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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微云疏影-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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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王自以为连环毒计天衣无缝,还当裴熙虽盛名在外,也不过如此,保住代王的命就算极限,连个消息也传不出去,至少不能及时出现在圣人面前。怎能想到裴熙八年前就看穿了这桩阴谋,来了个将计就计?至于为什么他明白有人在害怀献太子却半字不提?笑话,圣人将怀献太子当宝,与他裴熙又有什么关系?圣人被蒙蔽了双眼,怀献太子自寻死路,那是他们的事情,他为何要插上一脚?
  阴谋的主使为魏王,这是好事,多好的事情啊!魏王隐匿于暗处,专使些小人伎俩,还都顺风顺水地过来了。久而久之,他就会习惯什么事都用手段来解决,而非堂堂正正地与人对上,也就摆脱不了他身上的那股小家子气。他刻薄而多疑,不相信任何人,连誓死效忠他的暗卫统领都被他逼走。他厌恶高门勋贵,重用那些没有后台根基,必须依附他的高门庶子或者寒门子弟。他若是落了难,这些人也不能给他任何帮助。
  用利益维系的联盟,看似牢固,实则脆弱得很,只要寻到契机,轻轻一推……思及此处,裴熙的神色又冷了下来。
  秦琬的密信,通过常青传达,走得却是扶风乔氏的路子。
  代王的庶三女秦绮所嫁的乔睿,恰是乔氏这一代家族的嫡子,亦是独子。
  当年的林宣、乔睿二人进京赶考,前程早定,意气风发。奈何林宣被申国公高衡从中作梗,听闻亲人噩耗,神思不属,殿试上发挥失常,与状元之位失之交臂,若非他先头几场考试均拔得头筹,又是陈留郡主内定的女婿,圣人也不会让他做探花。饶是如此,守孝三年再娶高盈的林宣,比起仕途平步青云的乔睿,到底慢了不止一筹。
  乔睿压过劲敌,又退了自己不想要的婚事,娶到倾慕的人,代王虽冷待他,不将他当女婿看,到底没打压他,在外人眼里,他还是代王的女婿,凡事都容几分,故他也能称得上春风得意。
  裴熙之前虽觉得乔睿窜得太快,想到乔、林二家的特殊背景,明白这二人皆是千金买骨中的“马骨”,便没怎么在意。若非今儿这封密信的渠道,他竟不知晓,乔睿已在暗中投了魏王。
  也对,那位连亲姐姐的未婚夫婿都敢抢,置唯一同父同母的胞姐于难堪境地的福安乡君,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甘愿得罪代王也要娶她的乔睿,看似“聪明”,也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打小被捧着,无人违逆堆出来的骄傲,在相对的权势面前还能自欺欺人一把,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却不堪一击。譬如乔睿,譬如……怀献太子。
  想到这里,裴熙捏紧了手上的薄绢,半晌后,又摇了摇头,点起烛火,将之烧了个一干二净,旋即推开书房大门,去寻祖父裴晋。
  堪堪从书房出来,还没走上一炷香的时间,裴熙就停住脚步,他看着眼前云鬓雾鬟,姿容秀丽,举止端庄的女子,眼角眉梢写满不耐:“你若无事,大可给太夫人多抄几卷经书,也不枉她疼你一场。”
  罗氏虽明白裴熙的冷酷绝情,奈何一瞧见他的容仪风华,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心里便存了些念想。如今见裴熙这般不给她留情面,话一出口就绝了他的后路,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俏丽的脸上不带半点血色,更莫要说维持雍容仪态。
  裴熙懒得与罗氏多说什么,径自往前走,半分怜惜都吝啬给予。
  她不是最喜欢拿罗太夫人来压他,逼着他和她亲近,抢着抚养已经过继出去的儿子,与长嫂甄氏抢管家权抢得不亦乐乎么?既然如此,罗太夫人去了,作为罗太夫人最疼的侄孙女,她应当悲痛欲绝,恨不得与姑祖母同去才是,怎么有心思同他亲近?
  人呐,最怕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洛阳裴氏嫡系子弟的婚姻,从来都是政治交易。嫁进来的女子,家族得了足够的好处,她们自己也得了尊荣体面,莫说更高一等的吃穿用度,就是走出去也抬头挺胸,到哪儿都是座上宾。再求更多?没了,至少对裴***说,没了。
  他愿意给的东西,他全都给了,他不愿意给的,一分也没有。宠爱也好,孩子也罢,全得建立在他乐意的基础上。惹他不高兴了,什么香火无继,晚年凄凉,对他来说都是耳边风。裴旭之还没有沦落到养儿防老的份上,就像他的祖父裴晋一样。
  发现自己又想到了祖父,裴熙皱了皱眉,却听罗氏声嘶力竭地大喊:“你惦记着她又有什么用?为她守身又如何?她嫁人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她还没说完,就见裴熙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不似在看活物,语调却轻松得很,竟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笑意:“这当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说罢,拂袖而去。
  罗氏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见他不辩解,也没暴怒,绝望地瘫倒在地上,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她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明白啊!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用得着用一生来偿还么?八年的光阴就这样荒废,她已经二十五岁,再不生一个孩儿,此生就真的没半点指望了!
  不,不是的,她还有个儿子,虽然被过继出去了,可骨肉之亲无法割舍,再说了,这裴家,这裴家未来的主子,还不知道是谁呢!
  没错,就是这样。
  裴晋见到裴熙,第一句话便是:“你可考虑好了?”
  裴熙毫不怀疑祖父对家宅的掌控力度,闻言便冷笑道:“您若有心,就不该让罗太夫人抚养他,闹成现在这样,过继不像过继,亲生不像亲生。”
  听得裴熙此语,裴晋微微挑眉:“你倒是狠得下心肠。”谈起就见过几面,如今已有八岁的亲生儿子,口气竟和个陌生人似的。当然了,他也明白,裴熙的确不该对亲儿子太过亲近,否则还过继什么呢?干脆让裴阳没了,裴熙承爵,不就行了?就像裴熙也明白,罗太夫人虽然自私又癫狂,到底还算有些手腕,想要保住这个小小的婴孩,放在她的房里才最安全一般。
  见裴熙并不答话,裴晋不以为忤,只道:“你的做法是对的,但——”他顿了一顿,才连连摇头,不住叹息,“那孩子不像你,他太愚钝了。”
  “三岁看老的俗语,您倒是记得很牢嘛!”裴晋并不理会孙儿的讽刺,他的神色郑重之极,与裴熙推心置腹地交谈起来:“洛阳裴氏代代显赫,早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皇室可以出守成之君,洛阳裴氏却不能有资质平庸的家主。一旦露出点苗头,咱们就会被嗅到气息的豺狼虎豹分食,啃得一干二净。”这也是他为何同意嫡长孙年纪轻轻就过继裴熙之子,而不是继续苦等的原因,本想着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孩子的资质绝对差不到那里去,没想到……知晓裴熙对罗氏厌恶的裴晋不愿多谈这个话题,便道:“江南又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写到裴熙就卡文……换位思考一下,从女人的角度想,裴熙那就是渣男中的渣男啊!为啥我还是很爱写他,为他的戏份绞尽脑汁呢?
  
  第二百零八章 寿礼失窃
  
  知晓裴晋说得“出事”必不会是什么小事,裴熙也收起了那副见谁都要刺两句的傲慢态度,略加思考,脸上便露出几许兴味之色:“穆淼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从他手里抢走呈给圣人的万寿贺礼……有趣,有趣!”
  对裴熙来说,猜到江南究竟出了什么事,实在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朝廷一直就没放松对江南的控制和清洗,江南世家被步步紧逼,本就有些喘不过气,否则也不会对朝廷亮了刀兵。待到江南的叛乱被镇压下去,江南世家早已元气大伤,新任的扬州总管穆淼又是个既有手腕又有圣眷的狠角色,他来江南三年,把江南的世家治得服服帖帖,至少是明面上,当真是大气都不敢喘。
  说句实在话,封疆大吏么,论手腕,个个都不会缺,圣眷却不一定了。太平年间的圣眷更是要紧,若是被圣人信重,紧要时候自可雷厉风行,便宜行事,左右圣人也不会怪罪,顶多敲打两句。与圣人算不上亲厚的,遇到要事,免不得有些束手束脚。像穆淼这种打小有三成时间在宫里度过,圣人瞧他和瞧子侄没什么两样,对他一路恩重厚赏,穆家被罚,他都不降反升的人,绝对是不好惹中的不好惹。这等情况下,除了那些本该千里迢迢运到长安,意义重大的贺礼,江南还能出什么事?想坑穆淼,也只能在这等事情上玩花样了,谁让穆淼坐镇一方,没办法亲自看着货物上京呢?
  裴晋看着神采飞扬的裴熙,心中不住叹息。
  论聪明才智,他的儿孙们加起来尚不如裴熙一人,就如此次的事情,唤旁人进来,怕是得等到他将这件事说得差不多了,才唯唯诺诺地应个是字,又岂能怪他偏心?
  “此番失窃的,不仅有穆淼准备呈给圣人的寿礼,还有江南诸多世家的心意。”裴晋沉默片刻,长叹道,“山雨欲来啊!”
  裴熙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何难,昔日林立长江以北,与太祖有一争天下之力的大诸侯就那么几个,从这条线开始查,准没错!”
  祖孙两人都很清楚,事是在江南出的,幕后主使就一定不是江南本土势力——截圣人七十大寿的贺礼,这不仅是往圣人脸上抽耳刮子,也是将大夏的声威往死里踩,朝廷绝对要与之不死不休。江南的世家被一轮轮清洗镇压,虽说野心没灭,胆气也不足从前的三成,怎敢如此行事?谁知圣人会不会一怒之下再派兵江南?可想而知,这件事肯定是与朝廷有深仇大恨的人做的,一是为了落大夏皇室的脸面,二是为了挑起纷争,三便是觊觎这些昂贵的宝贝了。
  与穆淼的贺礼一道上路的,还有江南诸多世家的贺礼,代表着他们对大夏皇室投诚的拳拳心意,穆淼肯定对之万分重视,派了心腹押运。想要让那么多好东西无声无息地消失,需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父祖的仇恨并不会让许多人赌上性命,尤其是已经在大夏做了官的人,若是从龙之功,那又另当别论了。
  一想到这里,裴晋也皱起了眉头:“好容易太平这么些年,败军之将的后裔又要作乱,当真痴心妄想。”
  “白日做梦的人那么多,谁能拦得住?”裴熙懒懒道,“王莽的新朝维持了多久?天下还不是被刘秀给得了?若不是他在阴、郭之事上犯了糊涂,进而影响了立储,徐然纵有通天之能也没办法改朝换代。忠心和仇恨并不足以维持几十年,即便维持了,老头子忠心耿耿,年轻一辈却满怀雄心壮志,不愿东躲西藏,又有什么用?只有共同的利益,以及一个拿得出手的名分,才能让他们聚在一起,做下这等大事。”
  说到这里,他摸了摸下巴,有些好奇:“若我没记错,与夏太祖争斗的那些诸侯,好像没一个姓徐的啊!不过燕朝的宗亲那么多,随意弄个族谱,说自己是某某帝的第多少世孙也没人会管,更别说末帝的公主,没胆子自尽的全成了强者的玩物,为了活下去,给对方生儿育女也无可厚非,想要寻个幌子还不简单么?”
  裴晋见裴熙兴味盎然的模样,沉默片刻,才道:“你想得倒是美,穆淼与江南世家的万寿贺礼虽价值连城,珍贵非凡,却也不好脱手……”
  “您无需试探我。”裴熙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祖父试探的话语,冷冰冰地说,“突厥、吐蕃、柔然、高句丽,还有西域那些国家,哪个不喜欢奇珍异宝?大夏的商路如此发达,这些好东西在大夏卖不出去,放到更远一些的国家,有的是人捧着金山银山来买,若是不要钱,只为借兵……”说到这里,他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那些异族本就如虎豹豺狼一般,觊觎中原沃土,只要寻到机会,又有至宝为诱。他们一定会迅速地扑上来,狠狠地往大夏身上咬一口!”
  想到秦琬给他的密信,裴熙挑了挑眉,到底没对祖父说他心里头转的最后一个念头。
  九五至尊的位置,谁不动心呢?若不是这个做法会伤害到大夏皇族的利益,那些为了抢皇位抢破了头的皇子王孙说不定也会玩向异族“借兵”这一招,换句话说,圣人择定得若不是魏王,苏锐又继续镇守南边的话,以魏王的心性……话又说回来,圣人究竟是对魏王不放心,在“顺应局势”的基础上略作调整,还是凭着多年执政的经验,本能地选择了问题最好的解决方式?
  贺礼失窃的事情,无论怎么瞒也是瞒不住的,何况有心人刻意使之传遍天下呢?还没等穆淼派出的密使八百里加急赶到京城,此事便传得沸沸扬扬。
  秦琬还未想好寻个什么借口回王府,约沈淮出来聊聊,身子一直不好,需要静养的代王妃沈曼却破天荒离了代王府,来到苏家探望女儿。
  沈曼的气色虽比前几年好了不少,到底不甚康健,秦琬虽弄不清母亲的来意,见状也免不得心生愧:“都是女儿任性,劳动阿娘跑这么一趟。”
  “嫡亲的母女,哪有劳烦不劳烦的呢?我说件事给你听,你需撑住。”沈曼轻抚女儿的鬓角,柔声道,“寿礼失窃的案子,你听说了吧?这件事,藏不住,瞒不了,朝廷一定得派人去查,诸王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旦查出真相,破了此案的人注定名动天下,在圣人那儿也增色不少。
  沈曼不知女儿一心想将代王推上王位,还当苏家虽不怎么省心,秦琬却与魏王府走得很近,将来安全无虞。
  即便是为了女儿,代王夫妇也是支持魏王的,沈淮虽也有投效魏王之心,到底是代王的正经亲戚,不好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他拿捏着分寸和风骨,与魏王便是淡淡,连个点头的交情都算不上。
  饶是如此,一听见此案,沈淮就忙活开了,奈何连着几日,传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魏王虽主管着刑部,奈何——”沈曼摇了摇头,苦笑道,“刑部经手的案子虽多,却大都是复核,敢担这份责任的没几个,倒是大理寺里头有个庶族出身的丞,姓高名翰的,端得是断案如神。若他没一个做鲁王媵的堂妹,倒是一桩美事。”
  秦琬听了沈曼的描述,面上未露半分端倪,心中却冷笑不止。
  刑部不如大理寺?骗谁呢!大理寺只负责审理中央百官与京师徒刑以上案件,流徒案还得送刑部复核,死刑更是要经圣人允许。刑部却负责复核地方上的案件,可受理在押囚犯的诉求。真要寻断案能手,大理寺还能比刑部多?前者顾虑得是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后者却不需要事事都委曲求全,毕竟地方官多有寒门子,为一己私欲乱判案子也不是不可能。大夏的官职金贵着呢,多少人求爹爹告奶奶,只为谋个缺。见到贪官被斩,百姓大呼痛快,这些等官做的人也有门路可钻啊!
  若是在常青未曾投靠秦琬的时候出了这么一桩事,秦琬指不定还会有几分相信,自打常青投靠了秦琬,让秦琬明白了魏王是怎么一个人后,她哪有不清楚其间原委的?魏王一门心思在刑部大牢里头吸纳死士,越是冤假错案,他越是开心。因为这些被愿望的人被他救出来后,个个感恩戴德,全心效忠。
  魏王存心徇私舞弊,又怎能容得下断案如神的人才?如今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提起断案,十个人里头至少有九个看着魏王,谁让他在刑部待了这么久呢?秦琬心里头痛快得很,脸上却露出几分担忧:“鲁王向圣人推荐了高翰?如此一来,魏王叔岂不难做?”
  沈曼不住点头,恨得不行:“可不是么?也不知苏——也不知苏彧在想什么,竟主动请缨,与高翰一道去侦破此案!年轻人一门心思建功立业,这是好事,却得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这等旁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情,他巴巴地掺合进去,岂不是添乱么?”

  第二百零九章 以退为进
  
  听见苏彧毛遂自荐,愿与高翰一道去查这个案子,秦琬也有些诧异。
  她虽不喜苏彧,却能公正地看待对方——抛开对魏王一系的态度,苏彧其实是个挺上进的人,他并不像许多勋贵子弟一样斗鸡走狗,偎红倚翠,相反,他打小就勤修武艺,刻苦攻读,不论武艺还是学识,均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为人处世过得去,手腕也不差什么,算是个不错的人才了。
  只是人才,不是天才。
  人才与天才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人才需要时间的磨砺,遭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才能逐渐成熟老辣起来,天才却拥有上天赋予的灵性。苏彧顶多算是个人才,谈不上天资绝伦,断案又是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怎比得上高翰天生的灵性,多年的累积?别看苏彧这几年办事无往不利,那是因为他是苏锐的儿子,代王的女婿,诸王虽对魏王攻讦不断,却大抵摸清了苏锐的脾性,知他并未旗帜鲜明地站到魏王一边,又不敢太过得罪长兄,故不到紧要关头,不会去惹代王和安西大都护。苏彧倒好,光明正大地把自己往魏王党里一靠,又一个劲地往浑水里钻。他都摆明了立场,诸王焉能不卯足了劲对付他?
  短短一瞬间,秦琬脑中已转了不知多少念头,沈曼不清楚女儿的心思,对女婿满心埋怨:“他的身份比高翰高出不知多少,自是人人以他为先,他又满腔抱负,一门心思要做出成绩。唉,要我说,别的事情上多动些心思不打紧,这种惊动天下的大案也是能随便插手的么?外行指挥内行本就不妥,高翰又是鲁王一系的人,案子破了,旁人只会说高翰厉害,案子没破,高翰将罪名往他上一推,那可怎生是好?再说了,这一来一去,大半年的功夫就没了,娘子头胎生产,夫君竟不在家……”
  “阿娘,您怎么就不明白呢?”秦琬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说,“正是因为我有了身孕,他才要找阿耶都没办法反驳的差事,好离开长安啊!”
  沈曼听秦琬这样说,脸色就不好看了,有心说女儿几句,却硬是没办法反驳秦琬的观点。
  她心里清楚得很,男人嘛,都是那个样子,送上门的鲜肉不吃白不吃,愿意为一个女人禁欲一年的太少太少。秦琬倒是贤惠,早就给苏彧准备了八个各具特色,谁见了都得赞一句美人的使女,不够再加,问题是,苏彧敢全收么?莫鸾肯定乐意儿子多纳几个女人,恶心恶心秦琬,奈何魏王太多事情要靠代王了啊!秦琬的名声越好,魏王越要和苏彧谈谈心,让苏彧敬重发妻,别做得太过。让他时时刻刻记住,你娶得是皇室县主,与寻常人家的闺女不一样,你得对她好,代王才会高兴,唯有代王高兴了,才能替我们解决很多问题。如此一来,苏彧能受得了?
  多少女人都是这样小心翼翼,忍气吞声过来的,换到男人身上怎么就金贵些呢?倒也是,女人再怎么不甘心,始终只能困在小小的庭院,一辈子看男人的脸色过日子;男人心不甘情不愿,却可托言“建功立业”,远远避开这些烦心事。
  沈曼有过很长一段不被秦恪所喜爱的岁月,那是即便有聪明伶俐的嫡长子傍身,正妻的地位无可动摇,再怎么尊荣体面也没办法抹去的苦与涩。想到唯一的女儿会重蹈她的覆辙,素来刚强的沈曼竟不住打颤,心道:“恪郎还在呢,苏彧就这样,若是有朝一日……我可怜的裹儿该怎么办呢?”
  天下的父母多是一样,千好万好,只有自己的儿女最好。沈曼生了三个孩子,夭折了两个,几乎将她的心肝也带了去,若不是秦琬还活着,沈曼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自然将唯一的女儿看得比眼珠子还重。
  夫婿指望不上,那只有靠儿子了,沈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秦琬便道:“您也别想着养儿防老的事情,孝字大过天,若是孝顺了父亲就不能孝顺母亲,孝顺了母亲就不能孝顺父亲,自然往有理的那边站。世人对女子总是过多地苛求,我一次两次能站在道理上逼他退让,岂能保证自己次次有理?男人洗心革面,浪子回头,那叫佳话,节妇失贞却比妓女从良还不如,您说是不是?再说了,对这个世道来说,女人么,哪怕是对的,与丈夫争执,那也是不贤惠,不恭顺,照样是错的。”
  沈曼对女儿颇为了解,闻言柳眉一横:“你不想要这孩子了?”
  秦琬哭笑不得,忙不迭辩解道:“女儿还没冷心冷情到那份上,您也知道,莫鸾一向瞧我不顺眼,苏彧接这趟差事,即便她同意了,也会觉得是我逼的。刑氏又快进门了,有这么个好的耳目加传话的在,莫鸾十有八九*要做妖。让后宅女子投鼠忌器的统共就那么几招,与其提防来提防去,还不如让她顺了心意。到底隔着一层呢,头几年又未必记事,您说是不是?”
  沈曼明白秦琬的意思,不住叹息。
  堂堂皇长子的嫡女,怎么就得对一个臣妇忍让到这份上呢?
  唉,她总算明白前朝的文献皇后为何执意要废了嫡长子的太子之位,扶植嫡次子登基了。本朝的废太子迷恋的好歹是南朝公主,文献皇后的嫡长子迷恋得可是一个低贱的歌伎!真要让他登上皇位,指不定又要上演“卫子夫独霸天下”的场面,想到嫡亲的儿女要对一个歌伎叩拜,文献皇后能忍得住?沈曼光想想魏王登基之后,他的庶女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自己的女儿还得向如今与她说话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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