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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微云疏影-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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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大娘子是个刚强的人,擦干眼泪,寻了官媒,远远嫁到南边去,再也不受家人的连累。朱家的人呢,心安理得地拿着朱大娘子的血汗钱花天酒地,朱氏见了,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也像大姐一般落到那等境地。故人牙子上门说代王府缺人的时候,她才不管什么毁家风家声,哪怕是奴婢也做。后来得了代王宠幸,有了身孕,免不得也有些飘飘然,直到今日,听得徐氏的遭遇,全身冷汗直冒。
  阿姊那般美貌,又只是去略有余财的人家,尚逃不脱别人只要她的肚子,不要她的人的下场。放眼望去,代王府多少使女比自己美貌?若不是代王不想让儿子从使女的肚子里出来,哪能轮得到她?
  朱氏越想越灰心,越想越丧气,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奴仆们愁得直掉头发——你不吃不要紧,肚子里的那个不行啊!想到朱氏以前学规矩的时候与一名还没被代王临幸的卢姓女子交好,他们便将卢氏给请了过来。
  听得卢氏要来见自己,朱氏果然开心了些,见到卢氏险些要迎上去,连忙被一群人阻止,却禁不住她洋溢的喜气:“春草,你来了!”
  卢春草擅做胭脂水粉,先前一直被徐氏扣着为她干活,门都不得出,如今见郑氏的屋子精致细腻,与徐氏的富贵堂皇相比,春兰秋菊,各擅其场,也是前呼后拥,架势十足,免不得有些感慨,心道难怪这些十五六岁的青春少女愿意往代王这种年过不惑的人身上扑呢,单冲着这份富贵荣华,就不是人人都能心如止水的。
  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屋内陈设,一众使女婆子也在默默地打量着她,但见她容貌清丽,举止有度,光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婷婷袅袅,超凡脱俗的感觉,忍不住暗暗心惊,奇道这女子的容貌虽谈不上顶尖,气质却异常出色,负责给代王安排的总管是瞎了眼么?这等美人都不推上去?还是……有人出手压了压呢?
  朱氏不清楚这一番眉眼官司,她见卢春草来了,心中欢喜,噼里啪啦地就说开了。从生活寂寞说到孩子乱动,从自己有儿子说到娘家人来看她。大概是由于谈娘家没那么多避讳,朱氏说得起劲,不住介绍娘家如今的情况。卢春草将她从前所说的暗暗一合,不由咋舌——难怪鸳鸯说许多人巴望着女儿成小老婆,仿佛一家都成了小老婆,横行霸道,生活肆意呢!朱氏家里原先连锅都揭不开,现在已经有铺子有田地还使唤上奴婢了。
  惊讶归惊讶,卢春草却没往代王跟前凑的主意,她会调制香料,摆弄胭脂水粉,又有空间泉水在身,往里头滴几滴,效果就好得不得了。有这门绝活在,开个铺子,生意保证兴隆得很,为什么要巴着一个中年男人?
  当然了,不愿归不愿,朱氏还是要哄着的。即便自己将来开了店,也需要有贵妇闺秀为她宣传不是?
  同为穿越者,卢春草不知“历史”,心中算盘拨得震天响,计划着日后的美好生活,乐平公主那边已是惊涛骇浪,不知摔坏了多少瓷器。
  作为魏王的好妹妹,乐平公主一向热衷帮兄长搜罗人才,尤其是白纸黑字记在史书中的人才。
  一辈子被卫拓压着,做了整整四十五年次相,被戏称为“万年老二”的连慕算一个;心狠手辣到后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气与某个撺掇藩王造侄子反做皇帝的和尚相提并论,中书侍郎之位一坐就是三十年,在魏王与魏王世子这两位出了名刻薄寡恩的父子手下能善终的祁润也算一个。
  连慕高中状元又被绝了仕途,大名鼎鼎,自然好找,至于祁润……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魏王身边的?
  乐平公主不知祁润在哪,抱着“他注定会投靠皇兄”的想法,也就没派人去找。骤然听得新加开的恩科状元祝平自述欺君,阐明身世的消息,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历史上没这出!这是哪跟哪?
  但凡出什么事,她第一反应便是莫鸾,谁让莫鸾是个重生的,与她一样是“变数”呢?可转念一想,莫鸾连代王妃都不做,巴巴地嫁给苏锐,可见对方求富贵的心多强烈,怎有自断魏王臂助的道理?可若不是莫鸾……难道还有一个穿越或重生的人在,一心要拆魏王的台?
  若真是如此,蓝昭仪倒是很可疑。
  乐平公主原先觉得,没人会傻到和胜利者作对,像莫鸾一样费尽心思抱大腿,跟在背后分享胜利果实不就好了么?蓝昭仪这种为了所谓的“恩情”,一直帮助陈修仪和鲁王的蠢货,怎么可能是穿越或重生的?指不定历史上本来就有这个人,只是被一笔抹了呢?妃子嘛,若不混到卫子夫、阴丽华这等程度的,谁记你啊!现如今转念一想,魏王登上帝位,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担忧。指不定就有前世被魏王所杀,今生不想着改换门庭,死脑筋偏要复仇的呢!但祁润的身世……
  有依仗的人大都如此,事情一旦脱离他们的“了解”,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乐平公主犹豫再三,还是去了魏王府,问:“皇兄,那祁润……”
  魏王见她神情,便知她在想什么,神色登时冷了下来:“胡闹!”
  乐平公主见自己话还没说就被否决,急急道:“皇兄,祁润是个人才!”历史上他就是你的死忠,否则也不会当那么久的中书侍郎。
  这些话,她自然是不能说的,正因为如此,她的话语就显得非常没有说服力:“人才?孤不缺人才,缺得是提携人才的机会!老七出了这么一桩事,孤避嫌都来不及,岂会为了区区一个祁润伤了兄弟情分?”
  魏王与鲁王势同水火,长安就没人不清楚的,鲁王一旦没面子,自会有无数人怀疑是不是魏王做的。魏王本就有意拉拢穆家,否则也不会将自己唯一的嫡女不计辈分嫁了过去,怎会在这时候为一个籍籍无名的祁润冒这风险?状元?状元又如何?四年前的状元公还不在乐平公主府上服侍自己的妹妹么?
  被鲁王猜疑并不可怕,反正他俩关系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但他不能得罪太得罪穆家,更不能招圣人的猜忌。万一让圣人觉得这事是他做的,不计手足之情,不顾兄弟之义,那才是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同是皇位强有力的竞争者,魏王很了解鲁王,明白这个弟弟看似温文尔雅,实际上心眼小得不得了。范家的事情虽被盖了下来,又有哪家权贵不知道?鲁王失了颜面,自然会找回来。
  穆家是受害者,圣人又护着,他不能动;祁润母子去了代王府,听说代王对圣人的嘱咐很在意,将二人当做客人招待,鲁王也不能为出气就得罪长兄。至于范家……且不说穆家已经对付,把手段用在这等不入流的人家里,未免让人泄气。与其如此,还不如在别的方面,狠狠落魏王一个没脸。如此一来,大家就不会再惦记鲁王受的屈辱,而是讨论魏王失的颜面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冤假错案
  
  范家的事情,任何人都能装聋作哑,鲁王却不能没点表示。故此事发生不到半月,鲁王妃便去了南岳观祈福,顺带问一问自己儿女的姻缘,南岳观主看过鲁王的诸多儿女后,指着鲁王的嫡三子说,此子不宜过早成婚,否则会折了福缘。
  南岳观本是一座年久失修,破败非常,连名字也没有的小道观。自打出了一个“霞举飞升”的南岳真人之后,香火鼎盛非常,十年间便晋为天下第一观,善男信女无数。南岳观主的批语,宁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无。
  养活一个孩子本就不容易,谁敢冒这个风险,者了他的福呢?
  这则流言传着传着,不知怎地就变成了——鲁王的嫡三子福气不够大,不宜过早成婚,妻室的出身亦不能高,否则就会折了他为数不多的福气。
  蠢人听了,信以为真,聪明人听了,心中一咯噔。家里没本事的装缩头乌龟,紧闭门户,不敢有任何让人误会的举动;自恃有点实力的便派人去查,查来查去就查到了赵王身上。
  江南叛乱,赵王的处境不免尴尬了起来,这位一直上蹿下跳的王爷虽然安分老实了一段时日,却没半点放弃的意思。以他的狭隘心胸,使出这种招数恶心鲁王的确有可能,但事情真会这么简单?指不定有人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呢!
  诸王借机发挥,各显神通,秦琬乐得看戏,隔三差五就将高盈和隋辕邀出来,一道走街串巷。
  高盈虽没明着与林宣定亲,但满长安还有谁不知道这位郡君终身归宿的?
  林宣不走运,体质柔弱的母亲没病,素来健壮的父亲倒是在春闱前的一个冬天得了场风寒去了,林家除他之外也没出什么特别优秀的人才,族老见状,狠了狠心,让林宣之母也“追随而去”,好将拆开的六年孝期并拢成三年。申国公正想着怎么阴他呢,听见这个消息大喜过望,将林家捂得严严实实的消息透露给林宣,导致林宣在会试的时候发挥失常,哪怕殿试恢复了水准,圣人到底不好偏心太过,将他的名字抬太高。折中一下,给了个探花,各方才都如意了。
  陈留郡主本就瞧中了林宣,如今见他父母双亡,越发满意。她可不在乎林宣守三年还是六年,甚至巴不得林宣扛住林氏宗族的压力,扎扎实实守六年孝,好让爱女晚点出嫁。
  高盈的终身有了着落,时间又宽裕,花在朋友身上的时间就更多了,每每见到秦琬约隋辕出来玩耍,她的眉头都无法展开。
  当利公主迟迟不给将及弱冠的隋桎、隋辕两兄弟说亲,任凭满长安流言蜚语漫天,都说她不喜二儿子,压着好亲事,只因小儿子的终身大事已定下来。至于定得是谁……海陵县主和平舆侯的关系如此亲厚,还怕成不了?
  高盈与这两人关系最好,自然明白那些流言全是胡说八道——秦琬光风霁月,没半点与隋辕好的意思,反倒有点长辈对晚辈的纵容;隋辕对女子避如洪水猛兽,又一心一意听当利公主的话,他将秦琬当妹妹,岂能生出什么念头?但流言素来可畏,三人成虎,所以高盈总劝秦琬注意一点,秦琬却振振有词地说“难道要为那些胡说八道的人少个说辞,就不认隋辕这个朋友?”,闹得高盈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最后泄气地耸了耸肩膀,随他们去。
  隋辕虽说缺了点心眼,但他有个好处,就是非常孝敬母亲,说话都时常带出一两句“阿娘说这个不可以做”“阿娘说再玩就打断我的腿”,绝大部分的人听了可能会觉得他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秦琬和高盈对他却存了包容之心,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三人聊着聊着,不知怎地就聊到了三省六部上,隋辕对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眼见两个比他小的女孩子都懂得比他多,便摸了摸脑袋,不甘地说:“我听阿娘说,刑部最近很是热闹呢!”
  此言一出,秦琬先停了下来,问:“此话当真?”
  隋辕一向喜欢被人瞩目,见秦琬神情认真,语气诚恳,便有些飘飘然,得意地说:“那当然,阿娘和大兄讨论的时候,我就在暖阁休息,绝不可能听错!”
  当利公主和沛国公在讨论国家大事,你在一旁的暖阁呼呼大睡,这种事情……也就你好意思拿出来说!
  高盈虽没明说,明晃晃的眼神却将自己的态度表露无遗,秦琬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魏王主管着刑部,鲁王想落这位兄长的面子,让圣人看到魏王的办事能力不行,自然得从刑部着手。有什么比冤假错案能更吸引百姓的眼球,又有什么比威逼利诱,屈打成招,更能引起百姓的共鸣?虽说顺民顺民,顺了才是民,但如今国泰民安,真要出什么离奇曲折的故事,大家也不介意传唱一阵,给魏王添点“好名声”。
  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敌人,这句话显然对魏、鲁二王极为适用,只是……秦琬轻轻地笑了笑,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魏王倒是有心了,只是他有没有想过,对鲁王这种在军队没权利,全靠文人勋贵撑场面来夺嫡的王爷来说,面子实在是件大过天的东西。他得有面子,能办成事,让别人觉得跟着他很有前途,才会追随效忠。所以嘛,同样的事情,有苏锐做依仗的魏王能忍,没军权的鲁王却不能忍,否则大家都追随魏王或者韩王算了,谁追随鲁王的?
  鲁王决定争位,自得考虑怎么对付竞争对手,观这位叔叔在江南的行事也知道,他看似身处险境,实则沉着冷静得很,说不定步步都在他的算计中,就好比邢超被打下去那件事。魏王现在再来查案,约束手下,是不是有些晚了呢?
  秦琬猜到鲁王会有大动作,但她未曾想到,鲁王的手笔竟如此之大。
  殿试结束后的第五十七天,长安城郊的乱葬岗闻得鬼哭声,流言越传越广,百姓不胜其扰,官府彻查此事,才发现是一个姓林名纲的青年男子徘徊乱葬岗,彻夜嚎哭不止。
  林纲虽未触犯法律,却闹得人心不安,官府为平民心,少不得当众审一审此人。
  官府审人有两种审法,一明一暗,明者可供百姓在外观看,暗者顾名思义,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既然要安百姓的心,官府肯定是明审,林纲也很老实地交代,他是为好友哭号。
  好友是谁?去年轰动一时的“庶子杀母案”的主角,判了斩立决,脑袋小半年前就已经没了的戴密是也。
  “戴密?”秦琬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裴熙,两人交换了一个“鲁王真有本事”的眼神,祁润不明所以,问:“这案子有什么隐情么?”
  “去年判的时候是没半点隐情的。”秦琬以手支颐,淡淡道,“戴明的妻子周氏新婚不久就生了场病,大夫诊断说子嗣艰难,周氏出身安国侯府,性格霸道,自己生不出也不容妾室。戴明是上郡庶族地主出身,科举上位,不敢得罪娘子,又想要香火传承,偷偷典了个良家女为自己生孩子,本想孩子生出来之后往周氏跟前一放,谁料周氏发现此事后,竟将那个怀有五个月身孕的女人卖了出去。七八年后才被找了回来,戴明见戴密读书好,用了些心思教导,更惹得周氏不满,阴柔手段尽出。两看相厌了十余年,戴密忍无可忍,暴起伤人,将嫡母生生勒死,随即投案自首,供认不讳。”
  戴密之母是良家女,又大腹便便,周氏气势汹汹地卖她,人牙子心里早有盘算,明着弄了张卖身契,暗地里却没去官府留档,唯恐哪天自己落个“逼良为娼”的罪名。正因为如此,戴密顶多算私生子,没绝仕途,这也是周氏如此仇恨他的原因。
  无论周氏怎么对戴密不好,结果是周氏死了,戴密活着,这就足以定他的罪了。
  裴熙似笑非笑,玩味地说:“隐情就是,此案不是庶子杀嫡母,而是原配嫡长子为母报仇,杀了继母。”
  “鲁王出手,当真不凡。”秦琬感慨道,“这样的手段,还只是颇有几分类似齐王,真不知梁、齐二位王叔究竟是何等英姿。可惜我生得太晚,无法亲眼目睹,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祁润亦是极为聪明的人,一听就明白魏王被坑得何其惨烈,却有一事不解:“上郡虽离京极远,到底有与戴明一道来科考的,戴明不过庶族出身,岂能将他们全部收复?”
  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你考上我没考上,本就让人心里不平衡。若再听闻你要娶高门贵女,知道你家乡已有妻子的我却要凄凄惨惨地回去,岂能不将此事捅出来,让你也讨不得好?连慕就是这样被同乡坑的,否则谁会知道他父亲姓甚名谁?祁润若不是顾虑这一点,怕吏部考察的时候,与他一道来的人指出他是随流民一道来乐陵的人,毁了他的仕途,也不至于在殿试上自爆身份。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过犹不及
  
  沈淮连连摇头,不住叹息:“唉,你们说,这都叫什么事?”
  原来,戴明家与他发妻的娘家肖家是几代人的交情——天下大乱时,两人的祖辈是并肩作战的兄弟,太平年间亦毗邻而居。这两人没诞生时,他们的祖父已经为嫡长孙和嫡长孙女订了亲,即戴明和肖氏。无奈世易时移,戴家一日比一日兴旺,野心勃勃地想将自家名字前的“庶”换成“士”,要做到这一步,自然得朝中有人做官,恰巧戴明很会读书,人又长得俊美非常,全家人对他寄予厚望。肖家却一日不如一日,祖产卖了,田地卖了,庄子铺子更是早就没了。
  人一穷,志往往就跟着短了,肖家眼红戴家发达,就堵上了门,口口声声说要履行婚约。
  这其中也不知发生了多少事情,又有多少利益交换和妥协,总之最后,戴明与肖氏的婚书是签了,后者却是被一顶小轿无声无息抬进门的,从此便被关在深宅大院,不为人所知。肖家也不管这些,只要戴家给他们钱使就行了。
  戴明年少才高,被迫娶了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对方全家又不停地吸他们家的血,他对肖氏自然喜欢不起来,与好友谈天说地也有意隐去这件事,大家便以为是肖家胡乱攀扯,又或者卖女求荣,倒没想到他真成了亲。待到了京城,安国侯看中了他,愿将嫡女许嫁。他虽知周氏样貌平平,性格不好,年纪大了都嫁不出去,却明白这是一条青云路,登天梯,便说他没有婚配。
  娶了周氏之后,被岳父大力提携的戴明青云直上,却在美色和子嗣上憋屈得很。忽听闻他离家的时候肖氏已经怀孕,生下的儿子还很聪明的时候,他一面厌弃着肖氏不懂事,一面又有些欣喜,犹豫再三,还是让父母帮自己养着,自己时不时写封家书回去,待到周氏生养了儿子,对之娇惯得很,他管束不得不说,儿子也显得颇为愚笨时,他就更添心事。
  世间之事,无论瞒得再怎么好,终有暴露的一日。周氏听闻自己上当受骗,勃然大怒,但她已与戴明做了七八年夫妻,育有一子不说,一颗芳心也全系在了这个英俊又很有本事的男人身上,便将一腔怒火挪到了肖氏那儿,假借“体谅夫婿”之名,让戴明将肖氏接了过来。戴明呢,见周氏都能知道这件事,也怕将来被人揪着小辫子,还不如就近看着肖氏,顺带还能教养聪明的大儿子,夫妻俩就编了一套“典妾”的说辞,原配发妻成了自甘下贱的外室,堂堂正正的嫡长子变成了见不得光的庶子。
  肖氏落入掌中后,周氏对之百般揉搓,饿饭挨打都是寻常,种种酷刑实在不足为外人道。戴密与母亲相依为命七八载,对母亲感情极深,见肖氏被凌虐,有心寻父亲撑腰,结果除了寒心还是寒心。除了拼命读书外,他想不出什么法子能打动一心只有功名利禄的父亲,将母亲接出来。
  戴明对发妻冷酷无情,对戴密这个聪明、沉稳、严谨,不苟言笑的儿子还是很喜欢的,见戴密文章一日好过一日,谈吐见解都极为不俗,便将他推荐给上峰邓疆,求得一个科举名额。周氏见状,嫉恨成狂,一个不小心,便将身体虚弱至极的肖氏给虐死了。
  戴密之所以头悬梁,锥刺股,无非是想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如今母亲都没了,他还忍耐什么?闯入内院将周氏生生勒死,转身就去刑部自首,问他为何要杀周氏,他也只是说周氏苛待,并未提及这桩恩怨半分——一旦揭露真相,他的父亲戴明即便不被问罪,仕途也是保不住的。戴明纵有千般不是,待他这个儿子却还不错,又有生养之恩在,他不想拖父亲下水。
  至于林纲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戴密心中苦闷,又没什么朋友,林纲勉强算一个。当然了,这等内情,戴密不会对任何人吐露,平素也很谨慎,不曾饮酒。但人总有借酒浇愁,不小心说漏嘴的时候。
  林纲家境虽然富裕,却也对抗不了戴家权势,更别说安国侯府,故他听了装作没听到,将此事深埋心底。江南叛乱的时候,他作为一家之主,对江南老宅的祖产、祠堂和家族陵园忧心不已,眼看着战事平定,他与好友戴密告罪了一声,惋惜没能看到他金榜题名,却还是带着忠心的奴仆去了江南,花了大半年时间,好容易将被战火糟蹋的祖宅修葺好,将流离失所的族人安顿妥当。回到京城,听见得竟是挚友一时激愤做下错事,为掩饰他那猪狗不如的父亲的罪行,得替他那蛇蝎心肠的继母偿命,尸体扔到乱葬岗被野狗乌鸦啃食,连块墓碑都没有的消息,悲从中来,才闹出“半夜鬼哭”的事情来。
  听沈淮将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祁润皱了皱眉:“鲁王……过犹不及啊!”他虽不怎么了解圣人,但从他自己得罪了鲁王和穆家却被圣人保着就能看出,圣人并不是那种唯我独尊,罔顾旁人性命的帝王。鲁王的手段凌厉归凌厉,就怕是太出挑了些,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啊!
  裴熙破天荒没讥讽诸王,他望着秦琬,眼中写满不加掩饰的担心和忧愁,秦琬见状,神色柔和,笑容清浅,安抚之意表露无遗,裴熙的眉头却拧得更紧了。
  如此大案,满长安都知道了,圣人自不会被蒙在鼓里。这位九五至尊负手而立,无喜无悲,却硬生生让跟在一旁的匡敏憋出一身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圣人忽然叹道:“不知不觉,竟已过了十三年啊!”原来,承儿已经离开人世这么久了。
  匡敏一听就知道,圣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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