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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微云疏影-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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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春草也不是笨蛋,东宫妃嫔分良娣、良媛、承徽、昭训、奉仪五等,她和郑氏都生了儿子,才是正五品的承徽;李氏跟了秦恪二十多年,平素循规蹈矩,女儿都生了两个,才勉强捞到一个良媛。等到秦恪登基,能封妃的估计就李氏一个,她们这些人……九嫔怕就到头了。
  事实上,能做九嫔,已经是不错了。卢春草可没忘记有两个词,一个是“去母留子”,一个是“子贵母死”,万一眼前这对母女动得是这种心思……灵泉水再怎么有用,终究不能让她刀枪不入,空间虽好,却不能带人进去,她一个人在里面待几小时还可以,待上百八十年的,绝对要疯,但对外界来说,那不过是几个时辰而已。
  卢春草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才发现,自己荣华富贵的希望,仍旧系在秦恪身上——只要他能活得长一点,等自己的儿子长大就好,再过二十年,秦恪六七十了,自己的儿子二十出头,岂不妙哉?若是沈曼一直病怏怏下去,谁熬得过谁,那还用说么?看样子,空间中的灵泉水,少不得贡献一些出来了。
  秦琬知卢春草在琢磨事情,但她是什么人,岂会将区区一个妾室放在心里?故她先笑着与李氏寒暄了几句,絮叨了两个姐姐的封号马上就下来,一切都好,又问了问李氏家里的情况,听见李氏的兄弟们虽已置办下了不错的田产,却仍旧老实巴交地做着田舍翁,连经商都不敢,唯恐被人说“与民争利”,不由笑道:“阿娘素来说你谨慎,一直叨念着说要抬举你娘家,我琢磨着,他们一直白身也不好,到底是两个姐姐的半个亲戚,这样吧!你的哥哥是一家之主,约束族人本分不闹事,十分难得,我去禀了圣人和阿耶,赐他个官身,就宣德郎吧!正七品下,也算给你做脸了。你的侄儿、侄孙们,挑一两个聪慧的,也好进国子监读书。”

  第三百四十七章 封官赐勋
  
  沈曼含笑听着女儿赏给李氏娘家兄弟官身,并不当做一回事。
  宣德郎名字好听,却是散官,也就是说,有官名而无职事,朝廷只负责发俸禄,别的一概没有。莫要说与沈淮的权势相比,哪怕是刚走马上任的沈家两个亲卫,论品级也不比李家大郎低,权势更是一天一地。
  一个官身,一份俸禄而已,沈曼身为高门贵女,出嫁十里红妆,先做皇长子妃,又做太子妃,哪怕十年颠沛流离,眼界气度却没损半点,并不将这点小事看在眼里,反倒觉得女儿做的很好。区区一个散官,就给自己挣了份贤名,何乐而不为呢?
  这事也只有被圣人默认干政,出入政事堂和进闺房一样正常的秦琬能做,哪怕是沈曼,贸然授官,也会被好事的御史抨击为“后宫干政”。
  她神色安宁而坦然,李氏却惊喜交加,险些没跪下,好在秦琬让人扶住了她,饶是如此,李氏也满面感激——对她娘家这种平民人家来说,王府再多的照拂,别人再多的顾忌,都没办法掩饰腰杆子不硬的事实。裙带关系,小妾的娘家,传出去并不好听。有个官身,不但是给自己挡了层遮羞布,也给那些他们想交往,但对方碍于面子,并不搭理他们的人家提供了一个台阶下。更不要说家中子弟能去国子监读书了,只要不是傻子,总能在国子监交几个朋友。
  国子监读书的都是什么人啊!家中没点过硬的关系,祖父、父亲不是国公、郡公,或者三五品的大官,又或者家里与宗室有姻亲,谁能在国子监留着?萧誉的出身够高吧?他父亲一死,他还不是被排挤得离开了国子监,就给别人挪位置?
  李氏是个本分人,也是个明白人,她看多了想一步登天的人,男的女的都有,却明白这些人摔死的多,哪怕真爬上去,与那个阶层也是格格不入的,譬如蓝丽妃和安富伯夫人。
  官身有了,下一代的希望也有了,对一个家族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实惠。哪怕秦琬直接给她娘家人封侯呢,她都不会这样感激——太大的好意后头包裹得往往是毒药,她的娘家没那底蕴,撑不起那排场,平日交际会被人笑,为了维持体面要放印子钱、与民争利,甚至会做出更多丧心病狂的事情……抄家灭族之日,未必会远。
  别人可以提携你一步,但今后的路,还要自己去走。没有什么比自己奋斗来的更珍贵,更值得珍惜,秦琬帮他们家开辟了一条路出来,虽然不知道李家人能不能走得顺,但凭借这条路,他们家从一个阶层跨越到另一个阶层,这就够了。
  朱氏出身破落的胥吏之家,清楚官身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因“祖上有人做官”所累……当然了,自己不好,落败了还要讲排场,实在怨不得别人。秦琬见她神色略有些沉郁,越过卢春草,先道:“我记得你的娘家人颇有些霸道,这几便瞧见了好几份折子,说得是你的娘家人与民争利。”
  听见秦琬这么说,朱氏面色大变,连忙请罪——自家人什么德性,她是知道的,她在代王府战战兢兢过日子的时候,这些人便要来沾一沾她的光,好像当初指着鼻子骂她败坏家风却又收代王府的钱卖女儿的人不是他们一般。
  沈曼见女儿敲打朱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却十分快意,只听秦琬道:“圣人将折子扔给我,让我处理,我见你娘家人许是对商贾之事很感兴趣,这些日子已经谋了三个地段上好的铺子,寻思着他们怕是对这等事情很感兴趣。从明儿起,他们便在工部挂号,做御用的皇商。工部有什么营造,修缮之类的事情,交给他们提供些材料,出些力气也无妨,自家人,到底值得信赖些。当然了,若他们不敬皇室,以次充好,哪怕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正是!”沈曼先前还不知道这一节,听见朱氏的娘家人给秦恪在拖后腿,就有些不高兴,训诫道,“咱们深受皇恩,自当谨言慎行,岂能给皇室蒙羞?”
  朱氏臊得满脸通红,低低称是,明白秦琬这是不满了。
  哪怕脸皮早就不剩什么,朱家仍以“书香世家”自居,让他们做商贾,显然是一种折辱。可任谁听了,都不能不说秦琬是开恩——多少名闻天下的大商贾都想在商字面前挂个“皇”字,却苦求无门。工部那么多工程,哪怕领一项好生去做,转手就是几千几万贯钱的进账。
  这样多的钱财,神仙也会眼红,朱家破落户儿,若不是看在朱氏为秦恪生了个女儿的份上,秦琬岂会给这样大的恩典?说句不好听的,这也是让朱家人好生做人,至于他们会不会做……秦琬的话不是搁在这里了么?到那时,怎么个“活罪”法,还不是她说了算?
  郑氏眼皮子浅,不明白朱氏心里的苦,只知道无论做什么事情,有朝廷当后盾,那都是几代人的铁饭碗,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她本就是个伶俐人,嘴巴甜得很,说话能三四个小时不重样,见沈曼和秦琬的心情不算差,立刻赔笑道:“郡主真是大方,妾对太子妃娘娘一向恭敬有加,半分不错,平日承欢膝下,逗太子妃娘娘笑,您也赏妾点呗!”
  她的文化水平委实太差,态度又极为实诚,非但沈曼,秦琬也笑了笑,说:“行啊!听说你和自己的堂兄亲近些?”
  郑氏父母双亡,虽有嫡亲的兄嫂,却嫌她呆在家里吃得多,做得少,哪怕她做牛做马也不能抵消他们半分算计,成日对她非打即骂,恨不得将她卖给哪个商贾做小妾才好。倒是隔房的叔爷一家对她极好,堂兄有一把子力气,武艺也不差,全家人倾家荡产想给他谋个差役,一切都打点好了,却被人拦路横插一刀。她当时也是破罐子破摔,听见代王府要买人就去了,本想扯着虎皮做大旗,砸实堂兄的官职,没想到阴差阳错,非但侍奉了秦恪,还生了个儿子。
  听见秦琬张口就能报出她与娘家人谁亲近,郑氏唬了一跳,不敢在秦琬面前弄鬼,忙道:“妾是个实诚人,谁对妾好,妾就对谁好——”
  “所以他们现在好人有好报了。”秦琬笑了笑,抚平了郑氏的不安,“他德行出众,庇护你有功,就封个武骑尉吧!他这些年风吹日晒的,身子怕有些亏损,等筋骨打熬结实了,入南府也不是不可能。”
  从七品的武骑尉,最末等的勋,也就是军功的第一转。同样是朝廷给份俸禄,没有实权的位置,但胥吏和武骑尉,差得实在太远了。别的不说,就是南府十六卫,前者这辈子都没可能与之接触,后者却可以顺理成章地进去做侍卫。
  郑氏欣喜若狂,连连谢恩,卢春草看着秦琬谈笑之间就赏了好几份恩典出去,还不是什么衣服料子、珠宝首饰,而是官职、前途,心中浮现一股难言的嫉妒。
  难道人这一生当真命由天定,自己明明有空间在手,就因为出身差了点,与眼前这名年纪还比自己小不少的女子……何止天差地别?
  她还未收回心思,就听秦琬笑道:“至于卢氏,我听说你的大哥是大儒张介的入室弟子,二哥又在西边,上回西突厥闹变故,你二哥还立了一番战功。阿娘——”说到这里,她笑吟吟地看着沈曼。
  沈曼一向不吝于给妾室挖坑,闻言便道:“六哥儿和五姐儿生辰的时候,卢氏,你的母亲可以进宫来探望你一个时辰,到那时你问问,自家兄弟究竟喜欢安逸呢,还是喜欢奋斗,咱们也好有个章程。”
  卢春草对这一世的家人没什么感情,压根就不想看到那个心里只有大哥的母亲,但听见对她还算好的二哥的消息,又有些揪心,也没多想,低低地应了。其余三个妃嫔,哪怕是沉稳谨慎的李氏,听见沈曼这样大的恩典,都有些嫉妒。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王府何尝不是?她们进了王府,十年八年也未必能见到亲人,何况皇宫?卢春草的娘亲却能来见她一面,哪怕只有一个时辰,那也能见着啊!何况沈曼透露出来的意思,竟是卢春草的兄弟想安逸,就给她的大哥一个散职,二哥也召回京城来就任。想奋斗的话……别的不说,科举总是能的吧?秦恪不喜欢年长庶子的意图那么明显,卢春草的娘家人只要做官,前途……
  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秦琬批发一样地授官,消息传得当然快,虽有御史觉得她逾越了,但几位宰相都没意见——这几个妃嫔都给秦恪生育了子女,至少是未来的九嫔,儿女也是实打实的王爷、公主,哪怕是为了面上好看些,她们的家人都不该是白身,就像皇后、太后的父亲必定是一等的公爵般。否则损伤得不仅是皇室的体面,也是朝廷的体面,大夏岂会连几个闲人都养不起?不出秦琬所料,周红英,听见这个消息,眼睛都红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以逸待劳
  
  这位得意了十几年,又沉寂了十几年,如今虽位份地位,却再度抖擞起来的妃子面红眼赤地摔东西,外加痛斥儿媳。
  周红英打小就在宫中长大,大局观不行,踩人上位、如何争宠倒是门儿清。在她看来,秦琬入政事堂议政也就是意思意思,宰相们哪会搭理她呢?完全是有劲却往错处使。哪怕秦琬给东宫妃妾的娘家人封官,在周红英眼中也不过如此,完全是这等身份的爷们都能做到的事情,但秦琬厚赏了卢春草的亲人,这就不能忍了!
  卢春草所出的龙凤胎,本就是祥瑞,其中的东宫六殿下虽不满三岁,但天生聪慧,半岁便能开口说话,两岁不到便能将千字文背得纯属无比,任谁见了都喜欢得佷。秦恪若要立年纪小的庶子,老六老七之中,必定是挑老六的。哪怕再添了好些儿子,想要有一个能超过老六的都难。也正因为如此,卢春草才会做“皇贵妃”的美梦——中宫无子却立了大功,不好废,不就只能立个副皇后以正太子身份了?谁料本朝压根没这规矩,生生打碎了她的幻想。
  不得不说,绝大多数的人在这件事情上都想到一处去了,无不觉得沈曼和秦琬抬举卢春草,便是打着扶植东宫六殿下的主意。嫡母本来就难做,哪怕是一手抚养长大的庶子,也不好苛待他的生母。给予高位,再提携对方娘家人,给予了庶子的生母面子,将来庶子也能回馈嫡母面子。
  这便是男权社会的悲哀了,哪怕是三岁小儿,也能被当做“依靠”,值得身份尊贵稳当的嫡母去“讨好”。
  秦琬虽厌恶这种事,却不会表露出来,反倒乐意他们乱想。沈曼么,早有效仿吕后之志。吕后可是敢让外甥女嫁给亲儿子,见外甥女终身无靠就去母留子的狠角色。那位被充作嫡子养大的恭帝,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才说了一句要报仇的气话,就死得不明不白。吕后又抱了个孩子来,说这是遗腹子,直接立为皇帝,满朝文武谁敢说个不字?这样的威风,说一不二,将众人压得大气都不敢喘,才是沈曼所期望的。
  至于秦琬,之前虽也尝到了身份带来的好处,到底没如今这样明晰,换做以前,哪能随随便便就这样发官职出去?哪怕是散官空勋,也不是她能插手的。
  看见众人匍匐在自己脚下,为了自己漏出去的一点蝇头小利你争我夺,为自己的一个念头或战战兢兢,或感激涕零。这种滋味,光凭想象是感觉不出来的,只有身在局中才能发现生杀予夺的美好。
  周红英自然不知晓秦琬的志向,她以己度人,想得无非也就是靠夫君靠弟弟靠儿子之类的事情,心道男人提升势力的方式也无非那么几种,母族、妻族,一样不落。东宫老六黄口小儿,娃娃亲么,因为孩子的夭折率高,皇室一般是不会做这种事的,想要抬高一个孩子的地位,也就只能在母族上下功夫了。
  她毕生所念,无非儿子,从前还是一家王府,如今可是整个天下,如何按捺得住?偏偏沈曼一应待遇都给她,就是不准她出门,秦恪也压根不见她们母子,哪怕满身的委屈都没处诉,只得成天骂儿媳妇不中用,娘家不得力,生的孙子也不讨秦恪欢喜……总之,哪里都不好。
  简九娘早就受够了这个婆婆,心道若非你愚蠢,哪里会走到这一步?不过公公能做皇太子,自然是好事,她也期盼夫君的名分能正下来,将来她好做母仪天下的皇后,看在利益一致的份上,便容了这个蠢货,只道:“妾身前些日子,回了一趟娘家。”
  周红英闻言,勃然大怒,心道你还敢拿娘家来压我?秦敬却听出一点门道,浑然不顾母亲的怒意,径直问:“可见到你二十六弟不曾?”
  秦敬说得二十六弟,便是永安侯第七子的嫡长子。
  永安侯和蜀王都是京中公认子孙旺,妻子福分却薄的人,弦都续了两三个,膝下儿孙却是满堂。蜀王好歹是宗室,秦氏皇族人丁稀少,圣人平素照拂,也就这么过吧!永安侯却不行,哪怕曾任太常寺卿,到底禁不住除了他之外,子孙都不顶用,待他退下来后,一家人的日子就越来越入不敷出,少不得打起了婚姻的主意。
  永安侯家的老七是现在这个续弦的长子,平素在府里也能说得上话,当然,分量远远比不上他的大哥。故他也不挑,给自己的嫡长子找了个科举出身,家中却是一等一大商贾的岳父温省。谁料秦敬和简家结亲的事情传出,温省怕简家被发作,一直用嫡长女病了的借口拖延。简家见秦恪上书不追究,便肆无忌惮,强行娶走了人家的嫡次女,就是为了人家丰盛的嫁妆。
  这都是很多年前的老黄历了,按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永安侯府到底是侯府,关系人脉还在,姻亲比比皆是,可架不住温省时来运转啊!他的嫡长女因此事耽误花期,嫁不出去,阴差阳错被张、徐二位相爷的夫人做媒,成了卫拓的续弦,温省的官职也是一提再提。简家腆着脸上门,温省……也没办法打笑脸人。毕竟这桩婚事是他先提的,也是他先想反悔却无力拒绝,只能使出拖延之计的,反倒误了次女一生。
  次女本来就是给长女顶包,日子艰难,孩子又生了,如今长女的日子好了,他难道要为了长女那几年受的气,把简家人打出去,活活逼死次女么?
  就是这么一份血脉亲情,加上一丝若有若无的愧疚,便成了简家翻身的最好筹码。尤其是现在,秦恪成了太子,秦敬是他现有儿子中最大的,家中又七拐八拐连着一个宰相,怎么可能不动心思?
  哪怕是秦敬,也是存着这一想法的——那可是卫拓,圣人看重,秦恪信任,就连裴熙也不敢说能十成十信过的卫拓!只要卫拓能帮衬着他,他又是名正言顺的庶长子,与自己父亲的身份一模一样……
  他们的心思算计,早就被秦琬料了个分毫不差,同样,卫拓听到秦琬的动作,也立刻明白了秦琬的用意。
  秦琬抬举卢氏,秦敬必定惶恐。若说之前他还没那么急切的话,先是未能封爵位,加上如今这一桩,怕是戳到他的心肺了。
  像秦琬、裴熙、卫拓这种一个顶一万个的聪明人,做事都是走一步看一百步的。卫拓明白,有沈曼和周红英那段公案在,秦琬是断不会让秦敬登位的。她甚至连做都做得这么直接,至少对他,对很多聪明人来说,都是如此。
  不是立嫡立长么,我的父亲虽是长子,却宽厚无比,善于纳谏,堪为人君。至于这一位……我不过略施小计,你们就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卫拓深知,秦琬用得是阳谋——她的做法,任谁看了都觉得是抬举,是贤惠,是赏脸面,无人能够指责她哪里做错了,哪怕你明白她的用意,也是不好明说的。秦敬么,轻而易举就被逼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位置,他若是做得错了,自然会让宰辅们,还有很多观望的聪明人失望。
  当然了,这也是很险的一步,因为秦敬若是做得好了,也会落入这些人的眼,让他们赞赏,甚至支持。可话又说回来,这时候的秦敬若表现好一些,对秦恪地位的巩固,也是有帮助的,鲁王也不敢特别嚣张,至于以后……没有圣人压着,秦琬又羽翼丰满了,再慢慢收拾秦敬也不迟。
  莫说是秦琬,就连卫拓,甚至猜到秦琬用意的圣人都想看看,秦敬,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呢?
  哪怕对他早就不存指望,到底是个男的,年纪又长,未必就没奇迹呢?就像秦恪,哪怕自己糊涂,能听别人的话,也是好的啊!
  秦敬的脑子自然是不笨的,但他到底是被周红英教大的,论格局,怎么也甩不脱后院宅斗风。故他想到这件事,第一反应就是——我的儿子,好像和卫拓前妻留下来的那个嫡长女年纪相仿啊!
  他喜滋滋地盘算着,自家与卫拓,好歹算挺近的亲戚了。永安侯府若是遭殃,势必要牵连到温省,未必不会让卫拓伤筋动骨。拐着弯都是一家人,能亲上加亲就更好了。若自己的嫡长子娶了卫拓的嫡长女,卫拓岂能不一力扶植自己?别的不说,秦恪登基,只要卫拓帮忙说话,自己一个亲王的位份肯定跑不掉,不会像现在一样还是白身。到那时,府中孺人、媵的位置空着,迎些高门贵女进来,又是一份不小的势力。周红英也觉得这个主意好,简九娘呢,也是同样的心思。毕竟这几年嫡长房被继室的儿子压得抬不起头,实在有些没光彩,这门亲事若是结成了,卫拓自然是更偏着他们的,便依着婆婆和夫婿的意思,又回了娘家一趟。
  
  第三百四十九章 得势便狂
  
  永安侯夫人是继室,与原配嫡妻留下来的儿女虽有些不对付,但在简九娘提出的婚事上,意见倒是破天荒的一致。
  简九娘与秦敬的婚事,秦恪虽没有追究,京中权贵却没忘却,对这家人敬而远之。这也就导致他们家平常有个什么事,来的客人比旁家低好几等,府中虽然出了几个读书好的嫡系子孙,长辈想要帮忙谋前程的时候,旁人一听是简家,避之唯恐不及,更莫要说好亲事,略有体面的人家都不愿意。
  简家人琢磨半天,终于明白,若是旁人登位,自己身上这顶帽子是去不掉的。哪怕烧高香与卫拓攀上了亲,卫拓也不会搭理他们,温省这个便宜岳父还要指望女婿提携,摆不了长辈的谱,更帮不上他们家什么。如是几代,自家没落已成定局,再有便是,爵位也不能袭那么久,若无圣上推恩,他们家可就是白身了。
  为今之计,只有推秦敬登上高位,为了面子好看,旁人必定不敢再提什么“父母未在就定下婚事”,简家才能重新发达起来。
  温二娘子听着太婆婆、婆婆等人商议这件事,腿都差点软了——她出生之后,母亲又接二连三地有孕,无暇顾及她。她打小就是由姐姐带大的,亦步亦趋地跟着姐姐,对姐姐的聪慧、大方、稳当佩服得五体投地。哪怕帮姐姐顶包,过得不好,略有些怨气,也不会真往心里去。
  她见过卫拓,神仙中人,平素冷冷淡淡,对她这个小姨子却颇为和气,对温大娘子也很尊重,那时她心里还有些酸,觉得姐姐能得佳婿,不枉此生。后来才发现,温大娘子虽在后宅说一不二,却不敢造次,对廖氏留下的一儿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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