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女帝-微云疏影-第18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换做老成谨慎,又或是心细如发的将领,怎会不考虑到高句丽和大夏工匠水准的差异,做出夏军弓箭射程远于高句丽军的预测?
正因为李成道的一心求成,才会使得周凛一击奏效,河滩阵势大乱。萧誉度李成道的性格,知此人走惯了兵力优于敌人的顺风局便拨了六十骑去打乱阵型,不让高句丽的弓箭手有继续集结,压制夏军渡河的机会。果然,李成道见高句丽军的阵型已经不成样子,想也没想渡河的夏军不止这些的可能,便将骑兵全给拉了出来。
黑色的骑兵有若一道洪流,马蹄压下的闷雷令厮杀的战场都为之一静。夏军六十骑知晓自己的任务,又得了萧誉照顾家人的允诺,早就报了必死之心,竭力与对方战斗。
也就在此时,舟桥之上,夏军的骑兵已经狠狠地冲了过来!
李成道一见,咬牙之余,又有些欣喜,并着羡慕和嫉妒:“竟是重骑兵!”
他出身军旅世家,当然知晓重骑兵和轻骑兵的不同——轻骑兵机动性灵活,不管是冲锋还是游走都很出色,但要论什么对战争尤其是士气的影响最大,当属重骑兵无疑。试想一下,数百敌人身穿铁甲,刀枪不入,向你发起冲锋的时候,你是何等的绝望。
重骑兵对阵型的冲击是没有任何兵种能取代的,但同样,重骑兵连人带盔甲,实在是太重了。哪怕是顶尖的好马也无法长时间承载这种重量,所以,这些重骑兵只能冲击一次,然后他们就不得不下马。
而己方,轻骑兵的数量,优于对方。
不仅如此,他们还有枪兵阵,纵然被敌方冲散了一翼,不是还有两军可以补上么?若是……非但能将这些敌人,甚至能将他们的武器和好马一并留下!
看到枪兵阵也动了,萧誉纵马扬鞭,高喊道:“成败在此一举,随我来!”说罢,一马当先,从侧翼藏身之处疾驰,狠狠地冲入了枪兵阵型之中!
三百轻骑的出现,彻底打乱了还未重整好的枪兵阵型,但见以萧誉为首的三百轻骑悍勇绝伦,势不可挡,很快就与夏军的重步兵里应外合,击溃左右双翼。李成道还想垂死挣扎,部下终于忍不住了:“轻骑兵,是夏军的轻骑兵过来了!”
重骑兵的冲锋结束后,自然是轻骑兵一马当先,继续切割。
知晓大势已去,李成道狠狠捶了捶城墙,迫不得已,鸣金收兵——再打下去,家当全没了,谈何死守?
蔽日的尘烟消散后,辽河南岸已是一片狼藉,尸横遍野。
帅旗屹立在风中,姜略的神情很淡,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极端的冷酷:“将这些高句丽人的尸体全都收好,把他们的头颅割下来!”
以头颅论战功本是寻常,不过,主帅发话,这些头颅,当然另有作用。
次日一大早,刚刚能看清城外情况的高句丽守军便已面色发白,汗出如浆,两腿抖如筛糠。李成道得到手下禀告,匆匆来看,饶是他久经沙场,也铁青了脸色——城外不远处,夏军用高句丽人的人头垒出了三座高墙!
非但如此,还有夏军在高呼,让高句丽人出来应战,污言秽语不绝于耳,顺便炫耀昨日夏军大胜,杀敌十万的功绩!
“胡扯,都是胡扯!”李成道咬牙切齿,“三万,亏他们说得出来!”
他是三军主帅,自然清楚昨日兵士的折损,充其量也就是三五千。但空泛的数字再怎么说,大家都感觉不到,人头垒起的高墙就不一样了。定力稍微差一点的,吐得胃里空空,没有半点力气,也没了丝毫战意。
这种时候,哪怕李成道辟谣也没什么用了——实打实的证据在这里,说多少都是多的。他总不能派人去看看人头山,瞧瞧究竟有多少个人头是真的,多少个人头是假的。城里人心惶惶,已是不争的事实,故他只能痛骂四座山城的守将,看到辽东有难都不赶快来救援,却不知夏军与对方殊死对抗,只为拖住他们援救的步伐。
辽东城内人心惶惶,夏军阵营里头,姜魁也吐得昏天黑地。
死人他见得多了,本以为不会惧怕什么,不就是人头么,割了敌人头颅别在腰上,炫耀战功的比比皆是。但十来个人头能与成千上万的相比?哪怕姜魁知道只有上头和下面对着高句丽人的人头是真的,其余全是砂土做的,也没办法抹去他心中极度的震撼和恐惧。
事实证明,这三座人头山震慑得不仅是高句丽人,还有夏人——人头山垒起后,就连最油滑的兵油子都老实不少。
姜缘本来挺讨厌这个堂兄的,见他这副摸样,却生不起多少恼意,更不觉得他是孬种。毕竟他见着这一幕,也有些脊背发凉,故他探望姜魁的时候,苦笑道:“大兄,我原以为自己是见过世面的……”
江南之乱虽然也麻烦,但乱兵很多都是烧杀抢掠为主,一击即溃,攻城战到底打得少,哪有辽东之战这样血腥惨烈?这场仗当真是打得姜魁什么骄傲都没有了,只见他没精打采,仿若斗败了的公鸡:“愚兄先前竟为一点小胜洋洋自得,今番回想起来,实在可笑。”只怕在那些知兵善战的老将眼里,他真的无知又讨厌得很吧?
姜缘听见眼高于顶的堂兄这么说,不知为何,心中竟松了一口气,旋即小声道:“我留神看了看,除了主帅和两位副帅外,也只有赞之兄面不改色地看完了全程。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这样的人,咱们姜家惹不起啊!”
“萧——”姜魁沉默片刻,有些诧异地望着堂弟,“你的意思是,他能像苏……”
“知道就行,莫要说出来!”姜缘指了指长安的方向,“好容易到了北方,却没远离那些事情,主帅平衡各派也麻烦,咱们更不能添乱。”
姜魁没再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换做是自己,先前那等情况下,断不可能像萧誉那般,抓准时机,一击必胜。堂弟都拿苏锐当例子,其实挺有道理的。姜魁再不识时务,也不会继续和萧誉过不去——苏锐从来没有针对过任何敌人,但随着苏锐的步步高升,简在帝心,曾经与他作对的人自然在圣人心中落了不好的印象,仕途不顺事小,不长眼再挑衅他,反倒自己遭了罪的也比比皆是。如今江都公主掌权,再对萧誉动手,无疑会被视作对江都公主的挑衅,尤其是姜魁有前科在。
说句不好听的,有他在,旁人要杀萧誉也轻松了几分,毕竟黑锅有人背。
姜缘知堂兄需要好好想想,轻手轻脚走出了营帐,才走没几步,便闻俘虏营哭声震天,他思忖片刻,去找萧誉。果然,萧誉正盯着俘虏,若有所思。
“萧兄,这是……”
“消耗敌人的箭矢。”萧誉淡淡道,“顺便让他们没心思多想,没力气偷袭。”
姜缘一听,就知夏军已经不满足围城了。不过也是,若要打持久消耗战,城外的夏军肯定比不过城内的高句丽人。再有便是……大夏的水师虽然不错,比骑兵和枪兵到底差了挺多,想要给平壤造成压力,十日八日还行,真要久了也拖不起。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必须速战速决——人头垒山不过是震慑敌人的第一步,第二步就该驱使俘虏,强行攻城。哪怕攻不下来,也要令高句丽人疲于奔命,更要让他们城内人心惶惶,好让李家不得不杀人震慑,进一步扩大裂痕。
至于其他的俘虏……姜缘往辽东城的西南角看了一眼,短短一夜的工夫,土山已经垒得有模有样,大概再过一两日,便能有辽东城那么高了。
正如姜缘所料,接下来的几日,夏军几次试探性的攻城都被打了回来,高句丽人箭矢、滚石、滚木、火油等轮着上,给夏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诸将都有些浮躁,姜略却不疾不徐,只让他们照旧,每日叫阵。
如此,直至第七日。
西南风起。
姜略站在高地上,沉声道:“时机已到。”
只见他话音一落,无论是土坡上的数千弓箭手,还是城外巡游的骑兵,悉数将手中的引火之物与火药,或投或射,倾入高句丽城的西南角!
火借风威,风随火势,霎时间,辽东城已是一片火海,染红了整个天空!
第四百二十七章 勿忘初心
辽东大捷的消息传到秦恪耳中,这位大夏天子手一抖,堪堪完成的一副山水图污了好大一块,他却浑然不觉,兴奋得满脸通红,连声叫好:“好,好!朕就知道,裹儿你是好样的!”
秦恪好名,虽不问政务,自知治国能力平平,却也想做个明君。
他继承了先帝留下来的大好江山,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只要不胡作非为,盛世自能延续。不过呢,要是想在史书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还是得有开疆拓土之功。
秦恪心中清楚,先帝一直想要收复辽东,奈何种种掣肘,才一直没将这片被高句丽侵占的战略要地,牧马之所给收回。如今他登基不足一年,便派人收复了辽东,满朝上下,还有谁敢说个不字?纵是青史之中,这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不容抹去。
若非掐准了他的脉门,秦琬也不敢刚主政就大动干戈,悍然出兵辽东。
剑走偏锋之举,胜则名利双收,败则尸骨不存。秦琬心道以后还是少做些这等半靠实力半靠运气的事情好,面上却笑吟吟地恭维道:“若不是您洪福齐天,此战岂会这么顺利?老天都给面子得很,说要西南风,西南风就来了。一把火将辽东城的守将烧死大半,几乎没损失什么兵力,号称铜墙铁壁的辽东城就给破了。”
秦恪听得高兴,却也知此番多亏了秦琬知人善任,调兵遣将,便道:“那些迂腐之人,成日便知道说什么牝鸡司晨,江都公主摄政不妥。也不想想,除了裹儿你之外,还有谁能担此大任。”
秦琬闻言,矜贵重有带了些不屑地说:“皇家之事,也是臣子可以随意议论的?”若她是个皇子,这些人讨好她都来不及,谁敢多说一句?
“也罢,阿耶不该提这些扫兴之事。”秦恪的心思又转回这次大捷上,眉宇间就带了丝忧色,“此番攻破辽东,固然不错,偏生跑了李成道,颇有些可惜。”
秦琬一听父亲这么说,便知他是什么意思——也就是大多数文人,还有帝王常见的心态,打仗的时候要用别人,等到要封赏了,就不想给那么多了。
凭心而论,姜家的势力确实不小。他们本就是追溯族谱可以到汉代三公的膏粱之姓,声誉卓著,前朝末期虽青黄不接,女子当家,被人觊觎。但淮阴长公主可不是易与之辈,姜家改旗易帜,投了大夏,当家人都成了太祖皇帝的义妹。
大夏开国以来,姜家不疾不徐,四平八稳,没有尚主也没出王妃,可谁也不敢小觑他们。在秦恪看来,姜家已经有姜权这个宋国公在,又有姜略这个安北大都护。再加上这次的大捷,姜略少不得封个爵位,一门两爵,是不是有些……
这等小事,秦琬倒是不放在眼里,姜家虽颇为强盛,又岂有当年穆家一半风光?先帝雷霆之怒下,穆家几遭灭顶之灾,难道还怕姜家不成?再说了,纵然要削,也是削姜权一脉,而非姜略。道理很简单,姜略有本事,姜权没有。一个是自己奋斗出来的,一个是蒙祖荫,该怎么选一目了然。
只有自以为聪明的人才会有姜权是个废物,可以放在高位;姜略是个人才,必须打压的“好点子”。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废物一到危急时刻就变成了墙头草,人才却早被得罪光了。当然,这话不能明着对秦恪说,故秦琬笑了笑,委婉道:“阿耶登基不久,姜都护就送上这么一份大礼,足见心意。李成道从地道跑了又如何呢?败军之将,立足不稳,偏生李栽梁的其他儿子也未必比他好。嫡长子不能废,可若再派他来守城,只怕见我大夏的旗帜就闻风丧胆了吧?”
秦恪望着秦琬,欲言又止。
裹儿政治能力是有的,但这人情世故实在有些一塌糊涂——姜略刚到北边就有这样大的功绩,他又年富力强,若再在北边待个七八年,甚至一二十年,朝廷对北方的控制力可就要大大下降了。
这种时候,怎么能只顾着赏,不想着压一压呢?若是姜略再立功劳,譬如说把高句丽给征服了,难道不会拥兵自重么?
他本有心这样说,又怕打击女儿的积极性,秦琬知父亲心意,笑道:“再说了,咱们只是封赏,又没说要让他越过姜权。就算是最严苛的御史,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啊!”
此言一出,秦恪就醒悟过来。
没错,姜略虽是安北大都护,但他不是姜家的家主。只要想给他添堵,什么时候都行,保不齐别人不坑他,自己人就先上了。
姜权的人品如何,秦恪略有耳闻,当然,是秦琬“不经意”提起的。
听到姜权事迹的时候,秦恪是很鄙夷此人人品的,可如今想到他或许能给姜略拖拖后退,心道也罢,既然有这个用处,暂且先留着他。
这么一想,秦恪的心也宽了:“也成,你打觉得封他个什么好?”
“如此功绩,自当封侯。”秦琬毫不犹豫地说,“汝南郡素来富庶,您觉得如何?”
封侯么,在汉代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武将一辈子的追求,但在燕、夏这种有三等公爵在的地方,虽然也是很高的爵位,到底不算一飞冲天。秦恪想了想,心道姜略纵能踏平高句丽,并着新罗,顶多也就是个郡公了。再看看年龄,姜略到底不像苏锐那么年轻,苏锐可是东南西北都跑了一圈,战功赫赫,加上先帝有意提拔,才做的国公,姜略……
秦恪权衡片刻,心道这样刚好,也就不吝一个略好点的封号。思索片刻,便道:“长平即可。”
长平县是上县,以此县为封邑,哪怕只是个封号,也是厚恩了。
秦琬笑嘻嘻地应下,秦恪见女儿这模样,不由叹道:“若是她们能有你一半,为父也不用这样头疼了。”
她们是谁?
不用想,自然是秦恪的妹妹和女儿们。
妃嫔是不敢在沈曼那儿闹事的,秦恪正守父孝,也没心情寻欢作乐,但公主们就不一样了。沈曼很清楚皇家人,尤其是秦恪的脾性,很多事情,她觉得不行,在秦恪那里指不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她若拦多了,只会里外不是人。故诸位公主所求,沈曼都应下,转头就告诉秦恪。
秦恪琢磨着,妹妹啊,女儿们啊,也就是想给夫家弄几个官,这也是人之常情,对秦恪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所以他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几乎是有求必应,秦琬也不拦着。果然,以馆陶公主为首的几个公主,似乎觉得兄长好说话,非但要给情人谋官,就连七拐八拐的亲戚也带上了。
很明显,这些人都是送了钱的。
秦琬和沈曼自然不会明着告诉秦恪自己的难处,只是很委婉地让他亲眼目睹,亲身感受了一番,秦恪这才发现不对——再这样下去,朝廷岂不是成了这些公主开的,纵容他们卖官鬻爵?再不管政务,也不能沾上这种名声啊!
为了自己的名声,秦恪当然要动手,谁料才罢免几个关系户,妹妹和女儿都来哭诉,言下之意便是你对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不满,否则一二小官而已,为什么都不能满足呢?秦恪被吵得烦了,索性将这件事丢给老婆和女儿,自己躲清闲去了。
他觉得自己的要求很低,你们只要不来烦我,我乐意让你们开开心心的,大家都好,怎么你们偏要给我添麻烦呢?
“我是您与阿娘的女儿,自然比几位姐妹强。”秦琬笑嘻嘻地说,“谁让我更想着您呢?”
秦恪一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裹儿处处为他着想,才不会令他为难。反过来说,那些令他为难的人,自然是想着自己多些,朝他这个皇帝只是索取。
也对,昔日他没做皇帝的时候,所谓的姐妹可没这么热情。
待回到太极宫,秦琬方长吁了一口气。
在她看来,父亲已经是世间第一等的温和人物了,平素待人以诚,几乎不去想那些纷纷扰扰。
这样的人做了皇帝,尚且会忌惮武将手中的兵权,大捷刚至,便思打压一事,可见皇帝宝座之诱人,更可见人心是何等的难测。
但也不无道理。
拿朝廷的未来去赌人心,显然是错误的做法,但也不能未雨绸缪至此,反将本来能君臣相得的人逼到心怀愤懑的境地。
秦琬从不认为自己就是世间一等一的聪明人——她站于高位,需要付出的努力,未必就有那些一步步爬上来的臣子,还有成日揣摩上意的奴婢们多。她能做的,也只有发挥自己位置的优势,在保证自己利益,为民谋福的同时,尽量做到公平。
“人心易变啊!”秦琬在心中轻叹一声,决定从今往后,每日都花一点时间好好反思自己。莫要因为权力而沉迷,忘记自己的本意。她不该成为权力的奴隶,得到它之后,应当利用它,去做一些令人生更有价值的事情。
第四百二十八章 富贵诱人
日头刚偏过午,谯郡公府的家丁就抬了一筐厚厚的名帖去外书房,外书房的人一见,不由乐了:“今儿怎么又多了不少帖子?看这模样,你们一天得跑个七八趟了。”
与从前的门前冷落车马稀相比,如今的谯郡公府端得是炙手可热,若非郡公管得严,隔几日就得换一条门槛。听说新皇登基后,曾想加恩后族,晋谯郡公为一等国公,是郡公一再上表,皇后也向圣人几番陈情,这才只是赏赐了财帛土地,又给了个从一品骠骑大将军的官衔,即散官的最高等罢了。
郡公的爵位当然比不上国公高,但有权有势的郡公和无权无势的国公,差别可不是一丁点。这段时日,谯郡公府的下人走出去都是昂首挺胸的,好不神气。
夹着尾巴十几年,一朝暴富,仗势欺人的也不少。好在沈淮早就料到有这等事,雷霆手段,毫不留情地打发了出去。众人才收敛得色,努力摆出一副谦虚恭谨,待人友好的态度,却不妨碍他们心中得意万分。
只见家丁悻悻地说:“还不是因为北边打了胜仗?”
“瞧瞧你,这是什么脸色,这可是好事。”见他模样,相熟的人提点到,“多跑几趟有什么关系?你不相干,有的是人要来。”
谯郡公府人人都清楚,他们的荣耀是与皇后娘娘、江都公主联系在一起的,江都公主执政的时间越长,地位越稳,谯郡公府就能一直风光下去。
因着北方战事,前段时间朝廷争得很凶,长安毕竟是天子脚下,别说他们这些公侯门第的下人,就是百姓也有所耳闻道具要逆天。江都公主一力主战,苍梧郡公和鲁王殿下都不怎么支持,楚王殿下万事不管,一味跟着江都公主的意思走。如今辽东城破,大捷稳固了江都公主的地位,从投向谯郡公府越发多了的拜帖就能看出来。谯郡公府的下人们也与有荣焉,不知外头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来呢!
外院如此,内院也一样,郡公夫人于氏拿着一沓帖子看了半天,一颗心滚烫无比,深呼吸了好半天,才道:“请郎主来一趟,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沈淮听见夫人有请,略一琢磨,明白大概是儿女亲事。谁料刚坐下来,就听于氏问:“郎主,听闻此番大捷,姜都护封了侯?”
“不错,朝廷已经下了旨,封姜略为长平侯,世袭三代,不降等,食邑千户。”沈淮回答了妻子的问题,心中却有些犯嘀咕——于氏一向是不关注政事,只问家长里短的人,怎么今儿忽然问起这个?
于氏到底在公侯之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冢妇,耳濡目染,也不是全然不懂。至少她知道,封爵不降等,这是很大的荣耀了。多少公爵之家也没这份恩宠,顶梁柱没了,牌匾就得换。故她的心更热,语调都有些颤:“听说姜都护的嫡长子,还有宋国公的嫡长子,身上都已经挂了正五品的职?还有那个萧誉,如今已是正三品的将军,身上不光有官职,还有散职和勋?”
沈淮轻轻颌首,解释道:“新皇登基不足一年,边境便传来大捷,振奋人心,故这次赏得厚了些。”
于氏小心翼翼地觑着沈淮的脸色,见他似是极为高兴,又问:“听说凉州之乱也快平了?赵……赵将军也该往上提一提了吧?”
“这是自然。”
沈淮虽隐隐是如今勋贵中顶尖的人物,却没少了半分谨慎,他心中清楚,赵肃、玉迟还有那个常青,才是真正的江都公主嫡系。故他虽身为左金吾卫上将军,却从没有附和同僚,为难左卫将军常青——哪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常青只不过是在熬资历,再过一段时间,便会升至左卫大将军,乃至上将军。
南府十六卫中,以左右卫为尊,金吾卫和千牛卫次之,面对过几年可能会爬到自己头上去的人,若是心胸狭窄一点的,早给对方穿小鞋了。尤其沈淮这种皇亲国戚,其他人可能还会收敛些,他的话,横一些也没什么,可沈淮从头到尾都没半点这意思。为什么?因为他不敢让沈曼去压秦琬,真要那样,姑姑一旦……沈家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于氏不知夫婿的危难,她只知自己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姜家人也就罢了,好歹是名门出身,可这萧誉、赵肃、常青,都是几年前籍籍无名,就连上沈家门都没资格的角色,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