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君王(晨星)-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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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随着一声暴喝，两只粗壮的大手突然从夜莲的香肩后探出，把手指挡在了撞锤与枪机之中。眉头微皱的胖子就像是环抱般，从身后拢住女孩，阻止了那即将出膛的子弹。在边缘依旧散发着轻烟的电梯外，一个娇小的身影正站在6名紫袍人中，笑嘻嘻日看着电梯里这看似香艳的画面。

“啊呀，就这样迎接给你带来喜讯的客人吗？”

穿着绯红色的长衣腰中束着玉带，可爱的让人分不清男女的龙珀，操着一口稚嫩的童音，望着电梯里的两人，“为什么每次见你，你身边的面孔都不太一样呢？”

“亚洲T。O。的龙珀？”

对着妖艳美丽的小孩露出了警惕的目光，夜莲不由垂下了枪口，用“恶魔的链锯”直指着他的前额。这个充满挑衅味道的动作立刻引来了紫袍护卫们的反应，从长袍中露出了蛇形的银剑。

“我的熟人，不用紧张。”

露出了一张苦瓜脸的胖子收回红肿的手指，拼命吹着被撞锤夹伤的地方，同时却像是恶作剧般故意将热气吹向了夜莲那小巧玲珑的耳垂上。在那粉嫩的软肉上，戴着一枚造型奇特别致的黑玉耳环，就像是飘荡的绒羽。

一记清脆的猫吼声后，脸上落下五道血痕的胖子讪讪的后退了几步，光亮的皮鞋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锐利的圆孔。能够轻松踢穿异民头骨的鞋跟，踢穿个把普通的皮鞋自然不在话下。

“可爱的小家伙……龙珀阁下来到东京有何指教？”抚着面上的五道爪痕，陈烨死命活动着差点被踩烂的脚趾，心里盘算着以后绝对不在夜莲穿鞋的时候，做任何的尝试了。

“三重瞳？骓虞？真是少见的宠物。就是这只可爱的小猫，配合着你一起把黄靖变成肉酱？”无视于胖子试图转移话题的尝试，龙珀在仔细欣赏了他额头上那个美妙的伤口后，才将一对小手插在了腰上，摆出了一付咄咄逼人的模样，“我就不能来东京吗？”

“当然可以，不过是不是允许我假设一下，您就是那个招人讨厌的接受大员呢？”

“真不愧是曾经从我手里逃生的小虫，没错，我就是来丈量源氏的领地。”示意身后护卫止步，轻轻提起长衣下摆的龙珀，踩着曼妙的步伐走进了电梯里，站在了胖子的身旁，“同时，来向你兑现某人对你的承诺。”

“那今天真是个喜庆的日子了。”

“没错，对你来说的确是这样。”似乎很喜欢夜莲肩膀上那只小猫，龙珀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它漆黑小巧的身体，“三天后，对你的正式册封就将颁下，原本属于源氏的领地将完全归你所有，加上东京，整个日本将成为一块新的领地，作为你这位新晋亲王的封邑。”

“东京成为我的新领地？这不符合传统。”

听着龙珀这轻描淡写的话，胖子顿时皱紧了眉头，仔细盘算着这有违常理的命令。亚洲99位亲王每人都管理着血族一块领地，新晋者只有从这几块领地中选择一块继承，从没听过另外重新规划领地的做法。更何况，光是自己手上就有一条亲王的性命，再加上亚洲动乱之中所死亡的亲王，无主之地到处都是，为什么偏偏要自己重新规划日本这块充满战乱的地方。

源氏在东方诸族中，也只算是一个破落的老家族而已，从源仪信手中中兴的家族只拥有中等实力。作为最高评议会长老的他，终日为政务纠缠，根本腾不出手来，也只是勉强占领了京都、大阪等20％不到的土地而已。

在原罪之城势力版图彻底重写，源氏家族被毁灭的今天，日本的异民根本就像是一锅烂粥。让他继承日本作为亲王领地，就像是罗马把要去当高卢执政官的恺撒，突然扔到了北欧野人的中央。

“不是应该承袭99领地吗？”

“你是赠品，附赠品啊。”用小巧粉嫩的手指，狠狠捅着胖子那肉滚滚的肚皮，龙珀发出了恶毒的笑声。

“赠品？”

“没错，就像是吃面都会附赠辣椒酱油一样，你就是议会和家族之间扯皮的结果。”似乎想到了议会上那可笑的一幕，男孩发出了格格的笑声，被玉冠束起的长发不停颤动着，“议会的长老们怎么也不能接受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在亲王候选人已经决定的时候又掺了进来，当然，这也是因为你要抢掉他们家族有可能得到的一个肥差。虽然是古族之一拥有提名的权力，林氏毕竟势单力薄，差点让你连亲王提名榜都进不去。”

“于是，他们得意了，就在这个时候，伊翱天和我突然狠狠抽了他们一记耳光。”说到这里的龙珀小脸上充满了红韵，就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看到了大人狼狈不堪的模样。

“我代表龙氏家族支持你，伊翱天代表伊氏家族支持你，从古到今，水火不容的伊龙两家，竟然第一次联手推荐一个人当亲王。”

“然后我猜想的结果是，议会大吼着不符合传统，名单已经完成了不得更改，然后继续扯皮是吧？”

“没错，于是你就成了这个附赠品，第100个亲王。”秋水般明亮的双瞳中闪动着狡黠的神情，龙珀收掉了一脸的笑容，郑重其事地望着陈烨，“我只是负责替她传达另外的话。”

“什么话？”

“虽然她是你的主上，但在亲王之路上，你不会得到来任何的帮助，哪怕是一个硬币。从此以后，你必须学会如何在绯族中生存，只依靠你自己一个人，不要忘了‘深渊火典’的铁则。”

就像是在看着一只被扔进狼群的绵羊，意味深长的望了夜莲一眼之后，龙珀轻轻卷起了长袖，在紫袍护卫的簇拥中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处。

“只靠我自己吗？”

龙若琳的意思是如此直白，简单来说，只有在经过各势力扯皮后，日本归你但得自己打拼……这一句话而已。将双枪收回了枪套之中，胖子抬头看着电梯面板上飞速跳动的数字，不由狂笑了起来……

朴素简单的矮方桌上，放着一套用花梨木制成的茶具，热气腾腾的紫砂茶杯中，向外飘溢着茶叶的清香。在这座干净却又宽大的简室中，只有这一方桌，一具古琴而已。

穿着一袭黑色宽衣的黑翎，盘腿静静坐在草席之上，显得有些枯瘦的老者微阖着双眸，似乎正在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你来了？看来就算是公务繁忙，我教你的步伐，你并没有淡忘啊。”微微睁开了眼帘，黑翎翻着黑白分明的锐利双眼，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陈烨。穿着一身华服的胖子，此时脸上却充满了阴戾。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们对我的裁定了。”

“略知一二而已，很不错的结果。”另取一杯注满了淡绿色的茶水，黑翎像是邀请般，对着胖子伸出了右手，“坐。”

“还很不错？简直是要我的命嘛。”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黑翎面前，胖子像是饮酒般将茶水一股脑吞进了腹中，“龙珀那个死人妖，竟然还故意提醒我‘深渊火典’，这不是存心来气老子嘛。”

虽然统辖一方之地，拥有对领地之内的生杀大权，作为绯族封疆大吏的亲王来说，却还是不得不遵守着“深渊火典”。按照绯族那直白的利益支配观来说，居上位者必有其特殊之处，在享受着至高权力的同时，还必须执行最繁重的义务。

统治领地的同时，必须保护领地，在执掌生杀大权的时候，也必须能够维持绯族的利益与威名。一旦亲王对自己的领内失去控制，将血与火的威仪执行到完善之时，就将遭到弹劾。视亲王的罪责大小，轻则剥夺职位，重则是死路一条。

就连拥有整整一个军团的源氏家族都平定不下来的日本，现在却让只拥有千把条枪、外加满屁股债的胖子来解决，这简单直是让他孤身去野兽出没的山里种田差不多。

如果正式晋升亲王之位后，半年之内还是现在这片乱七八糟的样子，或者是某个家族在某个时刻羞辱了绯族威信一下，胖子估计就得洗洗干净回家吃老保了。

“呵呵，话虽然这么说，但你就不能朝好处想想吗？你怎么一去罗刹国就变粗野了，懂不懂这茶叶多少钱一斤啊。”满脸心痛的模样，黑翎却依旧替胖子重新满上了茶水，枯瘦的老者眼中满是奸猾的神色，“虽说这是块贫地，但如果打理得当，就是一块完全属于你的领地。你不像其他亲王，必须继承前人的班底，还得承受议会派出的死使监督。这里，对你来说，完全是自由的。”

“话说回来，好像的确是这样。”

嘿嘿一笑的胖子脸上终于由阴转晴，眉角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黑翎说得的确没错，在日本开拓新领地，他完全不需要继承旧有的亲王班底，同时处理议会监督的方法也更多。

“只要老子给出一个完美的结果，在这种战乱里，议会派来的官员里，死掉几个人也很正常吧？”

“死多少都无妨，有伊氏替你在议会上撑腰，只要你的领地对得起绯族的龙纹十字就可以了，你自己应该最清楚，绯族永远不缺替罪羔羊。”

笑着拍打着陈烨的肩膀，黑翎眼光一转，似乎想到了其他的东西。

“今天这个结果，可以说给了你最大的自由，也是最大的考验。那位主子说是说撒手不管了，也许正在幕后，等着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吧？”

“我在黑暗中不知道挣扎过多少次了，也不会在乎这一趟。”

心里飞速计算着各种可能性，打着哈哈的胖子干脆直接抓过老头的茶杯，牛饮光了里面的茶水，“现在，是不是该教我点高级货色了？这次萧晨曦那老王八，可是派了三个亲王来干老子，要不是有夜莲的帮忙，我可就直接挺尸了，您老还有闲心在东京喝茶。”

“小王八蛋，我可是在东京帮你处理后院的火灾。看来，你早就想到这个结果了，只是故意来消遣我老人家。”手抚草席直身站起，黑翎从身后的墙面暗格中取出了一付剑盾，直接扔在了胖子的面前，“现在，该教你怎么成为一个战士了。”

“战士？您老人家是不是输钱输糊涂了？”

疑惑地看着手中这套沉甸甸的长剑和翼盾，要不是绯族永远不可能老化，胖子差点怀疑眼前这老头是不是早老痴呆了，教刺客之路，又怎么会和战士扯上关系。

“战士，法师，御箭者，我老人家百班武器样样精通，你想成为什么都行。”

左手套上了另一面翼盾的把手，右手握紧一柄长剑的黑翎，似乎摆出了一付与胖子像战士般决斗的模样。

“平日里，随便你个小王八蛋施展什么招式。你要记住，只有百分百成功的那一次攻击，你才是个刺客。”

“让人知道是刺客的刺客，永远是不值钱的刺客？”

剑盾交击发出了脆响，胖子若有所悟的站直了身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在未来的暴风与阴谋中，他只能越来越强，否则，就只有死亡……

第十九章　血与火的土地

漆黑无垠的天空中，飘浮着一团柔和的光点，就像是被镶嵌在黑暗之底的一颗孤星。用那点微弱却又永不磨灭的光泽，在这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凝重中，只有黑暗与沉默的世界里，成为了唯一的异样存在。

在这点微弱的星光中，静静飘浮着一具曼妙的身影，龙若琳就像是飞絮般轻盈地立在漆黑虚空里，那银色的水晶双瞳静静地望着面前的一切。

她身上依然是那袭漆黑的宫装长裙，如夜空般轻盈而又纯净的黑色，显得丝毫没有刚硬刻板的味道。宽松柔软的裙摆在虚空中如花叶一般在空中轻舞，衬得她娇躯愈发纤细柔美。用凤冠头环束起的青丝柔和地撒在身后，从裙底露出了纤巧的一对裸足，宛如明玉般晶莹透晰，娇嫩得仿佛吹弹可破。

水晶般的瞳孔中充满了空灵，龙若琳静静站在黑暗中，就像是梦境中的仙灵般虚无缥缈……

这次，虚无的公主并非孤身一人，在她的下方是一片用白色巨型方石搭成的巨大平台，像是一座颠倒的金字塔般飘浮在空中。数百根高百米、宽五米的白石长柱、在平台上列成了两排，每根长柱上都有着一对银色凤翼装饰，托着一颗光滑纯净的水晶圆球。

在长柱隔开的行道两旁，放置着数千具白色的方型石棺，每具石棺上都嵌饰着一个足踏黑莲的凤凰纹章。在平台的中央位置，却放置着八十一具妖异鲜红的异样石棺，除了那凤莲纹章外，还有着一对环拢着棺盖的银色翅膀。

“忠勇之灵，永生不灭之仆从。”

望着那没有半点生气的平台，龙若琳轻轻探出了右手，黑玉蛇镯在腕上发出了轻脆的撞击声。这声音听似微弱，却像是雾中云罄般，击碎了这毫无生气而又充满阴森的死寂。

“秉古之盟誓，应现世呼唤。以纯血之名，生死肉骨！！！”

随着龙若琳那充满磁性却又略带几分沙哑的唤声，平台中央那个数百丈见方的枯池，突然传出了尖锐的水声。鲜红的血柱不断自枯池里的妖兽雕塑口中喷出，如同瀑布般在天空中飞舞，血腥粘稠的液体瞬间将枯池化为了一片血海。

飞速溢出的血液顺着密布于平台之上的凹渠流去，就像是在白色的平台上织出了一张血红的蛛网，然后迅速被石棺所吸收，漆黑的天空中到处充满了刺鼻的血腥。

“重燃汝之魂火，侍奉于吾！！！”

“咔啊啊啊……”

仿佛从死亡深渊中传出一般凄厉！在这连绵不断地刺耳声浪中，所有棺盖同时向右侧滑出，由里向外探出了无数只扭曲挣扎着的枯手。

就像是要向天空抓住每一丝可供呼吸的空气般，尖锐的五指痉挛般抽搐着，浸满血液的骨骸突然从棺中坐起，凹陷的眼眶中亮起了炽热的红色磷火。随着这些尸骸那有些僵硬机械的动作，凤莲纹章突然向外裂开，就像是一篷地狱的魔针花般闪动着妖异的光泽。

每方开裂的黑色凤莲纹章中，都托着一颗依旧鲜活跳动的心脏，顺着鲜红的血线被拉回了骨骸的胸腔之中。重新得到心脏的亡灵们，死命展开了自己被束缚了八千年之久的双臂，向着漆黑的虚无发出了长啸！

肌肉和内脏在血液中迅速重生，破败的身躯被迅速填补完整，全身破烂不堪的尸骸勉强挣扎着爬出了白色石棺，对着高空中的黑衣女子，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

“净凰……叩拜……吾主。”

“绯帝……炎星……叩拜吾主……”

无数低沉干涸的声音，是如此的不连贯和笨拙，却充满了诚服与敬畏。净凰与绯帝炎星，代表着征服、统治与杀戮的武士，终于重新点燃了自己的魂火。

“除了邪廷，还有一直常随着殿下身侧的亘伽他们，净凰与绯帝炎星全员都已经在今世苏生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龙若琳身后的芙蕾，手里托着一方晶莹的玉盘，整个玉盘都在散发着闪烁的星光，“只是从太古就侍奉至今的家臣，大多都已经背叛或是中落，不及往日的一成。”

“无妨，有了净凰与绯帝炎星这两支永生不灭的军团，就已经足够了。”

看着无数星光向平台飘落，手托银盘的侍女们开始替渐渐恢复人形的武士们擦拭着身体，龙若琳在缓缓飘落的过程里没入了虚无之中，瞬间就进入了另一重空间。

白玉石砌成的走廊外是清澈的池水，被无形的力场束缚在了空中，植满了黑色的莲叶。四处飞舞的亡灵如萤火般装点着漆黑的虚无，恍惚间仿佛成了夏日的夜空。

慢步坐在了走廊尽头的小亭中，手托香腮的龙若琳静静望着下方，在那层模糊摇曳的黑暗中，可以看见一轮又一轮明亮的星光，就像是星辰所组成的海洋。

“遵从殿下的旨意，陈烨已经成为新的亲王，封地就在日本。”

芙蕾尽管知道眼前的主上还只是一团灵魂，却还是从桌上取过一方玉壶，替龙若琳倒下了碧绿的茶水，“从各家族征召的结界师还不及总数的两成，从狼人现在的进展来看，怕是有些不妥。”

“尽量挣扎吧，将你的意志锻炼到无比的坚强，让我看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自言自语似的女子轻轻端起了茶杯，感受着那淡淡的冷茶香气。在黑暗的时光海中浸泡了如此许久，她付出的代价，不光是承受了八千多年的折磨，还有死亡一般的寂寞。

她双眼中的世界已经失去了任何颜色，只剩下了黑白两色；她的血液已经冷却，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温暖的身体，只剩下了冷漠；唯一让龙若琳还能感受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只有当年没能拉住他的悔恨和过错，还像微弱的火焰般在心中灼烧。

“结界师的问题，告诉霍氏家族，再不应承的话，源氏就是他们的最好下场。”将冰冷的茶水倾倒在掌心，碧绿的液体已经透掌而过，龙若琳甚至连那液体流动的感觉，都感受不到，“我要击碎那个缝隙，直接将过去和现在相连，如果失败的话，我就会让所有东方家族都来陪葬……”

恍惚间，统治着死界的公主，又像是进入了那短暂又而刻骨铭心的梦魇之中。

像狂雨飞蝗般的光影在天地间咆哮，她似乎又看见了那只在自己眼前化为银沙的手，那只如此熟悉，曾经带来无限温暖的手掌。连同那满天乱舞狂暴的光影，一起消失在了空间裂缝的无底深渊之中。

尽管她所拥有的领域完全可以挽回这发生的一切，但之前的恶斗却已经耗尽了她最后的力量，只能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承受这一切。

痛苦而又愤怒的幻影中，龙若琳手中的玉杯化为了点点碎片，和着碧绿的茶水一起散落。

“谨遵御命，殿下。”

看也不看那满地的碎片，芙蕾刚刚对着龙若琳躬身领命，周围的光芒却突然强盛了起来，转头望去，那些原本在莲叶和水池间舞动的灵魂之火，已经从微弱的一点化为了巨大的光球。

粗壮的手臂就像是昆虫甲壳般散发着金属光泽，从魂火中探出的白色光翼，在空中留下了星星点点的残芒，发出低沉咏唱的灵魂已经变成了一个个飞舞的身影。仔细望去，就像是陈烨曾经在幻境中所见过的，在“蚀之刻”中突破天空的圣洁光影。

“它们怎么了？从没见过这副模样。”

那灼热的白光渐渐烧烤着空气，芙蕾看着周围恢复原型的光影，被龙若琳的领域所束缚的它们，从来没有这么狂暴疯狂。

“也许知道有机会见到原来的主人了，按捺不住心底的欣喜，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轻轻探出了五指，冰洁的面孔依旧没有半点的表情，龙若琳用银色的双瞳锁住了一团飞舞的灵魂。瞬间，在凄惨的哀嚎声中，那团灵魂化成了燃烧的火团，在飞腾的火舌中灰飞烟灭。

“吾之喜悦，即是那日的降临。”

充满异国风情的乐声中，丰润的腰肢随着激烈的节拍，妖异而又有节奏地扭动着，似乎暗示着某种不能抗拒的诱惑。缀着流苏和金色珠子的裙摆刚刚够遮掩住私处，露出了戴着脐环的光洁小腹，在那强烈的动作中露出了朦胧的秘处，死死吸引住了他人的目光。

“啊，真是无趣啊。”

站在舞台上的肚皮舞娘，娇媚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勾引着男人心底的欲望。而胖子却是无聊似的打了个哈欠，将手里的酒杯扔在了桌上。

“看着这么诱人的妖精，你会无聊？叫无聊的应该是我才对吧。”换了一身略带中式风韵的套装，夜莲斜趴在沙发扶手上，用慵懒的眼神瞟了一眼胖子。

长皮衣和漆黑的枪支在昏暗的灯火中闪动着光泽，数十名“暗夜游民”的家族护卫，众星捧月般将陈烨、夜莲和西玛围在中央。这间属于神户最大的夜总会，此时已经变成了“暗夜游民”的专场。

除了东京这一枝独秀的天然港口外，日本还有其他的港口和异民势力在经营海上贸易，虽然量不大，却也是已经相当丰厚了。神户正是这其中最大的港口，而这间“地狱天堂”也是最为红火的地下交易场。

现在，这间原来满是纸醉金迷气息的夜总会，鲜红的地毯上到处是乌黑的血迹，黄铜弹壳在霓虹灯下闪闪发光，全副武装的战士正将一具具僵硬的尸体，堆出一座尸山。

“继续跟随山王势力，还是跟着我，别告诉我你的智商不够做二选一的。”

看着台上那已经快跳到虚脱的舞娘，胖子打了个响指，她立刻如蒙大赦般瘫倒在了舞台上。但凭借着活命的本能，她还是挣扎着爬到了胖子身边，像是狗般趴在了他的脚下。

在胖子面前，跪倒着一个面色铁青的男子，被5。56mm子弹贯穿的膝盖已经变成了两块烂肉，脖子上架着两柄闪亮的银刀。他正是这间夜总会的主管，隶属于“灼热大地”家族，东京之外的异民势力之一。

“不愿回答吗？你应该知道我并不缺人啊。”

轰响声中，被子弹削去半片脑袋的男子，无力地摔倒在了地上。左右的护卫顾不得擦掉身上的脑浆残渣，就像是拉牲口般，将他犹在抽搐的尸体拖入了尸堆之中。

“这群该死的混蛋，怎么会有这种骨气的？”

将双腿跷在了堆满酒瓶的方桌上，陈烨眼中不由露出了凶光。没有半点前奏的，原本散居在日本各地的异民家族聚集在关西，竟然像是扑火的飞蛾般派出敢死队冲进东京，疯狂攻击着“暗夜游民”家族的产业。

无可奈何的胖子只能亲自率领着投降的源氏成员，还有精心挑选的精锐护卫杀到了关西，用子弹和刀刃来阐述自己的心情。面对数百个混乱的家族，心急如焚的他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