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女帝-微云疏影-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圣人想要求稳,还是求快。”
求稳?求快?
秦琬思忖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江南终究是大夏的一部分,太过泾渭分明也不是办法。立一个有双方血统的新君,有利于稳定天下局势。”
大夏一统天下的顺序,依次是关陇、川蜀、河洛、青徐,最后才是江南。川蜀之地富庶贵富庶,道路却十分难走,朝堂上也没出几个厉害的人。真正雄踞天下的四方势力,无非是关陇、河洛、青徐和江南四家。
秦氏皇族自关陇起家,自然将跟随他们打天下的关陇家族看得最重。江南自恃天险难越,南北又一贯矛盾甚深,故江南最后才纳入大夏的版图,也被其余三大势力排斥得厉害。出身尊贵的白德妃身居高位却一无所出,目光短浅,出身上不得台面的沈昭容育有赵王,正是圣人一手打压,一手安抚的结果。
按道理说,皇族和关陇家族心照不宣,赵王哪怕做得再好也没有皇位继承权。但若圣人改变心意,想要赌一把,扶植一个拥有江南血统的皇子上位,以稳定江南江北的暗流呢?若是这般,对赵王来说,压在他头上的皇长子,那可就真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默默将四叔赵王列入敌人的名单,秦琬望着裴熙,略有些急切地问:“还有呢?”
“其次,八皇子,韩王。”
听见裴熙点出来的人,秦琬有些惊讶:“魏王和鲁王呢?”被你吃掉了么?
裴熙讥诮一笑,语气微微上扬:“我是按照从最不可能到最可能来列的。”
秦琬早就习惯他的狂傲做派,闻言非但没发怒,神色反而更加陈恳了:“你说,我听。”
“韩王乃李惠妃所出,李惠妃呢,则是圣人还在做秦王的时候,与淑妃、贤妃等一道进府的老人。”
圣人念旧情,众所周知,裴熙不可能为这个多费口舌,故秦琬笑了起来:“我听说,八叔就比九叔年长些许,算算年纪,八叔也算李惠妃中年才得的儿子了。”
裴熙轻轻颌首,同意了秦琬这一说法,补充道:“不仅如此。”
“李惠妃出身不显,又无宠爱傍身,于秦王府时,她是秦王的媵。待到了东宫,她只捞到了一个太子承徽的名分。偏生东宫又进了好些新人,尤其是刘、苏二女,因门第之故,一入东宫便册良媛。李惠妃心中有了芥蒂,待韩王降生之后,她的娘家便与南阳李氏续了宗。”
太子的后宫分六等,依次为太子妃、良娣、良媛、承徽、昭训和奉仪,名额也有规定,分别是一、二、六、十、十六和二十四。这其中,良娣的名额已被张淑妃和白德妃给占了,良媛之位也酬了生子有功的宣贤妃,以及为了给白德妃让路,生生从孺人贬为媵的郭贵妃,其余四个名额空缺。
按道理来说,李惠妃无宠无子,居第四等已经是看在她为王府老人的份上。偏偏这时候两个年轻姑娘凭着家世,一入东宫就直接当了良媛,凌驾于李惠妃之上,李惠妃自然会不服气。
南阳是什么地方?盛产铁矿,东汉陪都,素有“帝乡”之称。南阳李氏虽是赫赫豪门,却不足以让裴熙单独提起,他之所以重点说这件事,无疑代表着南阳地区的强大势力,泰半都支持韩王登基。
“如此说来,鲁王……”
裴熙点了点头,正色道:“鲁王的生母陈修仪,一度深受圣人宠爱,鲁王是圣人登基后得到的第一个孩子,又极会读书,圣人曾夸他酷似齐王,故将他封在了鲁地。齐王身故之后,青徐世家近水楼台,纵没全部投靠,与之接触得也不少。”
听他这样说,秦琬的神色沉重起来。
她原本以为,此番立太子不过是诸王身后的势力在博弈,顶多也就是母族、妻族再加恩师之类的角色。毕竟在储君已定的情况下,胆大包天的人终究少,安安稳稳混日子的人居多。如今听裴熙这么一说,才知晓另立太子牵涉如此之广,俨然是天下四大势力为争夺未来几十年的利益,进行殊死搏斗。
这潭水实在太深,一不留神陷进去,很可能连个声响也发不出,无声无息地被泥沼吞没。
秦琬的心情低落了片刻,很快就调整过来,她望着裴熙,竟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清浅笑容:“那么,魏王呢?”
“魏王……”裴熙慢吞吞地拖长调,刻意吊秦琬的胃口,秦琬早习惯了他的坏心,作势要捶他,裴熙无奈摇了摇头,说,“说实话,剩下的这些王爷中,我觉得他做太子最合适,只可惜,他生母不好。这条路,难。”
秦恪素来不说人坏话,故秦琬只知道魏王的生母姓钟,生了一儿一女,位居婕妤。
光从她的位分看,秦琬就知道,这位钟婕妤定是有什么问题。
魏王是圣人做太子时出生的,也就是说,钟婕妤跟了圣人好些年。但圣人登基之后,临幸过的宫女,生男则位九嫔,生女则封婕妤。钟婕妤生了一儿一女,却还在这个位置上……要知道,婕妤这个位置对皇子生母来说,实在尴尬得很。若进一步,为九嫔,其子必封亲王。而从婕妤开始,直到最末等的采女,其子都只能做郡王。
对于这事,秦琬早就好奇得紧,见裴熙知情,忙问:“快说说,他生母如何不好了。”
见她略带急切的样子,裴熙失笑,心道这姑娘还有点天真和童趣,不过这样也好,太冷酷精明未免无趣。所以他眨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魏王的生母是穆皇后的梳头婢女,一家子的卖身契都捏在郑国公手上。”
秦琬“啊”了一声,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正如太子妃不该像寻常大妇一样阻止庶子庶女的诞生外,拿贴身丫鬟做通房,分走姨娘的宠爱。这一招,权贵人家好使,太子妃做了就是找骂太子若是缺女人,东宫到处是身家清白,容貌秀丽,身材窈窕,期盼太子临幸的宫女。找皇后求女官,封个品级,给间屋子,让太子去坐坐,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弄个上不得台面,出身贱籍的奴婢……秦琬好容易才克制自己的震惊,干巴巴地说:“我觉得,这一定不是穆皇后的主意。”如果是,那太子妃和穆皇后,真不愧是婆媳俩,都有些拎不清。
裴熙见她的神情,只觉有趣,大笑道:“自然不是。”
穆皇后做王妃的时候,来多少庶子她都只有酸的,没有怕的,毕竟,庶子嘛,无论怎么有为,最后也是分出去单过的下场。哪怕为府中的众多女人生闷气,她的底气也很足,偏偏圣人摇身一变,从秦王变成太子,穆皇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家国天下,万里江山如画,终归要丈夫的儿子来继承。
她不畏惧门庭冷落,受人欺辱,因为她打定了主意,若是丈夫兼表哥死在前头,她就追随而去,也不负他这一世深情,但她一生骄傲,怎能旁人自以为是的怜悯眼神?所以,她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每天衣服首饰不重复,就连发型都是日日翻新。
对穆皇后的小爱好,圣人自然没有不支持的道理,穆家闻弦歌而知雅意,特意训练了几个心灵手巧的婢女,巴巴地送到东宫来,专门为穆皇后梳头,外加研究新的发饰、发型。
圣人压根不关心这些婢女,连她们长得什么样都不记得,宫中安排新人侍寝,以求多子多福时,他想也没想,例行公事。谁料第二天,太宗叫他过去一顿训,他莫名其妙听了半天,好容易才弄明白,昨晚幸得那个女子,竟是穆皇后的梳头婢女。
第四十九章 理智感情
“圣人有嫡出的长兄,更有庶出的弟弟。”秦琬略加思考,就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嫡长子都能被废,同样用‘沉迷女色’这个借口将嫡次子拉下马,似乎也不那么费力。钟婕妤虽被利用,若她无‘上进’之心,也做不成这一局。但我觉得,这构不成她至今仍是个婕妤的理由,问题应当出在她的女儿,皇七女乐平公主身上。”
背主的奴才固然让人讨厌,但不可否认,成为太子的女人,一步登天,这是绝大多数出身低微的女子都无法抗拒得诱惑,与之相比,忠诚实在算不得什么。钟婕妤为旁人所诱,目光短浅归短浅,可后宫之中,这种女人还少么?若只是这么一件事,断不至于让裴熙将“魏王生母不好”拿出来当魏王无法当太子的理由。
与魏王如何出生的相比,秦琬对乐平公主的出生更有兴趣。
穆皇后有孕后,圣人为证明自己的决心,后宫之中再无婴啼,乐平公主是唯一的例外。秦琬不认为钟婕妤有这本事,能勾得圣人忘记穆皇后,只能证明她用了卑鄙下作的手段,连累儿子一生。
“不错,乐平公主的出生,实在是圣人的耻辱。”裴熙轻蔑一笑,鄙夷道,“后宫一向以圣人的喜怒为自身的喜怒,自穆皇后有孕、诞下太子、太子满月、周岁这两三年的时间里,圣人不是开心就是担心。你说,在这种时候,谁敢说自己病了,让圣人觉得晦气?偏偏宣贤妃生了齐王之后,外表看着还行,内里却有些虚。她的宫殿虽囤了些药材,也架不住时间的推移。旧病复发却强自忍耐,熬了年余,还是去了。圣人知晓后,十分伤怀,见齐王哀毁过度,对齐王越发亲厚,恩赏不断,提携甚多。不知怎得就有谣言,说圣人允了齐王,会追封宣贤妃为皇后。”
秦琬听了,只觉荒谬:“这怎么可能?穆皇后还在世,断没有生死两皇后的道理,纵穆皇后不在,为了嫡子地位的稳定,圣人也不会追封宣贤妃,多给齐王和宣家一些赏赐,封些实权官职,已是极限了。”自己怕得罪圣人,熬着不敢看病,生生将身体拖垮,还给皇后之位做补偿?想都不要想!
她虽腹诽着宣贤妃,心中却有些唏嘘。
超品的皇后之下,便是正一品的三夫人,她们能坦然地受公主郡主的全礼,地位尊崇无比。贤妃身为三夫人之一,有地位,有宠爱,有儿子还有女儿,见圣人高兴,自己病了都不敢请太医,唯恐别人说她故意带来晦气,实在是……
裴熙笑了笑,淡淡道:“这谣言看似粗糙,不经大脑,却是恰到好处——宣贤妃是圣人心中仅次于穆皇后的可心人,为了她,穆皇后醋了好几回。故在得知她生病却强自忍耐时,穆皇后为了孩儿不沾病气,也为了出一口气,装聋作哑,故作不知。待宣贤妃过逝后,穆皇后自知理亏,悔恨不已,心中不安得紧,就追问圣人此事是真是假,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还要确认一把。圣人觉得穆皇后信不过他,心中不悦,拂袖而去。穆皇后见状,也来了脾气,坚持不与圣人说话。”
不知为何,秦琬忽然有些羡慕穆皇后。
阿耶的脾气这么好,阿娘都不敢和他顶着来,何况夫婿是杀伐果断的九五之尊呢?到了这份上,什么家世底气都没用,愿意小心讨好奉承圣人的女子从海角能排到天涯。穆皇后之所以这么硬气,所依仗得,无非圣人爱她。
“世间最尊贵的夫妻闹别扭,上头又没太后,竟是无人可劝。穆皇后性子倔,圣人拉不下脸,一个暗自垂泪,一个借酒浇愁。”裴熙冷笑道,“钟婕妤趁着圣人醉酒,给自己梳了一个穆皇后独有,后宫妃嫔学不来的发髻……圣人醒来之后,气得要杖毙她,穆皇后亦恼得不轻。看在魏王的面上,又为了给太子积福,帝后才饶了她的性命。即便她运气好,生下了乐平公主,那又如何?圣人不喜,整个后宫也不敢忤逆,有这么个母亲……”
“有这么个母亲,魏王还能做亲王而非郡王,可见穆皇后对他提携有加。”秦琬微微一笑,温言道,“只可惜,成也穆皇后,败也穆皇后。为了儿子的地位稳固,穆皇后愿意提携出生卑微的庶子,破例赠个亲王之位,但此时此刻,穆家未必乐意让魏王登基。”圣人的娘家是穆家的奴婢,这名声,要多不好听有多不好听。哪怕他们将钟家人悉数放良,那又如何?多少人心胸宽阔到能容下见过自己寒微之时的人好好活着?
太子造反,魏王没被连累,可见这对兄弟,一开始可能走得近,后来却远了。穆皇后见状,能不对魏王心生恼意,觉得他和他生母一般,皆是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么?虽说魏王没受太大责罚,就证明这事是太子的过失,但对天下的母亲来说,只有别人带坏自己孩子的,断没有自己孩子不好的道理。可想而知,魏王与穆家的关系,未必就一团和气。
话都说到这份上,秦琬终于明白裴熙为什么说,魏王想登基很困难。
钟婕妤的两次出头,皆是后宫为下一任皇位继承人争斗的结果,暗流涌动自不必说,钟婕妤不过是被人挑出来当枪使了而已,但她的人品和见识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圣人对她十分膈应,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挑魏王来做继承人。纵百般无奈,非选魏王不可,圣人也不会封钟婕妤做皇后——光是想到这么个女人将会与自己心爱的妻子同尊,圣人就觉得恶心。
别说让钟婕妤和穆皇后并肩,就是张淑妃、宣贤妃的位置,圣人也不愿让钟婕妤坐。能给钟婕妤九嫔之一,好让魏王这个亲王之位名正言顺,已经是圣人能容忍的极限了。
圣人不吝于宠爱出身卑微的女子,却对钟婕妤这样心术不正的人,异、常、厌、恶。
“钟婕妤当不了皇后,魏王就当不了太子。”秦琬细细梳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缓缓道,“诸王之中,以阿耶最长,赵王的政治意义最重要,韩王生母最尊贵,鲁王最受圣人宠爱。魏王非嫡非长,还有个让圣人厌恶到极点的亲娘拖后腿,‘名正言顺’四字与他无缘。哪怕得了圣人遗诏,也有好一番折腾。”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故裴熙点了点头,断言道:“圣人若属意魏王,势必会对曲成郡公一提再提。若三年之内,曲成郡公仍旧镇守剑南,魏王便没什么指望;若是三年之内,曲成郡公就任安西大都护,储君之事,便已定下。只可惜,这有什么用呢?”到了最后,还不是刀兵相见,看谁的拳头大?
秦琬隐隐猜到什么,便问:“钟婕妤若死了呢?”
裴熙摇了摇头,异常笃定地说:“不会的!”
“为何?”
“若她死了,圣人为了魏王,势必将钟婕妤追封成皇后。如此一来,钟婕妤的棺椁就要葬入帝陵,与穆皇后并尊,打扰他们一家三口在地下的安宁,圣人怎么会肯?若是魏王登基,钟婕妤纵成为太后,也无甚用处了。”裴熙轻蔑笑道,“钟婕妤也莫要做着成了太后,作威作福的春秋大梦,以咱们这位圣人的手段,能容她当三个月的太后,已经是给新君面子了。”
按圣人的意思,送灵之后,帝陵肯定是要彻底封住的。待帝陵一封,新太后爱怎么死就怎么死,谁让从古至今都没有“以卑动尊”的道理呢?如此一来,厌恶的人死了,他们一家三口也落了个永世安静,岂不妙哉?至于太后,从来都是另起陵墓的,难不成为了太后与先帝合葬,生生将先帝的陵墓挖开,惊扰先帝的安宁?
秦琬沉默许久,忽然笑了起来:“旭之,你我一向无话不谈,最最紧要的那句,你为何忽然不说了呢?”
圣人八成不愿封任何一个女子为继皇后,如此一来,无论赵、魏、鲁、韩四王谁继位,若想争一个“名正言顺”,就得取得长兄的支持。
秦恪没有儿子,只有一个视若珍宝的嫡出女儿,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办法能比“联姻”更好用?
裴熙拉下脸,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不痛快:“心中不乐意,自然不说。”
他对婚姻本来就是排斥的态度,对政治联姻更是厌恶得紧,自己两相权衡取其一,不得不栽进坑里,本来就让他不悦得很,想到秦琬要步他的后尘,不由更加郁闷。
“圣人对阿耶多有愧疚,阿耶对我极尽宠爱,下明旨怕是不大会,多半得看我自己喜欢。”秦琬微微一笑,不羞也不恼,饶有兴趣地说,“你不觉得,看那些世家子弟为了得到我的青睐,争奇斗艳,卖力表现,十分有意思么?”被她这么一说,裴熙也乐了,光是想想那副场景,他就眉飞色舞起来:“的确有意思,我来替你把关!”
第五十章 爱女之心
联姻皇长子嫡女,于争储有利,待新君登基之后,这门亲事就显得碍眼无比。未来如何,全看新君、夫家的人品,以及自身的经营。
这种将希望寄托于别人大发善心上的事情,不得已为之也就罢了,若有选择,秦琬断不会让自己落到那般处境。故她从关押裴熙的房间出来后,派人将赵肃给找了过来,单刀直入:“阿耶此番回京,一个王爵跑不了,你愿做亲事府的副典军,还是重归北衙?”
大夏的亲王府设亲事府、亲事帐内府两府,前者统三百人,后者统六百人。各设典军两人,正五品上,副典军两人,从五品上,掌统本府校尉以下亲王亲事和帐内守卫陪从之事。赵肃一介白身,能做亲事府的副典军,完全能称得上是“一步登天”。
秦恪对赵肃印象极深,秦琬亦对他照拂有加,若留在亲事府,赵肃的日子能过得很舒服。若真到了北衙,秦恪鞭长莫及不说,那块地方的势力也盘根错节得紧,过得好坏全得凭自己。纵秦恪为赵肃谋官,据秦琬估计,能弄到个旅帅就不错了。不像在自家,副典军的位置她都有信心给赵肃弄到。
赵肃见她神色淡淡,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凝气度,似乎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变成现实,心中竟有些感慨。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他看着长大,喜欢缠着他说事情,让他带着出去玩的小姑娘,已经成长到这般地步了。
“属下去北衙。”没有丝毫的挣扎和犹豫,赵肃就给出了答案,“王府虽好,属下却想趁着还算年轻的时候,去沙场拼搏一把。”
秦琬猜到赵肃会这样说,故她点了点头,郑重承诺:“这事,我会和阿耶说,必能如你所愿。对了,你觉得周五怎样?”
周五身为队正,醉生梦死近十年,若是赵肃不在后面推,他就能一直窝着不动。无论秦恪、沈曼还是秦琬,都对周五的做派不满意到极点,可想想圣人一贯的行事,秦琬便不敢小觑周五。
此番回京,阿耶手中并无多少可用之人,又处在了看似炙手可热的位置上。与其让府中混来一群不三不四,心思各异的家伙,还不如提拔熟人。
周五之所以混吃等死,无非觉得跟着秦恪被流放,一不留神就成了背黑锅的,性命都保不住,更别说前程。如今秦恪不计往日过失,许他锦绣前程,他岂能不卖十二万分的力,以洗刷十年来的错误行径?
当然,前提条件是,此人可用。
赵肃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十分公允地说:“周队正见多识广,临危不乱,属下远不及也。”
他有心踩着周五上位,却在与秦琬的相处中,逐渐收起骄傲之心,认识到天外有天,不敢小觑别人。周五瞧着也不像心胸狭窄之人,听秦琬话里的意思,又打算用周五,赵肃自不会枉做小人。
听他这么说,秦琬心中已有了数,又道:“因三年前那件事受伤的兵士,我会请示阿耶,让他们得以留在亲事府做个队正或队副。至于那些身体康健的,你且去问问,无论想做什么,总不至于误了他们的前程。”
攸关一生之事,赵肃不敢贸然为袍泽下决定,待一出门,就去找弟兄们商议。
秦琬思忖片刻,又跑到裴熙的房间,在里头待了一炷香不到,便眼眶红红地出来了,径自去找秦恪。
见到爱女泫然欲泣的模样,秦恪唬了一跳,连忙屏退众人,将秦琬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柔声安慰道:“裹儿不哭,不哭啊!”
“阿耶,旭之说……”秦琬肩膀一耸一耸,不住抽泣,“他说,回京之后,我就再也见不着阿耶了。”
秦恪一听,顿觉好笑:“傻孩子,旭之这是吓你呢!回了京,阿耶难道就不是阿耶了?岂有见不到的道理?”到底还是孩子,平素看着再怎么聪慧冷静,听见要和父亲分离,竟能哭成这样。
秦琬将脸一别,不高兴地说:“阿耶哄我!”
“啊?”
“旭之都和我说了,咱们回京之后,房子肯定很大很大,分什么内院外院,大门二门。他说,长安闺秀,出来玩的机会少,泰半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成天就在内院打交道,压根不能在外院乱跑。不仅如此,阿耶的书房,阿耶的书房……”秦琬望着父亲,明媚的大眼睛里满是水光,“他说,阿耶的书房肯定有重兵把守,我压根就进不去!我还问了赵九郎,九郎也说,略大一点的人家,内外院都很分明,可见旭之说得没错!”
“进不去书房,就见不到阿耶;见不到阿耶……我不干,我才不干!”
被她这么一说,秦恪也傻了眼。
他们彭泽的家,统共就六七间屋子,毫无疑问,秦琬最熟悉的是书房,至于她的房间,不过是晚上休息的地方罢了。
在流放之地能如此,回到长安却不同。
秦恪少不得也是个王爵,府邸至少能占据大半条街,别说什么大门二门,就是略大一点的院子,从里到外走一圈,没有小半个时辰也拿不下来。到那时,女儿想要书房,空一间屋子就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