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睚眦始乱终弃以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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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人的差距太大，仿佛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天堑，他们之间的比斗，甚至根本无法称之为比斗，就像庄柏在五天前说过的那般，他在陪自己玩耍，以至于他输的连反击的力气都化为虚无。
　　“我输了。”这句话说出来，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艰难，却平添一股苦楚。
　　肖腾气喘吁吁的趴在擂台上，任凭汗水浸入眼睛，一股酸涩之情油然而生，死老头，我可能暂时没法为你报仇了。
　　不过，他不会放弃，迟早有一天……
　　“第十一轮，周国胜！”
　　嘹亮的最终裁决声，将今日的武斗拉下帷幕。擂台下，无论是席间的百官，还是服侍的侍从，俱都欢呼相庆，互道喜悦。
　　高台上老圣人满意的直捋胡须，“庄参将不错。”众官员连声复议。
　　在场大部分人都只闻过庄柏之名，从未看过他真正动手，这次的擂台赛后，更是将庄柏放入不可招惹的行列。这哪里是儒雅翩翩，这根本就是一旦招惹不慎，就很可能会放出来个饿狼的节奏！
　　这次擂台赛，是除了前一阵庄柏帮方坤驱赶混混们和打退一见到他就跑的刺客们后，方坤看到的他真正意义的第一次动手。虽然庄柏的攻击方式，以他高境界武者的挑剔眼光，到处都是漏洞，但在此界中，他仅凭其打斗中展现出来的肉。体强度，无疑已站到了巅。峰。
　　一个人，言语能伪装，表情能伪装，但是他在打斗中的习惯与手法却难以伪装，因为这是他们身体的本能。无论他因私心对庄柏在擂台上的表现怎样嫌弃，但比武时的他，就好像一只优雅的、尚未露出过利爪的狐狸，狡诈，阴狠。一旦对手露出懈怠，那么接下来等待对手的，将会是一爪毙命。
　　而这，恰好是方坤打斗史中最难缠的类型。
　　因为他们少会正面击破，各个阴险至极。
　　从这一刻起，方坤将庄柏的危险等级，再次向上调整了两个等级。
　　在一众官员们的欢呼声中，庄柏淡定的站在擂台上，神情自若的举起右手。和煦的微风下，他微露出三分之二瞳仁的瑞凤眼斜睨四周，略带痞气的标志性笑意引发台下鼓掌的热潮，明明五官端方如玉，却能在举手投足间释放出不类凡尘的魅力，可以想见接下来庄府将会迎来怎样一阵提亲的热潮。
　　再然后，他举起的右手中，五根手指别出一个古怪的手势，上下点了三点。
　　方坤瞳孔微缩，双拳紧握，不动声色垂下眼帘，掩饰住面上神情的变化。
　　或许其他人会以为庄柏在以某种方式庆祝胜利，但作为与庄柏来自同一个世界的维护者，方坤却是看的清楚明白，那是他们维护者之间独有手势，他在向他发出挑战。
　　上一世，整个大周无一人能在其手下过上十招的肖腾，现在被庄柏像沙包一样摔得怀疑人生。他不是挑战者，谁是挑战者？！要知道，三年前，庄柏还是位两百多斤的大胖子，若他当真天生神力，就不会胖成那副猪样。
　　庄柏在武斗上如此高调的表现，本来就已经让他确认他的挑战者身份，现下他又在擂台赛后摆出挑战的手势，高调亮出身份。
　　他已在武斗中取得胜利，那接下来他们将会在文斗中一较高低。
　　他正在向他宣战！
　　方坤皱眉，心下有些烦躁。作为一个文科灵感类黑洞，如果他当真有本事，上一世他就不会仅维持了一个及格分，答对魏国题局的数量勉强刚过一半。这还已经是在大岚提前偷到了题的前提下，千万粉丝绞尽脑汁、用弹幕给他传递答案的场外援助下，用尽了他全部的灵感与运气。
　　那次文斗之后，他只觉身体被掏空，好几个月都无法缓过来，现在竟然还要重来一次？！
　　他相信，在武斗已输的现状下，魏国那群刁钻的文臣，定会将文斗的题目难度再次拔高一个等级。
　　问：此情此景下，他该怎样干过一个在走神状态下都能赢了他棋局的维护者？
　　答：无解。
　　武，打不过；文，斗不过。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痛恨这方惩罚世界。
　　但，弃权？
　　呵！方坤胸中一口骨气奔腾而出，怎么可能？！
　　他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演武场不远处的花丛中，大岚噌的一下僵直了身子：“什么？又让老子去偷题？！可是老子偷了，你能看得懂吗？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看不到弹幕，没有人帮你答题了。”
　　方坤深深叹出一口气，顺手衣袖掩面、呕出一口血，“那就把题目送给庄王，让他们自行研究，总之，不能让庄柏赢。”
　　“……所以，你还是弃权了？”
　　“……滚！”
　　“砚砚，你别忘了，老子也不是只会调香制粉的，要老子现在就为你去毒死那鳖孙吗？”
　　方坤生无可恋的垂下眼帘，思及庄柏赛前毫不避讳入口食物的态度，气若游丝：“那你去试试吧。”
　　“好。”
　　“……活着回来。”
　　“……”
　　方坤正专心的与大岚在意识中深入交流，因此并未注意到，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只土黄色的蝴蝶正忽闪着翅膀，在对他进行全天候监视。
　　没办法，为了让自家混蛋主人能够安心做任务，它必须得将他的现任小亲亲完全监视起来；确认他的无害性，直到庄柏的悸动完全消失为止。如此算来，三月的时间被它蹭掉了一个月，现下只剩下不足两月，也不算太难熬。
　　今天，是它跟踪方坤的第一天。
　　虽然它的盯梢才进行了半天，但却发现了方坤身上的许多不可思议之处。


第18章　就爱你不停吐血的憋屈样（18）
　　比方说，这人竟全天候、无间断吐血！即便如此，也没见他喝药、看大夫，最多只偶尔喝几口补血茶。
　　根据它在方府仆人们闲谈和蹲坑时听来的八卦，这人竟已这样吐了三年，每天浣洗女仆的最大工作量，不是洗衣、洗被，而是洗血帕。每天一书篓一书篓的向外搬，它第一次看到时，还以为这些是女人的月事布。只可惜，女人也才一月一次，这位方修撰竟是全年无休的向外喷血。
　　就这副破身子，竟也熬过了万人过独木桥的号房考试，每次考完被抬出来时，仆人都感觉他大限已到，却每次都只昏迷几天后就能活蹦乱跳，一度被仆人们暗地传为文曲庇佑。
　　比方说，传闻三年前方坤的一。夜暴富，突然就有了银两换房子、开铺子，对比前半年的负债累累，变化不要太大。
　　再比方说，仆人们言谈中的，一遇到方坤就乖顺无比、偶尔出现在书房中的灵性青蛇……
　　所以，这人绝逼是有问题吧。
　　但即使这人漏洞如此大，殿爹都没发现，果然恋爱中殿爹的智商都会自动清零，是吧！是吧！
　　如果这位方坤就是被挑战者……
　　土黄。色的蝴蝶扑闪着翅膀挪了挪位置，将自己更加完美的隐藏在花丛间。它黑色的小眼睛看着擂台上正大发雄威、展现自己男子魅力的庄柏，翅膀上不禁滑落一丝鳞粉：这货绝逼是暴露了吧！是吧！是吧！
　　虽然这原本就是殿爹的目的，但是，他绝对想不到，他正在挑衅的人是谁。
　　此时的庄柏，已经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为大周两国的武斗，画下了圆满的句号。
　　他风度翩翩的将肖腾一把拉起，举止优雅的向肖腾施以一礼，便如同来时那般，慢悠悠的走下擂台，一路风姿气度，文雅无比。
　　在一众将士百官的庆贺声中，庄柏感受着远处方坤处传来的视线，正飘飘然时，却听到了蝶爷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的推断。
　　庄柏：“……”
　　他是相信星际首席狗仔蝶爷的挖掘八卦能力和八卦判断能力，但是现在，当这种被判断能力被用到了方坤身上，他就莫名有些无端焦躁。
　　蝶爷了解他的一贯尿性，补充道：“我知道你现在的智商是负数，也知道你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但我还是要尽职的你知会一声可能性，免得你阴沟翻船。”
　　庄柏的眉梢舒展，急忙辩驳：“小亲亲是不会害我的，他武力打不过我，智力斗不过我，你不知道他有多软萌。”
　　“……所以，他害不到你才是重点吧。”
　　庄柏诚实点头。
　　他不是不想去怀疑小亲亲，只是若小亲亲是被挑战者，那么他那些曾经让他心动的表里不一特质，说不定将会飞快消散。而他则极有可能，不用说三个月，就连两个月的心动期都撑不过。
　　这怎么可以？！
　　庄柏悠悠叹息，这种美妙的心动感觉，他还没有享受完呢。起码也要坚持到三个月以后，再揭露啊。
　　想至此，他不忘继续为“方坤不是维护者”的理由添砖加瓦：“他棋艺很烂，如果他是维护者，怎么可能会有那么臭的棋艺？！他的脉象我摸过，基本是治不好的，如果是维护者，随身携带的金手指怎么可能连个病都治不好？！我猜他的脾气一定是急躁的，不过因为身体不能承受暴烈的脾气，这才硬生生的压抑成如今这副样子，你不知道他有多……”
　　庄柏不厌其烦的向蝶爷巴拉巴拉的普及着他对自家现任小亲亲的认识，另一边蝶爷漫不经心的翻了个白眼：又来了，殿爹的恋爱综合征。
　　【真相已在眼前，奈何殿爹就是不认。】
　　【承认吧，殿爹的脑袋里已经被恋爱的米田共塞满。】
　　【依我对殿爹的心理分析，殿爹是还没享受够这种恋爱的感觉，所以不愿意承认方坤会是被挑战者的可能，因为一旦承认了，殿爹的这种心动感觉很可能就会消失了。】
　　【因为方坤这本书的秘密，已经被解开。】
　　【那朵遗世独立的、还是黑蕊的的空谷幽莲，就会消失。】
　　【呕！】
　　【我现在有点说不清是殿爹可怜一些，还是被当成本书研究的石砚可怜一些。】
　　【所以关键时刻，还是蝶爷靠谱。】
　　【蝶爷，V587！】
　　【蝶爷，我的嫁！】
　　因为康王负责的武斗圆满取得胜利，齐王也产生了紧迫感，他趁着文斗前的最后一。夜，抓紧时间折腾府中的这些享誉盛名的大才子们，免得落下个虎头蛇尾的结果，落得圣人训斥。
　　也因此，当齐王听闻庄柏前来拜访时，他的心里是拒绝的。
　　“他来做什么？本王忙着呢。”齐王不耐的皱皱眉，即便庄柏今日拿下了武斗魁首，但文武相轻，他并未对庄柏增加多少重视。
　　“禀王爷，听庄参将说，他是来挑战王爷的棋中魁首的。”
　　齐王揉了揉耳朵：“……”wtf？！
　　是夜月黑风高时，方坤也将大岚偷听到的部分题目记下，让它以隐蔽的方式送至庄王手中。虽然他这次决定不出风头免得被庄柏发现端倪，当然真实原因也是因为出不了风头，但为庄王争取一下出击的主动性、在老圣人面前赢得更多加分，还是可以的。
　　大岚此次偷听到的题目，再加上上一世时已经发生过的题目，不论他们怎么更换，总有能蒙上的概率，如此也算是尽了人事。
　　没错，对于文科类黑洞来说，能蒙上题，就已经是撞上大运了。
　　全程将方坤与小青蛇互动看了彻底的蝶爷颤了颤翅膀：“……”
　　没跑了。是他！是他！就是他！方坤就是被挑战者！
　　不过蝶爷思忖半晌，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延迟告诉殿柏，免得他陷入失恋的低谷，发挥失常。至于这其后的恶劣心思，蝶爷呵呵一声：有吗？
　　不提这一晚，齐王府中庄柏都做了些什么，也不提这一晚中庄王府众学士们如何挑灯夜战，次日，周魏两国的文斗，如约开始。
　　当方坤看到了坐在齐王身侧的庄柏时，心中竟有种果然如此的诡异安定感。反正这一局也输了，他就破罐子破摔的看着好了，接下来的文士争斗，已经不是他可以接触和了解的境界。毕竟辞藻堆砌之类的他倒是可以，但一旦涉及其中所谓的灵性，他是一万个抓瞎。
　　需知，他在千万世界中熏陶了千万年，都没有这些真正有慧根的文士们熏陶了十几二十年的有灵性，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别人永远不知道，他的文类黑洞到底有多黑，黑到如漆似墨，伸手不见五指。
　　两国文斗，经史子集琴棋书画八大项，每项两国各出三题。不过大周为了彰显自己的君子气度，并未以人数多取胜，只与魏国一样，一题出一人。
　　庄柏成功靠着昨晚展现出的强大实力，在棋之一位上，占上首席之位，且被占之人心服口服。
　　至于由庄柏暂定的、可以代替他在文斗上大出风头的人选，他斜睨了一眼正以灼热的目光不停偷觑自己的青衫少年，只觉太阳穴开始隐隐胀痛。
　　青衫少年名庞羲，是姜将军夫人的娘家外甥。他曾在回京后，与众将士聚餐时见过他一面。当时只听姜将军言，这庞羲是他岳家的一位异类，明明是武将世家出身，却偏爱舞文弄墨，且因学识不错，早早便入了翰林，在学子中颇有才名。
　　当时在席间，庄柏便感觉这少年看自己的眼神颇为火。热，其类型就好似脑残粉看到偶像一般。也因此，在他考虑到自己需要有一位文人为自己做挡箭牌、且绝对不会背叛自己时，庞羲的名字第一时间跃入心间。
　　只是后来，他被康王狠狠扣在了演武场五天，暂时没有时间和精力安排，谁想昨天，他竟在齐王的府邸中，在一群正挑灯夜议的书生中，再次看到了他。
　　一群大年纪的书生中，唯一位娃娃脸少年混迹其中相当显眼。且他的这位面容稚嫩的脑残粉，在亲眼见识到他单挑了齐王的棋之魁首后，脑残程度直线上升，直逼奉若神明。现在已经不是他该怎样让对方配合自己、做挡箭牌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必他说什么，他让庞羲打狗、他绝对不会撵鸡。
　　忠心小弟又多了一枚，我心幸甚。
　　庄柏得意的挑了挑眉梢。昨晚他顺便将齐王准备的部分题目难度提升了不止一档，这下即便大周这边才疏学浅、应对无能，那有相同情况的魏国文士做对比，想必输的也不会太难看。
　　事实上，接下来的文斗，其大部分，也确实在庄柏的预料之中。


第19章　就爱你不停吐血的憋屈样（19）
　　经过他手改进的题目，远超魏国文士的大纲所及。当齐王亮出庄柏早已备好的答案时，文士们皆恍然大悟，衷心称颂。文人者，达者为师，魏国文士们的耿直赞叹，让老圣人倍感自得。
　　方坤坐在百官席位之末，看着台上两国文士们舌灿莲花，听着那一道道比上一世愈加困难的题目，面无表情。
　　上一世，方坤能够在魏国文士们的围攻下，将经史子集四大块拿下，其实功劳不在自己，而在他身后站着的千万直播观众。作为了解方坤短处的真爱粉，他们在方坤读书时，一起读，在方坤听课蒙圈时，一起听，以便随时帮助方坤作弊。到后来面对某些试题时，方坤这位文学黑洞已经两忘皆空，真爱粉们却印象深刻，拿出笔记群涌而上，为他出谋划策，帮他答题。
　　一群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何况他的粉丝中，也不全都是臭皮匠，还有不少才华横溢之辈，正是有了他们友情提供的答案，方坤才能顺利通过这场文斗。
　　即便如此，他回去后也还是被这巨大的文学知识量，冲击得身体瘫软并精神空茫了十天。
　　所以这一次，他断然无视了庄柏的挑战，将压力转嫁给庄王。庄王也果断抓住机遇，当夜接到纸条后，便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连夜召集文士，商议答案。
　　虽然此次文斗是齐王一力主持，但若庄王能在齐王一方无解时补漏，将魏国题局完美解决，那他便将赢下齐王一局。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将之打败，就是对对方最狠的攻击。
　　事实上，庄王的想法是好的，但庄王府文士们的解答效率，却远比不上方坤背后站着的千万直播观众。再加上方坤提供的题目，不仅有上一世的题目，还有大岚新打听出来的题目，大题量，小概率，高难度，让庄王等人今天来大殿时，腿都是打着飘的。
　　彻夜不眠，也仅解答出部分，可见其题的难度与刁钻。
　　最让庄王失望的是，当文斗开始，齐王麾下的文士们竟始终未掉链子，这让庄王彻夜不眠的准备毫无发挥余地，成了笑话。
　　作为此次答题的主力，庞羲一边按照庄柏提供的答案回答，一边难以抑制心潮澎湃。
　　每多了解庄柏一分，他就越能发现庄柏的厉害。武能制敌，还有满腹经纶的不世之材。虽然不知庄柏为何不自己答题，但他猜想，定是为了给魏国面子，免得魏国文武皆败于一人之手，太过难看。
　　就这样，在庄柏以腹语给庞羲传答案的过程中，庞羲毫无意外的解决了魏国经、史、子、集四大项的难题。
　　八项中，四项魏国惨败。待庄柏再拿下棋之一项，大周便胜势已成。只要齐王这边不出漏子，庄王那边便捡不到篓子，庄柏表示一本满足！
　　一直关注着庄柏的方坤，则眯了眯细长的锐利眸子，眸底森寒一片：不过腹语传音罢了，他除了在这方世界，其他哪个世界都能做到。即便如此想着，但只要一思及他二人现在的身体硬件对比，方坤便莫名有些扎心，看向庄柏的目光愈发阴凉。
　　至于剩下的琴棋书画，因此四项尽皆耗费时间较长，故而由棋先行破局，琴、书、画三项则同时依次在大殿另一侧进行。
　　庄柏作为齐王派出的棋局攻击代表，与他正对的是魏国的一位老者，此人便是魏国三局的掌棋人。两人和气的互行棋礼后，庄柏文雅的坐至老者对面的第一方棋盘前，沉心破局。
　　老者棋力精湛，棋局精妙，庄柏罕见的完全沉浸在棋局中，杀伐一界，惊喜至极。
　　随着他经历世界的增多，棋力的增长，已久未下得如此酣畅淋漓。越下到最后，两人落子的速度越缓，直到最后，庄柏在棋盘上敲下清脆的一子，老者哈哈大笑：“小友好棋力，这三盘棋，老夫下得相当尽兴。”
　　庄柏亦露出喜悦，谦逊拱手：“老先生过奖。老先生棋力，已是当世前茅，小子侥幸了。”
　　老者大气摆手：“输便输了，老夫从不会去找那劳什子运气之类的理由，你小子，不错。”虽然心下为庄柏好好一位饱读之士，非要弃笔从戎不解，但他也会尊重真正有实力之人的选择，一时间，言语分外热络。
　　庄柏的精力缓缓从棋盘中抽出，满足叹息。一抬头，却被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吓了一跳。
　　此时天色已然变暗，其他三处早已散局，整座大殿上仅剩下他们二人的棋局处。怪不得饿了，庄柏揉揉肚子，开始寻找壮汉一号。
　　一直关注着庄柏的庞羲见他动作，立即带着一众侍从挤开人群，一边将茶点递到他手中，一边为他解说：“庄参将，那边的琴、书、和画，大家还等着你去露两手呢？”
　　“啊？那边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庄柏一脸懵逼。
　　而且，爹一名武将，能过来下盘棋，都已经是在踩着老圣人和大家的心理承受底线了，如果老子当真文武双全，你们就不怕老子飞吗？
　　或许因为庄柏的神情太过诧异，眼神太过专注，让近距离接触偶像的庞羲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垂首不语。
　　庄柏心咯噔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齐王走近，拍了拍庄柏肩膀，低声道：“方才琴、书、画三项，我们都输了，那时你第二局棋局还未下完，魏国的那位山羊须，说我大周都是死读书之辈，经史子集样样在行，琴棋书画却样样不精，说了一大堆我们不懂得修身养性之类的讽刺之语，庞羲一下子没忍住，说了一句那是因为我大周真正的才华绝艳之辈，都比较低调，再然后，他就把正在下棋的你给招了出来。”
　　庄柏看了看齐王，又看了看一直未敢与他对视的庞羲：“……”你特么一定是在逗我。
　　如果老子真想大杀四方的话，还用把你当做挡箭牌、给你传小抄、让你去作答吗？
　　如果老子真想好好表现，还用放弃琴、书、画这三大项，自己跑过来下盘小棋、过过小瘾吗？
　　而且人魏国那话，明显是见到己方输局已定，随便说上几句话强行挽尊，你们这么入戏真的好吗？
　　智商呢？情商呢？都秀逗了吗？
　　或许是庄柏的目光太过诧异，庞羲蓦然抬首，坚定的迎向庄柏不可置信的视线，“我容许不了有人贬低您，一点都不，这是我的底线。”
　　被噎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气的庄柏：“……”
　　求你放过底线两个字吧。
　　人家贬低的明明是你们这群文人，你把爹一名武将那么积极的带入进去，是干屁、干屁啊！
　　【哈哈哈哈，笑到劈叉！这小子，有前途。】
　　【23333333333，绝逼是真爱脑残粉。不行，我要去看看这小子的命轨，看看能不能把他从小世界中拉。拔。出。来，壮哉我大白淀粉队伍。】
　　【殿爹难得智商在线的布置，咩哈哈哈，这猪队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庄柏无语的往口中塞了一把茶点四望：如果现在他说这一切都是误会，还来的及吗？
　　上首的老圣人虎视眈眈，身侧的齐王淡定摆首。
　　庄柏深呼吸一口气。此时此刻，他若敢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