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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图书馆(志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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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病秧子身体不好,以前与校场格格不入,现在一路骑乘而来,竟有不长眼的下人想要阻拦。
冲在侧翼的蒙大蒙二一句话不说,提起鞭子就抽,五步以内生人勿近,引的程晋州哈哈大笑,以前他只能开莲花跑车吐口水,哪曾享受过开法拉利扔可乐的快感。
程家的下人充其量算是壮丁,压根不是两个军汉的对手,等程晋州进了校场,纯种马放开跑了起来,更是没人能追的上来。
黄土飞扬中,就见后面一群人乱糟糟的呼喊,程晋州忍不住大声吼了起来,伴随着极速的马蹄声,竟然颇有气势。
原本在校场中练习的数人,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其中,好奇者有之,不满者亦有之。
从剑道馆中走出来的,就是一群不满者。领头的年约20,头发高高梳起,插着男式的楠木簪子,方面大耳,很有气势的挥挥手,用不屑一顾的语气道:“阿虎阿豹,去把他给我打下来。”
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别人家中。
转过头去,他又变的温柔款款道:“青霜,明天就和我一起走吧,小城地主,皆是纨绔,我朝勋贵子弟的名声,就是被他们败坏的。”
在他旁边的,赫然就是刘青霜。
她一眼就认出了骑在马上的程晋州,心下却在想:父亲对他还真是看重,连安亚马都送了给他。
尽管第一次见面,留下的印象并不好,但下人们的转述,多少还是引起了她的兴趣,一时间也没顾得上回话。
原本气势汹汹的赵权负没有立刻得到回应,眉头微皱,使了个眼色,又有两人冲了上去。
护着程晋州的是蒙大蒙二,刘青霜有心息事宁人,又担心自己火上浇油。她聪明的的转身作势离开道:“没什么意思,我要走了。”
赵权负失望的道:“那我们回去继续练剑?”
“等有机会吧,我会在绍南城住上一段时间。”刘青霜表情淡然,清亮的眸子都不看向对方。
“住在这里,和这些野蛮人?不如住在南陵,郡王府的宅子多的是,叫人整出一间独院,保证与你平时所居相差无几。等到令尊准备好了,我亲自送你北上。”赵权负嘴角都渗着一股子馋意,眼睛执拗的盯着刘青霜露在外面的一小段脖子。
他正是南陵郡王的长孙,当日私塾中小正太的兄长,相比年幼的弟弟,他更善于使用手上的权力。
程晋浩恶心的看着他,有些后悔叫他过来,转念一想,既然是够不到的果子,就让野猴子拿了去又如何,总比养肥了自己家的狼狗强。
上前阻拦的阿虎阿豹半速跑了百来步,就守在了黄土路的两边,二人也是身高体壮的造型,提着短棍,跃跃欲试的准备砸程晋州的马腿。
他们在进郡王府之前,也是在军中很有些资历的军士,见识过真正的战阵,虽然认真,却也没将这当作什么大事,全身放松,动作标准。
一个拐弯,程晋州马速丝毫不减的就要冲过两人身边。
右侧的蒙二盯住阿虎阿豹的站位,瞅了他们手上的短棍一眼,双腿夹紧,微微加速,左手假作提鞭,右边摸出靴子中的短刀,看也不看,甩手就扔了出去。
伴着极快的马速,尺许长的短刀,尽根插入阿豹的右腿。这位也是壮汉一条,哼都没哼一声,爽快的昏了过去。
程晋州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可没想到飙马也能飚出血来。
阿虎瞟见这一幕,眼角瞪起,“呔”的一声,挥棍改砸蒙二的小腿。
漆了红黑两色的短棍带起呜呜的风声,可以想见,这下若是被他砸实,小腿恐怕会碎的好像烂苹果一样。
两人的动作,衔接的好像千锤百炼过一般,蒙二还是甩刀的姿势,身体重心来不及调整,勉力将左腿从马镫里脱了出来,想要藏于马腹,时间却似乎有些来不及了。
左侧的蒙大担心程晋州被伤到,抽起鞭子就冲向阿虎的脑袋,走围魏救赵的套路。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短棍的黑端狠狠的撞在蒙二健马的腹部,蒙大的鞭子同时命中阿虎的额头。
那马悲鸣一声,前蹄扬起,将蒙二丢下马去,自己也随之趴在了地上。
安亚马机灵的从阿虎身前绕走,缓缓的减慢速度。
被蒙大全力击中脑袋的阿虎,整个人仰躺在地上,看起来如同被狙击手射中了一样。
程晋州有些发愣,几个人动手的速度完全超过他的预期,激烈程度也是如此——用鞭子抽人,他会没心没肺的大笑,但使用“管制刀具”,或以头部为目标,却有些过线了。
赵权负派来的第二批人,这时候才刚冲到程晋州等人面前。
这两人可没有军队背景,充其量是强壮型的忠诚下人,手提着木棍,怯懦于地上的血迹,踟蹰不敢上前。
……
第二十九章 南陵赵氏
程晋州勒马停了下来,安亚马种高大,加上他的高度都超过了2米,俯身也看不清两人的状态,仿佛真的死掉了一样。
“蒙二,你怎么样?”程晋州当然不会先问候敌人。
“谢三哥儿关心,没事,只是摔了下腿。”蒙二取了地上的短棍,脸上仍不忘装酷。
程晋州看着蒙二取棍子,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后者把靴刀拔出来,否则大腿上的血,指不定能喷到两米远。
赵权负带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他倒是维持着贵族的面孔,手背在身后,自有马仔式人型生物指着程晋州的鼻子,阴阳怪气的道:“你是哪家的小子,感到这里耍泼。”
“你是谁家的?”程晋州占了便宜,又重伤了对方的人,语气就温和许多,只是贼眼不由的看向刘青霜。
他也算是二十许的人了,如此嫩白漂亮的女孩子,虽只算是小萝莉,却不知是否受到病秧子程身体的引导,一时间有些把持不住。
生理冲动永远支配着理性。
刘青霜是标准的美人胚子,尤其是清澈而灵动的大眼睛,令人感觉异常的清爽,她用考究的神色看着程晋州,嘴唇轻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权负带来的十几个人慢慢的向两边散开,甚至有人拿出一张弓箭来。蒙大蒙二也紧张起来,那马仔得意的仰首道:“好教你知道,这是南陵郡王的嫡长孙赵权负是也……”
“赵夜御是你的什么人?”程晋州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在私塾里反抗自己的小正太。
“你认识我胞弟?。”面对其他人,赵权负的动作完全符合贵族标准,尽管头扬的太高,下巴露的太多,但却完全显示出了优于仆人的礼仪——虽然很没有意义。
“小子,现在拉关系太晚了吧。”有与阿虎阿豹关系好的仆从,指着程晋州就骂了起来,他们在南陵嚣张惯了,表情动作熟练之极。
相对于郡王孙,程晋州的礼仪道德要低下的多,他根本不理马仔的话,甚至不等赵权负冲天的鼻孔吸上一口气,就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还真是一般的愚笨。赵家二傻。”
他边说,还边用手指左右点动。
赵权负险些被鼻孔上的气憋死,两侧的马仔们也喧嚣起来,刘青霜紧张的给自己的丫鬟打眼色,她身边也跟着两个保镖。
程晋州一脸的大义凛然,仿佛无所畏惧的模样,转而对刘青霜道:“您也是郡王府的人吗?没在程府里见过。”
对漂亮的小姑娘,他还是有时间关心的。
“不是。”刘青霜抿嘴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程晋州瘦弱的身体,反而有些好奇,这个能让父亲赞许,昨日却很没有形象的少年,似乎并不像是想象中的简单。
对手的态度,并没有让赵权负的贵族仪态消失殆尽,他表情轻松的使了个眼色,旁边的马仔心领神会,嘿嘿笑着,举起练习用的钝剑道:“王孙殿下,这人实在太过分,属下请战。”
他手下的一群人心领神会,齐声喊:“属下请战。”
个个好似一副决斗的姿态,这活计他们做的多了,轻车熟路,表情丰富。还给自己主子一个理由,仿佛是顺应群潮。
当然,决斗内容还是一群人向一个人决斗。
赵权负欣赏着程晋州的表情,慢悠悠的道:“别和乡里人一样,郡王孙不能叫殿下,不过请战准了。”
马仔嘿嘿的笑了起来,随着两翼数人移动着步子,用自欺欺人的小声音道:“算你运气好,几位星术士都没跟来,就让我们给你松松骨头吧。”
蒙大蒙二紧紧的握住手上的武器,他们都是普通的军人,面对十几个郡王府护卫,要想保着程晋州不受损伤,颇有几分难度。
真的打起来,程晋州多半是要吃亏。
刘青霜忍不住要开声说话时,校场另一边再次尘土飞扬起来。
程晋州嘴角呲出个笑容,他适才纵马横行,那些下人们就算追不上,也还是要追着,这边一耽搁,总算是赶了上来。他挑眉鄙视着赵权负道:“我是程家庆字支三房嫡孙程晋州。”
赵权负皱起了眉头。他可不知道后面来的程家人是做什么的,但现在对方人多势众,要揍主人家的孙子,却已经不是好时机了。
然而,一瞬间他就转过头来,怀疑的道:“刘伯爵指明的……就是你?”
他生生把女婿一词给咽了进去。
“不错。”程晋州看着赵权负的动作表现,也在暗自揣摩,眼前可是一个伪君子加纨绔子弟的标准教材——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群,仅次于伪君子加纨绔子弟加家族遗产继承人——以现代人的行为习惯,这样的人才是最适合他成为的。
赵权负表现的很克制,他甚至连笑容都没什么变化,最窄幅度的一点头,就扭身对刘青霜道:“我们先离开吧。”
他从南陵跟到绍南,就是为了采下刘青霜这朵鲜花,奈何刘斌始终不同意,但到了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弃,眼看着程晋州仿佛并不认识刘青霜的样子,他就更不愿意给予两人说话的机会,那等于将自己要踩的鲜花送到别人鼻子下。
“赔了钱再说吧。”程晋州却不放过他,指着后面卧倒在地的健马,道:“纯种马,值不少钱呢。”
赵权负几乎要喷血出来,脸上还不得不表现出伪君子的风度翩翩,语气生硬的道:“一匹劣马岂能充作纯种马……而且这是决斗,我的人也伤了。”
他总算是意识到,根本不用谈马的价钱,他的手下还受伤了。
“平民可没资格和贵族决斗,在主人没有同意之前,也没有资格和贵族的下人决斗。”大夏朝的规则,其实就是一切封建糟粕的残留物,正是程晋州最喜欢的,他抓住对方语病,又轻飘飘的放下,故作大度的道:“一会再说,可以让大家评评理。”
说话间,吃饱了尘土的家丁们也赶了上来。
一众人等,总有认识程晋州的,心里暗叫倒霉,却仍然要行礼拜见,乱哄哄的近百人,一下子将双方的人数比颠倒了过来。
稍一耽搁就再也走不了了,赵权负七窍生烟,勉力在美女面前保持着翩翩风度,道:“你待要怎样。”
“说了赔钱就行,你怎么颠三倒四的。”程晋州平时还能保持个基本的贵族样,说多了话就嘻嘻哈哈起来。
有下人不规矩的捂着嘴,想笑不敢笑的样子,臊的郡王府的人都低下了头。
赵权负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可又不想让他和刘青霜有机会说话,梗着头皮道:“你要多少。”
“一匹纯种马怎么也要2000两银子吧。”程晋州看着倒在地上的长杂毛不知名品种驽马。
赵权负不愧郡王府调教出来的涵养,眯起了满是怒火的眼睛,审视了一圈周围的程氏家丁,从怀中掏出两张票据,切齿道:“200两买你这匹纯种马。”
他忍不住在纯种马三个字上加重了音。
刘青霜此刻也有些忍俊不禁,可她又想看看程晋州的手段,眨巴着眼睛,终是一言未发——大夏朝风气开放,可受限于现实条件,想了解一个人也并不容易。反而是她身边的丫鬟急的挤眉弄眼,活像一块橡皮泥。
随身带着200两银票,就好像21世纪的人,随身带着5万元现金一样。再想到对方的身份,闹将起来,双方八成会被各打40大板,想到这里,程晋州总算是点了点头,道:“看在你也是个上过学的贵族身上,就给你打一折吧,希望你能明白,一折是只给了十分之一的钱,不是少给了十分之一的钱。”
赵权负用鼻子哼了一声,将银票交到程晋州手上,向刘青霜做了个请的手势,却是不好再呼名字。
不想,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年纪的程晋州,却是满脑子的不纯洁,双眼萌萌的看着刘青霜,道:“这位小姐请留步,怎么没在族中见过?”
赵权负真想砸程晋州一个满脸花,然后撕烂他手上的银票。若非不想这两人对暗号,他何苦又出血又憋屈。
第三十章 逐风
刘青霜盈盈转过身来,微下腰行仕女礼,大大方方的道:“在长厅里,我见过你的。”
“哦?”程晋州有些尴尬的用食指蹭着眉毛道:“那天被灌的多了,竟没有注意到最美丽的风景。”
超出这个世界正常范畴的恭维词,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口中说出,不仅让刘青霜有些措手不及,场面几乎一度冷场。
结果却是赵权负含恨嘲笑,表面上却表现的正气凛然:“教坊中的滥调,贵族的脸都是被你们这些纨绔子弟给丢光的。”
“你通常在教坊里说这些话?”程晋州嘿嘿笑了一声。
赵权负一时语塞,牙齿咬的吱吱作响,表面上的贵族仪态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刘青霜微红着脸,又施一礼道:“我是河西转运使的女儿。”
说完话,她再一施礼,低下头就带着自己的侍女保镖匆匆离开。
程晋州一愣,自言自语道:“河西转运使岂不就是刘斌?”
“是。”后面有急着表现的杂役,傻乎乎的回答。
程晋州再次蹭起了眉毛,心里说不出是愁还是乐。先前在刘斌家里,他就想要见见这未婚妻的模样,未能如愿,却未成想在校场中见到了。
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十二岁的小女孩子,还看不出什么美貌无双,只是端正漂亮罢了,礼数周全算是个优点,程晋州反而不是很在乎。但总的来说,以包办婚姻的历史来说,刘青霜几乎交了一份完美的成绩单。
至于令人厌恶的赵权负,一只狂蜂的追逐只能说明花朵的价值,虽然这会让另一只狂蜂不高兴,但只要每只蜂都采不蜜,仍然能保证他的领先地位。
程晋州脸色难明的目送刘青霜离开,后面几百米处,重新伪装成翩翩公子的赵权负颠颠的跟着。
这厮也知道200两银子要不回来了,干脆一声不吭,倒也很有股光棍气。
心德早就到场了,眼见着事情结束,才敢钻出来,牵着肩高和他差不多的安亚马,笑的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撮着嘴道:“三爷,咱在跑马场溜几圈?”
有老成的下人立刻瞪了过来,在程家,老爷,少爷,哥儿可是有严格区分的,丝毫差池不得,但这个时间,大家都不敢说话。
程晋州对太严格的称呼意识不到,只轻点了下头。
心德训练有素的趴倒跪下,等着程晋州踩背上马。
回忆了一番电影中的骑士,程晋州终究还是踩着心德爬上了马背,亚东马更像是加强版的阿拉伯马,比中国人常见的蒙古马或者英国纯血马要高上半米左右,不踩着东西,只用马镫,他还没这种本事。
马场上垫着厚厚的黄土,亚东马跑起来轻快稳当,程晋州在百多人的注目礼下,很有些帅气凯旋的感觉。
速度逐渐加快,程晋州脸上依旧浮着笑容,只是紧紧手上的缰绳。
这时候,再不合时宜的仆人们,也仿佛在看世界最高水平的赛马一般,呼呼喝喝的喊了起来,一如在赌马场上。
一个人的赛场,空旷敞亮的让人感到幸福,一个人的骑士,简单寂寞的让人心悸。
扫过脸颊的风,隐约能让程晋州回忆起自己骑着摩托的岁月。细想起来,不过数月,却长的真若隔世。
追在刘青霜身后的赵权负,听见身后欢呼着的名字,心里暗暗发狠,脸上却不露出分毫,世家子弟,装模作样总是第一件要学的事情。
程晋州一直骑到全身是汗方才停下,马身上也皆是湿漉漉一片,他蹁腿跳下马来,延续着速度的兴奋,够着马鬃道:“以后就叫你逐风,响亮不响亮?”
不管是“逐风”还是仆役们,都不能做出反对的回答,于是这匹亚东马的名字就此敲定。
“剩下一匹叫越影吧。”程晋州偏头想了想,对那匹稍小一些的马做出缺席改名的决定。
心德笑的像是个筛子,翘着拇指就说英明,大约是想不出好的形容词来了。
被围观中,杨明好似骑驴般的驾马过来,褶子脸抽抽着向校场方向喊:“心德,过来接我。”
“弼马温”心德的笑容越发谦卑,逐渐从筛子转型猴子,眼巴巴的看着程晋州等他命令。
这种掌握的感觉,一时间让程晋州爽了起来,痛快的道:“快些去接吧,别累着了杨先生。”
他稍活动了一下腿部,也迈步向前走去。
围在校场边假作观众的仆役们幸福的散场离开,只剩下很具有进取心的仆役领导们——伺候主人的态度,许多人表现的比党员还要虔诚。
“最近只是坐车了,久不骑马,疏了。”杨明笑着自嘲,松开心德搀扶的胳膊。
“我是练的不好,让您见笑了。”程晋州笑答道。
“不错了,不错了。”杨明感慨着,笑道:“您在星术上的造诣,怕是要比圣堂的教授还要强呢,骑马这些,就是细枝末节了。”
程晋州也爽快的笑出声来。
从数学能力的角度而言,圣堂的教授,拼死不过十八世纪的级别,杨明说的是大实话,但他这么说的时候,肯定是以吹嘘的方式——就像是程晋州不能理解星阵的运作方式一样,这个世界的人,也很难理解超出自己3个世纪的现代数学。
两个人都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得意的笑着。
杨明用一种老头子的精明,扫视着校场上乱糟糟的人群,意有所指的道:“没麻烦吧。”
收了200两银子,就算是把那位南陵郡王的嫡孙得罪死了,程家倒不真的怯他们,但终归不是什么能炫耀的事情,程晋州支吾着就道:“下人们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哪里,有些事情就要趁早,提前布置,提前准备,到了必要的时候,提前决断也未必不可。”杨明一副干瘦版的诸葛亮模样,状似提点。
程晋州没把事情想的有多严重,模棱两可的点着头,笑言道:“我们去看看庄子?”
“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可折腾不动了。”杨明连连摇头,拍着胯下的马道:“不如我在这里等你再跑两圈,我们再去看看乌纵他们做的如何,今天就算过去了。”
“还有半个下午呢,何必浪费。”程晋州也没要折磨老头的打算,招手吼了一声:“去,赶一辆马车来。”
杨明垮着脸,包不住肉的褶子顿时垂了下来。二轮的轻便马车,比直接骑马,实在是轻松不了多少。
程晋州一马当先,就骑了出去,现在听说有粮食,他是一点都按捺不住。
……
第三十一章 避暑山庄
2000顷的土地有20平方公里,如果与21世纪的地球比较,相当于世界第三小国瑙鲁的面积(21平方公里),但在世界各大陆中,2000顷的山林,也就是直升飞机千米高空的一览罢了。
刘家建的避暑山庄名副其实,帆船码头豪华无比,平常货船甲板上都舍不得使用的柚木地板,从水边一路铺到水坝上。条形的青石磨平了表面,用米浆砌的好像城市的胸墙。块石铺成的货道可容4辆双轮马车并行,比绍南城建的公共道路还要奢侈。
所谓的41间房更是大的可以让骆驼全家度假,还有三排之多的小排屋藏在竹林的另一边,均是准备了给随行仆人使用的——这些房子甚至没被算在房产里。
码头间停靠的7艘河内船,有6艘是一层单桅桨帆并用船,可乘二十人上下的样子,外表普通,特意被拿出来介绍的溪丁号则是个大家伙,两桅三层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实际上有百米的长度,不看构造,完全可在近海通行无阻了。
程晋州不知大夏朝的船只价格,但眼看着比房子还要大的纯手工制作木船,用膝盖想也知道,比房子贵是肯定的。
再加上山林上自由生长的苍天大树,刘斌这份厚礼,要算作是嫁妆都不寒酸,程晋州完完全全陷入疑惑当中。
杨明的身体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脆弱,简单的向程晋州介绍一二,就兴致勃勃的坐在码头上钓起了鱼,也就是在这种私家度假码头上才有类似的事情,放在别处,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船,早就鱼群赶出几公里外了。
山庄的管家也姓刘,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给程晋州介绍山庄中的东西。大夏朝的传统,各大族都喜欢用自己族中的人,能力差一些不要紧,忠诚才是第一位的。
这是一个没有家族就举步维艰的社会,背弃亲族要比背弃赏识难的多。
刘拙最担心的地方在于,新主人二话不说就将自己逐走,即便现在,他也是谨小慎微,生怕出了差池。
庄户很少,偶尔在路上遇到,一众人看见穿着绫罗绸缎者,全是下跪行礼的动作。
庄子里的土地、林地种种大的惊人,走了没多远,程晋州就开始不耐烦起来,站在马上远眺一番,即要求道:“去谷仓看看。”
刘管家脖子后面一层密密的小汗珠,嗡着声音道:“庄子里的谷仓,只有几十石的粮。”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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