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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笔吏(沐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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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鼎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对杜二妞道:“你是知道的,我特别讨厌黄诗筠和汤荣轩他们两个,可是我却很喜欢跟你在一起,现在你又求我,让我很为难啊……”
杜二妞一听萧家鼎这话,似乎有些松动,不由大喜,紧紧抱住他的胳膊,摇晃着道:“大哥,好大哥!既然这样,你就看在小妹的脸面上,答应了小妹吧。别理睬他们,啊不,别理睬那个汤荣轩,其实黄姐姐人很不错的。她前天使劲说你的好话呢,而且,我干娘也非常的欣赏你的,她看过你的诗词,说非常的了不起呢!”
“是吗?”
“嗯!前天黄姐姐拿着你写的诗给大家看,说是你的新作,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我们都抄录了你的那几首诗,现在都已经传开了。写的真好!”
萧家鼎立即便明白了,黄诗筠拿出来给他们看的,应该是那天自己在她家吃酒的时候抄袭的那几首,这妮子没有说自己去她家吃酒的事情,没有用这个来显摆,这让萧家鼎对她的厌恶多少有些一点减轻。
萧家鼎感觉自己的手臂在杜二妞丰满的怀里体会着她的曲线和温度,身体开始没出息地有了反应,赶紧把手抽了出来,顺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这么拍我的马屁,不就是想让我参加你们诗社吗?行了,你帮过我,我自然也应该帮你,我答应了!”
这个顺水人情那是一定要给的。
杜二妞高兴地蹦了起来,张开双臂一下子抱住了他:“太好了!萧大哥,你答应了,可不能翻悔啊!”
萧家鼎原本是一支胳膊被搂着已经有了反应,现在整个人被抱着,只怕更麻烦,他赶紧把杜二妞的双臂拉下来,道:“别这样,跟个孩子似的,好好说话!
“人家高兴嘛!”杜二妞不以为意,“比赛时间还没有定,不过快了。会提前通知的。后天我们诗社结社,在城外杨柳堤。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后天?”萧家鼎还准备后天旬休的时候,去给苏芸霞的母亲上坟,替这可怜的姑娘尽尽孝心呢,便道:“那我晚一点去行不行?我有点事情。”
“我们是中午吃了饭去,你上午办事情不好吗?”
萧家鼎顿时释然,道:“行啊,那我上午办事,中午一起去。”
“好的!说定了,对了,这次的题目我告诉你,你便帮我准备两首,我不指望拿第一,只要不是最后一名就行。”
说罢,杜二妞说了题目。
萧家鼎听了之后,觉得题目很大众,肚子里相关的诗词不少,便挑选了其中还不错的几首告诉了她。虽然只是中流水准的诗,但是对于杜二妞来说,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期待了,不由大喜,用心记住了,又担心地道:“大哥,你把这样的好诗够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萧家鼎故意大刺刺笑道:“我这七步成诗之才,可不是浪得虚名哦。”
杜二妞顿时放心,蹦蹦跳跳地出门走了。
萧家鼎从住处出来,往签押房走。快到的时候,迎面来了一个中年人,点头哈腰对萧家鼎拱手道:“萧执衣!”
萧家鼎仔细一看,是衙门的市令,姓左。只是上次邓县尉带他认人的时候见过一面,并没有什么来往。这市令是管市场的,相当于现在的工商所所长。只是,商业在重农轻商的古代一直地位都很低,所以他这个市令也就没有现代那样牛逼了。萧家鼎拱手道:“是左市令啊。有事吗?”
左市令看样子有些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晚上萧执衣有没有空?一块出去坐坐?”
萧家鼎便知道他肯定有事求着自己,便道:“左市令不必客气,要是有甚么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尽力。”
花花轿子众人抬,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这个道理萧家鼎非常的明白。所以说话都很客气。
这话听在左市令的耳朵里却是非常的让他激动,忙拱手道:“多谢多谢,到不是有甚么特别的事情,是武氏的那个案子,他夫君想向执衣说说这件事。他跟我关系不错,所以托到我这里了,——执衣请放心,我懂得分寸,不会让他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的。再说了,萧执衣来到衙门这么些天了,小弟也没捞到机会跟执衣一起坐坐。正好今晚一起了。执衣你看如何?”
那个为了给生母报仇把嫡母告了的苏芸霞,她的嫡母正是叫做武氏,而自己手头的其他案子中没有叫武氏的。萧家鼎不由心头一动,问道:“武氏的案子?是不是元配打死了姨娘的那个?”
“对对,就是那个,她夫君叫苏老财,便是他想见见执衣你。托我来约,我也正好想跟执衣亲近亲近,不知执衣是否赏脸啊?”
萧家鼎听说果然是那个案子,他便想知道苏芸霞的这位老父究竟要跟自己说什么。当下道:“要是别人,我也就推了,不过既然是左市令开口了,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萧家鼎这个顺水人情立即让左市令全身都轻飘飘的,忙不迭拱手道:“多谢,多谢执衣。那怎么就说定了。衙门人多嘴杂,咱们分开去,散衙之后,小弟在浣花溪码头恭候执衣,可好?”
第68章乱坟岗下埋香魂
萧家鼎知道他们邀请自己去那种地方,自然是喝花酒,可是,他从心里反感这个苏老财,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大牢里上着匣床,他是肯定知道的,可是竟然只是花钱把自己的元配打点去了囚具,对自己的女儿却是不闻不问。实在是让人寒心。萧家鼎之所以答应见他,主要是问一下苏芸霞的亲娘被安葬在哪里,另外,听听这个苏老财究竟要说什么,并不打算跟他们一起喝酒,更不打算跟他们一起喝花酒。
当下,萧家鼎皱眉道:“我晚上还有应酬,最多只有半个时辰,这浣花溪就不去了。随便找个地方说说话就行了。”
左市令忙道:“那,那就在衙门外面的益州酒楼,如何?”
“行啊,我时间不多,等会直接说事。不要安排酒宴了,我晚上有事,不能喝酒。”
“是是!”
萧家鼎说晚上有应酬,本来是一个托词,想不到过了没有多久,便当真有应酬找上门来了。——处翠玉楼的雅娘派丫鬟送来的一份请柬。请他晚上到浣花溪“兰舟画舫”相见。
萧家鼎暗叫侥幸,幸亏自己推掉了左市令要自己去浣花溪喝花酒,要不然,就撞在一起了。他又想,这个时候雅娘叫自己去相见,会不会是跟唐临的约会说好了?想想又不太可能,雅娘说了,那唐临非常难请。只怕不是这么容易见到的。
散衙的时候,左市令已经换了便装等在衙门外了。见到萧家鼎出来,忙迎了上来,连连拱手。
萧家鼎道:“实在不好意思,晚上的应酬提前了,所以,最多只有一顿饭的工夫,实在抱歉,让他一定要长话短说。”
“好好,小弟明白。”
萧家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也是抹不开面子,所以答应了他,桥归桥,路归路,就算我帮不了他的忙,咱们兄弟的情义,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以后有甚么事情,尽管开口,我要有甚么事情找你帮忙,你可也不能推托啊。哈哈哈”
一听这话,左市令大喜,忙不迭的哈腰道:“那是那是,多谢萧执衣,啊不,大哥的赏识,大哥但凡有甚么吩咐,小弟一定尽力照办。”
萧家鼎跟衙门这些人称兄道弟的拉关系,那也是为了以后办事方便。在中国,从古至今,人人痛恨关系网,人人又离不开关系网,渴望有更多的关系网。这就是现实。这一点,萧家鼎在现代社会的时候搞律师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是对这个已经深有体会,也一直在积极开拓各种的关系网。现在到了唐朝,把那一套也搬到了这里。
两人说笑着来到了益州酒楼的雅座。便看见了一个酒糟鼻的胖子,满脸都是那种习惯性的谄媚的微笑,抬起胖胖的双手,连连作揖。左市令作了介绍,这位果然便是苏芸霞的父亲苏老财。
苏老财忙不迭的让伙计把最好的酒宴上来。左市令见萧家鼎沉着脸,也没有坐,赶紧地拉了拉苏老财的衣袖,低声道:“这个先等等,萧执衣还有应酬,马上要走,最多只有一顿饭的时间给你说事。赶紧的吧!萧执衣非常忙的,可没空听你瞎扯。”
“好好!”苏老财本来想请萧家鼎坐下说,可是萧家鼎没有坐下的意思,他也就只好站在,陪着笑脸道:“是这样的,我有个小妾,姓柳,说话不中听,做事不得体,老是得罪我那浑家,那天又因为这个惹了我浑家武氏生气,我浑家也是一时气恼,便拿的剪刀扎去,没成想正好扎在小妾的脖子上,结果小妾就死了。我浑家也不是故意的,要怪只能怪那小妾,她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她是死有余辜,但是我浑家真的是过失之错,并非有意要杀她的,执衣,请你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萧家鼎盯着他肥厚的嘴皮子上下翻飞说着,心中冷笑,当时在场的苏芸霞还有几个丫鬟仆从,都证明那武氏发疯一般拿着剪刀一阵乱捅,尸检也证明死者柳氏身上有七处创口,其中脖颈就有三处!头面部一处!后腰一处!这哪里还是过失?分明便是故意杀人。起因只不过是那武氏找茬辱骂柳氏,柳氏实在忍不住顶了一句,那武氏便发疯一般实施了凶杀。事后,在场的仆从丫鬟都惊呆了,苏芸霞哭着让他们去告官,可是按照唐律,奴仆状告主人,只要不是谋反重罪,也是要处以绞刑的,所以没有一个奴仆敢去,都躲了起来。而这位苏老财竟然要私了这件事情,准备让人把尸体抬去埋了了事,苏芸霞气愤之下,只能自己跑去官府告状了。现在,这苏老财却想自己帮他替那个狠毒的悍妇改成一个过失杀人罪,那就可以保住性命,而且可以赎刑释放。
萧家鼎忍住心里的怒气,淡淡道:“你那个死去的柳氏,埋在哪里啊?”
苏老财想不到萧家鼎会问这件事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才赔笑道:“埋在……,这个,埋在城南的刀劈崖里……”
城南的刀劈崖,是一片乱坟岗,在两个峡谷之间,一日里很难有阳光照到,阴森森的,风水上非常的不好,所以,衙门便用来作了埋藏那些死去的逃荒难民,以及被处死而无人收尸的死囚的地方。穷苦百姓没有钱买坟地,便也把尸体埋在这里。成了一个乱坟岗。
想不到,这苏老财竟然把自己死去的妾室埋在这样的地方,连一块坟地都没有给他买。
萧家鼎又接着问:“埋在刀劈崖的什么地方?有墓碑吗?”
苏老财想不到萧家鼎会问得这么仔细,忙又道:“就在刀劈崖进去大概两百步,立了一个……嗯,小碑……,写着名字的,”
萧家鼎点点头,既然能立碑,到还有一点点良心。那明天自己去祭奠,也容易找到了。
苏老财见萧家鼎问完了这些,沉吟不语,便有些惶恐,偷眼看了看旁边萧家鼎左市令。
左市令会意,咳嗽一声,道:“我去催催菜……”说罢,转身要出去。
“左市令!”萧家鼎大声叫住了他,“你不要走!”随后,望着苏老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萧家鼎希望他能说说同样身陷牢笼的女儿苏芸霞。可是,苏老财连半个字都没有提到。仿佛他根本没有这个女儿似的。这让萧家鼎对他更是鄙夷,所以连坐下都不愿意,也不让左市令离开,冷冷望着他。
左市令自然不能违背萧家鼎的话,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
苏老财多年经商,深知钱财的用处,也经常跟官员打交道,不少官员开始的时候一脸的严肃,等到把钱摆在面前,立即就换上笑脸的,想必这位执衣也是这样。当下,他马上从墙角吃力地把一个钱箱子拿了起来,放在萧家鼎的面前,打开了,里面满满的都是铜钱。
苏老财颇有几分得意地望着萧家鼎,道:“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还请执衣笑纳。只要我那浑家能定下误杀,人放出来,便再给执衣送一箱钱来……”
萧家鼎本来可以义正词严地呵斥一番这种行贿行为,可是,那样一来,就伤了在一旁的左市令的脸面了,那也不好。于是,他便阴沉着脸道:“我从来不收别人的贿赂,左市令应该告诉过你的吧?”
苏老财愣了一下,望向左市令。
左市令一听萧家鼎把这个直接定性为贿赂,便知道这事黄了,萧家鼎现在是给自己台阶下,赶紧呵斥苏老财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萧执衣来吃饭,就已经给你很大的面子,执衣为人十分的正直,从来不收贿赂,你怎么不听呢?搞出这一套!”
苏老财十分的尴尬,诺诺道:“这……,这只是小人的一点……,一点心意……,实在不好意思……”
萧家鼎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按理说,左市令开口说了,我会帮忙的,不用搞这一套。不过你们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执衣,跑腿的,这种事情我说了不算,要康县令说了才算。所以,我爱莫能助,抱歉!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冲着左市令一拱手,袍袖一拂,扬长而去。
虽然萧家鼎只是执衣,但是衙门的人都知道,康县令自身不懂法,所有刑名事务都是交给他来料理,加之萧家鼎是唐司马亲自推荐的,康县令非常的器重,所以他的话,某种程度上便是康县令的决定。现在他却以此为托词,自然是摆明了不想帮忙的。无奈地望了苏老财一眼,赶紧追出来,把萧家鼎一直送到了楼下门口。苏老财也只好紧跟着出来。
萧家鼎站住了,回头对左市令拱拱手,迈步往前走去。
那浣花溪是距离县衙不远的一条清幽小河,两岸风光十分的秀美,所以在小河上便有了一些花船,供游客游玩风景,流连嬉戏。
上次萧家鼎跟朱海银来过一次,知道路径。刚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青衣长袍,俨然一位翩翩公子。
第69章唐临
第69章唐临
萧家鼎来到浣花溪边,没等靠近码头,便有一个小丫鬟迎了上来,福礼道:“萧爷,您来了。”
萧家鼎定睛一看,正是雅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巧凡,上次在翠玉楼见过。便微笑道:“你们已经到了?雅娘呢?”
巧凡抿嘴一笑,道:“我们小姐还没有来呢。担心萧爷您提前来了,所以命奴婢在这里等待萧爷。——萧爷请!”
原来自己来早了,也难怪,衙门下午散衙的时间很早,三点就下班了。刚才耽误了一点时间,现在最多不过四点,的确太早了一点。
萧家鼎跟着巧凡来到码头,沿途有不少花船的龟公在招呼客人,但是见巧凡领着的,都知道这是翠玉楼花魁的客人,也不敢过来招揽生意。
到了岸边,排着一长溜的画舫。巧娘领着他来到了那最大的一艘面前,立即几个龟公上来,点头哈腰的施礼。
巧娘也不理睬他们,伸手搀扶着萧家鼎,一起上了踏板。
本来按照萧家鼎的年纪和身手,是根本不需要一个小姑娘搀扶走踏板的,可是这是一种做派,而且让小美人搀扶的感觉也是很不错的。所以萧家鼎没有推辞,大刺刺让她托着自己的胳膊上了画舫。
到了二楼舱门前,巧凡才放开了他,轻轻推开了舱门,萧家鼎迈步进去,顿时惊喜交加。——屋里站着一个衣带飘飘的美女,云鬓高耸,眉间一朵娇艳的梅花钿,衬托出一张俏脸犹如雪中腊梅一般的娇艳。正是跟把贞操给了自己却说不清原因的痴梅。
“你,你怎么在这里?”
痴梅对他的到来却没有丝毫的惊讶,款款走来,挽住他的手,亲昵地瞧着他,道:“等一会雅娘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着什么急呢?”
萧家鼎一听他们,立即感觉应该是唐临要来,但是不好问,惊喜道:“除了雅娘你们俩,还有别人吗?”
“当然了!不过先不告诉你是谁。等会你就知道了。——几日不见,也不亲亲奴家?”痴梅娇羞地望着他。
萧家鼎便搂住了她的纤腰,先轻轻吻了吻她眉间的梅花钿,然后吻上了她的红唇。
萧家鼎非常喜欢跟痴梅亲嘴,跟她亲吻,与跟雅娘不同,雅娘的吻是很文静的,偶尔才会回吻一下。可是痴梅却是贪婪的,充满了主动,与其说是自己在吻她,还不如说是她在吻自己。
亲热了一会,毕竟不是在自己屋里,不敢太过分,便分开了,坐下来说话。
两人一边说话,痴梅一边剥水果喂萧家鼎。时不时又亲热片刻,倒也其乐融融。
有美女相陪,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黄昏了。入夜时分,终于有丫鬟跑进来说:“雅娘姑娘和唐大爷来了。”
萧家鼎一听唐大爷,只怕便是唐临,不由啊了一声,忙站了起来,快步出门,痴梅跟着出来,到了楼梯口,已经看见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在雅娘的搀扶下,款步走上了台阶,正是上次在翠玉楼见到的哪位唐大郎。他赶紧侧身站在一旁,等候两人上来。
看见唐临,萧家鼎以为自己会紧张,毕竟上次跟唐临在一起,他并不知道唐临的真实身份,所以当时潇洒自如,甚至还给了唐临一点难堪。可是现在,他知道了那个唐大郎就是法制史上大名鼎鼎的唐临,中华法系的蓝本法典《唐律疏议》的起草人之一,原刑部尚书,这样的大牌来了,只怕难免会紧张的,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伯乐,有知遇之恩啊。可是真正见到唐临他发现自己心跳竟然还是一如既往,连半点波动都没有。不由心里得意,奶奶的,老子这泰山崩于前而不眨眼的磐石工夫,到还真是见长啊。
现代社会的时候,萧家鼎因为律师业务的原因,接触过很多财大气粗,路子野门道广的大老板,也接触形形色色的大小官员,其中甚至还有几个省部级领导,他当时就发现,自己跟这些人在一起,却是自然熟,如鱼得水,很快便称兄道弟起来,他以为到了古代可能会不一样,没想到这份本事还是老样子。
等他们上了台阶,萧家鼎才拱手道:“拜见唐老……大!”
唐临还是第一次听到“老大”这种称呼,跟康县令一样,颇有一些诧异。这个称呼是萧家鼎刚才一直在琢磨的。在花船这种场合称呼官职显然是不恰当的,要是叫大爷又太奴性,叫大哥,自己跟人家又没有这种交情。在现代社会,跟上级领导在这种场合,那一般都称呼老板或者老大。照搬到古代,叫老板只怕别人听不懂,叫老大就能马上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所以,萧家鼎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只是刚才琢磨自己的磐石功夫去了,有些走神,差点把唐老大说成唐老鸭。
唐临跟康县令一样,对这个称呼在差异之后,便有些新奇,点点头,看了萧家鼎一眼,道:“大郎啊,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萧家鼎微微一愣,随即想起来,自己先前在翠玉楼就说过,自己的小名是大郎。唐临直接称呼自己的小名,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忙微笑道:“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刚才到。老大请。”
雅娘对萧家鼎独创的这种称呼也很有兴趣,琢磨了一下,也笑嘻嘻对唐临道:“老大,这称呼我喜欢,以后我也这么叫你!”
唐临微笑点头:“行啊!”迈步往舱门走。
虽然在大人物面前萧家鼎并不怯场,但并不表示他不懂理礼节。别说唐临曾经是国家级领导人,现在也是地方高官,就论年纪,也是可以做他的父亲的,尊老敬老的道理萧家鼎还是很懂得的。他抢上前几步,挡在花娘面前,亲自替唐临撩起了门帘,微笑道:“老大小心脚下门槛。”
古代进门都是有门槛的,而且很高,唐临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进了舱里,来到正中的坐榻上坐下。雅娘坐在他身边。
唐临见萧家鼎和痴梅都站在,便道:“你们也坐啊。”
萧家鼎便坐在了他下首软塌上,这样跟他说话也方便。痴梅挨着他坐下。
唐临对痴梅在场没有丝毫的惊讶,这让萧家鼎立即明白了,唐临肯定知道痴梅今天要来,甚至说不定痴梅就是唐临叫来的。却不知道是为何?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跟痴梅的关系?
在唐临他们上船之后,画舫便离开了码头,慢慢地行进在浣花溪杨柳桃花两岸之间。碧波清清,和风徐徐。
很快,画舫的花娘便抬了一坛子的酒进来,倒在场中的一个脸盆大小的大酒樽里,那酒呈现出一种鲜艳的红色,看上去娇艳欲滴,就像动情女子的红唇。
唐临见萧家鼎瞧着那酒,一付馋样,不由笑了,道:“大郎,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酒?”
看这颜色,应该不是白酒,虽然有点象那天痴梅的女儿红,不过又没有女儿红的白酒的烈性味,到有点象红葡萄酒。所以,萧家鼎咂巴咂巴嘴,道:“我得尝尝。”
“行啊!那你先喝一杯!”
萧家鼎正要起身,痴梅已经说着:“我来!”便抢先起身,款步过去,拿起靠在大酒樽边上的樽杓挹了一杯酒,送到了萧家鼎的面前。
萧家鼎闻了闻,果然没有白酒刺鼻的酒劲。而是一种葡萄的清香。便把酒在杯子中轻轻晃荡了一下,这才微微抿了一口。琢磨了一下,笑了,然后一口喝干,脸上却是一脸的惊喜和疑惑,转着眼珠,道:“哎呀,这就味道甘美,简直是琼浆玉液啊,这种美味,我可从来没有品尝过,这……,这到底是什么美酒啊?”
其实,萧家鼎已经知道是葡萄酒,不过,他因为喜欢喝酒,所以对酒的历史多少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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