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女帝-微云疏影-第17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牵这个头。
从一开始,秦琬就没打算逼姜略站队——她又不傻,姜略对她感官还可以,并没有特别讨厌,接受不了她插手朝政,她犯得着把姜略往外头推么?偏偏鲁王出手,挑唆秦敬那个傻子,秦敬一听觉得姜家何等势大,笼络了姜权,不就把姜略一道给笼络了么?立刻派人去姜家下聘,才让本来一场简单的一石二鸟之计,变成了双方博弈,促使姜略要在两大派系中选一派站队的局势。
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激烈手段,没有足够的身份地位、天资智慧还有心气胆略撑着,断断做不到这一步。所以陈玄调查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误了,或者说,灯下黑。就如裴熙所说的,鲁王那种性子,你要他相信一个外人,比登天还难,但若那个出谋划策的人是他嫡亲的儿子呢?
利益一致,血脉联系,又有天然的父子大义,这才是鲁王此番行事风格与从前大不一样的原因——谋士的建议再怎么中肯,鲁王都不可能全信,总会自己改动一二,这份改动,本身就带了很强的鲁王自身的气息,唯独这次,大不一样。
陈玄听秦琬和裴熙这么说,立刻明白过来,不由变了颜色:“鲁王长子、次子皆不成器,第三子方十三岁……”如果真是鲁王之子出的计策,最有可能的,无疑是这一位,十三岁便有这等本事,实在不可小觑。
“他的优势便在于他是宗室,还是个男人,而我的优势……”秦琬冷冷一笑,翻开一张搁置了好几日的折子,语调虽浅,却没有半点对年轻对手的轻视,“就在于我有足够的权力。”
然后,用它来,对付你。
但见她拿起笔,在折子上写下重重一个“准”字,仿若一块重逾千钧,将鲁王府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接下来的事情,就与她没太大干系了,真正头疼的,换做了蜀王。
大夏宗室说多也多,说少也少,如今得了亲王位的只有五人——天子的亲弟弟鲁王,三儿子楚王和四儿子福王,还有便是新天子加恩,得以平级袭爵的蜀王和齐王。当然了,大家都知道,这是因为韩王的独子还小,等他到了十五岁或者弱冠之年,以皇帝的宽仁,韩王之位十成十会落到他身上,而不是降一级成为郡王。
蜀王身为宗正寺卿,自家的事情肯定是第一个理好的,他子女虽多,却只有嫡长子有爵位。眼看先帝已经去了大半年,江都公主逐渐掌握住了朝政,皇帝不管这些事务。蜀王倒也乖觉,明白自己以前做得不够,如今就把心一横,很干脆地对侄女表了忠心,再试探性打了个报告上去,先请封世子。
秦琬答应了蜀王,但对蜀王说,这件事她做不了主,得向帝后讨个主意。这已经是愿意为他说话的意思了,只是要等几天而已。毕竟皇帝最近沉迷道经,皇后又病了,谁知道他们愿不愿意理会这些事?蜀王当然千恩万谢地回家等消息了,秦琬之所以拖几天,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只不过这样做更好而已。
满心欢喜等儿子们有爵位的蜀王,一听见秦琬发来,让他造玉牒金册铸宝印的政令就懵了——秦琬不仅册了蜀王世子,还给蜀王其余几个嫡子也都赐了郡公爵,鲁王的三个嫡子也没落下一个,分别被封为寿春郡公、衡阳郡公和临淄郡公。
不知情的人听了,定会觉得天恩浩荡,帝后和江都公主实在是不愧盛名,不管对亲兄弟还是堂兄弟都是一样的仁厚,爵位半点不吝啬。兄长如此,夫复何求?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先帝,给爵位都吝啬得很。哪怕按照大夏律令,亲王嫡子是一定有郡公爵位的。但先帝脾气硬,对孙子期望也重,哪怕是嫡孙,也不会轻易提前就赐予爵位,往往是到了弱冠再例行公事。不像现在,鲁王的三个嫡子,嫡长子也就十八岁,嫡三子只有十三岁,已经是郡公了,多令人羡慕?
蜀王却是知晓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的,也琢磨过好几回究竟是谁出的手。如今知晓了这件事,心里咯噔一下,明白秦敬和姜家的事情,鲁王必是插了一手,不免对着自己的儿子发牢骚:“你说说这些人,日子过得好好得,瞎折腾什么呢?”江都公主虽是女子,却不是个省油的灯,看看人家怎么对付你们的——打压多难看啊,我就捧你,把你们捧得高高得,三个儿子没到年龄就是郡公,年纪越小,封地越厚。至于你们怎么想,内部怎么斗,这和江都公主有关系么?难不成你们兄弟不齐心,生了嫌隙,你鲁王自己没把儿子教好,还得怪人家给你们太多?蜀王也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家大业大,兄弟众多,又历经风雨的他,太清楚这里面的事情了——嫡长子么,总是不一样的,如果今天只是鲁王嫡长子一个人被赐爵,那也没什么。偏偏他和兄弟们一起被赐予了爵位,他的封邑却不如他的弟弟。这种情况下,他不会多心江都公主要做什么,他只会怀疑,是不是他的父亲,他的弟弟们,想要夺世子之位了,先来个铺垫,把他们三兄弟放到同一起跑线,再徐徐图之。
第四百一十七章 寿春郡公
按理说,鲁王对皇位没有死心,作为他的儿子,无论是寿春郡公、衡阳郡公还是临淄郡公,都该为夺位不懈奋斗才是。皇帝的儿子和亲王的儿子能一样么?哪怕是亲王,直系和旁系也天差地别。但蜀王知道,这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小富即安,他的目光看不到那么远,又或者说,哪怕他看到了,也不敢为未来冒险,因为他不愿意承担失败的代价,寿春郡公就是其中典型。
在寿春郡公看来,皇帝修道不管事,江都公主不过是一介弱女子,能插手朝政已经是很有本事了,绝对没有余力再来折腾鲁王府,说不定还得多仰仗宗室。既然没有生命威胁,权力、地位、荣华富贵都没有任何忧虑,他何苦“造反”,一条路走到黑?只要他能选,他一定不会选和朝廷对着干,当然了,坐享其成,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鲁王和临淄郡公的野心,对寿春郡公来说,那是非常遥远,甚至有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唯有鲁王府的世子之位,才是与他休戚与共,福祸相关的大事。偏偏鲁王对长子和次子又一直不大喜欢,特别偏疼三子,这本就是两兄弟,尤其是寿春郡公的心理阴影,江都公主赐的爵位,不过是将这件事点了出来,让寿春郡公更加惶恐而已。
蜀嗣王和寿春郡公差不多,也是光看着属于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人物,见秦琬轻轻巧巧就令蜀王忧心,鲁王难做,怕极了这位堂妹的手段,哪怕对她主政有些酸溜溜的,也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忙道:“父王,齐王可二十有五了,他虽一直深居简出,不理事务。先帝和皇上却没有一日忘记过他,尤其是皇上,待他比楚王都好。齐王这等不愿沾事的脾气,皇上偏偏要抬举,若这时候得罪了江都公主……”宗正寺卿之位可就未必能保住了啊!
要知道,朝臣对蜀王父子两代宗正寺卿,本就颇有微词。只是碍于秦氏皇族人少,加上中间隔了个代王,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虽说鲁王一辈子都别想拿到这个职位,但下一代已经长成了。先帝的血脉,本就比太宗的血脉更名正言顺,何况是曾经那位光风霁月,深得人心的齐王之子?
蜀王心中一凛,随即不住摇头,失笑道:“你瞧瞧为父,光说别人,一旦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照样也是看不开的。
事情落到旁人身上,你大可指点江山,一旦自己遇到,想挣脱都难,更别说走出一条生路了。
知道父亲想通了,蜀嗣王忙道:“寿春郡公若是找您,您就顺着他想听的说呗,让他们自己斗起来,总比惹咱们一身腥好。”不是有句话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么,你们有你们的大志,走你的独木桥,我们呢,随遇而安,走我们的阳关大道就好。
蜀王深以为然。
果然,没过几日,寿春郡公就携厚礼上门。蜀王热情地招待了这位堂侄子,谈到爵位的事情,便露出几分为难,顾左右而言他,一副不想多说,你也别再问下去,否则对大家都不好的模样。寿春郡公一见有戏,许诺无数,割了好些利益,又是鞠躬又是作揖。蜀王看火候差不多了,好处也拿够了,这才含含糊糊地说,鲁王夫妇进宫提得最多的便是临淄郡公,帝后记在心中,对江都公主提过好几次。至于其他的,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就呈了一封请封世子的折子,哪想得到皇帝和江都公主这样大方。
寿春郡公来之前已经想过重重原因,蜀王说得恰恰是他觉得最可能的一种,与其说他是来询问,倒不如说是求证。哪怕蜀王没这意思,他也能听出这意思,何况蜀王虽没明说,但本来就是祸水东引呢?落在寿春郡公耳里,更是字字句句都意有所指。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寿春郡公就有些头疼了——他虽嫉妒年少的弟弟更得父亲宠爱,骨子里却没把这当做一回事,一是年龄差五岁呢,再过个十几二十年或许看不出来,现在却截然不同。二便是长幼有序,祖宗家法,他们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哪怕鲁王、鲁王妃更喜欢小儿子,难道就能舍了他这个大儿子么?可原本满满的信心,在三兄弟同封郡公的时候,便如开了闸的水一般,转瞬就泄得一干二净了。
父母的偏心,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切身利益,他又不能明火执仗地把弟弟宰了。父母的想法吧,说要扭转也难,毕竟鲁王本身就是个非常聪颖的人,前两个嫡子不能像他这样一目十行,他是非常恼火的。鲁王妃知道丈夫更喜欢聪明的小儿子,临淄郡公也更会讨巧卖乖,哪怕不是为了讨好丈夫,鲁王妃对小儿子也偏袒些,更不要说利益一致的时候了。
寿春郡公是龙子凤孙,打小伺候得自然是内侍,从小伴他长大的内侍姓张。因着这个姓氏,心里怎样姑且不说,对张华爹爹爷爷喊得煞是亲热。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有福分来伺候皇孙。想到前些日子,小太监为了卖他好,透给他的信息,还有他向张华表亲热,对方隐隐约约的态度,这位张小内侍斟酌了片刻,觉得寿春郡公的性子、情形,自己可以赌一把,这才壮着胆子说:“奴才倒是听说了一点事。”
“哦?”寿春郡公险些没给张小内侍一脚,“你竟有事瞒着我?”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张小内侍忙道,“奴才也是前几日才听了一耳朵,说是临……说是三郎君的婚事,又有着落了。”
临淄郡公原本说得是穆淼的女儿,偏偏范家姐妹易嫁,闹得天下皆知,导致鲁王府为了遮羞,不得不说临淄郡公本该晚婚,至少要十八岁后才说亲,弱冠成亲。
寿春郡公之前还有些担心弟弟颜面受损,如今倒是觉得痛快非常——穆家女子么,家里有这么个人做妾倒是很有脸面,至于妻子,谁会要?
可想而知,有了这么一次前车之鉴,在心爱儿子的发妻人选上,鲁王夫妇必定慎之又慎,故寿春郡公的表情有些凝重:“这次又是谁?”
张小内侍不敢隐瞒,忙不迭道:“听说是乔驸马的妹子。”
寿春郡公一听,先是想笑,心道父王母妃对老三你的爱也不过如此,区区一个地方大族的姑娘。前朝再显赫又如何,本朝还不是没什么势力,舍了你换平安?但转念一想,脸就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
话到嘴边,他就停了下来。
有些话,不必对奴才说,他心里知道就行。
寿春郡公不聪明,却不意味着他笨,他只是读不进四书五经,做不了锦绣文章,也不深谙人心。但生长在皇家必要的敏感、计谋,需要深想才能明白的局势,他也不会想不到。
自家与御座上那一家的关系,寿春郡公心中有数,毕竟当年的陛下因为联姻一事,很自然地站在了魏王一边。鲁王对皇位一直没死心,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的局势,若是鲁王愿意拿最喜欢的儿子与皇亲国戚联姻,难道不是最好的投诚表示么?
寿春郡公越想越觉得是怎么回事,老三拿婚姻做交易,帝后投桃报李。不过是一个女人,能换来亲王之位,实在是太划算的买卖,故他狠狠咬牙,怒道:“竖子!”
话音刚落,他猛地想到一件事,恶狠狠地看着张小内侍:“乔睿?也就是说,他走得是房陵公主的门路?”
张小内侍惶恐地点点头,不明白主子为何这样问,就见寿春郡公大笑:“这个蠢货,也不过如此,江都公主大权在握,他竟然跑去走房陵公主的门路?”
寿春郡公是很看不起女人的,这也是常态,皇子王孙么,要多少女人有多少,成天都是贴上来献媚的女人,让他如何对女人正眼相看?就是江都公主这位堂姐,他虽然觉得对方本事没用到正道上,笼络男人没一套,政治手腕却颇为厉害,不会贸然与之为敌,却认为江都公主到底是娘们,心眼必定比针尖大不了多少。这等类似于照着江都公主的脸往上抽的行为,江都公主不记恨才有鬼了!
听他这么说,张小内侍“恍然大悟”,钦佩道:“主子英明!江都公主想要掌权,对宗室可是看重得很,您的身份又如此贵重……”
这个马屁拍得不高明,却正好闹挠到了寿春郡公的痒痒处,他得意地想,没错,江都公主若不是想要掌权,怎么会光给蜀王请封世子还不算,就连他的儿子们也一起封了呢?这是急不可耐地想要蜀王的支持了,否则人情分几次岂不妙哉?帝后不在乎谁当鲁王,江都公主在乎啊!他自以为得计的时候,临淄郡公的脸色却很不好看:“江都公主占据大势,以正压奇,大气堂皇,果然厉害!”
第四百一十八章 阳谋难解
临淄郡公秦宪俊眉修目,相貌堂堂,年纪虽轻,却如灼灼耀阳,煞是夺目。纵然身处逆境,他也十分沉稳,旁人见了,一颗心也会不由自主地安定下来。
鲁王对这个儿子极为喜欢,无数次感慨若秦宪早生五年,与寿春郡公换一换,储位之争哪还用想?只可惜秦宪生得晚,鲁王也担心儿子慧极必伤,又以为魏王倒了,储位无疑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故他先前压着秦宪,不让秦宪出头,如今却是悔之晚矣。
秦宪记事后,父亲就一度是呼声最高的皇位继承人之一,他是鲁王最宠爱的幼子,年少才高,英姿焕发,深得父母宠爱,一路顺风顺水。就连第一次婚事的不顺,也只是小范围内的几个人知晓罢了,并没有流传出去,成为笑柄。故他的心气是非常高的,哪怕明知道秦琬是个不好对付的敌人,也不妨碍他小试身手。
一想到这里,他重重捶了一下桌子,满心都是懊悔。
秦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位堂姐的反应会是如此之快,非但及时作出了应对,令局势演变到如今的程度,更是剥开重重线索,猜到了此事的策划者,直接对他出了手。
没错,同封三郡公,明面上是对鲁王的恩赐、拉拢,实际上呢,就是冲着他来的。
吃过一次亏后,秦宪对秦琬更不敢小觑,他细细分析过秦琬的性格,明白这位堂姐素来大气——将心比心,若是太极殿中指点江山的换做自己,哪怕是嫡亲的兄弟,他要用对方,也不会一口气就发郡公爵位。而是拿爵位当饵,一点点地勾着他们,令他们为自己拼死效力。若是一开始就给予得太高,到头来封无可封,不是反令人埋怨么?偏偏秦琬能给,敢给,也舍得给。
从一方面来说,这无疑证明了秦琬的大气,可从另一方面来说,秦琬十有八九*没安什么好心,也不会让他有继续上进的机会。
秦宪知道,秦琬不会害他,因为害人,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做得再隐秘,也不能保证永远不留下痕迹。如果秦琬只会用这种手段解决问题,也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所以,秦琬只会从另一层面上绝了他上进的路。
只不过,究竟是什么手段呢?
秦宪眉头紧缩,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时半会却想不到秦琬会从何处入手。
这并非他的能力不够,而是站得不够高,阅历又稍微少了些,才无从揣摩这些更高、更深的眼界和格局。
秦宪心里很清楚,此时的他已经被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寿春郡公能想到的事情,别人也能;江都公主能想明白的事情,别人未必就不能。无论出于哪种原因,他已经被推到了台前,这个郡公爵位,不管他要不要,两位嫡亲兄长对他的忌惮都已经像碰着了火星的干柴,再难扑灭,尤其是大哥,无疑把他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就更不要说爵位这个烫手山芋,如果他要了爵位,别人会觉得他吃相难看;如果他不要爵位,江都公主顺水推舟将爵位收回……说句不好听的,他虽是亲王嫡子,国家有制度保证,但若谦让太过,朝廷借故卡你个十年八年,也是不可能的。
一个有爵位的宗室,和一个没爵位的宗室,差距太大,秦宪当然舍不得。可再怎么舍不得,也必须舍得!
“秦宪是一匹幼虎,毋庸置疑。”秦琬缓缓道,“鲁王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想让秦宪安安分分做个闲散王公,实在是痴心妄想。”
裴熙嗤笑一声,不屑道:“只可惜,鲁王再怎么疼爱临淄郡公,也不会不惜一切为他铺路。真要那样,我倒服了。”
这便是秦宪的悲哀了。
鲁王虽对临淄郡公疼爱有加,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自私,狠辣,还有些取舍不定的人。一个有用的儿子与常年经营的势力孰轻孰重,鲁王未必就拎得清了。
秦琬知道鲁王的弱点——他营造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已经形成习惯,断不会轻易打破覆着的假面。秦宪本身又是一个果决的人,哪怕郡公爵位能给他带来再多的好处,出于他本身的利益,还有他父亲的性格考虑,他也是不会要的。
既然不会要,那就肯定要辞了,想到这里,秦琬悠悠地说:“收了人家的钱,我总不能不办事吧?”
没错,在涉及到爵位继承的问题上,寿春郡公的行动速度是十分惊人的。非但蜀王跑来敲边鼓,秦琬稍微亲近一点的人,包括玉迟这等王公贵族几乎不会正眼看的“胡人”,都收到了寿春郡公的厚礼。尤其是沈家,礼重得身经百战的沈淮都有些不安,跑来试探地问秦琬,您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沈淮何等老辣,自然明白寿春郡公这样大张旗鼓地送礼,非但是为了讨好秦琬,也是树立自己苦主的形象。想也知道,他这么大的动静,瞒是肯定瞒不住的。不出三五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他的地位被嫡亲的兄弟觊觎了。如此一来,他自己是受害者不错,父亲和弟弟就都是王八蛋了。
不愧是鲁王的儿子,论自私程度,两人半斤对八两。这也是沈淮为什么非得将这事请示秦琬的原因——像寿春郡公这等自私自利又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不管做队友还是属下,那都是坑自己,但要是对手……寿春郡公自以为得计,想要利用秦琬,稳固自己的地位。哪里能想到,对秦琬、沈淮这等人来说,他就是个好用的棋子?就因为拿不准秦琬要用寿春郡公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要分化鲁王府,沈淮才不敢自专。若寿春郡公是个聪明人,沈淮才真不敢接他的好处呢!
秦琬自诩是个收钱就办事的实诚人,既然收了堂弟的重礼,当然要将这事办得妥妥贴贴。故鲁王在大朝会上对秦恪推辞儿子们的郡公爵位之时,秦恪愣了一下,心道裹儿真是好本事,鲁王怎么说,怎么做,竟被她料了个***不离十,对秦琬更是信服,一字不差地照着秦琬交代的话,极为诚恳地对鲁王说:“七弟,你的顾虑,朕都明白。也莫要说什么二郎三郎年纪尚轻,寸功未立之类的话了,他们是你的嫡子,本就该得郡公之位。朕不过是提早几年给他们,让他们生活更方便些罢了,算不上什么恩德。”
这就是秦琬这一手的高明之处了——她赏了鲁王三个儿子爵位不假,却是跟着蜀王的儿子们一批赐的。鲁王若是用“年轻”“没立功”等理由推辞,蜀王就必须站出来,把他儿子们的爵位也给还了。
若是鲁王真的这样做,毫无疑问,他就把蜀王给得罪死了。
想到如今这进退两难的局面,再想想自己明明是三个儿子的爵位一起推,秦恪却独独说二郎三郎,不说大郎,鲁王心里将秦恪骂了百八十遍,明白自己这个哥哥随机应变的能力没这么强,必定是有人早就叮嘱过,再将秦琬骂了千八百遍。一颗心高高悬起,面上却一派诚恳:“皇兄天恩,臣弟感激不尽,但——”
“七弟,你的难处,朕都明白。”秦恪想到秦琬的嘱托,不待这个忌讳非常的弟弟说出什么让他无力反应的话语,仗着君主的身份,抢先说,“二郎是个好孩子,三郎更是。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他们的,你也莫要多心。你的儿子,不就是朕的侄子么?朕这个做大伯的,怎么能予些好东西?”
鲁王诚惶诚恐,再要推辞,秦恪“恍然大悟”,长叹一声,颇有些无奈:“莫不是为了近日的传言?也罢,是朕想得不周到,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且放心,大郎的前程稳稳当当地在那里,你既疼三郎,朕也许他一份不逊大郎的前程,可好?”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