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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当福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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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许时候,觅兰低声道:“茶有些凉了,奴婢给福晋换一杯吧。”

我轻轻摇头,含了缕清浅的笑容,道:“不用了,杏仁的香气闻着似乎比喝在嘴里更有滋味。”

觅兰微微叹一口气,终是忍不住道:“福晋今日求见皇上……不知皇上是否能还咱们一个清白。”

“我既然未做,自然不怕。况且前两日索大人已经去玄宜宫见了皇上,想必也该有些收获。我在这宫中已经留住一月有余,也总不能不闻不问的。”我并非要刻意瞒了觅兰,只是告诉她事情真相也不过徒然罢了。我一人伤心便已经足矣,又何须再拉上一人呢。

觅兰若有所思,轻声道:“索大人已经见过了皇上,玄宜宫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奴婢只怕……”她面上有一瞬的惶恐,直勾勾的看着我再不往下说。

我知她在担心什么,笑一笑,软声宽慰:“若是有不好的消息,你认为我现在还能安然坐在这里等着觐见皇上么?”我放下手中的银匙,握一握觅兰的手,感激道:“我知道你的担忧,会没事的。”

她有些羞赧,更多是坦然,“奴婢虽不如佳芮姑姑心思缜密,然而在这宫中的时日却也学会了许多东西,自然不是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懂的。宫人们私下里虽不敢再说什么……圣旨纵然有天大的能耐,也只是管得住嘴,管不住心的死物。”她顿一顿,再道:“喻贵妃的事虽与福晋无关,却毕竟是相关皇嗣的大事。无论怎样,福晋终归多留心些才是好的。”

我心下怅然。重新拿起案上的银匙,一下下搅着已经凉透的茶水,再不言语。觅兰也只静静退下去。

大约辰时三刻,殿外脚步声窣窣响起。佳芮旋身而入,在我耳畔轻声道:“皇上让福晋巳时过去。”

我起身看着高远的天际,阳春三月的日光并不灼目,蓝澄澄的天空犹如一汪碧玉,似乎永远是那样清澈明净。

这样看了一会子,心境竟无端平静下来。我微微轻叹一声,抚平裙上的褶皱,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独自向玄宜宫走去。

春来花开正好,御花园已时有各宫宫人驻步逗留,我刻意避开,绕过御花园,穿了朱红边门,便到了玄宜宫。有宫人恭谨无声待立门外,一见我便要上前盘问。我正欲求禀,便见杜全儿飞快迎上来,领着我径自走了进去。

我静静随在杜全儿身后,顺着蜿蜒曲廊,过了假山亭阁,就到了御书房前。杜全儿止住脚步,微微往后,略一躬身,示意我独自往里。

我微一颔首,以示感激,方迈步而入。

殿内寂寂无声,原本极是敞亮的殿中用上品的天青色窗纱遮了半晌的日光,透过轻薄如蝉翼的纱幔映得檐外树影婆娑,在殿内留下明昧不定的暗迹。

玄武帝端然在紫檀案几上,面前堆着慢慢两叠小山似的奏折。他见我进入,放下手中正看的奏折,一瞬也不瞬的瞧住我。

我盈身向前,半福身低眉顺目,极是恭敬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他微眯了眯双眼,起身走过我身边。

时间仿若静止。

我垂着头,眼睛斜斜看着花岗石地面上因隔着窗纱透着的日光里映出的影子。玄武帝离得我很近,我因半福着身子,他只能低着头看我。就这样静了片刻,玄武帝身子微微一动,伸手要来扶我。

我闪电般往后退开半步,他的手便这样尴尬的悬在半空中。

“长街之事已有定晓,请皇上准臣妾离宫回府。”我语气平静,缓缓出声。

玄武帝垂下悬在半空的手,“那日朕说的话,你只听进了这一句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沮丧,又似乎又有一点微不可察的期盼。

我忽然抬头看他,坚定而恳切:“请皇上准臣妾回府。”

玄武帝深深蹙眉,便这样看定了我许久,他忽然转身背对我,低声:“长街一事不过只牵出一丝头绪,并无定论,你不能离宫。”

“如何只是头绪?春香原是永寿宫的人……皇上明知臣妾是无辜的。”我大大的一怔,没想到他竟会不准。

玄武帝的肩膀轻微一颤,“春香是永寿宫的人那有如何?依然不能洗脱你的嫌疑,别忘了……她也是廪亲王府的人。”

我的心跳猛的漏掉一拍,他想怎样?他是想把喻贵妃失子一事赖到廪亲王府吗?他想借此除掉阮暨岑?

“皇上说过相信臣妾的咳咳……咳咳……”因为一时激动,喉咙忽然臊痒得难受,咳嗽竟一发不可收拾。

玄武帝见我咳嗽得厉害,急忙伸手替我抚背,转头朝殿外大喊:“杜全儿。”

我并不领情,抬手将他的手打开,却正巧被入殿的杜全儿看见。杜全儿面色一怔,迅速低下头去。

玄武帝面上隐隐泛出怒气,森然看我。

我心跳如雷,方才这一个动作,已经足以让我赵家一门几百条性命替我陪葬。忽然记起来前觅兰的话,心下不由后悔,我确实不该太过托大。

隔了一会子,玄武帝的面色渐渐平静,冷声道:“去取些温水过来。”

杜全儿应了声“是”,慌忙退出去。

我强忍住喉咙的痒,便这样与玄武帝四目相接。最终是他放下身段,蹙眉问道:“咳嗽为何还不见好?”

我心下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在看见玄武帝关切的眼神时又是一惊,垂下头去,并不理会他。

他叹一口气,言语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你就这样急着离开皇宫,离开……朕?”

我吸气,太阳穴突突的跳得让人头疼。我嘴角微微一扬,笑得极没有温度,“皇上不是已经赢了么?留着臣妾在宫里还有什么意义呢?一粒没用的棋子的下场不是应该随手丢掉么?”

“朕重来没有把你当做过棋子。”他怒吼,忽然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朕的心意你不懂吗?你真的不懂吗?”

我冷笑,“没有吗?臣妾却觉得皇上这一盘棋局赢得漂亮呢。”

玄武帝的面色有一瞬的僵硬。

我诚然道:“让我走吧,我会感激你的。”我没有自称臣妾,也没有叫他皇上。只用了“你”、“我”这两个再普通不过的称呼。

玄武帝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求求你。”我动之以情,眼底已蓄起薄薄的一层泪雾。

他犹豫不决,我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答复。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复回过身去再不看我。若不是大殿寂寂无声,我几乎要听不见他的声音,“让……我考虑一下,你先回去。”

我的心揪在了一起,怀着惴惴的不安,悄然无声的径自退去。

这一夜依旧无眠,静静躺在软榻上隔着窗棂数着天际闪亮的星辰。心里一直觉得哪里不对,时至半夜,我忽然惊觉的坐起身来——心底凄然,长春宫……终究被他安插人了。是谁?我咳嗽的病症只是身边几个贴近的人知晓。小路子?小晖子?清儿?佩儿?还是佳芮?我无声地笑开,禁不住自嘲,我又何必执念这些,便是寻出来了,莫不成便能防得住玄武帝再插人进来?莫说小小的长春宫,便是这芸泽的天下,亦只在他掌心之中。这便是权力,人人望之心动,梦之所牵的东西。

次日清晨,杜全儿奉命至长春宫宣旨。

索尔泰等人的调查结果,廪亲王嫡福晋与长街一事并无牵联。皆因清扫长街宫人做事懒惰,未尽其职,以至雨后路面湿滑,其责甚大。玄武帝盛怒之下,严惩内务府首领太监张喜良,相关宫人通下暴室以儆之。喻氏虽未能顺利产下皇嗣,却孕子有功,又怜其失子之痛,赏绸缎、蟒缎、金银财物各许以慰之,翌日牵住长春宫。廪亲王嫡福晋准离宫回府……

卷二 第一百二十二章回家

第一百二十二章回家

准我离宫的旨意是突然的。

杜全儿在宣读圣旨的时候,长春宫外便已经准备好了送我出宫的轿銮。我与佳芮他们道别的时间并不多,将随身的银两首饰分作五份赏给了佳芮、小路子、小晖子还有清儿和佩儿。

离别的场景是感伤的,我叫他们不要哭,但清儿和佩儿还是忍不住偷偷抹眼泪。小路子强撑着笑,只是比哭还难看。小晖子寻日里话少,也与我走得不算太近,倒还稳重,领了赏银向我谢了恩便出去做手里的活儿。只有佳芮,面上始终挂着一抹浅淡的微笑。

我不喜欢别离时的悲伤,也不许他们送,头也不回的上了轿銮。

抵达王府大约已经是巳时。没有浩荡的声势,也没有让人先去通传,径自回了望月轩。

殿外有急促的脚步声,珠帘被猛的掀开,碰撞得簌簌的响。我回过头去,注视着他迫切而兴奋的脸,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阮暨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怔怔的上下打量着我。他朝服尚未换下,头上的发冠更是因来时的急切而有些歪斜。我含着一缕笑影,缓缓走到他身前,轻轻扶正他头上的发冠,便向后退开一步,好让他看仔细些。

过了许久,他忽然“啊”的低呼一声,身子已经被他一把搂进怀里,“今日退朝时,皇上说已经准你回府……”他抚着我的脸,极是依恋的看着我,“芸儿……”

他的样子让我心疼,我轻轻的笑,甩掉心底悲伤的阴影,软声说道:“长街的事情已经有了定晓,皇上自然准我回来了。”

阮暨岑的拇指在我脸上来回的摩擦,定定看住我,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你瘦了。”语气里充满着怜惜。

我下意识的看自己,因换上了轻薄的春衣,身子越发显得消瘦。我情知骗不过他,淡淡笑道:“我想家了。”

他的唇轻柔的落在我的脸上,睫上,最后停留在我的唇上。这一吻并不深,有些冰凉,有些颤抖。他的额头抵着我的前额,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微颤,“你已经回家了……我们的家芸儿……答应我……不要再离开……”

我无法向阮暨岑解释什么,也不敢轻易对他作出承诺。我指的家……不在这里,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这里的生活,我真的无法适应……

“芸儿,你不会再离开我,对么?”他扶着我的肩,痴痴的问。眼神里的渴盼与期待似乎快要化作火焰燃烧起来。

好容易硬起的心肠终究在他的凝视下渐渐软下去。

我神思恍惚的看着他,也许……

眼前这个男人,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也是我一生唯一爱过的男人。心底有莫名的悲哀涌上……然而,这个男人,也是我最看不穿,摸不透的。

一时感慨万千,险些落泪。我慌忙避开他的眼神,低声道:“我想去见见爹爹和额娘。”

权位和女人,你会选谁……

我始终没有问出口。

我不敢问,因为我害怕知道答案。我宁可固执的怀抱着那一份期许……

也许……权位对他并没有那么重要

卷二 第一百二十三章婚嫁

第一百二十三章婚嫁

觅兰和翠儿已经年满十八,在古代算是过了最好的婚配年龄。我曾经许诺过她们,要给她们寻一个好的归宿。

不求富贵,只求一心……

心中略渐凄苦,今日想来,这样一个小小祈求又是何等的奢望。两个人必是生着两颗心,欲求合二为一,谈何容易

如今,我唯一能为她们做的,只有替她们择一户好的人家,以正妻的身份入门,将来也好少受些委屈。

回将军府,我没有让阮暨岑陪同,只带了觅兰与翠儿在身边。这毕竟是她们的终身大事,终归要让她们自己愿意才成。

觅兰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心里又搁着魏锦,所以便先与爹爹商议起翠儿的婚事来。有几个选择都还不错,只是古代男儿向来早婚,大多都有了家眷。我仔细向爹爹询问了他们的品性职位,又征求了翠儿自己的意见,最终择定了左右翼前锋营副将方忠。

在云泽,左右翼前锋营战功赫赫,战场上的丰功伟绩用十个手指头也数不清楚。方忠年二十一,骁勇善战,屡建奇功,故而如此年轻便已身兼副将之职,是少有的青年才俊,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他的相貌虽算不上极好,但许是经历无数战场,眉宇间自然流露着一股英气,却也显得刚毅挺拔。

无论人品年龄、身份地位方忠都无可挑剔,也算是为翠儿寻得一个好的归宿,没有辜负她与我这么许久的主仆情谊。

“我倒觉得这方忠不错,也算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我微微蹙眉,接着道:“家中虽有妻室,并无妾侍。娶妻三年有余却无子嗣,正妻也有心为他纳侍进门。”我看一看翠儿的表情,“你若介意他有妻房,我再替你另择他人。”

翠儿面上羞红,声音低得几乎快要听不见,“奴婢一切由福晋做主。”

我见她摆着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又没有反驳,也该对方忠极是满意的。于是婉声请求爹爹:“芸儿求爹爹收觅兰与翠儿做女儿,她们与我自小长大,情分早已与姐妹无异。如今出嫁,女儿也不愿她们的身份低人一等,还望爹爹以女方家长的身份请方忠按正妻的派头迎娶翠儿过门。”

实则要让方忠按娶正妻的形式迎翠儿过门并非一定要爹爹收了她做女儿,我这样的用意,也是存了私心的。赵妤茹终日病卧床榻之上,亦不知还有几日可活。他日我若再离去,爹爹额娘年事已高,我实在不忍心他们晚年孤苦,无子女承欢膝下。今后有觅兰与翠儿照顾,也算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我素来极少有事求爹爹,如下这般郑重,他也并无异议,当即便允诺了。翠儿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因着觅兰和翠儿身份的变化,我做主将她们留在将军府。她们却是不肯,执意要随在我身边伏侍。我终是黝不过,只将觅兰带在身边,翠儿则因即将婚嫁的缘由最终留在了将军府。

与爹爹额娘小聚半晌,便去探望赵妤茹。

她面无半分红润,极是软弱的斜倚在榻上,见我来了,便挣扎着要起身。我急忙迎上前,叫她好生躺着。我向丫鬟仔细询问了她的病况,听闻魏锦这些日子来得到勤,便也放心许多。与赵妤茹叙了叙家常,她已经气喘微微,看起来极是倦乏,我也只说了些叫她安心养病的话,就寻了由头离了。

我没有让人备轿銮,一路上,觅兰静静随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我驻步,示意她与我并肩而行。

我情知觅兰心高,今日定下翠儿的婚事,对她也有不小的震撼。我看她一眼,低笑道:“今日见翠儿的模样,倒叫我定下心来,只怕再多留她两年真是要与我结怨了。”

觅兰并不应我,嘴角浅浅扬起半分,算是笑了。

我暗自思付,偷偷瞄她,祥装无意道:“你与翠儿年岁相近,也该顾虑一下自己终身的大事。”她双肩有极轻的一颤,我接着道:“魏大哥那边,我去跟他说。”

“奴婢不嫁……谁也不嫁”觅兰忽然止住脚步,神色认真的看着我。

我蹙眉,原想再多劝两句,却在她无比坚定的眼神下生生咽下去。我默默叹息,许是跟着我久了,这犟黝的性子倒学足了十分。

觅兰的婚事便这样搁下了。

第二日,从将军府传来消息,经过方忠与爹爹商议,将婚事定在了十天后。

婚期虽定得仓促,却因着是将军府嫁女儿,方忠在军中也是极有身份的人,婚礼操持得也甚是隆重气派。

翠儿原是我身边的人,现在又成了我的姐姐,阮暨岑刻意备了丰厚的贺礼,硬是塞满了两架马车。方忠也遵守承诺,给足了女家颜面,成亲当日吹吹打打按着迎娶正妻的派头将翠儿接过门去。

婚礼上,不止众多部将出席酒宴,便连许多文臣也被邀了来。我也第一次见着了方忠家里的正妻,她给我的印象是温婉贤惠,一副标准贤妻的样子,对翠儿也极是礼待,两人相处起来应该不算太难。

当晚婚宴进行到一半,竟由杜全儿亲自送来了玄武帝的贺礼。虽不是御驾亲临,却也让婚礼的气氛格外热闹。在场的众多朝臣无不惊异,皆因玄武帝对方忠的器重而格外关注起他来。

我坐在席间默默饮着花雕酒,嘴角的笑却是冷淡的。玄武帝的这份贺礼不仅是给方忠的,左右翼前锋营恐怕才是他最终的目的吧在他心里,爹爹终归是靠不住了吧,即便蔚太后已经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但是阮暨岑他终究还是顾忌的。

我自心底叹气,无论如何,只要赵家和阮暨岑之间存在着牵连,玄武帝始终都会犹如芒刺在背的。

整场婚宴都热闹而喜庆,临结束前,我原本以为该在新房等候的翠儿竟随了方忠一同前来敬酒。我酒量本就不好,早些时候又有醉酒发疯的前科,故而向来只是浅酌。然而方忠是军中汉子,性格豪迈,我又因着翠儿大婚真心替她高兴,也不顾众人劝说,杯杯皆满,一饮便是三巡。

我倒因一时兴起赚足了面子,只是苦了廪亲王府上下又是一夜不得安宁……

卷二 第一百二十四章不如归去(一)

第一百二十四章不如归去(一)

玄武七十四年四月五日,因福建一带有众多官员与湖南私盐案牵扯不清,更有甚者竟将官盐中饱私囊自寻销路谋取暴利,致使福建一带盐比肉贵,百姓怨声载道。然而官官相卫,竟无一人上报朝廷。玄武帝得知后龙颜大怒,下令廪亲王阮暨岑、盐运司副使王耿怀、盐课提举司提举周文良即刻前去福建彻查此事,查获如实,为首者立斩不待,与之相关者押解回朝再待处决。

阮暨岑当即以惶恐不能担此重任婉言拒绝,力荐盐运使司运同王启昌。

玄武帝只道,湖南各省私盐案尚需有人监办,芸泽正值用人之际,廪亲王亲往整顿之,方宽朕心。

我站在亲王府前,面上强撑着笑,亲手为他系上斗篷。

“我这一去,快则一月,慢则两月,必定回来。”他眉宇深锁,目光投在我的脸上,深深看我。

阮暨岑的目光灼热,直逼得我脸颊滚滚的烫。我轻轻“嗯”一声,专心系着斗篷,却怎么也系不好。

他发出一声低叹,闷声道:“等我回来就带你去边寨散心。”

我抬头看他,明知不该问,却忍不住道:“不能不去么?”

阮暨岑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语气虽轻,眼神里却犹如幽潭深不见底,“私盐案日渐猖獗,扰乱社稷安稳,我去亲办,皇上方可宽心。”

与他相视,心酸得直想落泪,忙低下头去,慌乱的将斗篷替他系好。我缓缓吸一口气,忍下欲垂的眼泪,强挤出笑容,向他身后努了努嘴,道:“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小顺子已经牵了马过来。他目光依恋定在我脸上,过了许久,才对一旁的觅兰道:“照顾好她。”

觅兰一福身肯然应他:“请王爷放心。”

我的发鬓被徐徐的暖风吹乱,他轻轻将我两鬓的乱发別在耳后,“那我去了……等我回来。”说完翻身上马。

望着阮暨岑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忽然不忍再看,一直倔强着不肯坠下的泪眼犹如缺了口的堤岸如何也止不住。

福建——只是一个开始

阮暨岑只要与我赵家相之牵连,玄武帝终归是放不宽心的。接踵而来的,只会是永不止境的外派……

玄武帝与阮暨岑并非亲兄弟之事,玄武帝知道,身为蔚太后亲子的阮暨岑又如何能不知。我不晓得当初玄武帝争位是何其残酷,但凭阮暨岑身为蔚太后亲子却也需得称病以求自保,已方知其中艰苦。他一直韬光养晦、苦心经营,却因我的介入而付之流水。如今即便再无异想,只怕也躲不开玄武帝的打压……

何况……我猜不透他的心意。

我定定站在风中,眺眼望去只是空无一人。和暖的春风此时竟也有了低凉的刺骨,吹干了脸颊上的泪迹,吹得双眼瑟瑟发疼。

我抬头望天,有鸟儿在天空展翅翱翔,“嗖”一声很快飞走了。天空仍是瓦蓝一片,似乎那鸟儿从不曾存在过。

已经……是时候了吗?

嘴角蔓延出无声的笑,与其成为他的负担和牵绊,在愧疚和自责中度此一生。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许是被风侵了身子,一夜闷咳不断,汗湿衣襟,独自躺在床上终不成眠。

卷二 第一百二十五章不如归去(二)

第一百二十五章不如归去(二)

铺开雪白的宣纸,我反复思量,纵然有千言万语竟不知该从何说起。手中紧握的笔管重若千金,我犹豫不决,终是执笔而书,寥寥数字便像是耗尽了我全部的心力:“今日我去,并非不念,只因念及太深。前尘往事,犹如血脉骨肉相牵相伴,此生已不可能再忘。芸儿别无他求,只望去后得休书一封,以结你我今生缘份。赵家与你再无姻亲,方能宽皇上之心今生缘尽,只愿来生再续勿念,芸儿留字”

我仔细看一遍,只觉得字字锥心。手一松,笔管滑落,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团乌黑痕迹,被坠落的眼泪一点点的化开。我提不起力气再写一次,折起,封好。

去意已决,觅兰却也是我一桩放不下的心事,昔日对她的承诺怕是不能兑现了。遂又提笔给爹爹与魏锦各书信一封,终狠下心去,毅然离开书房。

随身携带的都是一些最必要的东西,一应的华贵首饰皆留下了。只是那一支羊脂白玉笛,我放入包袱,终于还是拿出来,轻轻放在床榻边的小几上。于我,那是最珍贵的器物,留下来,也只做是一个他思及我时的念想吧。

翠儿离府后,我身边最贴身的人也只有觅兰。清晨便寻了借口支了她去将军府,阮暨岑素来不干涉我外出,此刻离去,也不会引人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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