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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女-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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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明夏身边为她喂药的侍女见状连忙站起身,然而云柏却什么也没看见,他现在的眼里心里都是小娘子,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分半点心思。

明夏的心里有些奇怪,看见云柏的第一眼她就纳闷儿了,怎么一觉醒来,云柏竟变得这样黑?

坐在明夏的身旁,云柏只是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手指轻抬摸上那瘦消白皙的面颊,直到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指尖的温度,心中的狂喜才如决堤的洪水蜂拥而至,再也不可遏止。

“你终于醒来了……”双臂一圈,将那个瘦弱的身影圈进怀里,真真切切的喜悦才填满了心海的每一个角落,这般的温暖这般的富足,好像全世界都被拥进了怀中一般,云柏将头搁在那个轻轻巧巧的肩膀上,口中喃喃出声,却奇异地含了一丝哽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娘子,你真可恨啊,这么会折磨人……”

好一会儿,感受到怀中人没有动静,云柏雀跃的心中一凉,忙放开双臂,将小娘子扶在身前,有些忐忑地研究了一会儿她面上的表情,只见那双眼眸仍旧沉淀着看透世情的豁达与不灭的活力,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仍是小心地问:“小娘子,你……你怎么了?”难不成……难不成真个脑子出了问题?

那老成的周大夫的确说过,这样大的创伤,又是命悬一线救过来的,只怕醒转之后会留下些后遗症,譬如失忆啊腿脚不灵便啊什么的,那时候云柏还没有细想,只是觉得小娘子要能活转就是天下最大的好事,此番想来却是有些后悔,唉,其实后悔也没办法,又不是说,倘若当初就料到现在的担心小娘子就不会有事了……

云柏想了想,随即满面悲愤颇有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激昂道:“不管怎样,小娘子,我都会陪着你的!”

说完云柏便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女子,他现在已经有些学聪明了,说出这番话也是为了试探小娘子是否还在生着自己曾经没有留在她身边的气,然而看来看去,却见小娘子只是盯着他的脸瞧,好像那上面能瞧出一朵花来……云柏脸红一红,目光灼灼便无法再进行下去,只是心慌意乱地瞥向四周,耳边却传来一声轻笑,只听得小娘子那熟悉的清越之音道:“云柏,是你吗?你怎会……这样黑了?”

云柏一愣,随即哭笑不得,他……他这般忐忑,可为何,为何小娘子纠结的却是这个?

这叫满腹柔肠的他情何以堪哪?

耳边又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笑声,云柏这才【恍【然【网】转头,便看见了一旁悄然侍立面色绯红的侍女,正双目放光地望着他们,脸上犹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是何时进来的?”云柏想都没想,便对着那侍女脱口问出。

侍女愕然,一时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这……这是什么问话啊?

还是明夏旁观者清,便向那侍女笑道:“桃儿,你可以下去了,有事我再唤你。”

目送桃儿顶着满脸的不明所以走出房间,明夏才从云柏怀里挣脱起来,细细考量着现在的处境。

她承认,她叫云柏给吓着了,以至于在他抱她入怀时竟没有意思意思地挣扎一下……

漫长的一梦啊,梦醒了天却更热了,醒来的那一刹那明夏的脑海简直空白一片全然没有意识,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名唤桃儿的侍女喜极而泣,双手合什连呼老天有眼,公子和云公子一定会很高兴云云……

尽管明夏初时醒来脑子还有些不灵光,可稍稍一想便也知道那“云公子”指的是云柏了,可是那“公子”却是何人,明夏一时间没想出来,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几句话之间明夏便成功从那小侍女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原来竟是东方阡陌……

这消息颇有些震撼性,因为明夏一直以为再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会是杜礼和卢氏三娘小郎他们那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却从没对这般一个陌生的环境做过思想准备的,因此一时间就有些骇然,骇然之后,是疑惑。

正要从那侍女口中问出更多的信息,却不想竹帘一掀,竟出现了云柏那张黑黑的面庞……实在是太黑了,虽说黑是健康的肤色,可这黑过了头,也有损威仪啊。

明夏的心神全都让这惊天发现给震住了,便将脑海中的疑惑暂先搁置起来,只是,云柏后来的行为却叫她旧惑未解再添新惑。

他……他怎么还哭了?

当云柏站在竹帘之后久久凝望着她,在她还疑惑他为何这般黑的时候,他那双漆黑耀眼的双眸竟然滴出泪来,一颗一颗好似东海的龙珠般皎白圆润,叫明夏看得啧啧称奇,这人……这人还有这般孩子状的模样啊?

正思忖着云柏为何落下了轻易不见的男儿泪,明夏却看见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视旁人如无物般,只是凝视着她,一瞬都不瞬!

这样的阵势真是前所未见,以至于明夏的思路跟不上眼中的所见,便呆滞着,直到他满目生辉地望着她,一会儿又奇奇怪怪地面现惊恐拉她入怀,又说了那么些煽情的话……哎呀,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了。

明夏后知后觉地抚了抚胳膊,这才陡然发现,右手臂好像没有红肿了呢!

这……这怎么可能,这红肿为何消除的这样快?

昏迷之人的新陈代谢不是不旺盛么,为何这手臂,竟连结的痂都脱落了?

是哪个神医这般高妙,医术高超啊高超,短短几天工夫就能让她的手臂复原到这般程度,说是华佗再世也不为过了!

云柏见状却拉过明夏的衣袖,轻轻地将她捋上去的那部分袖子又拉了下来,一边安慰道:“你不需看了,虽然疤痕还没消退,不过不要灰心,那个周大夫说了,假以时日这个胳膊一定回复成为一段欺霜赛雪的藕臂,仍然会白白嫩嫩不留一丝痕迹的……”

明夏莫名其妙,随即醒起云柏一定是以为她还在懊恼着胳膊的不美观,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云柏,我是那般爱美之人么?这疤痕平常都掩在袖子里,这里的夏日也没有短袖可穿,故而长上个把疤痕,我才不介意呢。”说完一顿,猛然想起自己的双腿,明夏心中一动,力道早送了出去,然而,没反应,继续,还是没反应,再来,仍然没反应没反应……

明夏面上突然出现的凄怆叫云柏一惊,忙关切道:“小娘子,怎么了?可是哪里疼?”

明夏不可置信地再三尝试,终于得到一个五雷轰顶的事实,她的腿不顶事了……泪眼朦胧间,明夏仰面看着云柏,哽咽道:“我的腿……云柏……”

云柏面色一变,随即再次将明夏紧紧拥入怀里,心中微恸,出口的话语却佯带着几分轻松,道:“小娘子不要惊惶,周大夫说了,这腿骨折断了想要再长好自然是要费些时日的,那个……假以时日,一定能好!”

明夏却颤抖着声音,方才的镇定又都跑到了九天云外,初闻噩耗的惊诧再次将她打回原形,只是如一个溺水的孩童般无助地道:“真的吗?”

“真的!”云柏信誓旦旦。

云柏的笃定叫明夏莫名的一阵放松,这一放松,先前的那些疑问又都回来,首当其冲最叫明夏挂心的当然还是近在眼前的一个问题,明夏将小脸从云柏的胸前撤出,只是望着他的面庞道:“云柏,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一下子这么黑了?”

苦笑一声,云柏望着眼前那个执着的小姑娘没辙道:“这一个多月里我每日来回奔波,整日要在烈日底下赶几个时辰的路,当然要晒得黑一些。”

“一个多月?”明夏却抓住了云柏这话的重点,惊诧道:“什么一个多月,你是说我昏迷了一个多月?”

云柏点了点头。

明夏却不知所措了,半晌才失魂落魄地喃喃道:“可……可为何,爹爹和娘亲他们,竟没有出来寻我?”

云柏面色再变,目光游移只是不看明夏,答非所问道:“小娘子,你睡了这么久,可是肚饿?我叫人给你备些膳食来吧。”

明夏却一把拉住云柏,道:“不用,”随即感到的确有些肚饿,她便又允道:“好吧,我想吃些粥。”

云柏应了一声便急急的去了,好似要躲避什么一般,竟好一会儿不回来。

“呵……”明夏微哂,暗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还怕他翻出她的手掌心么?

比耐心,明夏从来不惧。

果然,一拖再拖,云柏终于回转,只是身旁却跟了一人,不消说,自然是这明溪山庄的主人东方阡陌。

因为早先知道这庄子是东方阡陌的,故而看到他明夏也没有多么惊奇,只是好奇自己为何竟来了他的府上养伤?

难道爹爹娘亲竟没有来望过她么?

还是……

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心脏一缩,明夏便先开了口,向着含笑而来的东方阡陌问道:“我有一个疑问,不知东方兄能否为我解惑?”

东方阡陌与云柏换了一个眼色,显见的是个“果然如此”的意思,他衣袂一摆,便优雅地落座在小榻旁的竹椅中,好整以暇地望着明夏笑道:“杜家小娘子有何疑问,但说无妨,在下但凡知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便是好,”明夏低低一笑,正要发问,却见云柏直接坐在她身边,还体贴着扶着本无多少力气的她靠在他的身上……明夏的小心肝忽的跳出一个强音,面上竟有些羞赧之意,然而此刻不是儿女情长时,明夏强自说服自己,此刻靠的是一株千年老树啊老树……

“首先谢过东方公子的收留之恩,明夏感激不尽,”即便无力,明夏仍然伸手向东方抱了抱拳,随即话锋一转,道:“但敢问东方公子,明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爹爹娘亲可是知晓?”

东方阡陌却笑笑,先回应了明夏的感激,道:“杜家小娘子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在下与云兄极是相合,杜家娘子亦是在下的朋友,提供这样一个小小的便利自然不在话下。至于杜家娘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却是要问云兄弟,一个多月前,正是云兄带着杜家娘子前来寒舍借宿的。”

这么说,真的是云柏救得自己了?

明夏惊疑不定,隐隐的还有些欣喜,然而一个人影却很不识时务地窜了出来,叫她喜悦的心猛得一凉,就是靠着云柏的身子也不自觉地挪开了些,然而这异样还没发作出来,明夏就被东方阡陌接下来的话给震呆了。

何止振聋发聩,简直堪比五雷轰顶。

“杜家小娘子,在下素来佩服你果决大胆,能言善辩,实乃在下所遇女子中最为奇特的一个,处变不惊而应机飞快,故而才敢在你重伤初愈之际斗胆以实情告知,还请小娘子切莫忧急……”

明夏点了点头,便听得东方阡陌那清润的声音缓缓在耳边响起,道是:“独步商行涉嫌窃得龟兹国新贡的宝器,你杜家人已然被下牢狱,如今尚在囹圄……”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原来如此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转眼间夏至已过,虽然午时仍然酷热,但已不是难当,再过几日,只怕冷空气一下来,就会秋高气爽了吧?

明夏抬眼望着天空,只见红彤彤的落日染红了西天的云霞,整个世界都因此绮丽起来,绚烂的叫人无法呼吸,印在蔚蓝如洗的天空中,更显得美丽而耀人眼睛。

可是,这样的好景致啊,杜礼卢氏三娘小郎却无缘得见,叫她一人怎样毫无挂碍满心欢喜地观赏呢?

真的做不来……

金色的光辉穿过茫茫的天际落在明夏的身上,本应更加灿烂的身影却没有一分辉煌的模样,反而凭添了一丝落寞与孤寂,瘦消的影子在夕阳下无限的拉长,没来由的透出一分哀伤。

可惜了这夕阳无限好啊,明夏轻轻叹了一口气,望着落日渐渐沉入了西山,冷意便像潮水一般刷过面颊,身上便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明夏想了想,决定回屋。

她现在要好好保重自己,为了杜礼,为了卢氏,为了三娘小郎,为了至今尚在囹圄未曾得脱的杜家人!

转动座下的轮椅,明夏熟练地拐弯回转,如今这轮椅用了有一月多,她再不像刚开始那般手足无措掌握不住了。

腿还是没有恢复……

忍不住低下头看了那外表完好内里却不知哪个零部件出问题的双腿,明夏又叹了一口气。

不是不难过的……现在才知道,一个残疾人的生活是多么的不便,起床穿衣洗脸进食如厕……只要是需要双腿参加的事情,件件不适意。然而就是这般的为难,明夏也少有在人前表现,不为别的,单是为了尽心尽力的东方阡陌,细致入微的侍女怡儿桃儿,以及那个真心为她焦急的云柏。

为了叫明夏行动便利,这个小院内的任何屋子都没有门槛,那是东方阡陌叫人送来轮椅后,立刻叫了工匠来改建的,没有门槛没有台阶,甚至在她现在的这个院子里,就是个小坡也没有的。

身为主家已经如此用心,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哪里还能再有半点愁苦呢?不是不敢,是不愿意,明夏不愿意叫东方阡陌因为自己表现出来丁点的不满意,而自愧起来。

那太没良心了。

“呀,大小姐,你想回来怎么也不叫我?看手酸……”一眼瞥见明夏的身影在门口出现,忙着给明夏做衣裳的怡儿连忙站了起来。

说起来,如今的怡儿可是明夏的救命恩人呢,若不是她冒死拦住了云柏的马,现在的杜家二娘子只怕早就已经是一抔黄土了吧?

明夏笑笑,不甚在意地道:“你家小姐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这个轮椅还转的动的。”也不知东方阡陌在哪里寻得师傅做的,说起来,这轮椅的性能的确不错呢,虽然比不得现代的那些高级货灵便,但在这个大唐朝已属难得,就是她自己推起来也不费力,好用得很!

“大小姐……”怡儿早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她两手推着明夏,口中不依道:“你是小姐呀,这样的粗活就该叫我们来做,你都做了还要我干什么?”

“好啦好啦,本小姐的丫环怡儿是大大的有用,我认输了,以后能者多劳,有事全都叫你去做,怡儿姑奶奶可满意了?”最近的怡儿总是啰嗦得很,尤其是被云柏偷偷带到这明溪山庄之后,越发有更年期的倾向,唠叨起来简直没完,比卢氏小翠还要婆妈,这可真叫明夏发愁,以后倘若怡儿嫁不出去,那她岂不是要养她一辈子?

那可真亏了。

然而心里却是暖洋洋的……明夏现在虽不是众叛亲离,但也算是孤家寡人一个了,难得还有个怡儿忠心耿耿地陪在她的身边,这份情谊,就是一世也还不完。

怡儿又例行唠叨开来,说什么大小姐要注意身体保持身份,已经是及笄的大姑娘了云云,总之一句话,叫她混吃等死,啥都别做!

这怎么可能呢?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明夏本就是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性子,单凭怡儿那几十天的耳边风,是半点也动摇不了明夏的心思,可见怡儿这般认真的关心着她,明夏真的不忍心反驳,一如她不忍心叫自己的焦虑忧伤表现出一丝一毫一般。

“你呀,就是心慈手软,除此之外皆算可以,然而却只怕有一天会栽在你这唯一的弱点上……”

这是宋老头曾经对明夏说过的话,那时候他说完了脸上却仍是一片忧戚,惹得明夏笑了一回,还信誓旦旦地讲着,她才不会叫自己限于绝地,那是愚善之人会犯的错误,她不傻,故而绝不会走到那个地步……然而未说出口的却是,即便因此而栽了,她也不会后悔。

无愧于天地便成,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千金散尽还复来,有什么好忧虑的?

是的,她那时候说的的确没错,钱财没了可以再来,一点忧虑都不必,可是人呢,亲人没了,还能再回来么?

这念头叫明夏心中一恸,脸色便苍白起来。

“……大小姐,你怎么了?”正念叨得分外投入的怡儿不经意间看见明夏的模样,顿时惊呼出声就要去寻大夫,明夏还没来得及制止,便听得门外又一声惊呼,一个小小的身影夹带着一阵冷风刷的跑进屋来,却是桃儿。

桃儿一手提着个食盒,见怡儿惊慌的在明夏身前询问,忙放下食盒也凑了上来,这个丫头却是比怡儿更加胆小的,因此也更惊慌,二人你吓我我吓你,倒是叫明夏哭笑不得了,只得压着心里的苦涩,向二人轻斥道:“我一点事都没,你们俩个这是做什么?”

明夏难得的板脸,怡儿和桃儿便都住了口,只是惴惴地望着明夏的脸,好像能从中看出些什么来一样。

“罢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一会儿。”还是不淡定啊,每当想起杜礼卢氏三娘他们仍然被困在大牢,明夏的心里便是忍不住的悲伤,如今天冷了,可不知远在长安的爹爹娘亲三娘小郎们,可有被盖,可有衣暖?

眼泪无声滑落,她已经有多久没见过小郎那调皮捣蛋又爱撒娇的小脸儿了?她有多久没见过三娘语出惊人恬妞文静的笑了?她有多久没见过杜礼那温和而宠溺的笑容,听过卢氏那腼腆而轻柔的语声?

而这一切,谁才是罪魁祸首?

明夏的眼睛眯了眯,其中的厉光一闪而逝,此仇不报,枉为杜家人!

这竟是将杜家置于死地啊!

皇家的东西,有谁敢动呢,更不要说还是外国进献的珍宝?窃国之名一旦落实,莫说杜家人生还无望,只怕就是株连九族也有可能……忤逆皇家,那绝对是死罪!

可恨谁竟如此恶毒,一点活路都不肯留给杜家?

明夏碍于腿上的伤,想要打探也有心无力,如今的她还是在逃的嫌疑犯,就是出这个小院都不能,更不要说出面打探那幕后黑手了,这一切只能靠云柏悄悄的打听,可云家也是不安全的,云柏已有两日不曾来明溪山庄了,这说明外面的情势紧急,已是不可再拖之兆啊……

秋后处决,这词在以前不过是句闲话,在现代的时候甚至只是电视剧上的一句台词,然而此刻却是杜家人的催命符咒,时光的轮子越是转向它,杜家人的活路就越少一分。

怔怔地坐在黑暗里,明夏一动不动,仿佛入定的老僧一般沉郁,她已经打好了主意,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保住她的亲人。

那是这世间与她最为亲近的人了,倘若自己连他们都救不活,还有什么脸面独活在这世间?

门外一声轻响,明夏心中一动,再抬头便望见云柏那憔悴的面容上两颗黑曜石般的双眸,正目光炯炯地瞪着她。

“你来了?”明夏的声音淡淡的,无喜无悲。

“恩,”她竟然没有惊喜,这叫云柏挺失望,然而一看明夏还坐在轮椅上,他只道是明夏等着丫环们来了才能上床,便决定替怡儿桃儿省了事,直接抱她上床得了。

明夏被他这动作惊了一惊,完全没料到是这么个情形,不过很快她就看明白了云柏的意图,也不挣扎,乖乖地叫他抱上床,兀自抱了床棉被围着取暖。

“冷?”黑暗里云柏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陌生,竟是叫明夏愣了愣,才回道:“嗯。”

“怡儿跟桃儿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要不我再给你买个听话的丫头来伺候你吧?”还以为是丫环们玩忽守职,云柏便想换些人伺候明夏,这也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快的办法了。

明夏轻笑一声,道:“不必,怡儿和桃儿很好,是我自己想静一静。”

“嗯,”云柏轻轻应了一声,却不再说话了。

真是一反常态啊,以前云柏哪回来都会说不少的话,这般沉默倒是少见,明夏苦笑一声,说出心中的猜测:“是不是局势不大好?”

何止是不大好!

云柏皱紧了眉头,犹豫着要不要跟明夏说明白。

“我要听!”明夏的声音不容置疑,云柏却迟疑道:“小娘子……”

“说吧,什么坏消息我都能承受。”

“小娘子……”云柏的声音里满是萧瑟,顿了顿却没说话,只是将明夏拥进怀里,半晌无言。

这是怎么了?明夏的心头满是不安,多盼望云柏赶紧把话说了早死早超生,这个关头他怎么还婆妈了起来?

更何况,她凭什么要让他抱着呀?

虽然自从醒来之后明夏就觉察了云柏的异样,晓得他现在是有些醒悟了,但,话没说清楚之前,她才不会这么叫他乱来,更何况,还有个闵媛!

因为现在的是特殊时期,明夏也没心情跟云柏好好说道说道,可是眼看着云柏这样子,她可如何是好?

算了,这事还是改天再说,先打听清楚了杜家人的消息是正经。

明夏一推云柏,没推开,微微叹了一口气,暗道就算是他这些日子奔波的辛苦费吧,如此一想,心里便放松下去,觉得自己在这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不肯起来也算是名正言顺了,这可不是她自己不争气哪,她要感激云柏对杜家的情谊么……

好一会儿,云柏才抬起头来,黑眸定定地看着明夏,道:“小娘子,你可知道,这回那人就是冲着杜家来的?”

明夏一愣,再顾不得恋栈云柏怀抱的温暖,忙推开了他,诧异道:“云柏,你说的什么?”

“我说,小娘子,这回他冲着的,原来不是云家,而一开始便是你家……”

“谁?”明夏紧紧地抓着云柏的衣衫,急切更甚于惊异,她就知道是有人针对了杜家,可是从未想明白过,是哪个手眼通天之辈,竟能设下这样高难度的局?

要知道,那龟兹进贡的宝物,想要偷偷弄出来可不是容易的事,还那么顺理成章地叫人弄到了独步商行,这样的小心翼翼,甚至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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