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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微云疏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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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作者:微云疏影
文案
前有虎,后有狼,还有重生女、穿越女粉墨登场。
秦琬最大的愿望,本只是捞个公主当当,保自己一生安然无恙。谁料一不留神,奋斗太过,竟然成为一代女皇。
作品标签: 权谋、女强、帝王
第一卷 庶人之女
楔子
冬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散去,呼啸的寒风与漫天的飞雪却未曾停息,厚厚的积雪压在泥泞的道路和残败的枝叶上,给整个世界铺上一层银霜,也给凄清的夜带来几分异样的光亮。
一座孤零零的道观立在半山腰,因着年久失修的缘故,漏风又漏雨,破败不堪,却是方圆十里内唯一的休憩之所。庄严的三清宝相直挺挺地横大殿正中心,占据了好大一块地方,造成诸多不便的同时,却也挡住了拼命往屋里钻的寒风,好让旅人得以升起旺旺的篝火,驱除体内的寒意。
雕像与墙壁夹成的角落里,十余个身着戎装,配着长刀的汉子围着两团篝火坐着,一个火堆上吊着个不知在哪儿寻到,虽有些锈迹斑斑,却被擦得很干净的铜盆,盆中烧着热水;另一个火堆上则悬着个厚实的陶锅,煮着些野菜、杂碎之类的食物,又放了些盐巴,仔细嗅嗅也有些香气,与这些人怀里仔细揣着,冻得比石头还硬的胡饼相比,实在好了太多。
面对热气腾腾的菜肴,这些人却没什么心思,一个两个都忍不住向里间的方向张望,竖着耳朵听声音。
过了好半天,一个看上去就十四五岁,稚气还写在脸上的小伙子讷讷道:“没声音了,该不会是……”
“死”字含在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中年汉子拿刀背重重拍了一下,怒道:“浑说什么呢!水烧开了,赵九,你赶快将水端进去,记住,目不斜视,别探头探脑的。”
这个中年汉子显然是长官一类的人物,在这十余人中颇有威信,被他这么一说,年轻小伙不说话了。
被点名的赵九也颇为年少,至多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比同僚要稳重得多。面对上司的吩咐,他端起铜盆,刚走了几步,就听见里间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
“生了生了。”
“不知是男是女?”
中年汉子见状,不由皱眉,只见他压低声音,态度却很严厉:“你们给我少说几句!赵九,快把水端过去。”
外间这些人的闹腾,里间那位焦急得转来转去,险些将地再磨平三寸的俊秀男子自是不知。他一听闻婴孩的啼哭之声,立刻凑到破旧的木门口,碍着妻子不准他进去止住脚步,又因为实在想一探究竟,故有些踟蹰不前。
此时,一荆钗布裙,容貌清秀的妇人急匆匆地跑出来,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口中不住念着:“热水呢?热水呢?”
见她出来,男子忙问:“七月,曼娘可好?孩子可好?是男是女?”
名唤七月的妇人本就心急火燎,这一连串问题下来,她也不知该先回答哪个,却又不能不答。好在她见惯了大场面,颇有几分机智,瞧出此人有冲进去一看究竟的意思,忙道:“娘子尚好,孩子也好。大王,产房污秽,进不得,奴婢这便将大娘子抱给您看。”
男子闻言,怔了一怔,方问:“曼娘生了个女儿?”
妇人唯恐他不喜妻子生得是个女孩,草草擦拭干净孩子身上的血污,匆匆用衣服一裹,便将孩子抱出来给他看,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奴婢从未见过长得这般标志的小娘子哩。”
小姑娘刚哭一场,哭累就睡了,眼角尤挂着泪珠。小脸粉嫩嫩,红扑扑,当真可爱极了,任谁看了都会欢喜,秦恪却忍不住心酸——他之前诸多孩子,无论嫡庶,哪个不是还没诞生就挑好了侍女养娘和妈妈,一堆人前呼后拥,潜心照看,什么都挑最好的使?唯有这正在他怀中安睡的小姑娘,竟是在这么一个大雪封山的天气,在这么一间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破庙里出生的,连个像样的襁褓都没有,导致妻子只能将料子还算细滑,不会伤到她幼嫩肌肤的里衣裁开,勉强充作襁褓?
一想到此处,秦恪再也忍耐不住,他抱着孩子,也不顾什么产房血腥污秽之说,三步并作两步就踏了进去。
面对妻子的时候,这位落魄的皇长子将心酸悉数压下,面上只有欢喜和激动:“曼娘,你看,这是我们的女儿,她生得多漂亮!”
见着他这般模样,沈曼心头大石终于落下。
嫡亲的骨血,自然是怎么看也看不够,这对夫妻端详了女儿好一会儿,沈曼才轻声说:“我听七月说,若给孩子起的贱名,会比较容易养活。这孩子命大,却也苦透了,要不……就叫裹儿吧?”
秦恪听了,心中压下的酸楚一瞬间冲过喉咙,涌至鼻尖,连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你说得对,这孩子来得不容易,我只望她长命百岁,一生平安。”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方有些忐忑地望着妻子,小心翼翼地问:“咱们的女儿,大名我已经想好了。圭有琬者,以治德,以结好。纵这孩子生于苦难,亦不可忘其血脉,更不可失其德操,你看如何?”
琬者,美玉也,柔和有光泽。隐喻身份,又不乏诸多美好的期待,想必是千挑万选才定下的好名字,可见秦恪事先已经考虑过生男生女的问题,对这个孩子极为上心。
正因为明白这些,虽身处严冬,沈曼的心仍旧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暖洋洋的:“大郎起的名字,自是极好的。”
说罢,她极为温柔地望着女儿,也不顾孩子压根听不懂,用最最轻柔的声音说:“裹儿,从此以后,你的大名就是秦琬呢!”
秦恪见状,也忍不住笑了,只是这笑中,尤带着几分酸楚,几缕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O(∩_∩)O~,新的一年,微云又和大家见面了,这次的故事是某天读唐史来的灵感,写一位姑娘堂堂正正成为女皇,而非窃国成器的故事。还是老规矩,新文每天日更三千,上架之后双更,飘红加更,希望大家喜欢新的故事!
第一章 无奈
时值正午,日头颇烈,张家村的村民们三三两两坐在树荫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说些东家长,西家短。也不知是谁起的头,话题就转到了村子七里远的庭院上头。
整个张家村中,以张五最为多事,又喜好炫耀,见众人都一知半解,胡乱猜测,便得意洋洋地说:“听说是来自京里的贵人,我曾远远见过一次,那感觉……啧啧,没办法说清楚,就是与咱们这些粗人不一样。”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人与他别苗头:“贵人?真是贵人,岂会来咱们这种小地方,又一住就是三年?”
听见对方这样说,张五登时急了。
他本来就是那种哪怕啥也不知道,也硬要充无所不知的人,何况他还真见过那些兵卒一次,远远瞅着他们刀锋的冷锐呢?平日说假话,他都扯得与真的似得,眼下说了真话,竟有人敢质疑,这还得了?只见他梗得脸红脖子粗,高声嚷嚷:“贵人的心思,咱们哪能明白?但那些兵士的长刀做不了假吧?一口地道官话做不了假吧?使君也到过那院子,更做不了假吧?”
一连三个“做不了假”,倒真将众人问住,偏偏他的对手也不肯服输:“你若有能耐,就弄明白他们究竟是谁啊!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就说他们是来自京里的贵人,嘿,我可不服。”
张五一听,气血上涌,头脑发热,立刻吼道:“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问个明白!”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往远处庭院的方向走去。
见他这样豪迈的样子,众人还真犯了嘀咕,心想这小子莫非真见过贵人不成?殊不知张五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恨自己一时不查,说了大话。要不……就在外头转几圈,等到天黑,再不声不响地溜回去,等明天二狗子问起来,自己胡诌一些?
想到这里,张五嘿嘿一笑,正打算去河边摸两条鱼加餐,却见六人步履匆忙,急急往庭院的方向赶,不由擦了擦眼睛——走在正中间的那位,可不就是来自京里的贵人么?
这是……出了什么事?
张五的心如被小猫爪子挠着,痒得不得了,他挣扎了一下,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此时,那间让村民们好奇不已,却无法一探究竟的庭院内,正上演着鸡飞狗跳的一幕。
“娘子,使不得,使不得啊!”七月死死地拖着沈曼的胳膊,唯恐她手上的鸡毛掸子真落了下去。
沈曼对这个忠心耿耿的使女素来没有脾气,纵气得发抖,也只是恨恨地说了一句:“你们就知道惯着她!”随即,她指着远处的小女孩儿,怒道:“你给我过来!”
躲在远处的小姑娘瞧着母亲手上的鸡毛掸子,很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我才不要!”
她不过三四岁的年纪,生得粉雕玉琢,声音亦十分悦耳,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心也会软得化了,何况亲娘呢?
沈曼逼自己硬起心肠,做出一副横眉竖目的金刚样,用音量掩饰心软,声音更是高亢了几分:“你还敢顶撞!快给我过来!”
秦恪一踏入院门,见着得就是这么一幅景象,忙道:“曼娘,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
七月的夫君程方见状,十分机灵地掩上院门,招呼四位兵士去喝一盅。秦琬则蹦蹦跳跳来到父亲身边,拉着父亲的袖子,笑嘻嘻地喊了声“阿耶”,然后对母亲吐了吐舌头,古灵精怪,异常可爱。
秦琬天性聪颖,过目不忘,生得可爱嘴巴又甜,见过的人没有不喜欢的。加上秦恪和沈曼自觉亏待女儿良多,对她当真是有求必应,爱若珍宝,莫说动手,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秦恪尤甚。正因为如此,秦恪亲昵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下意识地笑了笑,见她无事,才望着沈曼,无奈地问:“曼娘,究竟是怎么啦?裹儿一向懂事,怎会将你气成这样?”
“李三郎猎到了一只兔子,烤好给我吃。”秦琬躲在父亲后面,探出小脑袋,童音清脆,煞是可爱,“我舍不得吃,带给阿娘,阿娘却扔了它,还要我认错。”
说到这里,她耷拉下一张脸,有些不高兴地拉着秦恪的衣袖:“阿耶,裹儿哪里错了呀!”
秦恪闻言,不由怔住,片刻后,他才轻抚女儿的鬓发,叹道:“裹儿真乖,真孝顺,可……咱们现在是不能吃肉的。”
秦婉皱皱鼻子,不高兴地问:“大家都能吃肉了,为什么我们不行呀!”
沈曼知丈夫一来,女儿是无论如何也教训不了的,索性扔下手中的鸡毛掸子,故作凶恶地瞪了秦婉一眼,板着脸训斥道:“你——给我乖乖站树底下去,七月,你看好她,这次莫要纵容。”说罢,她望着丈夫,叹道,“大郎,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秦恪点了点头,蹲下来,对女儿柔声说:“裹儿,你先呆在这里,阿耶和阿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等谈完了,阿娘的气就消了,给你做好吃的,阿耶带你去钓鱼好不好?”
听见“钓鱼”二字,秦琬的眼睛亮了,她拍了拍手,十分高兴地说:“好啊好啊,钓鱼去!”
她这般轻松欢快的模样,反倒让大人心头的巨石又重了几分。
秦恪和沈曼一前一后走进阴暗的房中,过了许久,沈曼才叹道:“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裹儿也快四岁了。”
秦恪低低地“嗯”了一声,又听妻子说:“穆皇后的三年孝期,也过了两年。”
“裹儿她还小……”秦恪的双手缓缓握紧,力道之大,几乎能看见手上的青筋。半晌之后,他方用暗哑的声音说,“我们尚且觉得这般日子难熬,何况是她?她压根就不懂,为什么别人素服百日就行,她却……”
沈曼心中一酸,眼眶已是红了:“我何尝舍得如此责备她,自大哥儿去后,我就她一个孩子了啊!但圣人和九郎是好相与的么?我至今仍记得五年前的那天……”那天,他们从天潢贵胄,转眼就沦为一介庶民;从繁华的帝京来到偏远的彭泽县。昔日锦衣玉食,呼奴唤婢,如今却要下地劳作,织布洗衣,喂鸡养猪,连带着唯一的女儿也要过这种苦日子。
秦琬生长在这种环境中,自然不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何艰难,可越是如此,打小就生长在富贵堆里,从不缺衣少食,更不缺人服侍,早早习惯前呼后拥生活的秦恪和沈曼,心就越是如刀子割一般。
每每想到此处,沈曼的泪就如珠子般,不住滚落:“大郎,我不是挨不得苦,你若喝稀粥,我便吃糠菜,纵一生苦痛,只要与你在一起,我便甘之如饴。但裹儿……你难道忍心让她一辈子待在这里,就此埋没一生么?”
秦恪知道,沈曼字字句句,皆发自真心。
五年前,他被削去代王爵位,贬为庶人的时候,沈曼已有身孕。圣人素来喜爱早夭的长孙,想让长子留个嫡出的骨血,便特意下了圣旨,言明王妃可滞留京城,以待生产,让秦恪随意挑个孺人或媵带走,流放途中也好有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谁料那些平素曲意奉承,个个都愿意为秦恪去死的妾室,这个说要照顾儿子,那个说女儿还小离不得母亲,无儿无女得干脆病了,宁愿在京城当个小小的庶民,也不和自己的“爱人”一道受苦。而这位一直被秦恪敬着,却不是特别喜爱的王妃,却果断地卸了钗环,抗了圣旨,与他一道踏上了流放的旅途。
一路流放,几多艰险,沈曼一一咽下,从未抱怨过一句,反倒将秦恪照顾得妥妥帖帖。秦恪又羞又愧,自觉昔日负沈曼良多,对她一日好过一日,加上女儿实在是他的软肋,他怎会不知妻子所言正确?可想到穆皇后,秦恪几乎遏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她将我们害到如此地步,可我们却必须对她的儿子卑躬屈膝,用自己的性命来展示他的宽容博爱,才能得到一条活路?明明是她自己生不出儿子,明明是她的嫡亲孩儿来得这样晚,更何况,我从未动过那个心思,却……为什么,我这一生都必须活在她和她儿子的阴影下!”
沈曼心道,同是女人,我自明白穆皇后为什么讨厌你——若没你的存在,她和她的皇帝表哥至今仍旧甜甜蜜蜜,两人之间再无旁人,岂会像如今这般,被迫迎来三宫六院和一群庶子庶女?
当然,这话肯定是不能明着说的,沈曼太了解穆皇后带给秦恪的阴影了。穆皇后高贵优雅,见着妾室庶子眼皮都不抬一下,也不作践,就是彻头彻尾的忽视,秦恪喜欢的女人就彻底往反方向走,一个个卑微苒弱,柔情似水,楚楚可怜,伏低做小堪为好手。若非他心中还有礼法存在,大夏嫡庶之严又是前所未有的,这些狐媚子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来,沈曼的日子肯定不怎么好过。
沈曼一心想和丈夫女儿一起回那繁华的长安,怎乐意回去之后,好容易收拢的丈夫又被那些女人拉了去?她可没忘记,若非她的大哥儿病逝,秦恪本打算给庶次子请封爵位的。正因为如此,她长叹一声,无奈道:“九郎出生之后,宫中再无新孩儿诞生,这岂不能证明圣人的心意?想想二郎和五郎,我们当真……无能为力。”
说罢,她眉间的忧色又重了几分:“在这儿,咱们自然能宠着裹儿,若是回去……裹儿不能不知礼,不懂礼,哪怕心中再难受,也得忍着。大郎,裹儿从小便与你亲,你好生与她分说一二,也得让她晓些事了。”
秦恪顿了一顿,方应道:“我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是架空的原因,本书制度风俗、地理名字有点大杂烩,从东汉到魏晋到隋唐……作者挑合理的,好听的【重点】用,官爵制度是采用唐代的,加上了自己的删改,不会出现很离谱的差错,这点请大家放心。 PS:魏晋隋唐,称呼父亲用“阿耶”,称呼母亲用“阿娘”,爷爷是“阿翁”,奶奶好像是“阿婆”。称呼主母一般用“娘子”,当然对女性都能这么喊,身份高贵的未婚女性多半是“女郎”或者“小娘”,敢喊“小姐”,就等着被打得半死不活吧,O(∩_∩)O~
第二章 代王
秦琬站在树底下,眼巴巴地看着掩上的木门,脸上写满期待。
七月见状,暗道娘子狠心,却又不好说甚,只得站在秦琬旁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她,唯恐她热着,或是有哪里不舒服。
秦琬知七月待她好,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扯住七月的袖子,问:“月娘,为什么大家都能喝酒吃肉,穿漂亮衣服,就是阿耶阿娘和裹儿不行呢?”
这……这该怎么回答?
七月心下为难,犹豫许久,才吞吞吐吐地说:“因为,因为您的祖母去世了,按照礼法,您必须为她守满三年的孝才行。”
秦琬“哦”了一声,七月刚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就听秦琬又问:“裹儿的祖母,是不是他们口中的皇后娘娘?我听人说,圣人和皇后都住在很大很大的房子里,为什么阿耶阿娘会住在这里呢?”
这个问题是在太难回答,七月急得汗都出来了。
这么点大的孩子,你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很多都懂,哪怕不懂也记着,指不定哪天就问出来了;但你以为她什么都懂吧,她又一知半解。若是信口胡诌……大王和娘子倒是有这权利,她不过一介使女,蒙娘子大恩才得以活命,脱籍,嫁个好郎君,哪里敢胡乱和小主子说什么?
秦恪刚走出房门便听见女儿的问题,心下更是大恸,饶是他一直逆来顺受,始终默默接受着生父赐予的不公平待遇,面对此情此景,亦是满心悲怆与愤懑。好在他理智尚存,知晓妻子说得不错,若他们能回去,不是圣人老迈思念儿子,便是新皇为示宽容赦免长兄。归根结底,始终是在穆皇后的至亲手里讨生活。若此时将真相说出,在秦琬心中种下怨恨的种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裹儿——”思来想去,秦恪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得压下心中万千愁绪,扬起温柔的笑意,“咱们钓鱼去吧!”
彭泽靠近长江,江面宽阔,难望边际。秦恪忧心女儿安危,平素不允她去江边玩,正因为如此,对秦琬来说,钓鱼是一件非常值得期待的事情。
秦琬露出大大的笑脸,奔到父亲身边,刚要拉着父亲的袖子往外走,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朝着房间探头探脑,小声问:“阿娘不生气了吧?”
秦恪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神色柔和至极:“这是自然。”
“太好了!”秦琬欢呼起来,“钓鱼去,钓鱼去!”
见她这般欢快的模样,无论秦恪、沈曼还是七月都松了一口气,心道小孩子的问题来得快,去得也快,痛痛快快玩一场后,她总不会再想这些问题吧?七月连忙去唤自家男人,让他继续做个长随伴当,照顾秦恪的同时,也好协调这位天潢贵胄与那些兵士的关系。
大夏的中央军队,分“南衙”和“北衙”两支。这其中,南衙军即南府十六卫多纳勋贵、世家子弟,十六卫之首的左右卫更是非世家、勋贵和重臣子侄不得入,北衙军却不同。
夏太祖秦严花费二十余载的时光才打下整个北方,在如斯漫长的时间和残酷的战争里,有人死去,亦有人伤残,被迫退伍,生计无力。秦严见状,便将京畿及周边的肥沃土地赐予他们耕种,并吸纳其一部分子孙亲族入伍,组编了一支独属于自己的禁卫军,屯驻于宫门以北。不仅如此,他还规定,这支军队,父若过世,子可袭职;上峰若逝,下官补进。如此,父传子,子传孙,代代相传,北衙军便成了大夏帝王的私军。
只不过,再怎么得帝王看重,他们也不过是统治者手里的一把刀罢了。像这般押解被贬谪的皇子王孙的苦差事,南府十六卫的权贵子弟们沾都不敢去沾,也有好长辈从中转圜,这个烫手的山芋,少不得落到没根基没后台的北衙军身上,将这些出身寒微,多半大字不识一个的兵丁和代王一家凑了堆。
纵虎落平原,优柔的秦恪到底是天潢贵胄,有一股子书生意气不说,军务政务也是半点不沾。若是遇上南府十六卫的人,他说不定能与对方谈上几句风花雪月,诗词歌赋;至于这些北衙军,那当真是想找话题也找不到,完全谈不到一块去。好在沈曼长了个心眼,有意笼络这些人,又有忠仆在侧。程方作为深得沈曼新任的昔日家臣,为人圆滑机灵自不必说。就好比现在,他取出自家的好酒,又使了些钱财,让雇来的几个帮厨做点好菜,态度热情,出手大方,看着就让人心中熨帖。这几年下来,虽说秦恪和沈曼与这些兵士的关系不冷不热,程方和秦琬与他们却真真切切打成一片。
没错,除了程方以外,成功得到这些大老粗们喜爱的,还有一个活泼开朗的秦琬。
人熟了,虽不至于口无遮拦,也没从前那么多忌讳,性格毛躁一点的梁虎就问开了:“我说,程二郎,今儿沈娘子怎气得这般狠,连小娘都要挨打?”
“唉,还不是你和李三郎闯的祸!”程方何等精明之人,闻言自然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你可别忘了,咱们守百日就算了,大王和娘子他们却是得扎扎实实守个三年的。你这时候给小娘猎只兔子,还险些哄得她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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