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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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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的酷刑在他的身上发挥到了极致,这个曾经兵仗局的掌印,如今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刑房里日夜传出的哀嚎响彻天地。

七日之后,当他的供状送进了宫里,朱棣将供状压在御案,却是不理萧月的事,只是侧目看向当值的太监李隆。道:“兵仗局的人选可有眉目?”

李隆会意,笑吟吟地道:“这事儿。奴婢却是不知,况且这兵仗局可不是寻常的小衙门,必定是陛下来做主的,奴婢们懂什么啊,郑公公经常教诲咱们,咱们这些人能有什么见识,一个个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专门给人伺候着人的,所以奴婢们呢,得谨遵陛下教诲……”

这李隆最善絮絮叨叨,早在北平王府的时候便是如此。

朱棣听得不由失笑,道:“也罢,朕再思量思量,这里不必伺候了,你下去吧。”

李隆又是笑吟吟地道:“奴婢告退。”

从暖阁里出来,李隆的笑容却是僵硬了,他左右看了一眼,朝一个小内官招手道:“去,给锦衣卫报个信,萧月……不能留了。这……是陛下的意思。”

内官点头,脚步匆匆的去了。

用不了多久,宫中的意思便送到了郝风楼的案头,郝风楼微微一笑,在这公文上画了一个勾。

结束了,在南京的事彻底结束了,为了杀萧月,为了杀朱谦,郝风楼现在就必须兑现自己的承诺,所以,此时的郝风楼心境平和下来,他必须做好再赴安南的事宜。

把船造好,那么这件事就可以抹平,而且郝家将成为大明的造船业的中心,甚至可以趁机跟随出洋的海船,光明正大的涉入海贸。

一旦船造不好,郝风楼相信这个世上有的是落井下石的人,多的是墙倒众人推。

所以,必须将船造好。

其实这几日,郝风楼已经开始筹措准备,他修了许多书信送去安南,与此同时,南京船厂的大量匠户,也以为天子分忧的名义挑选了一批人先行送走。

这些匠人只有三百余人,看上去不多,可都是技艺精湛之辈,海防那边其实早已培养了一批匠人,虽然不够熟稔,却也足够。

在一切准备得当之后,郝风楼入宫觐见,向朱棣告别。

朱棣的精神不错,见了郝风楼,含笑道:“据闻你已向宗令府打了招呼,准备动身了?”

郝风楼诚惶诚恐地道:“有劳陛下记挂,微臣打算后日动身。”

朱棣抚案,道:“这样也好,及早去吧,这船要及早造出来,朕对你还是有信心的,哎,你就要走了,朕倒是有些舍不得,可是……鸟儿的翅膀硬了,就得让它去飞,对高煦,朕有这个期望,可惜他不肯走,非要留在这里;对高燧,朕也是如此,现如今你也该走了,走了的好,好生去吧,若有奏陈,随时来报。”

郝风楼颌首点头。和朱棣说了一会话,紧接着便动身去了后宫,见了徐皇后。

徐皇后朝他笑了笑道:“你要走了?这事儿,本宫听说了,好生照料自己。”

郝风楼应下,随即告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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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过了一月,这一个月时间里,一切平静,除了有飞马去了泉州市舶司,紧接着,一群大食商人们激动万分,筹备了船队一路北上之外,即便是朝廷的邸报,也没什么重要的消息。

天下人谁不知道,向大明入贡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大食商贾们又岂会不知?在市舶司里做买卖,必须接受市舶司官员的定价甚至是盘剥,可是入贡不同,大明朝廷在赏赐方面,是一向大方的。

因此,当听到朝廷愿意接受他们的入贡,几乎所有的大食商人立即凑在了一起,组成船队,将自己带来的货物统统压在船上作为贡品,补给了淡水和食物之后便立即出发了。

与此同时,在安南这边,近来却是有许多的消息,郝风楼的修书早在半个多月前就已经到了,书信之中依旧在鼓励海防收购船木,同时送了许多草图,让谅山这边进行打制。

谅山这边都已知道,郝大人要来了,对于这位郝大人,所有人都有几分兴致,尤其是在谅山,在这里的人,说得难听些,就是靠着郝大人吃饭的,仰仗着郝风楼的鼻息,大发其财。

是以许多商贾拿到货物之后,本就该押着货物离开,可是他们却依旧不肯走,便是希望等这位郝大人到了之后,看看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再安心出发上路。

所有人都在等待,最是热切的当然是禄州侯府了。

位于谅山的禄州侯府经过一段时间的修葺之后,已经初显了气派。

这偌大的侯府占地五百亩,里外三层,最外围一层,是用岩石堆积的高墙,里头有货仓,有一排排的屋子,有哨岗,这外围是护卫们起居和卫戍的地方,同时一些重要的货物,也在这里堆积。

而里头一层则和一般的大宅一样,中门、影壁、高大气派的屋宇、厅堂一应俱全,这里专门用来待客以及主人们读书和办公的场所,有时候,会有许多人拿着名刺,在这里的厅堂等候,这里的主人每日要会的客太多,有的是封地内的官吏,比如谅山县令、海防县令,或者是长史吴雄之类,也有的是广西来的官员,自然也少不了安南的豪族子弟还有途径此地的安南流官。

自这里改建交趾之后,侯府便热闹不断,每日无数贵客盈门,而郝政此时终于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郝政并不是个很好的将军,读书也未必有什么长进,可是偏偏当年在南京的时候,为了郝风楼,他长袖善舞,日夜与人结交,打各种的交道,再加上他从前在松江时就曾做过一些买卖,是以做人极是圆滑,人情世故最是熟稔,此时他在这里接待八方来客,倒也称职。

而这一点却是郝风楼所不具备的,在这方面,郝政这做老子的,显然要比郝风楼要精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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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副本又要开始了,老虎的脑袋除了纠结还是纠结,不知道是不是思想疲劳,还是身体太瘦弱,最近感觉身心疲惫,码字都显得有些无力!

第三百六十一章:广纳豪杰

一大清早,侯府的主事郝松便起来。

此时正是黎明十分,老爷多半还未起来,郝松招呼了侯府里的人准备伺候,让伙房准备了清早的糕点和茶水,旋即便慢悠悠地到了门房。

门房这里是郝松这个主事最大的差事之一,他朝门房点了点头,紧接着门房将中门和侧门统统打开。

随着这厚重的大门一开,外头一溜儿的车轿便落入眼帘。

无数规规矩矩的下人,一个个衣饰光鲜,拿着名刺在这儿排队等候。郝松将名刺一一接了,然后恭请客人们入内。

客人们从外头的马车和轿子里出来,鱼贯而入,被安排在了一处大厅,厅里占地不小,侯府的人便端着茶水和糕点穿梭其间,请大家吃茶。

偶尔,这里会传出几声咳嗽,或是低声的寒暄,能坐在这里的人自是非富即贵,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紧接着,便有人开始唱喏了:“我家侯爷已经醒了,洗漱之后已在书房相侯,清化府的黎老爷可在?我家老爷有请。”

于是便见一个肥硕华服的男子起身,由仆役指引,领到书房。

无论是见谁,郝政都是这般的和蔼可亲,无论来人此前有没有打过交道,即使已是贵为侯爷,郝政也不会有那种倨傲的神色。

他和那些死脑筋的读书人不同,也不是行伍出身,没有那种丘八之气,在松江府早就学会了和各色人等打交道。与人交往的规矩再熟稔不过。

况且他极有耐心,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眼睛盯着对方。客气之外,语气还带着几分诚挚,这让不少人受宠若惊,即便是对方有事相求,郝政也会尽量答应,假若实在为难,也定会好言说出难处。谦虚有礼,绝不使人尴尬。

于是乎,禄州侯之名竟是在安南和广西一带颇有名气。和那位海防侯不同,海防侯被人提及,大家便忍不住会想到的是这个家伙平叛安南的凌厉,会想到财大气粗。会使人敬畏。而这位禄州侯却是有一种亲近之感。但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不免对人交口称赞,礼贤下士如禄州侯者,着实罕见。

所以这位清化府的黎老爷和禄州侯照面的时候竟是出奇的轻松,久闻大名,如今又见侯爷这般和蔼,心里的紧张和戒心便放下了大半。

此人叫黎洪,便是听了别人的指点,特意从清化府赶来的。先是寒暄几句,郝政便笑吟吟地道:“清化的陈儒士。我与他相交甚笃,他曾提及你,说黎家乃是清化望族,孝悌之家,本侯早盼能与你相见,只是一直抽不开身……”

黎洪听得诚惶诚恐,忙道:“有劳侯爷惦记,黎家比起……”

郝政微微皱眉,摆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颇带几分正色的口吻道:“这是什么话,君子相交,论什么家世?”

黎洪便惭愧起来。紧接着郝政便笑吟吟地说起了一些清化的事,顺带儿便提到了清化府的五斗桥,忍不住叹道:“积善之家,本当如此。”

黎洪顿时满面红光起来,这五斗桥如今是清化府的名声,可是这里头却也有个故事。五十多年前,清化府大旱,清化士绅纷纷举行了各种祈雨的活动,而黎家自然也不甘落人后,当时黎家的家主亲率子弟三十余人,到了干涸的河边,说河水干涸,乃上仙不忍百姓无桥泅渡,是以下令在那儿建桥,自此乌云压顶,大雨倾盆。

这些事带着几分古怪,自然有夸大的可能,不过却是黎家引以为傲的资本,说到这桥,黎家的子弟便不觉得增色,甚感荣光。

而现在,郝政如聊家常一般将这五斗桥说出来,倒是让黎洪很是意外,因为方才郝政的一番寒暄不过是场面话,只是让他心里有几分暖意罢了,若真要说这位如日中天的禄州侯会关注一个小小的清化豪族,未免有点算是非分之想。

可是现在,他突然意识到,这位禄州侯不但对清化府了若指掌,对他黎家也是极为看重,否则又怎会在乎这五斗桥的事?如此一来,黎洪心里不免暖意更甚,受人敬重必定是一件愉快的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禄州侯这般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不但是大明封臣,更算是大明朝廷在此的半个代表人物。

黎洪不由笑道:“侯爷谬赞。”

郝政旋即道:“只是不知黎兄来此所为何事?”

人家亲口问出这个问题,如此恳切,反倒让黎洪有些不好意思了,苦笑道:“说来惭愧,黎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前来,却是请侯爷救我阖族一家生计。”

郝政皱眉道:“你说便是。”

黎洪道:“黎家在清化也算是有些声誉,日子倒也尚且过得去,不敢说富甲天下,却也有那么万亩良田,今年开始种了棉花,谅山这边也收购,原本生计是不成问题的,可是自本地父母张且上任便开征税赋,说什么棉花的税赋理应高一些,原本缴纳棉税却也没什么,可是交趾转运使司却又在清江设卡,说是凡有船只押货至清江江面,也要缴纳水钱,说这是朝廷的意思,此后清化本地官吏又是三番五次上门……哎……”

自流官上任,安南确实发生了许多类似的事,这交趾终究是天高皇帝远,再加上委派来这里的父母官员形同发配,对他们来说,呆在这里是不能长久的,想要调任他处就必须想出办法来,首先就得从政绩上着手,对朝廷来说,政绩无非就是两个,一个是办学,另一个是税赋,办学效益太慢,等你教化了过来,说不准黄花菜都已经凉了。而税赋的效果却是显著,于是乎,几乎各府各县都在攀比,这个设卡,那个想尽办法,变幻名目,反正在他们看来,他们只是过客,地方上的东西无非就是向朝廷报功的资本。

政绩出来了,还得活动,想要调任,哪有这般容易,说白了,就得花银子,没有银子,谁看你一眼?你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即便是真有政绩,那也得上头关注才是。

那么,你就得有银子,有了银子才能上下活动,四处结交上官,是以,这里的流官不但要贪墨,还得要政绩,再加上朝廷自得了交趾,许多安南的特产成了贡物,为了孝敬圣皇,大家少不了齐心协力,压着地方百姓服役,下海采珠,上山挖药。

不只是交趾的百姓苦不堪言,即便是许多豪族也吃不消了,人家压根就不跟你讲交情,都说地方官员,往往表现出爱民之举,这个民便是士绅,可是他娘的人家压根不把你当士绅来看,你能奈何?

黎家的问题就在于,他们种出了棉花,可是当地盘剥太严重,而事实上,何止清化,许多府县都有这样的问题,几乎所有的安南士绅豪族都面对了这样的问题,只不过轻重不同罢了。

听了黎洪的话,郝政皱眉道:“这些事,我也有些耳闻,有些地方官吏确实是过份了一些,其实早在半月之前,老夫便曾上书奏言此事,只是……”郝政苦笑摇头道:“交趾在朝廷眼里毕竟只是偏远之地,朝廷不上心,也是理所当然,况且……”郝政欲言又止,他当然不能说,眼下朝廷开支困难,而压榨交趾,某种意义来说,对宫中对朝廷都有好处,宫中得了大量的贡品,京官们多了冰敬炭敬,地方官吏们趁此大发其财,谁会理会你们?

况且,若是朝廷没了银子,向江浙加税,江浙的官员必定要跳出来反对,向江西和湖广加赋,这两地的读书人必定要闹得不可开交,其他地方遇到灾荒不向朝廷告急就不错,实在是巴望不上,偏生这安南在朝中没有丝毫影响,当然是柿子找软的捏。

只是这些话,郝政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能说,于是笑道:“这件事要治根只怕不易,老夫只能尽力奔走,可是有没有效却是两说了。不过黎兄的处境,老夫却能感同身受,这件事,老夫非管不可,不若如此,老夫不妨修书一封,送至清化知府衙门,言明黎兄的困境,再申明黎家乃是有德之家,望他们斟酌处置,想来那清化知府看老夫几分薄面,会让下头收敛一些,不知黎兄以为如何?”

有禄州侯出面,事情就好办得多了,这黎洪此来为的就是这个,他顿时大喜过望,自己还未提出,人家便主动帮这个忙,实在让他大大松口气,心里不禁感激,道:“有劳侯爷,侯爷大恩大德……”

郝政却又板起脸,道:“早已说了,你我君子之交,这点举手之劳,算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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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今天三更呀,第三章尽力早点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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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前阵子生了一场大病,最近感觉身体很是疲惫,又或是天气太热太燥了,情绪感觉很不好,又或是前阵子写的剧情不给力给读者们痛骂了一阵子而感觉很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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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行善积德

旋即,郝政修书一封,命人送去清化,又与这黎洪一阵寒暄,黎洪不敢打扰,满是感激的起身告辞。

接连下来又是几个贵客求见,郝政一一见了,到了正午,显露出了几分疲倦,命人暂时闭门谢客,便开始用餐。

事实上,郝政这样的日子颇为充实,他喜欢和人打交道,因为他自己比谁都清楚,这份家业并非是他挣来的,靠的乃是自己的儿子。

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做爹的自然不免高兴,可是他却知道,自己必须得为自己的儿子守住这份家业。

他不善阴谋算计,也不懂官场中的许多规矩,行军打仗更是一窍不通,于是乎,郝政唯一做的就只能广结善缘。

郝政自认自己做得还算不错,侯府确实要做买卖,做买卖需要有人去得罪人,需要有人去杀价钱,而这黑脸自是长史吴雄的事,对他来说,他要做的就是面面俱到,用各种举手之劳去结交各色各样的朋友。

有的朋友是商贾,有的是地方官员,有的是地方豪族,也有一些名士大儒。

对所有人,郝政都展现得极为客气,甚至近来他还打算在交趾一些地方拿出一点银子来修建一些学堂,一方面算是响应朝廷号召,好好教化交趾百姓,另一方面也可请一些交趾本地的大儒坐馆,让近来一些饱受失落的大儒重新得到重视。

交趾的大儒和名士在如今流官们的眼里自是不值一提,一方面是流官们眼高于顶。结交的多是一些清流,在他们眼里,这些安南大儒不过是一群滥竽充数的货色。另一方面也确是安南这边的大儒们底气不足。终究是山寨,怎么可能比得上正宗?

这些人物从前高高在上,乃是官府和豪门的座上宾,如今却成了落水狗,甚至许多人落魄下来,日子过得颇为凄凉。

对此,郝政时常让人接济一二。偶尔也会请他们来府中闲坐。

各色人等,郝政都不排斥,而渐渐的。交趾许多人遇到了麻烦都不免上门求告,郝政也尽力会给予他们方便。

虽然疲倦,虽然麻烦,可是郝政觉得很充实。对此乐此不疲。

午间小憩片刻。起来的时候,主事郝松便匆匆的来了,却是拿着一封书信,情绪激动地道:“侯爷,有海防侯的书信。”

郝政顿时抖擞精神,连忙接过书信,取出信笺,这信笺之中无非是说早已从南京出发。如今已抵湖南之类,又向他了安好。

郝政不由吁了口气。掐指算了算日子,他这儿子怕是再过七八日也就要到了。

郝政的脸上露出微笑,对郝松道:“风楼所住的院子要好好收拾一下,他来时必定要带不少随员,这些人也要妥善安置,府里地方大,房子也多,却也不能轻慢了他们。”

郝松连忙应下,信步去了。

郝政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见客了,从南京来的诸多书信里看来,郝政已经明白郝风楼此次来交趾为的就是造船,前些时日有一批南京来的船匠也已经安置去了海防,所以对郝家来说,这造船已成了重中之重,在这种情况之下,郝政自然要未雨绸缪。

“去把吴雄请来,老夫有事要交代。”

吴雄很快来了,对这位老侯爷,他可一点都不敢怠慢,乖乖的行了礼,笑吟吟地道:“不知侯爷有什么吩咐?”

郝政端着茶,慢悠悠地道:“前些日子让你核算侯府的钱粮,如今如何了?”

吴雄道:“都核算了,具体数目还没出,帐房们还在加紧呢,咱们侯府哪一日不是日进金斗,挣得越多,核算起来越是费事。不过……单论现银的话,只怕不下两百万两。”

听了这个数字,足以让人倒吸口凉气。

两百万两啊,这是多少银子?

不过这还在预料之中,一方面,郝家的本钱足,此后在这谅山独家开办了工坊百间,单单铁坊就有二十多座,每日产出无数铁器、布匹、家具,这些都是抢手货。

况且在铜山集,由于越来越热闹,不少人都要购地建房,而这些土地却都是郝家的,地价越来越高,郝家的收益自然而然也就水涨船高。

更不必说,郝家是以低价收购原料,高价卖出成品,所用的人工多是劳力,这些劳力除了提供吃喝,几乎不需要太多成本,每一匹布、每一个家具和铁器,郝家从中的利润都是不低。

现银两百万听上去使人咋舌,其实还算是情理之中。

郝政颌首点头道:“要造船了,海防那边不是在大肆收购船料吗?需要多少钱粮,都大方一些的给,银子可以再赚,可是造船的事却不能耽误。你是长史,虽然不善造船,可是风楼马上就要回来,到时候少不了要协助他……”

吴雄连忙点头,却陡然想起什么,连忙道:“侯爷,有这么件事,本来呢,船料的价格也不算高,大家也都肯上山采伐,而后运送到海防来。可是……哎……近来各地关卡如春笋般的冒出来,使得许多人即便想兜售船木到海防,途径无数关卡,还有贿赂官吏,结果木头倒是运到了,得来的银子却未必够一路的税赋。许多人指望着咱们再加点银子收购,否则……他们只怕不肯再送了。”

郝政不由皱眉,对这些事,他实在是烦透了,可是他不是个轻易得罪人的人,毕竟沿途的关卡都有各种名目,有的是地方官设的,有的是转运使司衙门,甚至还有的是来这里采办贡品的太监,各路人等,龙蛇混杂,人人都指着在这里吃一杯羹,即便是郝家,也绝不敢轻易触及这如吸血鬼般的‘庞然大物’。

郝政只好道:“这造的乃是宫中钦点的船,所需船料怎么还要加税?去打个招呼吧,看看能否通融。”

吴雄却是摇头道:“侯爷,小人倒是去布政司打听了一下,布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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