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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微云疏影-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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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太平盛世。
纵然是丰收连年。
秦琬心中是什么想法,晏临歌也能猜到几分。
他沉默片刻后,才道:“除了高门显贵之家,也只有教坊能让人过上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的‘好日子’。”
晏临歌很少主动提起过往,他与秦琬相处得时候,一度是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后来发现秦琬不喜欢之后,就越发沉默。
但秦琬待他很好,非常好。
两人到底像夫妻一样相处多年,晏临歌也就渐渐没了昔日战战兢兢的模样,虽说还是不插手朝政,可有些事情,他也会说:“那里……十几岁就千疮百孔,一张草席裹出去的人数不胜数。偏偏还有很多不懂事的孩子,觉得自己长得好,不愿做下人,非要锦衣玉食、高床软枕。”
按理说,这等“低贱人”,本来是提都不能提,更不能对高门女子提的,因为会污了贵人的耳。但晏临歌知道,秦琬不在意这些,而秦琬果然也不在意这些,只是淡淡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饿得快死了的时候,很多人往往是不会在乎那些礼义廉耻、忠孝仁顺的,更不会想以后。卖身有什么,易子而食,难道是什么稀罕事么?
家国大义,要在国家强盛、百姓富足的情况下,才能提起。否则百姓饭都吃不饱,哪有功夫想别的?
听见秦琬这么说,晏临歌仍旧是那样淡淡的神色,熟悉他的人却能发现,他有些无奈:“既然如此,刑国公——”
他不过说了六个字,秦琬的神色已经变得非常冷漠,如果她身边有伺候的人,绝对能跪了一地。
晏临歌却半点不害怕,反而说:“刑国公是你的长子,纵有再多短处,却也有更多长处,不是么?”
秦琬想得很好,予长子富贵荣华,将万里江山交到长女或者次子手中。
没错,这是对谁都好的做法,但人不是牲畜牛马,不是一日三餐,温饱富裕就能满足的。尤其对苏沃那种人来说,他智计百出,长袖善舞,心高气傲。这样的人,让他一辈子混吃等死,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晏临歌虽然不参与朝政,但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心里隐隐是有数的。以他对秦琬的了解,秦琬一怒之下,很可能命人把苏沃的一条腿打折了,让他再也没有办法继承这万里江山。
但他不希望看到那一幕。
他对秦琬的看重,远远胜过对自己的看重,所以他非但不趁机落井下石,反倒说:“刑国公有大才——”
“可他有才无德!”秦琬冷冷地打断了晏临歌的话。
秦琬何尝不清楚这些,可她最大的顾虑,便是苏沃无德!
晏临歌也难得坚持了一次:“陛下用人,难道全是德才兼备之士么?”
秦琬没有说话。
德才兼备的人,一万个人里面都未必有一个;有德无才的人,只适合当个牌坊被供起来;真正做官的,还是要选那些有才能,骨子也没烂到家的家伙,再用层层法度,以及锋利的刀刃来威慑。
但这些手段,对臣子是有用的,皇帝有什么用?
皇帝要有能力,还要有自控力,明明掌握生杀大权,却不能随心所欲。这样的位置,岂是无德之人可以坐的?
晏临歌当然知道秦琬的心里,可他有别的看法。
世人都觉得女子为帝滑天下之大稽,你却不肯认命,硬是要争。既是如此,你何必要让你的儿女按照你安排的路走?
他没说,秦琬却明白。
这些振聋发聩的话语,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
女子为帝,不管是她还是朝臣,第一反应都是朝纲动摇,想得也是江山永固。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归根到底,不管她还是朝臣,对她骨子里都有种不信任。这种不信任藏得极深,哪怕是秦琬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分不自信。
这种不自信的表达方式,便是日益增长的控制欲。
这是不对的,秦琬这样告诉自己。
她未曾登基的时候,便制定了以武治文的方针,以控制军权为本,铁腕镇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既是如此,便要给武人好处。
对军人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比得上一场大胜仗!
大破高句丽是一个好的开始,大夏从高句丽掠夺来的钱财、牛马、百姓……非但抵得上军费开始,还绰绰有余。
秦琬之前也一直在思考,怎么对付高句丽。
她本打算设瀚海都护府,将高句丽纳入大夏版图,又令高句丽皇族、贵族遣使来朝,让这些人在四夷馆读书。从上到下,逐步同化,但想到凉州掺沙子的失败作法,又有些犹豫。
但现在,秦琬的思路已经被打开,渐渐想通了!
不管是她的儿女,还是朝堂上这些勋贵之后,成天养在长安,琢磨着一亩三分地,眼界无疑会越养越小,就如魏庶人一般,成天谋算阴私之事。
开疆拓土,耀我大夏,这才是他们应当做的!
正因为如此,秦琬二话不说,将诸位宰相请了过来,告诉他们——同化高句丽的方法,除了他们之前讨论出来的那些之外,还要加上一条。
那就是,送勋贵子弟们去东北开荒。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秦琬已经决定,这个队伍,由万年公主来带。
至于苏沃,她另有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回归啦,之前接连加班,非常忙碌。加上思想略有些转变,所以又重新整理了很久,才想好怎么收这个尾巴!
第四百八十三章 列土封疆
秦琬的命令一下,整个长安的勋贵、高官府邸几乎可以用“鸡犬不宁”来形容,哭天喊地之声,隔着几条街都能听见。
这些所谓的名门子弟,之所以知道高句丽,还是因为萧誉凯旋归来的功劳,其余的么,一问三不知。
他们既不清楚高句丽是能与大夏竞争东亚霸主的强国,也不知道高句丽的汉江平原两岸土地肥沃,适宜耕种。他们只知道那鬼地方冰天雪地,不到寒冬腊月,河流就能结冰,这要那些********觉得长安、洛阳以外都是穷乡僻壤的人怎么接受?
除此之外,还有安全问题。
东北可是前朝皇室的龙兴之地,北地豪强,从来不只是说说而已。哪怕是本朝皇室,对这些豪强也是看重的。虽说少不了拉拢、分化等手段,但朝廷对众多势力的态度上,这些北地豪强岂是江南之地,又或是中原之地的世家可以比拟的?
后者再怎么强势,好歹也讲道理,哪怕惹出祸事,总能想办法摆平。但燕赵本就多慷慨悲歌之士,尤其是燕地,民风异常剽悍。别说惹了豪强,你今天打死一个平民百姓,说不定明天人家的兄弟就找上门,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了。
又冷、又穷、又危险,还有那么多异族,打理得好未必记功,打理得不好肯定有过……
他们是想不开了才会去那里,好好在长安当个纨绔,蒙荫谋个闲职,或者凭家族关系当个鱼米之乡的小官,哪个不好过去北边?
只可惜,皇帝铁了心,谁都没办法讲道理。
勋贵重臣们本来指望着宰相们拦下这个荒谬的决定,谁知卫相第一个呼应,还把嫡长子塞进了队伍的名单里,免不得给自己清白的名声多了一层污点。
后宅也顺理成章八卦起了卫相前后二妻的关系,温氏急得上火也没有半点办法,只能平白担了这个恶名。
由于万年公主领了个校尉一职,大概是圣人一盘算,觉得金枝玉叶身旁全是大男人不行,又特意下诏,征女学学生为公主扈从,一道前往北方就职。
娇滴滴的小娘子们听了,吓得浑身冷汗,纷纷告病。
她们擅长得是宅斗,宫斗,讲规矩,懂礼教,怎样维护和败坏名节,如何管家。她们真正要做得是如何讨好丈夫、婆婆、小姑子小叔子,整治妾室,敲打下人,而不是去治理地方。
哪怕女学天文地理,骑射数术无一不教,在绝大多数贵女出身的女学学生看来,也只是讨好圣人,给自己增加一层光环的工具,仅此而已。
万年公主是圣人独女,不愁嫁,潇洒肆意些没什么。她们若是跟去了,名节还要不要,一家子姐妹的名声怎么办?
正因为如此,这则命令,几乎没有豪门出生的女学学生响应,跟着去都是那些小家出身,急着上进的,就这样还没几个人报名。
至于勋贵之家,更不用说,贡献出来得都是庶子,或者二房、三房的儿子。凑个热闹,讨好皇帝罢了。真正的长房嫡脉才不干这种事,像卫拓这样把嫡长子打发出去,更是绝无仅有,独此一家。
对于秦琬突如其来的命令,苏沃就如被人揍了一顿一般,满脑子不解。
他不明白,秦琬把秦晗打发到北边去干什么?新任的瀚海大都护不就是卫国公萧誉么?秦晗堂堂公主,跑到瀚海去当个校尉,还与萧霆朝夕相处……不是肉包子打狗,也相差不了多少吧?
不等他想明白,秦琬就召见了他。
秦琬看着苏沃,神色有一瞬的恍惚。
苏沃身材颀长匀称,面容温润俊朗,堪称芝兰玉树,允文允武。秦琬也知道,苏沃文则出口成章,武亦勤修不辍。
这样的青年,本该很得父母钟爱才是。但秦琬怎么也忘不了苏沃本性的自私凉薄,对自己的百般不满,更何况,苏沃眼角眉梢处处透着苏彧的影子。
她没办法反抗的,貌合神离的婚姻;同床异梦,话不投机的夫君;言笑晏晏,实则暗藏杀机的家庭……
厌恶的地方,憎恶的人。
秦琬自诩英明,时至今日才发现,她犯了与苏锐同样的错误。
苏锐平生最后悔之事,莫过于爱子心切,忧西南瘴气与湿热。明明有亲生的四个儿子,却一个都没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看叶陵就能明白,倘若苏家四子,能有一个跟在苏锐身边,刑国公府也不会是今日的样子。
秦琬收回思绪,也不多做解释,只道:“朕会命你为征西校尉,前往安西都护府,于郦深帐下听令。”
苏沃闻言,如遭雷击。
他心里很清楚,秦琬根本不会将他外放——以他之才干,一旦放到外头,便如龙翔九天,再也无人可以管束。他日不管是万年公主还是临川郡王登基,都会将他视作心腹大患,愁得饭也吃不香,觉都睡不好。
秦琬觉得他凉薄,他亦恨秦琬无情。
晏临歌是什么东西?父不祥,母娼妓,在教坊长大,如果不是好运攀上了楚王,就是尘埃都不如的存在。
世祖皇帝纳个清白的侯妾为妃,尚要被人说三道四,何况晏临歌如此出身,与苏彧相比,提鞋都不配!
可秦琬偏偏就舍了他那个出身名门,令万千少女心折的父亲,偏要与这样一个男人好,对苏沃来说,何止奇耻大辱能形容?
苏沃的心思,秦琬一清二楚。
他看不起秦昭,因为秦昭的父族不显;他看不起杨繁,因为杨繁连庶子都不算,顶多是个奸生子;就连秦晗,他也看不起,因为秦晗是女儿家。
既自负出身,又自负能力,为了至高的权柄不择手段,不吝将所有人,包括骨肉至亲踩在脚下,这就是苏沃。
这样的枭雄之姿,放到太平盛世,如何令人喜欢得起来?
秦琬一直是这样想的,但现在,她有了更好的主意!
“穷凶极恶的突厥一直在对大夏虎视眈眈,阿史那思摩更是群狼之王。”秦琬淡淡道,“你的才智,不应当用在阋墙之上!”
“去西边,做出一番业绩,让我看一看,你的能力!”
明明是盼都盼不来的好事,可当秦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沃竟有一瞬的怀疑。
他太了解秦琬对他的百般压制了,既是如此,为什么又要放他去西域?难道秦琬不清楚,以苏锐在西域的声望,他这个嫡孙去了,很容易将人收在手里?莫非西域出了什么问题?要让他担责任?好名正言顺把他干掉?
西域……
安西大都护郦深是秦琬一手提拔的,北庭大都护赵肃更是秦琬嫡系中的嫡系,这两个人估计是争取不到了,至于叶陵……叶陵虽是他祖父的弟子,勉强能算半个叔父,却对苏家一直有偏见……
秦琬见苏沃神情,就知他多想了,却也不解释,只是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声,令他退下,才对隐在一旁的陈玄和常青说:“派人跟着他,如果他暗中与阿史那思摩有所勾连,就地格杀,不用向朕请示!”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色和平静,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但她亲近的人都知道,这是秦琬已经下定了决心的意思。
陈玄和常青知道这则命令是绝密中的绝密,不可以有半分泄露,更不能令任何人察觉,否则秦琬也不会同时嘱咐他们两人,神色一肃,不敢多言。
秦琬独坐书房,沉默许久,才问左右:“旭之来了么?”
左右为难,不敢回答,这时,刚巧有人回禀:“裴相求见。”
裴熙并不是为了苏沃的事情来的,他之所以来这一趟,只是觉得很奇怪——秦琬为什么会忽然改变想法,而且会有这么大的变动?
分封制已经消弭了几百年,重启分封会造成多大的动荡,秦琬岂能不知?
秦琬虽然只是将一儿一女派去了东北和西北,裴熙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
试探。
没错,试探。
倘若苏沃、秦晗没有这个本事,又或者不愿长久呆在那儿,自然万事皆休。可要是他们愿意,秦琬并不介意保留高句丽王号的同时,在一旁封个韩国,立秦晗做韩王。
放到西域,也是一样。如果苏沃有本事对付阿史那思摩,为大夏开疆拓土,将河西走廊甚至更远的地方收回大夏,秦琬也不吝于一个一个王位甚至王国。
但这些策略,都是与本朝立国之本相违背的。
废分封,立都护,乃是本朝基于前朝刺史制度上的又一次改良。宗室诸王,虽有封邑,却只有收税的权力,政事和军事大权都是归朝廷管的。
归根到底,无非是为了适应土地、财税制度,以及加强中央集权的需要。
但凡是个皇帝,忙着中央集权都来不及,怎么会想到去分封?而且看秦琬的样子,这还不是一般的分封,很可能是仿照汉朝,甚至商周的分封制。
前朝皇帝徐然对分封深恶痛绝,弃之不用。尝到了养废宗室的好处,再看看周衰微之后,被诸侯所代,汉代诸侯造反的种种例子,本朝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再说了,秦琬若要开这个分封的头,她的兄弟怎么办?堂兄弟又怎么办?难道只封皇帝的儿女,不封其他人?
自古以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样怎么能行?
作者有话要说:坚持稳定更新的第二天!
第四百八十四章 民族觉醒
甘露殿的书房内,秦琬和裴熙分别坐在书桌的两侧,默然无语。
裴熙来的路上,心中积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可当他看见秦琬的那一刻,就发现自己什么都不必说了。
因为秦琬主意已定。
不知为何,裴熙忽然有股说不出的落寞。
秦琬虽然推崇个人的智慧,但更看重群体的力量,但凡家国大事,她总要与重臣商讨一二,听听大家的看法,才会做出最终的决定。
裴熙认识她这么多年,秦琬在攸关天下的大事上,只有两次一意孤行。
一次是她想夺取权力,登基为帝;
一次就是现在。
“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裴熙才问。
为什么忽然做下这样的决定?
听见他这一问题,秦琬心中高悬的大石终于落下,她没有再犹豫,很平静地对裴熙说:“我忽然想明白了,控制,永远不是真正的强大。”
她知道,裴熙能懂。
裴熙当然明白被人打压,永远不得出头的感觉。但他明白,秦琬做事一向思虑深远,尤其是这件事。所以他非但没有点头,脸色反倒难看了起来:“你可知道,科举乃是本朝国策!”
也是皇族用来对抗世家的最好策略。
这一句话,他没有说。
秦琬的神色渐渐轻松了下来,与裴熙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很高兴,非常高兴。
裴熙果然还是像从前那样了解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用意,一心一意她着想。所以,她带了几分轻松地说:“我听坊间有传言,称‘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风气如此,又有什么办法。”裴熙冷冷道,“人人都想做官,青云大道却少之又少。打仗是一条不错,却不是谁都有命挣得军功,凯旋归来,不缺胳膊断腿的。更多是埋骨沙场,伤残归乡。与之相比,科举只要日日读书就行,哪怕艰难,到底是条看得见前途,也比较安稳的路。”
他的话非常不客气,却是实情。
在大夏,平民百姓、地主阶级们想要改变真正自己甚至家族的命运,只有做官。偏偏做官的途径太少,大夏好歹还开了科举,勉强算是开辟了一条路。要是在前朝,世家垄断一切,出身定输赢,完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秦氏皇族开科举的本意,当然不是纯粹的为国为民,而是为了拉拢寒庶,对付世家。
科举考的科目,之所以以文为主,也是有讲究的一一都说穷文富武,从小打熬筋骨的武者,别的不说,光是饭食,一天就少不了满当当的六大碗栗米饭,还有各种肉食与酱料。这种消耗,岂是那等家中只有百余亩地,光靠收租过日子的小地主之家能够撑得起的?不像读书人,哪怕顿顿清粥小菜呢,顶多也是饿得慌,身体差一点,脑子不差就行了啊!
事实上,能够供养得起武者的家庭,在地方上就属于非常富庶的那一类了。这些家族往往又与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秦氏皇族并不放心他们,宁愿一直用跟着自己打天下的勋贵之后,也不大乐意用那些人。
大概是因为开国皇帝得位不正的原因,前朝除了徐然热衷开疆拓土,扬威四境外,他的继承人一个比一个喜欢内斗,精力全都放在了稳定国内局势上。
如此循环,便导致世家一日比一日势大,文风一日比一日昌盛,武人也一天比一天没落,就连审美观都受了很大的影响,从“纯男人真汉子”变成了“面若敷粉好儿郎”。
前朝好歹也有数百年的国运,几百年的风俗习惯,再说了,统治者也喜欢看到这种情况啊!
良民就应该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整天读书写字,最后变成手无缚鸡之力,整天琢磨着怎么做官的书呆子;而不是每天习武,强身健体,有事没事就仗剑出巡,游历天下,见识广博,有自己思想的精英。
年轻人都是很热血的,万一云游天下的时候,看到某某地方豪强不法,愤而杀之。一旦处理不好,就可能闹出大乱子。
先秦、西汉时,这种例子已经有过无数了。
天下豪杰愈多,于皇室的统治就愈不利,世家对百姓的剥削也会很不顺。所以接连两朝,当权者都把百姓往前一个方向引,导致天下重文轻武之风愈演愈烈。
这也很好解释,一个书呆子,刀刃加身,死也就死了,闹不出什么乱子;换做一个英雄豪杰,想对付他?指不定谁杀谁呢!
秦琬之前并不觉得这样的风气有什么不对,她的父亲就是纯粹的文人,在她心中千好万好。但她也明白,如果纵容这种风气继续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举子读书,不为明理,只为做官。”秦琬如是说。
她的评价虽然有些刻薄,却不无道理。
既然书读得好就可以做官,那么天下百姓当然是纷纷读书,至于能从书中得到什么,明白什么,那不重要。
这些人读书,为的是做官:等到做了官,为的是怎么升官,而非为家国,为百姓做点实事。
就像秦琬幼时在彭泽见到的,那位名叫刘宽的县令,他宽待百姓,镇压豪强,并不是因为他想这样做,而是皇长子就在这里,他要做给皇长子看,哪怕皇长子已经没了王爵。但这样的日子,刘宽显然过得很不开心,所以他散尽家财,贿赂邓疆,只盼自己能够离开此处,去一个可以畅快刮地皮的地方。
“家中有百亩良田者,子弟必有一人读书,不事生产,不理家务。蒙学甚至有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也只读圣贤书’。”说到这里,秦琬面露讥讽之色,“如此举子,纵然得位,又岂能付诸重任?”
“许多举子,谈起家国天下,慷慨激昂。若要问田亩收成几何,庄稼如何灌槪,户籍如何编算,却是一问三不知。”
秦琬的观点,裴熙是认同的。
一个从小就日日读书,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管的人,未必做得好一方父母官。
相反,若是执掌一支强势的军队,与敌人在血与火之中厮杀,历练成百战强兵的将官,却绝对可以治理好地方!
豪强再怎么强势,在军队面前,也要匍匐称臣;世家再怎么高贵,在军队面前,照样不堪一击。
一个在前线征战厮杀的将军,再怎么不济,也明白该如何笼络人心,指挥士兵。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一个人一天需要多少口粮,一辆车马可以运载多少粮食,更不可能对付不了区区几个小吏!
当然,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坏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不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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