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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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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咂咂嘴,道:“待会儿给老爷送一床被子去,是了,再送一些酒菜,从前他心情不好都是要吃点酒的。还有,那个姓风的先生……”陆夫人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欣赏之色,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郝风楼确实解决了她当下最疑难的问题,不过这只是个开始,说不准以后还有仰仗他的地方,陆夫人继续道:“明日叫人去问一下,他是不是在府里住得惯,缺了什么,尽管说……罢了,明早本夫人亲自去一趟。”

………………………………

第二天,在飘香楼里,陆家的一举一动都通过陆家的二管事陆忠传报到了这里。

余怒未消的灵儿轻咬香唇,银牙咯咯作响,自从进了陆家,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此时陆忠又在旁添油加醋地道:“二姨娘,这姓风的实在有太多古怪,小人已命人去松江查证,这松江府并没有听说过有哪家姓风的富户人家,莫说是新近败了家的,便是上至富贵之家,下到寻常的殷实人家也不曾听说过。二姨娘,我怀疑此人极有可能就是混入府里的燕王细作,千户大人不是说了吗?燕王已经陈兵江北,咱们朝廷的大军已从各路合围,他们渡不了江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而燕军都是北人,不熟舟船,想要渡江,唯有派出细作,拉拢陆都督。那燕王走投无路,必定会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里,千户大人在数月前安排二姨娘进陆家来,为的就是今日。因此,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而这姓风的来路本就有问题,况且看陆夫人今日竟然亲自去见了姓风的,昨天的事情显然就是那姓风的在背后搞鬼,小人左思右想,觉得此人必定是燕军细作无疑,若是不尽快铲除,到时候千户大人怪罪下来,只怕,你我不好交代。”

灵儿冷冷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本来呢,我是怀疑那个表小姐,可是现在看来未必是她,她太磊落了,实在不像,反倒是这个姓风的不像好人,你说要铲除,怎么铲除?”说到这里,灵儿又是咬着银牙冷笑:“洪武朝的时候,咱们锦衣卫是何等的风光,可现如今呢,洪武二十年裁撤了卫所,咱们这些人,就成了孤魂野鬼,幸赖亲军都指挥使大人庇护我们,才让你我有了口饭吃,有了点事做,可现在查办反贼,咱们锦衣卫还得鬼鬼祟祟,在这镇江做事,还得像做贼一样,若是在从前,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二管事尴尬一笑道:“所以说,这一次不正是我们的机会吗?能不能重整锦衣卫,就看这一次了,假若这次能在燕王谋逆上头立下功劳,让朝廷知道咱们的用处,光复北镇府司的时候也不远了。不过,咱们行事却要小心一些,若是让宫里和朝廷晓得咱们擅自在陆家布了眼线,还不晓得会怎么样,上头几个大人也是顶着压力才布置下来的,一旦被外人知晓,朝廷怪责下来,只怕大家的人头都要不保。”

灵儿笑得更冷,满是不屑地道:“你们男人做事反倒像女人,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还在讲仁义道德,若是仁义道德真管用,这燕王叛乱怎么还流毒至今?罢,他们的事,咱们也没必要理论,你想个法子,办了这姓风的吧,我不想在府里瞧见他了。”

二管事点点头,随即又道:“是不是跟千户大人报备一下?”

灵儿淡淡地道:“随你,只要见了尸就成。”仿佛杀一个人在这灵儿眼里就好像吃饭一样容易。

…………………………………………

翌日清早,郝风楼依旧去了阁楼里教书。

陆小姐自然还在屏风之后,不肯露出真容,郝风楼恨不得将这屏风踹开,好看看自己未来的妻子,只可惜迎春一如故往的垂坐在角落,教他发作不得。

郝风楼很是衣冠禽兽的坐下,咳嗽一声。

陆小姐便道:“妍儿见过先生。”

郝风楼道:“嗯,开课吧。”

陆小姐道:“只是不知今日先生讲什么故事。”

郝风楼气得要跺脚,哥是老师啊,不是说书的,不过……似乎自己还真是有向说书发展的趋向,悲剧,这就是肚子里没真货的人生。

郝风楼淡淡地道:“给你讲故事是为了启迪你,我们授课自然还是要以经义为主,否则就太不像话了。”

陆小姐哦了一句,道:“那么先生今日要讲经义?”

“不。”郝风楼断然道:“今日还是讲故事,继续启迪你。”

坐在一旁的迎春哭笑不得,她怀疑郝风楼是个草包很久了。

郝风楼只能恨自己英雄气短,却还得装出大儒的做派,道:“为师今天讲的是明朝好……呃,今日索性就讲……”

郝风楼的故事不少,而且都是经过他的精挑细选,大多都是女子从一而终的故事,抛开意义不谈,故事倒是有趣,陆小姐听得入神,连续讲了几个,郝风楼正色道:“为师说的这些故事就是要深入浅出,告诉你什么才是女德,人若无德,与禽兽何异?男子有德,则匡扶天下,可为表率;女子有德,则流芳百世,为闺人敬仰,所谓臣不事二君,女不侍二夫,臣子事二君者为贰臣,女子侍二夫为贱人,这是圣人说的话,不是我随便忽悠你,又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陆小姐道:“父母之命若是改了呢?”

郝风楼正色道:“君无戏言,父母之命岂能擅改?泼出去的水能收回来吗?”

陆小姐若有所思,道:“多谢先生的指点。”

迎春看不下去了,提醒道:“风先生,时候到了,该下课了。”

郝风楼心说来日方长,和陆小姐接触的时间多的是,倒也不坚持继续讲下去,道:“今日就讲到这里,陆小姐,你好好想想我的话,望这些故事能对你有所启迪。后日……”

陆小姐忍不住问:“后日是不是风先生要讲经义了。”

郝风楼老脸一红,又风淡云轻地道:“不急,不急,磨刀不误砍柴工,为师还要继续启迪你。”擦了把冷汗,几乎是逃之夭夭。

回到自己的院子,小香香笑吟吟的看他,还没有问,郝风楼便晓得她要说什么,板着脸道:“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小香香抿嘴道:“是不是陆小姐好难追?”

郝风楼风淡云轻地道:“少爷我是放长线钓大鱼,不在乎一时得失,说了你也不懂,这叫潜移默化。”

“是了?”小香香点点头,笑吟吟地道:“方才那二管事来了,很是客气,还送了请柬来,说是想请公子一叙。到时候还要请府上的一些人来作陪,请少爷不吝赏光。”

郝风楼眯着眼,看了看请柬,请柬之中的言辞果然很是客气。

小香香道:“少爷去不去?这二管事说是在什么如春坊,我听说,那儿有些远……”

“去,当然要去。”郝风楼目光中露出一丝狡黠,将请柬收起来,道:“人家盛情难却,咱们现在是寄人篱下,跟着陆家讨生活,总要和大家搞好关系,你好我也好嘛。”

小香香嘟着嘴:“这如春坊,一瞧就不是干净的地方,少爷,你好不容易改邪归正,千万不要……”

“嗯嗯……”

郝风楼应下,在房里歇了几个时辰,看天色不早,便嘱咐她在家好好呆着,问明了如春坊的位置,掐着时间似乎现在出发也还算是时候,于是便出了门。

再过半个时辰就是酉时,郝风楼怕耽误时间,便租了辆驴车,只是近来马车很难租用,眼下江北战事已起,镇江作为南京门户自然是抵御叛军的第一线,早在数月之前,官府就几乎征用了所有的车船,好不容易找了辆运货的驴车,人家也不客气,直接索要五十个钱,若是以往,这个价钱绝对是坑爹,郝风楼很是犯难,五十个钱,自己寻个地方点几个酒菜都足够了,花费五十个大钱去吃酒,自己算不算人傻钱多?

不过他是个看得开的人,也没有多啰嗦,讲过价钱之后,狠狠鄙视这车夫一通,便上了车。

他上车之后轻轻掀开帘子,看着这时,一辆不远处的马车也随之启程,尾随着自己所坐的驴车,郝风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

第十一章:美女姐姐救命

如春坊坐落在北固山大营不远处,虽是北固山刀光剑影,可是这儿依旧却还是繁忙热闹无比,因为镇江是南北交通的要道,虽然北方闹了叛军,不少打算北上的客商见朝廷严禁大家渡江,索性就在这镇江滞留下来,镇江非但没有因此而萧条,反而更增了几分热闹。

进入了正街,两旁的店铺可以用鳞次栉比来形容,可见这里应是镇江的商业中心,各色铺面繁多:有茶楼、茶坊,门上挂着水帘子,屋内支起炉子,以茶招揽四方客人,专售梅汤、和合汤、胡桃松子泡茶。有酒馆、酒店,挂着大大的“酒”字旗。如果是一座大酒楼,就更加气派。里面有百十座阁儿,周围都是绿栏杆。四处街衍窠子里的粉头妓女都到酒楼赶趁,怀抱琵琶,弹唱曲儿,或者吹笙品笛,替公子王孙或食客侑酒。有各种食店、面店,买卖各种吃食。如羊肉面店,日宰羊数只,面如银丝,有蒜面、肉内寻面,兼卖扁食、夺魁。此外,还有杂货铺、绸缎铺、当铺,如此等等。

郝风楼下了车,第一次感受到商业街的气氛,很是心旷神怡,给那车夫交了车钱,街道两边的一些掮客、流娼、牙人见了,两眼放光,这年月肯雇车出行的,虽然未必是大富大贵,因为大富大贵人家自己有车马代步,可是想来也是殷实,于是不少人凑上来,这个问:“公子要采买什么,咱们牙行最是公道,你打个招呼,咱们替你代购。”

“公子是来吃饭的,来我信昌……”

“公子……”爹声爹气的声音拖长尾音,几乎要把人骨头都酥了:“奴家好寂寞……”

郝风楼懒得理那些掮客和牙人,目光却在那流娼身上打量一下,然后立即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道:“真是坏人心术,官府的人都死光了,怎么容得了你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我奉劝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莫要再做这种勾当,这么大把年纪,连我这样的少年都勾当,大姑,你都可以做我娘了,我朝以孝治国,当今天子更看重教化……”

众人一听,这孙子居然是个食古不化的读书人,还是脑子坏掉的那种,于是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纷纷散了,那老娼妇有些不服,可是郝风楼口气大,说什么官府的人都死光了,心里一寻思,这公子或许有那么点儿来头,便低声咕哝几句,手绢儿一甩,拂袖而去。

郝风楼大汗,他不喜欢打击人,可是若不来这么几句,这些人看自己脸皮薄,怕是赶都赶不走。

来到如春坊外头,这是一家规模宏大的酒楼,阁楼如云,屋檐下彩灯荟萃,门口七八个伙计,笑脸迎人,一见郝风楼到了,其中一个上前道:“公子一人?”

郝风楼气定神闲,虽是囊中羞涩,可是气派却是不小:“是有人请我来的。”

伙计随即一笑:“想必是风公子了,陆老爷相候多时,请吧。”

郝风楼点点头,道:“好说,好说。”

对着伙计入内,穿过过堂,里头别有洞天,有院落数间,通宵达旦,丝竹绵绵,间而有隔间里传出欢笑声,郝风楼对这等高等场所自是满怀期待,不过他时不时向自己身后看看,似乎发现了一个人影,露出会心的笑容。

伙计将他引入一个阁楼,先是进去通报,旋即请郝风楼进去。

阁楼里头极尽奢华,罩纱的灯在各处悬挂,一片通亮,里头已坐了许多人,一见郝风楼来了,纷纷站起,为首一个四旬上下,相貌堂堂,穿着并不奢华,剪裁却极是合身,举手投足颇有几分气势,他爽朗一笑,道:“足下陆忠,久闻公子大名,来,公子请坐。”

郝风楼很不客气,道:“久仰,久仰。”便坐上空下来的主座。

陆忠笑道:“风公子,哈哈……你我虽未谋面,但今日你我坐在这里,便是朋友,朋友相交,又是在这酒桌之上,却是不知公子的酒量如何?”

郝风楼笑嘻嘻的道:“酒量的深浅谁说得清,非要喝过才知道。”

陆忠大笑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旁边的人斟过了酒,陆忠先是举盏:“先干为敬。”

酒过三巡,其他几人也都来奉承,都自称乃是陆府的人,来给郝风楼敬酒,郝风楼不知吃了多少,脸已有些红了,带着几分醉意,人事不省。

“风公子……风公子……”边上一人轻手轻脚的拍了拍郝风楼的背,低唤几声。

郝风楼只是不醒,传出几声酒鼾。

陆忠已是站起来,冷冷一笑,道:“醉过去了,他的酒量,看来不怎么样,很好,正好省下了许多麻烦,杨建,接下来的事你来办,先运出城去,再做了他,不要闹出什么动静,最好也不要惊动官府,悄无声息最好,老夫呢,这就回去禀告。”

“是,百户大人。”

陆忠点点头,道:“干净一些,出了麻烦,你们担待不起。”他起身要走。

突然……他趴伏在桌上不动的郝风楼却是伸了个懒腰,笑呵呵的道:“早知道你们没有安好心,本少爷果然所料不差!”

原本以为郝风楼已经烂醉如泥,谁晓得这个家伙居然醒来,这一下,却是吓了所有人一跳。

陆忠的脸色阴晴不定,死死盯住郝风楼,冷冷一笑,道:“你没有醉?”

郝风楼气定神闲,道:“这种黄汤,也灌得醉本少爷?”郝风楼当然不会告诉他,在前世师傅嗜酒,隔三差五自己都要陪着喝上几两,只是后世的高纯度白酒,却不是这个时代的黄酒能比的。莫说是半斤黄酒,就是一斤,只怕也灌不醉郝风楼。

陆忠淡淡一笑道:“你故意装醉来偷听老夫的对话,是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知道我们的意图?可惜,你太愚蠢了,你既然知道我们别有所图,就不应该来,只要乖乖躲在陆府,我们暂时还不能拿你怎么样,可是现在,无论你醉没有醉,你也死定了。只是老夫有个疑问,你是如何看出此中蹊跷的?”

身为锦衣卫百户,陆忠一直很专业,现在被人看出行藏出来,不问个明白,心里头不痛快。

郝风楼站起来,笑吟吟地道:“很简单,整个陆府一开始就有蹊跷,先是那个所谓的侍妾,是叫灵儿是吗?她一个侍妾居然惹得陆夫人焦头烂额,陆夫人堂堂一家之主,居然奈何不得她,学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风俗,在咱们大明朝,夫人在家中的地位岂是一个侍妾可比?惹恼了夫人,夫人一句话就足以将这侍妾置之死地,既然如此,为何陆夫人却处处受侍妾的气,却是不敢轻举妄动呢?”

在礼教的社会之下,正如徐谦所言,发妻的地位十分高,而一个侍妾,其实和奴婢没什么分别。侍妾想要喧宾夺主,尤其是在陆家这等官宦人家,绝不可能,毕竟陆夫人可是诰命夫人。

郝风楼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么本少爷就在想,除非有一种可能,这种可能就是,这个侍妾的身份不一般,也就是说,娘家里有人。”

娘家,在这个时代,决定着一个女人在夫家的地位,古代讲究门当户对,陆老爷是爵爷,陆夫人的娘家家世肯定不会差;而这个侍妾的娘家,显然也有一点背景,以至于这侍妾能在陆家站稳脚跟,甚至可以排挤夫人。

郝风楼继续道:“可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何要给陆老爷来做妾呢,不是本少爷对陆老爷没有信心,只是他年纪已是不小,你若是非要牵强的说什么郎情妾意,本少爷怕是不信,就算本少爷信,这侍妾的娘家人会肯吗?所以我越想就越觉得蹊跷,随即又想到此时叛军已抵江北,而陆老爷恰逢是镇江守将,谨守着南京门户,关系非同小可,我便开始怀疑,这一切怕都是一个阴谋,而这位侍妾,想必就是安插在陆老爷身边的棋子,若是陆老爷愿意为朝廷效命,谨守镇江,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要是陆老爷稍稍有几分动摇,你们……只怕就要动手了吧?”

陆忠看着眼前这个珠玉般的年轻人,竟是有一些小小的佩服,因为要分析出这些,不但要有细致的观察力,还要有全局观,毕竟在这个大多数人都处在愚昧的时代,谁会管什么谋逆,什么叛乱,最多也就是闲客的谈资罢了,谁会举一反三,往深里去想呢。

陆忠还是气定神闲,道:“只是这些?”

“还有。”郝风楼娓娓道来:“就是我入府之后,府里接二连三有人来打探我,想通过我的丫头问明我的情况,我只是个教书先生,怎么可能劳动二管事的人和表小姐都来打探,况且我的情况在应募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清楚,只是个落魄的世家子弟,以你们的身份,想要知道,只需要一声吩咐就有人送去,可是你们依旧还要打探,这就说明你们不相信我的身份如此简单,因为现在叛军已经抵达江北,你们风声鹤唳,比如你,你就怀疑我可能是叛军的探子,是这样吗?”

陆忠笑了:“不错,我确实有这个怀疑,非常时期,任何人进了府,总要摸清楚底细。”

郝风楼又道:“当然,还有那份请柬,这份请柬是陆主事写的吧,笔锋如刀,杀机毕露,观其字就可以观人,一个府中的主事,笔锋如此锐利,能让人感受到杀意,单单这一点,我就不相信你只是寻常主事这么简单。所以,我料定你们是朝廷或者叛军的人,而本少爷运气不太好,给陆夫人讲了一个故事,却恰好得罪了陆老爷的侍妾,也就是你们的主子,如此一来,你们对我的身份只怕就更加怀疑了,你自己也说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既然我嫌疑已经越来越大,所以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杀我灭口,因此,你才客客气气的送来请柬,希望我来赴宴,然后让我彻底在陆家消失,对吗?”

陆忠哈哈笑道:“你很聪明,若不是叛军的斥候,老夫倒是有几分怜才之心,很想抬举你,只是可惜,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自己找死。”

郝风楼苦笑:“我之所以来赴宴,并不是我愚蠢,你们既然已经怀疑上了我,肯定不会罢休,就算我不赴宴,你们也会想方设法的杀死我,我恰好还有个丫头,谁知道你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会不会对她不利,所以我非来不可,若是不做个了断,我于心不安。”

陆忠杀机毕露:“那就做个了断吧,动手。”

“且慢!”郝风楼苦笑道:“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

陆忠微微狞笑道:“好。”

郝风楼放开喉咙,大叫道:“美女姐姐,不要藏了,救命啊!”

第十二章:传说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陆忠微愣。

原本他以为郝风楼如此自信定是有几分本事,说不准此人还是个练家子,没准是哪里来的高人,陆忠口里虽然杀气腾腾,手心却是捏了不少的汗,可是谁知这厮居然喊救命!

陆忠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冷色,大喝道:“你喊破了喉咙也无人来救你,动手!”

四五个人身形一晃,堵死了郝风楼的所有出入,所有人纷纷掏出一柄匕首,露出狰狞之色。

郝风楼又叫:“美女姐姐若是再不出来,他们就要得逞了,我若是被他们杀死,你也藏不住。”

刹那之间,一道白影破窗而入。

白衣飘飘,肌肤如雪,手中宝剑划过一道惊鸿,身影随着木屑犹如一柄利箭,剑光的锋芒闪烁之下,直没陆忠的身体。

嗤……

陆忠定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冷峭的美人,他万万想不到,窗外果然藏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高手,他的前胸已经被长剑穿透,他始料不及,满腹的惊讶很快被剧烈的疼痛淹没。

美女姐姐没有过多迟疑,拔剑而出,一股血箭也随之喷射出来。

其他几个陆忠的党羽见了也是错愕,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眼睛红了,舍弃郝风楼,挺着匕首向这美人儿攻去。

这美人儿凛然无惧,长剑飞舞,衣袂也随之飘起,动作之快,让郝风楼的目光应接不暇。

郝风楼大叫道:“快,快来人,王大侠,你终于也来了,快,快救美女姐姐!王大侠素来武功盖世,学生一直佩服得紧,快快动手……”

几个陆忠党羽的压力甚大,有了先前的教训,生怕再有人杀进来,心不在焉的和这美人儿颤抖,却又不得不分出神去看门窗。

而美人的剑光越来越疾,宛如繁星点点,叮叮叮的与四五柄匕首交错。一个慌乱的陆忠党羽突然呃啊一声,始终快不过美人的长剑,直接被长剑刺中腰腹,就此倒地。

铛……又一柄匕首被长剑磕飞,匕首的主人胸前喷出血花。

……

一盏茶功夫,整个厢房已是一片狼藉,七八个尸首倒在了血泊之中。

美人儿收剑,不免气喘吁吁,樱唇突出兰芳之气。

郝风楼凑上来,竖起大拇指道:“不打不成交,敢问美女姐姐芳名。”

美人儿却很是冷淡,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在外头?”

郝风楼叹道:“既然这些人是锦衣卫,那么想来你就是燕王的刺客了,镇江乃是重镇,不取镇江,靖难就决不能成功,早闻燕王殿下老奸……睿智过人,想来定有安排,你见那陆忠请我出来吃酒,心里一定按捺不住好奇,想看看我到底和他们是不是一伙,又会密谈什么内容,当然要来打探一下才放心。”

美人的俏脸凝滞,仿佛自己的心思全部被这郝风楼猜透,事实上她也有些怀疑郝风楼乃是朝廷那边派来的什么人物,又见陆忠宴请他,或许有什么机密,所以才暗地里跟踪来了。

谁知最后却是陆忠图穷匕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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