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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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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人心惶惶,其实在卫中也是人心惶惶啊。”
郝风楼漫不经心的道:“这是为何?”
周司吏道:“大人想想看,这卫中也不是铁板一块,有的人不免和外头有些瓜葛,有的千户甚至和一些朝廷命官关系匪浅,千户以上的那些个同知和佥事,谁能保证没有人和外头有联系?许多人其实心里都怕这火最后会烧到自己的头上。”
郝风楼莞尔一笑,他心里不由想,纪纲要的,怕就是这个效果,一方面借着陛下起了杀机,先震慑住朝廷,另一方面却又压制内部的一些不服,只有让人害怕,生了惧意,有了让人惶恐不安的本钱,这都指挥使的权势才能稳稳当当。
不过现在的郝风楼已经抽身出来,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成了过客,过不了多久就要动身前往安南,纪纲无论做什么都和自己无关。他不认同纪纲,也不愿意为他去煽风点火,当人露出了自己的丑恶一面,那狰狞的嘴脸就永远都烙在郝风楼的心里,郝风楼永远都会记住。
此时,只听周司吏继续道:“还有一件事,卫里的一些个大人似乎对大人有些不满?”
郝风楼淡淡的道:“这话从何说起。”
周司吏苦笑道:“还不是曾千户的事,大人想想看,大人升任了佥事,本来大伙儿心里都高兴,有的人是发自内心,有的人呢,倒是求之不得,毕竟这东城千户所是个一等一的肥缺,不少人都想染指,现在大人既然位列锦衣卫中枢,位置空了出来,不少人都想安插自己的亲信进去,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便宜了曾千户,这些人的心里会舒服吗?这天下的好事可都被大人占尽了,他们表面上不好说,心里头自然不痛快。”
郝风楼冷冷的道:“他们怎样想,自然由着他们。”
周司吏道:“这是自然,只是他们不敢对大人有什么微词,可是对曾千户却未必不会使什么绊子,因而这些日子,学生一直都在告诫曾千户,定要如履薄冰,切莫露了破绽,拉了大人的后腿。”
曾建忙道:“大人放心,卑下不会给你丢脸。”
郝风楼笑了,道:“好生用命吧。”
正说着,郝武却是面如土色的进来,失魂落魄的道:“少爷,少爷,不好了,有人带兵围了咱们家,来了四五十人,其中一个气宇轩昂,却是说少爷偷了他家的鸡,要找少爷算账……”
郝风楼这一听,怒了。
岂有此理,你说偷了一只狗倒也罢了,毕竟本少爷爱吃狗肉,可是本少爷最不喜的便是吃鸡,冤枉人还如此不符逻辑,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况且好歹他也是指挥使佥事,手握火铳队,虽然不算是顶级权臣,可是在别人看来,那至少也是个万恶的佞臣,一个万恶的奸臣贼子不出去作威作福倒也罢了,居然还有人敢打上门来。
不待郝风楼勃然大怒,那曾建已是嗷嗷叫的站了起来,冷笑道:“什么人敢这样大胆,大人少待,卑下出去处置。”
郝风楼却是压压手道:“走,本官亲自去会会他。”
一行人到了中门,中门外头果然围了许多官兵,一个个虎背熊腰,杀气腾腾。
为首一个穿着蟒服,已是从马上落了马,浑身上下显得贵气逼人,背着手,对着郝宅指指点点:“太寒酸了,还没有本王王府的紫怡院大,禄州侯府这金字招牌也显得小气……”于是摇头,口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小家子气啊,若是本王住在这里,真要无地自容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疯狂的赵王
郝风楼见了来人,顿时勃然大怒,呵斥道:“大胆,竟敢在我这里撒泼,瞎了你的眼睛,不要命了吗?”
来人大笑道:“眼睛没有瞎,化成灰也认得你这个姓郝的家伙。”
郝风楼冲上去,狠狠一拳锤在这人的身上,笑起来:“赵王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人便是赵王,瞧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只怕也是刚回来不久。
朱高燧嘻嘻笑道:“一个时辰前,先是见了父皇、母后,便来寻你这‘皇兄’了,听说你近来很是风光,是了,还娶了妻,哈……可惜啊可惜,你若是跟着我去了河南,只怕这个时候早已妻妾如云了,河南素来多美女,啧啧……”
郝风楼打断他道:“赵王殿下饶了我吧,妻妾如云我是万万不敢想的,有个七个八个就足够了。”
朱高燧背着手,不客气的过了中门,道:“嫂子在哪里?我要去瞧瞧,来的时候,我那王妃带了许多水粉,便是要孝敬她的。”
郝风楼只得领路,一面吩咐人先去通报。
陆妍听到有人‘拜谒’,反而有些慌了,其实她自觉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官太太,总是过于怕羞,好在有郝母经常提点着,倒也能忽悠过去,而今日郝母恰好却是出去了,一时无措,只得硬着头皮来见。
这朱高燧到了厅里,倒还算规规矩矩,陆妍福了福身道:“见过殿下。”
朱高燧忙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哈……我是来拜谒你的,这礼数都错了。”于是连忙作揖道:“见过嫂子。”
郝风楼不由失笑道:“你这见嫂子的礼数倒是正经。”
朱高燧挠挠头,道:“本王高兴。你能奈我何,有本事你来打我。”
陆妍不敢露笑,勉强道:“殿下休要笑话,还请坐下,请喝茶。”
有人斟茶进来,朱高燧朝郝风楼挤眉弄眼几下,草草吃过茶之后,大家都有些尴尬,索性告辞出来。朱高燧忍不住抹了额头上的汗,道:“见这嫂子。比喝了花酒回去见我那王妃还要紧张,呵……皇兄,难怪你总是对我这嫂子如此茶不思饭不想,果然是个美人儿,有妻如此。妻妾如云又如何?我就不成啦,我那王妃相貌尚可。就是脾气太坏。他爹乃是泰州侯王彪,虎父虎女,一言不合就敢举刀来拼命,我真是汗颜死了,每每被她凌辱,实在不堪。到了外头还要强颜欢笑,父皇母后那儿哪里晓得这些事,还当她贤惠,人人都夸她好。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幸好此次父皇命我去安南,此后再去岭南就藩,我琢磨着,就以那地方苦寒的名义先把家眷留在南京,到时候本王放虎归山,潜龙出水,哈……哈哈……”
郝风楼苦笑摇头,请他到小厅里去坐。
二人许久不见,竟是比从前更加热络,或许是因为大家呆在一起都觉得自在,没有外间的尔虞尔诈,没有其他顾忌。
说到一半,朱高燧一边打量这小厅,一边道:“既然我来了,为何不请我吃酒?快叫人上酒来,痛快淋漓的喝一场,不需要备菜,就干饮如何?”
郝风楼笑着吩咐下去。
朱高燧突然道:“此次去安南,你有什么打算?”
郝风楼道:“什么什么打算?”
朱高燧道:“你休要瞒我,你是护送陈王子去安南,可是想必没有这样简单吧?”
郝风楼吁了口气,老神在在的道:“这些事,其实说出来也无妨,陛下的意思只是说护送陈王子,可是另一层意思却是借陈王子稳住安南,当然,只是借而已,稳住安南不是为了他陈王子。”
朱高燧笑了,道:“看来那陈王子只怕要倒霉了。”
郝风楼摇头道:“这个陈王子并不是简单的人物,他能从安南逃来南京,又在这里暗中结交大臣,平时一副懦弱之色,实则却是坚忍之辈,并不好对付,在南京,他自然什么都不是,可是回了安南却是未必了。”
正说着,酒水上来,朱高燧摇头道:“不要说这些事了,我们吃酒。”
郝风楼只好硬着头皮奉陪,这朱高燧吃酒颇有父兄之风,一杯杯酒水直接下肚,中途并不停歇,连郝风楼都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酒过正酣,朱高燧眯着眼,突然道:“哎……本王终究还是逃不过,从此去了岭南,只怕真要和南京天人相隔了。吃苦,本王倒是不怕,可是有些话,我不和你说,心里便不痛快。我并不嫉恨太子,也不羡慕我的二兄,可是他们能留在京师陪伴父母的膝下,我却要去岭南,有些时候想起来真是灰心冷意,都是父皇母后的骨肉,我也不愿意和他们争抢什么,因为我有自知之明,我不如太子有心机,也不如二皇兄那般武勇,所以我从未想过谋夺大位,既然如此,为何就要让我去岭南?实在教人寒心啊,郝风楼,你来说说看,换做是你,你会如何?”
郝风楼吐着酒气,歪在椅上,笑了:“换做是我?我哪里知道?殿下既然要做个逍遥王爷,有些时候总要想开一些,至于太子和汉王,我说句不当说的话,他们纵然是在南京,可是未必会比你在岭南要快活,世上的事本就难以两全,何必想这么多。”
朱高燧突然目中噙泪,却不知是不是发酒疯,哽咽的道:“这些话,我何尝不是这样对自己说,其实我什么都不求,只求父慈子孝、兄弟和睦而已,可是……罢……我知道这是痴心妄想,既然从北平来了南京,从前的东西就不可能再有了。我的父皇已经是另一个人,我的兄弟也已死了,嘿……我听到你成了我的皇兄,心里吓了一跳,我不愿意有兄弟,兄弟有些时候连寇仇都不如。宁愿我们还是朋友,不要沾亲带故。你看那宁王和谷王,也是父皇的嫡亲兄弟,现在如何了?想到这里,我便心寒,寒透了心。”
他无力的站起来,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肯起来,又笑嘻嘻的道:“说了这么多,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众人皆醉我独醒。还是众人皆醒我独醉,是他们都是糊涂蛋,只有我一人看透了;还是只有我一人是蠢材,他们才是聪明绝顶。好罢,就权且当我是蠢材。我宁愿一辈子这样蠢下去,人一直糊涂着。有什么不好?”
说完。这家伙居然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过去。
郝风楼叹了口气,却是懒得理他,觉得脑子有些昏沉,便踉跄的走出去,被外头的日头一照。脑子骤然清醒,回头瞥了一眼厅中叉开腿酣睡的朱高燧,不禁摇摇头,忍不住喃喃道:“若换做是我是你。我宁愿和所有人一起醉过去。什么都不求,失去的才会越多。”
这些话,郝风楼当然不会说,他尽力微笑一下,伸了个懒腰,叫了人来,吩咐道:“将殿下送回鸿胪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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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过了半月,南京的天气说变就变,一场暴雨过后,天气渐渐凉了,阳光也不如从前炙热,只带着丝丝的暖意。
南京城的许多地方,都有积水,五城兵马司不得不四处出没,开始疏通。都察院那边出奇的沉默,并不像从前一样弹劾京畿各县人浮于事,以至大雨之后出现诸多乱象,因为那锦衣卫的不断波及,使人透不过气来,所有的脸上都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营地那儿已经开始准备了,既然要动身,那么就必定要准备好人手。
三百个火铳手,郝风楼是打定主意带去的,此外还有百名神武卫校尉,亦是要准备成行。再加上一些工匠也要随行,因此最后郝风楼选定的人手居然超过五百之多。
奏书报了上去,宫里倒是立即批准。
朱智凌那边却也上了奏书,竟然也希望前去安南,这大大出乎了郝风楼的预料之外,他不得不极为认真的找上这个公主殿下,态度严肃的道:“此去颇有凶险,而且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子岂可随行?到了那里,我未必能自保,你若是去了,倘若发生了危险可怎么办?”
朱智凌道:“我去自然是为了保护你呀。”
“呃……”郝风楼突然有些自卑了,自尊心深深的受到了刺伤,只好叹口气道:“这些话不要四处张扬,嗯,好罢,去安南也好,权且当作是散散心。”
郝风楼却是在心里叹气,朱智凌有些时候对他太好了,这对朱智凌未必是好事!
一切准备妥当,陈王子那边也叫人知会过,这位陈王子似乎早有南下之心,此时大喜若狂,自然巴不得立即动身。倒是朱高燧那边磨蹭了几日,大家约定后日动身,清早在朝阳门汇聚。
至于人马的粮草、器械,俱都已经动身,倒也不必郝风楼人等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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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过生日,不过觉得还是有必要交代一下,我的亲姑姑的女儿,也就是表姐,出意外过世了,所以这几天,老虎带着爹和弟弟,几乎东奔西跑,帮忙善后事宜,昨天也忘了告诉大家情况,只更了两章。说实在的,这个表姐,其实老虎接触并不多,甚至连样子都记不清楚,可是毕竟是很亲的亲人,心情还是有些低落,今天老虎过生日,也是表姐出殡的日子,清早六点就要出发,凌晨的时候,章节已经码好了,让老婆帮忙修改上传,今天会两更,大家就当作老虎今天过生日,在外头开心庆生,疯玩一天,至于第二章,可能会发得比较迟,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更新不能做到承诺的三章,实在抱歉。
第二百四十六章:远大前程
天气真正变凉了,郝风楼不得不在簇新的官服之内垫了袄子,陆妍还觉得不放心,清早的时候依旧要郝风楼再添件衣衫不可。
这飞鱼服渐渐臃肿起来,郝风楼不注意这些生活上的细节,倒也任人安排。
今日的事不少,先要去北镇府司一趟,这一段时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后日便要出发远行,照理来说,他这个指挥佥事再不露面,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去了北镇府司,还得入宫,时间得衔接好,今日是廷议的日子,不过依着郝风楼的估计,今日的廷议应当不会议论太多的事,毕竟眼下朝中人人自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会有什么人敢拿正经事放在廷议上讨论。
眼下的朝廷就仿佛这即将到来的腊月冬日一样,一下子变得萧条起来,大家都变得懒洋洋的,什么事都不敢亲力亲为,显然,随着锦衣卫的变本加厉,大臣们选择了另一种方法来对抗。
郝风楼打马到了北镇府司,谁知这时候,北镇府司却是十分紧张,连平素不经常开的中门居然都已经开了。
有校尉见了郝风楼,连忙上前道:“朝廷有旨意,郝佥事来得正好,快去听旨。”
郝风楼不敢怠慢,连忙进去,果然看到纪纲及其同知、佥事人等已是准备妥当,传旨的太监来自于都知监,郝风楼倒是对此人有些印象。
纪纲意味深长地看了郝风楼一眼,表情显得凝重。
因为大家意识到,这一次传旨太监带来的侍卫未免多了一些。
郝风楼站定,跟在几个同知和佥事之后,默然无言。
那太监已是打开圣旨,脸色凝重地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国无法不治,民无法不立,于是太祖创三司,颁明律……锦衣卫亲军,亦该遵纪守法,为何朕却风闻有锦衣卫目无纲纪,尤以指挥使佥事张继最为严重,特命南镇府司立即查办,随即报来。”
锦衣卫指挥使佥事张继完了。
旨意一下,都知监太监身后立即有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军冲出来。
那张继顿时惊慌失色。一下子瘫在地上,被人架了起来。
锦衣卫上下,所有人面如土色,这还没嚣张多久,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有人垮台了?
纪纲的脸色阴晴不定。却是上前朝这太监一笑道:“敢问……”
他话还没出头,这都知监太监却是冷冷一笑道:“纪大人。还是不要问咱家了。咱家不过是个奴婢,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却是要知道的。纪大人,有什么话要问,自管到宫里去问。咱家却是不敢多嘴,告辞。”
这太监说罢,行色匆匆的走了。
纪纲的脸色更加难看,很明显。陛下突然拿人,动的还是锦衣卫的佥事,这显然是要敲打什么。更何况春暖鸭先知,那传旨的太监平素见了自己就算不热络,至少也不会说这番带刺的话,莫非是自己惹来了宫中的不满,所以陛下要借张继来收拾自己不成?
宫中为何对自己不满?
要嘛是自己近来得罪了太多人,宫中为了安抚,所以才收拾一下锦衣卫。
要嘛就是锦衣卫近来捉拿的人还是太少,大大低于陛下的预期,所以龙颜震怒。
到底是什么心思,纪纲当然不知,他阴沉着脸回到自己的值房。
纪纲前脚刚进值房,郝风楼后脚便来了,行礼道:“大人。”
纪纲见了他,勉强挤出几分笑容,道:“你我同在北镇府司为官,可是老夫要见你还真是难如登山,郝佥事,你可算是来了。”
郝风楼满带惭愧的道:“宫中命卑下前去安南,所以近日要准备一下,倒是怠慢了卫中的公务,实在万死。”
纪纲笑吟吟的道:“哦,是吗?”他这一句是吗显得模棱两可,显然未必取信郝风楼的话,纪纲道:“既是宫中另有差用,本官岂敢加罪,你好生办好这趟皇差才是,卫中的事,你不要担心,有本官在,出不了差错。”他抚了抚额头,道:“好罢,你下去吧。”
郝风楼作揖,告辞出去。
只是看着郝风楼离开的背影,纪纲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当然能感觉到郝风楼的刻意疏远,而郝风楼的疏远却让他生出了警觉。
他眯着眼,突然道:“来人。”
一个书吏进来,束手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纪纲道:“东城那边近来有什么消息?”
书吏答道:“一切如常。”
纪纲道:“此次郝风楼南下,会带东城的人去吗?”
“据说没有东城的人。”
“哎……”纪纲抚案,道:“安南那边也有卫中的人吧?有信得过的人就时刻盯着。”
书吏面无表情的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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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暖阁里,刚刚主持了廷议的朱棣显得有几分疲倦。
他能明显感觉到大臣们带着几分怨气,太子朱高炽直接在殿上泣告了一些锦衣卫不法的事。
朱高炽突然跳出来,倒是教朱棣为难了。
一方面,他有些恼怒;另一方面,却突然有一种深深的倦意。
他眯着眼,决定派人去锦衣卫一趟,至于那个倒霉的指挥使佥事却是他故意为之。
不表明自己的心思,也不暴露自己的任何意图,却是直接给锦衣卫一个闷棍,至于锦衣卫那些人如何体会,那是他们的事。
他要的就是这深不可测的结果。既要让锦衣卫好生办事,又不能让他们得意忘形,朱棣要的就是这样的目的。
郝风楼求见,倒是没有出乎朱棣的意外,朱棣打起精神,命郑和请郝风楼入阁。
“儿臣见过父皇。”
朱棣几乎是趴在案上,捡着几份奏书在看,眼睛并不抬起,嘴巴却是张了张:“见了赵王吧,他是不是发了一肚子的牢骚?”
郝风楼道:“赵王殿下并没有发什么牢骚,他毕竟是陛下的儿子,陛下让他去哪里,赵王并没有什么怨气?”
“是吗?”朱棣抛开一份奏书,眼睛继续停留在案牍上,一字一句的道:“那他说了什么?”
“只是说能体谅陛下的苦心。”
“你说谎!”朱棣突然激动了,他抬起眸看着郝风楼,严厉的道:“你不要遮掩,他就是有怨气。朕难道会不知道?朕知道你和他关系匪浅,你们也算兄弟,可是你不用这样为他说话,他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不会有牢骚?”
郝风楼苦笑道:“父皇,儿臣也不是圣人啊。”
这句回答实在巧妙,朱棣说赵王不是圣人,颇有些责怪郝风楼对赵王的袒护。结果郝风楼直接回了一句,我也不是圣人,既然不是圣人,就会有好恶之分,对赵王有所袒护,自然是有自己的私心作祟,可是既然都不是圣人,有私心也是理所当然。
朱棣一听,不禁哑然,最后苦笑道:“朕近日脾气有些坏,你不要见怪,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说这些。你前几日上了奏书,日子定在后日是吗?”
郝风楼道:“是,眼看就要入冬,应当尽快成行。”
朱棣颌首点头道:“去了那里,差事固然要紧,可是那儿毕竟是临渊之地,却是要小心。至于那个陈王子,好好看着,这些话,朕就不交代了。赵王也随你同去,这件事,朕本来是不答应的,只是看他满怀希翼,最后还是不得不应承下来。其实赵王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世面的人,不过他性格终究有些鲁莽,一切大小事务还是你来做主,不可让他胡闹。”
郝风楼道:“儿臣知道了。”
朱棣不由感慨的道:“你们都要走了,走了也好,好好磨砺磨砺吧,去看看你们郝家的封地,去增长一下见识。皇后那边倒是对你和赵王不舍,你今日恰好有空,也该去见见她,好和她道别。还有,你所上报的人员,朕都准了,可是朕怕人手不足,五百人拱卫你们几人的安全,朕还是不放心,不妨你再多报一些来。”
郝风楼道:“人多了未必是好事,微臣以为,这些人足够了,眼下大明已基本控制住了安南的局势,陛下勿忧。”
朱棣哂然一笑道:“那就随你。”
郝风楼告辞出去,自去坤宁宫见了徐皇后,谁知徐皇后这边,汉王也在,朱高煦不便和他多说什么,等郝风楼问安出来才追上郝风楼,朱高煦皱着眉道:“怎么,你和纪纲有什么误会吗?”
郝风楼摇头道:“殿下的话,我听不明白。”
朱高煦笑了,道:“没有就好,这一次你去安南却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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