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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微云疏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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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时候,裴熙不好发话,哪怕他从来没将自己当过外人。故秦琬上前几步,拉着父亲的袖子,仰着头,问:“阿耶,四哥怎么样了?”
  秦恪摸了摸女儿细软的头发,叹了一声,闷闷地说:“老四以后……再也不会正常说话了。”
  秦琬虽已猜到这种可能,却没想到秦敦真倒霉至此,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啊?四哥他……”
  “太医令说,他烧得太过厉害,哪怕醒来,也……”就是个傻子了。
  说到这里,秦恪心中一阵酸楚,冷不丁瞧见裴熙,忍不住发怒:“你看看你,穿得这么单薄,还生着病!程方!将旭之带到厢房,让太医令为他看诊!”
  裴熙苦笑一声,出人意料地没挣扎,秦恪在房间踱了几步,沉吟良久,才说:“裹儿,为阿耶磨墨。”
  秦琬利落地应下,取了墨条,略磨了几圈,便停下动作。
  秦恪见状,奇道:“怎么了?”
  “无事,只是感慨,好东西和差东西,感觉就是不一样。”秦琬尴尬地笑了笑,看都不敢看父亲一眼,继续动作起来。
  听见女儿的话,秦恪越发心酸,他望着秦琬的眼神极为怜爱,目光落在摊平的宣纸上,却化作一股决然。
  次日,代王上书,严明四子秦敦痴傻之事。以孺人周氏照顾皇孙不周为名,褫其诰封;其子秦敬,不孝长辈,不悌兄弟,以爵位为由诓骗婚姻。念其为代王诸庶子中最年长的一位,予其安家费,责令出府,而永世无爵。
  与奏折前头的大半段内容相比,后头的小半内容,什么媵王氏私配宗女婚姻,褫夺诰封;什么媵李氏将宗女照顾得好,封为孺人;什么长女已出嫁,次女和三女正直花信,请封乡君。于请封者,自然是天大的事情,对代王和圣人来说却不值一提。正因为如此,代王连另写一封奏折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在一封奏折里将事情交代清了。
  圣人看着这封奏折,发现懦弱长子本行云流水的字迹,如今竟有点铁画银钩的意味,一笔一划,力透纸背,不由叹息。随即,圣人大笔一挥,写了两个字。
  准、奏。
  消息传开,满座哗然。
  代王秦恪是个老好人,这是满朝权贵都公认的事情,他温吞而优柔,很少说人坏话,更少处罚旁人。哪怕对一个人不喜到极点,他也是远远地避开,绝不会因一己好恶去伤害对方。正因为如此,他此次的行为才更显得决绝,也让旁人不住猜测:代王这是不是在向圣人宣泄着愤怒?毕竟,若不是圣人偏心,他就不会流放十年,儿女都不能教养,弄得如今乱七八糟。好容易回来,没犯半点错,就被排挤出皇位继承人的范围,换做是谁,心里都有气啊!
  对这则流言,赵王的反应最大——若无代王,他在诸皇子中就居长,继位天经地义。听见长兄成了宗正寺卿,他高兴得紧,饭都比平日多吃了两碗,更莫要说酒,可如今……也对,那张椅子,谁不动心恩?大皇兄,若你真不知好歹,做弟弟的,可要给你点教训了!赵王心中盘算着,找个什么机会给长兄难堪,忽听得门人禀报,魏王轻车简从,进了代王府的大门。
  
  第七十章 初见魏王
  
  听见魏王拜访,秦琬拼命摇着父亲的袖子,央秦恪让自己作陪。
  回京的路上,秦恪与沈淮也探讨过一番,知晓魏、鲁二王乃是继位的大热门。偏生对这两位弟弟,秦恪都不怎么熟悉,一时半会也摸不清对方的脾气。他不介意爱女一直跟着自己,却不知魏王心中作何感想,对方初来乍到,还是别太特立独行的好。
  秦恪打定了主意,便想回绝秦琬,见爱女可怜兮兮又忍不下心。父女俩纠结了好一会儿,终究是秦恪服了软,让秦琬坐在一旁的厢房里旁听,条件是不能发出声音。
  秦琬知道这是父亲能应允的极限,利落地允了。
  她在彭泽的时候,旁听沈曼与严氏的谈话已成习惯,即便三四年未做这等事,也不会生疏到哪里去。
  纵着女儿听壁角这等事,秦恪做起来还是有点心虚的,正因为如此,魏王一走进来,刚说了句:“见过皇兄。”他就忙不迭说:“六弟请坐——”竟是难得一见的热络。
  魏王闻得秦恪这几日请太医,上奏折的事情,早将代王府发生的事情猜出了大概。他本就是抱着“请罪”的想法来了,见长兄热情,他面上不由流露几分惭愧之色,坦言道:“实不相瞒,做弟弟的这次来,是给兄长赔罪的。”
  圣人同意让魏王上门,显然魏王在秦敬的事情上虽然插了手,却多半是无辜的,秦恪现如今对周红英和秦敬的感官差得很,不知他们究竟做了何事,才累得魏王插手,平白惹一身腥,便道:“六弟的品格,为兄信得过,定是我那孽子不好,让你受累了。”
  他说得这般直白,全然不似自谦,魏王闻言,愧色更浓,眼中却隐隐有一丝羞愤:“兄长如此明理,弟弟也只能实话实说了。四年前,府上的二郎君为争天香楼行首,与平宁县公的儿子打了起来,失手将对方打死。平宁县公当天就去大理寺卿家坐着,说杀人要偿命,大理寺卿不敢应,御史大夫不允平宁县公进门,刑部尚书和稀泥,为弟恰好在刑部学习……”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秦恪未料到还有这么一场,惊道:“不是说周家与人争田惹出的事么?”
  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可笑。
  长安权贵众多,周家算哪根葱,哪根蒜?自己在长安的时候,未必都能让他们横行霸道,自己不在,周家争个产还能劳动魏王调停?圣人再怎么不喜魏王,他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子王孙,多少人想进王府大门一面都难,岂有上门去闹的道理?
  “逆子,当真逆子……”秦恪叹了两声,实在没心力管秦敬,便问魏王,“不知这逆子害死的,究竟是穆拾的哪个儿子?”
  魏王见秦恪无太多伤心之念,便知他对这个儿子未报任何期望,也不再吞吞吐吐,很干脆地说:“嫡次子。”
  秦恪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
  平宁县公穆拾是先郑国公的老来子,穆皇后最小的弟弟,算算年纪,就比秦恪大上六、七岁,与其说像圣人的妻弟,倒不如说像圣人的表侄。听说,先郑国公怕这个小儿子养不活,此子明明行四,却特意给他起了个“拾”的大名,好像在对上苍说,我的老四到老九,你都勾去了,剩下这个最小的,老天你就可怜可怜,将他留给我吧!
  因着长辈的溺爱,生生见穆拾养出一副骄横霸道,无法无天的蛮横性子。好在他跋扈归跋扈,一不弄出人命,二不玩弄权术,虽眼高于顶,与同僚处不好关系,却还有几分真本事,照理说本不该惹来这么多人侧目,耻与之交往。偏生十余年前,穆拾去岳父家做客,岳父命侯妾们出来款待,不知怎得,他就对其中一个姓崔的侯妾神魂颠倒,发妻嫡子皆抛到脑后,唯有爱妾是命。故秦恪听见秦敬没打死穆拾的嫡长子,没打死穆拾爱妾所出的庶子,不由暗道一声不幸中的万幸。
  饶是如此,魏王想按下这件事也不容易。
  无论喜爱不喜爱,终究是自己的儿子,秦恪对秦敦无甚情分,见这个儿子傻了,还不是大发雷霆?穆拾又是个满长安横着走的主儿,竟敢叫皇孙偿命,魏王八成也是怕长兄死在流放之地,念着香火情。再者,同是皇子王孙,穆家嚣张至此……
  秦恪前几次才受武成县公的怠慢,原本积压在心底的不忿便被挑起,如今又听闻这么一桩事,哪怕知晓此事乃是秦敬理亏,穆拾直接往三司主官家中一坐,逼着他们判秦敬死刑,为穆拾之子偿命的做法,也惹得秦恪颇为不快。
  终究是天潢贵胄,轻贱旁人的想法深入骨髓,哪怕是脾气最好的代王也不例外。莫说他们自己,就连旁人也认为是理所当然,若非此事牵扯到穆家,魏王何须如此难办?
  想到这里,秦恪认真地看了几眼这个从前不曾注意过的弟弟。
  魏王修眉俊目,沉凝端肃,气宇自是不凡。奈何这幅好样貌找不着圣人的半点痕迹,怕是像极了那位钟婕妤,导致圣人既重其才华,又厌他出身。若非如此,圣人怎会让魏王去刑部办差?要知道,对同一个案子,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判法。更莫要说京畿重地,权贵一抓一大把,隔三差五就得闹出点事,来个皇子任职,岂不是肥羊直接喂了那些老狐狸?想也知道,遇上棘手的权臣针锋,又或是涉及到皇家之事,好比秦敬,不推魏王出来做主才有鬼呢!
  秦恪领过礼部,知晓这些官员的精明厉害,才赴任没多久就不干了,整日把玩些金银玉石,古董字画,日子过得惬意至极。哪怕知道人各有志,魏王一直想做点实事,被圣人正眼相看,也免不得唏嘘。
  武成县公与代王一辈,尚敢对这位皇长子慢待无礼,平宁县公是太子的嫡亲舅舅,魏王生母又是穆家的奴婢,素来被穆家敌视得很。穆拾这个京城有名的横货上门,指不定给魏王多少气,多少委屈呢!
  代王的生母亦是寒微之身,品德虽不似钟婕妤那般下作,顶多算得上命薄红颜,却也不被圣人所喜。想着魏王与自己一般,被穆家人欺压,被圣人敲打,被达官显贵明着奉承,暗中刁难,便生出几分怜惜之意,叹道:“多谢六弟照拂,这些年……你当真不容易。”
  魏王一听,就知长兄心软,不由大喜。
  见魏王眼底的欢喜,秦恪越发怜惜。
  六弟生母品行无端,遭人鄙薄,想来正是因为如此,他极严格要求自己,唯恐错了一处,微小谨慎至极。思及自己也曾有过这般处处小心的时候,秦恪的态度越发温和:“那个逆子已被我分出去,从今往后,他若再来纠缠于你,你只管打发了,莫要客气。”
  魏王连声说不敢,于怀中取出几张纸页,放在桌上,恭敬道:“说来说去,皆是弟弟心存妄念,方惹出来的祸事,却带累了兄长,伤了兄长的名声。弟左思右想,不知如何补偿,几番思量,也只有这些东西能拿得出手。”
  秦恪知魏王给的必定是商铺、地契之类的物件,瞧也不瞧一眼,便道:“你置办些家业不容易,为兄怎好拿着,收回去吧!”他本对魏王感官甚好,想唤女儿出来拜见叔父,如今见魏王备了常礼还不算,私下又有补贴,便不敢喊秦琬出来了,唯恐魏王话锋一转,直接将这些东西送给秦琬做嫁妆。
  两兄弟推辞来,推辞去,希望得到长兄帮助,于圣人面前说一二好话的魏王终究没有在这种事上拂逆代王的意思,有些羞愧地将纸张收起。秦恪不经意扫到一眼,瞧着“景风门街微渊斋”几字,猜到大概是一处什么样的商铺,心中越发熨帖。
  送走魏王之后,见秦琬笑嘻嘻地在正厅等着,秦恪无奈地摸了摸女儿的鬓角,柔声道:“可算见着啦?”
  “六叔风姿虽好,却不及阿耶儒雅。”秦琬毫不吝惜对父亲的赞美,撒娇卖痴浑然天成。
  秦恪见状,心早软了,也不计较女儿乱七八糟的行为。只见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神态十分柔和,“你去看看曼娘,或找旭之玩吧!为父去抄几卷经书。”
  “我去为您磨墨!”
  “傻孩子。”秦恪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抄的经书要献给圣人,自然得亲力亲为的好。”
  秦琬“哦”了一声,答道:“阿娘似乎在见那些管事妈妈,我才不想去呢!还是找旭之谈谈诗书,论论时政的好!”
  “你呀!”秦恪叹了一声,却没阻拦。
  他的女儿,不想学女红管家,那便不要学。这一生,她只需要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活着,便好。秦琬知父亲的心思,依偎着他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待见了裴熙,后者第一句话便是:“如何?”“厉害。”秦琬很肯定地说,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言行举止,无一不戳中阿耶的软肋,当真……十分厉害。”
  
  第七十一章 姻亲故旧
  
  秦恪待人赤诚,凡事都往好处想,若遇着错处,必定先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就好比这次,哪怕知晓婚姻之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上奏折的时候,也是说秦敬诓骗婚姻,将永安侯府给摘了出去。
  这般性格,一时打动容易,想要长久地得到他的关怀却不那么简单。魏王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踩在了代王的心头。秦恪看着如今的魏王,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没来由地就多了几分亲近。
  秦琬清楚父亲的性格,明白代王压根不想卷入这些是非中,想让他在这时候就摆明旗帜支持哪个弟弟与做梦无异。正因为如此,魏王不直接与长兄拉关系,示好却不过分,示弱却不明说的举动,实在拿捏得极好。
  “魏王他,似乎打算送铺子给阿耶,至少送的东西里,有一桩件古玩铺子。”秦琬回忆着秦恪的态度,缓缓道,“若我没猜错,应当是为了永宁节。”
  裴熙嗤笑一声,没说什么。
  秦琬也觉得这些人想多了,他们一家刚来京城,贺礼置办得举世无双才不正常。代王府当年虽被抄了,一应东西却被圣人命令封存,已然发放回来。虽说刚从宫里送出来的东西,再往宫里送有些不体面,却比才来月余就能拿出稀世珍宝来得好吧?
  无论如何,总归是魏王有心了,这份情,他们得记下。
  “说起来。”秦琬今儿见了魏王,对他忌惮非常,便问,“按我朝例制,生母不居正二品或更高,其子只能封郡王。纵穆皇后想捧魏王帮助太子,也需一个理由,不知魏王因何而封的亲王,太子出事,他又为何没受连累?”
  见秦琬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裴熙赞许地点了点头,说:“太子天生体弱,秉性又很活泼,甘露殿读书时,常惹诸位大儒生气。魏王得穆皇后授意,规劝引导,太子起初也能听得进去,却对魏王十分反感,没个好脸色。为着这桩事,魏王不知受过韩王多少欺凌,幸得齐王有君子之风,时常照拂。待齐王开府,韩王变本加厉,好在长幼有序,魏王功课又比韩王好上不少,躲过了许多刁难。”
  韩王与太子的年纪差不多大,皆被生母溺爱着长大,偏偏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韩王都比不过太子,更没办法奈何太子,只能拿生母被圣人厌恶的六哥出气。太子呢,连大儒们的话都不听,哪怕魏王想尽办法,哄着太子略略收敛了一些,太子也未必真喜欢他。
  秦琬稍稍一想,便觉得魏王昔日的处境,实在艰难得很。
  “魏王因何而封王,宫中语焉不详,我也不知晓其中内情。不过,大众谣传,魏王之所以封王,导火索应当是一件事。”裴熙勾起轻蔑笑意,“魏王养了一只狮猫,乃是西域上贡的顶级品种,圣人将仅有的一对赠给了穆皇后。这对狮猫育有几只小猫,齐王拿到一只,见弟弟喜欢,就将之赠给魏王。不知怎地,那只猫就不见了,为此,魏王还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给齐王赔了诸多不是。过了好长一段时日,此事忽然被翻出,说魏王的狮猫被韩王……虐杀而死。”
  韩王喜爱邱大娘子,却不敢违逆圣人赐给他的婚事,为达到目的,他毁坏蔡三娘子名节,逼死了这位贤德贞静的姑娘,可见此人本性早坏。由此看来,韩王嫉恨太子,却拿不到太子周身的物件;讨厌魏王,魏王却被齐王庇护,自己本事也不差。心态扭曲之下,拿魏王的宠物泄愤,这事,他做得出来。
  “后来呢?”
  “后来?后来太子长大了,越发有主见,不好哄骗。魏王再怎么不受宠,也是太子的兄长,不是太子座下的一条狗,自然会有矛盾。”
  自觉说完了的裴熙看着秦琬,秦琬沉吟片刻,感慨道:“真可怕。”
  魏王,真的很可怕。
  明明处在这样的境遇中,却能一步步将劣势转化为优势,加上几分上天的厚爱,方成就了今天的局面。难怪裴熙会说,若无生母的拖累,魏王的成就断不至于如此。
  裴熙见状,微微挑眉:“怎么?怕了?”
  “不,我只是觉得,自己不用见鲁王了。”秦琬摇了摇头,叹道,“谁让魏王有个连襟手握兵权,鲁王却只是在士林中有名声呢?”文人一张嘴,一杆笔,厉害无比,能让你留下千载骂名,但在搞宫变的时候,这一套有用么?既然都名不正言不顺,自然谁拳头大,谁就是硬道理。至于什么名誉,正统,等你登了基,自然有人为了功名利禄,绞尽脑汁为你想借口,找理由。
  见她万分感慨,裴熙坏笑起来:“想过安逸生活?好办!魏王和魏王妃感情极好,七年生了两儿一女,若魏王登基,只要苏家不犯蠢,地位就稳如泰山。魏王妃的兄长,曲成郡公苏锐有四个儿子,全是嫡出,长子苏彧年十八,尚未娶亲;往下面排,十六岁的苏荣,十三岁的苏茂,十一岁的苏荫,你想嫁哪个就嫁哪个,保证一生安稳得很。”
  说到这里,他竟装作思考的模样,补上一句:“听说,苏家的家风极好,曲成侯夫人亦是长安城有名的贤惠之人。他们家的儿郎,哪怕没有这一桩,也是众多命妇看好的女婿人选。只可惜,毕竟连着一个魏王,事情没定下来之前,没多少人敢随意下注。偏生苏家又不肯将就,尤其在长媳冢妇的人选上头,绝不轻慢半分,才导致了如今的情况。”
  秦琬白了裴熙一眼,不悦道:“你何时关心这些家长里短了?”
  裴熙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秦琬见状,知晓他老毛病又犯了,作势敲他:“得了得了,我知道,曲成郡公夫人是个顶顶虚伪的女人,世人都愚钝,是瞎子,没看出来,就你英明神武,行了吧?”
  秦琬之所以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
  周红英为儿女婚事求到曲成郡公府时,莫鸾非但没有推拒,反倒帮她挑了一大串好人选,折了自己的面子去说情,结果呢?被周红英“高攀”的永安侯府就剩一个空架子,压根帮不到秦敬什么忙,至于贺家……秦绢这两天的泪水和哭诉,秦琬可没忘记呢!什么婆婆揉搓,妯娌盯着她的嫁妆,硬要她补贴家里,逼着有身子的她立规矩。哪怕这些话有夸大做戏的成分,绝大部分的事实却不会作假,这样的人家……
  秦琬可不相信,能被满长安交口称赞其贤惠,这么多年硬是没半点坏名声的莫鸾会没办法对付周红英。哪怕这个过程很艰难,会有点损失,却也不至于太过,毕竟谁都知晓她的无辜,周红英的没理,依秦琬所见,周红英可真不是什么聪明女人,偏偏莫鸾……外甜内苦至此,实在令人心生厌烦。
  “人家家业兴旺是他们的事情,再怎么虚伪也与我们无关。只要我摆明了车马不嫁到苏家,圣人也不会逼迫,大不了我出家做女观。”秦琬的态度十分冷淡,“再说了,阿娘和莫鸾素来有心结,我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怎会让我嫁入她讨厌的人家里?你当阿娘看不出莫鸾的虚伪么?”
  裴熙对后宅夫人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只是对所谓的“青年才俊”颇为好奇,尤其是与他年纪差不多的苏彧。他们俩的家世和亲友圈子虽不相同,却也碰过面,裴熙还留神观察过,只不过……这家伙望着秦琬,兴致缺缺:“那你可知道,曲成郡公苏锐常年征战在外,他的四子一女,全是由莫夫人养大的。”
  先提了莫鸾表里不一,再提这件事……
  秦琬知他用意,轻轻笑了起来:“虎父,也是会有犬子的。”
  “玉石经过磨砺,亦能绽放光芒。”裴熙懒洋洋地加了一句,“就不知道苏家儿郎,究竟是哪一种。”
  有些人天生聪慧,有些人大器晚成。虽不知曲成郡公因何不让儿子随自己上战场,经历血火的考验,不过,只要苏锐镇守边疆,苏家人就永远不会失去历练的机会。
  苏家再怎么和魏王关系紧密,对秦琬和裴熙来说也是陌生人,谈谈曲成郡公苏锐也就罢了,旁的人不值一提。故秦琬望着裴熙,促狭道:“苏家儿郎是哪一种,我不知道,卫家儿郎是何等神仙风姿,我却见到了。”
  裴熙一听,犹如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般,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怎么?你见到卫拓了?”
  秦琬还从未见过裴熙这般神态,闻言便笑吟吟地望着他,揶揄道:“对啊!卫承旨琼枝玉树,俊美非凡,当得起‘见之忘俗’四字。”
  短暂的惊诧过后,傲慢的神情便重回裴熙的脸上,他想也不想,便道:“你少和卫拓来往。”
  说罢,他摇了摇头,说:“不对,就算你想和他来往,也来往不成。”
  “哦?为什么?”
  “他这个人……”裴熙斟酌了许久,方道,“背负太多。”
  
  第七十二章 傲骨奴性
  
  秦琬机敏善谋不下裴熙,故一听裴熙这么说,她便流露出震惊之色:“圣人竟被他瞒了过去?”
  话音刚落,她就摇了摇头,否决自己的看法:“你都能知道的事情,圣人肯定也知道,偏偏……可见卫拓定是心如磐石,除却逝者,再无人能做到‘拉拢’他。”
  裴熙睁大眼睛,刚想说一句什么叫“你都能知道的事情”,有这么贬低好友的么?秦琬却压根不给他叫屈的机会,直接问:“卫拓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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