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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周郎(草牛)-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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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宫布下了阵式,安排好了人手,只待袁谭突围之时,在黄河北岸的高唐城,这个刘备曾经驻守的县城之内,满满当当地全部都是江东军将士。
高唐是平原郡内第二大城,仅次于郡治平原城。平原往北,便是冀州地界。就在黄昏时分,三万江东军如神兵突降,打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加之城内精锐早已调出救援临淄去了,尽余老弱,不到一个时辰,黑色的江东军军旗便插上了高唐城头。
这支江东军主将自然便是汉后将军王越,抢先攻入高唐城的是张辽与徐晃的并州营。
自北渡黄河之后,张辽与徐晃分率并州营一路疾行,直直地往北,目的便是早日杀入冀州,夺其根基,迫使袁绍分兵,或是震动其军,给予周瑜主力以战机。
夺下高唐城后,开仓赈民、安抚百姓,江东军严明的军纪令城内百姓安下心来,方才被迫投诚的县令也乐颠颠地领着县府之官吏,为江东军忙前忙后。
此刻,夜色初临,县令手持一卷物件,轻轻推开县衙后院的一间房门,房间之内,王越、徐晃、张辽三人正在议事。县令脸上堆笑,恭敬地道:“王将军,这张便是你需要的平原郡山川地理图。”
连番的征战和长途行军并未让王越憔悴,精气神反倒更足,他摆摆手道:“辛苦了,你且下去休息罢……地图便放在这里,待咱们仔细查看一番。”
县令忙用力点头,将地图平摊在书案上,躬身退出,顺手将房门轻轻带上。“此人倒颇为识趣,举止圆滑,为保全身家性命率先打开了城门。”张辽的话中透露出几丝轻蔑。
王越正色道:“文远此言差矣。乱世之中,荣华富贵不敢想,安家立身的性命可依旧宝贵……主公有令,凡主动投诚者,皆善待之。文远可不能小瞧了,毕竟这块土地就归于主公了,很多事情还得依靠他们这样的人去应对。”
张辽悚然一惊,忙回道:“后将军之言有理!辽适才孟浪了。”
王越呵呵一笑,手指地图道:“主公在官渡正与袁绍激战,河北军有二十余万,装备较为精良,粮草充足,主公压力定大。今我军长驱直入,并无牢靠之后方供应粮草,全仗俘获,故需得速战,我们这里战得越凶越激烈,主公那里便会有获胜的战机出现。”
王越略微停顿了一下,引着张辽、徐晃仔细看了一番地图,然后沉声下令道:“按方才所议定,截断河北军之粮草乃战事之关键,文远、公明各领本部五千兵马向东南行军,攻打华县、馆陶,二部相互应援。我自率庐江营将士,直取平原城。兵贵神速,明日全军便要开拔!”
第五百三十七章 添油战术
汉天佑元年六月二十。
在济水之南,河北军与江东军近十万大军已经靡战多日,尸身遍地、血流成河,江东军虽占有装备和训练上的优势,但袁军据寨而守,占有地利,也给江东军造成了不少的伤亡。
济水浮浮沉沉,滚滚东去,将这里的血腥气传出去十余里,便是两岸栖息的水鸟也耐不住这浓厚的味道,尽数飞走。
袁绍在济水之南设立的前营,就像是一处要塞,两军皆围绕此地而血战。江东军毕竟精锐,特别是高顺的陷阵营,在激战关头,仅以八百死士,结阵冲杀,便破了吕旷吕翔的营寨,太史慈趁势猛攻,斩杀吕旷,杀散河北军,吕翔仅带百余残兵败将仓皇逃到蒋奇的营寨。
蒋奇、张郃二部自是领兵来援,却被关羽所部死死挡住。蒋奇、张郃虽悍勇,却也顾忌自家营寨,怕被江东军偷袭了后路,只使出五成力量,哪里能攻得破关羽设下的军阵?
尤其是关羽亲领千名牌刀手,左手盾牌,右手厚背砍刀,皆是刘备帐下最为精锐武勇之士,在战斗的关键时刻逆袭一番,便令河北军人仰马翻,仓皇后退。
吕翔跪在袁绍帐中,负荆请罪,这次袁绍再难忍耐,白马之战便是这兄弟二人折了大军锐气,死伤半数,如今却连自家的营寨也守不住,还要此等人何用?
“啪”袁绍掷出令箭,脸色沉似水,“来人,将吕翔给我拖出去斩了!作战不力,就是此下场!”
吕翔忙苦苦求饶,并用目光哀求帐中众人,众人却知袁绍的脾性,平日里有些劝谏倒也罢了,一旦他动了真怒,便是他最亲近最腹心之人,也无法阻拦。
当吕翔那血淋淋的人头置于铜盘中呈现在袁绍面前时,袁绍的情绪方平复了些,他挥挥手,语气有些低沉,“拿下去好生安葬吧……吕氏兄弟毕竟跟随某一场,也曾经出生入死,战败受罚,这是军法,某亦没有办法。私下里……某自会厚抚其家人……”
郭图眉头一动,适时地上前施礼道:“主公公私分明,当再无憾。当下最紧迫之事,便是派出得力人马,反攻济水之南,恢复吕氏兄弟之营寨,否则,蒋奇、张郃二位将军所部危矣。”
袁绍沉吟道:“公则之言有理。我军楔于济水南岸,让江东军如鲠在喉,其若是不惧,又怎会发力猛攻,拔我营寨?我军须得牢牢守住这块突前阵地,待大军整备完毕,便可趁敌露出破绽之机,倾全力而攻,击败周瑜!”
辛评上前几步,朗声道:“禀主公,如今我军粮道频频被袭,军中存量日益减少,进攻之事宜早不宜迟。还请主公速做决断!”
袁绍脸色不变,呵呵笑道:“袭扰粮道之策,古已有之,敌军毕竟兵少,何惧之有?这几日我令岑壁、吴敦两位将军各领一万军马,将粮草辎重集中起来护送,敌军轻骑兵再来袭扰已不足惧。二十万大军发起进攻,各军各部配合需得完善,方可破敌。何况周瑜机警,目前尚未露出破绽,我军若是强攻,胜负也在两可。还是慎重为好。”
袁绍既如此说,辛评也不便再说什么,施礼退下,辛毗随后又禀道:“主公已决定将黎阳作为我军粮草囤积、中转之地,此乃重镇,淳于琼将军只有一万人马,一旦有敌来袭,恐难以保全。黎阳,需增派兵马。”
袁绍眼中闪过几丝不耐,他点点头道:“此事我自有考虑。目前官渡战事正紧,还要抽调兵马固守济水南之营寨,可传快马,黎阳附近郡县,能战之兵都征集起来,交给淳于琼将军统领。”
说罢,袁绍自帅案上的竹筒中取出一支令箭,沉声道:“焦触听令!”
焦触抱拳施礼,高声道:“末将在!”
“令你率本部一万五千人马,迅速渡河,在张郃、蒋奇所部协助下,恢复吕氏兄弟之营寨,未得军令,不得后退一步!”
第二日,焦触领一万五千幽州兵渡过济水,直趋吕旷吕翔原先的营寨,张郃与蒋奇皆派兵在两侧掩护,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江东军并没有派出兵马来侧袭。原先的营寨并没有被江东军焚毁,主体仍在,焦触顺利重占营寨,在派出警戒部队之后,全军便开始使用携带来的各种材料,对营寨进行加固。
周瑜得知此讯,笑对贾诩道:“焦触的幽州兵又渡河南来,袁本初中我计矣。”
贾诩用右手一捋胡须,嘿嘿笑道:“此计可称为添油之计,我军凭借地利,不断消耗河北军的实力,高啊,实在是高!”
“自白马始,河北军一路损兵折将,减员至少四万人,吕旷吕翔也算是河北勇将,也已命归黄泉。传令下去,令董袭、黄盖、朱治三位将军,各率所部,集中攻打张郃的营寨!”周瑜轻摇羽扇,神色轻松,自信满满。
张郃所部原有两万人,装备精良,可谓是兵强马壮,在河北征战多年,立下了赫赫战功。可自从南下以来,其部在白马折损了数千人马,这些日子在济水之南大大小小的战斗中也损失了两千余人,现今在营寨中也只余下了一万出头的精壮汉子。
这样的战绩令张郃心中郁结,他清楚地知道,从表面上看,河北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黎阳、白马、延津数个重镇皆很快攻下,如今二十余万大军驻扎在济水南北,破江东军似乎就在眼前。然则,张郃总觉河北军处处被动,大军猬集在此,却无破敌之良策。江东军人数虽少,但装备较之河北军更为精良,士气高昂,将士的战斗力也强过河北军。若是硬攻江东军大营,只怕是己军死伤无数,也未必能胜。若是这般僵持下去,粮道频繁被袭,军中存粮支撑不了一个月,且听闻陈宫所部在青州击败了大公子袁谭,若是其部直入冀州,抄袭己军后路,只恐河北军之军心必将散乱,想要全身而退,绝非易事。
此刻,心头郁郁的张郃只想狠狠地厮杀一番,以泄郁结。当他得知江东军又派出一支部队前来攻营时,精神倒是一振。此番大战之结局如何,是主公和那帮心腹谋士所操心之事,自己身为一军主将,只需率部血战即可,哪怕是死于乱军之中。
自古以来,武人的命运不就是马革裹尸还?
“抬枪备马随我出营厮杀!”张郃厉声下令,不管今日江东军来的是谁,都要叫他有来无回!
第五百三十八章 摇摆不定
汉天佑元年六月三十。
自六月二十日至今,每日,在济水南岸的河北军营寨附近,都有几场厮杀,每日里两军的伤亡人数,至少以两千起计,其中大部为河北军的伤亡数字。
论单兵作战能力,河北军这几年连续攻伐,日常训练也抓得紧,河北大汉身体强健,并不逊于江东军。
论装备,河北军较之江东军则略孙一筹,因为隔了济水的关系,后勤辎重、箭矢都需要自浮桥运送过来,时常遭到江东军投石车的远程袭击,重型的攻防器具自是难以运达,这方面的差距便大了。而江东军在每次攻营之前,都现以大量的投石车先行攻击,当无数磨盘大小的石块自天空砸落之时,尽管准头不够,仍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河北军的营地,营寨之中,顿时就是一番血肉横飞,哀嚎群起的情景。
投石车攻击完毕后,便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箭雨倾泻而下。江东军的羽箭,彷佛总也用不完,总是毫不吝惜地往河北军营寨里攒落,射程既远,精度又准,入肉三分,甚至还有贯体的,前胸射入,后背凸出。
尽管河北军也有准备,各种木板、牛皮、大盾都用上了,然投石和羽箭每日里至少也伤了近千名士卒。而这时,河北军可能连江东军将士的面部都尚未能看清楚。
如此一来,高下立见。
即便勇猛如张郃、蒋奇这样的河北悍将,敢于领一支精锐轻骑出营逆袭,以乱江东军阵形,迫其放弃投石和射箭,却也往往被江东军派出的轻骑所阻截,铩羽而归。
随着河北军伤亡的日益增多,军中郎中救治不及,往往有的伤兵刚刚出了营门,在浮桥上便已死亡,身体都不能送达济水之北,只留一丝魂魄缓缓北去,归于家乡。
十日下来,便是再会鼓舞士气的将领,也无法阻止河北军士气的大幅下滑。战争,是需要胜利的,需要用敌人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军旗,如此,士气方会高昂。反之,则只会不断滑落,直至崩溃。
甚至连张郃这样的主将,其必胜的信念也开始动摇,每日发往袁绍中军的战报里,用词益见悲观。
袁绍自不会坐视不管,前方吃紧了,人员伤亡大,便从中军和两翼不断调出人马,前往南岸支援。即便如此,河北军依然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这十日里,袁绍派出增援的人马已经达到了两万余人,而张郃的营寨里,却依然还只有万余可战之士。伤兵,却是满营。
这十日里,江东军各部轮番来攻,主攻张郃营寨,辅攻蒋奇的营寨,在这潮水一般的攻击下,蒋奇那里还好些,张郃的营寨已经是千疮百孔,四周的木栅栏散散乱乱,望楼、箭塔都被砸毁,便是营寨之中的地面,也是坑坑洼洼,难寻大块平坦之地。
每日里除了组织兵力死守营寨,出营逆袭外,张郃还得不断地巡视营寨,安抚伤员,一双眼睛早就熬得通红。表面上镇定自若,张郃的心里却悔恨不已,早知如此,还不如力劝主公将大军集结,全力一攻,免得受这种窝囊气!
激战之余,张郃却发觉江东军有些异样。战至最惨烈之时,自己的营寨有些方向已经无力防守,其大可以派兵突入,夺下营寨,然江东军却突然鸣金收兵,井然有序地撤了回去。张郃一面焦急地派人加固营寨,一面却也想不通。
江东军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莫非其意图就是这般消耗我军兵力?若是如此,还真不若全力一攻罢!
为此,张郃连写了几封密信,遣心腹送到袁绍案前,其意昭然,就是劝袁绍速下决心,领大军渡济水,与江东军全力一战!若是拖延下去,一则粮草有接济不上之危险,二则如此不断地往南岸增添兵力,只是提供了被江东军借机消耗的机会而已。
张郃之密信,本无责怪袁绍派兵突出济水南岸的决定是败笔之意,却让袁绍感觉非常不爽。身为大军主帅,统一协调各部,运筹帷幄,其肩上之责任,岂是你一个区区军将所能领会?
尽管如此,张郃的意见还是引起了袁绍的重视,毕竟这些日子里,河北军又折了两万余人马,而江东军的损失似乎连其一小半都不到。战损的数字可以说话,无论如何,这些天下来,河北军是吃了不小的亏。
袁绍的决心开始动摇起来。
若是继续这般下去,似乎也不是个办法,江东军占有地利,有数百架投石车和用不完的羽箭,徒增河北军的伤亡。
可若是仓促间发动大军攻江东军营寨,面对周瑜早就布防好的营寨,胜算又有几何?
有一种诡异的感觉突然自袁绍的心底浮现而出,也许……这次南下作战,与周瑜决一死战,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是袁绍从未有过的感觉,自从洛阳奔出,渤海太守任上做起,组建关东联军讨伐董卓,吞并韩馥的冀州,北伐公孙瓒取下幽州,再攻下并州和青州,一路行来,袁绍都是自信满满,大有天下握在手中之感。即便是面对曹操这样的狠角色,在“挟天子以”的威势之下,袁绍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次彷佛是上天在冥冥之中提醒他,你做错了!此战必败!
有些心烦意乱的袁绍急忙召集帐下众谋士前来议事,这一回,郭图、辛评等人的态度倒是空前的一致。似此等添油战术并非良策,江东军占有地利之优势,各部轮攻,以消耗我河北大军实力。当今之计,当速下决心,全力发动进攻!
在众人的建议之下,袁绍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再向济水南岸增派军力,立刻召集各部将领,加速做好攻坚的准备,三日后,便要发动全力一击!
就在众人商讨此事快要结束之时,突有一名袁绍的亲卫神色焦急,匆匆进帐,单膝跪地,沉声禀道:“禀大将军!许攸许攸他逃跑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许攸出逃
官渡东北二十里处。
一条并不宽阔的河流弯弯曲曲地顺着一座小小的山梁高低不平地行走着,河的两岸则是一片片杂乱的灌木丛。
夏季的林木都是深绿的颜色,灌木丛也在生机勃勃地生长着,足足有一人高。此刻,却有一名身材瘦削、中等个子的中年文士神色紧张地趴在一片灌木丛之中,为了更好地掩护自己,他脱去了浅色的长衫,只穿着浅绿色的短衣,隐在一片郁郁葱葱之中,确实很难发觉。
在那文士的身后,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裹躺于地面上,里面显然都是值钱的物事,自是那文士的最爱。不过,此刻他却丝毫也未关注那包裹,而是频频向外探望,一双小眼里透露着惊惶和恐惧。远处,一阵阵急骤的马蹄声越来越响……
片刻之后,在那文士的视野中,几十名铜甲骑士沿着河岸两旁的小道疾驰而至。鲜亮的盔甲、锋利的长戟、狼虎一般凌厉的眼神,人未到,浓浓的杀气便已在空气中弥漫了起来。
为首的一名骑士突然举起右臂,示意众人放缓马速,在铜盔之下,是一张方方正正的脸,饱经风霜的五官之中,一双虎目左右逡巡,目光尽落在河道旁一丛丛的灌木林中。
一名侍卫模样的铜甲军士催马几步,大声道:“高将军,适才在不远处发觉了那叛贼的坐骑,右后腿扭伤,伏倒于地,想来是那叛贼弃了马,仓皇而逃,必定逃不远,也许就隐在附近的林中。”
那侍卫声若洪钟,其话语就连躲在远处灌木林里的文士也听得见,他的身体一个哆嗦,一双三角眼随即转到高将军身上。此人,他却认得,正是袁绍帐下亲卫队队长高览,武力超人,与颜良、文丑、张郃并称河间四将。
高览口中“吁”的一声,猛地一带缰绳,胯下枣红色的战马非常听话的立刻停下了步伐,显见其马术之精。
“许攸家人犯法,主公本不追究于他,谁知他却欲投敌,此举实难饶恕!”高览的声音里略有些低沉,平日里他与许攸关系不错,两家还有些远房亲戚的关系,许攸家人被逢纪所抓,他本也愤愤不平,同情着许攸。此次袁绍令他领军来追杀许攸,他虽不情愿,也只得硬着头皮率几十名得力部下赶来。
“大家伙下马,四处散开,留两人看守马匹,其余人等皆去周围的灌木林中搜搜!记住我要活人!”高览说罢,第一个下马,拔出腰间的宝剑,直直地向着许攸藏身的方向走去!
“难道我被发现了?”顷刻之间,许攸身上的毛孔骤然收缩,一阵阵地冒出冷汗,湿透了他的脊背。此次出逃许攸也是出于无奈,家人被抓入狱的消息如轰雷一般,将他劈得外焦里嫩,自此茶饭不思。自虽袁绍南下以来,他越来越不看好此战的前景,河北军惨败而归似乎便是不久以后的事情。而无论是胜是败,他都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袁绍胜了,自己的家却没了,说不定还要牵连入狱,连做人的基本尊严都失去了。袁绍败了,乱军之中,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只能任人践踏了。
逃,只有逃出生天才有希望。逃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安定之处,结草为庐,伴清风明月,了此残生吧。尽管许攸爱慕钱财,贪欲极旺,但此刻对于生命的珍惜却令他格外紧张,关键时刻,便是那装满了金银财物的包裹也是可以丢弃的。
高览稳步而行,不时拨开身前的灌木,他的目光清冷,一边警惕地往四周张望,一边始终将眼神盯在正前方处,在距他百步之外,隐隐约约可以望见一团模糊的身影,骤然间一般人是看不出来,以高览的目力却可以做到。
百步……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许攸已经可以肯定高览发现了他,他曾想立刻起身逃跑,但高压之下,他的一双腿却抖抖索索,怎么也站不起来,甚至连双臂也都酸软无力,此刻,他的眼神中,只有深深的恐惧!
高览虽与自己关系较厚,却也没到亲如兄弟的地步,即便如此,在袁绍的暴怒之下,谁又敢不顾自家性命,私下放自己逃走?
几十名河北军健卒分在四处搜索,渐行渐散,距离许攸百步之内,也只有高览一人,这使得许攸尚心存一份侥幸,他鼓足了勇气,自脚后拖出那个堪称自己心头肉的包裹,抱在胸前,只待高览发觉自己,便以此财物贿赂于他,放自己逃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许攸笃信的理念,想来高览也不会不爱财吧?
终于,高览以剑挑开遮挡在两人之间最后的一片枝叶,他那凌厉的目光与许攸惶恐的目光随即碰撞在一起,许攸只觉得心跳如鼓,口干舌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勉强将手中的包裹往高览所站立的方位递了出去。
高览鼻中发出轻轻的一声冷哼,眼神中杀伐的成分少了些,多了几丝轻蔑,还夹杂着一些些同情。慌乱之中,许攸却没有发觉,他努力地想要对高览笑笑,在高览看来,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时间就在这一刻,凝结了起来。
就在许攸感觉自己再也支撑不下去时,高览的身形突然动了。他没有去接许攸递过来的财物包裹,而是挺剑上前!
当锋利的剑锋触及许攸的脸颊,许攸的心理防线顷刻崩落,双眼紧闭,身体颤抖。别了吧,这美好的世间,即便是乱世,咱也锦衣玉食,享受了这么些年,已经够了!
高览的剑锋却自许攸的脸旁划过,直往后而去,径自挑起了许攸脱的长袍。在其身体掠过许攸之际,高览在许攸耳旁沉声说了几个字:“望君珍重!”
许攸猛地睁开双眼,身体却更加颤抖起来,此时他的脑中一片混沌,高览就这么放自己归去?狂喜之下,许攸竟忘了需要道一声感谢,他眼睁睁地看着高览大步往回走,一路高挑着自己的长袍,高声道:“逆贼长袍在此,必定逃往前处,大家上马追!”
高览这句话中气十足,话语声在空气中回荡,数十名精锐士卒毫不怀疑,闻言便纷纷回到小道之上。高览行到,翻身上马,狠狠地往马屁股上抽了一鞭,胯下战马“希律律”一声长嘶,迈开四蹄,疾驰而出。
许攸望着数十骑伴着轰隆隆的马蹄声远去,身体一软,瘫倒在地,这次可谓是死里逃生,令他对高览充满了感激之情。半个时辰之后,许攸背着包裹匆匆离去。
当晚,许攸夜宿于二十里之外的一处树林中,一阵冰凉的寒意将他自梦中激醒,耳旁传来低沉的声音:“长沙赵子龙在此,你是何人?”
第五百四十章 黎阳之夜
黎阳。
位于黄河以北的黎阳,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若得黎阳,北可入冀州,南可下兖州,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袁绍挥二十余万大军南下时,周瑜直接放弃了黎阳,令鲁肃严守白马,刘备守延津,将战线直接置于黄河南岸。袁绍得了黎阳后,倚为重镇,即令大将淳于琼领兵一万驻守,并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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