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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笔吏(沐轶)-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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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筒可以插匕首之类的武器,却不是插折扇的地方,更何况是乱七八糟塞进去的,压根不当一回事,钟文博见状,一张脸更是气得发绿。

十人上台之后,在已经摆好的十个坐榻上坐下。

潘别驾接着道:“请蜀王出题。”

李恪瞧着他的爱妃,微笑道:“本来是本王出题的,不过,本王的爱妃今日非常的高兴,她是诗词名家,京城有名的才女,上一届因故未能到场观礼,这次很想亲自考评一下咱们益州的才子们。她提了一个要求,让她来出题,本王应允了,就请爱妃上来出题吧!”

先前是王妃亲自给三人比赛点香,现在又亲自给决赛出题。这下子更是引得众人惊叹。

王妃莞尔一笑,落落大方起身,款款走上高台,站在李恪的身边,道:“今日能进入决赛的十位,都是益州顶尖的才子,不管最后是谁胜出夺魁,所有的十位都足以自傲!特别是刚才见识了入围的益州诗才新秀,有七步成诗之能的萧家鼎萧兄弟的大作,当真是如饮甘霖。与其苦等后面的桃林石塔酒宴,莫不如现在便痛饮一海,如何?”

李恪拊掌笑道:“妙极!来人,上酒!”

立即,仆从便抬了一大坛美酒上来,放在了台边,又端了一个脸盆大小的酒樽放在台中。又给每位选手面前放了一个古色古香的三教酒樽。一看就是古董。

仆从正要给他们杓酒,王妃素手轻摇,道:“退下吧!”

仆从不知道为什么不给斟酒,忙答应了退下台去。

王妃走到那盛酒的大酒樽前,拿起一把青铜酒杓,微笑道:“当年屈原‘援北斗兮酌玉浆’,现在太阳尚未下山,无北斗七星给诸位杓酒,便由妾身为诸位才子杓酒吧!”

一听这话,萧家鼎顿时感到一股豪气涌上头顶,这句话要是一个男子说出,倒也罢了,偏偏是娇滴滴美艳无双的王妃说出,更给人一种豪迈之气,女子尚能如此,更何况七尺男儿?

他有这种感觉,其他九人也也这样的感觉,一时间都把腰杆挺直了。眉毛也不管是浓是疏,一个个都倒竖起来。

王妃亲自一个个给十位入选面前的青铜酒樽杓满了酒,又给蜀王李恪和自己也满了,端着酒樽,甜甜的声音说道:

虽无旨酒,

虽无嘉肴,

式饮庶几!

这几句是《诗经》里的诗句,说的是虽然没有好酒,没有好菜,也请勉强喝几杯吧。

王妃说罢,以左臂长袖遮住,慢慢饮干了一酒樽的美酒。见王妃都喝了,这十位不管是不是善饮的,一个个都将那一酒樽的酒喝干了。其中有两个其实不会喝酒的,被呛得一个劲咳嗽起来。

这酒樽下面有脚,看着不算大,但是其实肚子能装,一樽下来,至少有四两!几个不善饮酒的很快便是满脸红霞。

王妃喝了一酒樽,却若无其事,粉面依旧,瞧着众人微笑道:“还有能饮者乎?”

这些人心里都想保持脑袋清醒,要是真喝多了,写不出好诗篇拿不到好名次,那可就亏大发了,要是喝醉了没有办法写,连卷都交不了,不是更丢人吗?望着这大大的酒樽,自忖喝不下去的,便苦笑摇头。

萧家鼎站了起来,躬身道:“王妃娘娘所赐甘露,岂有不饮之理!”

见萧家鼎站了起来,卢照邻便也起身,微笑道:“曹孟德有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小弟与大哥同饮!”

王妃微笑,道:“不愧京城第一才子,果然豪迈!”亲自又给两人斟酒。

钟文博也想起身,无奈这酒樽太大,他的酒量有限,刚才这一酒樽下去,已经有了醉意,虽然倒也还能再喝一樽,只怕会影响自己的发挥了,所以屁股挪动了一下,到底还没有起身。

王妃举杯示意,萧家鼎也举杯,恭恭敬敬道:

为此春酒,

以介眉寿!

这两句也是出自《诗经》,说的是用这美酒,恭祝您长寿。

王妃听他居然也引用《诗经》的话来回敬自己,不由面露微笑,微微点头,饮干了樽中美酒。

第140章金貂有时换美酒

萧家鼎见王妃若无其事又干了一樽,不由赞叹王妃的酒量真的是不摆了!

等萧家鼎和卢照邻都喝干了,王妃又微笑看着他们两,轻声道:“还能饮否?”

萧家鼎最是受不了喝酒的时候别人提劲,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子,不由得豪气干云,道:“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喝!”

王妃赞道:“好一个日倾三百!”又给萧家鼎斟满酒。

卢照邻也被萧家鼎的豪迈感染了,他的酒量一般,但是却也把酒樽高举,道:

金貂有时换美酒,

玉麈但摇莫计钱。

说罢,也不顾别人,自己一仰脖子,咕咚咚把满满一樽酒饮干了。身子不由得摇晃了一下。萧家鼎赶紧单手搀扶住他,冲着王妃歉意一笑。王妃眨了眨眼,示意无妨。

等卢照邻站稳了,萧家鼎这才放开他,端酒致敬,饮干了这杯。

王妃也慢慢喝干了,粉面这才稍稍泛起了桃红,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萧家鼎,道:“萧郎,还能饮否?”

听她甜滋滋糯到心里的一句“萧郎”,把萧家鼎的心都勾得猛跳了一下。立即又想起,所谓某某郎,在唐朝,只是一种通常的对男子的称呼,并没有后世的旖旎春意,相当于六七十年代习惯的称呼“同志”,是口头语,只不过自己想歪了,赶紧咳嗽一声掩饰了一下,笑呵呵道:“

人生飘忽百年内。

且须酣畅万古情!

王妃抿嘴一笑,道:“萧郎不愧是七步成诗的奇才,出口便是绝句!而且酒量也不亚于诗才,来来!再饮一樽!”

两人又喝了一樽。

一旁的李恪等他们喝完,忙道:“爱妃,萧兄弟还要做诗呢,再不能喝了!”

王妃却道:“我这题目,却是要喝个半醉,才能写得更好!”说罢,斜眼看着萧家鼎。又问:“还能喝吗?”

萧家鼎大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来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王妃嬉笑道:“想烹羊宰牛?喏,那边已经在准备了。”

萧家鼎抬眼望去。果然。桃树林下已经有不少仆从升起了篝火。开始烧烤牛羊,摆桌椅,上菜肴。为等一会将进行的酒宴做准备了。不由得咕咚咽了一声口水。”

王妃见他那馋样,笑得更是花枝乱颤,道:“看来你是饿了,刚才王爷也说了现在不能再喝,你先做诗,要是夺魁了,我与王爷,烹羊宰牛,与你一醉方休!——王爷,可曾使得?”

李恪点头,爱惜地望着王妃:“爱妃终于找到一个能拼酒的才子,本王如何能扫兴呢?他若真要夺魁,咱们就与他一醉方休!”

萧家鼎抖了抖袍袖,长揖一礼:“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王妃放下酒樽,扫了一眼台上的参赛才子们,轻启朱唇道:“我的题目,便是以酒为题,爱酒者,可以写酒的好,不爱者,可以也写酒的不好,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李恪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对王妃道:“原来你刚才赐酒,就是要他们有对酒的感觉,然后再写,更能写出心中所想?”

王妃莞尔一笑,道:“正是,以酒为题,所是没有酒意,又如何写出真实的情感来?便如同作画,不身临其境,是难以描绘出那绝美的风景的。”

李恪频频点头:“很好!那就开始吧!”

萧家鼎一听这话就乐了,想不到这尊贵的王妃竟然也是一个酒中仙,萧家鼎很喜欢喝酒,所以也很喜欢关于酒的诗句,一肚子这方面的诗词,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该选那一首,拿着空酒樽,眯着一双有了酒意的醉眼,在那里思索。

王妃对萧家鼎道:“萧郎,你方才的那两句,十分的精采,等会能否把他融入你的诗作中?”

刚才萧家鼎的那几句,便是诗仙加酒仙李太白的《将进酒》,既然王妃这么说了,那就没有选择了,当下道:“王妃有命,莫敢不从!”

“很好!开始吧!”说罢,点燃了高台一角香炉里的一柱香,跟着蜀王李恪下了高台。

萧家鼎却还是站在那里,眨巴着嘴,眼睛望着那一大酒樽香喷喷的美酒。王妃跟李恪互望了一眼,起身道:“萧郎,莫非尚无酒意?若是如此,可自斟自饮!”

萧家鼎也不客气,谢了一声,走到那大酒樽前。犹豫了一下干脆扔下手中空酒樽,直接抓住酒杓,从盛酒的那一瓮大酒樽里杓酒而饮。

这下子,台下众人都啧啧称奇,而台上的参赛才子,多半都面露喜色,特别是钟文博,心中企盼萧家鼎把自己灌醉了,写不了诗,那自己夺魁就有希望了。

卢照邻看他把酒当水喝,有些着急,放下毛笔,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别喝了,大哥,先做诗,香都燃了一半了!”

萧家鼎眯着醉眼看了看香炉里的香,果然已经燃去了一半。无所谓摇摇头,道:“放心吧,喝了酒,才能写出酒的诗,你是第一才子,却不是酒中人,不会明白其中的味道的!回去!”说罢,把卢照邻推回了坐榻。

萧家鼎一边用酒杓直接杓酒喝,一边斜着眼睛看着那些才子,还有那一炉香,看看所有的才子都已经停笔,而那香也已经不剩多少了,这才大笑三声,扔了酒杓,走回坐榻,端起砚台,提着毛笔,走到那围着高台的雪白帷帐前,提笔就写。

主持的潘别驾赶紧道:“哎呀不行……!”

蜀王李恪却微笑摆手示意不要紧,潘别驾这才闭嘴。

萧家鼎用狂草,写的正是李太白的那一首酒中狂诗《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他的狂草写得极快,但是笔法却一点都不乱,笔走龙蛇,配合这一首酣畅淋漓的酒中狂诗,更是让人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豪迈。

写完最后一字,他将手中毛笔往后一扔,无巧不巧正落在钟文博的脑袋上。而钟文博却浑然不觉,他正跟其他才子一起,呆呆地望着帷帐上的那一首千古名篇,他也是精于诗词的奇才,已经被深深震撼了,竟然没有注意到落在头上的那支笔。

台上主持潘别驾看着最后一点香燃尽,道:“刚刚好!”

卢照邻看完这一首诗,走到萧家鼎面前,长揖一礼道:“大哥当真是盖世奇才,此等诗作,小弟便是写一百年,也写不出来!”

萧家鼎赶紧还礼:“二弟客气了。”

台下那九个裁判也是看着萧家鼎这诗,满是敬佩,交头接耳,频频点头。

李恪起身道:“诗作已经完成,宣读其他诗作,然后请裁判评议吧。”

潘别驾忙答应了,把其他人的诗作一个个都宣读了,果然都是妙笔生花,写得非常的精采,听得下面的人都摇头晃脑,赞叹不已。

宣读完毕,九个裁判跟着李恪,来到了旁边一个用帷帐围起来的隔间里商议。

台下的唐临对萧家鼎的表现非常的满意,眼中都是赞许之色。王妃却没有上台祝贺,只是端坐在下面坐榻上,望着帷帐上的那首诗作,微笑着,不时点头。

好一会,九个裁判跟着李恪出来了,各自落座。裁判结果,交给了潘别驾。

潘别驾看了一眼,微微有些惊讶,回头看了看已经站成一排等待结果的萧家鼎等人,这才开口说话,他的口才非常好,把场上众人的诗作从他的角度都点评了一遍,自然说得是天花乱坠了,光是从他的点评,你根本不知道究竟谁能拿到第一。

一番点评赞叹之后,潘别驾这才开始宣布名次。

他神秘兮兮扫了场中众人一眼,道:“下面,我要先宣布本次诗会的探花,他就是——”安静了好一会,他才大声说出了名字:“施书舟!”

进入十强的才子萧家鼎都很留心,知道这施书舟是一个穷苦家出来的书生,已经快三十岁了,穿着很朴素,他的诗作很清新自然,萧家鼎也很喜欢,他能拿到第三名,当真是实至名归的。

台下众人拊掌赞叹,台上施书舟有些窘迫,涨红着脸,不停地作揖致谢。

钟文博听到他拿了第三,一下子便紧张起来了,前面还有萧家鼎和卢照邻,他们两个肯定是第一和第二,那自己岂不是被挤出了前三甲?

他去年可是第一名状元啊!夺得了益州第一才子的称号的。今年却要被挤出前三甲,当真是让他欲哭无泪,沮丧地望了一眼台下贵宾席上坐着的父亲钟法曹,见他阴沉着脸,更是惶恐。便把头低下了。

接着,潘别驾又朗声道:“下面,我宣布本次诗会榜眼得主,他就是——”这一次,他停顿的时间更长,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干瘪的嘴上的时候,他才拖长了声调念出了名字:“钟文博!”

第141章郎才女貌

顿时间,钟文博有一种死而复生的狂喜,一时间竟然愣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望着潘别驾。

潘别驾望着他,微笑道:“恭喜钟公子,你夺得了本次诗会的榜眼!”

钟文博这才确认第二名真的是自己。虽然他去年是状元,今年只是第二名,名次上落后了,本来应该难过才对,可是他心中却没有一点难过,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既然自己夺得第二名,那第一名就肯定是卢照邻!因为卢照邻是特邀参赛的,又是京城第一才子,京城诗会的状元得主,不可能被排出前三甲!不然就太不给京师的面子了。这就是说,萧家鼎,最多是个第四名!

哈哈!他很想大笑,萧家鼎每次都胜过他,这一次,居然被自己当众踩在后面,这种爽快,远比他自己夺得状元还要让他兴奋。

萧家鼎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了,他已经从先前唐临的表现看出来了,唐临是不愿意让卢照邻这个请来的嘉宾太丢人的,而他的态度很大程度说就是蜀王李恪的态度,李恪肯定事先把这种态度传递给了那些裁判。所以,卢照邻不可能被挤出前三甲!而被排出在前三甲之外的,便只有自己了。

他看了一眼台下的唐临,唐临的脸色显然也不好看。卢照邻是他请来给萧家鼎当靶子用的,从他的判断来看,萧家鼎应该能胜过卢照邻,能借着打败京城第一才子的战绩引起蜀王李恪的注意。并进一步引起皇帝的注意。他也知道蜀王李恪很看重卢照邻,卢照邻代表京师,而京师是皇族的老巢,是皇帝的地盘,他要是输得太惨,李恪脸上不会好看。刚才李恪进了裁判商议地,只怕便是左右了比赛结果。那牺牲的,肯定只有萧家鼎了!

虽然他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但是,先前萧家鼎第一敌二。已经战胜过卢照邻。仅仅是这点,已经让李恪刮目相看,从这个角度说,目的已经基本实现。所以他也不是特别是失望。瞧见萧家鼎望向他。便微微一笑,示意无妨。

萧家鼎也微微点头,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中间王妃的俏脸上。他不由愣了一下,他看见了王妃一张俏脸上有一种顽皮而喜悦的神采。刚才李恪回来的时候,曾经在她耳边低语,现在这个结果已经很明显,自己不可能压下京城第一才子卢照邻而夺魁,既然王妃这么赞赏自己,又为何是这样的表情呢?

难道……?

潘别驾等场上众人的赞叹议论声差不多安静下来之后,才提高了嗓门,高声道:“下面,我要宣布,本次诗会的状元得主!——这个评选非常的困难,我相信,裁判经过了激烈的争论,因为才子们真的都表现太出色了。不过,名次最终还是要决定的。经过裁判们的商议,决出的最后胜出者,也就是本届诗会的状元得主,他就是——!”

这一次,潘别驾没有停留多久,因为,他发现所有人都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投向了他,并且一个个把脖子都伸长了,耳朵都竖起来了。

于是,潘别驾把音调提到最高,用几乎破音的嗓门嘶声喊道:“状元就是——卢照邻!”

场中顿时沸腾了,大部分的声音都是不满,很显然,他们都觉得萧家鼎的这一首《将进酒》已经力压群雄,夺得状元是没有问题的,至少也应该是榜眼,没有想到却没有进前三名!一时间议论纷纷。

台上钟文博到底忍不住笑出了声,奚落地瞧向萧家鼎,又觉得不合适,赶紧对卢照邻拱手道:“卢兄,恭喜!”

卢照邻根本没有理睬他,他望向萧家鼎,却看见他面露微笑,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个结果。微微有些奇怪,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潘别驾道:“这个结果不对!我的诗作显然不如我大哥的,他才是真正的状元……!”

潘别驾神秘兮兮一笑,摆手道:“少安毋躁!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场下的人都注意着台上,潘别驾的这一句话虽然不大,却已经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知道事情还有变化。

果然,潘别驾再次提高了嗓门,尖利的声言响彻了每个人的耳膜:“本次诗会是并列状元!另一个状元,他就是众望所归的诗坛新秀——萧!家!鼎!”

立即,场中一片赞叹,几乎所有的人都站起来鼓掌。

萧家鼎刚才已经从王妃的表情中猜到了这个最终的结果,所以他没有太惊奇,只是微笑着拱手致谢。

并列第一!

自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只是先前有些着急了,却没有想到。再望向唐临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这个结果让他太满意了,先前的三人对决,萧家鼎以一敌二,战胜了卢照邻,实现了他的预期,而现在的比赛,两人又是并列,也圆了卢照邻的面子,不让他难堪,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黄诗筠和苏芸霞都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台上本来喜笑颜开的钟文博,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其实他也应该知道,凭借萧家鼎的那一首连卢照邻都甘拜下风的《将进酒》,又怎么可能连三甲都进不去呢?若是卢照邻身份特殊,这第一应该是萧家鼎,第二是卢照邻,而自己应该是第三才对的。

接着,潘别驾宣布由蜀王李恪、他自己和耿长史三人给场中男子组的三甲才子颁奖。由王妃,潘别驾的夫人,还有耿长史的夫人三位权贵夫人给女子组的三甲颁奖。奖品除了若干铜钱之外,状元是一方纯金的砚台,上面还镶嵌的若干宝石。榜眼是一把纯金镶嵌宝石的折扇。探花则是一支纯金镶嵌宝石的毛笔。在两方砚台上,不仅镌刻有某年益州诗会状元的字样,还有镌刻有蜀王李恪的亲笔题词:“益州第一才子”,当然女子的是“益州第一才女”。而萧家鼎和黄诗筠两位男女状元的名字,则是当场由工匠镌刻上去的。

奖品因为准备的都是两份,就怕出现并列的情况,所以倒也不成问题。

钟文博的折扇被萧家鼎一屁股坐烂了,现在又得了一把折扇,倒是可以弥补,可惜是纯金的,太重了,而且不能收缩,也就是一个摆设。

领奖之后,便是骑马游街,这个待遇只有男女状元才有。

要骑马游街的时候,卢照邻却怎么都不肯,他的理由很简单,他有自知之明,这个状元应该是萧家鼎的,他只是照顾性得了第一,实在不好意思参加骑马游街,而且,他只是特邀,并不是益州人,也不好在益州风光露面。

由于他态度坚决,李恪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迁就他,陪着他先去石塔下桃林吃酒等着。

当下,萧家鼎和黄诗筠被礼官们打扮了一番,披红带彩,骑着高头大马,在浩浩荡荡的一队鼓乐手和衙门皂隶的护卫下,风风光光的离开了少城寺,在益州几条主要的大街招摇过市。这可是益州最大的盛况,全城男女老幼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出来热闹的,顿时间把街道挤得是满满登登的,看着披红挂彩的两人,一个个议论着,大多是说“当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把黄诗筠羞得是俏脸通红。

去年她夺冠,跟钟文博一起也骑马游街了的,不过那钟文博眼高于顶,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游街似的,策马远远的走在前面,把她甩在后面,几乎所有的人都注意他去了,而黄诗筠却几乎成了一个跟班没人注意,所以自然不会有人这么说他们。而现在,萧家鼎是跟她并肩而行,同样的装束,自然便引起同样的关注,又是一对年轻俊男美女,自然引得这些人朝着曾经看见过的迎亲队伍方面想,便顺口说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之类的。

萧家鼎也有些不好意思,侧头对黄诗筠道:“别在意,他们是无心的。”

黄诗筠绯红着脸瞟了他一眼,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有心更好……”

逛了一圈之后往回走,快到少城寺的时候,萧家鼎忽然听到路边熙熙攘攘的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高声道:“萧执衣!”

萧家鼎扭头一看,竟然是戴捕头,见他满脸焦急,朝着自己招手,赶紧勒住马。

戴捕头挤了过来,萧家鼎弯下腰。戴捕头凑到他耳朵边,低声道:“大哥,已经查清楚了,那匹官马的出处还有那张纸的种类出处都已经查清楚了,是……”

萧家鼎听完了戴捕头的话,眼睛一下子亮了,缓缓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干得不错!”

———————————

游街结束,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了少城寺桃园塔林下。

盛筵已经摆好了,篝火也燃了起来,烤全羊的香味飘满了整个桃林,因为这个桃林是在少城寺的寺庙的后院,已经离开了寺庙的区域,所以并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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