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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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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岂不叫人不忿,都是一起被抓进来的,怎么能两样待遇呢。况且他若是不招出点什么来,官兵也不是吃素都,能平白放过他?可疑,真真的可疑。

老八跌坐在茅草里,一声不吱,低头想了好一阵才缓过气道:“吭了。他让人给我松绑,搬了椅子,还摆了一碗酒,然后他就自管画画作诗,自顾念叨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一句也没记住。”

“一下午他把你留在这就干这些了?一句话也没和你说?半句都没逼问你?”众人红了眼,他们可是血肉横飞,敢情被留下是免了他一顿皮肉苦痛。

“没有!”老八自己也搞不懂这白面秀才要做什么,如果在使诈,显然对方根本没瞧都上他,不屑用他做饵,可这一下午又为了什么?

“鬼才信呢。”“你他娘的想诳咱们弟兄!”“老八,你也知道做内鬼都下场吧!”

“真的,真的。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我又岂会骗你们。他真都什么都没逼问我。”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也挨一顿板子算了。

牢内乱作一团,苏樱稳坐中军帐品酒作诗。他一直琢磨是不是把南越灭国会不会更好一点,一劳永逸,再也不用犯愁他们鬼祟,可又怕陆压不允,让边陲小国臣服归顺,岁岁纳贡,怎么都比养着一群不开教化整日想着兵变都蛮人要省心。

两个时辰后,苏樱又将牢中老八提到堂上,依旧给他摆酒,堂上焚了一鼎麝香,丝丝香气里,苏樱气定神闲地自顾画画。放笔后,苏樱靠在椅子上小憩一会儿,睡醒后,摆摆手让军士将老八又送回牢房,只是这次态度异常客气,还给他换了间干净较为舒适都牢房。相比其他几人挨骂受打,这待遇着实不同,不能不让人怀疑。

第二日,苏樱继续提审,换了八人中的另外一个。这次不仅有酒,还有肉,有美貌歌妓,有珠宝玉器,美人如织,丝竹悦耳。苏樱看着下面汉子突目咧嘴怔怔地盯着歌舞的女子,如若没人在一旁,保不准他就扑上去了。仍是自顾读书写信,苏樱交代耀武、扬威好好看着他们婶娘,若是尚书府闹出颗大红杏,他们家老太君非亲自杀过来把青衣杖毙不可。

同样是两个时辰后,苏樱吩咐军士将他押回牢中,这次不同都是,那人临走之时,苏樱终于不再漠视他,幽幽开口。

“那狗官对你说什么了?”牢中六人紧紧逼问。老八当然心中有数,当初自己不被哥几个取信,有苦说不出,这次终于来了个跟他一个阵线的。

“那狗官这次还真说话了……”与当初老八回来时一样都颓然,他抱着腿,目光深远,艰涩开口。

“说什么了?你招出大哥了?你倒是说话呀!”几人虽急,却也奈何不得。

“他说,夏天穿棉袄热,冬天不穿棉袄冷。”

苏樱提审了所有犯人,重新编排了牢房,由单人单间改为两人一间,派人严密监视,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要呈报。

“大人,何必这么麻烦,管他哪个是首领,都杀了算了。群龙无首,乱匪自然溃退。”骠骑将军花容非常不理解苏樱的做法,文人做事同他们武将自来不同,让人看了干着急,可人家是长官,越不的级。

“即使这次乱匪溃退,能将南越兵赶回老巢去,可是不出两年,他们养精蓄锐到一定时候,又会打回来,到那时皇上肯定又会让我领兵,这一来一去的岂不麻烦?”其实苏樱最不放心都是青衣,把她单独放在京城着实难让人心安。收起青玉镇纸,苏樱笔下的一副牡丹图绘好了。

“那大人即使查出袁大头又如何?这些悍匪可不会顾念着首领被擒而投降都。”花容于丹青绘画毫无兴趣,耐着性子不过是想知道主帅想法罢了。他又岂不顾念家中娘子?

“我要让南越知道,焉知洲的这股乱匪是狡猾善变靠不住的,不让他们吃几次亏,他们怎么能晓得不要轻易与人结盟的道理。”苏樱在画上题字落款,交在花容手上。“送你了。”

“那大人可查到谁是袁大头了?”虽然兵行诡道是正道,花容还是想不通苏樱到底要做什么,能否退了南越兵靠都是铁骑冲锋。

“花容,假使,你是乱匪,跟着南越起兵为了什么?”苏樱抬头,嘴角挑着,眼中目光循循善诱。

“当然……是为了钱,为了女人,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大凡犯上作乱都人为了都是这个,花容此说不过是照常理推断。

“嗯,说的对,若是你是焉知洲男子,没有钱,没有女人,每日辛苦劳作却终日不能果腹,无衣可遮体,在这些利诱面前,可愿意跟着乱匪举兵?”这话太不好回答,花容低头不语。

“这……将军,这可是假使?”

“嗯,说吧,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必顾及,我知你三代忠烈,是不会犯上作乱的。”

“嗯……会吧。”

“你看,连你这等忠义之人都会在美色财物面前低头,更遑论其他。唉!你放心,这话我不会对外人讲,也不会怀疑你的忠心,我心里有数就好。”

花容长长着眼睛,心里一颤,他就知道苏樱不会善待他。

“大人,可是现在焉知洲的百姓并不像您说的如此生活艰难,他们有土地,有很好的父母官,这可不是他们举兵的借口。”

“不错,所以他们可不只是贪婪而已。定有什么崇高的目的,要列土封疆吧,或者,自成一国也说不定。估计这点也被南越人看出来了,他们愿意和袁大头一伙人结盟,事成之后,焉知洲并入南越,将大邑南边的屏障打开,他们就可以长驱直入,侵扰百姓,进可攻,退可守。现在,袁大头不过是南越放入大邑的一只狗,他能搅闹出动静最好,即使不行,南越也可以在我们被弄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偷袭我们。”

“看来此次不仅仅是乱匪举兵闹事?”花容大惊。

“若仅仅是乱匪,陆压会派我过来?五万精锐铁骑随行,粮草辎重无数,什么时候皇上这么大方过?逮只兔子要掘个陷熊的坑?这几日,牢中那几个人的表现你也看到了,连你都会屈服在利益面前,他们却能完全不为所动,如果不是有更大都利益驱使,谁能如此?美色,钱财,仕途,是男人总要沾一样吧,可你看他们几人,坚定无比啊。”

“大人……那、那是假设,而且你说的是我已经被逼入绝境之时……”

“嗯,你的忠心我们先不讨论,等你有机会被比如绝境我们再说。这八人中倒是有一位很有趣,不看女人,不喝美酒,不恋珠宝,倒是时时打量着我案上信笺,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他有更深远的目的……”花容简直怕了苏樱,说话之时都是谨慎万分,生怕再入套中。

“说的对!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雄才伟略,袁大头。这样吧,将那人带入我这里,我要亲自监管,除了那个老八,其余全部推出去斩了。”

“那、那俘虏的三千南越兵士怎么办?”

“焉知洲的子民受战火荼毒,民生艰难,不能由他们浪费粮食,坑杀!”

“得令!”

若不是青衣在京城闹得欢,苏樱也就不会急着回去,不急着回去,也就不用如此铁腕,三千兵士一朝为祸水所灭,可惜可叹。

这几日,无论苏樱召开军师会议抑或谈些机密事宜,都会将袁大头放在身边,只当他是件会呼吸的摆设,不闻不问。城防布控,军队调配,粮草供应,事事袁大头都记的青楚,虽然他不信苏樱会将这些告诉他,但听了总比没听好,他也想见识见识这天机公子的能耐。

“袁兄?如何,你在我这里多时,手下弟兄被你出卖削首,南越三千兵士被坑杀,你那同盟怕是已经不能接受你了。我见你是个可用之才,你也是个能成大事的人,跟一群乱民搅在一起怎么有出头之日?不如,来我这里如何?”

袁大头既然能在焉知发动几千人闹革命,也不是等闲之辈。

“大人说的的确如此,难道朝廷真要对我们招安?过往不究了?”

“当然,君子一诺,重于九鼎。”苏樱从来就不是君子,战场上为的只是战胜对手,管你流氓还是君子,成王败寇。

“那好,如果大人信的过我,就请你将我放回去,我这就将手下集结的兄弟集结起来,帮着您联合抵抗南越人。”

“当然!我是很信得过袁兄的,毕竟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而且这些天你在我身边已经把焉知洲的防控驻军了然于心,我也算对你毫无保留了,现在我们同仇敌忾,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苏樱让人给袁大头设了践行宴,贼兵双方把酒言欢,畅想胜利后都种种美好画面,不亦乐乎。

袁大头走后,花容喝的一张红脸,紧跟着苏樱来到议事厅。

“大人,你就这这么信的过他?就这样放他走了?”

苏樱倒了杯茶微抿两口,抬头看了看花容,转而摇头叹气。“你看你喝的,不过是和他装装样子,还真当和他惺惺相惜?快去醒醒酒气,我有事说。”

花容低着头,满脸的委屈,刚刚不知道是谁说要舍命陪君子,结果又推说自己酒量不济,送人情的是他,这舍命的可是自己。那袁大头是什么人,江湖草莽出身,平日喝酒都是论坛子计数,偏偏苏樱对他下了命令,说什么都不能让花容输给他。

半个时辰后,花容刚刚一张绯红小脸变得惨白惨白,满口的醋味,来到议事厅,急着追问苏樱。

“大人,我们的军事布防他可都知道了,要不要现在变动?”苏樱好整以暇地打量他。

“为何要变动?既然是相互取信,若是我们先动,南越的人怎么会来呢?”

第二十八章

自古有句老话叫做红颜祸水,说的不过是妹喜、妲己、褒姒之流祸国殃民的女子。近代还曾有个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让关外铁骑执掌中原三百多年,也算的上是感情上的剑走偏锋的演绎。青衣如何都想不到,以自己不沾一流二流出入的容貌,竟然有一天也会荣升祸水之流,真是让人呜呼哀哉。

苏樱原本打算留在焉知陪着南越人耍一耍,反正如此这般公费郊游的机会不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陆压完全管不到他。可苏樱是实在不放心青衣,确切说是不放心将尚书府交在她手里,一急之下,快刀斩乱麻,来势汹汹的南越兵士,还没能找好地方安营扎寨,在中原大地上脚板都没站热,已经被苏樱撵回老家去了,全军溃退,死伤无数。

陆压在养心殿里陪着看着各地呈上来的折子,多是军前塘报,边看着,陆压边执笔批注,不住凝眉苦笑。

“德安,苏樱将乱匪剿灭了?”军前折子没经兵部转呈,直接送到陆压手中。

“是啊,皇上,苏大人还真是有手段,不过月余就将南越打回去了。”德安公公一手研磨,一边偷眼打量陆压神色,按说此等幸事,皇帝不是应该龙颜大悦吗?没有。靠在椅子上,陆压仰着头,前线打了胜仗对他这在位者来说自然是好事,不过,一想到苏樱要回来了,陆压心头就不痛快。

“南越十万军队还有象阵做前锋,怎么会如此容易就被苏樱打垮呢?”知道他会得胜,只是速度完全不在陆压预料之中,他给苏樱的补给辎重是半载的份儿,谁知他一个月就超前完成任务了,陆压完全没有德安想象中的大悦,甚至心头有一丝丝的恼,恼苏樱回来就可以和他那个猴子一样精灵的夫人见面了。青衣稀罕苏樱,却完全没把他这大邑皇朝当家人放在心上,岂能让人开心?

“皇上,这折子上肯定就一句折南越兵士数万,大军凯旋,将不日而归吧。说的一点都不详细。苏大人会打胜仗咱们是一早就料到的,您肯定想知道的是他如何取胜的吧?奴才可都听说了,是这么回事。苏大人啊,他在战场上抓住了焉知洲的匪首,当着他的面坑杀了三千南越兵,逼他不能和南越人结盟,还把他纳入自己军队,将焉知的军事布防都给那人看了。要说这苏大人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竟敢做那别人想都不敢想都事儿,不愧是陛下您的肱骨之臣,当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啊,这得胜的消息一传开,京畿里都乱套了,姑娘小姐们争抢着置办胭脂水粉,就等着苏大人凯旋进城之时能瞧上一两眼呢,奴才还听说啊,那卖香包瓜果的地方都卖空了……听说众人打算在苏大人进城时候效仿潘岳掷果盈车呢。”

德安兰花指一点,不停地碎碎念。苏樱在他心中有如战神般光辉的形象,此时更加万丈光芒。德安甚至比那些丫头小姐对苏樱的崇拜都要狂热。不过这无心之举,倒是触了陆压都霉头。臣子就是臣子,功高岂能盖主?陆压将镇纸往桌上一扔,盯着德安的眼神阴鸷十分。

德安的眼风刚和陆压打了个照面,心里就亮堂的。

“奴、奴才逾越了,奴才接着说战场上的事儿。苏大人要那袁大头保证集结自己的徒众与官军一同对抗南越兵,然后就安心地把他放了。”

苏樱和陆压是德安一小就服侍起来的,个人的心思他拿捏都比谁都好,没有这份能耐,又怎么做上这御前总管。打小就较劲的两个人一直以来都是各有胜负,总体上能对个平手,只是陛下成了陛下后,苏樱显然就势若了。不过苏大人有一项是皇帝也比不上的,就是军功。虽然陆压在排兵布阵上也有一套,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天子岂能亲政?若是再有个土木堡之变,祸国殃民的死太监头衔算是坐实了,德安拼了老命都不会让陆压上战场。所以即使陆压有心和苏樱在战术上一较高下,全体文物百官打死不同意,好容易抓住一个可以正大光明对峙皇帝的由头,三皇五帝列祖列宗都拿出来压在陆压头上,摆明了,若是你小子上战场,就是弃朝廷百姓于不顾,就不是有德之君。

大臣们又是自刎又是撞柱子,搞得朝堂之上悲歌连连,对此陆压虽然有气,却发不得,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一切都是为了陆姓皇朝安慰,众位朝臣都是打着效忠他的旗号和他对着干。皇帝未必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或者说多数时候愿望成真都少。在这点上,他就比不得苏樱都肆意而为。不能亲上战场,学来的那套排兵布阵的本事也都是纸上谈兵,也就是闲来与嫔妃弈棋,即使将她们杀个片甲不留又能证明什么呢?

有时候陆压异常羡慕前朝如夏桀、商纣、周幽王之流,虽然那哥仨被史官批的一塌糊涂以至千夫所指身后骂名无数,但人家起码享受了正真的天王老子我最大的舒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都管不着。想挖心就挖心,想炮烙就炮烙,没事点燃狼烟逗美人笑笑,哪像他,想御驾亲征还要顾及着自己无嗣,如果有个好歹,他们陆氏一门岂不是绝了种,大权要旁落?

本来陆压想着等苏樱与南越开战,他可以让人将战报详细送回,就可以同步和苏樱想退敌之计,没成想,这战报还没送回来,他还没展露一下自己的军事才能,捷报已经到了,苏樱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先行将南越打垮了。想到此处,陆压悲愤中带着几分气恼,将手中笔扔在笔架上,说道:“既是乱匪,早就将脑袋拴在腰带上了,跟他们哪有什么信义可讲,南越人虽然损了三千兵士,却不愿失去他这内应联盟,自然会接纳他。袁大头自作聪明以为可以脱困,苏樱那只狐狸又岂肯信他。”

“皇上您真是英明,虽然没上过战场却比谁都了解实情。是啊,苏大人也是英明神武,他就没信。听说攻城那天,那袁大头还真怕苏大人蒙他,先找了个军事布防上最弱的城门试了试,果真抵抗很弱。把他高兴的啊,领着南越人就冲过来了。结果苏大人在路上打了伏击,弓弩手在两旁等着呢,南越人的军队立刻就被断成了两截,首尾不能相顾。可不一会啊,这些弓箭手突然停止放箭,撤退了。匪首袁大头大刀一挥,冲啊,活捉苏樱,攻占焉知洲。他一马当先就跑到了城下,敌人来势凶猛,苏大人不愧为咱们大邑的定国神君,仅一招,未伤一兵一卒,那南越兵就一排排地倒下了,真如天神降世啊。”说到兴起处,德安又露出那种陆压至为厌恶的崇拜之情。

“德公公,您这也太夸张了,苏大人又不是雷震子,一伸手,那南越兵就倒下了?若是那样,还用的着陛下点派五万铁骑?”旁边的女侍雪莲不服气,除了她家陛下,天下就没有更英武不凡的人,她家陛下才是神。

“苏樱定是组了神机营,他一挥手,不过是让城墙上的兵士发射而已。”陆压也想到了此招,近距离射击肯定不战场上拼杀更有效,他料到苏樱会用这手。

“皇上您真是神机妙算,连这都猜的到!苏大人确实是组了神机营,而且据说还是经过重新改良的,不用临时装弹,三进式,发射一排后面的接替着上,威力无穷啊。听说,苏大人只射杀南越兵,那些焉知州都乱匪除了被流弹射中毙命外,大都是好好地缩在一堆。南越兵士没见过神机营火器,当时吓得抱头鼠窜,大军溃退五里。”

陆压嗤笑:“哼!我浩浩中华,既可以用火药做成炮竹惊罗刹鬼,还可以治成火器灭其蛮夷!这次只是给他们个小苦头吃,若是胆敢再犯,必灭南越!”若不是大军出征前他给苏樱下了死令,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南越王都作威作福了。从大局长远考虑,使其臣服总比灭国要有利。

“是是是,就是这么回事。那南越兵见自己吃了大亏,而袁大头的人却一点事儿都没有,不仅怀疑起他是否真的是苏樱的内应。南越人撤后,袁大头也带着人跟在他们后面一起撤了。苏大人竟然就放他们走了,丝毫也没为难。没过两天,袁大头又领着休整过的南越兵攻城,上次吃了大亏,他们学聪明了,不敢攻北门,由南门开始进攻。又是袁大头领着,可是啊,咱们苏大人又想出来个主意,连城门都没开,未用一弩一箭,就把南越兵赶回去了。”德安一扬头,在几个宫女面前比划着,正如他亲见一般。

“焉知洲日头强烈,天热异常,此时又正赶上绵雨频繁,南越兵士远道而来,怕粮草出有异,定会用油毡布做的帐篷囤起。油毡布虽然防雨,却易燃,南越人为了方便攻城,在五里外扎寨,苏樱定是在正午时候让人在城上筑高台,集结了全城的铜镜,利用日头点燃了南越兵的粮草大营。所以能不费一兵一卒地迅速退兵。”陆压淡淡说着,他虽没亲征过,却熟知兵法,所以塘报上的聊聊数语,陆压就能猜出个大概。这只是险中求胜,如果他是南越兵首领,定不回回头。

“陛下,陛下您真是神了,您又没去亲征,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比奴才讲的可高明多了。”德安双眼冒着小火花,对陆压崇拜的无以复加。

“苏樱是怎么破了南越的象阵的?我知道他一定用了火铳,可那象皮糙肉厚,一般的火铳又岂能奈何它,苏樱出战不过是马队,他是如何赢的?”计计都在他的预料之内,陆压觉得自己和苏樱也算是不分伯仲了,他虽未亲去,退敌之计却是一样的,不过是苏樱替他行令而已,只是,如何破了南越的象阵陆压一时想不出。

“皇上,您又猜对了,苏大人确实是用了火铳对付象群,可是那东西填充起来太慢,这象可不同于人,跑的快,又一时打不死,所以啊,苏大人将画好的狮子皮给战马披上,蒙了马的眼睛,将马尾上拴了爆竹,马一惊,拼命地往象群里冲,那象怎么说都是畜生,看见狮子皮就以为是真的,惶恐不安,再加上苏大人有火铳队做后盾,然后,就一举将南越打垮咯!”

“嗯!十万人啊,南越坚称十万精兵,没想到三天就被打散了。就是放到战场上十万头猪,也够苏樱抓上些日子啊,不过短短几日。”陆压似是颇为遗憾,不知是遗憾南越未能顶住苏樱的反扑,还是遗憾这十万人比猪还笨。

“可是陛下,苏大人他没抓,他说军饷不足,粮草不够,不能蓄养俘虏,唯有坑杀以警告蠢蠢欲动之人。”

苏樱在焉知州打的火热,他夫人在府中闲的百无聊赖。青衣研究着王总管呈上来的新菜谱,脑中思绪万千。翻开菜谱第一页,乳燕掠空,真是好名字,细看,不过是炖鸽子,尚书府的厨子似乎看出来夫人对鸽子情有独钟,变着法的研究如何做鸽子。叹了口气,青衣沾了朱砂在乳燕上画了个叉,整日吃一道菜,如何能不腻歪。

扑棱棱,青衣抬头,发现窗口闯入一只信鸽。抓过来一瞧,青衣发现这只她认识,是百蝶们大师兄的。传信上写道:师妹,见信如面。门主失踪已久,据同门线报,门主已进京,请师妹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找寻门主,万勿迟疑。

点点头,青衣将纸条焚毁。心里暗暗祈祷,孙大圣,您可是咱门内的保护神,千万别让娘重演月下追皇帝戏码,迄今为止她的头还是悬在刀口上,若是哪天陆压一翻脸,门主灵龛上又要多加一副她这副门主的。

青衣不停在胸前画着十字,嘴里念着阿门,希望佛祖能护她周全,做他们这行虽算不上刀口舔血却也危险系数极高。大邑皇朝法令,偷盗者,轻则黥面,重则腰斩,迄今为止青衣还没找到一条她比较喜欢的刑罚,例如关禁闭,罚银子之类的。青衣是个多神论者,百蝶们根基所在的大仓山山壁上,青衣请匠人在崖壁上分别雕刻了佐罗、孙大圣、罗宾汉、切格瓦拉、蜘蛛侠等五人头像,这五种精神被青衣封为其行走江湖之圭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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