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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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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钟惜月与珠颜的对话,身为当事人的力奴仍然恍若未闻,只是牢牢地牵着钟惜月的马,动也不动一下,然而,他那被鞭打的后背却慢慢地渗出血来,明夏眼尖,那一抹红色刚一出现,便被她收进眼底。
下手这样狠的人,会好声好气地认错还妥协?那必是屈于人下了,可是,看样子力奴又是红衣女孩的家奴,倘若归家,红衣女孩会放过力奴吗?力奴可是,救了她不想救的人呢……
唉,为奴为婢的,碰上一个坏主子,真是件可悲的事情。
一时义愤填膺的明夏,便忍不住朝着红衣女孩笑道:“这位小娘子家去果真要赏这位壮士啊,可别是赏几鞭子就完事……”
红衣女子闻言,小脸上的笑容刹时一凝,却立刻重新灿烂道:“这位姐姐放宽心,珠颜就算再胆大包天,惜月姐姐的吩咐了也断不敢违背的。”
呃,看不出来,这红衣女孩拍马屁的功力,还是超一流啊。
明夏也懒得跟这种人相交,便下了马车向那惜月走去。
钟惜月此时早已下马,缰绳却是扔给力奴,她便急走两步来到明夏面前,不待明夏反应就作了个大大的揖:“奴家钟惜月,骑术不精险酿大祸,方才多有冒犯了,还望这位小娘子多多包涵,奴家改日定当登门谢罪。”
“钟家娘子言重了,既然是虚惊一场,也不必谢罪了,只是……”明夏抿嘴一笑,道:“只是钟家娘子的骑术有待提高啊,否则他日再出祸事,可不一定如今天般走运了。”
钟惜月失笑:“一定一定。”
“那便罢了,钟小娘子,我们就此拜别罢,家父身染重病,不宜停留,明夏便先告辞了。”
“明夏小娘子请留步,”钟惜月一见明夏要走,忙道:“敢问小娘子府上贵姓,改日惜月定会登门拜访。”
“家父姓杜,商坊小酒馆杜家,钟小娘子不嫌寒酸,尽管来访。”明夏说完,便回头望了钟惜月身后一直沉默的力奴一眼,有些无奈又恳求地道:“力奴是你救命恩人,你多照看些罢。”否则,那红衣女孩还真不知使出什么招数来整治这块木头呢,那样一个换脸大才……唉,还是那句话,没有自由真可怕!
再次给予力奴同情的一瞥,明夏决定返回车里赶紧回家,卢氏居然没出来说话,可知爹爹杜礼的情况是不妙了。
然而,本应一直沉默如山的力奴,却在明夏那一句轻轻的嘱咐之后,竟抬起头来看了明夏一眼……
那时正好一阵风起,力奴额前厚重的刘海被风儿掀开,露出了一直深藏不露的容颜,恰被明夏全都看在眼内。
这可真是震撼的一眼啊!
呃,明夏其实很后悔看这一眼……这一眼看的,让她心痛。
之后,力奴盯着明夏,薄薄的嘴唇轻启,道:“我要跟你走。”
正文
第十九章:白山黑水海东青
嘎?
要跟她走?
明夏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重新木化的力奴,又看了看同样震惊的钟惜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那红衣女孩却不干了,一见自己的家奴公然判出门庭,顿觉面子失尽,纤手轻扬便是一鞭。
“啪——”
这一鞭不同于上次的清脆响亮,反而带了些沉闷的啸音,显然是主人动了真火。
力奴的衣衫再次应声而裂,本已残破不堪的破布衫已经快要蔽不住身体,呃,是后背……两条鞭痕直接导致力奴的后背春光尽泄,刹时晃花了明夏的眼睛……
她……她没有看错吧?
力奴后背上盘踞的那只,是什么?
通体黑色,双翅微合,飞镖一样俯冲的姿势,仿佛一只发现了猎物而势在必得的鹰隼。
这是……纹身么?
这样的纹身,也太过栩栩如生啊……
感叹了一下唐朝纹身技术的高超,明夏却犯难了,眼见的那红衣女孩是不肯让力奴走的,可是,看力奴这呆模样,也不是个容易改变主意的,唉,她倒成了那个左右为难的人了……
其实也不难,就看明夏如何选择。
同意带着力奴,那么那位珠颜小娘子,明夏就算是得罪定了。
不同意……呃,望着力奴那直直的,木木的,叫人心疼的落寞目光,她能说出那个字吗?
明夏自问,她是开不了口的。
下意识地扫了云柏与尹贵一眼,见云柏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恬淡,明夏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尹贵则是对着明夏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出百分百的支持,叫明夏一阵温暖。
至于卢氏和杜礼,二人肯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明夏倒是不虞双亲会有不悦,只是,不知这珠颜小娘子是何来路,杜家能不能得罪的起?
她可不愿稀里糊涂的就给杜家招来大祸……
反观钟惜月与红衣女孩身后的同伴,八骑四男四女,其中一男一女是明显的侍儿打扮,剩下的六人之中,还有两个是跟三娘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剩下的一女三男,才算是实质意义上的同行者。
那一个女子同明夏一样也是一身绿衣,薄施脂粉,脸上鹅黄,双眉细长入鬓,眉心一点红花钿,娇俏而不失优雅,碰见明夏递过来的目光,她微微一笑,观之可亲,让明夏对她的好感倍增。
而那三个男子,则是各有特色,其一与前面的绿衣女子眉目间透着几分相似,二人与另一个小姑娘该是三兄妹,不过哥哥却没有妹妹神色间的那股雅意,反而虎目生光,一看便是个天生的武夫。
武夫旁边是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单看他脸上那世故的笑容,便知此男不是好货,尽管皮囊不错,可明夏却对他没有一点好感……面对着一个满脸都是虚伪的人,谁也不会太'炫'舒'书'服'网'的。
若说明夏对风流公子是没有好感的话,那么她对最后那位鼻孔朝天的冷傲男就是厌恶了。
没见过这么拽的人,眼光都是斜睨的,至于么,不就是个美男子么?当美男子是多么稀有么?当咱没有见过绝色么?
明夏虽然腹诽的很痛快,但也立即判断出这群人不好惹。
钟惜月虽然懂礼而尊重,但那红衣女子绝对是个相反的狠角色,便是钟惜月她都不大放在眼里,更别说无势无财的杜明夏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群人,非富即贵……
力奴啊……
明夏回望一眼,见力奴丝毫没有改变神色,仍然是那副木呆呆的,甚至有点痴痴的,无辜而淡漠的表情。
这样的神色出现在一张刻着长长刀痕的年轻面孔上,叫明夏没来由的心疼,力奴,还是个少年啊……
“竟然是靺鞨人……”那风流公子仔细看了看力奴背后的图案,忍不住轻轻开了口,这声音在一片刻的寂静之中突然响起,便分外清晰。
靺鞨?力奴?
众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惊的有些晕乎,一瞬间视线全都集中到风流公子的身上,眼巴巴地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解说。
然而那风流公子却像是觉出失了言,竟闭了嘴巴再不肯说。
切,鄙视!
鄙视爆料只一半的人!
尽管风流公子再不肯说,但前来围观的又哪个不是好热闹的呢?脑补能力自然是很强的,不一会儿便众说纷纭,窃窃私语也变成了唾沫横飞外加指指点点。
“那个老鹰是海东青!”
不知谁喊了一句,人群里喧嚣顿时高涨,仿佛开了水的锅,全围着力奴炸了开来。
海东青,那可是靺鞨人的图腾。
更有因为喧嚣而凑上来的人,好奇地拉着比自己先到的观众问长问短,等知晓大概,便也加入了围观大军,还不时发表意见,也有鄙弃蛮夷的,也有佩服少年天生神力的,也有同情力奴遇主不淑的,还有便是看热闹打酱油的……
有道是口水淹死人,众人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敌意,但被这么多人看猴子一样的看着,想必谁也不会好受……
明夏瞪了那风流公子一眼,再看看无动于衷却益加木然的力奴,突然感觉一阵悲伤。
她也曾经是个异类,一个从千年之后穿越回来的灵魂,走在一众唐朝人之间,她也曾这么木然地孤独过,也曾这般落寞地空虚过,也曾行尸走肉般的麻木过……
所以,她见不得力奴承受她曾受过的伤。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是我家的家奴,他的去留,我说了算!”红衣女孩不待众人反应,便举起马鞭指着力奴,以一个主家的姿势宣告着自己的拥有权。
力奴仍是不为所动,仿佛那根本不关他的事一般,可明夏就为难了,人家明摆着不放,她,总不能强抢民奴啊……
钟惜月虽然不忿红衣女孩的嚣张行径,但也不好直说什么,只能歉意地望着明夏,反而是那个温雅的绿衣女子,见状柔声劝道:“珠颜妹妹,不过是一个家奴,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拘这一个人,不如随他去吧。”
红衣女子还未开口,那风流公子又生怕别人把他当哑巴一样,抢道:“这个力奴可是靺鞨人呢……”
钟惜月忍不住了,道:“靺鞨人又怎样?商公子,你家商号遍天下,竟也这么没见识?连一个靺鞨人也稀罕起来了?”
风流公子被噎得一愣,旋即陪了笑,道:“惜月妹妹请喜怒,少容不是这个意思,力奴的去留,终究不是我等旁人说了算的,他毕竟是聂府的人,一切还看珠颜妹妹的意思,是不是,珠颜妹妹?”
红衣女子得意地笑笑,趾高气扬地看了明夏一眼,嚣张的好像个兽王之后。
唉,真是难办呀……
明夏为难地很,便抱了胳膊拧眉道:“这可如何是好呀?这位壮士对奴家如此厚爱,奴家断没有拒之千里的道理。古人云,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明夏断不敢轻忽贤人之教诲,坏圣德之隆誉,想必这位才德兼备的小娘子也不会眼见奴家作出这等天怒人怨,有违圣礼的举措吧?”
聂珠颜见明夏给自己摆了个坑,自然不甘就这么跳下去,可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作答,正急眼时,她瞥见力奴背后的海东青,竟福至心灵道:“奴家自然是不会阻拦杜家娘子的,可是力奴乃是靺鞨人,不比寻常,他的去留,也当禀过家父才行,家父乃是信都别驾,他来处置这件事,杜家娘子意下如何?”
原来是别驾家的小姐,怪不得这么张狂。
别驾就同那郡丞一般,也是信都的父母官呢,信都作为冀州州治,除了冀州刺史外,就数别驾最大了,唉,竟然碰上这么个主儿,明夏真的为难了。
“原来是聂大人的千金,飞卿失敬了。”
明夏惊奇地看着温文而笑的林飞卿从马车一边转出,两手还牵着兴高采烈的三娘和小郎。
将三娘小郎交给明夏,林飞卿便上前几步作了个揖,动作优雅有若行云流水,悦目非常。
“家父乃是新上任的冀州刺史,不知聂小姐可否看在家父面上,通融一二,力奴的卖身契标价多少,林某愿双倍奉上,如何?”
林飞卿一出现,聂珠颜早就双目放光,如今听闻是新上任的冀州刺史,自家爹爹顶头上司的公子,当下便立刻变了温柔乖顺的小绵羊,半是娇羞半费猜地笑道:“原来是刺史大人的公子,珠颜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既然是林公子开了口,奴家莫敢不从,公子请便便是。”
呃……
明夏瞧着聂珠颜这个180度的大转变,震惊的心情,真是难以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
其他人也不例外,全睁大了眼睛瞧着娇怯有礼的聂珠颜,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是个白山黑水的靺鞨人……”
一声清冷的不屑从那冷傲美男子口中传出,他在马上瞥了众人一眼,像是极扫兴一般,唤了旁边的随从一声,道:“千秋,我们走”,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去了,没跟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打过招呼,就这么离去了。
又是一个牛人啊……
“东方……”
风流公子商少容唤了一半,见人家根本不理睬,便也嗫嚅的住了口。
果然是牛人!
正文
第二十章:旧貌换新颜
拜林飞卿超凡脱俗的男色所赐,聂珠颜之后全以小绵羊的乖巧姿态应承了力奴的出走,而且,人家还说,“一个下人而已,全当给明夏小娘子的见面礼了,什么钱不钱的,可不要再说了,再说就是不把我聂珠颜当朋友了”……
想想聂珠颜说这话时的语气表情,啧啧……
朋友?明夏失笑,她才不会承认这样的朋友呢。
唉,只是又给林飞卿添了麻烦了……
明夏道歉的时候,林飞卿仍然是那副温雅自若的表情,叫明夏好生奇怪,这人是怎么修炼的?好像天生便是个极品好男……
一场风波就这么告一段落,看着眼前木然的力奴,明夏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撞了一次马,竟然得了个人……这是老天爷的补贴政策吗?
“力奴,你真的是靺鞨人吗?”
明夏一边给力奴的后背上药,一边好奇地问着。
靺鞨,那是什么民族?五十六个少数民族里有吗?明夏一点印象也没有。
然而力奴果真是个木头,别说开口,他连动都没动一下,哪怕明夏拿了车里备用的草药给他涂伤口,他也不会条件反射地抽搐一下,涂药不是很疼的吗?
……难道人是傻的,感觉不到?
这个念头叫明夏忍不住笑了起来,惹得卢氏和杜礼一阵惊奇。
因为力奴有伤,不便与人共乘一骑,明夏便做主让他坐进车来。
反正力奴以后也是常见的人了,卢氏也就不反对,此时听见明夏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便好奇道:“二娘,怎么了?”
“没事啊娘,你看好爹爹啊,爹爹不要紧吧?”明夏忙回了头答应卢氏,赶了几天的路,卢氏又要照顾杜礼又要操心孩子们,面色都已经憔悴起来。
“嗯,不要紧。”杜礼的声音明显虚弱了不少,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便重新没了声息,相比于卢氏,重症号的杜礼更加辛苦啊。
明夏也不打搅杜礼继续休息,便重新专注起手上的动作,虽说当事人没有抗议的模样,但咱也不能就此逞淫威不是?
了解了力奴惜字如金的坏习惯,明夏也就放弃了跟他交流一番顺带八卦解惑的心思,只是轻声道:“力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听话。你以后想在杜家待着,就得听我的话,不要给我惹麻烦,否则,本小姐可不管你是什么人,照样要扫地出门,知道么?”
恶狠狠地说完,明夏自己已经忍俊不禁了,扮恶人的感觉,真好玩。
手上的工作正好完成,明夏便顺手给那不甚美观甚至是丑陋的绷带打了个蝴蝶结,也算是美化一下形象工程吧。
左看右看都觉得不错,明夏便得了意,自己先乐了好一会儿……呃,敝帚自珍这个习惯,大多数人都不可避免,明夏也不例外啊。
“好。”
耳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单音节,叫明夏呆了一呆,才顿悟那是利奴回她的话。
呃,这反应,可真够“快”的……不过由此明夏也确定了一个事实:原来力奴不傻也不呆,就是不爱说话啊……
还好还好,这样就不怕会有沟通障碍了……要是力奴真的是个火星来客,以后也够头疼的,鸡对鸭讲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之后的路上倒没再发生什么意外,马车就这么顺顺当当的到了商坊杜家酒馆门前。
酒馆的小二早看见了马车外面的尹贵,早早地便去唤了小翠出来,因此,明夏一下车,便看见了小翠那张洋溢着亲切的平凡脸庞。
“老爷夫人回来了?二娘累了吧,快下车来好好歇歇。”小翠一边说,一边扶着钻出车厢的明夏,看见明夏停顿了一下继而揉腿的动作,小翠笑道:“腿坐麻了吧?慢点慢点,都到家门口了,别着慌,看摔着了……”
“没事,翠姨,”明夏笑了一下,觉得双腿恢复了点知觉,便回身唤了力奴一道下车。
这时候林飞卿云柏尹贵早都上了前来,准备等杜礼下车的时候帮把手。
一行人又抬又背的,很快就把杜礼移到了杜家酒馆后面的小院里,等杜礼进了屋,明夏便拉住尹贵,让他先去请了大夫来。
杜礼很费力地在床榻上翻了翻身,继而歉意地向众人笑笑:“唉,病来如山倒,叫你们费心了……”
“哪里,三舅若是这样说,才真是叫飞卿惭愧。”林飞卿率先接口安慰,谦逊温雅的语气,连明夏听了也觉得'炫'舒'书'服'网',更别说杜礼了。
三娘和小郎毕竟是小孩子心性,一回家都高兴的很,在杜礼这边只待了一会儿便溜了,云柏则是叫小翠吩咐了去收拾马车,然后卸马,刷马,喂草……
想到云柏那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明夏便忍不住笑,有林飞卿和卢氏在主屋陪着杜礼,明夏便自去找小翠收拾家务,从杜张庄带来的东西要分类收好,各人的房间还要小小的清扫一下,还要安顿云柏和力奴……
杜家小酒馆位于信都商坊一处绝好的位置,临街为铺面,杜家一家则住在酒馆后附带的小院子里。小院分前后两院,杜家五口住后院,小翠一家三口则住了前院,两院八口人,住起来倒也绰有余裕,可如今一下子添了云柏和力奴两人,房子便有些分不均了,少不得也只有在两院分着挤一挤。
与小翠商量的结果是,收拾出前院的储物房给云柏住,而力奴,则住在后边院子里的西厢房……云柏机灵,可以照看前面的酒馆,力奴木讷,还是放在后院清静之地较为合适。
这边商量停当,尹贵早已请了大夫来,给杜礼诊治过后,说是不妨事,全家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该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去,该搬运东西的还去干自己的活。
林飞卿在大夫宣告了杜礼无碍之后,便也向卢氏告了辞,飞马回了信都官署。林家在信都也是初来乍到,屋宇房舍都没有收拾停当,反正女眷还未到,林天凡便索性住了官署。
明夏让大夫也顺便瞧了力奴背后的伤,待敷过药,她便准备带了力奴去他的房间看看,二人刚走出屋门,便听见后院门口一阵喧哗。
循声望了去,就见尹贵双手拉着马车两辕,弯着腰拱着背,正吃力地将马车从外向里拉。马车后面,三娘小郎与尹贵的女儿恬妞都弯着小身子嘿呦嘿哟地卖力推着,很是热火朝天……奈何杜家门口的门槛太高了,任凭尹贵汗流满面,小孩子们喊声震天,也没办法将马车给拉了过来。
唉,真是笨!
就算已经把马儿卸了下来,可他们就不会在门槛前后铺点砖瓦泥土么?拉过一个小坡可比直接拉过来要容易多了。
明夏一声叹息,便丢了力奴转身去寻砖瓦石块。
然而……可叹哪,破瓦烂石的往日常常躺在脚下,一不小心还能绊你个趔趄,可真正需要派上用场的时候,却怎么找也找不见……
寻了好半天,转过了各个角落,搜遍了花木廊檐,明夏才拎着两块石头来到门前,可是……咦,人呢?
门槛上还留着马车拉过去的车辙印子,但,马车和人都不见了。
顺着车辙找到前院,就见尹贵倚在车旁正擦着汗,小郎和三娘则围在一旁的力奴身边,仰着小脸双目放光,仿佛都能冒出星星来……就连一向文静恬淡的恬妞也站在一旁,崇拜地看着木然的力奴。
咦?她好像错过了什么好戏啊!
“咦?小娘子你拎着石头要干什么?”买药回来的云柏一进门,就看见明夏一手一块石头,忍不住惊道:“难道有人来踢馆?”
“踢馆?”明夏没好气地望着云柏,简直要嗤之以鼻了:“又不是镖局又不是武馆,哪来踢馆一说?用词不当……”
“……嗯,也是啊……”云柏歪了歪脑袋,旋即大悟:“是砸场子!”
……
明夏理都没理他,自顾自拎着石头再去扔掉,唉,她怎么就忘记了力奴是个天才力量少年呢……现在好啦,千辛万苦找来的石头啊,都白捡了。
没好气地丢了云柏一个白眼,跟尹贵打过招呼后,明夏便拎着石头离开了。
晚膳过后,林天凡竟带了林飞卿赶来探视杜礼,知道明夏与别驾家的小姐发生了冲突,林天凡还特地安慰了杜礼与卢氏,一副有事我来担的豪迈样,叫明夏又添了一分感激。
因着林天凡推荐的好大夫这两天有事离了信都,明夏只能将延请大夫的事情往后推推,趁着这个时间正好先想办法整治起自家酒馆来,以后可要靠这个过活了,不费点心思怎么成?
杜家酒馆虽小,倒也是个小二层,而且正处在商坊中心最热闹的地段,占尽了地利,所以,就算杜家酒馆普通的与随便一家小酒肆都毫无二致,也照样红红火火的很赚钱。
以前酒馆的盈余倒也足以供应杜家的生计,但明夏算了一下,现在这些盈余与杜礼这段时间花去的医药费相比,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九牛一毛啊啊啊……
所以,她必须做点什么……
明夏其实已经花了很长的时间在想如何经营酒馆了,毕竟卢氏怯弱不是经商的料子,尹贵虽好终究是个管家,这担子就毫无悬念地落到了她的身上,尽管她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娃……当然了,只是身高上的……但别忘了咱还有现代那十几年苦读的功底哪,而且二十一世纪是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就算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一点点经营之道,咱还搞不定么!
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明夏便去了前院找尹贵。
第二天,杜家酒馆就挂出了闭门谢客的牌子。
做什么?
大扫除哇!
任何一个吃食摊档,最忌讳的是什么?
脏!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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