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互相伤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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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几个月前，夏仁贵甚至还想把家里面的家具全部卖了。
　　她不想承认，却还是将他的话记得一清二楚，他说那个女人生了个儿子。
　　生了个儿子，所以她这个女儿就没什么用了。
　　而赵丽，她消失了将近一年，突然之间以这样的姿态和夏仁贵一起出现。
　　她几乎能够想到他们今天来跟她说的是什么事情，她已经不想再去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赵丽刚才还一副大家长的模样，现在夏暖这么一说，她难得的犹豫了几分，扭头看了一眼夏仁贵。
　　夏仁贵连忙摇头，两个人在那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夏暖站在那儿，也不说话，她就这样看着这两个人你推我推的不愿意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夏暖看得实在受不了了，最后是夏仁贵开的口：“暖暖，我跟你妈妈离婚了。”
　　上一次夏暖失控的事情真的把夏仁贵吓到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这么恐怖。那一次之后，心底仅有的不少愧疚都一点点的没了，他现在全心全意都在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上面。
　　老来得子，夏仁贵对新生活充满了向往，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抛弃过去，重新投入。
　　夏暖冷冷一笑，看着他挑眉：“所以呢？所以你们两个人一起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你们两个人离婚了，是吗？”
　　尽管心底里面已经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可是真的听到夏仁贵这样说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想哭。
　　但是夏暖知道，她不能哭，再难受，也不能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哭。
　　夏仁贵已经完全有了自己的生活了，他的存在和她早就没有关系了，而赵丽——
　　夏仁贵已经把话题拉开了，赵丽也没觉得有什么了，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有些讪讪，却还是毫不留情地把话说出来了：“你也知道，我和你爸爸早就没什么情分了，离婚也是迟早的是事情了。再说了，现在你爸爸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了，我，我也认识了一个很好的人。”
　　夏暖不可置信地看着赵丽，她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听到的。
　　喉咙冲上一股血气，鼻头的酸涩怎么都忍不住，眼睛烫得就像是被人放了几十度的开水下去一样。
　　身侧的手死死地掐着掌心，那还未来得及修剪的指甲卡着掌心，可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有勇气开口：“所以，你们今天过来，就是要告诉我，你们要离婚了，因为你们都找到另外一半了，是吗？”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把这话说出口的，她只知道自己整个人都在发颤。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尖锐了，赵丽不敢迎上去对看，只能看了一眼夏仁贵，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才勉强地把还未说出来的重点说了出口：“还有一件事情，这房子是我和你爸爸当初结婚的时候一起买的，我们已经把这房子卖出去了。”
　　“啪！”
　　夏暖从未想过，原来刚才的只是前菜，而这些才是真正的主食。
　　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甘示弱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水杯被她摔在地上，裂开来的玻璃弹得到处都是。
　　她就这么扔了一个玻璃杯在他们的脚下，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一向都是蛮不讲理的赵丽这个时候也没有开口，她看了一眼夏暖，那个和自己年轻的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
　　曾经她也是极其地喜欢她的，碰在手上怕自己不小心摔了，含在嘴里面也怕她化了。
　　可是渐渐的，她开始厌倦她，然后将一切的过错都归咎到她的身上，很多次夜半人静的时候她也有过愧疚和难受，可是每次看到她，她就能够想起夏仁贵母亲在世时对自己的刁难和恶毒。
　　她没什么文化，却长得村里面的一枝花，当初选择夏仁贵，不过是看他老实憨厚，长得也过得去。那时候追她的人一大堆，村长的两个儿子都为她神魂颠倒，她却选了没有一点儿优势的夏仁贵，不过是为了自己以后的下半生能安顺和美一点。
　　却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毁在了她生不了儿子这一点上了了。
　　“这房子之后——”
　　“出去！”
　　她看着他们，抬手指着门口，眼睛红成了一片，视线却是冷若冰霜。


第65章　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了呢
　　赵丽看着她，心底有些难受，禁不住开口解释：“暖暖，别怪妈妈，妈妈这一把年纪了，能找个对自己好的人不容易。”
　　夏暖怒极反笑，看着眼前的赵丽，她甚至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母亲，亲生母亲！
　　她不想失控，她不想在这两个人面前哭，她不想给他们嗤笑自己的任何机会。
　　闭上了眼，她张着嘴，一字一句，十分地平稳：“你们离婚也算了，反正你们两个人现在的状态跟离婚也没什么差别。你们离婚各自组建家庭也行，我没有权利阻止，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反对。”
　　说着，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向两个人：“可是你们现在离婚之后，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却连这唯一让我容身的房子都要拿走是吗？你们生我下来，养了我多少年，我还没有成年呢，你们现在就连房子都卖出去了不给我住！”
　　夏仁贵有些不堪，禁不住开口说了一句：“你这不是有叶颂北嘛，谁不知道叶颂北一个月挣好几千，说不定上万都有了，养你一个人绰绰有余。”
　　“滚！立刻给我滚！”
　　夏暖气得整个人都发颤，她走过去扯着夏仁贵和赵丽的衣服推到门边。
　　她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这居然是一个父亲说的话，让自己的女儿去找一个男孩子养。
　　两个人被推着出了门也不敢反抗，夏仁贵在夏暖关门前还不死心地说了一句：“房子我已经卖了，买主过几天——”
　　“嘭”
　　巨大的关门声将他的话隔断了，赵丽扯了扯他的衣袖：“行了，我们走吧。”
　　两个人来的时候雪已经融得七七八八了，却没想到走下来，天空飘起了毛茸茸的雪花。
　　雪花落到赵丽的脸上，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禁回头看向夏仁贵：“你还记得吗？”
　　夏仁贵也想起来了，表情有些黯然：“记得。那一天的雪可比现在的大了，我没有车，还是用那牛板车拉你回来的，那一天，村子里面可热闹了。”
　　赵丽过门的时候也是在一月份，二十年前的雪下得可大了，可是整个村子却喜气洋洋的，一村子的小孩子都伸手到她们家要糖果。
　　赵丽突然之间觉得有些难受：“我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样子呢。”
　　夏仁贵也难受，他抬头顺着那光秃秃的树干抬头看上去，四楼正是他们家房子，夏暖的房间。
　　“我们，是不是，再也没有夏暖这个女儿了？”
　　他也知道自己过分，可是老房子能二十几万卖出去，他也算是捡了大便宜了。
　　他的儿子刚出生没多久，还没满周岁，这段时间老发烧住院，他都已经借了几万块了。
　　赵丽自然也是，男人的儿子要出国留学，要十几万，她得帮忙凑。
　　愧疚、难受，是有的，可是新生活的诱惑太大了，他们宁愿狠心一点儿，而且，他们两个人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夏暖也有很大的关系。
　　要是个儿子，是个儿子，就好了。
　　门隔断了所有一切的声音，她甚至听不到两个人下楼的声音，偌大的一个房子里面，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强撑了那么久，夏暖终于忍不住了，扶着门，身子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最后瘫在地上。
　　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就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她抬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完似的。
　　夏仁贵和赵丽一向对她都不好，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她们居然会将房子卖了，明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容身之处了。
　　自己的亲生父母亲手将自己赶了出来，就像是扔个垃圾一样把她扔掉。
　　她瘫在地上，整个人都再发发抖，满脸的狼狈，她却浑然不觉。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恍恍惚惚的抬起头，屋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大型的家具了，空空荡荡的。
　　可是这屋里面的每一个角落她都一清二楚，就算是闭着眼睛她也不会碰到墙角，也能知道什么方位放了什么东西。
　　可是不久之后，她就要离开这房子了，她的亲身父母亲自将她赶出去的。
　　夏暖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再这样呆下去，她觉得自己会疯掉的。
　　她拉开门，就这样冲了出去。
　　对门的啊燕刚送走了一个留宿的客人，睡眼朦胧地站在那门边上看了她一眼。
　　这一次她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关了门，回了自己的屋里面。
　　她跌跌撞撞地下着楼梯，视线模糊的一片，似乎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是她又能将自己脚下的路看清楚。
　　走出楼道的时候天上飘着雪，可是她却浑然不觉，脚上穿着的还是一双棉拖鞋，身上里面还是穿着睡衣，外面的大衣虽然厚实，却不足以抵挡这零下的寒冷。
　　可是她却感觉不到半分的冷意，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似乎被什么紧紧的压着，她不能呼吸。
　　院子里面的枣树已经好几年没结枣子了，现在冬天，更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点儿美感。
　　可是那枣树却结着她无数不多的美好了，夏暖站在那儿，仰头看了许久。
　　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直到脸上的雪花融得越来越多，最后甚至在脸上形成了冰水，她才收回视线，抬腿往外面走。
　　还有四五天就春节了，不少人家已经开始了春节的装扮了，家门口上挂着大红灯笼，有些雪落在上面，显得那红色越发的好看。
　　以前她家也是这样的，甚至在这几天的时候赵丽会买许多面粉跟糯米回来，开始准备各种各样过年的零食。
　　赵丽没什么文化，除了长得好似乎也没什么好的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除了没什么文化，该会的都会。赵丽烧得一手好菜，每天就算是煮个清水瓜也特别的好吃。
　　可是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赵丽做的饭了，她也好多年没有看到自己家门口挂过红灯笼了。
　　有小孩在嬉闹，提着一个小小的灯笼到处跑，雪越下越大，他们的笑声也越来越大。
　　夏暖怔怔地站在那儿，四五岁的时候，她也是穿着厚厚的红棉袄，和一大群人在室外你追我赶。
　　摔在地上的衣服沾了一大片的雨水，其他小伙伴总是会被自己的父母打骂，可是每次她回去，赵丽都是捂着她的小手不断地问她冷不冷，脸上的笑容好看得让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最美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了呢。
　　叶颂北今天刚放假，昨天晚上两个人已经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去镇上买年货。十几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春节的，他根本没什么节日概念，可是夏暖不一样，她有着浓烈的记忆。
　　早上七点多就行了，洗漱完的时候也不到八点。
　　昨晚夏暖睡得晚，他想着她不会这么早起来的，就自己下了碗面条当早餐。
　　时间晃到八点半，他打算九点出发，两个人到镇上大概十一点多，刚好吃午饭的时间。
　　起身走到阳台，呼啸的风吹过来，发现又下雪了，他伸出手，雪花落在手心上，一下子就化了。
　　他突然不想在自己家里面等，拿了衣服就跑去了夏暖家的楼下。
　　他习惯性用石子扔她家窗户，捡了好几颗小石子，一颗颗地扔上去。
　　可是却没有人回应，叶颂北低头看了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
　　夏暖很自律，就算是晚睡，她第二天早上起床也很少超过九点钟的。
　　他不禁皱了皱眉，拨了她的电话，迎接他的，只有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觉得心头有些惴惴不安，连忙从楼道上跑了上去敲门。
　　男生敲门力气向来大，可是他敲了好几分钟，却还是没有人回应他。
　　叶颂北有些急躁，“夏暖！你在不在里面？！”
　　一次一次地叫，却依旧没有人回应他。
　　对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他下意识地看过去，一个女的拿着一个烟夹在手上走出来，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眼神淡淡：“跑出去了，早上她爸妈过来找她了。”
　　尽管那个女人没有明确地告诉他那个“她”是谁，可是叶颂北一听就知道是夏暖了。
　　他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之后就匆匆跑下楼了。
　　夏暖的爸妈过来了，他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夏仁贵和赵丽怎么对夏暖的他一清二楚，夏暖这么些年来的这些性格全都是因为那两个人。
　　孤僻、冷淡，内向得有些过分。
　　他甚至不用去想都知道这两个人一起出现找夏暖，必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跑下楼的时候叶颂北才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夏暖平时交好的朋友没几个，所以他不用往这方面去找人。
　　她很少出门，每次出去基本上都是他带着她的。
　　叶颂北站在夏暖楼下，第一次发现自己无从下手。他了解她，就因为了解，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人。
　　他站在那儿想了想，最后决定去z中找找，可是他去了z中，还是找不到人。站在z中里面，他突然有些害怕，跑着又换了车去了a城一中，只是还没有人。
　　等他把这些地方跑完的时候，下午两点多了。


第66章　没关系，我要你
　　叶颂北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夏暖就好像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怎么都找不到人。
　　从a城一中出来，他猜测她会不会在自己家的门口，他永远都记得上一次她在自己家门口敲门时的害怕和战栗。
　　来不及想那么多，他直接拦了计程车回去。
　　可是无论是楼下还是门口，或者是屋里面，都没有人。
　　村子里面的人向来是不喜欢他的，他也不喜欢跟那些大叔大婶说话，他们每一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像是看着杀人犯一样。
　　可是他找不到夏暖，他除了去问别人，现在真的是一点儿辙都没有了。
　　“叔，有看到夏暖吗？”
　　村子虽然大，可是大家都是认识了十几二十年的老街坊，基本上大家都认识，更别说夏暖从小学就被村子里面的家长拿来当教育自家孩子。
　　男人摇了摇头，他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妇女，连忙跑上去问人：“婶，有看到夏暖吗？”
　　女人有些惊讶叶颂北跟自己说话，惊了惊才摇头。
　　一个一个的问，却还是没有人说看到。
　　又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叶颂北急躁地把手机往地上一摔，这时候赶集回来的一大群人，他看着，却已经不想再去问了。
　　只是最终他还是走了上去：“各位叔婶，有看到夏暖的没？”
　　摇头，没有，都没有看见。
　　“夏暖？是不是那个全校第一的小暖。”
　　后面的一位老大爷突然开口，叶颂北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似乎又开始亮了起来，他连忙上去：“是的，大爷，她就是那个小学第一初中也是第一的夏暖。”
　　“前不久被a城一中开除的？”
　　大爷又问了一句，叶颂北脸色一僵，可是他想找到夏暖啊。
　　心里面难受，甚至还有些恼意，却还是点了点头：“都怪你小子，多好的一位姑娘啊，都被你祸害了。”
　　他不在乎别人说他，只要找到夏暖就行了。
　　“那大爷，您有见着她没？”
　　大爷斜了他一眼，终于说出重点：“见着了，早上我出门的时候，看到她自己一个人往杏村那边走了，脚上还穿着拖鞋呢，脸上糊糊的，哎呀——”
　　叶颂北心口一痛，他已经听不下去了：“谢谢大爷。”
　　一边说着，他已经一边往杏村的方向跑了。
　　杏村正是李彭的村子，他连忙打了个电话，单刀直入：“夏暖不见了，听说到你们村子来了，你别问我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这一带你熟悉，帮我找找。”
　　李彭正准备吃饭呢，听了叶颂北这话，也顾不上了，天色快黑了，夏暖一个女孩子挺危险的：“奶，我有朋友走丢了，我出去找找人，你先吃饭，别等我，哈。”
　　李彭奶奶点了点头，见着李彭要走，伸手拉着他：“这天寒地冻的，多拿一件外套，你朋友估计淋雪淋了不少。”
　　李彭想了想挺对的，进房间拿了件大衣，溜的一下子就跑出去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冬天五点多就开始日落了。
　　叶颂北却还是找不到人，他急躁，心慌，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夏暖明显是没有带手机，他根本联系不上她，只能这样找。
　　找到人的时候，夏暖正蹲在路灯下面。
　　是李彭找到的人，他先把那些人少的地方找了，因为入夜了，现在临近年关，并不太平。
　　他远远就看到她了，夏暖蹲在路灯下，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然后打电话给叶颂北让他过来。
　　叶颂北刚好也到那儿了，他远远就看到路灯下似乎有个人，只是隔得太远了，他不是很确定，接到李彭的电话，他直接就跑过去了。
　　夏暖蹲在那儿，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大衣上的头发乱了一片。
　　他只觉得难受，蹲下去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夏暖。”
　　夏暖一开始只是想要到处走走，却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个自己完全没有到过的地方。
　　她想回去，可是站在那儿，她根本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雪下了好几个小时，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雪了，她回头看已经看不到自己来时的脚印了。
　　清醒过来之后她只觉得冷，脚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伸手摸手机想要找叶颂北，却发现自己手机都没有带。
　　她只能蹲在这路灯下面，哪儿都不敢去。
　　听到叶颂北的声音的时候，她整个人一怔，抬头愣愣地看着他，脸上一片狼狈，嘴唇已经冻得发紫了。
　　叶颂北心口一堵，伸手要抱她，夏暖张着嘴，只说了“叶颂北”三个字，直接就晕了。
　　李彭把手上的大衣递给叶颂北：“她穿太少了，你先给她盖上。”
　　叶颂北没有废话，直接用大衣把夏暖卷着，抬头看了李彭一眼：“你回去吧，我带她回家。”
　　李彭点了点头，“从这边走，这边去你家快。”
　　叶颂北顺着他指的路抱着夏暖就跑了，她刚才倒到他怀里面的时候，叶颂北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他摸到她的手，冷得吓人。
　　如果不是那浅浅的呼吸声一直都在，他觉得自己也要跟着她窒息了。
　　叶颂北人高腿长，跑起来快，十多分钟就回到他家了。
　　把夏暖抱进去连忙用被子暖着，可是她太冷了，昏倒了可是整个人都是发抖的。
　　热水器的水根本就不暖，他的手脚就像是冰子一样，额头上的温度却烫得吓人。
　　他犹豫了一秒，最后还是将夏暖身上的外套脱了，然后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将她整个人团着抱进了怀里面。
　　他整个身子是火热的，可是夏暖却恰恰相反。
　　叶颂北将她的双腿夹在的自己的双脚之间，不断地过着热量。
　　夏暖做了个梦，她梦到自己走在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上，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她在那儿站了很久，很久，雪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埋了，可是她还是走不出去。
　　身上的衣服少得很，她冷得发抖，冷得连动都快动不了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看到叶颂北来。
　　她委屈地看着他，“叶颂北，我冷，我好冷。”
　　她细细碎碎的梦话传来，叶颂北低头看了她一眼，那被吹红的脸上挂了两行泪。
　　他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她这样子，却觉得自己心疼无比。
　　他低头小心翼翼地吻着她脸上的泪水，低声安抚着：“别怕，我在呢。”
　　她伸手紧紧地缠着他，他抱着她的手也紧了紧，闭着眼睛静静地等着她回温。
　　窗外的风呼呼的吹着，叶颂北抱了夏暖将近十分钟，她才稍稍有点儿暖气。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上面烫得让他不敢在耽搁，掖好了被子之后连忙去煮姜汤。
　　夏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叶颂北进来看到她醒了，连忙过去把她扶起来：“你发烧了。”
　　她整个人还有些恍恍惚惚，抬头看着他，双眼却没什么神气。
　　叶颂北伸手贴在她的额头上，上面滚烫的温度还是没有变，他把她扶好，想出去把刚煮好的姜汤端进来。
　　夏暖却突然伸手拽着他，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红：“你去哪里？”
　　他看着她只觉得心疼，伸手将她脸上凌乱的头发拨开，“我去给你端姜汤，你先在这儿。”
　　她点着头，手却不愿意松开。
　　叶颂北微微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她额头，然后伸手拉开她的手：“我去端姜汤，乖。”
　　她松了手，视线却一直紧紧地盯着他。
　　夏暖在发烧，思绪不是很清晰，叶颂北出去之后她坐在床上，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他端着姜汤进来递到她嘴边，她也没有说什么，仰头一口就喝了。
　　“几点了？”
　　开口的声音喑哑不清，她已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