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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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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了。”
果不其然,赖俊便掀开大帐的帘子进来。
赖俊毕竟是多疑之人,据说城内又传了书信给徐景明,不免还有几分狐疑,索性巡视各营经过了这里,便骑着马带着一队官兵来看看。
此时他踏步进来,便看到徐景明的案头上有两封书信,只是大剌剌的丢在那里,徐景明呢,则是笑嘻嘻的迎上来,道:“赖老哥,你好,你好,不知你远道而来,还未倒履相迎,实在罪过,万死,万死啊。哈……赖老哥近来整肃各营,真是一番新气象啊,我听说各营有识之士,莫不欢欣鼓舞,都说赖老哥带来的气象如久旱甘霖,来,来,你坐,上座。”
上座,自然就是案牍之后了。
赖俊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案后,他的目光,自然也就落在了案上散落的书信上。他微微一笑,道:“徐副将在修书?却不知是给谁。”
徐景明一听,顿时来了劲头。道:“自然是给那郝贼,郝贼真是胆大包天。说实话,在来之前。我尚且不知他包藏祸心,不晓得此人有多可恶,更是不知,此贼坏在哪里,朝野内外,都说他是贼,可是贼是什么样子,我却是闻所未闻,可是自从此子三番修书过来。对我软硬兼施,又是破口痛骂,我他娘的终于知道,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为涨咱们三军士气,他竟敢来挑衅,我自该挺身而出,化笔为刀,狠狠痛骂此贼一番。偏生他竟是厚颜无耻,非但不怒,反而依旧来信,你说。这广州城的城墙,怕也未必比他的脸皮厚实吧,他既然要找骂。我岂有不应之理,也幸赖我自幼聪颖。家中长辈,又大抵是文武双全之辈。有他们悉心调教,自也有几分斤两,我看了他的书信,便晓得报效朝廷,为君分忧的时候到了,我和你说,此等人万万不可等闲视之,要骂他,既不能如软绵绵的读书崽子那般细雨轻风,这未免太过无力,不足以震慑此等险恶之辈。却又不能学那乡野村夫,效那粗鄙之事,这虽然骂的痛快,可是终究,是把自己拉低了。我仔细琢磨,细细思量,思虑再三,终究,想了个两全其美的骂法,赖都督,你乃高明之人,想必也是识货的,今个儿,我就给你见识见识…”
徐景明说罢,便开始叉着腰,眉飞色舞,继续道:“这其一,要先礼后兵,自是要称其为兄,咱们谦虚一些,得自称为弟,赖都督,你可切莫轻看了这谦词,咱们终究都是有头有脸之人,万万不可与那粗鄙的下九流之辈一般,这是客套,客套之后,才是……这其二……”
赖俊本想捡起案上的书信随手来看,可是听到徐景明说的滔滔不绝,他是国公,又是国舅,当然得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可是这厮嘴巴说个没玩没了,足足听了半柱香,全是各种绘声绘色的浑话,赖俊虽然不至于日理万机,却实在是不耐烦了,只得打断他,道:“如此说来,国公这也算是为国立下大功了,异日本都督少不得保举国公一份功劳。”
徐景明不屑摇头,道:“这是什么话,我稀罕功劳么?有一首诗,叫什么来着,噢,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是诗仙李太白的大作,啧啧,你瞧瞧,此等高远的志向,才与我的身份和名望匹配,功劳,我是不沾的,我要的就是个乐子,咱们讨贼,不但要杀人,还要诛心,杀人之事,我的祖父已经杀的太多了,说实话,造孽啊,皑皑白骨,虽然成就了功名,却也损了天和,所以这杀人的事,得赖都督来,我比赖都督心思更高远一些,我要诛心,要让这姓郝的临死之前,认识自己的罪孽,让他无地自容,自惭形秽,教他心如刀割,生不如死;额,方才我们说到了哪里,噢,对,这其二,其二我是这样写的,我此前称呼他为兄,可是话锋一转……”
赖俊干笑,他已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只得起身,道:“好啦,你的高论,实在教我佩服,不过时候不早,待会儿还要去南营走一趟,我和国公一见如故,来日方才,什么时候寻个机会,咱们秉烛夜谈。”
徐景明顿时满是遗憾,禁不住道:“啊,原来如此,这……这……实在是遗憾,不过不打紧,我方才正好写了一封给那郝贼的书信,里头有许多精彩之处,还来不及言说,不妨如此,这书信,赖都督有兴致,大可以拿去看,大不了我重新修书一封,或许又有新的灵感也是未必。”
他飞快的去捡了案牍上要送去给广州城内的书信,双手朝赖俊面前一递,可怜巴巴的看他,一副恳请赖都督百忙之中,定要品评鉴赏一番的模样。
赖俊的眼里,掠过了一丝厌恶。
他对这些东西,实在是生厌,不,是恶心,想吐,这个浑人已经让他觉得十分操蛋了,你娘的,居然还教老子看你的狗屁书信。
赖俊的身子宛如生理反应一般,微微一避,却还是干笑:“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既是你的苦心之作,是用来诛那郝贼之心的,何必还要另外修书,这书信,我便暂时不看了,改日你和我慢慢的说,咱们有的是机会。”
说罢,不给徐景明任何机会,转身便走。
身后,是徐景明沉重叹息:“可惜了,可惜了,这样精彩绝伦的书信,赖都督没有看到,实在可惜。”
他最后一个字落下,赖俊早已出了帐,带着一队亲兵,飞也似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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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内,徐景明叫了陆明进来,亲昵的把书信交给他,然后拍拍他的肩,道:“老兄,有空常来啊,郝将军若是还有书信来,要及时送到,往后呢,我就在这里安家了,大抵不会换防,所以你瞅准了,认得这里,下次切莫再耽搁,你远道而来,我竟是没什么好招待的,实在是罪该万死,不过不打紧,不打紧,咱们来日方才,下次你来,上好的酒水肯定是管够的,别嫌弃老哥这儿凌乱,行军打仗嘛,都是这个样子,什么时候天下太平了,到我那儿去坐坐,那才叫舒服惬意,老子从不亏待人的。”
陆明手握着沉甸甸的书信,深深看着笑容很真挚的徐景明一眼,点头。
徐景明笑呵呵的道:“好啦,快走,别让你家将军久等,再告诉他,我很期盼他的来信,十分期盼。”
他说话很大声,恨不得整个东营的人都听得见,不只是如此,尤其是最后那十分期盼四字,简直是声若洪钟,只是可惜,身边没有一个喇叭,不能够广而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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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赖俊翻身上马,他的脸色阴沉,一边打着马往大营方向去,一边思量。
一个亲信卫兵也拍马上前,忍不住道:“都督,营中都在盛传,那徐副将和城中日夜传书,这其中……”
“他?”赖俊回过神来,露出不屑之色:“定国公的荒唐,我早就领教了,似这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偏生他乃是皇亲国戚,所以对他敬而远之即可,他做什么事,不必理会,只要他不捣乱,也就好了,以后这东营这儿,不必来了。”
赖俊最后有些不解恨,道:“差遣此人来,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罢了,且忍耐一番,等本都督稳住了大营,竭力攻城,拿下了广州,自此之后,与这样的人,还是两不相干的好,我瞧见他笑的样子,就觉得讨厌。”
赖俊是实在对徐景明这样的人,厌恶到了骨子里,仿佛沾了他的名字,都觉得晦气,以至于一改平时小心翼翼的心性,直接将自己的厌恶之情,表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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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到!
第八百零八章:毕功于一役
陆明回到了广州城。
郝风楼自要问明一些情况,他却露出迟疑之色,挠挠头道:“殿下,这事儿不好说。”
但凡是不好说的事,在女人口里,许是多和生理卫生诸如此类的事相关,可是一个大男人有不好说的事,若不是郝风楼谈论的是公事,多半会觉得陆明的帽子绿油油的了。
郝风楼皱眉,老子他娘的让你去勾搭……不,是与那大明军中的有识之士联络,共襄义举,你倒是好了,出了一趟公差,回来告诉我不好说。
陆明见郝风楼面带愠怒之色,于是忙道:“卑下去见了定国公。”
“嗯,然后。”
“然后炮声一响,辕门大开,定国公带着三十四个小校,七十余亲卫,一身银甲,便出了辕门,定国公神情激动,宛若……宛若……”陆明挠挠头,一时想不到什么恰当用词,最后一拍脑门,道:“宛若那娶了新妇要入洞房的新郎官,一把抓住卑下的手,眼眶微红,身躯颤颤……”
郝风楼皱眉道:“他还放了炮?”
“没错,是放了炮,有三声。”
“打开了辕门,还带着许多人亲自相迎?”
“绝对没错。”
郝风楼的手拨弄着案头上的一方砚台,神色似笑非笑,目光似是深不可测,他淡淡地道:“陆明啊,你是我夫人的族人,不过家境也谈不上多好,跑来这谅山投靠了我,我平时待你不薄吧。你跟着我,如今虽只是帐下亲兵。可是我对你一向信任有加,平素有什么机密大事也不曾瞒过你吧。”
陆明一听。便晓得了弦外之音,他顿时悲愤地想要捶胸跌足,却直接拜倒在地,哀嚎道:“殿下洪恩,卑下一直铭记在心啊,殿下交代卑下的事,卑下可是一丁点都不敢懈怠,更绝无隐瞒,殿下。卑下所言当真是实情,便是一丝半点都不敢隐瞒,殿下明鉴……”
郝风楼一时傻眼了,这你娘的还真怪了,他手一伸:“可有回信?”
“有,有的。”
郝风楼接过,这可是一沓厚厚的书信,撕去了火漆和封泥,里头的信笺足有数十张。郝风楼也不急,慢慢地看,这一看便对陆明没有疑窦了。
因为在信的开头,徐景明就直截了当的痛骂朱高燧。说朱高燧乃是伪帝,他定要大义灭亲,要与郝风楼一道共讨国贼。为先帝报仇,又说了城外明军的许多布防。列举了军中众将,哪个游击嗜酒。哪个副将胆小如鼠,哪个最善见风使舵,某营松懈,某某营不可小看,附近的林莽,哪里设了埋伏,哪里布置了地钉和拌马索,若说后头的布防还值得商榷,可是前头对朱高燧的痛骂却是作不得假的。
若是这厮假降,提及朱高燧时必定会有意避过,毕竟若真让郝风楼中了计,灭了谅山军,那皇帝当时嘉许,可是事后回过味来,仔细一琢磨,你这孙子竟是如此痛骂于朕,不宰了你那才怪了。
可你若说定国公真是个浑人,就没有他不敢做到事,他若是真浑,能弄出这么个假降的把戏么?
更不必说在这城外,郝风楼也有自己的细作,徐景明里头所言的布置和郝风楼对城外的一些了解并没有什么出入,这些都能够相互印证得上。
只是郝风楼想不通,这厮为什么就非要放三个炮,非要辕门大开,这不科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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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在这个时代显然是不被人所提倡的,无论怎么说,郝风楼拿这个来解释眼前发生的事都有些缘木求鱼。
徐景明是个疯子,既然是疯子,那么就陪他疯吧。
一封封书信来往于东大营和广州城,陆明这个信使的日子竟是过得滋润,一到东大营附近,那些斥候都认得他,远远的就打招呼:“老陆,又来送信?你今日来迟了,定国公问了几次,在生闷气呢,你这慢上一分半分,却是教咱们难伺候了,走走走,不要步行,骑我的马吧。”
待到了辕门,许多门口的卫兵就朝他看玩笑:“陆老哥今儿不早啊,怎么,吃了两碗大白米饭吧。”
陆明一开始很不适应,他在谅山军中所灌输的是敌我之间不共戴天,如今呢,瞧瞧这一张真挚朴实的脸,还有那真心焕发出来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敌人。
慢慢的,陆明习惯了,也晓得和他们说笑几句,紧接着便有亲卫立即进去向徐景明禀报,徐景明倒履相迎,得了书信,欣喜若狂,有一次因为来得早,他竟手舞足蹈的大叫道:“好哇,好哇,今个儿大爷高兴,那姓郝的还是很给本公爷面子的,要请酒,把大家伙都请来,不醉不归。”
于是乎,这位公爷创造了一个记录,便是专门为城中敌军送了信来专门设宴,大宴各营诸将,那些个老丘八虽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一听这酒宴的理由,个个目瞪口呆,自然一个个推说身体不适,结果硬是被徐景明命人架到了东大营。
酒过正酣,这位仁兄兴高采烈的带着几分醉意,拿出‘书信’当着大家一起念,念完之后又哭又笑,时而悲不自笑,时而拍案叫好,惹得大家不敢吭声。
而正是这一来一往,城中的谅山军也终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东大营的徐景明呢,也趁此机会暗中布置,双方约定了口令、时间、地点,甚至于所有的路线都通过这一份份的书信反反复复的进行了推敲。
最后,万事俱备。
今日照例还是一封书信传到了广州城,可是郝风楼却是知道,这是徐景明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书信了,今日之后再不会有任何书信往来了。
将书信看过之后,郝风楼将它用烛火烧成了灰烬,最后脸色一冷,道:“来人,召集各营主官。”(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九章:杀
战斗的部署,自然是在深夜,因为夜战,不但能起到奇袭的效果,最重要的是,明军夜盲症的状况较为普遍。
至于徐景明,当然是关键中的关键,他不但提供了大量的情报,使得广州城内可以有针对的进行部署,况且,一切的突破点,显然都在东门大营。
郝风楼亲自部署,经由讨论之后,紧接着便确定了方向。
在此之前,这道命令还没有传达下去,依旧处于保密状态,直到半夜,命令传达了出去。
城南的营房里,郝风楼亲自签署的军令经由营官开始宣布。
大营里鸦雀无声,营官看着一个个人,道:“所有官兵,全部原地待命,随时准备整装出发,所有队官,到我这里来。”
十个队官抵达了营官的营房,紧接着便是下发地图,每一个队官的任务,都标注的十分详尽,大家在这烛火之下,一个个牢牢记住了自己所部的任务还有行军方向,谁也没有提出任何的疑问。
到了子夜。
东门大开,如潮水一般的谅山军就此汹涌出了城外。
一万五千人的队伍,宛若夜鬼一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他们俱都带了干粮,全副武装,虽是深夜,却并不凌乱,刘文雄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他在人堆中,并不起眼,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已经接近三旬,乃是军户出身,本来是在山海关中卫戍。此后被朝廷调拨到了广东,刚来广东时。许多人水土不服,刘文雄就是其中之一。好不容易他挺了过去,结果又开始攻城,他所在的军马是第二次攻城的主力,只本来大家几乎已经占据了半个广州,结果夜幕落下之后,却是功亏一篑,那一夜他眼睛不适,如没头苍蝇的一般乱钻,最后却被人打倒。成了俘虏。
刘文雄很‘幸运’的留在了广州,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幸运的,因为他很快,便喜欢了这个地方,他便编练到了谅山卫的第三营,此后操练虽是艰辛和枯燥,可是他却觉得极为充实,在这里日子过得并不坏。大家的相处,也还算愉快,这数月操练下来,他熟稔了火铳、刺杀。学了八十多个字,还能背诵几篇古诗,此外还学习了许多的战术动作。不管怎么说,他已算是谅山卫一个合格的新兵了。
此次出城。让他有些紧张,他之所以也被挑选出来。是因为他的夜盲症在这些时日已经逐渐好转,不再是灯火一亮,便是白蒙蒙的一片。
他聆听着老兵的教训,死死的随着自己所在的营队出发,心里既有些紧张,又有一些兴奋。
好在他手里有长铳,腰间配着佩刀和短铳,所以倒也不慌,正因为他曾是明军的官兵,所以对眼下手里的东西才格外的信赖,明军也有火铳,装备的其实还不少,可是比起谅山军,却总是差了许多,不只是钢材,还有强度,握在手里的感觉,都大大的不一样,自己手里的火铳,是不担心炸膛的,这对于刘文雄来说,极为重要,因为在明军,许多人是最害怕使用火铳的,尤其是明军内部,开始抽调出一些人手,编练神机营的时候,许多人都不敢去,就是因为这火铳十分粗劣,很容易炸膛。于是乎,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凡是有些关系的,都四处寻关系,结果就是一群在军中不受人待见的全部去了神机营,这些人成天都是愁眉苦脸,个个一副含冤待雪的样子,让人见了,都不禁会狐疑,这样的神机营,能有多少作用。
其实到了后来,刘文雄才明白,明军其实就未必没有精良的火铳,虽然有点自造的火铳实在粗糙,可是火铳的使用,能否带来危险,却也和平时的使用和养护不无关系,就比如在神机营里,有许多从西洋收来的精良火铳,可是平时大家操练的少,装药时,到底填装多少火药,装的少了,威力不足,装的多了,炸膛的危险就更多一些,可是神机营才懒得管这些,武官们早就把弹药的银子克扣的七七八八,朝廷本来定的规矩,是一日一操,可是火药克扣了,还拿什么来操练?不能让人在操练中学习到火药装填的定量多少,真正到了战时,或者紧急操练的时候,有人笨手笨脚,最后却因为装药太多,跑的一声,子弹没有放出去,结果手里的火铳却是炸了,死伤不少。
除此之外,就是火铳养护的问题,而明军那儿,几乎没有养护的概念,上头的武官只负责按朝廷的吩咐设神机营,弄出个几千个‘神机雄狮’出来,至于养护是什么,这些个丘八,有的不懂,即便是懂,那也懒得料理,养护是要银子的,莫说朝廷没有银子,拨发不出,即便是拨付出来,这上下的打点,也是天文数字,真正到了手里养护的银子,又有多少。结果就是,他们的火铳即便再精良,最后也是锈迹斑斑,火铳一放,天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许多时候,那些神机营的人一放铳,莫说站在附近的人害怕,就是放铳的人自己,也是害怕的很。
而现如今,刘文雄在这里学习到了火铳的养护,知道每日都要擦油,要用专门的干布擦拭,也知道了火药定量,甚至于为了让他明白这一点,还进行了有针对性的操练。
许多东西,你一旦融入进去,再回头想想,刘文雄便觉得自己有一种极大的优越感,从前的明军,简直是该用草芥人命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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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铳声响了。
先锋的军马已经抵达了东营,随即那火铳瞬发的火光如闪电一般出现。
随后,潮水一般的明军杀过去。
而刘文雄所在的营队,则是袭击东营附近的一个小营,只是这时候,混乱出现,明军哗然,像是炸营一般,刘文雄等人还未到,这个小营,居然就已经不战自溃,等大家杀进去,竟是发现空空如也,倒是俘虏了不少四散的逃兵。
这样的战斗,实在教人苦笑不得,大家卯足了劲头,结果只放了几铳,战斗也就结束。
只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放松,他们还有许多很重要的事要做,营官已经打出信号弹,这种特制的弹子犹如鞭炮一样,从火铳中射出,随即在半空炸开,便如一个火球一般,燃烧起来。
于是刘文雄和他的战友们迅速向一个方向集结,随即,继续攻击。
刘文雄感觉很兴奋,这种作战的方式,是他前所未见的,一切都按着计划行事,每一个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拿下了第一个明军营地之后,谁来负责断后,谁来清扫外围之敌,谁继续进攻,目标又是哪里,每一个步骤,都计划的十分详尽,虽然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每一个人都牢牢记清了自己的职责。
刘文雄的任务,就是随主力不断追击,因而他是跟着大部队走的,半柱香之后,他们与另外一个营的人马合流,按照作战计划,接着便是袭击北营,北营和西营都是明军的主力,于是乎,战斗打响了。
明军万万想不到,谅山军会来夜袭,虽然此前也有如此担忧,可是数月都没有动静,于是渐渐松懈起来,况且北营人多势众,他们早就预料,若是谅山军奇袭,目标也当是较为薄弱的东营,只要谅山军一旦对东营动手,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做好万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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