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宫倾-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往京城?去考武状元吗?”陈风白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漫不经心的说。
“陈兄文武全才,若是真有心要考,区区一个武状元,必定能手到擒来的。”我说,虽然知道自己的话实在很唐突,不过眼下,我是真的没有十分的心思和他绕弯子,作字面上的游戏,直接试试他好了。
“可惜了,在下生性散漫,不喜为官,恐怕有负兄台期望了。”陈风白脸色不变,只是语气冷了下来。
一时间,空气里浮动的,是一种无形的尴尬气氛,我知道自己的冒失,却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的直接。
馒头本来就不是我喜欢的食物,这是吃起来,越发不是味道了,只得放下。
“每个人喜欢的东西本来就不一样,其实我也只是想说,我不喜欢为官。”见我停下来,陈风白有些意外,不过再开口时,语气却恢复了平常。
“是我的话欠考虑了,”我说,原来真的不是人人喜欢做官的,像陈风白这样的人,不爱荣华富贵并不算奇怪,只是不知道自己是该欢喜还是该愁闷。
“对了,你想到要如何引那些黑衣人露面了吗?”陈风白很适时的引开了让我们都有些尴尬的话题。
“还没有。”我低头,有些丧气,昨天晚上折腾了半夜,实在太累了,竟然没想这最关键的一环。
“敌在暗,我想,最好的办法还是引他们到明处来。”陈风白说。
“陈兄有办法?我愿闻其详。”
……
几天下来,惟一的感觉就是,陈风白的办法似乎也没有奏效,客栈,我住得安安稳稳,黑衣人再没有出现,等待,变得有些漫长和郁闷。
这期间,王睿思醒了,和逸如想的一样,他醒来之后第一句话便是问我,问我在哪里,是不是安全,自然,对于逸如的纵容行为也是大大的不满,不过他伤得太重了,连从床上坐起来都不行,自然也就没有余力来找我。
不过我知道,我可以这样在外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间不会很长了,一方面刺客始终没有一丝线索,另一方面,邵洪光的缴匪行动也似乎进行得很顺利,日前听说我遇刺,已经忙忙的派了很多人手过来,不日便要来太原同我们会合。
而最重要的是,我已经见过于谦了,两次谈话虽然都在深夜,不过他的谈吐和人品,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并没有表明身份,照旧是女扮男装,谈论的话题也是很简单的,无外乎是太原的风土人情如何,百姓的生活怎样,如何治理才能让地方太平无事。
于谦的回答也简洁而明了,不过我却听得出,他对太原地方非常的熟悉,而对近邻瓦剌势力的日益扩张更感到忧虑。这些年见惯了尸位素餐的京官,听惯了肉麻的奉承话语,便越发觉得,这两夜的对话,实在是难能可贵。
白天的时候,经常同陈风白在市集闲逛,山西与瓦剌距离已经不远了,市集上随处可见与汉人做买卖的瓦剌人,瓦剌盛产好马,自然,马匹与铁器的私下交易在这里就最为常见。
“瓦剌人还真是很喜欢中原的铁器呀。”闲逛的时候,陈风白似乎很随意的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铁器两个字落在我的耳中,却沉重而响亮,游牧为生的瓦剌人,既然不需要耕织,那么,换许多的铁器要做什么用处呢?似乎惟一的答案便是铸造兵器,兵器造好了做什么呢?答案更是不言而喻。
陈风白依旧是一身白衣,走得轻松惬意,不曾有片刻的停留,他的话当然不是一句纯粹的闲话,只可惜这样的人,却不愿为朝廷所用,不然的话,于谦和他,一文一武,也许局面会有些不同吧。
叹气的时候,他已经走开了几步,这时却忽然回头说:“不用叹气,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城走走可好?”
“出城,当然好了,”我笑了,这几天闷得要死,而且身后又新添尾巴若干条,若是能甩开他们自由一会,不知该有多惬意。
从西门出城,想着正可以去晋祠瞧瞧,脚下的步子也轻快起来。官道上,这时行人稀少,远远的,除了跟着我出城的侍卫外,几乎没有什么人影。
“赛一程如何?”我提议。
“如何赛?”陈风白一愣,问道。
“当然是比轻功了,看谁先到晋祠。”我解释。
“这个,原本也没什么不行,只是,现在,还是不要的好。”陈风白摇头,“有人潜伏在暗处,我们本来便不该出城,不过看你实在闷得慌,才陪你出来走走,我们比赛轻功事小,外一不慎中了埋伏,可不糟糕。”
我有些扫兴,为了那可能还存在,也可能已经不存在的刺客,我闷在太原城里这些天,如今,举动越发受到限制,与其这样时刻的担心,还不如真的去闯一闯他的什么陷阱好了。
主意拿定,我不动声色,却抽冷子对陈风白说:“开始了”,人便率先跑了出去。
这是我学习轻功以来,为数不多的施展机会,这时自然是尽力而为了,只是无论我怎么跑,比我后出发的陈风白都始终在距离我一两步远的地方,几里路下来,这个距离既没有拉大,也没有缩小。
说不沮丧是骗人的,难怪王睿思常说我的武功,关起我自己寝宫的宫门来,才可以称第一,原来这话竟然很有几分真实性,不是他有意找茬嘲讽我。
陈风白有意让着我,那比赛还有什么意思,我猛然停住脚步,跑得久了,呼吸有些紧张,“不玩了,你让着我,都没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特意让着你,再说不过是玩玩,何必认真。”陈风白也站住,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单从这一点上,我已经是不如他太多了。
“也不是认真,不过输是输,赢是赢,这样才爽快,以武功论,我大大的不如你,这也是事实呀。”我问,“你的师傅是谁呀,一定很厉害吧?”
陈风白的步子微微一迟疑,面上神色却很平常,只是说:“我师傅嘛,倒是个高人,不过脾气也怪,不许我对人提起他。”
高人异士大都脾气古怪,这点书上都有写,我点点头,也不多问。
这边的山很多,路也并不平坦,我沿途踢着小石头,平稳呼吸的同时,飞快的想着一些事情。
20
“小心!”当一阵奇怪的风自吹来时,陈风白的手猛然搭在我的肩上,下一刻,我被他推得踉跄了几步,而我原来站立的地方,一排暗器以非常完美的姿势飞过,齐刷刷的钉在几步之外的松树上,几乎整根没入。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暗器,形状怪异,多棱多角,而且露出的头颜色乌黑。精钢铸成的暗器颜色应该雪亮,那么,这些暗器周身乌黑的唯一解释似乎就是上面涂抹了巨毒。
山路上依旧是寂静的,除了我和陈风白的呼吸声之外,这里没有半点其他的声音,安静得有些让人觉得恐惧。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开始仔细的留意四周的情况。
没有异常,不仅我没有发觉出有任何异常,即便是陈风白,也是如此。刚刚的暗器,袭击了我们的暗器,倒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了。
“这里有埋伏,我们还是尽快回城吧。”陈风白说,只见嘴动,却没有声音,不过我也看明白了,这个情况之下,敌在暗,我在明,冒进的结果的确不乐观,这我何尝不懂,只是,敌人既然有备而来,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摆脱得掉。
于是我点头,做了个深呼吸后,陈风白猛然拉起我,纵身飞跃,向来时路上狂奔起来。
暗器在背后再次出现,啸风而来,陈风白不再躲避,只拉着我猛跑,待到风声近在咫尺的时候,再一挥衣袖,暗器被他打得失了方向,或者落地,或者飞到其他地方。
我想,今天,还真是我有生以来,最危 fsktxt。cōm险的一天。虽然上次遇到袭击也很危 fsktxt。cōm险,但是当时身边有逸如还有王睿思他们,所以危 fsktxt。cōm险却不觉得恐惧,总觉得这次就有些不同了,敌人一直没有露面,只有无处不在的暗器,每每从最意想不到的角度飞来。
书到用时方恨少,想不到武功也是到了用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距离到家还有很远。如果没有陈风白的内力不时自手上传来,我绝对跑不了这样快;如果没有他抵挡无处不在的暗器,大约我早就被穿了无数个透明的窟窿了;如果……
如果能有多一点的时间,也许我可以整理出更多的如果,但是,没有……溜号的瞬间,一枚暗器自地底冒出,陈风白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身后,而我,根本没有察觉,直到刺痛,自手上传来。
我没有吭声,虽然利刃割破肌肤的感觉是那样的痛。暗器来自……四面八方,这一时忽然多了起来,陈风白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只靠他的力量,终究是吃力的,于是,我举起另一只手,让没有来得及出鞘的剑也舞动起来,阻挡侧面袭来的暗器。暗器的形状很怪异,让我想到了东瀛的忍者,只有他们才能潜伏在地下吧,毕竟,中原并没有如此厉害的忍术。
只是,这样一想,问题就复杂了,牵扯到了东瀛,这些忍者又是为什么来到大明,为什么样袭击我呢?
“藏头露尾的鼠辈!”身边,陈风白乍然开口,我拨开了飞到眼前的三只暗器,余光中,只觉得身边一道白虹飞起,我想,那是道很凌厉的剑光。
过后,前方原本密集的暗器雨稍停,我长出口气,却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我们刚刚跑过来的平整的路面,此时竟然凭空出了一道两指宽,半尺深,十来丈长的小土沟。
暗器一停之后,重又飞快的射来,竟比刚刚更密集也更疯狂,陈风白的剑已出鞘,这时挥舞之间,却在我们周围构筑起一道剑气交织的屏障,我只能看到眼前的白光闪烁,感觉着他一只手拉着我的,且战且退。
他的手很热,那种热透过我的手腕一直传到我的身体里,很热,很温暖。
我一时有些分辨不清方向了,只任他拉着我走,不知为什么,很相信他,虽然自己也知道,那是一种没有理由的信赖。
后来发生的事情更加的惊心动魄,暗器中,开始夹杂霹雳雷火弹。过去的几年中,我只是听我的侍卫师傅们说起过,这种暗器威力如何如何惊人。当时也想过,只是我对这时火药的威力估计不够,只想大约和礼花差不多吧,杀伤力不大。没想到眼前的东西一旦落地后,便炸得震天动地的响,而且连路两侧山上的巨石都能够炸得粉碎。
“怕吗?”一脚将一个对方掷过来的霹雳雷火弹踢飞到一边,陈风白忙里偷闲,转头问我。
“还好!”我用力笑了笑,手上的伤开始有些不对劲,整个手掌都麻麻的,渐渐竟然感觉不到陈风白握着我的力度了。
“你怎么了?”陈风白却很敏锐,他将几个不能用剑直接对付的霹雳雷火弹以掌风逼开后,一把举起了我们交握的手,“你——”他只说了一个字便停住,剑气猛然长起,竟隐隐有雷霆滚滚之势,剑气过处,地面很快有血渗出,一块一块,我细数,到这一仗结束,地面留下了十八块大小差不多的血印。
“什么是武林高手,我今儿算见……”我想说,今天,我算是见识了,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陈风白紧锁的眉和他身后一抹无声袭来的闪亮。
“闪开!”我用力推他,陈风白一楞,被我推得退开了两步,而我只是有些茫然的看着闪亮的寒星扑到面前,堪堪让开了一步,避过了要害。
很痛,是锋利撕裂皮肤、肌肉直入骨髓的感觉,当然,在我完全感受这痛苦的同时,陈风白的剑光,也为这片土地又留下了第十九块血印。
力气已经被抽光了,手和手臂一样,痛过后渐渐失去知觉,只是觉得冷,那冷意,自后背一点点的扩散开,到四肢、大脑、最后是心脏……
闭上眼睛,觉得自己沉浸到了一个绵长的梦中。
那是一个夏日的清晨,我故意背不出那段拗口的《大学》,“康诰曰:‘克明德。’大甲曰:‘顾是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
这已经是一连几天发生的事情了,师傅那样好脾气的人也气了,于是照旧命王睿思代我罚跪,罚跪的时间就是我抄写这段书五十次的时间。
其余的人都放了学,偌大的屋子里只有我,王睿思则跪在院子里日头底下。
我正襟危坐,慢条斯理的、一笔一画的抄我的书,大多数时间却有些好笑的看王睿思在日头下额头的汗一颗颗聚集,然后再成串的滑落。
“坏蛋,这次还不整死你?”我看他,得意的端起桌上的冰镇酸梅汤,大大的喝了一口。此前,也有小太监送了这个给他,却被我大喝一声,给吓跑了,别的地方王振那太监一手这天,但是我的一亩三分地,却是我最大不是吗?
王睿思却只是看着我微微一笑,痞痞的,不急,更不恼。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很多年前,我只会为他这一笑,而加倍找他麻烦,但是在梦中,人却有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清明,王睿思……
一叫他的时候,场景忽然就变了,俨然是那夜,他挡在我身前,血如飞花般四射,在那寂静的夜中,妖娆而惊心……
“不要!”我猛然惊起,入目,却是一堆篝火,火上一根树枝上穿着的兔子,正烤得滋滋的冒着油,不时有一滴落入火中,发出“哧”的一声轻响。
“你醒了?”陈风白的声音悠悠的传来,我这才抬头四下一看,一个不大的山洞,我躺在洞内的一丛干草上,隔着火堆,陈风白站在洞口,不知是不是火光跳跃的缘故,我总觉得他的神情忽明忽暗,而一种距离感,也油然而生,加上他白衣迎风,真有一种飘然欲飞的感觉。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我开口,却是问他。
“你伤得还真是不轻,”陈风白忽然笑了起来,不是大笑,只是轻轻的动了动嘴角,“脑子都不好用了,你刚刚差点死了,手上中的暗器有毒,还那么用力的推开我,结果手臂又挨了两下,幸好是右手,如果是左手,这时大罗金仙怕也救不了你了,你疯了吗?”
“没有,我当时没多想,大约是脑袋确实因为中毒不好用了,”我的心忽然一沉,有莫名的委屈,这些年里,还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要是我多想一下,我才不会推开你,”话有些赌气,更多的确实委屈。
“那就对了,这次当买个教训吧,以你的身手,下次再遇到同样的事情,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吧,”陈风白的语气讥讽,完全不似平日的温文,只高高的站着,冷漠得如同路人。
“我记住了,谢谢你教诲,”怒火在我心头熊熊燃起,本来他杀掉刺客又救了我,这时我该感谢他的,但是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却改变了一切,我只想离开,就在现在。
深吸了口气,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很好,我的剑仍旧在身旁,一把抓在手中,迈步,脚下虚浮,可是迎着前面人冰冷的目光,我还是撑住了,心里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你去哪里?”经过他身边时,他问。
“回去!”我勉强回答,终究不肯示弱。
“你现在能回去吗?”陈风白忽然说,我并没有注意他语气已经迅速和缓下来,只是想在眩晕到来之前,走得远远的。
“别逞能了!”身后,陈风白叹了口气,这样说着。
“不劳你费心,我……”我想说我能回到太原城,只是身体被夜风一激,却忽然卸了力,一头栽了下去。
21
我并不肯定自己是晕了过去,还是累极困极了睡着的,只觉得自己陷在一个冗长却温暖的梦中,梦里有母亲最温暖的怀抱,她的手指轻柔的抚过我如丝的发,也抚过我柔嫩的脸,很慢的反复着,让人安心而舒适。
梦总会在天亮后结束。
我睁开眼睛,身边的火堆只余袅袅青烟,陈风白则不知去处,手和手臂的伤都处理得很好,起身时仍旧有些头晕,不过睡饱之后的好处就是,旺盛的生命力似乎又回到了我的身体中,人只略略摇晃了一下,就站稳了。
山洞外,不知何时无声的站了黑压压的一群人,王睿思、邝逸如、徐文彬和王简芷,我拿眼睛一扫,就知道他们都来了,而他们身后,还站着大批的锦衣卫和御林军。
“睿思,你怎么来了,伤无大碍了?”我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王睿思身上,因为他脸色格外的不好,苍白而无血色,这些日子人也消瘦了不少,在风中就同我昨晚一样,有些摇摇欲坠般的脆弱,这,不像他。
“托殿下的福,臣还没被您吓死。” 王睿思的回答咬牙切齿,只是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容不得他发更大的威风。
“我没事,先回城吧。”我知道今天的麻烦是自己惹的,这会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回去,回去。
侍卫和御林军有序的闪开,让出一条道路,我对指挥史邵洪光点了点头,如平时玩笑般说了声:“师傅辛苦了,”便走了过去,看他眼睛红红的,估计我的失踪,让他折腾足了一夜,未免有些愧疚。
“痛吗?”回到府衙,正式见过于谦后,邝逸如帮我用清水重新洗伤口、上药,本来我是要文芝、文兰来帮我的,只可惜这两个丫头见了血就手脚发软,比我这个患者还虚弱的样子,外人邝逸如他们又信不过,只要让他来了。只是奇怪,受伤的时候都没觉得怎么样,这时他不过轻轻问了声痛吗,我就忽然觉得很痛,特别痛,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痛!慢点,” 邝逸如手上的棉布虽然只是很轻的碰我,我仍旧颤抖,然后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知道痛才能长点见识,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邝逸如拧着眉,话很重,手却停了。
冷水沾到伤口上,凉飕飕的痛着,我微微战栗。
“逸如,你不用不忍心,她闯祸的时候,从来不会对咱们不忍心,所以,也不用客气。”门外,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进来,又是王睿思,他躺了一会,脸色和缓了,这时披了衣服过来,推了推邝逸如,“你心太软,她需要教训,我来。”
“你也胡闹,自己的身子也不顾着。” 邝逸如原本不肯让开,却在王睿思的坚持下站起来,“就要回京城了,你也照顾好自己吧。”
“放心,只要不被她吓死,回去时我定然是好好的,” 王睿思一把拿过棉布,奔着我的伤口就按了下来。我几乎能想象到那痛,忙一手捉了逸如的手紧紧握着,一边忙闭上了眼睛。
没有意料中的痛,那来势汹汹的棉布落在肌肤上时,几乎毫无感觉的轻柔,一点一点的,只留下点点沁凉。
我不知道陈风白去了哪里,不过我想,既然山洞中没有他,那么,在逸如他们找到我之前,他就该离开了。这样一想,心里居然有些怅惘,只是却也觉得无力。
包好伤口后,我小睡了一阵,待到醒时,日头已经没有了夺目的光芒,就那样挂在树枝上,很萧瑟的美丽着。
逸如在我门前转来转去,也不知待了多久了,而通常,他即使遇到非常难以解决的事情的时候,也不会如此。
“怎么了逸如,进来说吧。”本想叫人去请于谦,不过也不急于一时。于是我翩然转身,又回到房中。
“永宁,一直跟着你的锦衣卫说,昨天你是跟另一个人一同出城的,就是——就是和你住一家客栈的人。但是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就只见你一个人睡在洞中,返身叫人搜查客栈,客栈的老板却说,一早那人的屋中放着一锭银子,人什么时候走的他们也不知道,” 逸如一口气说着,有些为难的样子。
“那结论呢?”我不动声色的问他。
“我们同邵大人研究过,都觉得那个陈风白来历不明,忠奸难辩,你身份尊贵,下次见面,谨慎些比较好。” 邝逸如这样说。
我本来以为他会说我身份尊贵,这样的人还是不见的好,那样正好触到了我的反骨上,我大可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可是邝逸如偏偏就不这样说,倒叫我憋足了的力气无的放矢,也只能点头应他了。
“这次出来,可吃足了苦头了,伤口还痛吗?”见我乖乖点头,逸如也微微一笑,拉起我受伤的手,仔细看了看。
我一直喜欢他这样的微笑,感觉上,是那种在漆黑的深夜,看见云破月出的景象一般,遍扫阴暗,心情瞬间爽朗起来。于是我皱眉故意说,“痛!”
“痛就吃药吧!”就在这工夫,门忽然被人大力的推开,我和邝逸如看向门口时,却是王睿思端着托盘,大咧咧的斜靠在门口,眼神有些冷漠的看过来,待落到逸如拉着我的那只受伤的手上时,目光方定住不动了。
“对了,药煎好,是该趁热服的,” 邝逸如似乎没有发觉一般,很自然小心放开我的手,起身,迎向王睿思。
王睿思只拿鼻子“哼”了一声,几步走到我面前,药碗“哐”的一放,就不动了,我偷眼瞧他,脸色铁青,眼神凌厉。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我不满,好歹这里我最大,怎么能这样和我摆脸色。
“吃药。”结果,王睿思只挤出了这两个字。
我觉得他最近火气真的很大,虽然我不怕他,但是好歹他救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所以我忍了,拿起药碗,三口、两口,把苦得让人想吐的药都灌了进去。
“水!”放下碗,我捂着嘴,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
“水!”邝逸如早有准备似的递了一杯给我,另一只手还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