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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兵器谱(殷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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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离去,只余吴骥与杨娘子,吴骥这才仔细打量起杨娘子,清秀的一个人儿,眉目间蕴有英气,虽是粗布衣衫在身,却是难掩其清纯秀色。

杨娘子见吴骥在打量她,不由得很是害羞,低垂着头,一双小手不住搓弄衣角。

“吴郎,你歇着,我去做饭!”杨娘子很是害羞,与其说是走,还不如是逃。

“做饭?”一提到饭字,吴骥的肠胃就不争气了,发出咕咕的抗议声,是该吃点东西了。这死人复活,吃些东西,好得更快吧?

烘了一阵,吴骥感到有些冷,原来是门没有关,冷风灌进来了,得把门关上。吴骥站起身,身子有些打晃,还没有完全恢复,不太适应,支撑着走了几步,随着血脉的活络,走得稳当了。来到门口,却是找不到门板,门哪里去了?

“吴郎,都怨我。家里没有木板,把门板拆了,做成……”杨娘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吴骥回头一瞧,她一脸的自责,好象犯了天大的过错似的。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吴骥也是明白,门板给拆了做成棺材,一穷若斯!

“不怨你!不怨你!”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担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吴骥很不是滋味,忙着安慰杨娘子。要说自责,应该责备前任吴骥,一个大男人,不能养活一家人,还要小女孩儿养活,这还有天理么?

“真的怨我,是我没养好家!”杨娘子说着说着,眼圈儿一红,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吴骥一瞧之下,有些慌手脚,这是男人的责任,怎么能责怪女孩儿?吴骥忙转移话题:“饭好了么?我有些饿!”

杨娘子脸色一变,忙道:“好了!好了!吴郎,你坐下,我这就给你盛。”扶着吴骥坐到四根树枝儿支撑的破桌子边,忙着给吴骥盛饭去了。

吴骥饿得有些发慌,一提起饭字,就期盼起来。

会吃什么呢?大鱼大肉,肯定不行的,不是这家境能支撑得起的。糙米粗粝吧?这很靠谱。眼下这种情况下,能有糙米粗粝吃,那是伟大的幸福。

就在吴骥心猿意马之际,杨娘子端着一个碗上前,放到吴骥面前,一脸的自责:“吴郎,家里没甚好吃的,你先垫垫,我去借点儿粮。”

“不用那么麻烦,有吃就……”吴骥一句话没说完,就给碗里情形惊呆了。

这不是饭,这是镜子!碗里一个苍白,略有几分英俊的脸蛋儿,鼻子、眼睛、嘴唇、头发清晰可见。

一碗热水,外加几颗枯黄的野菜,这就是吴骥重生之后吃的第一餐饭。吴骥那感觉,就象喉头给鱼刺卡住了,有心想说话,却是说不出来。

“吴郎,都怨我,怨我没用……”杨娘子的自责声打破了沉默。

“哎!”吴骥长叹一声。

上一世,吴骥命运突变,由白领一下子变成了穷人,过了几年穷日子。可是,即使如此,比起眼下来说,却是天堂般的生活。至少,吴骥的饭是吃饱了的,不用饿肚子。

没想到,刚刚重生,还没有从死而复生的喜悦中摆脱出来,就过起了穷日子,这才是真正的穷日子!

“不怨你,不怨你,真的不怨你!”吴骥眼圈发红,声音有些哽咽。

虽说日子过得很凄惨,却有一份美好的记忆,这个杨娘子处处为他着想,把原本属于男人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这比以前那个女朋友强得太多了,太能暖人心了!

“你有么?”吴骥把杨娘子拥在怀里,轻声问道。

“我有!我有!”杨娘子给吴骥拥在怀里,既是害羞,又有些惊喜,这可是她嫁过来这么长时间,吴骥第一次与她如此近距离接触。

“你说谎!”吴骥哪能听不出来,很是霸道的道:“去拿碗来!我们分着吃!”

“吴郎,不用,真的还有!”杨娘子忙着撒谎。

“还想骗么?”吴骥站起身,去灶间一瞧,锅里空空如也,哪里有汤。拿了一只碗,一双筷子,回到桌边,把菜汤倒了大半碗给杨娘子,特的把几颗野菜给了她,只留一颗在碗里。

杨娘子急得什么似的,眼泪都快涌出来了。吴骥却是把碗朝她面前一放,很是霸道的道:“我是一家之主,家里我说了算,我要你把这碗菜汤喝了!”

吴骥虽然霸道,却是充满关怀。杨娘子嫁过来这么长时间,就从来没有得到吴骥如此关爱,不由得悲从中来,呜呜的哭了起来。

“哎!”

吴骥在心里暗叹一声,这么大一点的女孩儿,若是在另一时空,正是接受父母关爱最多的时候,父母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里怕丢了,哪会象杨娘子这般辛苦,守着个病痨子,担负起养家糊口的重担。

这么娇小的人儿,能担得起么?

“我若是不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我就是枉自为人!”吴骥暗暗告诫自己。

第3章 相濡以沫(下)

杨娘子几度欲言,在吴骥的霸道眼神下,最终没有说话,依言端着碗,喝起了菜汤。她喝得很是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似的。

吴骥端起碗,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菜汤落下肚,肠胃里一阵火热,饥饿感大增,若是可能的话,吴骥恨不得啃掉一头牛。

喝完菜汤,虽然饥火难耐,却是舒服多了,身子更加暖和,多了几许力气。

古人有言:五谷养人,这话还真不假!

吴骥把碗放下,杨娘子忙站起身,抢着把碗收拾了。看着杨娘子忙活,吴骥还真是自责,自己大男人一个,身子骨如此之差劲,根本就插不上手。

“浑,浑,浑……”吴骥本想叫杨娘子浑家,总觉得这叫法太拗口,远远不如叫老婆顺溜,浑了几次都没有叫出来。

心念一动,要是给杨娘子取个名字,这叫起来就顺口多了,沉吟着道:“你清纯秀丽,就叫秀。秀外慧中,再加一个秀,就叫秀秀好了。你以后的名字,就叫杨秀秀。”

“啊!”杨秀秀竟然惊讶不置,一张小巧的嘴儿张得老大,半天才反应过来,竟然不顾形象的蹦了起来:“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

说到后来,眼圈儿一红,竟然落下了眼泪,一个劲的道:“谢吴郎!谢吴郎!”

吴骥原本是为了二人之间称呼方便,这才给她取个名字,没想到杨秀秀的反应是如此激烈,大是意外。猛然间想起,宋朝普通妇女是没有名字的,对她们的称呼是姓,加上排行,若是成亲的就是某某娘子。诸如《水浒传》里的孙二娘,就是这么来的。

若是没有成亲的,就叫某某小娘子。

在宋朝,能有名字的妇女,属于极少数,那是难得的殊荣。就是梁红玉也没有名字,她这名字是后人给取的,在《宋史》记载中,只是称呼她为“梁氏”。

若能有一个名字,那是很光荣的事儿,是以,吴骥给杨秀秀取名,杨秀秀才有如此激动的表现。这绝对是她这辈子,最为激动的时刻之一了。

如此一来,杨秀秀陡然之间神采飞扬,洗锅刷碗快捷得多了,仿佛多出了四只手似的,只一口气功夫,就做完了。

杨秀秀把手擦擦,抱些柴禾,堆在火堆里,把火升得旺旺的,扶着吴骥坐下,再三叮嘱吴骥,不要出去,不要给冻着了。而她本人,则是带着柴刀、绳子,去打柴了。

屋里就剩下吴骥一个人了,冷清、孤寂、无聊。烘了一阵火,出了屋,山风吹来,很是冰凉,以吴骥这小身板,还真是不太好抵受,终于明白杨秀秀为何再三叮嘱他不要出屋,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营养不良啊!得想办法改善生活,把身板养好!”吴骥走了几步,有些气喘,不由得很是惋惜,这家太穷了,营养跟不上,以致有如此差劲的身板。

改善生活,对于吴骥来说,是当务之急,却只能是个美好的愿望,他如今要力气没力气,要本钱没本钱,一穷二白,谈何容易。

这是一个小山村,叫吴家庄,庄子上的人大多数姓吴。即使不姓吴,也是和吴姓沾亲带故的,总共五十来户,两百来口人。

绝大多数人家是茅草屋,只有极少数几间瓦房。在宋朝,瓦房是身份的象征,只有富裕家庭才能住上瓦房。即使如此,那些茅草屋比起吴骥的家好得多了,至少要大些,要敞亮些。

打量一阵村子,吴骥望着远处,入眼的是起伏的山峦,这是在大山中的小山村,四周全是山。靠山吃山,若是有一把子力气,绝不至于这般穷。

树叶枯黄,正是野兽上膘的时候,这时节正是打猎的季节,每打一头猎物,比起其他时日收获要高得多。

“若我有力气,我一定进山去打猎,改善下生活。别的不说,安几个绳套,也能套住不少猎物吧!”吴骥很是憧憬的想着,可是,他哪来的力气?

连走几步路都是气喘嘘嘘,能进山打猎么?

“呼呼!”

山风吹来,吴骥感到身子一片冰凉,赶紧回到屋里去缩着。虽然茅草屋穿风透雨的,还是要好些。回到屋里,感觉上好多了。

回到火堆边坐着,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发现有人在身边,睁开眼一瞧,只见杨秀秀再拿了一件破衣衫给他往身上披。

“天黑了?”吴骥揉眼睛,打量起来,只见天色昏暗,这一觉睡得真沉。身子骨太差了,真嗜睡,吴骥总结原委。

“刚黑!”杨秀秀怕吴骥多想,变着法子安慰他。

杨秀秀把衣衫给吴骥披好,忙着抱柴禾,又要升火。吴骥知道她打柴很辛苦,忙阻止她:“我坐得久了,得走走。先不要升火,要坐的时候再升。”

“吴郎,你走动走动,我先升起来,备着。”杨秀秀却是无微不至的关怀,把火升得旺旺的。

吴骥坐得太久了,腿脚有些发麻,真的得走动走动,活络一下身子。杨秀秀不放心,陪在他身边。

屋里就那么大,他走了一阵,无处可去,来到堆放杂物的屋间里。这是一个小间,里面堆着农具、柴禾。

最吸引吴骥眼球的是,竟然还有硝石、硫磺,吴骥有些意外:“这有何用?”

“草市的大夫说,这可以治病。”杨秀秀忙着解释。

“能治病?哦,似乎是可以的。只是,与我的病八竿子也打不着吧?明明是营养不良,缺乏锻炼造成的虚弱病,硝石、硫磺要是能治好就见鬼了。”吴骥若有所悟,腹诽起来:“怪不得白衣天使黑心肠,原来他们的老祖宗如此会坑人!”

吴骥把硝石拿过来一瞧,这不是天然硝石,是经过熬制的,虽然工艺粗糙,杂质不少,在宋朝能有这等成就,很不错了。

再瞧硫磺,也是一样。吴骥抓起一点硫磺,来到火堆旁,扔进火里,发出嗤嗤声,燃烧得特别快,竟然品质不错。

“硝石、硫磺,再加上木炭,就可以配火药了。若是能有工具,造出枪械的话,就可以打猎了。真要那样的话,这打猎一定收获极丰。”吴骥不由得有些想入非非了。

问题是,宋朝不可能有制造枪械必须的车床之类的工具,这枪械就太奢望了。制造爆欧本清头那种枪倒没问题,问题是那玩意只能在极近距离才有威力,若是距离稍远,就威力不足,根本杀不死人,更别说皮粗肉厚的野兽了。

吴骥摇摇头,自嘲一笑,自己太想改善生活了。

活动了一阵,吴骥有些发冷,回到火堆边坐下来,继续取暖打瞌睡的无聊事,杨秀秀去做晚饭。

这晚饭比白天又不同,是用糙米熬的粥。杨秀秀端给吴骥,而她却吃野菜汤。吴骥不愿吃独食,以家主的身份,强迫杨秀秀与他分享糙米粥。

晚饭后,杨秀秀借着火光,做针线活。她穿针引线,极是熟练,做的东西很好。杨秀秀是村子里出了名的针娘,一手针线活儿极得乡亲们的赞赏,若有针线活儿,都要找她。相应的,乡亲们会给些东西,诸如粮食、肉之类的。

吴骥实在无聊,只能靠欣赏灯下青涩少女打发时间,直到眼皮打架,这才不得不爬到床上去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骥迷迷糊糊的感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儿,翻过身,把娇小的人儿搂在怀里。杨秀秀一阵发僵,还有些打抖,却是没有抗拒。

闻着杨秀秀身上散发的阵阵体香,吴骥有些心猿意马,心中一个劲的说,这是青涩少女,得养几年才能吃。越是这般想,越是有些心思难耐。

心思还不错,只是,吴骥悲哀的发现,该硬的地方在发软,软得跟面条儿似的!

吴骥很是心虚的想:这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还是先天功能不全造成的?

第4章 吴健

这事干系太大,有关人生幸福,还有关传宗接代的大事,吴骥不能不能多花点心思。若是营养不良,只需要改善生活,让小身板长得壮实些就能解决。若是功能不全,麻烦就大了。

只是,在眼下这种情形下,吴骥也不清楚是哪一种原因,只能一个劲的自我安慰,软点好,免得犯罪。杨秀秀不过十四五岁一个小女孩儿,一个青涩少女,好歹也要养几年才能吃。若是眼下就下手,那是犯罪。

吴骥发现杨秀秀身上的被子有问题,用手一摸,很薄,薄薄的一层,盖在身上,跟没盖差不多。她这是怎生挨过来的?

如今已是八月天时,由于是北方的关系,已经很冷了,是打霜的天气,这么一床薄被,哪里能御寒,杨秀秀给冻得不住发抖,却是咬紧牙关强忍着。

吴骥暗叹一声,这时代的女孩儿怎么如此贤慧?能娶上这样的女孩儿,是人生的福气,此生何憾?

吴骥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杨秀秀身上,再把杨秀秀的薄被盖在上面。如此一来,就是盖两床被子了,暖和得多了。

只是,杨秀秀一个劲的发抖,当然不是害怕,是紧张的。自从成亲以来,两人就没有如此近距离亲近过。吴骥翻个身,背靠着杨秀秀,杨秀秀的紧张才略有好转。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秀秀轻轻的饮泣起来,娇小的娇躯不住抽动。成亲以来,她就没有得到如此关爱,心神激荡,吴骥安慰了一阵,困乏上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次日,吴骥醒来,发现杨秀秀已经不见了,睁开眼一瞧,黑咕隆冬的,天还没亮。吴骥心想自己的小身板太弱,得多运动运动,趁早晨空气清新,多走动走动,对自己有好处。

穿衣起床,刚到门口,却发现门上有了门板。门板拆了做成棺材了,什么时间又成了门板?杨秀秀什么时间起床的?难道她半夜爬起来的?

瞧这情形,很有可能!

打开门,刚一步迈出去,就听见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老大一个黑影晃晃悠悠的就过来了,吴骥吓了一大跳,喝问一声:“谁?”

“啊!”传来杨秀秀的尖叫声,紧接着就是杨秀秀的关爱声传来:“吴郎,你怎生起来了?快回屋里去,这里太冷了,莫要冻着了!”

“秀秀,你在哪里?”吴骥眼睛睁得老大,左瞧右瞅,却是不见杨秀秀的人影。

只见一大捆柴晃了过来,原来杨秀秀打柴归来。这捆柴老大一捆,她的身材与之相比,只能叫小不点了,吴骥是以没有发现。

晨曦初上,已经有着微弱的光亮,吴骥发现杨秀秀的脸蛋红通通的,小鼻头上挂着晶莹的汗水,身上白扑扑的,竟然一身的晨霜。很明显,她在外面的时间不短了,要不然,不会有霜在身上。

“快放下来!”吴骥匆忙上前,要来帮忙,却给杨秀秀抢先一步把他推进屋里。

杨秀秀放下柴禾,顾不得喘气,抱了些在手里,快步进屋,就要去给吴骥升火。吴骥一把拉住她,仔细打量起来,娇小的人儿一脸的疲惫,眼圈发黑,一双小手冻得跟冰棍儿似的,不由得心中一疼,把她的小手捂在胸口上,一股冰凉透遍全身,吴骥咬牙忍住。

“吴郎,不行,不行。莫要冻着你了。”杨秀秀急得什么似的,就要把手抽出来。

“莫要乱动!”吴骥很是霸道,问道:“你把门板做好了?”

“没门板,会很冷,吴郎身子骨弱……吴郎,都怨我,太没用。”杨秀秀又开始自责了。

吴骥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涌了出来,搂着杨秀秀道:“今儿不用做事,你在家好好歇息歇息。瞧你的样儿,眼圈儿发黑,这么疲惫,要是再这样下去,受得了么?”

“那不行呀!不行呀!”杨秀秀却是急得不得了:“还要翻地。目下不翻地,来年兴许就来不及了。”

坚持劳作,规划来年,杨秀秀很是坚决,吴骥的霸道都没用,熬了些粥吃过,杨秀秀急得眼泪快下来了,吴骥只得同意她去翻地。吴骥原本要跟着她一起去,却给杨秀秀死活不同意,只能呆在家里,享受特殊待遇。

早上的霜很重,一眼望去,白扑扑的,吴骥不敢呆在屋外,只能回到屋里去煨火。

一个人在家,无聊得要死。这个世界,没有电视,没有网络,一个人呆着的日子特别枯燥。吴骥实在呆不下去了,去把吴秀才的书翻了出来,全是儒家经典,四书五经之类的,一看见就头大,恨不得扔到火里烧了。

“骥哥,你在么?”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是吴健?快进来!快进来!”终于有人来了,吴骥精神一振。

门板发出吱呀一声响,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手里端着一只碗,碗里有干肉,发出阵阵肉香,吴骥不由得直吸香气,猛咽口水。

也不知道以前的吴秀才多少时间没有吃过肉了,害得吴骥一闻到肉香,就恨不得吃到肚里:“真香啊!太香了!”

“骥哥,这是点黄獐肉。爹说了,今儿他们上山打猎,吃点肉,有力气,才能猎到熊呢。”这个童子是吴清的小儿子,叫吴健,是吴骥的堂弟:“爹说骥哥需要补身子,这肉你先吃。等爹猎到熊,分一块大的给你。”

“嗯!”吴骥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抓起一块獐肉,胡乱塞在嘴里,猛嚼几下,吞了下去,只觉那个香,非言语所能形容,这是他两世为人,吃得最香的肉了。

又吃了两块,吴骥右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不住咽口水,强迫自己扭转头,不去看肉。他想到了杨秀秀,正在长身体,更需要肉。杨秀秀那么尽心尽力的照顾他,若是吃了独食,就不是人了。

“嘻嘻!”吴健看着吴骥那副馋样儿,忍不住好笑。

“三叔他们猎熊,走了么?”吴骥忙岔开话头,免得嘴馋。

“走了呢!天刚亮就走了!”吴健点头回答。

“吴健,你识字么?不会的话,我来教你。”吴骥可不想一个人呆在屋里,那太无趣了。若有吴健陪他说话,可以解闷,这教他识字,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好啊!好啊!骥哥,我就是要请你教我识字呢。”吴健不听则已,一闻是言,兴奋得蹦起来了:“我要象骥哥那样,多识字,多读书,最好中个秀才,成吴家庄的大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人尊敬我。啊,骥哥,我识得几个字,人字我会写。”

他说得很是兴奋,双眼冒光,好象发现新大陆似的欢喜。读书,在这个时代,是一件奢侈的事儿,要吴健不欢喜都不行。

“你识得人字?我们不用写的,要用摆的,你把人字摆出来。”吴骥决定要看看吴健的反应能力,出了一道小小的难题。

“摆字?”吴健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紧接着就是奇光一闪,很是兴奋的双腿分开,双手下垂,摆出一个人字:“骥哥,你说这象不象人字?”

“不错,不错!就是这样的!”吴骥对吴健的快捷反应很是赞赏,问道:“你会摆大字么?”

“大字?”吴健沉吟着,愣怔了一会儿,若有所悟,双手平举:“骥哥,这是不是大字?”

“不错,很不错!”吴骥点头赞赏,再问道:“太字,你会么?”

“太字?我记得有一点,这在哪里去找一点呢?”吴健歪着脖子思索起来。

“这一点很好找,你把裤子脱了就有了。”吴骥一时兴起,要小小的捉弄一下吴健。

“裤子脱了?”吴健是个聪明人,愣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一脸通红,很是不满的叫嚷起来:“骥哥,你怎生这么坏了?你以前没这么坏!你可是从不说这些的!”

这么形象的教学方式不用,那叫死板?吴骥腹诽一句,脸一肃,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儿:“吴健,入字,你会摆么?”

“入字啊?不会。”吴健很是遗憾。

“偏偏头,就是入字。”入字与人字的差别就在于歪脖子,吴骥这比喻很形象,吴健又是双眼冒光,兴奋得直夸吴骥:“骥哥,你比以前厉害多了。以前,你教我识字,只会写,不会摆。这下好了,我不会再忘记了。”

如此形象的教学方式,若是还能忘了,那记性肯定是给狗吃了。

吴骥接着教,发现吴健记性好,反应快捷,两人一个教得形象,一个学得快,不知道时间流逝。

“快!快!”正教着,村子里传来一阵吆喝声,人数不少。

“爹回来了!”吴健一下子没了读书识字的兴趣,兴奋得蹦起来:“骥哥,我们去分熊肉!”

“好嘞!”吴清许诺给吴骥一大块熊肉,以吴骥在村子里的大人物地位,得到大块熊肉不是问题。吴骥早就在盼着了,欣然应允。

吴健拉着吴骥,直朝村子里跑去。跑了几十步,吴骥就气喘喘嘘嘘了,再瞧吴健,跟没事似的。这还是吴健拉着吴骥,要不然,吴骥早就跑不动了。

“呜呜!”

一阵伤心的哭泣声传来。

“是吴强的妹妹。她怎么会哭?”吴健很是惊奇,猎熊回来,大家聚在一起分肉,应该欢喜才对,怎么会哭?

“呜呜!”又有哭声传来,吴骥心头一跳,难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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