下无敌的傲气。二营骑士纷纷收矟还刀,摘弓搭箭,驰射于旁,箭矢如蝗虫过境,漫天遍野。
白马义从人人举起骑弓,眯起眼睛测试着双方的距离,然而就当他们认为还是射程范围外时,突然看到满天的箭矢带着厉啸射向自己,立时懵了,以为计算错误,下意识发射手中箭矢,但再想举缚在左臂的旁排,即骑兵盾时已然晚了。
一声声沉闷的响声传来,锋利的箭簇撕开铠甲,钻头一样钻入**。临死前,白马义从看着自己射出的箭离对方尚有十余步,带着深深的迷惑栽落下马,随即被后方无数只马蹄踩踏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白马义从接二连三的中箭坠马,除却寥寥数十人尚能引弓还击,余者连对方毫毛都碰不到,一股深深地挫败感袭上白马义从心头,公孙瓒作为这支北疆精兵的首领,更是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忍顾看。
“噗……”一名白马义从的司马低头看了看胸膛处仍旧颤抖不停的箭尾,抬头扫望一眼蔚蓝的天空,刺骨的疼痛霎时间弥漫全身,旋即身体内的力量飞快流失,临死前,他心中不甘,凄厉嚎道:“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是啊何以至此?……
幽州突骑,从汉武帝时名声鹊起,担当伐匈主力,光武帝时达到巅峰,汉室复辟,多赖其力。东汉百余年来,幽州突骑实乃国家胆核,草原鲜卑入侵、幽州乌丸桀骜、并州匈奴叛逆、凉州羌人暴起,乃至大汉国国内民众作乱,幽州突骑屡屡平讨之,功劳为天下汉兵之首。
白马义从则是幽州突骑中的佼佼者,士卒无不是公孙瓒一手一手挑选,苦练技艺十数载的勇士,自问不逊胡兵,加之装备精良,屡屡以少胜多。而今近战不如盖军,远战亦不如盖军,这让这群自视甚高的人如何能够接受?
箭矢愈急,似狂风暴雨,白马义从徒劳的哀嚎着、悲鸣着、嘶喊着,有些人不想窝囊的死去,调转马头,绝然的冲向盖军,下场自然还是一个死字。可是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有这样想法的人越来越多,最终演化为一支约五百人规模的敢死者,他们在一名司马的带领下拐向盖军右侧。众所周知,马上射箭有一个盲区,即右方,即使装备马镫也无法弥补这个缺憾。白马义从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避开盖军的箭矢,近身肉搏。
盖军很佩服对手的勇敢,但佩服不等于留手,射虎营紧追公孙瓒不放,胡车儿则将射雕营迎头对上五百敢死者,先射再战,飓风一般横扫而过,敢死队所剩无几。
胡车儿继而率队追上公孙瓒本部,两支骑军齐头并进,对手正好在左,射雕营骑士纷纷弯弓射箭,无有不中。射雕营建立时以卢水胡、先零羌为主,这个传统一直被保留下来,就算前任首领卢水胡人沮渠元安离开也没有改变,现今里面多为羌人、匈奴人、屠各人、雁门乌丸、北疆诸郡杂胡,皆为百里挑一的骑射好手。
公孙瓒本部被射虎、落雕二营从两边围追打击,死伤惨重,仅剩下三四百人,不足一营。需知公孙瓒带来的可是整整三营白马义从,三千人。
“呜呜……呜呜呜呜……”
就当公孙瓒陷入绝望之时,北方忽有号角声传来,听在耳中,如闻天籁。
幽州援军到了。
“轰隆隆……”一道仿若钢铁洪流般的铁骑疾速南下,庞德目光一凝,看那漫天烟尘,无边声势,少说也有五六千骑以上。事实上庞德判断过于保守了,公孙瓒此次南下带来一万五千匹战马,幽州人可能不敢说人人会骑射,但人人会骑马却是毫不奇怪,尤其是从军者,需要的话,公孙瓒能够轻易组织起一支一万五千人的骑军。
由于公孙瓒早就准备好了谈不拢就开打,这支骑军人数高达一万之巨。射虎、落雕二营杀死白马义从两千五六百人,几乎打残了这支享誉北疆的精锐骑军,虽有马镫之利,自身亦不可避免的受到损伤,刨去亡者、伤兵,北岸仅剩下两千三百人。
换句话说,对手是盖军的四倍有余。
公孙瓒事先有准备,盖俊又岂是白痴?对方援军来得快,他的骑兵来得也不慢,先零人吾己将六千余骑,即盖俊在冀州的全部骑兵家当赶到。
盖俊无奈地戴上兜鍪,说实话他非常不情愿戴这玩意,兜鍪重达十余斤,片刻或许没什么,时间一长,脖子颈椎都受不了。胡兵最受不得,屡屡唆使将领向他提出抗议,盖俊意识到已经开始着人设计新的更为轻便的头盔,不久之后就会换掉它。
盖俊正了正兜鍪,目光炯炯望着河对岸,道:“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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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该现世的骑兵
盖俊正了正兜鍪,目光炯炯望着河对岸,道:“过河”
随着盖俊一声令下,六千余骑排列整齐,依次登桥,数以百计的人清理着桥上的人马尸体及救治双方伤员,确保骑兵行进通畅无阻。河中伤员自然也有派人打捞,不过数量极少,轻伤者自己会游上岸,重伤者及不善泳者则等不到此时,早就溺亡水中。
等到骑兵过桥者半数,盖俊在数十名亲卫的保护下登桥,临行前下意识回望一眼远方天际,一团黑压压的乌云正以看得见的速度笼罩过来,大自然的威势极其磅礴,使人清楚的意识到在它面前,人类无分贵贱,不论高低,统统都是渺小而卑微的存在。
“……”盖俊微微皱起眉头,心道真是三月天、女人脸,飘忽不定,说变就变,刚才还一副晴空万里,碧蓝如洗的样子,这会就乌云压顶了。
看其声势,这场雨绝不会小了,按理说冀州要一个月后才会迎来这等规模的雨水,今年气候可不太正常啊不是一个好兆头……
话说这几年似乎也没有多少是正常的,旱灾、水灾、蝗灾、地震轮流登场,盖俊都被老天爷弄得麻木了。
当然,他此时更关心的是这场雨会不会影响他和公孙瓒之间的战事。
眼见盖俊大批骑军到来,并开始有序渡河,明显是想和公孙瓒死磕。对方虽有万骑,庞德却也不惧,右臂侧拽缰绳,同时命人吹响号角,呜呜声中,射虎营千余人紧随庞德之后,齐刷刷拐向右前,也就是东北方落雕营方位,犹如支流汇于主河道。
幽州上万骑冲锋,就像洪水倾泻,雪山崩塌,铺天盖地,无边无际。射虎、落雕二营哪怕装备了马镫,欲正面相抗,也会被瞬间淹没,陷入重重围困之中,纵是成功杀穿其阵,也会损失惨重。庞德绝不会干这种赔本的买卖,当即率领两千余盖军骑士沿东北而行,即贴着漳水沿岸走,幽州军进入射程,立刻施展驰射之术。
“咻咻咻咻……”数不清的长箭激射向幽州军左翼,骑士眼睁睁的看着密集的箭矢贯穿胸甲,溅起一蓬蓬血水,撕心裂肺的痛,霎时间整个世界都变成红色,连天也是红色,这是众人眼中最后的景象,在失去意识的一刻,身体打着晃栽落下马。
幽州军真正的精锐骑士全部聚集在中路,左翼多为临时凑数者,面对盖军的骑射全无还手之力,死伤不计其数,即使没有马上死亡,也由于双腿夹不住马匹掉落马下,被后面不断通过的马蹄践踏致死。惟有寥寥数十人马上驰射,却发现很难射中对手。这些能够骑射的幽州士卒一脸茫然,和方才那些白马义从的心情一模一样,想不通对方为何能射出七八十步远,这应该是军中勇士才能做到的吧?毫不夸张的说,集合凉、并、幽三州所有精锐,也凑不满千,对方却有两千余人,完全超出了人们想象的极限。
幽州将士想不通也正常,因为盖军装备了超越时代的装备——马镫。
盖军骑士双脚有了马镫这个支撑点,平时马上开一石(120汉斤)弓的人如今能开一石半(180汉斤),也就是说生生增加三分之一拉力,箭矢射的远也就毫不奇怪了。
援军的到来使公孙瓒逃得一命,整整三千白马义从,如今身边仅剩二百余人,由此便能想象刚才究竟是多么的惊险,援军再晚来一步的话,他必然饮恨漳水河畔。
公孙瓒恨呐就是倾尽横贯冀州南北的漳水也冲刷不掉他内心对盖俊的恨意。
三千白马义从,有多少是随他从家乡辽西令支走出来的亲族、乡人,有多少曾经在战场上拼死救过他的性命,有多少是他正欲提拔的前途无量的璞玉……
全死了全死了全死了……
从大汉光和三年(公元180年)被举为孝廉,为郎,继而出任辽东属国长史,组建数十骑的白马义从开始算起,至今才把白马义从扩充为三个营,三千人,整整十一年矣,十一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公孙瓒今时官至奋武将军,名声亦隆,且尚有二百余白马义从作为底子,上万骑士供他挑选,若要重组白马义从,时间肯定不用再花费十一载,一定会大大缩短,但最乐观的估计也要三五年,而且战斗力必然有所降低,这要公孙瓒如何能够接受?
更让公孙瓒痛不欲生的是从弟公孙越、公孙范,大将单经、严纲的死,他手下总计才八名校尉,今日折损一半。这就好比盖俊一方族侄盖胤、妹夫杨阿若、大将庞德战死,换了盖俊也受不了,公孙瓒没气疯已是天幸,犹是望向射虎、落雕二营,目光如炬,眉发倒竖,咬牙切齿,恨不得立时将他们撕碎当场,以解心中滔天之恨。
公孙瓒至今想不明白为何射虎、落雕二营骁武至此,犹若神兵,但他知道盖军不可能人人如此,所以他对数里外正在过河的盖军骑士视而不见,打算以上万精骑用最快的速度围歼二营,打断盖军的脊梁,而后再挟胜利之威横扫来到北岸的盖军骑兵。
“呜呜……呜呜呜呜……”龙吟一般的号角声霎时间压过万马奔腾的巨大轰鸣声,幽州军闻令,左翼掉转方向,泰山压顶般向东方河岸冲去,与此同时前后部脱离大军,一支射向北,一支射向南,切断射虎、落雕二营去路,形成一个包围网。
盖军不慌不忙,仍旧以均速飞快的奔驰着,以队、屯,即五十、百人为单位,整齐划一的搭弓、射箭,又快又准又狠,幽州军前列就没有安静过,骑士成片成片倒地,引起整个骑军阵型的混乱,骚动尚未平息,第二轮箭雨又至,持续不绝。
随着幽州军不断靠近上来,盖军纵然依靠马镫做出花样繁多的躲闪动作,也避免不了出现较大伤亡。不仅幽州军左翼从侧面压过来,前方亦有后军堵住去路,二营骑士收起弓,置换刀矟,排成锥形阵,杀声震天,震耳欲聋。
幽州军士卒顿时被盖军一往无前的雄浑气势惊骇到了,他们从来不知道一支面对上万精骑围追堵截的人还能发出这般惊天动地的战意,继而想到在他们眼中神一样的白马义从几至全军覆没。幽州军前排骑士开始踌躇,矛端不直,刀端不稳,三心二意。
“轰隆隆……”
疾速奔驰中,盖军前排丈八长的马矟摩擦着空气,嗡嗡颤动,发出诡异的怪啸,捅破纸一样刺穿对手,一个、两个……直至矟杆承受不住大力从中折断。
如是以往,这么冲锋的风险非常大,自己通常也会被顶落下马,就算骑术高超成功留在马背,短时间内也难有作为,面对对手的进攻,犹如待宰之羔羊。因此屡屡发生前面数排持矟者尽死,需要后面的人发动第二轮进攻。装备马镫的盖军则不同,借助马镫之力,第一时间弃矟拔刀,激烈砍杀,一下子就豁开了先前撞出的缺口。
厮杀声、惨叫声、角号声夹杂在一起,直冲云霄。
如果从高空向下望,射虎、落雕二营就像是一把大铁锥,狠狠地凿开了黑灰色的幽州军骑阵,强大无匹的冲击力使得幽州军不断从中间裂开,若是要找一个形容词,那就是犀利,令人触目惊心的犀利。
“杀……”庞德大铁矟毒龙一般探出,刺死一人,血腥的矟锋透背而出,又贯穿一名司马的胸膛,庞德暴吼一声,抬矟举起两人猛力撞翻象征着司马身份的大旗,入阵短短片刻间,他已经连续砍倒两面大旗,骁勇若此,可谓人神共惧。
盖军在庞德的带领下一路冲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飞马杀到幽州军中心地带。
对方咄咄逼来,避无可避,幽州后军主将邹丹不得不带着部曲亲自参战,大部分对手都被部曲亲卫接下,但仍有漏网之鱼。邹丹歪头躲过一矟,掣起长矛横舞,在一名盖军骑士的胸前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瞬间,胸甲断裂,血液迸出,盖军骑士惨嚎着坠马,空中欲刺其马,被邹丹一矛打掉。
“临死犹有余力反击,很强啊……”邹丹拧紧眉头,看其装扮,明明是一介普通士卒,却有着屯长的实力,而且他的部曲亲卫皆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与盖军对战竟落入下风。“白马义从输得不冤,对手强的惊人……”
“杀……”又有盖军士卒杀穿部曲,挥矟直刺而来。
“第二个”邹丹全力荡开长矟,一击刺穿其喉,心里默默的道。数道第六人时,部曲折损近半,缺口越来越大,对手越来越多,邹丹无奈改攻为守,间隙攻出两招,偶有所获。斩首刚刚上双,就见一员白马敌将径直冲来,带给他的压力和普通士卒不可同日而语。
邹丹知道对方是谁,白马庞令明,曾阵斩鲜卑大王和连的西疆勇士,这人当真是不愧其勇武之名,至少杀了幽州军三名司马。不过邹丹却也不惧,为将当恃勇,都是苦练十数载武艺,谁会认为自己弱给对方。
“杀……”
庞德吼音如雷,直灌入耳,邹丹脑子“嗡”的一声,眼前竟一下子冒出黑斑、黑点。邹丹心里一凉,使出吃奶得劲奋力拨动直刺而来的大黑矟,矟杆之上的力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险些没拨动,身体也是晃晃悠悠,邹丹大吃一惊,知对手强悍难当,心生退意。
庞德一击未中,变矟为棍,罩头拍下。邹丹只觉得头上风声大起,这一下挨上了非死即伤,全身寒毛不由炸开,双手举矛抵挡。
“找死”庞德嘴角浮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对方有这种反应他并不感到意外,每次上阵都会碰上几个这样的人,遗憾的是至今未有一人能够挡住他全力一击。
“砰”庞德大矟撞上对方矛杆,力压之,随后势不可挡的下坠,拍中其头。邹丹虽有十余斤重的铁兜鍪护住脑袋,依然被震得七窍流血,匍在马背落荒而逃。
庞德武艺出众很多时候掩盖了他的高超箭术,需知他的偶像可是射虎、落雕的盖俊,甚至可以说盖军诸将,他的射术可以轻易排入前三,与典军中郎将黄忠在伯仲之间。
庞德乃收起大矟,弯弓傅矢,回首施射,箭去似流星闪电,一闪而过,没入马臀,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将伏在马背上的邹丹暴露出来,庞德搭矢再射,一箭贯穿其背。
邹丹惨叫一声,连人带马没入人群。庞德顾不得对方是死是活,挥矟扫倒主旗,幽州军见主旗倒塌,更加混乱。
庞德趁机带领二营将士笔直杀穿幽州骑阵,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响起,盖军转向西方,即幽州军半弧包围网的侧面,队形齐整没有一丝生硬、凌乱,犹如一条顺山而下的清泉小河,流淌到曲折处自然而然转弯,予人以无比流畅之感。
“箭——”庞德一马当先的冲在队伍最前方,一边举弓对准左侧敌阵,一边大声吼道。庞德所持之弓重达二石半,三百斤,李广、盖延亦不过如此,而他在拉弓的过程中犹能开口,甚至大吼,才最是难得。
盖军骑士脸上显出一丝疲惫之色,连战两场,铁打的人也会生出疲惫,不过射虎、落雕骑士皆是心志坚毅之辈,闻令再度收回刀矟,栽下弓箭。
“射——”庞德率先松手,一支漆黑箭矢以看不见的速度飞速跨越数十步距离,出现在幽州军面前,射中一人,溅起一抹血花。
“咻咻咻咻……”箭矢如蝗,铺天盖地,肆意啃食着幽州军这块美味的田畴。
“噗嗤……噗嗤……”箭簇入体的声音不绝于耳,继而便是人仰马翻,然后又都被奔雷般的马蹄声淹没。
“箭——”庞德再次提声喝道。“射——”
幽州军一阵阵骚动,惊恐不安的看着比上一次更为密集的箭矢射来……
望见己方骑兵面对盖军骑士就像稚童与青壮决斗,全无半点还手之力,公孙瓒嘶声咆哮道:“为什么?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骑军为什么?……”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崩溃
第二百七十四章崩溃
“为什么?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骑军为什么?……”望见己方骑兵面对盖军骑士就像稚童与青壮决斗,全无半点还手之力,公孙瓒眼珠赤红如血,俊美的五官扭曲成一团,犹若一头随时准备噬人的野兽。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被庞德砍伤的胸口处不断有血液涌出,染得铠甲鲜红一片。
“将军,莫要激动、莫要激动,身体要紧呐……”长史关靖,校尉田楷、范方等人一拥而上,急声劝慰,生怕公孙瓒过于激动,伤口迸裂,一命呜呼。
公孙瓒一手卡住田楷脖子,狰狞着脸吼道:“回答老子为什么?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骑军”
田楷无法呼吸以致憋得面紫,艰难地道:“盖俊掌握凉、并精锐,诸多胡类……”
“解释不通,还是解释不通”公孙瓒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奋力推开田楷,像个疯子一样挥舞手臂。
“……”诸将面面相觑,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强行制住公孙瓒,免得其伤势恶化,不想眨眼间猛然见到公孙瓒消停下来,虽然气喘如牛,眼中疯狂,却不再做剧烈动作。
“将军……”诸将小心翼翼呼唤道。
公孙瓒不理诸人,抬手指着肆意向己方倾泻箭矢的射虎、落雕二营,一字一句道:“这支骑军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世上,杀给我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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