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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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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混蛋易白,竟然敢自尽!
在什么都没交代清楚的情况下,竟然敢自尽!
无怪乎能轻易的被崔友亮那个大混蛋蒙骗了,这样的气量,这样的智商,这样的担当……果然是个混蛋!
明夏越想越气,真想立刻返回去将昏迷不醒的易白掐死得了!
哪有这样的人?
就算是死,也要先为她指明幕后元凶,让她讨回损失啊,之后他爱怎么愧疚便怎么愧疚,爱怎么自杀便怎么自杀,割腕上吊撞墙抹脖子,随他……但现在,他怎么就能这么直截了当的,轻轻松松地,在崔友亮还逍遥法外的时候,便一死了之呢?
云柏望着小娘子锅底一样的脸色,很识相地闭紧了嘴巴,生怕一不小心就从嘴里溜出什么话来引火烧身。
但显然明夏不允许,她仰着气鼓鼓的腮帮,向云柏咬牙切齿道:“你说,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人?他还是不是个男人呀?不说他家中还有个卧病的老母,单说他做下的这些事,他难道不该好好活着然后为自己赎罪么?明知生难死易,他还选个容易的,竟然想以死谢罪?真是想的美!死了有什么用,死了就能弥补他犯下的过错么?死了就能当事情没有发生么?死了就能让我们这些受害者的损失重新回来么?混蛋!真是个宇宙超级无敌大坏蛋!云柏,你说,他是不是一个不敢承认错误,也不想改过自新的懦夫胆小鬼?”
“是。”云柏很干脆。
这时候跟小娘子作对,那无异于找死,他可是曾经见识过小娘子因为小郎贪玩不肯做功课时的恼羞成怒,可以想见,假若他现在一不小心触碰了那个开关,那么,小娘子教训小郎那次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说教和数落,与现在可能发生的相比,肯定是和风细雨一样的无关痛痒。
“是?那为什么他还敢做出纵火伤人这等穷凶极恶的事情?”想到为此而失去生命的那个无辜伙计,明夏便恨得牙根痒痒,只想将那易白咬死算了。
“这……”云柏迟疑了一下,便试探道:“那就……不是?”
“不是?那为什么他还要自尽?!”这等不负责任的行为都做得出来,不是懦夫是什么?
“那就……是。”云柏一本正经地点着头,然而,某个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人却仍是不满意——
“是?那为什么他还敢这么罔顾人命胆大包天?”明夏振振有词。
“那……那就……”
“那就什么?你说啊!”
“……”
出了衙门,便有一直等在外面的关正上前道:“表小姐,见到人了么?”
“嗯,见到了,多谢关大哥。”明夏止住喋喋不休,外人在侧,她自然不能那么肆无忌惮的发泄愤怒。
“表小姐客气了,职下不过是遵从夫人的命令罢了。”关正摆摆手,便道:“表小姐,现在可是回府?”
自从明夏回来,便一直住在林府。
能来看视仍然在枷的易白,也是得了苏氏的照拂,关正也是苏氏派来给明夏开路的,有他在,再加上林天凡的手信,这信都大牢便对明夏一路敞开,毫无阻隔。
她杜家欠林家的,又多了一分。
小雅居毁了,杜礼他们当时已算是无家可归,是苏氏带着人,第一时间便将杜礼接进了林府,又着人收拾现场,并派人报了主管商坊这一片的官员,着人即刻查办。后来明夏归来,被每天前来小雅居等待的尹贵碰个正着,自然也跟着住进了林府。
虽说亲戚之间不说那么多,但终究不是一家人,不是一家人,就没有白付出的道理。
如今纵火的易白还在昏迷,之前他并没说出幕后主使便是崔友亮,还是尹贵心细,觉出了与杜家并无瓜葛的易白之所以纵火,肯定是另有原因,仔细查防之下,又发现这人还是个狭义之徒,只是性子冲动,又有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尹贵就更觉得蹊跷,这才求了苏氏,进了大牢探视易白,一番说项之下,那易白才幡然醒悟,自己是被所谓的“结义兄长”给害了,便悔之莫及,又听尹贵说因为他的恶行导致一个伙计丧生,易白便一时想不开,自裁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易白还没有指控崔友亮,官府便没法将崔友亮正法,这就导致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明夏拿不到赔偿!
她现在没钱啊,就指望着从崔友亮那里榨一笔出来,如今这希望也渺茫,那……新宅子从哪里来?
没有钱,就没法买新宅啊。
虽然明夏现在并没有流落街头的危险,但林府再好,终不是久居之地,杜礼也曾找她谈过这个问题,虽然苏氏和林天凡都亲切的很,却毕竟是人家的家里,住个一两日不在话下,住的时日多了,只怕这林府的下人都要有闲话,届时再搬,两家只怕还会闹得不愉快,与其如此,不如早做打算。
所以尽管林飞秀也叫明夏放心住下来陪她,明夏还是不放心地跟尹贵暗暗绸缪起新居的事。
其实要在这信都买一栋宅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然而明夏眼前的情况却是恰恰相反,她没钱。
小雅居的损失已不必说,为了赔偿受害的街坊们,就花去了上百两的银子,又为那名伤重离世的伙计厚葬,以及所有受伤伙计们的医药费,明夏手里一半的存款便没了。如今她跟尹贵合计了一下,满打满算,将所有可以折合成现钱的东西都算上,也不过还能凑出五百银。
五百两银子虽然不少,但又要买宅又要买家具,还要留出重新开业的本钱,五百两已是左支右绌捉襟见肘了。
明夏这厢正愁着银钱不够使,偏还有丫环来报,说是林府门房传来消息,有好些商贩来找表小姐,待到出去一看,才发现那都是小雅居以往供应蔬菜油料煤炭的小贩,这些人必是听说小雅居被毁了,故而结伴来刺史大人府上向寄居在这里的杜家人讨要小雅居赊欠的货款。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明夏也没办法推托,只能叫人将所余不多的银子又拿出来,一一还清了小雅居所欠的债务,等回屋再一合计,已经是三百两不到了。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明夏有些呆呆地望着手帕中的碎银,已经打算着,不如就暂先买一处简陋点的民居凑合着?深宅大院,只能赚了钱之后再想了。
一阵敲门声响起,明夏叹了口气,暗道真是连一点安稳都没了,起身开了房门,便见丫环又禀,说是又有两人上门了,看样子,跟方才来的那伙人差不多……
丫环还没说完,明夏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回身收起帕子,揣进怀里便向外走去,横竖不够用了,就索性全还了罢。
来人明夏倒是认识,她曾经打过交道的,就是那次特地要见她,提醒她当心小雅居会遭遇不测的李富贵,以及那次与李富贵同来的赵大娘。
连这两人也要来跟她算帐了么?
“杜小娘子,俺知道小雅居失火了,全都烧没了,也听说他们那些个没良心的来跟您要账了,俺便想着杜小娘子肯定难过,就寻思着找机会看看您,这不正好碰上了李家兄弟,就一道儿来了。您放心,俺们不是来要账的!小雅居生意兴隆的时候,俺们这些人都得过尹大掌柜和小娘子的照顾,他们那些人的良心叫狗刁去了,眼见小娘子落了难,还来踩一脚,俺生平最看不惯这个!俺虽然是个乡下女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那么缺德的事情,俺是不会做的!小娘子,俺们来主要是来看看您,您可千万要挺住,俺们还等着小娘子重新开张了,再做小娘子的生意呢……”
赵大娘一上来便拉住明夏的手,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提到那些讨债的人更是义愤填膺,说到小雅居的遭祸又唏嘘不已,同来的李富贵生性腼腆,见赵大娘说的详细,他便没话,只是在一旁频频点头,叫屏着一腔怒气前来的明夏羞惭不已,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赵大娘这般真情流露,朴实无华的言语如春风一般,明夏眨了眨发涩的眼睛,心中一阵感动。
谢过了赵大娘和李富贵,又应着赵大娘殷殷的嘱咐,等送走了二人,明夏的心中阴霾早一扫而空,全是一片透亮了。
这世上好人还是不少,嘿,她并不是孤独的呢……
明夏心情爽爽地往回走,等进了屋,又发现桌上多出一个荷包,荷包半新不旧的,看着倒是眼熟,明夏一顿,才后知后觉道:“这不是云柏的么?”她曾经见过他打贴身衣衫里拿出这个买东西呢。
小心翼翼地打了开来,明夏的眼眸突然就绽出了水汽,方才因着赵大娘李富贵的感动又汹涌而至,叫她久久没有言语。
那里面,是银子。
那是她给云柏开的工钱,还有云柏那回救了落水的她和苏氏的丫环,得的苏氏的赏赐,除此之外,还有一块玉佩,或者说是玉环,那玉环颜色青碧,光滑的环状表面没有一点瑕疵,晶莹剔透处一看就不是凡品,明夏思量了一会儿,却估不出这玉佩价值几何。
其实也不必估算,这样贵重的东西,她怎么好意思拿去应急?倘若日后拿不回来,岂不是愧对云柏?将玉佩小心地放了回去,又郑重地收好,明夏才松了一口气,此时还给云柏,他必是不要的,看来只有暂代保管了。
唉,数着手上的银钱,明夏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决定去青云作坊,寻齐敏。
她回来之后,齐敏只派人递来一句话:若是重建家园,尽可去青云作坊取银……
虽然明夏百般不愿,正所谓公是公私是私,二者一旦混淆,后患必是无穷,但……唉,如今的她却是顾不得那么多,无家可归寄人篱下的患难,犹如秋老虎一般在背后紧追不舍,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山雨欲来
“已是秋日啦,”严绿苏穿着新制的菊黄秋衫,弯腰拈起秋天的第一片落叶,另一只手揽着裙裾,徐徐起身道:“大哥,你看,叶子都落了。”
“嗯,”严绿野有些怔仲,听见妹子的话也只是点点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说,然而他妹子不高兴了,嗔道:“大哥,你说说话嘛,你这两天忙公事,总是不理我和秧儿,怎么,衙门有麻烦?”
严绿野望着妹子聪慧的眼眸,见里面全是探究的光芒,心知自己的异样是瞒不过她,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多少事情可以瞒得过妹子的耳目,便认命地老实交代道:“是有些麻烦……”
“什么事情?”严绿苏臻首微微的歪着,仰头望着兄长的好奇样子,天真烂漫,显然丝毫不将严绿野口中的麻烦放在心上。
有什么好怕的呢?她的爹爹是正六品下的冀州司马,在这信都也算是个不小的官了,关键是手握兵权,掌管着信都城的治安管理,再是威风不过的。凭着爹爹的权势和威信,这信都还没有几个人敢小瞧她们一家,况且大哥又是九品的仁勇校尉,武艺高强,衙门里有谁敢给他气受呢?
想来也不过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吧。
她这个哥哥就是这样,外表冷漠又严肃,实际上却是再心善不过的一个人,兼且多愁善感,竟比她这个女子还要温柔些,有时候心中烦闷还窝着不说,倒叫她这个做妹子去费心思开解。
严绿苏想及此,禁不住掩口微笑,惹得自家兄长奇道:“苏儿,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大哥,你继续说,是什么麻烦?”
严绿野叹了口气,见妹子混不在意,便想着自己不该拿衙门的事情叫妹子操心,妹子帮着母亲协理家务,还要学习琴棋书画,每月三次又去十柳草庐听书,有些空闲还帮着爹爹娘亲办些小宴与这信都城中的官商亲眷搞好关系,年纪小小便劳碌非常,他实在不该再拿衙门的事情叫她忧心,便道:“无事。”
无事?
严绿苏望着哥哥欲言又止的模样,轻松闲适的心境也变得凝重起来,她转回身,定定地站到哥哥面前,笑了笑,才柔声道:“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
她的眼眸不大,里面却含着那种使人安心的亲切与随和,她的面容小巧白皙,此刻绽放着最真诚最无害的温暖笑容,任是最冷酷寡言的人,也会被她的可爱与真挚而打动,更不要说是面冷心热一向纵宠妹子的严绿野了。
严绿苏满意地笑笑,让自己的兄长、父母,以至于婢仆闺友对她放下戒心,将她引为温柔体贴的妹子、女儿,或者最友善的主子,最贴心的朋友,一直都是她努力的目标,这是她从很小的时候便学会的,如何让自己永远处在一个至高位置的诀窍。
她的技艺是如此的熟练,严绿野又是被她收服惯了的,虽然不愿意妹子劳神,但在妹子万分恳切的目光下,仍是吐露了实情。
“什么?哥哥你说……御史大人要来信都?”严绿苏本以为今次又是哥哥的小题大做,却不料竟听到这样惊骇的消息,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以至于她讶异的无以复加。
严绿野点了点头,对妹子的反应倒没什么奇怪的,他先前听爹说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甚至还要更出格,“是,有消息说,御史大人已经来到信都了,只是,一直隐而未现。爹爹和我至今也不知来的是朝中的哪位大人,只知道这是今上亲自任命的,除此之外,御史大人的来意、使命,俱都一无所知……”
严绿苏一听,白皙小脸上顿时一片凝肃,索性便坐在一旁的凉亭中,细细地想了起来。
严绿野晓得这是妹子在思考,便也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妹子发表结论,事实上妹子也从没叫他失望过,她的心思缜密思虑周全,是他这个武夫远远不及的。
无怪乎严家兄妹这般如临大敌,实是这御史之名,乃地方官员最为忌讳的,因为御史担当着监察弹劾之责,而地方官员总是仗着天高皇帝远,爱做些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便宜事,故而御史之于地方官,实在是捉老鼠的猫一样的存在。虽然严家老爹是司马,并不是一地的行政长官,但总也属于地方官员,地方的安危与他息息相关,故而严绿野严绿苏才这般凝重。
“而今并非是朝廷例行的巡查之时,却有御史前来信都,原因不外乎二,其一,朝廷之于信都乃至冀州,只怕有些设想,我们不得而知;其二么……”
“怎么?”
严绿苏微微一笑,道:“只怕是咱们信都要不安宁了……”
严绿野点点头,竟出奇的没有发问,身为官家子弟,尽管他多愁善感优柔寡断,却也知道信都很多官员的底细,其中有问题的,还不止一家,只怕御史前来,与这该有很大的关系。
“那,我去提醒爹爹小心从事,捱过这些时日,该也就好了。”严绿野想的简单,他们严家虽不是两袖清风,但徇私舞弊的事情却没有做过,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什么御史不御史,又何须惧他?
但显然他的妹子比他想的更多,严家虽然谨慎,这些年来一直小心翼翼保持中立,也尽量不去得罪人,但官场倾轧向来不容人逃避,一个案子发了便会牵连甚广,不是说避就避得了的!“大哥,你去跟爹爹说,叫他将以前的卷宗人事俱都再看看,尤其是与聂家有关的方面,一定要做到涓滴不露万无一失,该封的口也要封住。另外,让他这些日子少去应酬,也少去接见人……”严绿苏沉吟了一下,有些沮丧地道:“若是……爹爹肯称病在家不见外客,就更好了。”
“爹爹不会同意的。”严绿野想都没想,便摇了手。
是啊,爹爹靠军功出身,一身傲骨最是铮铮,叫他玩点花招,他是不屑的。
严绿苏无奈地笑笑,道:“就是因为爹爹不肯,我才只是说说罢了……”但身为儿女,自当为父母分忧,爹爹做不到的事情,就让她来多出些力吧。
不单是严家兄妹在府里绸缪,商府中也同样在进行这样的对话,只是对话的双方换作了商老爷子和商少容。
“少容啊,你怎么看这件事?”商老爷子在商场上驰骋了半辈子,因经(书)历(网)了无数风霜而磨练出的凌厉气势,即使到了现在也仍然锐利逼人,年过半百的他,依然神采奕奕双目炯炯,就算是随随便便的一句问话,也使得商少容不敢有一丝轻心。
“爹爹,”商少容想了想,确信自己的回答不会招致爹爹的刑罚,才道:“孩儿觉得,御史大人亲临信都,必是奉着上头的命令,不肯现身,可能是要暗查些什么。我们商家是这信都首屈一指的商户,只怕也逃不过御史大人的注意,自今往后,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他这番话,说了其实等于没说,虽然商老爷子不太满意儿子的回答,但毕竟是没有错处,便勉强点了点头,道:“小心行事是必须的,眼下是特殊时期,你去唤各处的掌柜,午后都来,我有话说。另外,你最近也少去跟各官家的公子小姐们结交,说不定他们都是御史锁定的对象,能少一事是一事,我们只是商人,知道么?”
“嗯,孩儿谨遵爹爹教诲。”商少容说完,又突然想起什么来一般,猛地抬起眼眸道:“爹爹,那青云作坊……”杜小娘子可是林刺史的外甥女,关系非比寻常,眼下却是他们的合作者……
商老爷子双目一睁,顿时便有些泄气,良久方拍了拍商少容的肩膀,道:“真的是老了,我竟将这事忘了……”
“爹爹日理万机,为商家百般计较,疲累太过以至于一时忘怀,爹爹切莫放在心上!”商少容见爹爹懊恼,忙温言相劝,他知道老爹最怕老,便只捡着好的轻的不碍事的说,商老爷子果然老怀大慰,望着商少容叹道:“我的孩儿啊,终于长大了……”
商少容有些腼腆地笑笑,道:“爹爹,孩儿这些年,叫您费心了,孩儿以后定会加倍努力,不负爹爹的期望。”
“好,好!”商老爷子欣慰地笑道:“我儿这样,爹爹心中实是高兴啊!爹爹一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咱们商家还要在你的手里发扬光大,少容你定要好好努力,不能给我们商家丢了脸!我们是商人,但也有商人的尊严,违背良心的事,我们不做,欺骗世人的事,我们不做,威胁身家的事,就算利益再大,我们……不做!”
商少容望着容光焕发的父亲,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孩儿谨遵爹爹的教诲,爹爹,放心!”
“嗯,”商老爷子点点头,这才觉得眼前的儿子真正有些像自己了,便语重心长地道:“青云作坊本是为着林刺史才开的,但现如今它或许能给我们带来祸患,那便……关了吧。”
“是。”商少容眼神黯了黯,想到那个眼神明亮的杜小娘子,顿时有些歉疚的悔意,见爹爹望过来,他忙敛眉掩饰了,才低着头告了退。
情势所迫,杜小娘子,对不住……
正文
第七十七章:一念之间
明夏从青云作坊出来的时候,心似悬铅,脸沉似水。
雪中送炭罕有人,这句话再一次得到验证,她却有点不敢置信。
之前还曾说好的,怎么可以说变就变?
她不明白,商家历来信誉良好,今次为何出尔反尔,自毁城池,对商家有什么好处么?
还是开诚布公的合作呢……哼,还没几天,就打算过河拆桥了?
一阵风吹过,无边的秋意迎面而至,冰冷的感觉瞬间蔓延到指尖,明夏抱了抱胳膊,却只是徒劳,她的胳膊太纤弱,对这漫天的冷意,也是无济于事。
然而,她又能怎么样呢?
有总比没有好,聊胜于无总比一点也没有的好,不是么?她该庆幸的……
齐敏歉意的面孔再次在眼前浮现,明夏叹了一口气,对这个周全的中年人怎么也恨不起来,也许,只是商家变了政策吧,商人嘛,总是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什么道德信义,在他们眼中该是不怎么重要的吧……况且,齐敏只是负责传话的,她怎么可以将怒气全部向他发泄呢?
明夏想到此处,又有些后悔方才的冰冷和沉默,她这样,会不会叫齐敏心中更难过呢?这个人帮了她不少,单说她已经得到的,她也不该那样对他。
明夏自嘲地一笑,心中矛盾至极,商家的临时毁约叫她羞怒不已,但羞怒不已之后,又让她心生悔意,她不该那样的,不是么?
帮与不帮,那是人家的事,她有什么权利责怪人家冷酷无情?
但,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小雅居的失去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官府三不五时的录口供,伙计们的一一安置,烧伤的赔钱烧死的厚葬,安抚邻里街坊们的怨怼,偿还债务,寻找新宅,宽慰杜礼,甚至,她还要花费心思讨好林府的丫环,以期杜家这些外来者可以免受下人们的白眼,更让她心焦的,是以后的出路……林林总总,哪一样可以不操心?
人活着,为什么这么累呢?
“只因尘世中人,执一妄念,得陇望蜀,故而,烦恼无穷……”
明夏垂首跪坐在多福寺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中,与所有虔诚的善男信女一样,认真地听着慧真老和尚轻缓而祥和的语调在大殿中清晰地响起,心神却仍是飘飘忽忽,仿佛无根的浮萍没有着落。
信马由缰地来到多福寺,正碰上当初的菜园老和尚,如今的慧真老方丈在开坛说法,明夏一时心动,便悄悄进了来听,然而……妄念么?
……她有么?
明夏一时间有些悲愤,不明不白地穿越到这个世界,远离所有的亲人朋友,被动地适应一个全新的社会环境,无辜地承受这莫名其妙的背井离乡,独自一人挣扎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她,怎么还能心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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