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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微云疏影-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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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瞒不下去,常青也不费心为旧主掩饰,便道:“乐平公主与冯明的事情,鄂国公夫人乐见其成,推波助澜。鄂国公虽偏疼继室幼子,听得如此丑事,却被气得风疾发作,又有冯欢远走边疆一事,国公府早就变成了冯明母子的天下,就连公主府也……小郎君养在公主府,许多伺候的人都知道小郎君的生父是谁,不怎么敢拦他。”
说到这里,常青顿了一顿,才有些尴尬地说:“乐平公主看似荒淫,实则一心为魏王吸纳寒门人才,颇得魏王的信任。魏王十分看重公主府中的几位郎君,时常到公主府停驻。冯明出入无忌,许是听到了什么,回府后径自找到鄂国公,随即便服毒自杀了。”很显然,对乐平公主这种为了帮助兄长夺位不惜自污,魏王却添油加醋,时常以训斥、教导妹妹为借口出入公主府的行为,常青很有些说不出口。
“老鄂国公就任安北大都护多年,现任鄂国公也曾征战沙场,必有亲卫心腹。”玉迟玩味地说,“这种事情,查是查不出来的,依我看,魏王必是让你们盯紧了鄂国公、国公夫人和冯欢,看他们有无异状,是否接触旁人?”
权贵人家的底牌,焉能轻易查出来?除了用这种笨办法,还能怎么办?
凭心而论,鄂国公府不是个好地方,一家之主糊涂,当家主母偏心,世子鲁莽,次子目下无尘,与同僚处不来,可以说,全家没一个聪明人。
存了轻视的心,又捞够了好处,自不会多重视对方。谁能想到那个盲目钟情于乐平公主,为了她不惜气病父亲,开罪兄长,甚至愿意和别的男人分享爱人的冯明,竟有以死掩盖秘密的胆量?
冯明这一死,就没人知道他究竟听到了多少,而这些秘密,又会在何时,以什么方式爆发——鄂国公或许知道,但鄂国公得了风疾,连话都说不出来。即便被大刑折磨,难道比得上自幼疼爱的小儿子死去的痛么?再说了,他是国公之尊,儿子又娶了公主,圣人优厚老臣,隔三差五就要差御医来问诊,魏王能买通一个御医,能买通所有的御医么?折磨他这一条,本来就行不通。弄死鄂国公?那就更不行了!鄂国公一死,冯欢势必要被召回来,情势未免更加不妙。
常青点了点头,有些抑郁:“冯欢在北边也没什么出息,成日领着一份军饷,拿着国公世子的俸禄和孝敬,包了几个歌女伎子,无所事事,醉生梦死,不与生人接触。魏王见他不似知晓真相,除了命人盯紧他之外,便无甚动作,可……”这一次,魏王怕是铁了心要置冯欢于死地了。
“我这个魏王叔啊,特别喜欢玩这招,往自己和亲近的人身上泼脏水。”秦琬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明白了常青的心思。
常青此人,重情重义,对女人未免就轻视了些。投靠秦琬,那是生死存亡下的不得已,又有个玉迟做榜样,并渐渐发现秦琬心计智谋的确不同于寻常女子,这也是为什么秦琬不同意陈妙建议的原因——别人做了初一,我才能做十五。若是旁人没动手害你,为了自保防御一二倒是可以,为了一个“可能”便主动去害别人,岂不是与魏王无异?
在常青看来,乐平公主不守妇德,水性杨花,与他的妻子倒是有几分相似,愤怒的同时,对冯欢也起了几分怜悯之心。秦琬呢,本就不打算顺魏王的心意,焉有不插手此事的道理?故她笑了笑,淡淡道:“这还不简单?执行此事的暗卫,你熟么?”
常青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说:“有几分交情。”
“你说,乐平公主之子真正的身世,谁会说出去?”
“这……”常青摸了摸后脑勺,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是做奴才的,性命掐在主子手里,谁会去多这个嘴?”又不是什么好事,而是实打实的丑闻,真要计较起来,爵位都得降等袭。
“那就是了。”秦琬诱导常青,“你有没有听过汉少帝的故事?汉惠帝的皇后张氏,乃是他胞姐鲁元公主的女儿,吕后一力促成独子与外甥女的婚姻,惠帝却越不过这道坎,从来不进张氏的房。吕后无法,便让张皇后抚养宫人周氏所生的刘恭。为斩除祸患,命人鸩杀了周氏。刘恭登基后,有人为了讨好他,或者离间皇帝与太皇太后的关系,将此事告诉了他。他大怒之下,说出‘太后怎么能杀了我母亲,却说我是她的儿子呢,等我长大之后,一定要改变这种现状’。吕后得知此事后,立刻将少帝送入永巷,又宣布他精神失常,没过几日就将他废了,为斩草除根,将之杀死。”
玉迟知秦琬用意,附和道:“这还是抚养了他这么多年,将他视若己出,又占着亲生母亲名分的张皇后,还有嫡亲的祖母呢!吕后之狠,虽少有人及,可谁不明白她的顾虑?张皇后并不掌权,吕后又年迈,倘若少帝长成,有心复仇,谁能拦得住他?为了素未谋面的生母,少帝就说出这样的话,想要对抗两位名分、权利都占着极大优势的长辈。乐平公主深得魏王信重,你能保证他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冯明死得不明不白,魏王自不会告诉他,可他名义上的父亲冯欢……你说,魏王能为区区一个暗卫,让嫡亲的外甥不高兴么?”
不会,绝对不会。
常青听秦琬和玉迟这么一说,冷汗直冒——他们说得没错啊,主子们再怎么机关算尽,那也是主子的事情,一旦追究起来,想要推卸责任什么的,倒霉得还不是他们这些奴才?张皇后对少帝多年养育,尚且比不上杀母之仇,他们这些暗卫与乐平公主之子又无甚情分,谁能保证自己不被追究?即便暗卫早就做好了随时没命的准备,却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啊!好些暗卫誓死效忠,为的是什么?忠诚固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魏王能让他们的家人过好日子,能给他们的子孙前程!
“可,若是不完成任务……”
秦琬思忖片刻,便道:“这样,冯欢受此奇耻大辱,定不会为乐平公主守身如玉。他远走边疆,指不定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给自己留一脉香火。他也在边疆待了两三年吧?速度快的话,指不定孩子都抱上了。若是如此,你们便在打斗的时候留一丝手,尽量把他往国境线上逼,最好能将他弄到高句丽去。最要紧得便是不伤害到那个孩子,相反还露出一丝怜悯之意,并让冯欢察觉。若他没有子嗣,你们就将他往深山老林里送,离边境离得越远越好,回来报个坠崖什么的就行。我这边呢,也早早开始准备,弄几个妥善的身份。魏王若要处理你的兄弟,我就接纳了他,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哪有平安度日,一家和乐的好?不过,我的话先摆在这里,若是你的兄弟有家人,魏王不处理他们,我便做不了主。除非魏王打定了主意斩草除根……这事,还得你担风险。”总之一句话,能不杀就尽量不杀,最好多拖点时间,真要出了事,秦琬帮忙善后。
“高句丽?这……”
“你无需担心。”秦琬淡淡道,“被亲弟弟带了绿帽子,冯欢尚能不惊动任何人,窝囊地前往北疆,可见此人一怕麻烦,二对家族声誉还算重视。这样的人,并没有混入他国高层,花几十年复仇的决心、勇气甚至是能力。他再怎么鲁莽冲动,也是鄂国公的嫡长孙,天生的优越感摆在这里,未必瞧得起高句丽人。我不能断言此人绝对不会叛国,所以,我要你在确定他有儿子的情况下这样做。即便他在高句丽位极人臣,只要一想到他的儿子还活着,他就不敢贸然发动战争,第一个儿子么,总是不同的,何况他现在居住的地方,可是北方边境啊!”
两国交战,最苦得无非边境百姓,因此身死的也不知多少。冯欢出身军旅世家,又在北边两三年,不可能不清楚这些。他可不像玉迟般孑然一身,为了复仇可以不顾一切,再怎么憎恨,顾虑也多得很。
常青听秦琬这么一说,似懂非懂,陈妙怕常青想歪,便道:“县主一直说,高句丽是我大夏的心腹之患,迟早有一日,大夏要挥师北上,踏平高句丽。您这样吩咐,莫非是想借冯欢之手,了解高句丽的风土人情?”
秦琬点了点头,叹道:“高句丽、倭国乃至柔然、突厥,无不学习我中原文化。但中原各地尚有差异,同一本典籍,不同的人也能有不同的理解,何况文化传到别国呢?了解一方风土人情,便容易猜到他们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会采取怎样的应对方式,到底是攻打高句丽这么大的国家,怎能不做好准备?”
第二百一十三章 深得圣心
常青虽不懂秦琬如此重视高句丽的原因,却也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听见秦琬要为攻打高句丽做准备,竟不觉得她大放厥词,反倒觉得热血沸腾起来,便听秦琬说:“沈家男丁战死多年,表哥手上仍有些可用的人,老鄂国公没去多久,你们行事还是谨慎些吧!鄂国公府的死士未必会立刻接触冯欢,可真要算起来,他们的根子还是在北边的。人呐,若是有一线希望,凡事就不至于做绝,若是彻底没了指望……”
彻底没了指望的玉迟微微一笑,有些玩味地问:“冯明爱慕乐平公主爱慕到脑袋发昏,一向疼爱他的鄂国公为此得了风疾,床都下不了,话也没办法说,他尚且死不悔改,为何忽然醒悟?”若不是一时激愤,气血冲头,不愿让魏王和乐平公主好过,娇生惯养的冯明未必有勇气服毒自杀。
秦琬对女人的手段更了解些,闻言便道:“这还不简单?老鄂国公给嫡长孙留了底牌,不可能不给嫡长子留吧?鄂国公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哪能没点后路?又怎会不将之留给无法承爵的小儿子?鄂国公府的势力被拆成了两块,乐平公主下降,老鄂国公的旧部正好借此和魏王搭上交情。现任鄂国公的部下袍泽却有些惶恐,冯家的猫腻,大家都明白,前妻的儿子得势,继室的儿子不就倒霉了?这时候乐平公主却给冯明生了个儿子,岂能不将冯明骗得掏心掏肺,连疼爱自己的老父都不顾?要是他知道这个儿子非但不是他哥哥的,也不是他的,脸色能好看?”
偷情是一码事,生了私生子又是另一码事,乐平公主又不是那些身份低微,不得不母以子贵的人。对大夏的公主来说,只有她愿意生孩子的,还没臣子能强迫她生的。没看见新蔡公主发现被骗之后,愣是不与驸马见面,更别说生孩子,易家也不敢吱声么?乐平公主的入幕之宾虽多,却只给冯明生了儿子,冯明岂能不认定自己是乐平公主看得最重的人?冷不丁一听,孩子不是我的,人家拿你当傻子耍,怒气攻心,愧对老父,铁了心要报复魏王和乐平公主这对拿他耍着玩的兄妹,又无力对抗魏王权威,只能埋个祸患在地里,用性命让他们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这对兄妹都是一样的,没有半分真情,干什么都要利益最大化,结发夫妻也成了仇雠,还是他们单方面弄得。”陈妙对魏王怨恨至极,连带着也厌恶上了乐平,倘若乐平愿意好好和冯欢过日子,冯欢未必不乐意,尚公主是什么样子,大家心里都有准备了不是?就更别说魏王了,苏吟与世无争,哪里碍着他了,他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苏吟?想到家人的遭遇,他更是气愤,“就连生个孩子也存了算计,谁是孩子的生父,谁是名义上的父亲,谁又是可以被骗的冤大头,光想一想,我就觉得臭不可闻。”
秦琬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阿妙,打住打住,我的心思……也有些不纯。”
陈妙一听,理所当然地说:“他们怎么能和您比?您是为了站稳脚跟,他们是利用算计别人,若是说对儿女的期待不如旁人,那也是正常的。这桩婚姻本就不是您喜欢的,不过是各取所需,偏偏苏家还一副大爷模样,再说了——”他忍着没将下半句说出来。
您不喜欢苏彧,也没光明正大包男宠,甚至让一个野种做苏家的嫡长孙啊!
常青对秦琬本来是有那么一丁点意见的,觉得她实在管得有点多,心思有点大,如今听秦琬和陈妙你来我往这么一问答,忽然就觉得秦琬极不容易。想到自己曾经的腹诽,很是羞愧,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见他颇有落荒而逃的架势,秦琬善意地笑了笑,望着玉迟,说:“明儿我进宫一趟。”
玉迟眸光闪动,对秦琬的举动极为赞同:“苏彧的本事,圣人也清楚得很,县主是该进宫一趟了。”
“阿妙,你的情绪也该稳定下来。”秦琬叮嘱陈妙,“魏王可不是好对付的,虽说我们与他见面次数不多,又有常青帮着遮掩,他没察觉出咱们的不妥。可这苏府上下,包括宫里宫外,不知有魏王多少眼睛在呢!”
陈妙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点头:“我明白。”
他忍了这么多年,眼看着秦琬如今一步步探明白魏王的性格、底线,借此推断出魏王的行事作风,大概势力,怎么可能让纰漏出在自己身上,导致秦琬的苦心付之东流?
不光为了血海深仇,单凭他身上烙下“代王一系”的烙印,他都不能让魏王登基——魏王连结发妻子都容不下,岂能容下比自己更名正言顺的长兄代王?代王一旦出事,他们这些仰代王庇护的人,一样没有好结果!
秦琬往宫里递了牌子,侍卫不敢怠慢,立刻将这一消息呈给圣人。圣人当天便给了回复,让秦琬次日辰时三刻进宫,莫鸾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就不好看了:“她该不会是想与圣人说,不让大郎去查案吧?男儿建功立业,怎能被妇人给拘着?”
赖嬷嬷一面奉承讨好,一面在心中惊叹秦琬的受宠。
她在权贵之家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进宫的时辰也是有讲究的。
按大夏的规定,皇族和文武百官一般是寅正(早上三点)或更早起,卯正(五点)开始早朝。早朝过后,圣人往往会留几位得用的官员,比如诸位相公下来议事,地点一般在政事堂或者甘露殿。一般来说,这个时间不会超过辰时二刻,接下来的时间,一般是圣人安排。待到巳正(九点),太极殿便会传膳,圣人要进朝食。
圣人深谙养生之道,近几年来更是悉心保养,朝、哺二食很少有错了时间的时候,除非政事实在紧急,忙得连一顿饭的功夫也没有。他让秦琬辰时三刻进宫,便是打算与秦琬一道用朝食了,甚至不让她等多久。这等恩宠不可谓***,也少了公事公办的刻板冷厉,多了一丝温情。
往深里想,这也是体恤秦琬一介孕妇,进出不易,不让她受烈日炎炎之苦。要知道,一旦到了下午,好容易阴凉些的时候,宫门也快闭上了。这时的检查极为严厉,哪怕秦琬是县主之尊,也少不得拖延些时间。
大汉以孝治天下,孝、悌二字最为要紧,前朝大燕虽大力提倡忠君爱国,世家掌权之后,自知理亏,便重新将孝道拾起,大力弘扬,使之摆在忠诚之前。大夏历代帝王自然也是看重忠诚的,却也抹不去这么多年下来,黎民百姓对孝道的重视。毕竟皇帝太虚无缥缈,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安安分分做个良民也就罢了。父祖、兄长,这些却是大家都有,并且成天都能见到的。
赖嬷嬷虽不至于天真到认为皇家的父子兄弟与寻常人家的完全一样,却也明白什么叫长幼有序,无论怎么说,做儿子的总不好反驳父亲的话,做弟弟的也不能对兄长太坏。魏王既是个刚正冷肃,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自不会为了王妃的娘家责怪长兄的女儿,赖嬷嬷越发坚定了牺牲女儿,讨好秦琬的心。
圣人见秦琬衣着宽松,不施脂粉,精气神还不错,一颗心也放了一半,他命人传膳,兴致颇为高昂:“知道你要来,朕特意命人做了些适合安胎的药膳,放心,没半点药味,来试试?”
秦琬知圣人虽夹杂着诸多考量,也是真心疼她,自是笑意盈盈,圣人点过的菜色,她都一一试了,不住夸御厨的手艺好。
圣人见状,亦是开怀,赏赐连连,打趣道:“你的心还是那样宽,什么都难不倒。”
“阿翁,您这可就说错了,那日若是我在朝堂之上,定会死死按住苏彧,别让他出这个头。”秦琬明白得很,圣人这是在问她,要不要免了苏彧出门办差。毕竟鲁王和魏王一系的斗争,圣人心里头清楚得很,别的时候,他或许不会特别介意。但在这件案子上,他更想查清楚此案,而不是看两个儿子斗法,毕竟此事十有八九*牵扯到了前朝余孽或者诸侯后裔。奈何苏彧表现得太有信心,圣人有点奇怪,这才当场允了他,事后又觉得有些不妥,才不好出尔反尔。
秦琬感激圣人的好意,却有不同的意见,故她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只可惜,孙女没站朝立班,不能按着他不乱来啊!事已至此,再怎么恨得牙痒痒,也得往好的方向想。苏彧到底是您的孙女婿,又是苏锐的儿子,身份上镇得住。我呢,也不是没有虚荣心的,只要他大方向不出篓子,怎么着也得镀层金回来不是?将来我的孩子出生了,我也好告诉他,非但你的曾外祖父、外祖父、祖父都是极了不起的人,你的父亲也有功于国,岂不光鲜?”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过继子嗣
圣人知秦琬和苏彧感情不好,见她神情真挚,语气诙谐,既无怨怼之心,也不粉饰太平,欣赏之余也想起了逝去多年的长孙,不由叹道:“琨儿若能长到你这么大,也该是这个样子。”哪怕他飞扬跋扈,欺男霸女,成天被御史参,让圣人和代王收拾烂摊子,也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好啊!
话一出口,圣人就后悔了,秦琬正怀着孕呢,怎么能和她说代王逝去的嫡长子?圣人望着秦琬,果见她流露一丝伤感之色,与其说是怀念,倒不如说是遗憾:“大哥他——他哪怕晚几年去也行啊!愿意和王府结亲的人比比皆是,哪怕……若真是那样,我的儿女定然不止一个,随意过继一个给他,也不至于如今这般——”
说到此处,秦琬再也说不下去,只见她抬起手,默默地拭去眼角的眼泪,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一眼圣人,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圣人听得心酸,忍不住说:“你啊,又在说孩子话。”他明白,秦琬这是在怨,怨她的哥哥死得早,连门亲事都没结下,不能名正言顺地过继嗣子;怨她的弟弟死得更早,才刚落地,还没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就去了,连序齿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提香火传承。但代王府哪里是寻常人家,可以在嗣王病得快不行了的情况下,急急忙忙找门亲事,等嗣王过世了,再过继个子嗣来?
王爵的传承牵扯到了太多的问题,退一万步说,即便要过继,也轮不到秦琬的孩子,一个外姓人来继承大夏的亲王之位啊!哪怕降等郡王、国公甚至郡公也不行。但这份心情,圣人何尝不明白?他与穆皇后十年无子,哪怕与太子再怎么不友善,心心念念的也都是过继太子妃所出的次子,从没考虑过别人的孩子。
那是我同父同母的兄弟,哪怕关系再差,我在这个世上也只有这么一个兄弟。既然我没有亲生的儿子可以继承这一切,偌大家业便宜谁?当然只能给亲兄弟的儿子!必须是嫡子,不可以是庶子,也不能是庶子的儿子,只能是嫡子的嫡子!
等等!
想到这一节,圣人忽然思索起来。
他之前一厢情愿,只盼长子和心中属意的继承人两全其美,心道代王是长兄,是姻亲,是宗正,魏王登基之后,怎么说也得退让几分。可他怎么就忘了,代王没有嫡子呢?
按照大夏律令,没有嫡子,爵位必削。即便惦记着兄弟的香火情,在代王的庶子已经封了县公的情况下,也算不得什么,顶多将秦放的爵位再晋一晋,权做安抚。
这是圣人之前设想的情景,时至今日,他忽然想起,还有另一种可能。
过继皇子。
兄长没有嫡出的儿子,爵位要被削,做弟弟的将儿子过继给兄长,瞧瞧,多给面子?但这是代王想要的么?肯定不是!庶出的儿子为了爵位,为了荣华富贵,只会巴结奉承代王,皇子王孙呢?代王和过继来的皇子有了冲突,底下人会帮谁?恪儿受了一辈子委屈,难不成临到老了,还要受小辈的委屈?
若是魏王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代王,圣人所设想的一切兄友弟恭,照拂长子,十有八九*成了空谈,偏偏这种可能性……圣人对魏王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掌控欲很强,心胸也算不上宽大,代王对魏王虽说不错,到底没那么圆滑,秦琬也放不下高傲,有时候不知不觉就膈应到了别人。
这个别人若是代王、梁王、齐王甚至太子,圣人都不担心,可魏王、鲁王等人嘛!圣人就得提高警惕了。
再说了,过继皇子,听上去风光,实际上也没了争夺那把椅子的指望。真要是喜欢的儿子,谁会过继出去?同样,生母若是位份高或者得盛宠,十有八九*也不会放弃搏一搏的可能。只有那些生母位卑,或身份有瑕疵的,要不就是本身不讨人喜欢的皇子才会被过继出去。
他的长子,他一心一意要补偿的儿子,难道后半生只能靠魏王不喜欢的庶子来奉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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