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进化-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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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这座天庭的壮阔威严相比，秦长风和朝雪在原始仙境内所见的浮境神国遗址又根本不算什么了。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天宫！
　　如一片苍天般盖在众生头顶的天庭之内，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盖世强者，秦长风立身在一座高达百丈的祭坛上张目四顾，依然有很多地方只能仰望……自身如此渺小，是每一个刚刚飞升天庭之人本能的感悟。
　　天庭之内强者多如繁星，他们此刻默默无名，为了功勋而搏命，在上位者眼中，可不是就是忙忙碌碌的蝼蚁？
　　甚至，大人物们连正眼相看的兴趣都没有。
　　须臾，当祭坛在一名天庭修士的操控下升腾起玄光时，秦长风收敛所有心绪将目光收回，露出凛然之色。
　　毋庸置疑，这座祭坛也是一座传送阵，而且是最为深奥强大的那一种。显然，他和朝雪还未能真正在圣古天庭内见识一番，就要被直接送去完成任务。
　　即将传送离开前，那个一直给他们引路的老者最后嘱咐道：“两位大人，传送的目的地是距离逆魇城最近的落日关，你们在那里可凭令牌调遣附近隶属于暗决司的暗谍、暗卫和暗杀，也可向关中的镇守使求助，但军部与暗决司向来若即若离，那位大人会不会出手帮忙难以预料。”
　　秦长风已经在盘算那个艰巨的任务究竟该怎么完成，似乎没有听到，朝雪见之朝老者笑道：“多谢提醒，此番若能全身而退，我们夫妇二人必有所报。”
　　老者急忙谦让，“大人言重了，这本就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唰！唰！！
　　下一刻，祭坛阵纹光芒闪烁，两道神光冲天而起，秦长风和朝雪便被传送离开，眨眼消失无踪。
　　老者望着空空如也的祭坛，许久之后低叹：“这两位有非凡之姿，可惜选了个十死无生的任务。”
　　一旁负责激活祭坛阵纹开启传送的修士闻言诧异道：“老滑头，这两人才刚刚飞升而已，一场战斗都未经历过，你凭什么就敢说他们不凡？这里可是天庭，纵然在他们原来的地方称得上天骄，但在天庭又算得了什么？”
　　“我在暗决司迎来送往数百年年，见过的飞升者怎么着也有上千人了，自问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而且你可知他们在上官大人那里直接要能得到兑换九纹天命仙种功勋的任务？”
　　老者因为为人处世圆滑，平素与人为善谁都不得罪，因此被取了个老滑头的外号。
　　“九纹天命仙种？！”
　　那修士明显一惊，骇然道：“亏得他们也敢开口啊，这可是最顶级的仙种了，天庭之中不知有多少天尊觊觎，却只能眼巴巴看着，难关你说他们十死无生，能获取百万功勋的任务，对他们而言肯定是绝路了。”
　　老者摇头苦笑：“世事无绝对，他们既敢开口，想必还是有几分底气的。上官大人都说期望他能成为天庭新的神话，咱们这等看戏之人就暂且拭目以待吧，终究咱们连舍命一搏的勇气都没有了，也就只能看他人呼风唤雨……”
　　话音落下，只剩默然，他们虽然来到天庭的时间很长，可却发现自身的天赋在这里相比而言显得那样平庸，一开始也是心怀冲击仙尊，甚至仙王，成为天庭巨头的大志，但最终被现实慢慢磨平了所有心气，到现在只剩下两个守着本职得过且过的天庭“小隶”了。
　　沉默的还有无忧君，那位给秦长风和朝雪分派任务的老者来找他，说得也是他们两个。
　　“君上，那两个新来的接了逆魇城的任务。”老者浑身依旧阴影笼罩，站在那里，身影显得很高大，如一只熊罴般。
　　无忧君身前香炉之中飘出一缕若真龙般的青烟，他淡然道：“你说你相信奇葩总能出人预料，本君记得上一次有人接下这个任务时，你说的是相信世上无难事有志者必定功成，结果一个都没回来。”
　　老者闻言脸上阴影闪动，干笑道：“君上有所不知，老夫并未说错，只是那些人意志不够坚定罢了，但这次真的不一样，我瞧着那奇葩是个能成事的。”
　　嗡！
　　无忧君身前的紫香炉突然发出道鸣，接着飘出的那一缕真龙青烟幻化，一分为二，眨眼间化成两枚莹白晶丹，散发着仙华飘落到老者面前，看去无比的真实，丝毫看不出前一秒它们还只是一道炉烟。
　　“这两枚青冥丹可帮他们掩藏身份气息潜入逆魇城，只要他们不全力出手便不会暴露，彻底激发时更能暴发出绝世一击。”
　　老者闻言大喜，这也正是他来找无忧君的目的，实际上整个天庭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比暗决司更希望剿灭逆魇城，暗决司内也没有任何人比他更对那里欲除之而后快。
　　因为这些年来，暗决司在梦魇城损兵折将，几乎已经成为整个天庭的笑话，而且其中大部分行动都是由他来指派的，以至于现在这已成为刻在他脸上的耻辱。
　　所以，暗决司能获得百万功勋的任务并不止一个，但听道秦长风要求后，他立刻就将这个任务说了出来。
　　“多谢君上！”老者暗忖有了这两枚青冥丹相助，秦长风二人完成任务的希望至少增加了两成，虽然是由零到二，但也是质的飞跃。
　　他欢喜之下本要告辞离开，但最终却在迟疑后鬼使神猜到：“君上，自天帝闭关，还道于众生，天庭群雄并起，人心浮动，暗决司于夹缝中处境愈发微妙，如今传闻帝宫深处传来消息，天帝似乎有出关的迹象，由此有人坐不住了，暗潮汹涌，有些事咱们恐怕也该早做打算了。”
　　无忧君闻言却面无表情，淡淡道：“今日你想听本君说第四句话么？”
　　老者登时一颤，再不多语，拱手退去。
　　与此同时，秦长风和朝雪被传送到了一座城关之上，第一时间就被眼前壮观而又诡谲的景象震撼了。
　　他们脚下的城关，坐落于大地之上，却接连天碧，云雾在周围飘绕，仿佛抬手便可触及星辰！
　　高入云霄的城墙若山岭连绵无尽，左右皆望不到尽头，似一道天堑般，将城墙内外分割为两个决然不同的世界。
　　城墙内生灵密集，建筑成群，下至凡人，上至天尊，全都可以找到，甚至某些地方隐隐传出真仙气息，处处透着荒古的之意，人人脸上浮现凛然之色，对周围一切都充满戒备，即便凡人也显得凶悍无比，仿佛这是一座巨大的军营，每个人都是随时做好准备厮杀的战士。
　　不过虽然气氛凝重，但城关内这边好歹还算有生机。
　　城墙外却是一片黑暗，黑暗的大地，黑暗的天空，连月华星辉都在掠过城关这道界限后便极速衰弱，让那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世界一片混沌，充满压迫感。
　　隐约中，可见黑暗虚空中有一道道幽影飘动，似人、似鬼、似妖兽、似仙神！
　　若有若无，诡异之极，在黑暗中飘动，并不靠近城墙，却依旧令人感到不安。
　　更远处，黑暗大地上一座城池若巨兽匍匐，凝视着城关这边，随时都欲暴起择人而噬，与秦长风在暗决司中接取任务时所见画面一样，无疑这便是逆魇城。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一千五百年前，天庭接引到一名飞升者，天尊境便有仙境战力，且所修大道十分诡异从无人见过，他自称所修之道以淬炼宝体为主，肉身战力也的确惊人，一旦被他接近十步之内，纵然整个天庭之中的真仙，能与之抗衡者都屈指可数。凭借一身强横战力，他在短短百年世间内便快速崛起，受封武天军将军独领一卫，也称得上是威名赫赫，天庭各部巨头之下风采无双的人物了。只不过后来他犯下大罪，惹怒了一尊天王，被举世追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下率领少数亲信出逃，闯入黯虚，就此创建了逆魇城。”
　　话音落下，一道人影倏然在这一段城墙上凭空出现，这是一个青衣老者，面容枯瘦，颔下留着不短不长的胡须，予人一种冷厉肃然之感。
　　“老夫暗决司黯虚长城落日关指挥使，见过两位。”
　　老者自报家门，与此同时附近十数道黑衣人不知何时出现，隐隐将周围这一段城墙封绝，让这里的对话飞不出半个字。
　　“见过指挥使大人。”秦长风笑着拱手。
　　暗决司有两套并行的体系，一套是总部直属，有名有性的审判者和裁决者大多是这一体系的，秦长风和朝雪现在也属其中。
　　另一套便是暗决司在天庭各地设立的分布部，有大有小，有明有暗，负责监视各处，并为总部直接过来完成任务的人提供各种力所能及的帮助，譬如信息收集等。


第九百一十八章　秘密与希望
　　暗决司在天庭各处分部的长官，大多受封指挥使，而眼下这位落日关指挥使突然出现，无疑便是提前从总部得知秦长风和朝雪即将到来的消息，所以现身为他们提供协助的。
　　而他见面后所说的话，也的确对秦长风的任务有很大帮助……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至少他对任务目标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秦长风踟蹰少许，笑道：“敢问指挥使，既然那叛逆如此可恨，为何天庭不直接遣天军出关踏平逆魇城？”
　　老者沉声道：“因为黯虚凶险，大军不可直接出关，否则一旦遭遇不测，整个天庭都将元气大伤。黯虚便是长城之外的黑暗世界，天帝曾称之为世界尽头，意思是那是宇宙的边界，终寂之地，蕴藏了将要覆灭整个世界的大恐怖，正常修士无论何人进入其中，都会受到终寂诅咒，若只是短时间只要回到上苍还可以逐渐消除，但一旦时间过长便会生出各种可怕不测的结果，有人发疯，有人直接化为尘埃，有人变成另一个人与过去完全断绝，总之都免不了身死道消，连仙王都无法幸免！而且那诅咒之力还会随着岁月逐渐向界内扩散，于是太古时，天帝联手人间与地狱的至尊合举世之力铸造了横跨三界的黯虚长城，以阻止终寂诅咒的扩散。”
　　“那诅咒既如此可怕，却为何逆魇城能在黯虚安然存在？而且为何天庭巨头们，乃至天帝为何不强势降临，以无上伟力将之抹平？”
　　听了指挥使的话，秦长风和朝雪总算明白了那个天庭叛逆为什么只能交由暗决司来解决，而不是天军直接踏平，因为绝大多数修士根本无法在黯虚之地中长久滞留，但他们仍有不明白的地方。
　　“第一，那叛逆虽然自身并未成仙，但却有一种十分诡异的能力，便是可以让围绕在他周围的人免受终寂诅咒，所以只要有他坐镇，逆魇城便是一片处于寂灭之地中的净土，这是我们后面才知道，也是他能够立身黯虚与天庭对抗的原因所在。第二，那叛逆身边也有仙王级存在守护，而且不止一尊，所以天庭大人物们去少了没用，去多了天庭无人坐镇，其它地方便会为人所趁，须知天庭的敌人并不少，至于天帝……都已闭关数万年了，即便没有闭关，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天尊叛逆便亲自出手，否则更证明我等无能。”
　　似乎看在秦长风和朝雪就要去以身犯险，而且很可能一去不返的份上，指挥使不厌其烦的解释道：“再者仙王气势太强，一进入黯虚之中并会被感应到，如同黑夜中的太阳般显眼，逆魇城之人看到自会第一时间做出防备，倒是天尊还可乔装潜入逆魇城伺机而动。”
　　秦长风闻言沉默了起来，双手扶着不知以何种拆料铸成的城墙墙垛，注视黑暗中匍匐的逆魇城，目中不时闪过精光，这是他在沉吟的象征。
　　许久之后才听他沉声道：“我要所能收集到的有关逆魇城与那叛逆的一切资料，包括他的性格、喜好以及身边守护者的信息等等。”
　　指挥使道：“没问题，两位不妨先去城关内休憩，稍后资料便会送到。”
　　秦长风和朝雪自无不可，他们的时间很禁，但还不至于仓促到连磨刀的功夫都没有，况且不做好详备的谋划就贸然行动，那就是真的自寻死路了。
　　城关内果然就是一座巨大军营，穿着制式甲胄的都是天庭正式大军，虽不属于最高等的四大天军之列，但也是次一等的卫军，隶属于御天军，算是仆军，战力绝对不容小觑。
　　太古时三界至尊联手，集上苍之力铸造了隔绝黯虚的世界长城，并在终寂诅咒之力浓郁的薄弱关口建造关城，遣重兵镇守，落日关便是其中之一，因此这幅景象也就不足为奇。
　　至于城中的凡人和低阶修士，由各种原因聚集在这里，大多是为城中军队服务的，便如一群为生存而忙碌的蚁群，遇到秦长风一行人无不纷纷退至道路两旁，低头垂首，恭敬地等他们离开后才重又聚拢继续之前的事。
　　秦长风和朝雪此行不是来游玩，落日关中也远不如天宫那样恢弘安逸，因此指挥使给他们安排的住处也只是能容身的普通府邸而已。
　　两人自也不以为意，待只剩他们时，秦长风幽然问道：“对于咱们的任务女帝大人有何见解？”
　　“不敢，三从六德有言女子要一切都遵从夫君，妾身可不敢胡言乱语。”朝雪满脸认真道。
　　秦长风轻笑：“夫君大人恕你无罪，你尽管大胆的说吧。”
　　朝雪迟疑道：“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在这里为夫君大人祈福，等您回来吗？”
　　秦长风无语，好半天才冷哼道：“不行，我偏偏要拉着你一起死！”
　　朝雪这时笑了起来，倾国倾城，自有与其她女子都决然不同的恣意洒脱，“妾身相信以夫君大人的英明神武，绝世之姿，绝不会为一点点困难难住的。”
　　“这话倒还说得像话”，秦长风看着朝雪，不由低叹：“真羡慕你能有一个这样完美的夫君。”
　　朝雪眨了眨眼，无言以对。
　　片刻后，指挥使就将秦长风需要的资料都送了过来，大大小小数十块玉简，里面记录了有关逆魇城的一切，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全部看完，而且还须整理其中有用的信息。
　　可结果，刚刚以神念探查到第一块玉简里的信息后，秦长风整个人就怔住了。
　　“陆离？！”
　　秦长风喃喃自语，念出了这样那位创建逆魇城的天界叛逆名字，秦长风自然不可能见过对方，但他却熟悉这个名字，是从境魂仙君的记忆中……一千多年前，原始真境命运大域内曾有一位仙君，威震仙境，生平未尝一败，那时境魂仙君在其面前也不过是个追赶者而已，只是在他最璀璨的时候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未在原始仙境中出现过，以至于很多人推测他可能是探索超脱仙君之法时意外陨落了。
　　这位原始仙境中亘古无双的仙君名字便是陆离，再结合他也是飞升来到天庭，以肉身战力著称的特点，就不得不让秦长风产生联想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
　　秦长风嘴角露出笑意，一切属实的话，那这个秘密的价值可就大了，有多大？
　　两枚九纹命运仙种！
　　秦长风原本只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九纹命运仙种所以尝试一番，但底线是如果在逆魇城实地探查后发现事不可为便毫不犹豫退走，绝不会博取那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但现在知道这个秘密后，他感觉自己的机会激增了十倍不止，哪怕仍然只有一两成，却已经值得放手一搏。
　　有关逆魇城的信息很多，暗决司的职责本就有一部分是收集情报，关于陆离此人的一切，只要能找到的信息几乎全部都放在了秦长风面前，所以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看完的，哪怕有朝雪帮忙也不行。
　　十天后，落日关一段偏僻的城墙上，几道人影矗立，除了秦长风和朝雪外，还有指挥使和一名青衣女子。
　　此女自称青华，也是隶属于裁决司总部的裁决者，而且颇有威名，事实上整个裁决司的裁决者和审判者在裁决司内部和外部都有一个排名，外部排名自然是根据以往战绩，由好事之人罗列总结的，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不能尽信。
　　内部排名便是真正的实力排名了，排名越高自然再裁决司的地位越高，无论能够接取的人物还是完成任务的奖励都越好，排名前十的便是仙王巨头听到名字后都得心生警戒。
　　而青华在裁决司内部排名十三，至少现在的秦长风和朝雪只能仰望，并且因为排名的缘故，他们见到对方还得以下级自处，若非身怀重要任务，几乎要言听计从，这就是天庭的秩序，安宁祥和之下隐藏的是无处不在的森严阶级划分。
　　“这两枚青冥丹是君上给你们的，具体妙用都在玉简内，还有这些明灵水，可延缓黯虚诅咒的发作时间，天焰晶只需捏碎便可发出信号，方圆千里都可见，但这次你只有在任务完成后使用我们才会赶去带你们回来，否则任务失败没人会去给你们收尸……”
　　青华递过来一些丹药法器的同时，面无表情地嘱咐，她从暗决司本部赶来就是为了送东西的，与其他暗决司裁决者一样，她面容被一层迷雾般的轻纱遮住，应当是某种法宝，可以阻隔神识探查。
　　“多谢。”秦长风将所有东西全部笑纳，讲道理有了这些他的机会又提升了至少一成。
　　谁知青华只是冷冷道：“不用，如你这般自命不凡的人我见得多了，尤其是刚刚飞升天庭的，以为功勋全都如探囊取物般唾手可得，到头来却连第一个任务都没完成就死于非命。”
　　秦长风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你认为我们回不来了？”
　　青华淡淡道：“是所有人都认为。”
　　秦长风看向接引使，后者撇过头去，一言不发却无疑是默认。
　　“也罢，记着他日我兑换九纹天命仙种时，也由你给我亲手送来！”
　　秦长风哈哈大笑，拉着朝雪飘然而起，长城护盾中升起涟漪，出现一个缺口让他们穿过而后又迅速合拢，两人的身影远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


第九百一十九章　逆魇之城，虚族神将
　　黑色的大地，黑色的天空，行走其中如同踏足无间地狱，一切都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置身一场没有尽头的梦魇。
　　黯虚，号称宇宙尽头，能令天帝都忌惮，实在神秘而可怕。
　　秦长风和朝雪历经跋涉，终于来到逆魇城下，此时他们哪还有半点曾经的风采绝世，只是两个满脸憔悴，眉心有着一道暗纹的可怜人罢了。
　　这暗纹就是黯虚之中最恐怖的终寂诅咒，不知从何而来，只要身处黯虚，就会被其缠身，无法解除，也无法追寻到它究竟扎根于自身何处，但那种大祸临头的不祥感却在随着暗纹的明显而与日俱增。
　　整个黯虚之中，荒凉无尽，不见任何原生的生命，连一株草都不曾见到，有的只是虚无中徘徊的暗影，便是秦长风曾在落日关城墙上见到过的那些。
　　形态不定，非鬼非人非妖非神更不是仙，没有意识，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荡，也极少主动发起攻击，秦长风曾以神念拘禁了一道，想要将之炼化，看看究竟是什么。
　　结果一股混乱而暴戾的气息涌入脑海，元神瞬间为之震荡，令他双目赤红之下差点发疯，虽凭借天道元神的强大最终将这股混乱意志镇压清除，可紧接着却发现眉心的终寂诅咒暗纹增加了一倍，这意味着他受到的诅咒更深了，从此再不敢招惹那些诡异的东西。
　　逆魇城不及落日关巍峨雄浑，但坐落在黯虚之地，更让人感到压抑。
　　秦长风和朝雪站在城门前，感觉到一种无声的沧桑与悲凉，这座从一开始就被打上叛逆标记的城池，仿佛讲述着一个悲怆而愤慨的故事。
　　“来者何人，因何来到魇城？”
　　城墙上与城门前，都有士兵把守，身上所穿甲胄明显不及落日关天庭大军的鲜亮，可散发着更为强烈的凛冽之气，满是伤痕的铠甲与战兵上处处可见鲜血干涸后的暗红之色。
　　至于魇城，与逆魇城是一个意思，只是天庭不承认这座城的存在，故而在前面加了个逆字，以示侮辱。
　　面对盘查，明明看起来很落魄的秦长风却背负双手，傲然道：“吾名境魂，你们去通知你们的城主，就说故人来访，到时候他自会让你们请我进城。”
　　此时，他以无忧君的青冥丹隐藏气息，幻化形貌，无论外表还是气质都与境魂仙君一般无二……他吞噬了境魂仙君的所有记忆，因此此刻说自己就是境魂仙君都可以。
　　“城主的故人？”
　　城门口的士兵闻言无不惊疑，毕竟看秦长风胸有成竹的样子丝毫不像是作假，如果真是城主的朋友，那他们可真得罪不起。
　　“请两位稍等，我们这就去城中通禀。”
　　这只守城小队的队长不敢迟疑，就准备先去城内禀报，但就在这时，几道身影突然自远处飘然而至，是几名女子，为首一人白袍漫律，玉体轻盈，容貌淡漠中透着高贵。
　　另外几名黄衣女子显然是她的侍女，隐隐将她簇拥在中间，且神情中都透着疲惫之意，身上也大多染着血迹，明显刚刚经历过战斗。
　　几人落在城门前，城门前的卫兵立刻露出恭敬之色，齐齐行礼：“见过鱼雁仙子。”
　　白衣女轻轻点头，回头望了眼幽黑死寂的远方，说道：“让城墙上的人注意警戒，可能有虚族追过来。”
　　卫兵队长闻言神情顿时一凛，仿佛女子口中的虚族十分可怕，让身处城中的他都感到惊悸，应诺一声后急忙转身往城